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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飞大笑:“我有什么好后悔的,没听说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么?赢了你,我再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先开!”
桃花笑盈盈将碗掀起,众人探头望去都呆住了,碗里三个骰子是六点的面朝上,另两个却是倾斜着夹在中间,二点和六点的面朝上,等于是凭空多出四点来,总共是三十四点。
这已经到了神化的境界,就算李飞有通天的本事,也只能丢出这样的结果来,最多平手。但李飞显然没有,他刚才仅能丢出三个六点而已。
李飞也大出意外,倒却一点都不急,正要将手去掀自己的碗,门口突有一个女音大叫:“李保富,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瞒着姑奶奶来嫖妓!”
李保富就是李飞的化名,而叫他的人当然就是阿奴了。
李飞虽然没有中桃花的迷魂之法,却因西门庆附体,已经色心大动,真有与桃花春风一度的想法,被阿奴这一喝,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桃花绝对不是等闲之人,可能是妙意门的核心人物,哪里能随便乱动?这可不比赢万把两金子,万一引出妙意门的顶级高手,自己未必吃得消。况且他还在无影门控制之下,小命儿攥在他们手里,要是玩过火了,无影门会饶过自己么?
而现在他马上就要玩过火了!
众人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时,李飞已经“哎哟”一声跳起来:“不好了,河东狮吼了,溜之大吉!”说着转身就冲出人群。但没跑几步又冲回来,将一堆金子推进一个大箱子内,抱着箱子就跑,完全是一副又贪财又怕老婆的样子。
阿奴大叫大骂,紧追着李飞出去了,大厅里的人先是愕然,接着都怪笑起来,然后纷纷打听这对小夫妻是谁。
一个嫖客见桌上的碗还没有掀开,忍不住好奇将上面的碗揭去,众人望去,这不看还好,一看不由目瞪口呆。数了数,总共居然有三十五点!
所有骰子都整齐地裂成两半,有点的面都是朝上,一个骰子不论从哪一个面剥开,都是七个点,所以总数加起来是三十五点。
桃花眼光异彩涟涟,梦幻般的声音又响起:“各位大爷,你们今晚都玩得很尽兴,没见到任何奇怪的事,现在玩得也累了,不如带上你们自己的钱,与姑娘们到房里歇一会儿。”
众人都情不自禁地点头,去桌上拿回自己押注的金银财物,没有一个人多拿,也没有一个人说要自己赢的钱……
李飞跑出了听涛琴院,阿奴追上来,两人也不说话,回到家中关上门,阿奴才说:“大哥,你怎能如此糊涂,你不知我们的身份是不能被人知道的么?”
李飞心里一百个不爽,却也不好发作,讪笑道:“我只是去找找乐子,不小心赢了一点金子而己,没必要大惊小怪吧?”
“赢了一点金子?”阿奴眼睛睁得大到不能再大,“你把整个听涛琴院都赢垮了,还说一点金子?还好我及时赶到,没有闹出太大的乱子来,否则门主怪罪下来,我们两个都惨了。”
李飞也不禁有些怒气,声音提高了几分:“是你叫我去散散心的,又没说过不能去妓院!不是说除了出任务,其它事都不干涉么?我凭本事赢的钱,又有什么错了!”
阿奴柔声道:“大哥,我知道你一年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闷得慌,确实也不能怪你的。可是还有许多门派在追捕你,现在还不能引人注目,你在妓院里大出风头,万一被人看破了怎么办?天下间大的妓院几乎都与妙意门有关,而妙意门的门主很有可能就是杨国忠,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也就一般**龟公而已,又有什么好怕的?”
“唉,大哥啊,那只是表面现象,事实上妙意门之神通广大,远超你的想象,便是在听涛院里的也潜伏有厉害高手,今天就是我不去拉你出来,你也未必能拿得出钱来。他们的老板周九指知道我与无影门有关,才给点面子来唤我……”
李飞心烦意乱,挥了挥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以后不去惹他们了,你出去吧。”
“好吧,我不说了。”阿奴苦笑着摇了摇头,欲言又止,走到门口还是回头说,“我们要做好搬家的准备了。”
李飞极度郁闷,练功进入死胡同,想找妙意门出出气,结是反而弄得自己更不爽。明明赢了一大笔钱,却不能拿出来。特别是最后一把已经赢了桃花,却没来得及开,实在是让人恼火。桃花这个妙人儿,要是把她弄上床,只怕从此再也不会对别的女人感兴趣了……
李飞突然惊醒过来,又是西门庆在影响自己了,看来以后要少跟这大淫棍混在一起,否则自己变成淫棍了还不知道。
他收了西门庆,但对桃花却更好奇了,显然她以前没有在听涛琴院里出现过,更不是听涛琴院里的老板,那么她究竟是谁,来这儿做什么?
象她这样的绝世尤物,就算是想当皇后也轻而易举,何必到妓院里来混饭吃?年纪轻轻就会那么高明的迷魂术,来头一定不简单!
左思右想没有头绪,桃花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反而深深印在脑海,似乎正在巧笑倩兮,召唤他去见她。
“这女人一定练有勾魂魔功,以后最好不要再见到她!”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尽量控制着自己不想有关她的事。但他越是要忘掉越是想起,还真像是被勾了魂一样,坐立不安。
“他娘的,我不会是中了她的‘入骨相思’魔法或**了吧?”
他越想越不甘心失去本该属于自己的巨金,也对桃花越来越好奇,最后决定偷潜回去探探,看听涛琴院到底有什么样的高手,有可能的话把属于自己的金子偷回来。明着来不行我就暗着来,至于桃花,大不了以后不与她眼对眼,未必就怕了她。
他轻手轻脚换了夜行衣,带了盗贼用具、迷香之类,偷偷从窗口翻了出去。此时阿奴还在自己房里长嘘短叹,哪里想得到他刚回来立即又去了。
听涛琴院最热闹的几个场所在中央,四周是比较安静的建筑,围墙高近三米,离开民居又有十几米,李飞的家与听涛琴院之间隔了另一家人的大院子,所以平时听到的声音并不大,但一攀上高墙,情景就大不一样了。
虽然已经是半夜,但各个院落里灯火正旺,划拳的划拳,喝赌的喝赌,闹个不亦乐乎。有的房间里传出吹拉弹唱之声,追男逐女之声,自然还有令人不堪入耳的古怪声音,让人浮想联翩。
由于灯火太亮,高处还有人守望,李飞不敢在屋顶上明来明去,翻过围墙后便隐入墙角黑暗处,借着花木、墙角之类闪躲着前进。
妓院里的人都是夜猫子,晚上不睡,灯火太亮不好下手;白天他们虽然睡了,也很难不动声色把大量钱物搬出去,看来要偷回“属于自己”的金子还真不容易。
桃花肯定不会住在人很多的地方,藏宝库肯定也不会设在人多的地方,而是在比较安静、最多守卫的去处。李飞四处观望,很快便在东南角找到了一个符合要求的院落,那儿屋里虽然有灯光,却没有嘈杂声,有少数人进出,却都是身躯健壮脚步沉稳的大汉。
第四卷 劫重宝 第七章 七星聚会(下)
李飞慢慢向那边靠近,这个院子里布置得极为雅致,假山池沼,曲廊迂回,正值三月阳春,草木繁茂,花团锦簇。但里面的明桩暗哨不少,明处的有七个,亭子顶上、假山中间有三五个,楼上还有人在朝外盯着。而这几个人是他进来后遇到的武功最强的人,论战斗力可与无影门的幻影杀手相比,妓院里有这样的高手,果然是藏龙卧虎。
他使出浑身解数,贴着地面迅速在假山和花木间移动,时而如灵猫捕鼠,时而如灵蛇游草,不一时就靠近了最大的那间楼房后面。
屋里有人声,但在正厅里,离得较远听不太清楚。李飞不敢过分靠近,拿出一个小喇叭状的铜管,大的一头轻轻顶在窗纸上,附耳在小的一端细听。
正厅里有十个人左右,但只有四五个人在说话,似乎在商量一件事,派谁去,派几个人去,什么时候动身之类。
说了一会儿,大体已经敲定,一个颇为威严的声音说:“去年冬季的红利因刺客的事耽误了,连同这三个月的加起来,款项比任何一次都要大,沿途一定要小心谨慎,不容有失。”
一个粗豪的声音说:“九爷放心,这一路去阳城一向太平,有我闹海熊在船上,谁敢动一下?”
“哼,匹夫之勇,不知进退,江湖中蠢蠢欲动,早已不同往日了!路上不许喝酒,不许闹事,要是出了差错,我割了你的卵蛋,叫你一辈子都碰不了女人!”
“我,我……”
另一个阴柔的声音说:“九爷也不必太在意,虽说有些跳梁小丑生事,可是有四大金刚、三十多个好手同去,走的又是水路,只要我们不让其它船靠近,小心谨慎过了绝鹰峡、黑龙滩,就一路太平了。”
“就是,这些年我从没失手过,要是有什么闪失,九爷摘下我这个瓢子当夜壶!”
周九指沉吟了一会儿说:“无影门的人居然上门来闹事,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不凡兄,你说他们会不会是冲着那个人来的?”
“应该不会,他们插手能做什么……九爷也不清楚他们的底细么?”
“大半年前我曾接到上头的指示,知道他们是无影门的人,有紧急事件可以通知那个女子,却不知他俩是什么来历,但能惊动上面,定然来头不小。”
阴柔声音说:“按他们的做事原则,应当是不会插手的,况且这个年轻人一副浪荡子弟的样子,见到他夫人来到后就惊慌逃走,或许真是酒色之徒,耐不住寂寞出来找乐子……不过这人的武艺和身上的气息却太不正常,无影门在我们身侧安有这样的高手,我们却毫不知情,也不可不防。”
大门轻轻敲击了三声,有人开门进来,许多人站起来行礼:“参见总巡使!”
桃花令人心荡神摇的声音响起:“免礼,周爷和白爷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是!”七八个人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李飞暗自惊异,桃花果然大有来头,年纪轻轻居然是上面派来的总巡使,连周九指都要对她客客气气。
只听桃花说:“明日把那人随船送走,白爷亲自押送,在上船之前不能被下面的人知道。”
“这……”周九指显然很意外,“不是说留在这儿等掌门人来吗?”
“事情有变,不便再留在这儿了。你的功劳是不会被人抢了的,放心吧。”
“是是,属下不敢。只是路途遥远,用货船运送旷日持久,若是他的人马得知消息赶来营救,只怕不妥。”
“正是没人料到会用货船来运,所以我才要走货船。你们照常行事,不必多虑,我自有安排。”
李飞还想再听,刚才出门的人已经往这边绕过来,这些人武艺不俗,李飞不敢托大,急忙收了铜管伏下,悄悄离开。
看样子是听涛琴院要送金钱去帝都阳城,并且随船送走一个重要人物,这人竟然惊动了他们的掌门人,会是什么人呢?
送什么人李飞不关心,但这一船金钱肯定有一大半是属于他赢的钱,正愁放在妓院里不好偷,这下好了,运到城外无人的地方正好下手,所以他也不想在这里转了。至于桃花,以后有时间再来与她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好了。
李飞刚翻进自家内院,黑暗中突然有个人扑了出来,他吓了一跳,立即一脚踢了出去,不料那人却闪了开去,并且作好了防他第二腿的姿式。李飞急忙停住,来的是阿奴,只有阿奴才会对他的鸳鸯腿如此熟悉。
阿奴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前门刚进来,后门又出去,你莫非真被那妖女勾走了魂?”
李飞干笑几声:“没办法,娘子不肯跟我同房,又把我还没见过面的小妾给赶走了,只好去勾栏院里找相好的了。这一次绝对没有惹事,只是偷偷看看。”
阿奴脸腾地红了起来,低声说:“你真是怪我不跟你同房?”
“这还能有假?只要你现在跟我上床去,以后我就不去找她了。”
阿奴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肯定有其它的事。看来我是管不住你了,本来我还在犹豫,现在真的是非搬家不可了,三天之内就走。”
李飞有些不服气:“就算我出了些风头,我还是李保富,并没有人认得我,何必这么紧张?”
阿奴带着点悲天悯人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门主是不会容你这样乱来的,一但触怒了她……”
李飞再也忍耐不住,大声道:“又是拿门主来压我!其实什么事都是你说了算,我根本连门主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况且你也早就说了,除了任务外我可以自由行动,所以根本不是门主在限制我,而是你在限制我!”
阿奴呆住了,良久才摇了摇头:“好吧,我不说了,如果你想见她,会有机会的!”说完转身就走了。
李飞也觉得自己语气太硬了一点,也许阿奴是真的为他好,但他讨厌别人约束他,如果不是当初说当杀手很自由,他未必会愿意当杀手——如果他当初不答应,无影门门主会不会杀了他,或者严刑逼供?
他卸下装备,脱下夜行衣藏好,《绣像水浒传》放在枕头下面,躺在床上辗转不能成寐。算了吧,忍一忍就过去了,反正也不缺钱花,今天提回来的一箱金子少说也有几千两,算是一大笔收入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练好了神功再来一个个收拾这些王八蛋!
但另一个想法又冒了出来,也许真的一切都是阿奴在骗自己,约束自己,她不是很会骗人吗?能骗一次也能骗两次。再这样下去,也许永远没机会见到门主,那么也就无法完成对百里志的承诺了。如果能秘密地抢到这一船金钱,妙意门的人不知道是自己做的,就不会触怒门主;而自己做出这么大的事来,门主怎么也要出来训训话了吧,那就有机会见到她了。
李飞本来也不至于会这样冒失,主要是练功没有突破,这时很需要弄点事情来让自己解闷,所以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决定出手劫这只船。
可是怎样才能秘密地抢到金钱呢?
貌似梁山好汉们很擅长半路劫财:在险山恶水之间埋伏,见有客商到来,突然跳出来,大喝一声“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然后明目张胆开抢,不听话的就给他来个板刀面或是下饺子。
这样明抢显然是不行的,况且梁山好汉们出动都带了一大群喽啰,少说三五百,抢的只是几个人,而自己只有一个人,怎能抢得下来?就算抢到了,一大批金钱要搬走并藏起来也是不可能的事。
这时眼前突然光影闪动,床前凭空出现一个撇开胸膛,手持朴刀的黑大汉来,一身爆炸性的肌肉,胸膛和手臂尽是黑森森的汗毛,紫黑阔脸,鬓边一块朱砂胎记,上面生一片黑黄毛。
李飞吃了一惊,急忙坐起:“赤发鬼刘唐!”
黑大汉拱手道:“正是小人,得知哥哥要谋一套富贵,特来相助!”
“此事少了我怎能成?”又一道白光闪动,现出一个秀才来,戴一顶桶子样黑头巾,穿一领皂沿边麻布宽衫,生得眉清目秀,面白须长。
李飞大喜:“你是智多星吴用?”
秀才躬身行礼道:“小生吴用,表字学究,道号加亮先生。兄弟要取这笔不义之财,还得找几个人来!”
“找谁?”
吴用笑道:“二哥、五郎、七郎,还不出来么?”
光影乱晃,眼前现出三人来,都是高大魁梧的汉子,阮小二高瘦,凹脸、炸眉,阔口,敞开的胸前一片黄毛;阮小五斜戴着一顶破头巾,披着一领旧布衫,胸前刺着一头青色豹子;阮小七头戴一顶黑箬笠,身上穿个棋子布背心,赤脚卷着裤管。
三人笑道:“教授呼唤,岂敢不来?”
忽然又有一人跳出,哈哈大笑:“你们做得好事,却岂能把我撇下了?一清来也!”
说话的人身穿皂色白龙出云道袍,后背一柄松纹古铜宝剑,淡眉杏眼,络腮胡须,身长八尺,一副仙风道骨模样,不是公孙胜还有谁?
转眼之间屋里便站满了凶神恶煞般的大汉,这情景还真有点怵人,李飞瞠目结舌,怎么一下子冒出这么多人来?他正要说话,又有一道白光射出,变成一个高壮汉子,拱手道:“众位哥哥千万带小人一道去。”
众人大笑,公孙胜道:“七星聚会,正应这一场盛会。”
李飞又惊又喜,刚想问七人怎么个劫财宝法,突然在床上醒来,原来是南柯一梦。
其实也不是梦,而是象以前一样,在似梦非梦的状态下与书中的人物沟通,这七人已经被激活了,召唤他们的手诀和相应方法已经牢记在他的脑海里。
第四卷 劫重宝 第八章 公孙一清(上)
为什么会一下子跑出这么多好汉来呢?
李飞突然想起来,在水浒中有个“智取生辰纲”的故事,便是由赤发鬼刘唐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