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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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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左日钞》·十二卷、补二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朱鹤龄撰。鹤龄有《尚书埤传》,已著录。是书采诸家之说,以补正杜预《春秋经传集解》之阙讹。於赵汸、陆粲、傅逊、邵宝、王樵五家之书所取为多。大抵集旧解者十之七,出己意者十之三,故以“钞”名。所补二卷,多用顾炎武说。炎武《杜解补正》三卷,具有完帙,此所采未及什一。其《凡例》称庚申之秋,炎武自华阴寄《左传注》数十则,盖是时《杜解补正》尚未成也。鹤龄斥林尧叟《音义》之陋,所取仅三四条,持论极允。至孔颖达《正义》,家弦户诵,久列学官,断无读《注》而不见《疏》者,乃连篇采掇,殊属赘疣。至《襄九年传》“闰月”当作“门五日”,本为杜《注》,乃引以补杜,尤为床上床矣。他如於《定公八年传》,谓公山不狃之意在於张公室,阳虎之意不在公室,但欲假公室以制三桓为利而已;《定公十二年传》,则云“公山不狃、叔孙辄之徒据费以畔,说者谓叛季非叛鲁,其说非也。彼稔见三家不臣之迹,尤而效之,藉口於张公室耳”云云。是一事而臧否顿殊。又如《庄公二十二年传》,引《史记正义》以未羊巽女为姜姓之训;於《昭九年传》,又续引汪琬之说驳张守节失《左氏》之指。是一义而去取迥异。皆未免於小疵。然其中如引斗辛以驳伍员之复雠,天经地义,为千古儒者所未发。引《定公五年》、《文公十七年》二《传》,证公壻池非晋侯之壻;引《檀弓》越人吊卫将军文子事,证秦人归僖公成风之摇灰逗菏椤ね跫未罚ぁ扒词钡弊鳌盎е敝啵阂嗑哂锌贾ぁ
  虽瑕瑜并陈,不及顾炎武、惠栋诸家之密,而薈稡众长,断以新义,於读《左传》者要亦不为无补焉。
  △《左传事纬》·十二卷、《附录》·八卷(山东巡抚采进本)
  国朝马骕撰。骕字骢御,又字宛斯,邹平人。顺治己亥进士,官淮安府推官,终於灵璧县知县。是书取《左传》事类,分为百有八篇,篇加论断。首载晋杜预、唐孔颖达《序论》及自作《丘明小传》一卷、《辨例》三卷、《图表》一卷、《览左随笔》一卷、《名氏谱》一卷、《左传字奇》一卷,合《事纬》为二十卷。
  内《地舆》有说无图,盖未成也。王士祯《池北偶谈》称其博雅嗜古,尤精《春秋》左氏学,载所著诸书与此本并同,惟无《字奇》及《事纬》,岂士祯偶未见欤?三《传》之中,左氏亲观国史,事迹为真,而褒贬则多参俗议。公羊、穀梁二家得自传闻,记载颇谬,而义例则多有师承。《朱子语录》谓左氏史学,事详而理差;公、穀经学,理精而事谬。盖笃论也。骕作是书,必谓《左氏》义例在《公》、《穀》之上,是亦偏好之言。然骕於《左氏》实能融会贯通,故所论具有条理,其图表亦皆考证精详。可以知专门之学与涉猎者相去远矣。
  △《春秋毛氏传》·三十六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毛奇龄撰。奇龄有《仲氏易》,已著录。自昔说《春秋》者但明义例,至宋张大亨始分五礼,而元吴澄因之,然粗具梗概而已。奇龄是书,分改元、即位、生子、立君、朝聘、盟会、侵伐、迁灭、昏觌、享唁、丧期、祭祀、蒐狩、兴作、甲兵、田赋、丰凶、灾祥、出国、入国、盗杀、刑戮,凡二十二门。又总该以四例:曰礼例,曰事例,曰文例,曰义例。然门例虽分,而卷之先后,依《经》为次,无割裂分隶之嫌,较他家体例为善。其说以《左传》为主,间及他家,而最攻击者莫若胡安国《传》。其论安国开卷说春王正月已辞穷理屈,可谓确论。然《左传》“元年春王周正月”之文,本以《周礼》正岁正月兼用夏正,夏正亦属王制。故变文称“王周正月”,以为建子之明文。而奇龄乃读“春王”
  为一句,“周正月”为一句,谓王字乃木王於春之王,而非天王之王。其为乖谬,殆更甚於安国。又如郑康成《中庸注》:“策,简也。”蔡邕《独断》亦曰:“策者,简也。其制长二尺,短者半之。”《春秋正义》曰:“‘大事书於策者’,《经》之所书也;‘小事书於简者’,《传》之所载也。”又曰:“大事后虽在策,其初亦记於简。”据此,则《经》、《传》简策,并无定名。故崔杼之事称南史氏执简,而华督之事称名在诸侯之策,其文互见。奇龄乃以简书、策书为《经》、《传》之分,亦为武断。然其书一反胡《传》之深文而衡以事理,多不失平允之意。其义例皆有徵据,而典礼尤所该洽。自吴澄《纂言》以后,说《春秋》者罕有伦比,非其说《诗》、说《书》好逞臆见者比。至於喧呼叫呶,则其结习所成,千篇一律,置之不议不论可矣。
  △《春秋简书刊误》·二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毛奇龄撰。是书刊正三《传》、《经》文之误。其以《简书》为名者,盖仍执其《传》据策书、《经》据简书之说也。大旨以《左传》为主,而附载《公》、《穀》之异文,辨证其谬。因胡安国《传》多从《穀梁》,并安国亦排斥之。其舍《左氏》而从《公羊》者,惟襄公十四年“卫侯衎出奔齐”一条耳。
  考《左传》虽晚出,而其文实竹帛相传。《公》、《穀》虽先立於学官,而其初皆经师口授,或记忆之失真,或方音之递转,势所必然,不足为怪。奇龄所考正者,如会袲不当有齐侯;单伯送王姬,不应作逆;齐人来归卫俘,据《书序》知俘即是宝,非《经》、《传》有异;公伐齐纳子纠,不应无子字;齐人歼于遂,不应作瀐;曹羁出奔陈,赤归于曹,与郑忽出奔卫、突归于郑同例;会洮,不应有郑世子华;栾书救郑,不应作侵郑;召公来锡公命,不应作赐命;襄公五年救陈,不应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会虢之卫齐恶不应作石恶;齐栾施不应作晋栾施;叔孙婼不应名舍;公会齐侯盟于黄,不应作晋侯;卫赵阳不应作晋赵阳:皆极精核。至於《经》书“冬,宋人取长葛”,《传》乃作“秋”,但知《经》、《传》不符,而不知宋以先王之后用商正,取以建酉之月。则此冬而彼犹秋,实与晋用夏正,《经》、《传》皆差两月一例。又“卫师入郕”,《公羊》“郕”作“盛”,遂诋其宋将作送,卫将作彗,不知《穆天子传》所载盛姬即郕国之女。《考古图》“许”或作“鄦”、“鲁”或作“卤”,俱勒诸钟鼎,断非讹写。古字异文,如斯者众,未可尽以今文绳之。又谓“昔恒星不见,夜中星陨如雨”,昔字训夜,虽见《列子》,然不应一作昔,又一作夜。不知《列子》称“夜则昏惫而熟寐,昔昔梦为国君”,又称“夜亦昏惫而寐,昔昔梦为人仆”,正昔夜二字并用。又谓皋陶可作咎由,由於音同;西乞术不可作西乞遂,由於音异。是以后世之平仄,律古人之转音。不知《檀弓》以“木”为“弥牟”,《战国策》以“包胥”为“勃苏”者,不一而足也。如斯之类,特以偏主一家,曲加排斥,均为未得其平。甚至“于”作“於”、“飨”作“享”,《经》、《传》处处通用,於《公》、《穀》亦缕摘之,益琐屑矣。然其可取者多,瑕究不掩其瑜也。
  △《春秋属辞比事记》·四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毛奇龄撰,奇龄作《春秋传》,分义例为二十二门,而其书则仍从《经》文十二公之序。此乃分门隶事,如沈棐、赵汸之体,条理颇为明晰,考据亦多精核。盖奇龄长於辨礼,《春秋》据礼立制,而是书据礼以断《春秋》,宜其秩然有纪也。至《周礼》一书,与《左传》多不相合。盖《周礼》为王制,而《左传》则皆诸侯之事。《周礼》为初制,而《左传》则皆数百年变革之馀。强相牵附,徒滋纠结。奇龄独就《经》说《经》,不相缴绕,尤为特识矣。是书为奇龄门人所编,云本十卷。朱彝尊《经义考》惟载六卷,且云“未见”。此本於二十二门之中仅得七门,而“侵伐”一门尚未及半。盖编次未竟之本。虽非完书,核其体要,转胜所作《春秋传》也。
  △《春秋地名考略》·十四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高士奇撰。士奇字澹人,钱塘人,居於平湖。以诸生荐直内廷,授中书舍人,改翰林院侍讲,官至内阁学士。是编乃康熙乙丑士奇奉敕撰《春秋讲义》,因考订地理,并成是书奏进。据阎若璩《潜邱劄记》称“秀水徐胜敬可,为人作《左传地名》讫,问余成公二年鞍之战”云云,则实士奇倩胜代作也。其书以《春秋经、传》地名分国编次,皆先列国都,次及诸邑。每地名之下,皆先列《经》文、《传》文及杜预《注》,而复博引诸书,考究其异同,砭正其疏舛,颇为精核。惟时有贪多炫博,转致琐屑者。如鲁庄公筑台临党氏,遂立“党氏台”
  一条,殊於地理无关。又如晋以先茅之县赏胥臣,遂立“先茅之县”一条,既不能指为何地,但称犹云苏忿生之田,则亦安贵於考耶?是则过求详备之失也。
  △《春秋管窥》·十二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徐庭垣撰。据《浙江遗书总录》,庭垣,秀水人,官新昌县县丞。然不言书成於何时。前有庭垣《自序》,亦无年月。案庭垣为朱彝尊同县人,而彝尊《经义考》不载是书,则在彝尊以后矣。自宋以来,说《春秋》者尊圣人而不知所以尊,遂以贬黜天王,改易正朔,举天下干名犯义之事,皆诬称为孔子之特笔,而不知已乱名教之大防。庭垣《自序》驳诸儒之失,有曰“世但知推尊圣人,而不知孔子当日固一鲁大夫也。於周天子则其大君,於鲁公则其本国之君,於列国诸侯,则俱周天子所封建,与鲁君并尊者也。身为人臣,作私书以赏罚王侯君公,此犯上作乱之为,而谓圣人肯为之乎?如谓所诛绝者非在位之王公,岂先王、先公遂可得而诛之乎?昌言无忌,祸之招也。纵曰深藏其书,不轻示人,然圣人者不欺屋漏,明知犯上干禁而故作之,又深匿之以图幸免,亦必无之事矣。举世袭先儒之论,而不究其非。藉有妄人,亦曰我欲法《春秋》也,亦削天子位号,黜当代公卿,其将何辞以遏之”云云,其持论最为正大。又自述注释之例曰:“以《左传》之事实质《经》,以《经》之异同辨例。於《公羊》、《穀梁》二《传》及诸儒论释,其合於义例,先后无悖者,不复置议。如其曲说偏断,理有窒碍,则据《经》文先后以驳正之”云云,其立义亦为明坦。其中如桓不书王之类,间亦偶沿旧说,然其大旨醇正,多得《经》意。与焦袁熹之《阙如编》,其识皆在啖、赵诸儒之上,正未可贵远而贱近也。旧帙蠹蚀,字句间有残阙,无别本可以校补。然大旨宏纲,炳然无损,正不以一二断简废之矣。
  △《三传折诸》·四十四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国朝张尚瑗撰。尚瑗字宏蘧,一字损持,吴江人。康熙戊辰进士,改庶吉士。
  散馆外补兴国县知县。尚瑗初从朱鹤龄游,讲《春秋》之学。鹤龄作《读左日钞》,尚瑗亦作《读三传随笔》。积累既久,卷帙遂夥,乃排纂而成是书。曰:“折诸”
  者,取扬雄“群言淆乱,折诸圣”之语也。凡《左传》三十卷,《公羊》、《穀梁》各七卷,而用力於《左传》尤多。如卷首所列《郊禘五岳考》、《地名同考》、《名谥同考》、《名姓世表》诸篇,皆引据典核,可资考证。惟其书贪多务得,细大不捐,每据摭汉魏以下史事与《传》文相证,往往支离曼衍。如因卫懿公好鹤遂涉及唐玄宗舞马之类,不一而足。与《经》义或渺不相关,殊为芜杂。然取材既广,储蓄遂宏。先儒训诂之遗,经师授受之奥,微言大义,亦多错见於其中。
  所谓披沙简金,往往见宝,固未可以其糠粃遂尽弃其精英。且《春秋》一经,说者至夥,自孙复、刘敞之徒倡言废《传》,后人沿其流派,遂不究事实而臆断是非。胡安国《传》自延祐以来悬为功令,而《僖公十七年》之灭项乃误归狱於季孙,由议论多而考证少也。尚瑗是书,虽未能刊削浮文,颇乖体要,而蒐罗薈稡,犹为摭实之言。过而存之,视虚谈褒贬者固胜之远矣。
  △《春秋阙如编》·八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国朝焦袁熹撰。袁熹字广期,金山人。康熙丙子举人。是编为袁熹未成之书,仅及《成公八年》而止。每卷有袁熹名印,盖犹其稿本。前有其孙锺璜《跋》,亦当时手迹也。自《穀梁》发常事不书之例,孙复衍有贬无褒之文。后代承流,转相摹仿,务以刻酷为《经》义。二百四十二年之中,上至天王,下至列国,无一人得免於弹刺,遂使游、夏赞之而不能者,申、韩为之而有馀。流弊所极,乃有贬及天道者(吕柟《春秋说志》谓书季孙意如卒,所以见天道之左)。《春秋》於是乎乱矣。袁熹是书,独酌情理之平,立褒贬之准,谨持大义而刊削烦苛。
  如隐公盟蔑,诸家皆曰恶私盟。袁熹则谓继好息民,犹愈於相虞相诈。至七年伐邾,事由后起,不容逆料而加贬辞。又谓会潜之戎,本杂处中国,修好息民,亦衰世之常事,褒贬俱无可加。谓无骇之书名,若后世帝室之胄不系以姓,非贬而去之。谓书齐侯弟年,见齐之重我,使其亲贵,非讥过宠其弟。谓书螟为虫伤苗稼,即当留意补助,不以此一事便为恶。如此之类数十条,皆一洗曲说。至於武氏子求赙,乃鲁不共命,天王诘责,岂敢反讥天王?家父求车,乃天子责贡赋有阙,《经》婉其文曰求车,不应舍其下,责其上。尤大义凛然,非陋儒所及。末附《读春秋》数条,论即位或书或不书,四时或备或不备,有史所本无,有传写脱佚,非圣人增减於其间。亦足破穿凿之说。近代说《春秋》者,当以此书为最。
  虽编辑未终,而义例已备,於经学深为有裨,非其《经说》诸书出於门人杂录者比也。
  △《春秋宗朱辨义》·十二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张自超撰。自超字彝叹,高淳人。康熙癸未进士,未仕而卒。《江南通志》列之《儒林传》中。是书大意本朱子据事直书之旨,不为隐深阻晦之说。惟就《经》文前后参观以求其义,不可知者则阙之。篇首《总论》二十条,颇得比事属辞之旨。其中如单伯逆王姬则从王氏之说,以为鲁之大夫。於秦获晋侯,辨所以不书名之故。於宋师败绩,辨所以不书公之故。於司马华孙来盟,辨胡《传》义不系乎名之说。於盟宋,罪赵武之致弱。於楚公子比公子弃疾弑立,书法见《春秋》微显之义。於齐杀高厚谓非说晋,而於卫人立晋一条尤得《春秋》深意。
  虽以“宗朱”为名,而参求《经》、《传》,务求心得,实非南宋以来穿凿附会之说。后方苞作《春秋通论》,多取材此书。近时解《春秋》者,焦袁熹《春秋阙如编》外,此亦其亚矣。
  △《春秋通论》·四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国朝方苞撰。苞有《周官集注》,已著录。是编本《孟子》其文则史,其义则某窃取之意,贯穿全经,按所属之辞,合其所比之事。辨其孰为旧文,孰为笔削,分类排比,为篇四十。每篇之内,又各以类从。凡分章九十有九。考笔削之迹,自古无徵。《公羊传》曰:“不修《春秋》曰:霣星不及地尺而复。君子修之曰星霣如雨。”原本、改本并存者此一条耳。《左传》甯殖曰:“载在诸侯之策,曰:孙林父甯殖出其君。”《经》文则曰:“卫侯衎出奔齐。”其为圣人所改与否,已不可定。至《左传》称仲尼谓以臣召君不可以训,书曰“天王狩于河阳”。则但有改本,不知原本为何语矣。故黄泽曰:“《春秋》所以难看,乃是失却不修《春秋》。若有不修《春秋》互相比证,则史官记载,仲尼所以笔削者正自显然易见。”是自昔通儒,已以不见鲁史无从辩别为憾。苞乃於二千馀载之后,据文臆断,知其孰为原书,孰为圣笔,如亲见尼山之操觚。此其说未足为信。
  惟其扫《公》、《穀》穿凿之谈,涤孙、胡锲薄之见,息心静气,以《经》求《经》,多有协於情理之平,则实非俗儒所可及。譬诸前修,其吴澄之流亚欤?
  △《春秋长历》·十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国朝陈厚耀撰。厚耀字泗源,泰州人。康熙丙戌进士。官苏州府教授。以通算入直内廷,改授检讨,终右谕德。是书补杜预《长历》而作。原本不分卷帙,今约略篇页,釐为十卷。其凡有四:一曰历证。备引《汉书》、《续汉书》、《晋书》、《隋书》、《唐书》、《宋史》、《元史》、《左传注疏》、《春秋属辞》、《天元历理》、朱载堉《历法新书》诸说,以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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