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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开!所有船散开!”村上吉充疯狂的叫嚷着,但此时大多数人已经没空听他的了。所有船都本能的向四周散去,但是最前面的几艘船却撞上了海底的礁石。虽然炮弹要隔很久才会再次落下,但相互挤撞造成了严重的损失。
“殿下,快下令弃船吧!”饭田元亲连滚带爬的来到了小早川隆景的面前,他的头盔已经不知道到那里去了。“敌军只有几门火炮,这说明诸星清氏的主力并没有回来!赶快上岸我们凭借军力优势还有机会,再耽误下去我们都要葬身海底了!”
“饭田大人说得是,殿下快下决心吧!”村上吉充也在一边大声催促着。
“好,传令弃船!”小早川隆景当机立断,所有周围的旗本、亲兵对着四下里大声喊了起来。
“殿下!右边,向右边!”这时村上元吉也赶了过来,刚才一直在桅杆上所以多了解了一些情况。“右面是一大片数十里长、数里宽的滩涂,游过去也没什么危险!殿下快走!”
在众人七手八脚的扶架当中,小早川隆景一行狼狈的爬上了一片平整坚实的沙滩,一起逃出来的还有约一万人的部队。跟在后面以至没有进入礁石区的大约三分之一船只及时退了回去,可还是有两千多人再也不能自己回到陆地上来了。
这时众人企盼已久的太阳终于升了起来,所有雾气被驱散得无影无踪。小早川隆景命令众将约束部队,他知道更加残酷的战斗肯定即将展开!
“天啊!”不知谁第一个惊呼了一声。
第三卷 奋斗在山阴 121、血色晨曦
太之助是个知足常乐的人,即便是在当年五个儿子和三个女儿还小,自己和妻子辛苦抚养他们的时候,所有人见到的依旧是个笑呵呵的太之助。
在二十年前号称“千古德政”的《十年检地令》结束的时候,太之助在筑前家乡已经开出了一片不大不小的土地,全家人在缴上田赋之后的剩余依旧可以过上衣食不愁的日子。望着一大群孙子、孙女、外孙子、外孙女,年过七旬的太之助满意的笑了,他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和那些少年时在战争中死去的同伴们比起来,他的幸运实在是令人羡慕。
“爷爷,给我们讲个故事吧?”一个小孙子爬上了正在大桑树下乘凉的太之助的肚子,用带着奶味的声音和水汪汪的大眼睛央求到。
“好,你们这群小把戏想听些什么?”午睡过后的太之助感觉精神很好,把小孙子抱下来宽容地问到。
“好耶!”听到有故事听,原先散在四周的十几个孙辈都为了上来。“讲个打仗的故事吧!要激烈一点儿的!”一个十岁左右,比其他孩子略大些的“机灵鬼”提议到。
“这样的故事可是不少,不过最激烈的就要属那一次了!”太之助坐直身子,用手中大蒲扇的边缘在自己额头上蹭了蹭,仿佛要挖出些那里面尘封已久的记忆。“……那是发生在五十多年前的事了,我当时只有16岁。在小早川隆景殿下进入九州后不久,我被征召为一名足轻。和大友家的战事并没有持续多久,以至我都没有上战场就结束了!但我和许许多多兄弟们立刻就上了船,直到开出两天后我才从传言中得知:我们是要到丹后去进攻诸星殿下……”
“诸星殿下?!是大将军吗?”认识几个字的孙辈发出了一声惊呼,其他的孩子听他这么一说也全都是一脸的恐惧。
“当然不是的!当时大将军还没有生出来,就是上代将军也仅是个小孩子。”太之助安慰着孩子们。“……当时世间所说的‘诸星殿下’,指得是现在通常所说的‘龙山上殿’,不过那时候他也仅是织田右大将手下的一名守护大名而已……”
“哦!”孩子们都松了一口气,但同时更糊涂为什么会有人要攻打那样贤德的人。
“那是一个太阳即将出来的黎明,我们被武士老爷叫起得比平时要早些。我穿好衣服后揉着眼睛向外走,想到连吃了几天的干粮就开始倒胃口……”太之助这时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沉重的语调预示着即将有大事发生。“突然!随着一声巨响船体陡然一斜,我被身后的人撞出大门扑倒在甲板上,还没等到弄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四周就响起了一片喊叫声。这时我才知道,我们受到攻击了!”
“您当时拿起武器去战斗了吗?”一个充满稚气的声音天真地问到。
“没有,当时我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怎样逃跑!”太之助以极为郑重的态度回答了这个极为幼稚的问题。“……一个很老的水手曾经对我说过:当船要沉的时候一定要自己先跳到水里,不然一旦让船把你带下去,那就一点儿希望都没了!当时我们受到了突如其来的攻击,虽然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但却明白是非常猛烈的,在大脑一片空白当中我却奇迹般的想起了这句话。我和很多人一起向船边挤去,什么都没想就跳了下去……”
所有小家伙都攥紧了拳头,瞪大双眼紧紧地盯着太之助的脸。
“佛祖保佑!当时我的游泳水平超常发挥,三下两下在周围几条大船倾覆前就脱离了混乱的区域。”说起当时的紧迫,太之助好像至今还心有余悸。“我好不容易爬上了沙滩,身后的大船一只接一只的沉没,很多人就这么被沉船的漩涡卷进了海底,只留下了水面上的几个泡泡随即消散。现在你们都知道,为什么我要你们每个人都一定要学会游泳了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
“后来怎么样了?你脱险了吗?”听到在关键时刻居然上了岔道,小家伙们纷纷嚷了起来。
“哦!哪有那么容易……”太之助摸了模胡子,接上了刚才的话题。“我上岸后不久,小早川殿下就和其它几位大人乘着小艇也到了,随后又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在武士大人们的维持中我们终于又有了些军队的样子,看来还是要打仗的。直到这时我们也没有受到新的攻击,可能情况也并不是很糟。这时我甚至有些后悔,我的长枪在从船上逃离时丢掉了!因为上岸最早所以我置身人群的外围,这时无意间向远处忘了一眼,一下没忍住大叫了起来……”
“您……看到了什么?”一个胆子较小但却好奇心奇大的孩子微微哆嗦着问了出来,结果立刻招来了其他听众的白眼。
“看见了什么?那可是最触目惊心的景象!”提起这件事虽然过去了很多年,但再提起来太之助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当时一群骑兵在远处站成了一大排,就那么远远地看着我们!他们骑在比一般大两倍的战马上,每个人的个子都可以顶到屋顶。在他们的胸前都系着一片银亮的铁板一样大甲片,其它地方可却仅是用奇怪料子作成的篮布衣、黑裤子,脚下蹬着长长的大皮靴,头上是式样怪异的毛皮帽子。每个人手中都有一把弯弯的大刀,就那么随意的把刀头都靠在肩上!当时真是把我吓坏了,因为这些骑兵不但长着各色花花绿绿的头发,还有一个鹰嘴一样的大鼻子……”
“什么呀!那不就是南蛮人吗?博多的街上有很多,我见过的!”提议讲打仗故事的机灵鬼看来有些见识,此刻骄傲地说到。
“不错!那确实是南蛮人,可当时我们中却没有几个人知道。诸星甲骑的名声即使是我们这些刚成为足轻的乡下人也都听说过,那时真得是吓坏了……”太之助也自嘲笑了起来,此时南蛮人已不新鲜,隔着两道岭子的地方前不久也搬来了一群。“又岂止是我们,就是见多识广的武士大人们也都惊慌了起来!他们大声叫嚷着组织我们这些足轻结阵抵抗,好不容易我们才用发软的手又拿起了刀枪。这时那些南蛮骑兵们开始催促战马向我们冲来,不但高举着大刀还在嘴里‘乌拉、乌拉!’地喊着,马蹄带起的沙泥四处崩溅着。就这么毫无顾忌地撞进了我们的队列里,就好像我们都是纸糊的一样……”
见到如此恐怖的军队所有人都处于震惊中,即便是以冷静沉着、见闻广播著称的小早川隆景也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失重状态。不管他如何寻找契合点,也无法把眼前的军队同传说中的“甲骑”联系起来,这二者之间的差距未免太大了!尽管“甲骑”他也没有亲眼见过。
“保护小早川殿下!”忠心耿耿的饭田元亲双目尽赤,抽出佩刀大喊着向前冲去,在他的身后跟着追随小早川隆景多年的数十个旗本和亲兵。
“不要啊!”小早川隆景伸出手想要阻止但却抓了个空,他的声音在这纷乱的环境里听起来是那样的微不足道。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饭田元亲等人在刀光和马蹄间变成纷飞的血肉,触目所及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片屠场。
一个忠诚的武士避开了一匹战马的撞击跃起了身,挥刀向马上骑士的腰部扫去,由于高度上的巨大差距,这已经是他能力所及的最大努力了!
“呵!”马上骑士对于这种程度的攻击表现出了足够的轻蔑,弯弯的护手马刀在半空中画出了一道优美的弧形。没有对于切入点进行什么细致的选择,刀刃劈入头盔分开颅骨并继续向下。
“哗啦!”被准确分成两片的尸体掉在地下,内脏散开了一大堆,各种体液迅速渗入到沙子里。这不是一场力量相近的对决,甚至上都不能称之为一场对决。
这支骑兵的人数还不到两千,可在这个时候在场的任何人都不认为人数上的差距会是个问题。一千只蚂蚁能战胜一只食蚁兽吗?答案是非常清晰明确的。
小早川隆景神色木然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切,因为他已经哭不出来了!他本人平时并不太好穿着,而且在刚才弃船时丢失了马印,可竟然使这么长时间里那些四处追逐“体面人”的骑兵们没有注意到他。
“不能这么下去了!”小早川景隆知道再不作出决定的话,这一万余人的家臣和部队不消一刻将全部倒在血泊里。如果这样的结果变为现实,毛利家也就会如一个折了一条腿的巨人轰然倒下。残酷的杀戮或许会使敌人也陷入困境,但获得利益的决不是毛利家。“快喊!我们全部投降!”他对身边的人命令着。
现在小早川隆景唯一企盼的就是这些魔鬼骑兵能够听懂他们的喊话,不过对于这一点他自己并不能十分确定,因为偶尔从这些人嘴里蹦出的词汇他连一个字也听不懂。“佛祖啊……”小早川隆景以前所未有过的虔诚祈祷着。
可能冥冥之中真的有某位神灵听到了他的祷告,随着远处一阵凄厉的喇叭声,骑兵们的马蹄逐渐停了下来……
第三卷 奋斗在山阴 122、个人的“小要求”
“在下早已对诸星殿下心存仰慕,但因为种种缘故一直未能得见!同处西国却与您这样的当时豪杰不能一晤,在下心中久怀此憾念……”安国寺惠琼带着最亲切而又隐含谦卑的表情表达着对我的敬意,按说作为一个外交官不应该作出有辱身份的表现,但他此刻代表的是他“自己”而非毛利家。如果再表现得高傲尊贵,那么下面的话也就没法说了。
我此刻的表情极好,面色想必如怒放的牡丹一般,对着安国寺惠琼的恭维不断谦逊的点着头。整个西国、近畿的转折点汇聚在我的身上,但却没有感觉到任何压力,因为痛苦的抉择并不需要我来承担。
哥萨克骑兵在最关键的时刻从天而降(并不真是从天上,而是坐船经北陆提前到了宫津),霍思金和约瑟夫兄弟率领的1800胸甲骠骑兵一来就投入了战场。在漫长平整的海岸上,小早川隆景的一万多人就像一堆积木被推倒,真正零伤亡的代价换来了三千首级和八千余俘虏。这个情报就如长上了翅膀,整个日本都被震惊了!不止是鸟取城前线在我的命令下停止了进攻,就连“猴子”和吉川元春也都自动停止交战脱离了接触。在把事情弄明白前还是不要急着表态,闭上嘴巴、停下手、睁大眼睛多看看的好!
既然你们想看我的,那我就让你们好好看看!在竹中半兵卫的建议下我连面也没见,就把小早川隆景和几个毛利家的重要将领送到了岐埠。使者静水幽狐还带上我一份亲笔捷报和大量财物,在向织田信长祝贺的同时小小地表了一下功!
天已经被捅了个“大窟窿”,但织田信长必须替我扛着!第一、他如果跟我翻脸会显得非常愚蠢,出了这么大的事却要事后决断,说明他已经失去了对辖下势力的控制;第二、如果放出小早川等人联合毛利家夹击我,那么手下所有大将都会寒心,立了这么大功并且主动献上战果却是这么个下场,以后遇事可得多想想了;第三、毛利家不会真的出兵来打我,如果不顾还在我手里的这么多附庸豪族俘虏的生死,那么一向以“联合盟主”自居的毛利家也就要崩溃了;第四、不管怎么决定上杉、武田和北条都是他的敌人,集中全力打我最好的结果是筋疲力尽的收拾掉我后他被那三家收拾掉,最坏的结果是在我和东国三家的夹击下被收拾掉;总之在选择和我决裂这件事上,织田信长没有大势力可以借助。和东国三家组成联军一起来打我?借他个胆子!问问他敢让那些人的军队进入近畿吗?
织田信长的表现确实老辣,一面传令表彰我的功绩,一面奏请朝廷申斥毛利家!一切作得自然而然,一切作得顺理成章,就好像所有的事情他都清楚,都在他掌握之间一样。人们对莫名其妙的事情往往心怀恐惧,而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不可理解!魔鬼骑兵不可理解,织田信长根本无视的态度也不可理解,既然打击没有直接露在自己头上,那么还是先保持沉默,看看别人的态度再说吧!日本所有的大大名都是这个态度,包括与织田信长有直接冲突的武田胜赖,甚至本愿寺一向宗都在毛利家的授意下闭上了嘴巴,只有上杉谦信好像在遥远的越后发表了一些关于“信仰”问题的激进言论。
前往岐埠订立城下之盟的安国寺惠琼在建部山城暂时停了下来,原因是他“个人”想要表示一番对我的仰慕。这个理由不知道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不过他要是说来谈判,我则根本不会见他。
既然我们之间的交往只是“个人”原因,那也就没必要太给他难堪,因而也就出现了本章开始的那一幕。
“……今日能与予州殿下相见在下足慰平生,殿下实在可堪武家楷模!”
“安国寺大人实在是过誉了,在下实不敢当!”对于究竟称他为“大人”还是“大师”我还真是费了番思量,最后还是觉得“大人”顺嘴些。“……大人的才学我也是久仰的,不知这次前来有什么指教?”他夸得我都有些不好意了,也不知贪财、好色、生活堕落的自己是怎么当上这个“楷模”的。
“主要就是来拜访予州殿下!”安国寺惠琼貌似轻松的回答到。“在下收藏有一柄名刀,名唤‘蛟骨’,放在身边一直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予州殿下当世英雄,还望赏光笑纳!”随着他的一个手势,他的随从将一柄连着鞘有一个小架子的太刀,交到了后藤又兵卫手里,当然交接是在极远处完成的。
“所谓‘君子不夺人所爱’!这……”这对我们双方来讲都算不上什么贵重的东西,收下也没什么,但必要的推辞还是要有的。
“宝刀赠烈士,能发挥这把刀真正的作用才不辱没它!”安国寺惠琼急忙着表示诚意。
“如此我就愧领了!”我笑眯眯的盯着他,等着“主要”下面“次要”话。
“其实在下这里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他看我欣然接受也就放了些胆子。“在下有一些私交深厚的朋友近日盘桓于殿下处,甚望殿下能与照顾一二!当然殿下的难处在下亦深知……”说着他从僧袍的袖子里拿出了一张纸,双手递向我。“这一万贯实在不成敬意,希望以补鄙友等行止上的不足!”
“这个嘛……好说!”我这一沉吟安国寺惠琼面部肌肉就是一哆嗦,直至我的话锋一转才缓和下来,不过我也不可能就这么简单放弃自己手中的筹码。“钱就不必了,我这里的日子还过得下去,只是我也有一件小事希望安国寺大人能够玉成!”
“请予州殿下吩咐!”说的是“吩咐”而不是“只管吩咐”,可见他对我的要求也是心存疑虑。
“在下希望接纳尼子家的人们,还请安国寺大人代为周旋!”我的话有如一颗重磅炸弹,安国寺惠琼的身子就是一晃悠。
“这个……这个是……”他试探着问。
“只是我个人的一点愿望,和鄙上右大将殿下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我明确的表示到。
“这件事只怕……”安国寺惠琼为难的说到。
“没关系!不管成与不成大人刚才所说之事我都会照办,只求大人尽力就好。今日与大人一见如故,只是所谈有些不够尽兴!”我“大度”的这么说完后好像才想起来一样,又对他说道:“对了!关于山名家等事宜我必须给鄙主公一个交代,说不定不久之后还会与大人在岐埠相见,在下可是非常期待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