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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弟弟,你要去哪里啊?”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大树里发了出来。
水刚流到我的喉咙里,听到了这个声音马上又把水给喷了出来,我紧张地擦了擦嘴,难以置信地望着大树,结巴地说:“你……你……是人?”
可是,大树马上又没了反应,现在正值盛夏,我已经热得心情烦躁,忍不住火气我就直接向大树猛地踹了一脚。冷不防地,那棵大树的树枝竟然向我挥了过来,狠狠地打在了我的手臂上。我见状吓得马上转身就逃开了,树竟然会动,这真是天下奇闻。
这个年头什么怪事都有,看到大树用树枝打了我,于是我又回想起在西水村的那一幕。难道,当时是那几棵老树在说话,它们好像不想让我靠近那个婴儿,也不知道那个婴儿是什么来历,连靠近一点儿都不行。
我一边逃一边想着事情,没注意到一根树枝突然伸到了我的脚下,把我拌了一跤。我忍着疼痛爬了起来,然后想踢断那根树枝,可是那根树枝却又收了回去。
这时,我又听到了有人走过来的声音,顺着声音看过去,竟然又是叶老师!他就在不远处,我刚想大声地叫住叶老师,谁知道一棵粗壮的大树就朝我倒下来。我连躲闪的地方都没有,结结实实地被大树压在了地上,大树很沉重,把我压得气都喘不过来,更别说大声地叫喊了。结果,我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叶老师慢慢地走远,咬着牙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大树从身上推开,肚子都被大树压得隐隐做痛。
我咬着牙坐在大树的下面,懒得再到处逃窜,这里的树林的面积很大,再怎么跑也会被这些该死的大树给折磨死。除了这些怪树,我倒是有些惊讶,叶老师怎么也到这个地方来了,难道是为了先前他说过的研究?邹伯父也曾来过这里,他们的目的是否一样?邹伯父就是为了什么东西才来到这里的,结果遭遇不测,看来我得赶快找到叶老师,万一他也如邹伯父那样遭遇不测,那我怎么对得起叶老师。
大树突然又用树枝抽打我,我无处躲闪,只能任由它们抽打。刚才坐在树底下的时候,我其实已经想到了一点头绪,这些树之所以这么奇怪,可能就是因为那个原因,不过我也不能确定世界上会不会真有这样的事情。
我忍着被抽打的痛楚,对着这些大树大声地喊道:“云阳——!”
当我喊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这些树木果然都静止不动,恢复了正常!果然给我猜中了,居然和《抱扑子》上说的一模一样。
说到云阳,这要从东晋讲起,当时有一个葛洪人称葛仙翁,他写了一本《抱扑子》。他在书里给很多动物植物取了很多的名字,比如现在的十二生肖,老鼠叫社君,老虎叫虞吏,老鸡叫将军,老免叫丈人,蛇与猴都有不臣之心,一个自称寡人,一个自称人君,猪为神君马三公,羊为主人龙雨师,最让我目瞪口呆的是牛的绰号——书生。他取绰号不讲理由,所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晋朝以前的书生,都有一身牛力?
葛洪还说,遇到这些精怪,要直呼其名。比如遇到一棵会说话的树,那不是树,是树精云阳,你直接叫出它的名字,就没事了。也许云阳心里这样想:“啊呀,原来是认识的啊,那就不好意思打扰了。”
没想到这些大树居然真的就是葛洪葛仙翁说的树精云阳,我记得在一个出土的东晋古墓里,有一卷锦缎上说到,树精云生长的地方一定要有一个条件,但现在我头晕脑胀,完全想不起来了。我自小听觉很灵敏,在这个时候又听到身后响起了有人走过来的声音,我警觉地回过头,却只见迎头就是狠狠的一棒。在我倒下的时候,映入两眼的就是把西汉古书卖给我们的那个小贩!
不知道过了过久我才醒了过来,我揉着发青的额头,回想了很久才想起刚才所经历的一切。小贩为什么要把我打晕,当我醒过来以后,小贩已经不知所踪,而身边只有一块青黑色的石碑,看上去还挺眼熟。
我眨了眨眼睛,仔细看了看石碑,上面写着:西水村。这块石碑和我刚才看到的一模一样,该死的小贩把我打晕,然后又把我拉回了西水村,他这是想干嘛。我百思不解地向西水村看去,却看到了令人惊讶的一幕,这个西水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第九章 另一个西水村
眼前的西水村,木制建筑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竟然是成群的青砖瓦房。这才过了一转眼的功夫,西水村怎么可能有如此的变化,村里已经有人进进出出,充满了生气。我再低下头仔仔细细地把石碑上的字再看了一遍,上面的的确确刻着西水村三个字,上面也还是一个黄色印记。这块石碑的确和我之前看到的石碑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可是村子为什么会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这个时候,我看到村口走出了一个人,他正朝我这边儿走过来,待那个人走近我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个人是信宏!
“今蔚,你怎么现在才到这里,我等你很久了!”信宏有些埋怨地说道。
“你后面的……是西水村?”我试探性地问信宏。
“石碑上不是写着‘西水村’三个字吗?这还用问我?不认识字啦?”信宏指着青黑色的石碑说道。
“怎么可能?西水村是一个人也没有,而且西水村的房子已经不可能再住人了!”我不敢置信地说道。
“你怎么了,都已经下午四点了,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还以为你又出事了。”
“你先听我说,刚才我真的到了一个叫西水村的地方,村子的前面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石碑,上面也写着‘西水村’三个字!”我有些激动地说,“那里很古怪,我还从那个地方捡到了三张奇怪的鳞片,不信你看我手上的鳞片!”
我说完后把手一张,但却发现手中的鳞片早已经不见了!我急忙把身上可以藏东西的地方都翻了个底儿朝天,可就是没发现那三张鳞片。我吞吞吐吐地说:“刚才……刚才我还……抓在手里的……怎么不见了!”
“我看你是热昏头了,西水村就只有这么一个,它就在我们的后面!”信宏笑着说道。
“可……可是……我……”我欲言又止,连我自己也开始怀疑是不是之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别可是可是的,先进村子坐会儿吧,我们先在西水村里住几天。”信宏一边说一边把我往西水村里推。
“不对!你看我的额头,”我指着额头疼痛的地方,说,“我是被人打晕后才被拖来这个地方的!”
信宏听我这么一说,就凑近我的额头仔细地观察,我推开了他,说:“这就是证据,现在你总相信我说的话了吧。我看,你说的西水村未必是真的,我们还是别进去了。”
“就算是你真的被人打晕过,也不能证明你去过另一个西水村吧。我都已经问过这里的长辈了,西水村一直都是在这块地方上,从没搬迁过!”信宏显然以为我是在胡说。
我知道现在手上没什么东西可以证明真的还有另外一个西水村,所以就暂时把话都憋在了心里,只是不知道眼前的西水村和另一个西水村有什么联系?
我和信宏一边走一边聊,信宏告诉我那个中年妇女已经回到了县城,我们要在这个村子待上几天。信宏还说,他想在这里找找看,看看哪里有什么山峰之类的地方。言谈之间,我们走进了西水村,村中绝大部分是明清时期的青砖瓦房,还有为数不多的稻壳和泥石房屋。有些村中经济宽裕的村民自己修建了部分砖瓦房,因此偶尔还会有泥砖屋和红砖屋突兀地出现于青砖瓦房中。有些穷困的村民采用北方夯筑的办法,先架起木板,填入泥石稻壳,再用人力一层层地夯起泥墙。由于这里雨水多,泥房受积水冲泡很容易倒塌,主人还用大石和以石灰,堆砌成一米多高的防护墙,保护泥屋。
这个村子的布局采用了北方村落常用的丁字街巷手法,同时也融合了岭南传统村落梳式布局手法,南北风格奇妙地统一在一起风格难免显得有点儿“诡异”,错综复杂的道路兜兜转转,外人入村如同进入了一个大迷宫。
全村每条街巷,没有一条是笔直的,顺着石路随意而行,每行数十米后,七拐八弯的道路一刹那间居然会在眼前消失,不过“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豁然开朗也会不时出现,这里和那个西水村的布局根本毫无区别!
走进村子里的时候,我才发现这里的村民都是面无表情,衣着也是旧中国时期的那一类型。这里的一切看来都保存着最原始的特征,我们寄宿在一个老人家的中,这个老人一个人住在青砖瓦房中,她的脸上堆满了皱纹,眼睛里似乎还有一股哀怨,也许孤单的老人都会有这样的眼神。我不大敢直视这个老人,并不是歧视老人,只是这个老婆婆给人的感觉有点恐怖。
“你们两个就住这个房吧,没地方了,将就挤一挤吧!”老婆婆说起话来很吃力,她的口音有点像四川话。
“这么热的天,两个人挤在一起?”我有些不情愿,我看到这座瓦房除了类似客厅和厨房的,还有三个卧房。于是,我就商量着说:“老婆婆,这里不是有三间卧房吗?你自己睡一间,还有两间给我们两个睡,行不行?”
“还有一间是我的孙子的,你们不许睡!”老婆婆说得很坚定。
“您老还有孙子?那现在他人呢?”我好奇地问,哪有年轻人把老人一个人扔在家里的。
“他……他……”老婆婆突然有些激动,语无伦次地说,“他死了!我没有孙子!”
老婆婆一边激动地胡言乱语,一边蹒跚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只留下一头雾水的我们。我和信宏走进房间里,这里到处都是厚厚的灰尘,看来这里已经很久没人住或者打扫了。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而且床不怎么大,这大热天的,让我们两个人怎么睡!
“信宏,你看看,床上的被褥都已经发黄了。你怎么选这家,没别的地方可以住了吗?”我抱怨地说。
“我问过了,全村人只有这个老婆婆家里有空房,没办法的事嘛,”信宏苦笑了一下,无奈地说,“我们将就地在这里住上几天,又不是叫你一辈子住在这里。”
我坐在床上,心想就当是来锻炼身体的,苦就苦一点吧。随即,我又皱着眉头问道:“信宏,你问过村里的人了吗?这附近真的没有一座山?”
“我问过了,他们都说没有,而且这里的确也是一片辽阔,哪有什么山峰?”信宏也摸不着头脑。
我们坐着聊了一会儿,然后就把各自的行李整理出来,拿出了没电的手机,这才想起叶老师曾经给我发过一条短信,而且还在林子里见到了他。这里又不通电,该怎么给手机充电,怎么看短信?早知道我应该多买几块电池做为备用的,旁边的信宏正好拿出了他的手机,于是我就问:“信宏,你的手机还有电吗?”
“你的已经没电了吗?我的也快没了,这里又不可以充电,我还在为这事烦恼呢!”信宏一边说,一边整理自己的行李。
“我把我的手机卡放在你手机里读一条短信,可以吧?”我还没等信宏说话,就把他的手机给拆了。
“你要读什么短信,谁发过来的?”信宏的语气突然变得很有精神。
“是叶老师发来的!对了,忘记和你说了,刚才在林子里的时候,我还看到叶老师了!”
“他也来这里了?”信宏一半狐疑,一半惊讶地说道。
我把手机卡换了上去,然后急忙打开了短信内容,上面是这样说的:“今蔚,还记得我跟你说的研究吗?我想就快要找到答案了!你应该知道嫦娥奔月的故事吧,也许历史就要重写了!”
短信就这么几个字,却把我给看糊涂了,怎么越扯越远,还扯到嫦娥了!叶老师的脑子出问题了吧。这个时候,老婆婆突然推开我们的房门,拿了一盏煤油灯和一盒土制火柴给我们。临走的时候,她回过头说:“晚上你们千万不要到处乱走,这里黑,迷路了可不好!”
这里的路和那个西水村是一样的,就算是迷了路,但我已经知道怎么走出这个村子。所以,刚才听到老婆婆这么说,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西水村也慢慢地被浓厚的黑暗吞噬了,这个村子一片寂静,好象没有人居住一般。我和信宏待在房间里,无所是事,百无聊赖。这盏朦胧的煤油灯不但照不亮房间,反而还让我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和害怕。
信宏一直在看书,突然他对我说:“今蔚,我们出去看一看。”
“出去?这么晚了,外面又这么黑。”我有些抵触地答道。
“我们有手电筒,有什么好担心的,去那个真人泥塑那里看看吧。”信宏心血来潮地说道,他这个人有时候就是古怪,专干不是常人做的事情。他一说完就从包里拿出了手电筒,然后就往外边儿走,也不理会我是否答应。
迫于无奈,我只好跟着信宏出去转转,在还没出门的时候,我们听到屋子外有一些奇怪的声音。犹豫地停了一会儿,我们就拿着手电筒出了门。
村子里漆黑一片,安安静静,只有我们走路发出来的声音。因为这里实在是太黑,所以我们都是靠着墙走。一不小心,我被凹凸的小路拌了一跤,刚好经过一个屋子的大门,这一跤我把门给撞开了,并且发出了很大的声响。这里的民风可能很好,晚上都不用锁门,要不然怎么一撞就开了。
我刚才弄出了很大的声音,感到心里内疚,看到屋子里还亮着煤油灯,于是就想进到屋子里对他们说声对不起。可是,当我和信宏推开放门,里面却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盏煤油灯孤单地燃烧着。信宏觉得蹊跷,拉着我回到了老婆婆的家里,却发现老婆婆也不在屋子里,同样只有一盏煤油灯在燃烧。
“村子里会不会没人了?”信宏的这个猜测,把我吓了一跳。
“村子里没人?这怎么可能,白天的时候不是还有很多人吗?”我不敢相信地说道。
信宏没有回答我,接着我们又闯进了几间屋子里,可还是一个人也没有,就是只有蜡烛或者煤油灯在燃烧着。
晚上的寒气莫名地加重,我冷得竟然有些颤抖,看着村子里的无人空屋,结巴地说:“村子里的人……怎么突然不见了?”
第十章 人脑
我们又接连闯进了几间房子,可还是一个人也没有发现,偌大的一个村子,怎么会突然连一个人也找不到,难道村子里本来就是没有人的?但是,白天的时候我还见着了许多的村民,一下子怎么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村子里会不会有什么事情,所以大家都出去了?”信宏猜测道。
“这怎么可能,什么事情能让全村人都一起出去,还是在半夜里,然后把我们俩个外来人扔在这里?”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毫无答案。
“刚才我们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是不是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信宏一边说一边把手电筒给关上了。
“听是听到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看到信宏关起手电,觉得费解,于是问道,“你怎么把手电筒给关了?”
“这里又不能充电,能不用手电就先别用吧。”信宏轻声地解释道,“我们还是先到真人泥塑那边儿去看看吧。”
在村巷里,我们摸着黑慢慢地行走,今天晚上,月光淡淡地洒在了西水村每个角落,整个村子就如沉浸在虚幻的海底一样。摸着黑走了一段路,我们就渐渐地适应了,借着淡淡的月光,还能勉强看清楚周围的环境。有了先前的经验,我们很快地就走出了西水村,在经过村口那块青黑色的石碑时,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石碑,然后望着天上即将圆满的银月,若有所思地停了下来。
走在我前面的信宏发现我没有跟上来,就回过头轻声地问道:“怎么不走了?”
“信宏,你有没有发现这块石碑上的黄色印记可能就是指天上的月亮?”
信宏听我这么一说,走了回来,瞧了瞧石碑上的黄色印记,又仰着头望了一眼天上的月亮。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我觉得不大像,你怎么这么问,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也不大确定,”我把头一摇,说道,“只是觉得这个黄色印记真的很像月亮,而且叶老师不是发了一条短信过来吗?他说到了‘嫦娥奔月’,而且还他还出现在了西水村的附近,所以我只是越来越觉得这个黄色印记可能就是月亮,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把这个印记刻在了村子里大大小小的地方?”
信宏没有回答我,只是呆呆地看着即将圆满的银月,突然他转过头,说:“还是先去真人泥塑那边儿去看看吧。”
我好奇地跟着信宏,心里在却思考,信宏怎么一直想到真人泥塑的那边儿去看看,为什么就不能等到白天,干嘛非得摸着黑跑过去?我想起了白天的经历,警觉地看着周围的树木,它们怎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