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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像小山一样高的菜,要吃完得费不少时间吧?
“喔……”白羽扁着嘴,虽然不愿,最终依旧是照做。两支小手捧着碗小心翼翼的走向外头,深怕尖出碗面的菜倒下来。小家伙跟在后方,双眼紧盯着碗上的菜瞧。
“能说了吗?”乙空双臂环胸,等待两人从实招供。
古云与金凌相看一眼,由古云先开口:“乙空,唉……”唉完后,便没了下文。
金凌咬着下唇,真想踹古云一脚,良久艰难的开口道:“乙空,我们今天听到一些传闻,关于道观的。”先打个底,顿了会儿,想让乙空有时间做心理准备。
“道观怎么了?”一听是关于道观,乙空刹那间失了理智,激动的站起身,双掌贴在饭桌上撑着身子。
“这嘛……”古云眼珠子一转,起身将乙空压回椅子上,“你先坐好。”
“坐好了,快说!”乙空乖乖坐下,顺势拉住古云摆在自己肩上的手,满心着急的催促:
“说呀!”
古云吞了口口水,求救的看向金凌。“金儿……”
金凌爱莫能助,低下头去。
“是不是上回的九头狐狸又回来了?”乙空迟迟得不到答案,只好自己猜测。
古云摇头,不过猜的八九不离九,确是有妖怪来作乱。“你说的九头狐狸叫做侄,只不过这回不是他回来,是支马腹。”
“马腹?道观究竟怎么了?”乙空急的再次站起身,椅子应声翻倒,震出“喀磅!”声响,引来门外白羽的侧目。
金凌对着白羽露出一抹笑,白羽才又开始动作,挟了一根豆芽给小家伙吃。
古云为乙空将椅子扶正,第二次把乙空压回座位道:“你先坐好,别急。”
乙空这次盯向金凌,“金儿,你快点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明知道我急,为什么你们还要这样卖关子?”
金凌深吸口气,总算告知详情:“无凌道观被灭了,一夜之间死了大半的人。”
不晓得该如何婉转说明,拖了许久,仍是以最残忍且最直接的方式讲出。
乙空一阵晕眩,身子坐不稳的往后倒去,幸好有古云在后头接住乙空的身子,才没让他摔倒在地。
“乙空……”古云担心的唤道。
乙空一手扶着古云,勉强坐直,颤着声音问:“你们说的……是真的?”尚且抱着一线希望,祈求老天这一切都是玩笑。前后不到两句话时间,已整个人犹如槁木死灰。
金凌紧抿双唇,担忧乙空受不住打击,因心里的挣扎使得呼吸变沉重。古云同样不敢接话,谁知做错选择、说错话,会招惹怎样的下场。
乙空静静等待两人的答案,空气因矛盾、犹豫、伤感等众多情绪而冻结,闷的三人难以呼吸、无法透气。猛然!乙空奋力推开古云就往外冲,不亲眼证实,着实无法安心。一股热流哽上喉咙,每跑一步,心便郁结一分。
“乙空!”古云追上前,明明伸出手即可揽下乙空却没这么做。既然说不出口,不如让乙空自己去看,而他……守在一边就好。
金凌想也不想的追出去,手同样在碰触乙空之前缩了回来,没有阻挡乙空。
古云尾随其后,跟在两人后方,三人脚步仓促的往道观方向去。至于白羽与小家伙则是被抛在白莲谷内,两人一脸不懂的看向谷口。
东东偷偷冒出头,好像知道发生了不好的事,自行担起姆一职,来到白羽身边,摸了摸白羽的头说:“乖呀!小娘们,快吃饭吧!”
乙空没哭,虽然紧张与忐忑令他鼻子微,可心里就是有道声音不断告诫自己:“别哭,又没发生啥事,哭什么?”深怕一哭,事情会由假成真。
古云与金凌没再出声叫唤乙空,只是跟着他的身影移动,两人相视一眼,长叹于心。
随着时间,三人越发靠近道观,但乙空却开始放慢脚步,胆怯了,害怕自己将会看到怎般的景象,不由得停步。望向前方露出树林的道观屋檐,什么都没想就冲出来,而现在到了,竟又无法承担现实的残绘。
“乙空……”金凌赶上乙空身边,牵起乙空的手给予鼓励,总是要面对的,不论好坏。
乙空望着金凌,咬着唇,泪水堆满眼眶,依旧坚强的不哭出来。另一边则是古云,什么也没说,将手揽过乙空的臂膀,拍了拍,认为此刻说啥都是多馀的。
“走吧!”金凌先往前迈去,顿了顿,等候乙空决定,若此时要转身回谷也无不可。
乙空抬头看了眼有些残破的屋檐,再左右瞧瞧金凌与古云,终于鼓起勇气再次迈开步伐。
然而恐惧的心情,仍是没有散去,不由自主的紧握住金凌的手。
乙空走的着实够慢,原本一步的距离,分成两步来走,每一步皆是沉重,脚踝如同捆了五十斤的球,拖行在地,画出土痕,能瞧见他满怀的矛盾与犹豫。
三人越过树林来到道观的大门前,夜里的道观透着无来由的阴森,让见者不寒而栗。大门没关,半开半掩的露出条小缝。乙空与古云、金凌三人并肩而行,走向大门,金凌代劳伸手推去,门板发出吱嗄声响……乙空忽然一颤,往后退去,眼神有如惊弓之鸟。
“别怕,我们陪你。”古云快速抱紧乙空,细声安抚。
乙空抖着身子,双眼盯住门板不放。
金凌望着乙空的反应,不敢再动,紧绷的情绪随时会让乙空发狂。直到古云朝着金凌轻点头,金凌始又出手将门板推开。
三人跨过门槛,古云没将妖气收起,此时的道观对他而言构不成威胁,反倒想利用自己的妖气引来大批道士,至少能让乙空开心一些。
乙空矛盾的攒眉,重回道观固然是件可喜之事,可是就目前的这种情况,不如别回来。故意走路不抬脚,让鞋底蹭着尘土沙沙响,这里是从小长大的地方,是自己第一个家。地上的沙尘缓缓被蘸湿,那是乙空的泪水,乙空不晓得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金凌与乙空交握的手,能感觉到对方因紧握而渗流出的热汗。金凌侧目看向乙空,惊见他泪水奔流,瞬间无法挪开视线,心疼的难以言喻,想安慰,偏偏认为此时还是无声胜有声,默默的倚向乙空,想给他些许温暖。
走过门内庭院,来到大殿上,这是供奉祖师爷的地方,供桌上没有任何东西,两边的灯烛亦未点燃,竟连香炉上也没插半柱香,空空荡荡……细微的脚步声都会引发回音。屋里的寒气入侵心窝,乙空自脚底板凉上头顶,冷的唇色反白,到此,已经接受大半的事实,放开金凌的手,独自来到供桌前一拜,随之绕过桌子移往后院长廊。恢复稳健的脚程,是绝望的征兆。
金凌轻握拳头,手中残留乙空的馀温,眼睛半眯,片刻始不露痕迹的追上前去。大概连乙空也不知,自己的指甲因紧张而扣入金凌掌肉中,将金凌的手掌扎出艳红的弯月。
走在长廊上,乙空清楚自己欲往何方,是师父的房间,最担心的也只有他。脚下木板“啪!啪!啪!”的响着,那是三个人的脚步声。
古云漫不经心,转头乱看,长廊外是块庭院,本来清雅的小桥流水,现在却成了停尸场,月光下洁白的布巾,明眼人一瞧,便能看透底下覆了什么东西。凸起的部分,显然是具具的尸首。古云加快速度,与乙空齐肩,试图挡去他的视线。乙空没发现古云的怪异举止,继续走着。金凌同时看见了外头的悲凄,霎时对古云的动作了然于胸。
金凌粗略扫了一片白布下的凸起,道观死伤果然惨重。一时之间开始担忧起古云,毕竟道观才刚被妖怪肆虐,现在古云这头狐妖没头没脑的闯入,要是被道士们发现,难保能够全身而退,即使自己相信他的能耐。
就在三人匆匆行走时,向来耳朵锐利的古云猛然大臂一张,挡下身后两人。距离长廊尽头尚有百馀步,乙空不解的凝视身前那支手臂。古云作势要两人噤声,手指点在唇上。金凌缓缓抽出佩剑,高音频的金属磨擦声,“铮!”的拉长响音,割的耳膜不舒服。
乙空仍不懂怎么回事,古云与金凌已专注于周遭变化。金凌压低自己的呼吸,为的是听清楚四周,古云微拧双眉,犹豫该不该去救人,早在听见怪声时,就明白发生何事了。金凌虽然反应敏锐,偏偏少了双有利的耳朵,直到古云大喊:“救人!”才惊觉敌方的目标不是三人。
古云急冲向长廊尽头,考虑过后,还是觉得救人第一,说不定那是道观仅剩的人口,连他们都死了的话,乙空许或会抱憾终生。
乙空与金凌大惊,跟在后方。急促的鞋声响在木造地板上,与心跳频率一样快。
长廊后方的房里一片混乱,千江仍处于昏迷的躺在床上,千非与千游、青碇严阵抗敌,满屋子的蓝花纷飞,花香四溢。深蓝色的花瓣无重力般飘浮四处,来袭者应是花精,然而众多飞舞的蓝花中,只有一朵是主体。千非与千游不敢冒然杀敌,自己躲的过,也要顾虑还有千江逃不掉。
千非扫视着千百朵相似的蓝花,准备给予花精致命一击。千游不着痕迹的移动身子,打算到千江床边保护他。青碇挥剑乱刺,只要在他身边可触及的蓝花,无一能幸免于他的剑下。
赫然!悬浮的蓝花开始高速自转,“嗖!嗖!嗖嗖!”恰似一颗颗飞在半空中的蓝色陀螺。敌不动、我不动,三人按捺住心中的焦躁与不安。砰!蓝花没预警的开始攻击两人!力量强劲的冲撞,让花瓣将衣服割成条条破布,红雾散于三人身旁。
“啊!”青碇闷哼一声。手上的剑更是舞的狂了。
千非脚踩七星,口中呢喃,一手掐着莲指,一手以剑指刺向蓝花,蓝花一遭碰触便灰化成蓝色粉末,可惜都不是花精的主体。
千游将指头往剑身上一划,指头渗出红血,沾染于剑身,以血作墨、手指作笔,涮涮两下剑身上即刻出现龙飞△舞的草书,至于是啥字,实在看不出来。千游剑在手中,如臂使指运用自如,每剑划出均有风雷之势。剑剑不落空,划过的蓝花全数枯萎,掉于地面。
然而,纵使千非与千游的法术不差,偏偏蓝花之数众多,再加上打蛇打七寸,打花精没打中主体还是无用,蓝花灭了,不久又不知是从何处冒出另一堆,除之不尽,三人渐渐露出疲态。
正当三人陷入绵绵不休的苦战,一股似曾相识的妖气恰好不相识的由远而近,更令三人额上渗汗。道观一散,所有妖怪皆趁机来此寻仇,这股妖气……猜测亦是敌人之一。还在猜想中,妖气来源的白影骤然出现!
“可恶!”以为是花精的帮手,千非恨恨咒骂。
古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闯入战圈,伸手抓去!一朵蓝花握于掌中,其馀蓝花旋之飘然降下,失了浮力。古云未将蓝花掐碎,反之温柔的掬在手心。
三人立刻明白,花精的主体便是古云手中的那朵。作势要再杀去,千非不留情的剑指袭向古云背后,对妖怪不必太讲仁义道德。发觉身后的杀意,古云点足侧身,轻易躲开,顺手便将手中的蓝花扔出窗外。
“死道士,这就是你们对待救命恩人的方式吗?”古云边叫嚣,边闪避攻击的往门边退去,不屑的斜瞄三人。
“是上次掳走乙空的臭狐狸!”青碇眼前的虽然是人形的古云,但基于对古云的长久怨恨,青碇一闻妖气就能辨别出是古云。
“哼!谁知你是不是和花精一路的。”千非当然不会示弱,踏着天罡步伐,目标是古云。
千游一样不敢掉以轻心,横剑护在床前,守护千江。
气氛转为化,一道童音忽然插入:“不要!师伯!”乙空气喘不休,一手抓着门框,一手拄着膝盖,驼着身子顺气。
金凌越过乙空,闪至古云身边,一剑直指千非脸面,捍卫古云安全。“别乱动,你的术法对我可没效用。”威吓的语气,与剑锋透露相似的冰冷。
“小子,那你认为我的剑对上你的剑,谁的胜算大?”千游跟着挪身来到千非身旁,剑尖朝上,眼神在自个儿的剑刃上游移。
“试试。”胆量不小,金凌眼底未有半丝惧色,剑依然稳当当的握在手中,不颤不抖。窗外微风吹入,金凌脸色越发阴寒。
“不行!”乙空快速挡在两帮人马中间,张着手臂,并不乐见师叔和金凌真的打起来。“金儿,别这样……”就算不是道观里的人,乙空还是抛不开规矩,不能对师叔提出要求,只好叫金凌先住手。
“哼。”金凌冷哼一声,“无趣。”话完收起佩剑,脸上依旧展现出傲气。
“乙空,你怎么还是和妖怪混在一块儿?”青碇看千非与千游都没出手了,要是他冒失攻击古云,恐怕会遭责骂,只好改将怨气发泄在乙空身上。
既然对方都放下剑了,千游亦不愿挑起战端,垂下手臂,剑尖无威胁的垂向地面。“乙空,你怎么会回来?”语气中隐隐存在疼惜,可迫于乙空身边的妖怪,基于正邪不两立的原则,不能前去抱抱乙空,千游仅能柔柔的扬起嘴角。
“师叔……呜……”乙空用袖抹着泪水,哭的哀伤,“为什么道观……道观会变成这样……”
千游无言了,不知该如何回应,是天数尽了吗?还是上苍给予的考验?拧起眉,乙空问他,他又该去问谁?
“妖怪害的!卑的妖怪!”千非激动的大吼,怒目盯紧古云。
“没错,就是妖怪把道观搞毁的。”青碇火上加油,附和着千非的话。
古云眼珠左右转了下,道:“瞧我干嘛?我是正直的妖怪。”只是偶尔会偷钱、偷食物、偷秘籍。古云起腰,和千非较量谁能最久不眨眼,对于青碇则是视而不见。
见情况又要脱轨了,乙空赶忙转移话题:“师伯,我能看看师父吗?”指向床畔,乙空再次泪湿衣衫。
千非未答话,转头看向千游以眼神询问意见。千游轻点头,毕竟千江是乙空的师父。
千非不情愿似的道:“去吧。”随之退开身子,让乙空过去。
乙空随即飞奔至床头,噗通跪下,握起千江的手放在颊边,泪水一滴一滴滑过面颊,顺着千江的手背流下。“师父……师父……”不知是否为感应,千江竟然动了动眼皮,可惜最终还是没张开双眼。
“乙空,别哭了。”千游看着心,来到乙空身后,拍了拍乙空的肩,温柔的拉起他。
乙空转身一扑,紧抱千游,将脸埋在千游的衣服里,哭的更是用力,“师叔,师父他……他怎么了?”
“没事的,他只是需要休息。”千游出言安抚,话假的连自己都不相信。摸着乙空的发丝,暗想这娃儿仅仅多久没见,都长这么大了。
这种粗糙骗小孩的谎言,大概只有乙空会相信。吸吸鼻子,乙空心情已好过许多。“师叔,道观看来也不安全了,连妖怪都能进来捣乱,不如搬到我们谷里去吧!至少、至少……师父能安心养病,好吗?”此话出口,不止千非愣住,连古云和金凌都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
“乙空,你看完师父了,回去吧!我和千游还轮不到妖怪来救济。”居然要他搬去和妖怪同住?可谓是天大的笑话。千非嗤之以鼻,更多的是怒意,竟连个被赶出道观的小道僮都来可怜自己。撇过脸,不再看来者一眼。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没可怜到要妖怪的怜悯。”青碇又火大了,居然一个和妖怪为伍的毛头都看不起道观,叫他如何吞忍下去。
千游低头思索一阵,微笑道:“不了,我们尚能自保,要照顾你师父也没问题,就别担心太多了,嗯?”拍拍乙空肩膀,要他放心。
古云知道别说话比较好,但千非的态度就是让他看了不悦,尖叫道:“哟!刚刚靠妖怪救的人,竟然马上翻脸不认妖,说什么不需要妖怪救济,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脚掌不停的“啪!啪啪!”打着拍子,站姿像市井流氓般不雅,分明是在挑衅。
乙空怎能容忍古云在这节骨眼上还耍小孩子脾气,一声大喝:“古云!安静!”古云心头一颤,立刻站的直定定,双掌贴于腿侧。
金凌望了眼床上的千江,不善歧黄,不过千江的况状显然不会再糟了,三岁小娃也能看出的严重,一边帮腔:“两位前辈,不为自己着想,也请为千江前辈想想……人类杀人,为何不是直接怨恨所有人类?妖怪杀人,就可以将所有妖怪列为必杀对象?”言尽于此,认为千非和千游能懂自己的意思,金凌向来对外人就不多话。
古云扁起嘴,哀怨的盯着金凌,金凌苦苦一笑,不是自己想让道士住进白莲谷,实在是不愿看乙空整天操心他的师父。
“唉……”古云一叹,也罢、也罢!“到我们这儿来住吧!等乙空的师父恢复后,再搬也不迟。”一改态度,古云也开始邀请千非等人了。到时就算他们不搬,古云同样会将他们扫地出谷。
“哼!”千非大哼一声,摆明是要哼给古云听。下弯的嘴角,不必说,也知道他极度不高兴,并不赞成搬进白莲谷。
反观千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