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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会明白的,当奶看到他的脸……奶自然就会明白了。”科恩的眼睛睁开一丝细缝,把白衣人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中:“这样的事情,大概一生也就能遇上两三次吧!”
场中杀做一团,战况惊险万分,十几个衣著艳丽的身影围绕著白衣人上下翻飞,但在科恩眼中,其他的景象和背景都逐渐淡去,视野里值得关注的只有白衣人一个……他出剑,他格档,他以优雅的姿势在场中游走,他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变得那么清晰、那么熟悉。
白衣人的武器是一柄两指宽的长剑,但这柄普通的长剑在他手中完全是一个活物,刺击时剑势乾脆俐落,挑劈时的轨迹又轻灵飘逸,白衣人虽然是在搏杀,却更像是在舞蹈。与武士刀剑相击的时候,金属碰撞的声音是那么的清亮,就犹如这舞蹈的伴奏,连节拍都丝毫不差!
这不是白衣人刻意做出来的,任何人也无法刻意的做出如此洒脱流畅的动作,他的一切动作都是那么自然,那么让人陶醉,那么浑然天成。
“好!好样的!”在白衣人一个漂亮的三连刺刺翻数人之后,科恩已彻底忘记自己在装死,在屋顶上大声叫好──也是在这个时候,地上的人才知道他还活得好好的,于是骂骂咧咧的重新开始攻击。
对现在的科恩来说,任何打断自己雅兴的行为都是不能饶恕的。于是他把防卫的重任交给白影,好让自己专心致志的继续旁观。而白影也正好施展搁置已久的召唤魔法,五个巨大的石人从地下冒出来,用硕大的拳头打得那些普通武士屁滚尿流。
白衣人不紧不慢的挥剑,身影在场中翩翩移换,一时如雨燕飞掠长空,一时又如彩蝶翻飞花间……围攻他的武士一个个倒下,虽然血雾弥漫,但他的白色衣物上却不曾沾上一丁点其他的颜色。
“绝妙,绝妙。”这对比强烈的场面被科恩一丝不漏的收入眼中:“真是绝妙。”
“除了杀戮,我看不出有什么奇特的地方。”白影根本不照顾科恩的情绪:“这里的血腥味太浓烈。”
科恩此刻的心情极好,微笑著没有还嘴。而场中的搏杀已经快结束了,围攻白衣人的武士也只剩下四个,其中的首领看形势已经危急如此,嘴里发出一声低呼,四人不留余力同时出刀,力求这最后一击能够奏效。
“噗、噗、噗──噗!”
四声沉闷的连响过后,四个武士几乎同时在眉心中爆开一点血花,统统后仰倒下,没有惨叫、没有哀号,只有折断的兵器掉落地面的声音。微风中,衣带不住飘飞的白衣人一个旋身,让自己面向科恩,飞荡的披风缓缓降下,反手收在身后的长剑在左肩上斜露出些许剑尖,阳光反射,熠熠生辉。
他并没有抬头,但身在屋顶的科恩却觉得他站得比自己还高,骄傲的身影中搀杂点孤独,高贵的气质里又带著些凌厉,虽然满地都是血污和尸体,却不能让他洁白的身影沾染任何一点与之不和谐的杀戮气息。
“啪、啪、啪!”科恩轻拍著双手,脸上挂满了微笑。
“下来打。”白衣人静待片刻,见科恩还是没有其他动作,不禁出声催促:“我赶时间。”
“请便,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游历法师而已。”科恩笑著回答:“你其实不用理会我。”
“如果我先出手,”白衣人用他那悦耳的嗓音告戒著科恩:“你将没有任何机会。”
“不要这样吓我嘛!我又没做什么坏事。”科恩蹲在屋顶,双手随意搭在膝盖上一摇一摆,虽然姿势很不雅观,但还嬉皮笑脸的说:“一个人旅行寂寞吗?交个朋友怎么样?”
“不必。”从白衣人一成不变的语气中可以得知,他对科恩的建议一点兴趣也没有。
“不要这么强硬的拒绝我嘛!我是很有诚意的……我这个人是有很多优点,不交往一下你是不会了解的,你不了解就拒绝我,那将会是你人生中最大的损失,而眼见你即将遭受损失,怀有诚意的我怎么能够不提醒一下呢?事实上我完全有资格提出这个建议。第一,我人长得很帅,第二,你看起来也很帅,第三……”
在科恩滔滔不绝的游说中(至少科恩自己认为是游说而不是废话),白衣人手腕翻转,提著长剑向屋顶飞去。
“不要使用暴力!”科恩大叫一声闪过白衣人的攻击,嘴里说个不停:“暴力是不道德的行为、是不理智的行为、更是残忍的行为!只有臭哄哄的野蛮人才会使用,大家都是文明人,有话好好说嘛!哎呀──好危险!你难道不能冷静一点吗?看你斯斯文文的外加明白事理,我们完全可以用其他的方式来交流……”
连续几剑被科恩闪过,白衣人的攻击停了一下:“拿出你的武器。”
“我正在使用。”科恩傻笑一下:“我正在用最诚挚的话语打消你的杀机,哎呀──你偷袭!看不出来你这么坏……我这么有诚意,就算你很帅也要或多或少表示一下嘛!人家真心待你,你还拿这么大一枝剑来砍人家,虽然没让你砍到,可是你已经伤害了我纯……洁的心了!”
白影几乎被科恩的表现气炸了肺,用思维沟通数次之后,科恩抽空回应了她,让她取下白衣人的斗笠,看过之后自然就明白一切。趁著白衣人专心致志追杀科恩的时机,白影算好位置,制造出一个极小的风刃,把白衣人的斗笠割成两半。
斗笠掉落,白衣人的脸暴露在阳光中,这一下,恍若时光停止,连白影都楞住了。
他的脸慢慢的进入白影的视线……金黄的头发,清秀的面容,紧抿的嘴唇,纯净的眼神,虽然不言不语,但表情、神态、脸部轮廓却跟菲谢特。夏麦有八分相似!
“很震惊吧?”科恩的话在白影脑中回荡:“如果他嘴角挂上笑容,他就和菲谢特一模一样,我刚才看到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吧……”白影小跳著,从一个屋角跳到另一个屋角,在各个角度变著方向的看,越看越像。
斗笠被莫名其妙的打落,白衣人心里也有点惊诧,但他认为这突兀的攻击不应该来自眼前这个嬉皮笑脸的“游历魔法师”,身边应该还有其他敌人。虽然身体没动,但他敏锐的感知力已经把周围搜索了好几遍,除了那只跳来跳去的小鸟,他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啊……那个,兄台。”科恩冲他招招手,脸上的笑容能把人缟u满G“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没有理由告诉你。”厚薄适中的嘴唇开启,白衣人的话永远都是那么清晰悦耳。
而旁边的白影在看到他的容貌之后已经完全理解科恩的行为。
“一定要理由吗?”科恩傻傻的问。
“任何事都需要。”白衣人在说话时虽然不吝啬用字,但从不用任何语气助词,这让他的语调变得有些平淡。
“当然有理由,你等等啊!”科恩龇牙咧嘴的抓抓头,这粗鲁的动作已经把他和游历魔法师的身分彻底分离:“有了──我打掉了你的帽子,这应该算一个理由吧?”
“不算。”白衣人收起长剑,转身就走下屋顶:“再跟来就杀你。”
“喂!不要这么没礼貌好不好?”科恩大叫数声,可是白衣人还是不理不睬的走了。
“真是冷淡的人呢!怎么办才好?”科恩皱起眉头,摸著下巴:“白影,奶觉得他人品怎么样?”
“我怎么知道他的人品?再说你又不是要给他做媒,问人品干什么?”白影没好气的回答:“你打算怎么办?追还是不追?”
“追肯定是要追,我又不是那种相信有缘能再见的白痴。”科恩摇头晃脑的回答:“不过奶也听到了,没理由就追上去他会砍我,我就不想他一路上都拿剑砍我……奶也认为我应该追上去吗?”
“虽然说不上有这个必要,不过……你想追就追吧!”白影冷哼一声:“你还会有缺少理由的时候?”
“对呀!我是谁呀!只要我愿意,我还会少了理由?”科恩也跟著冷哼一声:“等著,我马上就来。”说完,他一个跟头翻了下屋顶:“老板──老板呢?”
第十章
白衣人不紧不慢的走在小道正中,身体始终保持著一份高度警惕,这让他行走的姿势看起来单调。冷漠的双眼盯著道路尽头,目不斜视,风景宜人的山谷根本无法吸引他的目光。
英俊的脸上没表情,或者说连一丝属于人类的感情都不曾流露,连先前凌厉的气势现在都没有了,以其他人的角度来看,与其说他像一个人,还不如说他像一块孤独的石头,或者像一块冰冷的钢铁。
“兄台……留步啊!兄台……”远远的,白衣人身后传来热情的呼喊,呼喊声的尾音拖得又长又高,就像是一个看到心爱玩具的小孩。
白衣人停下了脚步,他当然知道这个人已经围著山谷跑了好几圈。现在,既然这个人已经追了上来,那么为了早点摆脱麻烦,他想一次打发了这人。
“嗨!”一个黑色衣袍的年轻人从前面树林中跳到小道中间,做了个巧遇的惊喜表情:“好巧哦兄台──我们又见面了!”
白衣人没有回答,连淡薄的目光也不曾聚焦在黑衣人身上,直接就纵身向前,毫无花巧的一剑刺出──他知道这个黑衣人移动的速度很快,所以用他刚好不能避开的速度出剑,但黑衣人刚才显然没有用出全力,他哇哇大叫著翻身避过了。
“不要这样嘛兄台,我不是坏人。”他避开这一剑之后就用很无辜的眼神盯著白衣人:“我是真心要跟你做朋友……”
沉默的白衣人把剑身一抖,比刚才更快的剑势出现在黑衣人的眼帘之中。
但黑衣人注定要带给他更多惊讶,他大叫著那些毫无意义的话,又避开了这一连串的攻击。这让白衣人不得不重新评估他的实力,并在心里分析他这种奇怪行为的动机。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已经闪过很多次攻击了,能有跟你谈话的资格了吧!”黑衣人号叫著:“我的心都被你伤透了──兄台!”
如同毫无预兆的进攻一样,白衣人突然收剑,飞移的身形停伫在路中。因为惯力的原因,在这一刻,他金黄的长发,还有飘逸的白衣在激荡著,无比熟悉的景象让某人的心跳都几乎停止。
白衣人已不止一次看过黑衣人这奇怪的眼神,黑衣人的眼神中带著惊讶、带著迷惑,热诚中又彷佛混杂了悲切,就算心如止水的他也对这眼神充满了好奇。
“有话就说。”
“我……我……那个……”黑衣人一点不敢大意,整个身体保持著随时纵身起跳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又无赖的笑容,把一只手举到身前并摊开掌心:“我是来给你送钱的,你刚才在那家店吃了三个面包,白开水免费,打赏伙计一个铜板之后一个银币还有找。我本来想替你省下那一个铜板的打赏,但又怕破坏你的形象,你也知道你帅嘛!希望你不会怪我大手大脚……”
白衣人看著他手心里的几个铜板,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他好。他的身分隐秘,应该没有人清楚,更别提魔属人了;而黑衣人本身的武技已经很好,也没必要以这样的手法来拉拢、利用他,更何况他所用的手段实在很愚蠢,应该是没有计划的。
“给我。”好半天,白衣人才说出一句话。
几枚铜币被掷出,在空中翻转著,直到被白衣人伸手抓住。
“我应该杀了你。”在接住铜币之后,白衣人眉头一挑:“你果然是有目的。”
“我、我、我有什么目的?”黑衣人结结巴巴的问,一脸的惶惶。
“你在铜币上涂上毒药也没有用。”白衣人张开手指,把铜币丢在脚边:“毒药对我无效。”
“哎……别、那不是毒药,真的不是。”黑衣人欲言又止,表情看来十分的无辜:“那个,只是一点汗而已……”
“撒谎。”白衣人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今天这么多话:“你武技了得,跑这段路身体不会出汗。”
“我没撒谎。”对方傻呼呼的回答:“那是我手心的汗,我不知道你对这个过敏,我故意跑出汗的,我围著这个山谷跑了好几圈……”
“理由。”就算是在问话,白衣人脸上都不带任何表情,语气中更是听不出一丝疑惑。
“我想,这虽然是一件小事,但我能出点汗的话,至少表明我很有诚意……”说这句话的时候,黑衣人突然变得很腼腆,肩头那只小鸟还一头栽下地。
两个人相距十臂的距离,对视、沉默,都不知道对方内心的真实想法。很久之后,白衣人屈膝弯身,把脚边的铜币一一拣起。
“钱我收下,你可以离开。”白衣人转过身,准备继续赶路。
“那个──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乌鸦。”白衣人的身体凝了凝:“我叫乌鸦。”
在知道他的名字之后,身后那个多话的人在这时却没有说话,走出几步,白衣人绝佳的听力听到两声极为细微的声音──液体滴落草叶的声音。
他转身看,黑衣人脸上挂著两行清泪,目光中包含的感情更加奇怪……但那其中的一丝类似痴迷的东西却把白衣人激怒。
几乎是自然的反应,白衣人无声无息的一剑刺出,剑尖瞬间就出现在黑衣人胸前。黑衣人根本无视这锐利的剑尖,直到长剑凝在黑衣人胸前,他都没有任何动作。
从对方的眼神中,白衣人也知道他根本没有想过要躲避或者反击,但自己这随手的一剑却始终刺不下去。
黑衣人的表情很复杂、也很真实,他慢慢的低下头,眼神中似乎纠缠著无尽的悔恨,是人看了都会觉得心不忍。好半天之后,他才抬起头来,虽然眼角还有泪光,但神情中的悲伤已经淡去,取而代之的似是一种感激……
白衣人甚至觉得,如果有人能在这短短的时间转换出这么多表情,那么自己被骗也是活该。
“乌鸦……”黑衣人用沙哑、颤抖的声音说:“我叫白云。”
“你不怕死?”第一次,白衣人的话里带了一点语气。
“我怕,我真的怕。”黑衣人回答:“可我更怕我一躲,又是一追一逃……如果那样,还不如中你一剑。”
“你很无聊。”乌鸦收起长剑:“到底想怎么样?”
白云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因为他立即就做了个夸张的惊喜表情:“做个朋友好了……”
“我没朋友,也不需要。”
“凡事都有第一次嘛!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不需要呢?我有预感,我们一定会成为朋友,任何事都阻止不了……”
“就算我需要试试,你也不是合适的人选。”
“没试过你怎知我不是?”某人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反正你打也打不走、甩又甩不掉,还没办法下手杀我,那就试试好了。”
“我可以试著再杀你一次。”
“不要扫兴嘛……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以半个月为限,如果到时候你觉得我不合适做你的朋友,我立即消失,我说到做到哦!”
“……”
“那就这样定了!我们就以见习朋友的身分一起出发,乌鸦,你的目的地是在哪里?”
“特拉法帝国首都……”
“天意!我的目标也是那里──哇哈哈哈哈哈哈!这下想不一起走都不可以啦!”某人显露出狂傲的本来面目:“乌鸦你等一下,我去牵马来──你不要想偷溜!我告诉你,本少爷追踪功夫一流,你是绝对甩不掉我的!”
乌鸦(让我们暂时这样称呼他)静静的站在小道上,心里正在后悔,不知道自己刚才那个心血来潮的决定是对是错。那个叫白云的黑衣人蹦蹦跳跳的跑去牵马,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嘴里还吼著不知流传在什么地方的小调。
“哇哈哈!乌鸦,这匹白马给你骑!”马缰被硬塞进手里,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喜欢吧!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乌鸦摇摇头,沉默著上了马。
“我说乌鸦,你几岁啦?有没有二十?”白云目不转睛的看著他,一刻也不转移开视线:“回答我嘛!我们现在是见习朋友呢……”
“二十五岁。”
“说谎是不道德的……到底几岁?”
“二十。”
“我就说我猜对了嘛!那么,往事一直都记得吧?有没有失去过记忆之类的事情发生?说嘛!告诉我嘛……”
“没有。”
“没有吗?你没有骗我吧?一年前你在哪里啊?”
“……”
在白云永远都没完的废话之中,黑夜慢慢的降临了,两个人也到达了下一个城镇。因为乌鸦要继续赶路,所以白云匆匆的补充一大堆的食物,跟著一起出发了。
到半夜时分,乌鸦突然一拉马头,拐上一条小路。白云虽然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却跟了个寸步不离。
“要去哪里啊?这小路通向什么地方?”白云嘴里说个没完。
“我要做事,你可以在这里等我。”乌鸦指著远处的一大片建筑:“你也可以跟著去。”
“我当然是跟著一起去了!”白云把胸口拍得啪啪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