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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修神-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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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水之后压力会很大,不能呼吸,主人要护住阿布纳,还要助我一臂之力,助我横向冲进水里……”
  巨大海漩似乎能听得懂母老虎的话,它的话还没说完,吸扯之力又猛地大了几倍,母老虎和李飞哪里还能稳得住?惊叫着急速掉下,跌势一成,再想稳住就更不可能了。
  阿布纳只觉天旋地转,眼冒金星,紧紧抱住李飞昏了过去。
  母老虎身不由己地打着滚,这一跌足有好几百米,似乎已经到了海底,隐约中它和李飞都见到自己是被扯入一个巨大的深坑内,这个深坑之大足可将水浒仙境的宫阙吞进去,四周尽是密集的獠牙似的小山。
  坠入深洞中约有一两百米深,压力一下就消失了七八成,急流也缓了下来。
  李飞和母老虎定住身体,发现海水在快速降低,上方居然露出了无水的空间,顶上是深褐色的洞壁岩石。
  不一会海水就退去大半,只剩下下方几米深,露出了一个宽和高都有二三十米的横向大山洞,两头黑洞洞不知通向哪里。
  “奇怪,奇怪,太奇怪了!怎么会掉到这山洞里了?海水又到哪儿去了?”母老虎惊讶之极。
  李飞抬头望去,掉下来的巨洞已经消失了,仅有一条不到十米宽的山崖裂缝,少量海水淋漓而下。山洞怎么可能会合拢?急流怎么会说停就停?海水怎么可能消失?他心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难道我们被一个超级巨大的怪兽吞进肚子了?”
  “什么?”母老虎惊得蹦了起来,“世界上有这么大的巨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飞表情极为严肃:“你知不知道有鲲和鹏这两种生物?庄子《逍遥游》有载: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要是真有几千里大的巨兽,嘴巴一定不会比我们刚才看到的深坑小。”
  “不不不,这不可能,那只是上古神话,就算曾经有现在也绝种了。”
  阿布纳悠悠醒来,听到两人争执,说道:“如果这是巨兽的肚子,洞壁一定是血肉的,如果是真的山洞,洞壁一定是石头。”
  “有道理!”李飞和母老虎恍然大悟,母老虎立即飞到洞壁前,一爪抓了过去。
  “喀嚓”一声,火星四射,落下一大块岩石来。再细看洞壁,满是苔类和藻类留下的痕迹,以及镶在石头里面的贝壳类生物,岩石碎落的地方露出了新鲜的断痕,百分之百是岩石。
  三人都松了一口气,但是李飞立即又警觉起来:“不对,刚才的漩涡绝对不是自然产生的,这儿的地形也太过古怪,还有我们感觉到的奇怪气氛……总之不对,我们赶紧离开这儿!”
  “从裂缝向上么?”母老虎抬头向上看,鼻孔扩张用力吸了几下,“这儿的气息果然不对劲,但是上面连海水都不会下来,恐怕已经没有出路了,这个横向的山洞海水很快就消失,反而可能有出路。”
  “阿布纳,你在这附近呆过一段时间,知道有这么奇怪的地方么?或者有听说过什么特别奇怪的东西?”
  “这个……”阿布纳抓着后脑勺,想了想才说,“除了曾经听说妖族有一个不被外人知道的秘密,就没有听说过奇怪的东西了。”
  “妖族的秘密?”李飞和母老虎都精神一振,母老虎怪笑道:“说不定妖族有一个巨大的宝藏,就藏在这个山洞里面。”
  李飞笑道:“嘿嘿,我猜妖族有一个水下宫殿,像传说里的龙王的水晶宫,这条通道就是通向东海龙宫的公主的闺房。”
  母老虎和阿布纳一愣,接着都大笑起来。母老虎已经知道李飞的心意,笑道:“咱们怕过什么来着?有什么地方不敢去的?既然来了就得进去看看!阿布纳,你要是不愿意去,可以在这儿等着。”
  阿布纳哼了一声:“不要小看我,我一向也是无所畏惧的!”
  “那就最好!”母老虎四足腾空向着左边的山洞飞去,同时眼中也闪出红光,似两道探照灯般射出十几米外。
  山洞宽大,并且整体呈直线前进,但洞壁却凹凸不平,有的地方还镶嵌着巨大的鱼类骨骸,或是巨大的蚌壳、蟹壳之类。地面有的地方有些积水,有些地方只是显得潮湿,一点海水都没有。
  初时空气有些浊闷,带着浓重的腥味和少许腐臭味,但越深入空气反而越新鲜,深入数里之后,空气已经与陆地上差不多了。
  两人一兽更是惊异,加快了速度前进。山洞有时向上,有时向下,但无论向上、向下、向左或向右,都必定延伸极远之后才会改变。
  大约前进了有四五十里路,山洞开始变得干燥,空气中灵气浓郁,并且带着甜甜的花香和诱人的瓜果之味。
  在深海的地洞里,怎么可能出现这些?
  便连李飞也无比惊讶:“看来我猜错了,不是透向公主的闺房,而是通向公主的后花园。”
  “我一定是在做梦!从三天前开始我就是在做梦了!”阿布纳用手狠狠地拍着着己的头。
  说话之间,前方已经出现亮光,母老虎也不由放停了下来,落在地面警觉地一步一步朝前走。
  越往前越明亮,香气也更浓郁,拐过一个大弯,眼前豁然开始。尽管早有思想准备,母老虎还是呆住了,李飞和阿布纳也说不出话来。
  眼前是一个不算很大的山谷,山上古木苍郁,山下绿草如茵,一条清澈的小溪沿着谷底流淌,小溪边绿竹摇曳,隐现半边茅屋。
  屋边的草坡上伏着一只大水牛正在闭目养神,水潭中两只白鹅亲昵地紧挨着,不时碰碰对方的头,或是帮对方疏理一下白羽。
  山坡上开垦着一畦畦菜地,种着萝卜、白菜、黄豆之类,菜地之外的荒地中,长着许多奇花异草,水盆大的灵芝,海碗大的朱果,千年的人参和首乌到处都是。一条蔓延的葡萄藤结出累累硕果,每一粒葡萄都有酒杯大小,闪烁着诱人的莹莹紫光;一只红毛锦鸡从天空飞过,嘴里掉下一粒杨梅来,砸在地面,果肉溅射,酸甜之味似乎直冲鼻端……
  如果这一切是在地面上,还不算太奇怪,可是这儿是几千米深的海底啊!如果这是某一个仙人的洞府,也没理由无数珍贵的仙草仙果不要,反而种萝卜白菜啊?更没听说过仙人不养仙鹤养白鹅,不养白鹿养水牛的,这分明是一个老农民住的地方嘛,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
  李飞轻踢了母老虎一下:“愣着做什么,快过去看看。”
  母老虎“哧溜”一声吸了一下流出的口水,非常难得地放轻脚步沿着小路走了过去,没有碰一下路边触手可及的仙草仙果。
  溪边的大水牛睁眼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闭上眼打起瞌睡来,一切是如此宁静和谐。
  来到小茅屋前,木门关着,屋檐下放着锄头、柴刀、山棕蓑衣之类,一切都与农家无异。
  抬头望去,太阳渐西沉,已是黄昏时刻,而外面却是下半夜,显然是不同的时间。
  李飞轻喊了一声:“有人在吗?”
  黄昏的宁静被打破,水潭中的两只白鹅发出抗议似的几声长鸣。
  李飞灵识外放,立即感应到了茅屋后面有人,母老虎便绕过茅屋往后走去。
  屋后的小院子里有一棵大树,树下有一个青石台,石台上有一个葫芦和一只木碗。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斜靠在树边,一手搭在青石上,酣睡正浓。
  老者长得一点都不算出众,头有些尖,嘴也显得较长,眉毛可能是掉光了,闭着的眼睛也小得有些不成比例。身材较矮,双肩却较宽,有些缩头缩脑的猥琐样。
  但老者祥和的脸庞,雪白的头发和胡须,配着一身土布衣,却让人觉得很亲切,很自然,与这儿的环境浑然一体。风中有些酒香,老者的脸也红通通的,想必他是田间劳作累了,喝了几口酒醉倒了。
  如果是在某个村落中见到这样的老人,没有人会把他当一回事,可是出现在这儿,一切都说不过去了。
  “一个隐居的仙人!”李飞和母老虎都有这样的想法,虽然他们都感应不到这老人的身上有任何真气波动。
  母老虎突然屁股一撅,把疑神疑鬼的阿布纳给抛了下来,阿不纳大吃一惊,急忙提气稳住身体,脱口而出惊呼了一声。
  老者睁眼坐了起来,小眼睛显得有些醉眼蒙胧:“嗯……呃……你们怎么现在才来?”
  “你知道我们会来?”李飞早就怀疑是这老者在搞鬼,把他们给吸了下来,这下更加确定了。
  老者有些滑稽地摇了摇头,却不知是自己还没清醒还是否认李飞的话,伸腰打了个哈欠:“这么久了才来看我,太不像话了……唔,我老了,没力气侍候你们了,屋里有米,自己生火去煮。”
  “这……”李飞和母老虎、阿布纳都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这是什么意思?好像是老人在怪儿孙辈太久没来看他,又好像是别有所指。
  阿布纳隔着竹篱笆,尽量压低自己过高的身体,并尽可能用轻柔的声音问:“老人家,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在这儿?”
  老者怪眼一翻:“你连爷爷都不认得了?我不在这儿在哪儿?”
  “我爷爷?”纳又开始抓起了后脑勺:“我听我父亲说,我还没出生我爷爷就已经死了,怎么可能……你,你骂人!”
  老者拿起葫芦灌了一口酒,头一歪,趴在石台上又睡着了。
  阿布纳暴跳如雷,恨不得一拳把这老头砸成肉酱,但事情太过诡异,虽然被人占了便宜也不敢发作出来,只好拿眼睛看李飞。
  李飞强忍住笑:“既然他叫我们煮饭,我们就煮饭吧,你会做饭吗?”
  阿布纳连连摇头,他贵为王子、国王,后来也是统率大军的将领,哪里进过厨房?
  李飞也没正儿八经下过厨房,但简单的饭菜还是弄过的,于是进入屋内,生火、淘米,到菜地里拔了一棵白菜,两根萝卜,从山坡上掰断一根大竹笋,剥皮洗净做起菜来。
  工具大多是木制、竹制或石制,却是样样具备,某种果核榨的油,盐、酒、醋都有,几乎什么都不缺。李飞也不由开始怀疑起来,这儿如此真实,如此简朴,真的是一个仙家洞府吗?这山谷之外是什么样的世界,还是在海底吗?一切太出乎他的意外了。
  这个老者一定有古怪,李飞暗中决定,一切且先顺着他,看他玩什么花样。阿布纳也帮着烧火、提水之类的,弄得满脸是烟灰,颇为狼狈。
  好不容易把饭菜煮好,都端到后院的石台上,老者鼻子动了动,突然就醒了:“咦,好香的菜!来来来,快坐下,快来吃!”
  三人就地坐下,各装一木碗米饭吃了起来,母老虎则站在旁边干瞪眼。吃了几口,李飞和阿布纳都皱起了眉头,只吃米饭不吃菜了,老者却大呼好吃,筷不离手,把一大碗白菜、一碗萝卜,一盆笋汤吃得干干净净。
  李飞和阿布纳心里直纳闷:这老头从来没吃过菜么,这样的菜也叫好吃?
  做饭和吃饭足足花了有两个小时,可是奇怪的是天空的太阳还是挂在原处,一点都没有移动的样子。
  老头把碗筷一丢,抚着肚皮满足地长叹了一口气。“好孩子,真是好孩子,又听话,厨艺又好。”
  李飞暗中暴汗,谦虚地说:“老爷爷过奖了,您吃饱了吧?”
  “吃饱了,吃饱了。”老者巍巍颤颤地站起来,弓着身体往屋里走,嘴里嘟囔着,“天快黑了,外的又黑又暗,猛兽出没,可别乱跑啊……年轻人要收收性子,莽撞是要吃亏的……年轻好啊,年轻有活力,有漏*点,老啰,真的老啰……”
  李飞愕然,难道老头已经知道他想去外面探察,警告他不要去?
  阿布纳拿起石台上的酒葫芦喝了一口,母老虎是个好酒之徒,立即抢了过来,往口里灌去,只面却已所剩无几,连它的嘴巴都没能全湿。
  阿布纳打了个酒嗝,身体晃了晃便倒了下去,母老虎勉力瞪起眼睛,但眼瞳却不会转了,脚一软也倒在地上。
  第十五卷 东海妖族 第二章 神人无功
  李飞这一惊非同小可,阿布纳仅喝一口,怎么可能醉倒?还有母老虎的酒量,便是最烈的酒喝下一大缸也不会这么快醉倒,天下剧毒之物喝几口都未必能放倒它,更何况是小葫芦里面的这一点酒?
  但母老虎和阿布纳满口酒气,脸色酡红,心跳和血流比平时快了二分之一,分明又是酒醉的模样。李飞再细加探查,他们肌体正常,除了酒醉的症状外没有其他们何不对劲,这才放下心来。
  拿起酒葫芦,里面已经是空的,放在鼻端闻了闻,一股异香直透肺俯,李飞也觉得有一股酒意上涌。
  仅是闻一下就差点醉了,这是什么神酒?李飞心中暗凛,放下酒葫芦,再也不敢去乱碰别的东西,左右无事,便拿起碗筷之类到溪边去洗。
  身后茅屋边传来老者抑扬顿挫的读书音:“……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
  李飞似懂非懂,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或听过这些话,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李飞猛地想起,这正是庄子的《逍遥游》,只是前面的北冥有鱼他记得很清楚,后面的都不太熟悉,但这句“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却也是很熟悉的。
  “……我腾跃而上,不过数仞而下,翱翔蓬蒿之间,此亦飞之至也……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老者颠三倒四,东几句西几句,杂乱无章,但李飞却听得有些入神,似乎触摸到了字里行间某种朦胧的东西。
  在这半入神半出神的状态中,李飞觉得老者念诵的语气中似乎有某种力量,或某种音律,使得他体内的灵炁也产生了某种共鸣。
  随着老者的诵读,他体内的气息忽而如大鹏展翅,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云,绝云气,负青天,抟扶摇羊角而上九万里;忽而气息细小如细菌,此生彼灭,生生不息;忽而如蜩鸠之鸟,在草丛中灵巧地穿梭往来,其乐无穷……
  李飞浑然忘我,直到老者停下才蓦然清醒,却似经过了数百年的**冥想一般,有了莫名的感悟。但这种感悟却又差一层窗户纸般无法捅破,可望而不可即,心痒难当,当下立即向茅屋奔去,对坐在屋前台阶上的老者恭恭敬敬地一礼:“求前辈指点迷津!”
  老者茫然道:“指点,指点什么?”
  “前辈刚才念的逍遥游,似乎另有深意,求前辈指点。”
  老者摇头:“你要读书自去读书,你有感悟是你的感悟,怎么反来问我?”
  李飞愣了愣,并不死心,问道:“那么鲲鱼怎样才能变成大鹏?”
  老者眯起眼睛,摸着胡子:“这是在考我了,这个我倒是知道一二,此无非‘厚积’与‘有待’四字。北冥之水不厚,则无可养大鲲,非大道之渊源广大,不足以涵养圣人;鲲欲化鹏,若无大风承负,必然无法抵达南冥,即便已养成大体,若不能加以变化,亦无法获致大用。要承於自然之道,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才能至远……”
  李飞这下明白了,说的是鲲和鹏,其实暗指的是**的修炼,先是一个厚积的过程,然后才是待机而动。多次的意外突破和艰苦卓绝的修炼,已经使他在短短几十年内完成了积累,现在需要的就是“时机”,而“时机”可能是一种感悟,一种触动,一种心态,老者的话正好拨动了他的心弦。
  “那为什么说‘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老者道:“无,并非空;空,也并非无。‘无’本从‘有’而生,放弃自己偏见私执,不知有我,不知有名,舍弃虚名,不以名累实,以至于‘无’。”
  李飞还是有些不解,但想到老者必是无法想像的超凡人物,却躲在这儿过着最普通、最真实的老百姓生活,没有任何私欲,这岂不是“圣人无名”?那么神人已经无所不能了,何必还要“功”?当然是既不需要武功,也不要功德。
  无功,与太上教的慧剑“无剑”是一样道理?与天梦神功第六层的“神变”也是一样道理。
  无功不是没有功,而是舍弃一切形式,心灵升华,返璞归真。身体的能力再强也有极限,**的变化再复杂也有穷尽,而心志的培养,像小鱼变成鲲,由鲲变成大鹏,才能壮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所以他要练的是心,不是功,甚至要把功都忘掉、舍弃……总言之,先从“忘物”二字开始!
  李飞脑海中似翻江倒海般冲击,想起了无数种**,无数次战斗的经历,以及种种爱恨情仇、知识和记忆都一齐涌上心来。他似乎看到了一条路,又似乎处处都是路,不知该往哪里走。
  李飞忘了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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