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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陛下的话──罪臣做这个红衣祭司已经整整十二年了!”科恩话音刚落,左祭就抢先回答:“小的之前是做神殿的游巡祭司,后来又做中级神殿祭司,再后来做初级枢机祭司、神殿大祭司,最后才做到红衣左祭。家里还有一个兄长,三个弟弟,晚辈十来人……”
“你的反应也不慢嘛!起来吧!”听完了他的长篇大论,科恩轻笑一声:“对这十来天的生活,你们俩有什么感受?比如说,每天两次的快乐时光还习惯吧?”
“回陛下话,我不习惯。”右祭强忍着悲痛,用哀求的口气说:“我都快疯了……”
“陛下,我知道,这样的日子是在赎以往的罪孽。”左祭比较留心观察科恩陛下的神色:“可我们的承受已达极限,实在撑不下去了啊!求陛下怜悯……”
“怜悯?”科恩笑笑,把手上的小点心丢回银盘里:“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你们心里应该有底,你们认为自己可以得到我的怜悯吗?既然做了,就要承担相对的责任,做了多少就得承担多少,这是非常简单的道理。看你们俩的身体都比较健康,应该能活到承担完的那一天吧!”
两个衰人的脸色都变白了,这不是要他们受刑到死?
“陛下!请陛下听我一言。”左祭的声音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我知道自己做了很多坏事,可以说是……罪恶滔天,受罚是理所当然的,但我这一把老骨头还能撑多久啊?请陛下顾念旧识之情,法外施恩,我到死都感激陛下!”
左祭的话又快又急,右祭插不上话,只得在一旁连连点头,惟恐科恩没看到自己的表示,动作幅度大得有些夸张。
“罪恶滔天?法外施恩?”科恩笑容满面的点着头:“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荒诞的笑话,你觉得可能吗?到死都感激我?一出了这个宫门,你们敢保证自己不会又去抱谁的大腿?”
“不会的,我不会的!”右祭才不管自己的话能不能达到效果,只管抢先表白了再说:“我发誓效忠科恩陛下,永不背叛!我一定永不背叛的!”
“辞不达意的东西。”科恩都没抬头看右祭一眼:“自己跪下掌嘴二十。”
虽然心里觉得比较委屈,右祭还是在第一时间跪下了,两手抡起狠打自己双颊。“劈里啪啦”的声音响起,但旁边的左祭心里却没一点高兴的意思。他明白,如果自己的下句话没回答好,那么自己的遭遇将比右祭凄惨十倍不止。
“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你们心里应该有数吧?”科恩的嗓音里没有什么波动,依然是一副淡漠的语调。如果乌鸦在场,肯定会叫科恩不要学自己说话。
“请皇帝陛下明示,罪臣洗耳恭听。”左祭天生一颗玲珑心,知道科恩的话只说了一半,于是乖巧的回答着:“但凡罪臣有能帮到陛下的地方,罪臣一定以此来赎罪。”
“哎呀呀!聪明人就是占便宜。”科恩仰天望着夜空,哈哈大笑几声。笑到最畅快的时候又莫名其妙的停下,面容如同一个文雅的学者:“嗯!今天夜里的天空真的不错,你们俩,随便讲点什么事情来解解闷吧!”
“讲事情?”右祭已经打完了自己,这时跪行两步,急切的说:“皇帝陛下,我揭发左祭他中级神殿祭司的位置是花钱买来的!他大刮地皮,用三万金币贿赂了上司……”
科恩笑咪咪的听着,并不答话,但他的笑容很明显起到了鼓励的作用。
左祭只有片刻的惊讶,之后就用一种很无辜的眼神看着自己昔日的同僚。他心中并不害怕,这点细微小事怎么可能受科恩。凯达重视呢?但右祭越说越兴奋,竟然有一点全盘托出的气势……
“好啦!说这些是事多煞风景。”在右祭讲到左祭那几个媚态可人的随从时,科恩陛下打断了他的话:“左祭,你觉得右祭说得怎么样啊?”
“回陛下的话,罪臣无话可辩驳,那些事……大多是罪臣犯下的。”左祭决定赌上一把:“陛下明鉴,神殿风气如此,罪臣如不这样跟随,就会被他人认定为异类,这条老命早就没有了。”
“哦!这样说来,神殿的祭司们倒是常常对自己人下手了?”科恩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上一杯:“通常用些什么手段啊?”
“这手段就多了。”左祭恭敬回答:“通常惯用的是嫁祸栽赃,再不然就借刀杀人,如果事情迫在眉睫,只有打通上下关节,直接把对方暗杀……”
“暗杀?”科恩看了左祭一眼:“说起来,魔属神属在神魔大战之后的大规模暗杀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左祭微微惊诧一下,但另一旁的右祭已经大呼小叫的招认。
“我们干的,陛下,那是我们干的。”右祭双颊高高肿起,说话愈加的困难:“我们派出大量杀手,让他们潜入魔属联盟,杀掉那些可能对我们构成威胁的人。”
“潜入魔属联盟的杀手就是你们派出的?”科恩摇摇头,怀疑的神色在脸上显露:“神殿做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有效率?”
“真的啊!陛下,我用性命担保。”右祭瞪圆了眼睛,仿佛他的命真能为什么东西担保一样:“不过暗杀名单是从神族那里来的,我们只是负责具体安排……”
科恩举起手来,示意右祭闭嘴。
“在任何时候,我都不想听到你们说神族的坏话,你记住了。”科恩看着右祭:“不过呢!好歹你是在为我的问题提供答案,就不算犯禁。”
“多谢陛下。”
“别跪着了,站起来吧!”科恩微笑着说:“看你尽心,本少爷也不好不念旧情,那就──让你一年之中有一次机会上地面看看太阳好了,为期三个钟头。”
右祭的脑袋转了好几圈之后才明白这是皇帝陛下对自己的奖赏,虽然与自己梦寐以求的奖赏相差极为悬殊,但这毕竟是奖赏啊!说明科恩陛下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改变。而且对关在地牢里的人来说,有机会上地面见见阳光也是一件很奢侈的待遇……于是右祭在感激科恩的同时,心里也多了点窃喜。
反观左祭,他却并不心急,因为他知道,科恩陛下不会满足这点消息,更不会就此结束问话,自己的机会多得是。
“要暗杀魔属联盟那么多人,少量的杀手是不可能完成的,你们神殿为这样的行动准备了多少人呢?叛乱战争中,左相手下就有你们派出的人吧?”果然,科恩陛下继续问:“谁能为这个问题提供完美的答案,我就许他每年一刻钟的新鲜空气。”
“我能为陛下提供答案。陛下,关于神殿下面有各种各样的力量,我就是一本活字典。”在右祭还在回忆的时候,左祭已经开了口:“一般的帝国神殿下面,养有一群战力一般的祭司,从这些人的服装就能把他们区别出来。他们在腰带上绣有一根金线,民间称其为金线法师,专干一些不便声张的事情。”
“而目前在天堂岛神殿,神殿有一个光明骑士团,共有两千名以上的各级光明骑士。”左祭看了看科恩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请陛下恕罪,在叛乱战争中,我们一共派给鲁曼五百名光明骑士,他们在圣都参战,陛下也曾经跟他们交过手的。”
“放心大胆的说,这不会加重你们的罪责。”科恩点点头:“鲁曼的供词上也有这些东西,暗杀就是由光明骑士实施的吗?”
“是的,陛下。”
科恩眼中凶光一闪:“那你是否知道本少爷在登基前一天也曾遇刺?”
“陛下明鉴啊!这件事肯定与我等无关!”左祭脚一软,不由自主的跪到了地上:“我们那时候已经在斯比亚帝国处理事情了,无暇分身去谋划这样的事!”
“是吗?”科恩不置可否的说:“那就怪了,在这个时候,还有谁来暗杀我呢?”
“陛下遇刺的事,我等也有耳闻。”左祭看了看右祭:“我们俩还私下猜测过……”
“猜测过?”科恩看着手里的酒杯:“有何结论?”
“在这个时候,因为有光明神族的命令,神殿本身已经不可能再跟陛下作对了。”左祭的声音低了下去:“唯一有可能跟陛下作对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红衣主祭。如果陛下在登基之前发生什么事,他极有可能官复原职,至少不会受到太大的惩罚。”
“可光明神族不是革去了他的职务了吗?”科恩笑笑:“一个没有了职务的过气祭司,怎么可能在无比势利的神殿里使唤人?”
“陛下有所不知!其他的光明骑士倒不一定能叫得动,但有一个杀手是肯定会听命于他的。”右祭接过话:“一个光明神殿里最厉害的杀手,也是最神秘的一个杀手,连我们都不能直接命令的杀手……”
“最厉害的杀手?”科恩的眼光投射过来:“叫什么名字?”
“乌鸦!”右祭正色回答:“他叫乌鸦!”
第四章
“乌鸦,最厉害的杀手。”手指无意识的在杯口上摩擦了好几次,科恩才把酒杯放到嘴边,不冷不热的问:“他是个什么人?”
两个祭司对看一眼,都对科恩陛下冷淡的态度有点奇怪,怎么这个刺杀过他的杀手还不足以让他感到好奇吗?不管怎么说,乌鸦都是神殿第一杀手,用想的都应该知道,那次刺杀一定是惊险万分。
“回禀陛下,乌鸦是神殿第一杀手,武技跟魔法的修为相当高深。”右祭想了想,把自己所知有关乌鸦的事都说了出来:“罪臣对他所知不多,只知道他不经常出现,只有主祭大人可以调派他,每年分派给他的任务也比较少。虽然跟我见过几次面,但从来都是白巾蒙面,几乎没人见过他的脸。行踪也十分神秘,无论对谁都是一副不爱搭理的冷淡态度。”
“是吗?听上去像是个有趣的家伙。”科恩微微点头:“就算他武技高超,身分非一般杀手可比好了,但你们身为神殿最高级别祭司,怎么叫不动一个杀手?”
“回陛下的话,虽然有点让人难以相信,可这却是实情呢!在神殿里,我们唯一使唤不了的,也就是这一个乌鸦了。相比而言,我觉得怂恿主祭还要容易一点。”左祭尴尬的笑笑:“不过,我倒是听主祭大人私下抱怨过什么,是关于乌鸦的事。”
“嗯?难道这个杀手连主祭的命令都不听?”科恩呵呵一笑:“这就奇怪了,这杀手是从哪冒出来的,居然是谁的帐都不买。”
“说起来,他的来历也充满了谜团。”说到要紧的事,左祭习惯性的用警惕的目光看看左右:“有一次,我曾经听到主祭大人抱怨,从他的话里来推断……似乎连他都不能命令乌鸦去干什么。”
“这话要怎么理解?”仿佛听到了非常无稽的事情,科恩陛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你们到底谁管着谁啊?”
“从主祭大人话里的意思看,乌鸦的暗杀目标是神族直接下达的,他不过就是转达神族的命令而已。”左祭在一旁陪着笑脸,仔细解释给科恩陛下听:“但主祭当时却对乌鸦的冷淡态度非常不满,还说总有一天会让乌鸦俯首贴耳的听命于自己。”
“主祭大人的火气不小嘛!”也不管跪着的人会不会眼红,科恩陛下已经品尝起点心:“我去天堂岛的时候,主祭大人的火气可没这么大……他达到目的了吗?”
“那是多年以前的事了,大概是我刚刚做上左祭不久。在那个时候,主祭的脾气要暴躁一些,这个叫乌鸦的杀手也没现在这么厉害。”许久不知点心是什么味道的左祭吞咽着唾液:“多年之后,在某次晚餐时,主祭非常高兴的向我们表明,他已经可以控制乌鸦了……”
“嗯?向我们表明?”右祭插了句嘴:“我怎么不知道?”
“是你自己不注意听。”左祭对这个同僚的智力气愤不已,当下反问:“你记不记得,在那年的新年之夜,我、你和主祭大人在海边城堡喝酒聊天?”
“我……我们每年的新年之夜都是在海边城堡喝酒聊天……”
“就是你带着女子那一次!”左祭对右祭的迟钝已经非常愤怒,没好气的提醒他:“两个穿上男装的女子,装起侍者来还挺像样……之后你还提前告罪离开!”
“记、记得了……”被左祭揭了疮疤,右祭尴尬的讪笑着:“我记得了,主祭大人喝得醉醺醺的,还抱着酒瓶高声咏颂诗歌来着,他就那么一次失态。”
“在那之前,主祭大人还说了什么话?”左祭看看科恩陛下,转头问右祭,生怕科恩陛下不相信自己所说是实情。
“他说……他说……”右祭苦苦思索着,终于想起当时情形,大声回答说:“他说神殿上下,再无一人可以违背他的命令!”
科恩慢慢嚼着嘴里的食物,虽然脸上一副无所谓的神情,可脑子里却在仔细分析着两人的每一句话。先前就已经知道,主祭在神殿里唯一使唤不动的就是乌鸦而已,这时却说神殿上下再无一人不被其掌握,自然是表示自己抓到了乌鸦的把柄,乌鸦不得不听命于他……
可乌鸦这样的人,会有什么把柄落在主祭手上?女人吗?他似乎注意白水多过于女人。还是什么不为人知的怪癖?拜讬!乌鸦才不会在乎自己的癖好是不是被人知道,他冷淡的态度真能让人退避三舍。父母?也不会,乌鸦都说这辈子最恨的人是父母了……
如果不是有把柄落在主祭手上,那就只剩下一个答案,主祭手上掌握着乌鸦想要的东西。如果是这样的话,难以理解的问题又来了,乌鸦这样性格的人,他到底想要什么呢?有什么东西让他如此感兴趣?居然肯听主祭的调遣?
在跟乌鸦的相处中,科恩知道他对主祭的印象并不好……嗯,他几乎对整个神殿的印象都不好。
笼罩在这个朋友身上的迷雾,似乎比科恩原先所预想的还要浓厚得多。
在科恩思考的时候,两个祭司就专注的看着这位陛下,等待着他的命令。
科恩抬头看看天空,距离天亮的时候已经不远了。一夜之间,也不适合问这两人太多的话,他们心绪不稳,势必有很多遗漏的地方。
“今天把你们叫来,本来是想让你们乐和乐和。”科恩微微一笑,吓得两个祭司冷汗直流:“看到你们这副惨样,却有点不忍下手了……但有什么办法呢!本少爷一向心软。”
“谢谢皇帝陛下宽恕!谢谢陛下恩典!”在这个时候,两个祭司的言行惊人的相似:“罪臣永感大恩,只要有用得着罪臣的地方,罪臣一定竭尽所能为皇帝陛下效力!”
“你们在神殿混了这么久,一定颇多感触,知道的事情也不少。”科恩站起来,走到两人近前:“告诉你们吧!皇家图书馆遗失了不少孤本藏书,学院院长那老小子跟我没完没了的死缠烂打,而我也没办法去找这些东西给他。”
“这个……”左祭没明白科恩的意思,但他知道怎么回答才不会出错:“皇帝陛下请说,我等一定照办!”
“我的意思啊!你们俩去把自己所看过的神殿典籍全部给我写出来,我好拿出去搪塞那老混蛋,再说,我也喜欢听听神殿里发生的各种小故事……”
“没问题,完全没问题!”右祭拍着胸膛,激动万分的说:“我对神殿上下的事、甚至是各国神殿的事情都了如指掌,我愿意全部写出来给陛下看!”
“好。”科恩陛下再看看左祭:“你呢?”
“罪臣虽然已经老迈了,但记忆却并未消退。”知道这是自己摆脱厄梦的大好时机,左祭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只要能让陛下高兴,我愿意把神殿之中所有典籍文书全部写出来,包括我所知道的一切内幕。”
“你们这样的态度倒是不错,但有一点。”科恩轻声交代着:“院长那老小子可是个老学究,如果让他发现了什么毛病,而又让本少爷丢了面子的话……”
“绝对不会,绝对不会。”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请皇帝陛下放心好了。”
“好,就信你们一次,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你们不要浪费了。我会视情况决定你们的待遇,努力吧!”
“谢陛下。”
科恩轻拍手掌,一个军官从远处跑了过来。
“押他们回去吧!每天用刑一次就成。”科恩交代军官:“从明天开始,会有人来记录这两人所说的话。现在,带走他们。”
“是的,陛下!”
祭司被押走,科恩回到桌边坐下,手里不断摇晃着酒杯,目光盯着杯中红色的液体。
“回房间休息吧!”一旁的白影轻声劝说科恩:“就快天亮了,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处理,你得休息一会才行。”
“这问题想不明白,我怎么能睡得着?”科恩摇摇头,抬头望着天空:“白影,照你的看法,乌鸦这家伙最想得到的是什么?”
“他是你的朋友,但并不是我的朋友。”白影淡淡的回答:“我不会为了他的愿望而思考。”
没想到白影这样回答自己,科恩摇着头轻笑几声。
“你这习性是永生不变的吗?你的回答在让我觉得恼怒的同时,也觉得滑稽。”科恩看着站立在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