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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敌人-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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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单换装之后我背着小包再次出门,这回目标是圣地德曼大厦。
  连续两天检查组待在酒店会议室里审查各种手续、申报材料和批文,安妮和我始终陪在左右保障后勤供应。周佳负责审阅环保部分文件,工作量相对比较轻松,有时间踱到阳台看看风景,或者与我们闲聊,不知是无意或是有意,她和安妮的对话常使我如坐针毡,芒刺在背。
  “你的衣服很有特色,只有中国女孩子才能穿出这种东方古典的韵味。”安妮对端着茶杯迎面过来的周佳说,女孩之间的谈话通常从衣服开始。
  “谢谢,当初买下它是因为满意衣领的式样……你这件风衣的腰带设计得很新颖,既衬出身材又能在解开纽扣时束住衣服。”
  安妮开心整整风衣:“很多人都这样说,除了岳宁,他从来不喜欢主动夸奖女孩子,有时我必须问‘你觉得我穿的衣服好看吗’,他才敷衍了事地说‘非常棒’。”
  周佳含蓄地说:“这是他的风格,所有的话都藏在心里,其实他很清楚别人需要什么。”
  “我不认为这是好习惯,”安妮说,“如果总是不表明态度,别人会误会你并不关心某件事。”
  我苦笑无言,发现她们都学会了鲁迅的杂文风格:含沙射影,顺手一枪。
  周佳朝我一本正经道:“岳宁,和李小霞还有联系吗?那时你们俩是班上最令人羡慕的一对儿,连班主任都看好呢。”
  什么乱七八糟,我以前哪有女朋友,倒是我们大院附近有个整天睡在垃圾堆的疯女人叫李小霞,但周佳以高中同学身份抛出这么个烫手山芋我不能不接招,虽然明知她的真实意图。
  我叹了口气,黯然作不堪回首状道:“青春是一首摆脱不了忧郁的咏叹调,永远在激情和绝望中挣扎……那时我们都太简单太单纯,以至于不明白自己的追求,现在回头看看觉得挺好笑,像一场闹剧。”
  “不,不,你的想法不对,”安妮认真地说,“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凡是用心投入的感情理应得到尊重,这与理智、成熟、世故无关。”
  周佳转过身掩饰脸上的笑意,安妮却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我支吾其词道:“你会错我的意思了,中国中学生的心智、社交与美国学生相差甚远,所谓女朋友不过是比正常同学多说两句话而已,感情、投入这些词太严重了,跟我们扯不上关系。”
  “真健忘啊岳宁,有一天晚自习后很多同学亲眼看见你们手拉手进录像厅情侣包厢,这是单纯孩子做的事吗?”
  “看……看错了吧,我,我从来……” 我简直不知说什么才好,周佳露出小时候在我妈妈面前恶人先告状后狡计得逞的得色,脸颊上两个浅浅的酒窝煞是醉人。
  安妮的大眼睛在我们俩脸上扫来扫去,道:“好啦,反正都是过去的事没必要争论,抓住现在才是最重要的,”她抬腕看看表,“晚餐时间快到了,岳宁,我们出去准备一下。”
  跟着安妮一前一后离开会议室下楼,她突然改变方向拐到右侧会务室内,等我进去后立即关上门。
  “安妮,别听周小姐乱说,她上学时就喜欢开玩笑,”我抢先解释,“我敢发誓以前关于请你当老师的那段话绝对出于真心。”
  她嫣然一笑:“所以根本没有李小霞,对不对?”
  没想到她会有如此跳跃式的思维,我愣了愣道:“你很聪明。”
  “而且周小姐也不是你的高中同学。”
  我全身一震,不能让她无休止地推理下去,赶紧断然否认:“这一点你猜错了,她确实是我的高中同学。”
  “在感情问题上女人的直觉更可靠,”她悠悠道,“凭第一次相见时的神态就发现你和她的关系不寻常,她也一眼看出了我们不仅仅是同事关系,所以刚才一个劲地让我生气,可惜反暴露出她很在乎你……岳宁啊岳宁,如果算上温晓璐,三个女孩子的爱不使你觉得沉重吗?”
  “这是一种片面的理解方式,”我说,“经历了小学、初中、高中和大学的人,不可避免会有很多女同学,有的美丽有的平庸,我正好撞到两位相对出色的……”
  “出色一词用在温晓璐身上并不妥当。”
  我表示同意:“她选择了一条错误的人生道路,但不知情的人都认为她混得挺不错,马马虎虎算是白领阶层,虽然建立在沙土堆成的地基上。”
  “你把话题扯远了,我们议论的主题是周小姐……”正说着她的手机响起来,安妮打开一看嘀咕道,“是约翰……”
  两人通话时间不长,过了会儿安妮收线对我说:“从明天起你不需要过来,约翰有新任务交给你。”
  “什么?”我非常意外。
  “上个月因服用欧蓝胶囊间接死亡的事故鉴定报告出来了,用词比较模糊,对死者真正的死因没有下一个明确的结论,死者家属借机到总部滋事提出巨额索赔和很多无理要求,约翰委托你全权处理这件事……怎么,你好像很不乐意?”安妮盯着我说。
  我勉强笑笑:“跟那些蛮横无理的人打交道,是有些困难。”
  清晨六点多钟就被保安叫起来赶到总部,门口坐了一地披麻戴孝的死者家属,还有一个横幅,上面写着四个大字“还我公道”。平心而论眼睁睁看着亲人服药后死在眼前,而集团冷冰冰拒绝任何形式的补偿,是让人觉得生气,我建议应该通过民事诉讼走司法程序解决此事,家属们却说官商勾结,法院肯定替外国大企业说话,打官司也是白搭。
  反反复复磨叽了近两个小时,说得口干舌燥头昏眼花,这时周佳打来电话,告诉我带队的王处长临时决定今天上午到金致厂搞突然检查,已经向安妮递交了正式的“现场检查通知书”,可能半小时后就动身。
  这么快?我想了想说“我另有要事没有理由加入,这样吧你要注意几个方位的设施和布局”,接着我将厂区东侧民用楼房的可疑点和净化池附近的怪异等现象详细作了介绍,叮嘱她在检查过程中要自然,不能露出刻意为之的态度。
  “放心,我知道分寸”,周佳说。
  通完话又淹没在吵吵闹闹的喧嚣声中,大约十多分钟后周佳的电话又来了,说“刚刚来了位叫赫连冲的小伙子负责陪同进金致厂,人家是不是对你有所怀疑呀?”
  “当然不是,我正在处理一桩医疗事故纠纷,你别多心”,我宽慰她道。
  她细细柔柔地说“最好没事,记住安全第一哟”。
  放下电话心里乱糟糟的很不舒服,在这敏感时刻突然调开我而让赫连冲顶上,岂能不多心?最简单的理由是因为我和周佳相识,怕我说得太多泄露集团机密。想得深一点恐怕上次夜探金致厂的嫌疑还未解除,而与公鸡又走得过近,我一直是他们怀疑的重点对象。
  那帮人仍然在我耳边喋喋不休说个没完,我忍无可忍终于大吼一声:“闭嘴!”
  之前我始终以好好先生形象温言相劝,陡然翻脸之下让他们吃了一惊,顿时全部安静下来。
  “你们这是为死者伸张正义,讨回公道吗?瞧瞧你们都提了什么要求,要钱,要解决子女就业,要换房子,这些东西死者能享受到一分一毫吗?人已死了四五十天,至今还孤零零躺在殡仪馆冷藏柜里,你们说了那么多大道理,怎么忘记了中国人最讲究的‘入土为安’?”
  瑟瑟寒风之中每个人都呆呆地看我。
  “睁大眼看看门口的招牌,圣地德曼医药集团,一家纯外资企业,他们不懂得中国的人情世故,不懂得息事宁人,只有借助法律的力量才能将他们拉到谈判桌前平等协商,争取到最大利益,像你们这样胡闹只会自讨苦吃,让所有的人都瞧不起!”
  静默了好一阵子,人群中有个长者问:“我们对法律一窍不通,能不能指点一下应该怎么做?”
  我松了口气:“那好办,我给你们介绍一家律师事务所,具体操作程序由专业律师安排。”
  将他们打发走后我立刻到九楼约翰办公室如实汇报,约翰满意地点点头:“做得很好,通过法律渠道解决是合理的,我们有最好的律师跟他们较量,相信不会带来太多损失。”
  “是的,约翰先生,我出去了。”
  “等等,”他叫住我,很随意地问,“你和检查组里的周小姐是高中同学?”
  “是的。”话一出口我全身刷地凉了半截,顿时意识到一个极大的破绽:没有及时和周佳沟通好在哪所学校!
  作为温晓璐的初中同学,岳宁这个名字在新丰小学有据可查,有关部门替我一路造假直到大学,也就是说周佳不知道我假档案中所记载高中学校的名称,万一她脱口说出我们以前就读的县中,精心编织的谎言将不攻自破,第一,与档案不符,第二,县中没有岳宁这个人。
  这一刻我懊恼万分恨不得一头撞到墙上,总是这般不小心,总是这般没经验,怎能做成大事?
  果然,约翰又问:“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初中在新丰中学,高中在宁远中学。”
  “慎重起见,我让赫连冲替你核实一下,因为这关系到集团的一项重要决策。”约翰边说边拨通赫连冲的手机,指示他以委婉的方式打听周佳高中就读的学校。
  完了,完了,我心若枯槁木然坐在约翰对面,右手悄悄伸向胸前密袋,准备在事败之际猝起突袭,挟持他以保证全身而退。
  约翰好整以暇看着我:“李斯特很欣赏你,他很少与员工个别谈话,你要珍惜这种待遇。”
  “我会更努力的。”也许下一分钟我在圣地德曼的潜伏生涯就结束了,此时我反而平静下来。
  “安妮对你也特别关照,某些方面甚至超过上司对下属应有的关心,这可真让人妒忌。”他冲着我挤挤眼睛。
  没想到老外也喜欢背后谈论男女关系,我哪有心情陪他扯这些风花雪月,只好笑了笑不置一词。
  这时电话铃骤然响起,我紧紧握住枪柄瞪大眼睛看着约翰缓缓拿起话筒……
  第十一章 比黑更黑
  回到办公室仍然心有余悸,刚才真是千钧一发,只差半秒我就要拔出手枪顶住约翰的鼻子了。因为他接完赫连冲电话后耸耸肩说:“很遗憾……”接下来一句话救了他也救了我,“赫连冲不讨女孩子喜欢,周小姐拒绝回答问题并对他的无礼提问感到愤怒,由此看来温晓璐小姐还不是最高傲的女孩。”
  然后约翰作出推心置腹的模样,要求我多和周佳接触,以私人身份打听检查组对整件事的看法和处理计划,如果有可能最好请她施加某种影响减轻处罚。
  “费用方面尽管开口,只要能办妥这件事,韦尔会满足你所有需要。”他又冲我眨眨眼。
  没多久接到梁丘华的电话,语气急促地说自己正赶赴金致厂,刚才韦尔指使他以报社记者身份公开陪同省检查组到厂区作新闻采访,因此想与我核实一下上回说的几处疑点。
  要不要将周佳引见给他两人联手调查?我念如电转,一秒钟后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这样做只会引起他们疑心,对揭开真相没有半点好处。既然温晓璐与李斯特穿一条裤子,又在韦尔面前提到过梁丘华,肯定要说出我和他之间的交往。如果两个与我都有关系的人频频接触交头接耳,通过监视器被李斯特看到,后果可想而知,反之单兵作战更能放开手脚,毕竟两人各有所恃那帮人不敢拿他们怎样。想到这里我不提周佳,将几处地点说了之后再三告诫他注意监控和保安盯梢,尽管受韦尔邀请,在没搞清对方真实意图之前不能冒进,陪他们耗下去。
  通完电话我在办公室坐立不安,梁丘华的性格决定了他不可能将鸡鸣狗叫的事做得很出色,周佳更是菜鸟级间谍,他们能严格按照我的部署既巧妙避开无所不在的监视,又切实有效地侦查到有价值的线索吗?老实说我并不抱太多奢望。
  一个多小时后收到周佳发来的短信:正在厂会议室听介绍,刚才你的同事问我高中学校的校名,估计是别有用心,我不客气抢白了他几句——你的身份遭人怀疑了!!!
  我回道:记好了,再有人问就告诉他校名叫“宁远中学”,在江苏无锡。
  我怕自己记不住,怎么办?
  我啼笑皆非,这是她小时候的拿手绝技——勒索,而且永远掌握着最佳时机。长考之下决定按兵不动等她亮出底牌:我脑子很乱想不出来,你说怎么样才能加强记性?
  请慢慢想,我不着急,只要安妮不过来提问,我可不好得罪她哦。
  一想也是,约翰极有可能派安妮亲自出手打探虚实,周佳能对赫连冲拉下脸却不好意思这样对待安妮,我叹了口气:你到底有何要求?
  昨天我说过,其实你知道我需要什么,可就是不愿意面对,别忘了那个除夕之夜的约定!
  我再次叹气,面对她除了叹气好像别无良策:无论如何,先助我渡过眼前的难关。
  她半晌才回过四个字:我失忆了。
  唉,女孩子的心思总是难以捉摸,火烧眉睫的事她无所谓,却执著于几年前一个亚爱情承诺。于是我尽可能简洁地描述了刚才在约翰办公室的惊险一幕,指出此事非同小可不可视作儿戏。短信发过去后半天都没回音,我想大概检查组已结束听取汇报正式开始现场检查。
  焦急不安中的等待特别漫长,特别是这样将命运交付他人之手自己无法掌控。幸亏周佳和梁丘华均在检查结束后第一时间将整个经过对我作了详细描述。
  起初检查工作相当顺利,在掌握药品生产工序后,按照分工检查人员分头到仓库、车间、成品室、污水处理池等地方进行取证、样品采集和摄像,然后送到一辆专门从市环保局调来的带密封车厢的取样车上。梁丘华则陪在组长左右煞有介事地请他多谈谈重视环保,绿化环境的重要性,一大群人便跟在后面做洗耳恭听状听领导指点江山。当步行至厂区东侧楼房时,一位检查人员问:“这一排都是车库吗?金致厂有多少辆汽车?”
  这是周佳事先安排好的,由局外人打响第一炮。
  傅厂长道:“哦,是这样,建厂房时是按车库标准搞的,事实上厂里车子很少,所以部分车库就做了储藏室。”
  “主要存放哪些东西?”检查人员追问道。
  “嗯……一些零部件,废旧设备之类。”
  “可以打开看看吗?”
  傅厂长略一迟疑,吩咐手下:“快去办公室拿钥匙。”
  一行人站着等待时周佳又指着上面问:“车库以上楼层都是职工宿舍?”
  “……是。”
  “为什么看不到衣服或是生活用品?”
  “金致厂被集团收购之前是一家国营制药厂,有职工五六百人,为上夜班和值班方便准备了几十套宿舍,呵呵,现在管理模式、生产流程以及作息时间都不同了,因此空出很多房子,前些日子我们还考虑成立棋牌室、乒乓球室、读报室等,丰富职工业余生活嘛。”
  梁丘华凑上来道:“建成后一定要通知报社,我替你们好好宣传一下,说明外企也注重企业文化建设。”
  谈谈说说间有人取来钥匙,傅厂长亲自打开其中一间,里面果然堆放着机床、轴承等各式工具,其中大多数锈迹斑斑基本没有利用价值。
  “金致厂属于整体出售,所有设备都算固定资产,重新估价后包含在收购费用里,所以别看这堆废铜烂铁,账面价值可是不菲,”
  傅厂长颇有些无奈道,“堆在厂里既占地方又没用,处理吧又不甘心,毕竟是真金白金买来的,搁在这里吧又占地方,总部高层多次找有关部门交涉,后来一拖再拖便没了下文。”
  接着傅厂长又打开一间,情况与刚才的差不多,赫连冲干咳一声说:“既然全是废旧设备就没必要再看了,领导们时间宝贵,我们直接到后面的污水处理池怎么样?”
  王处长不置可否继续向前走,周佳眼见毫无收获有些不甘心,一时又想不出理由上楼察看,只得郁闷地跟在后面。
  傅厂长正待关门,梁丘华突然叫道:“等等,”他退出几步指着楼房说,“车库后面是什么?”
  所有人都愣住了,觉得这句话问得莫名其妙,傅厂长也直勾勾看着他,眼中闪烁不定。
  梁丘华比画道:“车库径深只有四米左右,而整个楼的宽度起码达到十米,多出的一块也是宿舍吗?”
  王处长瞧瞧车库,又瞧瞧傅厂长,面无表情地听他解释。作为身居高位的环保官员,经过无数次斗智斗勇,对企业应付检查逃避责任的种种做法了如指掌,不单是他,在场检查人员脑中腾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大楼里隐藏着一条高度污染的生产线!
  当时的气氛有点僵,谁知第一个笑出声的却是最不可能笑的人,傅厂长。
  他若无其事道:“到底是记者,眼睛真毒,金致厂的小秘密都瞒不过你,我忘了介绍,几年前集团收购金致后对原有车间厂房大规模改造装修,重埋管道,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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