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金凌这下子想走,也走不了了。
“嘿嘿,还会有谁?用茶吧!”古云对着半仙露出笑容,将桌上的茶碗向前一推,靠近桌缘。“不必客气,等会儿还是要你来付钱。”
半仙放声大笑,移步向桌边,“哈哈,连碗茶钱都要省,对朋友怎说都太过吝啬了吧?”
话完拉过椅子,大方坐下,轻挑的用手指拈菜来吃。
古云筷子停在嘴边,瞄了眼桌上的菜道:“一碗茶钱不算什么,但一桌菜钱……全省下了,可以买不少东西。”
“一桌菜……钱?古云呀!你……”半仙的动作随之停顿,摸了摸自己的钱袋,摇头叹息:“怎说我都是客,你这个主子真失礼。”
“喝茶吧!哈哈!要不要再为你添副碗筷?”古云筷子一摆,举手准备唤来小二。
半仙迅速按下古云的手,拼命摇头,“不了、不了,添副碗筷不晓得又要吃掉我多少怠两。”
“啧,几十年不见,再见面时,你却开口闭口全是臭。”古云拍开半仙压在自己手上的手,上下打量起这位老友,眼神中有几许不屑。
半仙倒是不在乎,拿起古云的筷子就开始品尝菜馐,这桌子的菜要他付钱,不多吃点回本怎行。“唉唉唉,人生在世,那一样不用钱?我行走人世多年,免不了有所体悟。”体悟金钱的重要与世态冷暖。
“对了,我有回去你的狐窝,你搬家为啥不通知一声?”说到这,半仙脸色开始转为不悦,言辞中狻有责备之意。
“通知?写告示牌还是寄信?”古云张大眼睛,纳闷的敲了敲桌面。对于这等无理要求,古云也没好气的回应,但心中却不禁欣喜,原来半仙有回去过狐窝。
“我想想……”半仙捻着八字胡,阖眼开始认真思考。久久才睁眼,指着金凌道:“他是你徒弟?”完全与方才谈论的事扯不上边。
古云也没再追究,“不是徒弟,是朋友,他叫金儿。金儿,他是曾寰,曾寰、曾寰,人如其名的真烦。”古云晃着头念道,至今还很好奇,这名字是谁帮曾寰取的。
“唉唉唉,真失礼,请叫我曾半仙。”曾寰挺起胸膛更正古云的叫法,捧起茶碗喝了一口,还真有着半仙的架势。放下碗,又问:“金儿是人类?”没嗅见半点妖气,若不是人类,肯定是支老练的妖怪。
“嗯,我是。”金凌点头,总算插上话了。
“喔,难怪、难怪。”不晓得在难怪什么,曾寰点着头看金凌。
古云将手往曾寰脸前一挥,拉回曾寰的注意力。“半仙,你啥时学会看相、批八字?”士别多日,果真要刮目相看了。
“嘿,这还不简单,你瞧瞧这。”曾寰露出贼笑,边笑边从木盒拿出三本算命书,手指在书上一弹,道:“八字,就看着上面算,算好之后翻一翻,还不简单嘛。面相也是,都有书可查。再加上我灵敏的反应,和伶俐的口舌,莫不打遍天下无敌手。”得意的将眼珠子骨碌一转,焦点停在古云身上。
古云差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立马狂笑出声:“哈哈哈哈,打遍天下……你以为是争武林盟主呀?我看是骗尽天下吧!这样骗吃骗喝,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自己也险些被骗,原来曾寰一点进步也没有。
“唉唉唉,什么骗吃骗喝,嘘……小声点。”曾寰飞快住古云的嘴,害怕被旁人听见,虽然客栈二楼只有他们一桌客人。
金凌不由得失笑,“呵。”物以类聚,两支狐妖都一个样,可闻言至此,暗自松了口气,却也不免有些失落,因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解答,竟究师门被灭,是否与他的命格有关?
寒喧过后,曾寰忽然扳起脸孔,正经的看着古云,不祥的气氛如瘟疫般散开,“古云,我虽然没真本事,但多少也累积了半瓶水,看你们两人眉宇间略显暗黑,你们两个……得当心呀!”
“胡扯,都承认只有半瓶水了,还在我面前响。”古云捏了口菜塞进曾寰嘴里,止住他的怪力乱神。
曾寰嚼了嚼嘴里的菜,含糊道:“唉唉唉,我是说真的,真的有黑气。只有半瓶水,所以只看的出黑气,至于是什么灾劫我也不清楚。”一舔嘴角,这家客栈的料理真不错。
古云见曾寰没住口的打算,唯有转移话题,免得金凌又要多想了。“我……”话没说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发靠近,打断众人思绪。
喘息如牛,额上渗汗的是两名壮汉。壮汉一看见曾寰立刻面露喜色,喊道:“找到了、找到了,曾半仙在这!”
楼梯下的人一听见呼唤,跟着急急而至,又跑上三名汉子,五人开心的望着曾寰。
“你的仇家找上门了。”古云戏笑,好整以暇的剥虾壳。
曾寰满脸不明白,开口询问:“找我有事?”
“是,请曾半仙过府一叙,我家主人有请。”为首的壮汉拱手一拜,有礼的躬身并说明来意。
古云浅笑,原来是家丁,难怪穿着都一样。“半仙呀,你真是声名狼籍,仇家都追到这来了。”
“唉唉唉,我是声名远播,少说反话,吃你的虾子。”曾寰抓了支虾子塞进古云手中,转向五名壮汉道:“老朽今日无暇,要算命……请明日再来。”摆了摆手,打发客人,又强调了一回:“我今天歇息了,明天请早吧!”
五名壮汉闻言,面面相觑。旋之,为首的又是一拱手:“请半仙过府一叙,我家主人交代,今日定要请到半仙,还望半仙别为难我们这些下人。”看来此番相邀,势在必行。
“你们何尝不是在为难我?”曾寰噘起嘴,好话不说第二次,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夺过古云手中的虾仁,吃东西分散坏心情。
古云皱起眉,气的大叫:“当心噎死你!”
“感谢关心,不会噎到。”曾寰侧眼看着古云,故意发出咬嚼声。古云气的一脚踢向曾寰的椅子,“砰!”这一震着实令曾寰吓着,倒抽一口气,连带将虾仁吸入气管,“咳咳、咳、咳……”
“吃慢点,不会噎到也当心呛着。”古云好心的为曾寰顺气,一面拍打他的背,一面细心叮咛,只是从曾寰背部传出的啪啪声,比较像是被殴打。
“好你个古云,咳咳咳……”也不想想这桌菜钱要谁付,吃个虾子也遭陷害。曾寰咳的肺都快咳出了,连忙躲开古云的手掌。
一旁的五名壮汉见曾寰等人无视自己,决定挪步至桌前。五名壮汉个个高头大马,站在桌边,无疑是在增加众人的压迫感。
金凌冷冷哼气,对着曾寰道:“半仙,眉宇间的黑气,所指的是他们吗?”一顿饭也不得安宁,说是黑气,不如晦气来的恰当。
曾寰仍未顺气,依旧在咳。
为首的壮汉听见这般讥讽的言语,顿时少了耐性,脾气一来,伸手扣住曾寰手臂。“得罪了。”想必是要强行掳人,软的请不动便用硬的。
古云眼看情况不妙,转手搭上壮汉的手背。“别,我们跟你走,只是这桌菜钱,还劳大哥代付。”
金凌撇撇嘴,抓起佩剑,百般不愿走这趟。
古云朝着金凌苦笑,多有委屈他的意思,继而扶起曾寰,的叫着:“走吧!半仙。小心呀,别摔死了。”
曾寰怒目一睁,假惺惺的回答道:“你也是,走稳些,不要跌个狗吃屎。”
三人宛若被挟持,不甘不愿的走着,五名大汉亦不在乎旁人眼光,两前三后围着古云等人前进。经过几个转角,众人伫足于一户人家前。
为首的壮汉狻知礼数,指着大门为曾寰介绍:“这是严家,我家主人严楚正在等待半仙,此行辛苦半仙了。”宽大的门面,由两个守门僮子守着,甚是气派。
“走吧!”既知辛苦,何必强求?曾寰对这等客套话不屑,只想早些瞧瞧严楚卖什么药膏。
守门的两名僮子,见是壮汉们回来了,迅速推开大门,一人守在门边、一人奔进屋内通报。
古云不觉得自己是贵客,反倒认为待遇如同犯人,随着众人脚步,跨入严府门槛。
大门离大厅仍有一小段距离,因为曾寰走的慢,更让人感到路途遥远。
好不容易,总算进入大厅。五名壮汉马上退至三人后方,朝着前方的严楚回报任务,“回老爷,人已经请回。”严楚未答话,五名壮汉皆不敢站直,可见严府之规矩严谨。
“敢问严老爷,是要批八字,还是看面相?”曾寰半侧着身,以斜眼望着严楚,满肚子怨气。
严楚看来不老,约介于不惑之年,不高不瘦,常人体态。他挥挥手,五名壮汉随即退出大厅,只留一名奴才站在身边。“没外人了,我就直说吧……”憔悴苍桑的声音,比长相老上十岁有馀。
“那就快说吧!”古云左右一瞧,没椅子、没茶,真是不懂得待人处世。
严楚让古云这一激,抿了抿唇,像是在克制怒火,片刻,不理会古云直接对着曾寰问:“请先生为我看看,我还有几年命好活?”
“嗯……这问题值十两怠,是否要算?”在商言商,曾寰开出比平常高上几倍的价格,走路得加走路费,自然要贵。
“闻先生堪称神算,莫说十两,二十两我也愿付。”给了身边的奴才一个眼神,奴才立即抽出袖底的红纸递向曾寰。
曾寰单手接过,将对折的红纸抖开,是严楚的八字。曾寰自行寻了位子坐定,打开木盒,取出笔砚与算盘,还有那本八字论两。劈哩啪啦开始拨动算珠,熟练的打出八字重量。大笔再一挥,批下数字,“沙!沙沙!”的不停翻动书页对照,找出诗句。不一会儿,大功告成。“依严老爷的八字来判,是长寿命,而严老爷的面相,亦非短命相,活到耳顺之年,应该无虞。”这么两句话就能赚到十两,曾寰狻为佩服自己。
“耳顺之年,先生是说真的吗?可我近日抱恙,总觉得命不久矣。”严楚无声的长叹,若非如此,怎会请来算命仙一解心中愁绪。
“老朽能算的,是天给的岁数,至于老爷能活到何时,还看平日所积阴德。再者,抱恙……请算命仙,不如请大夫来的有效,哈哈……”曾寰哑然失笑。算命仙不是万能,若真万能,大夫不就没饭吃了。
被笑的红脸,严楚大力拍打椅臂,骂道:“倘若大夫能医好我的病,我就不必请你了。”
古云掏掏耳朵,拍打声震的耳膜不舒服,从进门就觉得严楚个性差,现在更是肯定。“严老爷消消气,你的病,当然大夫医不好,病因出于妖怪作祟,妖怪不除,难断病根。”古云天外飞来一笔,没预警的插话。
“妖怪?什么妖怪?”严楚猛然站起身,脸上写的不可思议。金凌与曾寰,同样不解,表情诧异。金凌讶异的是,没想到这宅子会有妖怪。曾寰不解的是,古云何苦淌浑水,且这老家伙并不友善,干嘛要帮他?
古云将手背在身后,刹那间变成大师,“是什么妖怪,要再查查,可严府内确有妖邪之气,邪气入侵,自当百病缠身。”
严楚被唬的一愣一愣,但看古云样貌不过十来岁,说的话可信度自动减了五分。半是疑惑的追问:“你怎知道有邪气?”
“哈哈,这你不必知晓,我有我的法子。严老爷的病征应是心悸、头疼、难食难寝,如猜的没错,得病的不止老爷一人,还有夫人、子女。”利眼一扫,严楚被看的心惊。
古云所言,句句中的,严楚犹豫半晌,道出实情:“是,你都说对了,你有什么法子吗?还请为严府消灾解难。”
“谈不上消灾解难,能帮忙的就尽力为之。只是……”古云故意顿了一顿。
严楚即刻接道:“钱不是问题。”
古云睨了严楚一眼,冷哼:“哼,我可不是贪财之徒,只是要你别有所隐瞒。”
这下换曾寰不悦了,“贪财之徒,敢情是指我?”双手环胸,曾寰撇着嘴抱怨。
“哈哈,不敢,您是半仙,我不过是个小娃。”古云伸出小指自嘲,其实方才真的是在调侃曾寰,没想到让他给听出来了。
严楚心急,无礼的打断两人的对话急问:“我定当诚实相告,小仙想知道些啥?”
古云听唤,暗自窃笑,小仙比起半仙,似乎更高一级。回到主题,摆回大师的姿态,“嗯……你病多久了?”
严楚认真回想半晌,慎重其事的答道:“三个月。”
“三个月……我想在你府内走走,行不?”古云一指厅后长廊,打算顺着邪气循去。
“行行,需要我引路吗?”严楚已没了主见,只要能除去妖邪,怎样都行。
古云摇头,闷声不吭,自顾着走向厅后,不说话总是多些神秘感。众人紧跟其后,就看古云会找出什么。
古云绕着长廊走,步伐快速,像在逛自家后院。不一会儿,忽然停下。众人煞不住脚,险险撞成一团。“严老爷,可否进入一观?”敲了敲眼前的房门门板,邪气就是由此倾出。
门板是以桧木做成,隐隐传出芳香之气,败笔就在上面过于精美的雕花,使整面门显得俗气。
“行行,这是我的书房。”严楚很快的用手将门推开,没敢走进,平时不觉有异,但现在……就怕里面真有妖怪。
古云越过严楚,毫不畏惧的大步跨进,直走至案边。“严老爷,这砚台……你从何得手?用了多久?”拾起案上散出邪气的圆砚把玩,狻沉,约古云双掌合并的大小,黑的发亮,上头盘了支狐狸,九头九尾,很是稀奇。狐狸九头上的眼珠子刻的最为传神,无论从何角度,总感觉狐眼盯着人瞧,那九双眼珠流露出的寒冷,似乎恨不得将眼前猎物撕成碎片,整个砚台散发浓浓怨气。
“啊!就是这砚台。”严楚惊讶的大喊,忽然悟然大悟。想起身体的不适,就是从拿回砚台那天起,……严楚不寒而栗。“是个落魄书生典当给我,我见此砚不一般,便拿回来自己用。”不料,居然是不祥之物,严楚气的想夺过砚台将它打烂。
瞧出严楚所想,古云手一翻,将砚藏入怀中,“慢。此砚摔不得,摔了只会引来更大的灾祸,此砚名为三灾砚,得之者,得三灾,家、人、家业。摔了,就不止是三灾,望严老爷三思。”古云忽然说话变的文诌诌,让金凌真不适应。
严楚让这话吓的缩手,忧心问道:“依小仙之见,该如何处置?”
“如果严老爷不反对,这砚我就带走了,既然换我得之,三灾也会移到我身上。”
古云沉痛的阖上眼,展现出牺牲精神。
能甩掉麻烦,严楚怎会反对,连连点头称好,“那就有劳小仙了。”
事情到此告了段落,曾寰领过十两怠子,三人相偕离开严府。
金凌一出府,便拉着古云问:“三灾砚是怎么回事?”
古云浅浅一笑,附在金凌耳边道:“我胡诌的,等会儿告诉你。”一手挽起金凌,一手护着胸前的三灾砚,举步往白莲谷方向跑去,边唤:“曾寰,跟上。”
两个娃儿跑步迅速也就算了,连个老头也是健步如飞,路人无不侧目。曾寰尾随其后,不停唤道:“唉唉唉,慢点、慢点。”无奈前方两人,充耳未闻。
直到白莲谷外,古云方停下身形。金凌微微喘息,而古云与曾寰,几乎没受影响。
古云指着白莲谷得意的向曾寰介绍:“嘿,我的新狐窝,不错吧?”
曾寰瞧不见内部,只看见满满的白浓云雾,一撇嘴,“怎全是云雾?这要怎么住。”
“哈,这只是谷口,里面大着呢。”古云笑的更加忘形。
金凌扯了扯古云,“三灾砚。”提醒古云他还没解释,点了点古云胸前的砚台,等着他详细道来。
“对了、对了!三灾砚,古云……你没事捡个烫手山芋做啥?”曾寰亦是不解,身为狐妖,有着和古云相同的本领,能辨妖味与妖形,他明白古云要回的砚台不简单,里面关着一支难惹的侄。
古云对着曾寰戏笑道:“曾寰,你不也是个烫手地瓜,连你都捡回来了,不差这支。金儿,这砚里被封的是支侄,若让严楚拿去道观,侄肯定没命。曾寰,咱都是妖怪,怎能见死不救呢!你说是呗?”一面向金凌说明,一面消遣曾寰。
古云摸出怀中的砚,满面愁容,“只是……放出他,不知他会否成为祸害。”
“和乙空商量吧?”对于救妖,总是三人一同商量,金凌移步向白莲谷,这也是种尊重,彼此是有着同样理念的伙伴。
古云一把拉住金凌,“这事别让乙空知道,我再想想……”
古云深知乙空个性,倘若不放出侄,他会郁结不已;但是若放出……没事便罢,有事……
说不定乙空会自责一生。古云自己都苦恼的问题,怎忍心丢给乙空。
见古云认真的眼神,金凌唯有点头,“嗯,我懂了,听你的就是。”
曾寰还是不懂,何时起,古云对于妖怪之事这般热衷。“古云,丢在路边不就得了,再来就看侄的运气,看是让道士捡到,还是被人打破。”这么一来就不必自己背负压力了。
古云斜眼一瞟,开始阐扬理念:“人类有神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