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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
“主公,我在这里!”阿雪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回答的语气轻柔而又极其坚定,丝毫也没有任何惊恐与不安。“从声音判断是杂贺众在袭击附近的本家大营,但我们这里没有受到波及!诸位大人都在各处严加戒备,请主公不必担心!”
“哦……”得到这个回答我稍稍安心了些,摸出枕头下面的怀表才知道已经是一点半了。侧耳听了听铁炮的声音或远或近来自各个方向,但似乎任何地方都没有集中激烈的状况发生,看来还是半夜袭扰的老把戏,但这次似乎同时被袭击的地方稍微多了一点。这么热闹反正也无法入睡了,所性我也穿好衣服爬了起来。
“主公,您起来了!”看到我走出寝帐,门边的阿雪马上行了一个礼,她此刻正率领百余名亲兵在大帐四周紧张的戒备着。
“大家都辛苦了,你也辛苦了!”我用感谢的目光看着阿雪点了点头。
“这是属下的本份!”受到我的称赞阿雪更加意气风发。她还是一贯的那身打扮,一身雪白的坠丝织中型胴具足非常合体,头上没有头盔,只是用一根丝带束住满头乌亮的秀发,手中还是那把“蛭卷”长薙刀,两只大眼睛紧张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可能是因为长期运动的关系,才刚12岁身材就已经初具规模。
“都有什么地方受到了袭击?”我往四周了望了一下,除了远远近近不时闪过铁炮发射时的火光外实在看不清什么,侧耳一听也就是些轰鸣和断断续续的喊杀声。既不激烈更不集中,实在无从判断各处的情况。“有命令或者求援的信使到来吗?”
“还没有!”阿雪摇了摇头回答道:“现在情况不明我们不敢轻举妄动,竹中大人命令铁炮队在四面寨墙边的掩体里埋伏,石川大人的忍者也在附近布置了不少暗哨!也派了几个人悄悄出去观察情况,想来不久就会有汇报了!”
“哦……”我点了点头,在情况不明的状态下也只能如此了。
“主公!”这时竹中半兵卫匆匆走了过来,看他的脸色比以往更加苍白,不知是不是最近太忙给累的。“看来今夜的情势有些不同寻常啊!”
“会吗?”我不确定的问到。“虽然今晚的骚扰点似乎多了些,可好像都并不是太激烈啊!甚至比起以往好像兵力反而更加分散了些,会不会只是一种……疲兵战术啊?”
“似乎不是那么简单!”竹中半兵卫皱着眉头,一张脸上写满了忧虑。“……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他们应该集中兵力摆出进行决战的架势,这样不仅可以把我们全部的力量调动起来,还能够在各部匆忙相互援助的途中予以袭击混水摸鱼!可像现在这样……”他用手朝附近几处有战斗的方向指了一下。“这种程度的攻击几乎没有任何意义,无论那支部队都可以独自应付!不但不需要其他人的援助,甚至就是自己的人手都可以轮流休息。这一切的现象都太怪异了!”
“那你认为这是怎么回事?”受到他情绪的感染我也变得忧心忡忡,一阵紧张感如潮水般袭来。
“现在情势不明,属下也不敢妄下判断!”竹中半兵卫望着远处一闪一闪的火光,声音恍惚的说到。
“光成!”看到楠木光成和石川忠纲从远出跑了过来,我急忙抢先开了口。“各处的情况清楚了吗?都有什么地方受到了袭击?”
“回禀主公……”回答我问题的是石川忠纲。“据派出去的忍者回报,附近十几处营寨都受到了袭击!其中信长大殿、羽柴、佐久间、安藤、平手的大营受到的攻击较为剧烈,但也就是轮番的铁炮攻击,守方因为无法确定敌军的位置所以不敢轻易出击,双方都处在僵持当中!”
“这是什么意思?”我愕然的看了一下眼前的几个人,这种诡异莫测的局势把我的脑子里搞成了一团酱子。“我们自己的守备怎么样了?”现在也只能先把自己的靴子擦干净了。
“主公只管放心……”楠木光成回答了我的这个问题。“现在全体忍者、忍军都在戒备,方圆一里的距离内都在严密的监视当中,一旦有敌人进入这一区域立刻就会被发现!”
“这就好……”我稍稍松了一口气。
“敌军袭击各处的部队有多少?”竹中半兵卫在一边突然问到。
“都不是很多……”石川忠纲想了一下回答道:“在信长大殿的营外是最多的,大约有500多人!其他的或300或200,总共约有十几股!”
“这么少……”竹中半兵卫陷入了思考当中,我们几个人全都看着他没有说话。“我明白了!”他突然大叫了一声。
“明白……明白什么了?”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兴奋吓了一跳。
“杂贺众采取这种怪异的战略就是想让我们虚实不辨,从而好掩盖他们真实的意图……”竹中半兵卫激动的满脸通红。“这实际上就是一条疑兵之计,让我们疑神疑鬼不敢进行出击!请主公想想:照目前的情况看参与行动的杂贺众最多也就是三、四千人,那么其他的人都到哪里去了?既然把摊子铺得这么大还有隐藏实力的必要吗?”
“这么说……他们另有重点袭击的目标?”我两眼发直呆呆的问到。
“不错!”
“你是说……粮草大营!!!”我一下子恍然大悟。是啊!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地方比粮草大营更加重要?一旦粮草储备被毁织田信长就不得不撤,而且如此混乱的状况下即便听到了什么动静恐怕也没有人敢轻易进行援助,这还真是一条妙计啊!
“主公说得不错,只怕此刻杂贺众已经开始行动了!”竹中半兵卫说到。
我侧耳听了听,10里外的粮草大营方向确实也传来了铁炮声,频率好像比别处要密集些,可能由于距离太远反而不是十分明显。看来那里是真的出了事,并且不知什么原因居然没有送出消息来。“叫前田庆次他们几个都到这里来!”我大声吼到。
“是!”立刻有几名近侍答应着向四面跑去。
“主公……您是想出兵救援?”竹中半兵卫担忧的试探着问到。
“到了这种时候也不得不如此了!”我黯然的长长叹了一口气。“一旦粮草禁绝,这50000大军可就陷入了绝境!虽然我早知道这次战役实际上已经是彻底输了,但也不能把实力全都送在这儿。武田信玄已经有起兵上洛的迹象,一旦……”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竹中半兵卫却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主公,您有什么吩咐!”前田庆次一身戎装的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新八郎、山中鹿之介等人。
“我命你等率领全部骑兵火速驰援粮草大营,不得有误!”我对着他们大声命令到。
“是!”他们的回答干脆有力。
“先等等!”我忽又叫住他们低头想了一下。“你们不要走近路,绕过森林沿着河岸,走那条周围是一片开阔地的官道!我再派20名忍者骑马随行,你们一路上要多加小心!”
“主公只管放心!”前田庆次答应了一声就率领一众武将离开了,我则是开始了在大营中漫长的“散步”过程。
虽然前田庆次他们几个走了,但大营里还有津田一算率领的铁炮队;还有可儿才藏、岛胜猛、长野业盛等人的4000足轻;忍者和忍军的监控系统也在正常有序的运转当中,营盘的安全实际上应该不成问题!但我还是忧思不绝,既为眼前的事也为以后的事!
织田信长这次在纪伊算是“栽”了,他的威势和地位只怕是将要大打折扣!遇到这种机会一定有很多人会急不可待的跳到前台来,足利义昭应该就算是一个。如果光是他实际上并不可怕,就算再加上浅井、朝仓也没什么了不起!可两个可怕的敌人很快就会出现在织田信长的面前,毛利元就和武田信玄!
武田信玄的上洛已经不可逆转,对上武名冠天下的甲州军一场硬仗是不可避免的!小寺家为什么会派黑田官兵卫过来?还不是毛利家把手已经伸向了近畿,这些夹缝中的“小蚂蚁”到了必须选择的时候!要是织田家在这个时候……那得一下子增加多少敌人啊!
黎明时分,在我的焦虑不安中前田庆次他们终于回来了,看到他们的队伍没受什么损失,这使我多少好过了一些。“情况怎么样?”我急切的问到。
“简直糟透了!”前田庆次无精打采的跳下了战马,其他人也是一脸的晦气。“我们去晚了!到达那里时粮草大部分已经被焚毁,守将野村定常大人也阵亡了!”
“是这样啊……”虽然早就料到可能是这个结果,我的心还是忍不住往下一沉。
“对了!”前田庆次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我们在那里碰到‘猴子’的手下了,要不是他们去的早只怕情形更惨!他们的行动很快,领头的就是那个新来的黑田!”
“是他!”我回头远远看了正在一边忙碌的竹中半兵卫一眼。
第二卷 纷乱的近畿 115、上路
外面杂乱的喧闹声逐渐平息了下去,但我的心绪却依旧烦乱,手中一本《武经七要》只是装装样子,已经半天了却什么也没有看进去。叹了一口气合上了手中的书本,目光飘忽着移向了大帐的角落。
紫铜火盆里即将燃尽的木炭闪着点点火星,一缕清烟袅袅升起旋即消散。热源的减弱使帐内的温度开始下降,不过我也马上就不需要它们了!
在粮草大营被袭击后织田军的处境更加困难,由近畿来的运粮队遭到袭击的速度明显增加,能有四分之一的货物到达目的地就算不错了!这种供给量对于几乎失去了全部储备的50000人马无异于杯水车薪,严寒的日益临近使这种窘迫状况更加雪上加霜!在数次寻找杂贺众主力决战未果的情况下,织田信长终于面对了现实,高傲的“近畿霸主”选择了极不体面的撤退。
一再的失利使织田信长采取了谨慎的方案,全军成数路交替掩护着行动。前锋由柴田胜家、明智光秀、泷川一益三路齐头并进;林通胜、池田恒兴、佐佐成政、平手泛秀等人随织田信长本阵行动;作为殿军的一路我的前面是织田信包,后面是羽柴秀吉;另一侧则依次是美浓三人众。以杂贺众的实力当然没什么进行阻击的可能,但对我们这些后队的“送客”只怕是会相当的热烈!
“主公……”在我神情恍惚的时候阿雪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声音轻柔的在我耳边提醒道:“部队已经集合好了,诸位大人都在等候主公!”
“哦……”我无意识的哼了一声站起了身,她立刻拿起边上的斗篷替我披在肩上。我冲着她微笑着一点头,她的脸微微红了一下。过去的岛胜猛还差不多,新八郎可绝对没有这样的眼力劲儿。
我来到外面时部队已经全部各就各位列队站好,“黄金”也被拉到了我的面前,我一出来立刻有二十几个士兵手脚麻利的开始拆卸我的寝帐,不一会分解的各个部件就被装到了大车上!
“开拔!”看到了我的示意,新八郎对着全军大喊了一声,部队开始了缓缓的移动。长枪足轻在前;铁炮备队和我的近卫亲兵居中;重甲骑兵殿后,我也采取了相对稳妥的安排。
部队走在纪伊北部的旷野中,前面织田信包的备队在两里之外遥遥可见,后面“猴子”的备队差不多也相隔这个距离。不知他们现在的情况怎样,我的部队此时正被一股低弥的情绪所笼罩着!
这种氛围不是用眼睛能够看到的,由于极高素质的作用下我的部队依旧保持着极其威武的军容,拖沓的作风早已从这里被彻底根除了!但只要是熟悉这支部队的人,比如说我,就能够非常真切的感觉到,所有人的心里都很压抑,而唯一清清楚楚表现出来的只有在一边撅着嘴的新八郎!
这也难怪!自从这支部队诞生之日起,从来驶得都是顺风船,什么时候打过这样的仗!这种自信、自强固然是对胜利的一项保证,但也有可能在一旦遇到困难就产生急躁、冒进等种种负面情绪,看来一定程度的挫折教育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主公……”走在我身边的竹中半兵卫看我半天不说话不禁有些担心。“其实……其实这次失利,从某方面来讲未必就一定是件坏事!”
“原来他以为我是担心这个!”我一时竟有些想笑的感觉。从某种意义上说我是和织田信长绑在了一起,但要说到我对他的感情可实在没有到在第一时间为他担忧的程度,要说我现在对织田家的感觉也就和雇员对打工的公司差不多,何况这还是一家经常克扣我薪水的“公司”呢!不过听听他的看法也不错,对今后的行为也是一个不错的参考。“那你说……”
“仗都打成这样了还说不是坏事?!”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直郁闷着的新八郎打断了,这些天他一直憋得难受着呢!就算不能动手,动动口可是好的。
“你给我闭嘴!”我及时喝止住了他的无礼,然后又对竹中半兵卫说道:“不必理他,你继续说!”
“是,主公……”竹中半兵卫也很了解新八郎,并没有对他的话在意。“自从主公在五年前镇守若江开始,可谓每战必胜,而且凡胜必奇!您自己可能还不知道,外间一些人已经开始把您与武田信玄、上杉谦信相提并论了!”
“有这样的事情吗?”我也是个普通人,自然恭维话比批评要好听顺耳的多。
“但这也不是没有害处的!”竹中半兵卫满怀忧虑的说到。“……其实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信长大殿对您的猜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之所以时至今日对您的行动只是限制发展,究其原因就是织田家始终处于四面楚歌当中!”
我看了他一眼,但没有打断他的话。
“请您原谅!对于这件事我曾经和长野老师私下讨论过……”竹中半兵卫并没有回避我疑问的目光继续说道:“因为信长大殿的力量以前一直陷于和浅井、朝仓的纠葛中,因而一直没有机会对迅速膨胀中的织田家内部进行整合,但他却从来没有放弃过这样的想法!这也是当初长野老师支持您转移若狭的原因,只有脱离了岐埠城的严密控制诸星家才可能发展下去。但随着浅井、朝仓主力的瓦解危机重新又降临了,在武田信玄上洛之前信长大殿很有可能趁这个空档彻底解决内部问题!”
“你是否认为,现在这已经不是问题了?”我问到。
“当然也不能完全这么说!”竹中半兵卫一扫阴霾轻松的耸了耸肩。“谁都明白武田信玄过不了多久就会上洛,可眼下近畿的情况还是一团乱麻,旧有的敌人虽然衰落但并没有被消灭,新的敌人反而不断的冒出来!在这种情况下信长大殿别无选择,唯有依靠主公这样的强力家臣们的支持,就算他不想也得看着主公的力量不断扩大了!只要这种情况不改变,主公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而且照目前的情况看……”说到这里他又微微一笑。“您的发展已经在速度上超过信长大殿了!”
“你说得非常有道理!”我对着他笑了一下。“……但我担心的并不是这些!”
“不是这些?”竹中半兵卫不确定的重复了一声。
“我担心的是这些部下!”我的扬起右手向着周围的人们一划。“这是我们一起缔造的军队,我对他们一直充满了信心,正因为有他们在,虽然我曾经担心过但从不曾真正的感到害怕,可在今天我真的感到了恐惧!”
“这是为什么?”新八郎不解的问。“只要有我在,您还……”
“一个原因正是因为你!”我瞪了他一眼。“你倒是说说看,你为什么感到沮丧?”
“这是当然的啦!”新八郎一梗脖子说道:“就凭我们居然被他们……”
“我们怎样?他们又如何?”不等到他说完我就立刻追问到。“我们有什么长处?他们又是怎么克制住我们的长处的?”
“嗯?……”新八郎一下子被我问得卡了壳,翻着眼睛不解的望着我。
“重治,你都看到了吧!”我叹了一口气对竹中半兵卫说道:“既不了解自己也不了解敌人,所有的自信全是建立在盲目的骄傲上,一旦失利就焦躁不安甚至意志消沉,这让我怎么能不担心?一支失败了的军队没什么可悲哀的,因为失败只是暂时的;但一支无法正确面对失败的军队就可悲了,因为它已经不可能再取得胜利了!”我说着用手一指新八郎说:“他的想法如果仅是他个人的那还没什么,值得警惕的是这种想法在部队里具有相当的普遍性!重治……对于这种苗头要警惕啊!”
“属下惭愧,主公深谋远虑世人不及!”竹中半兵卫满脸通红的说到,语气里充满了心悦诚服的敬佩。“……我以前只注意到了部队的战斗力方面,最多也就是士气的激励,但从没有想过士兵们心理的问题!您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属下将竭尽全力将部队建成一支拖不跨、打不烂,就算还剩下一个人也会重新壮大起来的不倒之师!”
“你能明白我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