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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风流-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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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向来是个与人为善的文弱书生,虽然不愿多生事端,但碰上这种强抢民女的恶事,却决不会袖手旁观的。
  只是他的侠义相助,叶枫并不惧怕,他瞥了司马浩一眼,嘴角牵起一丝嘲笑,仰身歪头地摇着纸扇,戏虐道:“哟,这不是司马兄嘛!方才我没有听错罢,你道我仗势欺人?”他嗤笑两下,道:“怎么,本少爷邀请个街头盲女过府演唱,也算仗势欺人?!”
  司马浩胸腹之间满是怒气,忍不住冷哼一声,道:“倘若莲宝姑娘愿随你去,便无事;但莲宝姑娘不愿,你非得强人所难,不是欺人太甚么?”
  陈婆婆见有人相助,心中大喜过望,只因这少年锦衣华服,风度翩翩的,身份定然不低,或许能帮她婆孙俩渡过此劫。旁边坐着的莲宝眨了眨无神的杏眼,脸色安静了很多。
  “可笑。”叶枫依然挺着腰身,满脸不屑的笑意。他半点都不怕司马浩,就司马浩这小吏子弟,还管不着他叶枫!何况他又不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不过是欺个街头盲女罢了。
  他嘿嘿笑道:“我便是仗势欺人又如何?别人路见不平的,还要拨个刀呢;看你两手空空的,用什么来行侠,咬我?”
  司马浩一阵气结,却有些清醒过来,不说叶枫的几个随从,只说那个恶少一身武艺,亦非他所能对付的。叶枫不是善类,早已是劣迹斑斑,恶事做尽,只怕这种欺压百姓的事,不是第一回。
  这该如何是好。怎么才能将莲宝姑娘保下?他的眉头更加深锁,心念急转,思索着法子。
  那边的凝香见势如水火,不禁忧急如焚,她快步走到司马浩身边,紧紧扯住他的衣袖,睁大双眼瞪着叶枫。
  “司马兄,你的姘头不错嘛。”叶枫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凝香。那双色眯眯的眼晴扫来扫去,啧啧有声:“你是哪儿的姑娘啊?告诉少爷,改天我便去寻你快活一番。”他言毕,猥琐的老夏、埂草等随从便怪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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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香听得胀红了脸,明眸中含着羞辱、黯然之色,有些怯怕地偷看了司马浩一眼,纤手抓得更紧了。
  司马浩愤恨地咬着牙,还是初次如此憎恶一个人。他敛眸看着叶枫,心中忖道:“这讨厌之徒,所凭的无非家势二字。他是不怕自己的。似乎只有一路可走。抬个他害怕的人出来,将其唬退。”
  一念至此,他生出了条计策,暗地自嘲,今儿他是少不了一番狐假虎威喽。
  那边叶枫“唰”的一声收起纸扇,插在腰间,卷着袖口,哼笑道:“我懒得与你废话了,识趣的便快快让开,不然的话,莫怪拳脚无眼啊!”
  司马浩不去理他的威胁,回身对陈婆婆使了个眼色,也不管她有没有会意了,沉声道:“叶枫,看来你是不知,莲宝姑娘乃李天纵的贵客,我这番前来,便是替我纵弟,请莲宝姑娘过去的。”
  陈婆婆闻言旋即会意过来,她这把年纪,自然懂得分寸,连忙轻轻一拧孙女的手臂。
  莲宝恍若不觉。她一听到“李天纵”三字,那双痴呆的杏眼宛若恢复神采一般,倚着琵琶的芳心猛跳了数下。她是李公子的贵、贵客?莲宝如何不知此乃那位司马公子的相助之词,却忍不住生出一丝期盼,要是可以一见李公子,那该多好……
  随之想到她双目失明,无论如何都是见不到的,心中不禁怅然若失,惘惘地轻叹了声。
  “李天纵!?”一时间,叶枫笑意全无,呆若木鸡地怔住,转瞬怒不可遏:“操,又是他!怎的我看中个盲女,他都要来坏我好事。”
  见他气得浑身颤抖,司马浩心中是七上八下、战鼓擂擂,生怕弄巧成拙,把叶枫给激得不顾一切地将莲宝抢走。
  好在,叶枫虽然暴跳如雷,却没有要强行抢人的样子,只是一味地骂着李天纵,骂着犹不能解气,一把将身边的书僮埂草抓住,一巴掌扇过去。埂草骇然地瞪大眼睛,杀猪般惨叫地受下这巴掌。
  司马浩忍着笑,猜测到叶枫大半是有了退却之意了,便道:“叶枫,莲宝姑娘要为绮绮的花魁战伴乐,自然不能随你过府,你便打消这心思吧,何必因此犯事?”
  陈婆婆识时知机,帮腔道:“是啊,叶公子!您的好意,莲宝她铭记于心,只是她有言要帮李公子在前,你看……”
  自从在忘忧楼被李天纵打了一顿,叶枫便对他有些害怕,再不敢找茬,省得自取其辱。他清楚李天纵已非以前的傻傻憨憨,若然他抢了这莲宝,恐怕不好收场。
  慑于李家势力,叶枫无可奈何,只得气恼地哼哼作声,目光恋恋不舍地看了看莲宝的纤足,冷声道:“不就是个瞎子嘛,还跟宝贝似的,谁稀罕!这种货色,随街都是,我就不信每一个都是那小子的什么狗屁贵客!”
  他不屑地啐了口,转身而去:“我们走。”
  眼看叶枫等人越走越远,司马浩才松了口气,对凝香咧嘴一笑。
  陈婆婆感激不尽地对他弯身鞠躬,道:“多谢公子相助,多谢公子相助!幸得有公子,莲宝她才逃过一劫啊,您的大德大恩,我们铭记了!”莲宝也婉声道谢着。
  司马浩忙让凝香扶住婆婆,他笑道:“婆婆、莲宝姑娘,你们言重了!似叶枫那般恶劣行径,谁见了都不会袖手旁观的。你们还是赶快离开这儿吧,莫让叶枫再见到了。”
  又说了一阵话,司马浩方才与凝香携手离去。目送两个恩人直至混进人群中,陈婆婆方才转身去收拾东西,看莲宝胞着琵琶,双眼痴痴地静默着,她不禁叹息一声,道:“莲宝啊,奶奶早就说了,李公子怎么会来这儿听曲呢?柳河人杂,你还没见着李公子,却差点儿被个恶少抓去。”
  莲宝依然失神地定定看着,半晌,才点了点头:“嗯,奶奶,我们回去吧。”
  第九十六章 暗斗
  柔韧雪白的宣纸上,写满一排排的字,字体劲挺奔放、飘逸畅达,却是行草体。一只纤纤柔荑如幽兰般舒展着。葱白玉指轻轻抚摩着纸上的淡墨,看罢一页,便粘纸翻去,含雾柳眸继续一眨不眨地读着。樱唇上的贝齿却是越咬越紧。
  快要咬破薄嫩的樱唇之际,李清照放下手中剧本,伤感地喟然一叹,在柳眸中滚动了很久的泪珠终于落下,溅在纸稿的一首词上。
  她擦了擦眼角,睫毛颤抖着,转头望向李天纵,颦眉不展,道:“表哥,你好生气人,他们明明这般相爱,你却偏偏要做棒打鸳鸯的营生!”
  在旁边不远的李天纵正教着绮绮曲儿,闻言不禁莞尔,停下来看着表妹,淡笑道:“若不是如此,这故事便平平无奇了,怎么去赚你的眼泪?”说罢,他又与绮绮讲解起来。
  李清照撅了撅嘴,轻声嗔道:“你还笑呢!为何非得这样,我就是不欢喜嘛。”虽然嘴上说不喜欢,她还是再次拿起剧本,凝眸细细品读。
  雅心阁内。花香随风飘溢,笛声时断时续,那曲儿悠然淡雅,令人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一派宁静。在旁侍候的闹梅、兰儿闻着笛声,不时露出迷醉的痴色,而熙云、婉儿、翠儿几人亦停下排演来休息。
  婉儿坐在紫檀椅子上,杏眼圆睁地凝望着斜对面的李天纵,听着他对绮绮的温声教导,而绮绮在其指点之下,一支竹笛子越吹越动听,婉儿看着自家少爷的那双水涟涟的明眸,充满崇拜。
  少爷他真的什么都会啊!不论琴箫,便连笛子,也如此精通,吹得这般好听。婉儿心中钦佩地想着。那边李天纵若有所觉,转头对她微微一笑,婉儿便似做贼被抓住一般,杏眼羞赦地溜开,粉颊飞霞,心头却宛若涂蜜,甜滋滋的。
  此时她听了李清照的话,自然觉得少爷说的有道理,点头赞同:“表小姐,我初初看这剧本,也哭了呢。”
  坐在她旁边椅子的熙云捧托着个青瓷茶碗。纤指捏着茶盖,优雅地轻撇着清茶,荡起圈圈涟漪,她闻言问道:“婉儿,你那时哇哇大哭的,却是哭些什么?我几次三番问你,你都不说。”
  “姐姐!”婉儿局促四顾,满脸窘态,支吾道:“剧里那么凄惨,我便不由自主地哭了。”
  熙云嘴边翘起一丝促狭的狐笑,打趣道:“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得。”她停顿下来,看着婉儿羞急不安的娇俏模样,偷笑不已,又轻声道:“你许是觉得,若然自己是剧中之人,那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心思被姐姐说破,婉儿顿时满脸羞红,垂下螓首,不敢看人。
  李清照喃念着那两首情意外溢,而又凄苦无比的词,心头生起一股为世事无奈的悲伤感,晶莹的泪珠从柳目滚落,划过瓜子脸庞。她擦去泪痕,颤声问道:“表哥,你说这剧本,会不会有成真的一天?”
  “不会!”李天纵不假思索,他轻轻一叹,道:“我写这剧本、演这剧本,就是想给世人一些警示,莫要犯了剧中那般的错。”
  李清照似乎松了口气,脸上的伤感褪去,“嗯”地点点头,微笑道:“那就好!”
  熙云暗地留意,抿嘴一笑,收起观察李清照的目光,若有所思地喝了口茶。
  系在竹笛末端的穗子摆了摆,十只修长纤美的玉指各按着笛孔,吹孔处被两瓣薄嫩微红的嘴唇抿住,露出小小的缝隙,香气一送,玉指便有节奏地按动起来,悦耳的音符如流水般潺潺而出。
  绮绮美目流转,含情脉脉地看着李天纵。随着曲儿,渐渐变得一片痴色,便似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人一般,那笛曲愈来愈柔,宛若少女的情笑娇声,如海深情尽数倾入情郎的心头。
  李天纵这知音之人,哪有听不懂的?他虽然与绮绮相恋的时日尚算不久,但是绮绮却痴情痴心,让他好不感动,能奏出这般情曲,岂会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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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曲正是他以前教绮绮的一首《卡农》,曲调追逐起伏,连绵不断,可谓是缠绵极至,就如两个人生死相随相依一般。
  绮绮以情吹笛,形神俱丰,自然让听者如痴如醉。婉儿便是一脸痴醉之意,待笛声渐落至停,她回过神来,看得少爷对绮绮姑娘满目柔情,不禁羡慕非常。暗忖,可惜自己笨,不擅乐器,不能以此让少爷开心。
  李清照亦是暗赞不已。她在京城之时,便听说过临仙绿绮的琴痴之名,不曾料绮绮就连笛子,也吹得出神入化,着实让人佩服。
  她正要出言称赞,却见李天纵情不自禁地搂住绮绮,轻轻地吻了她额头一下,而绮绮羞不自胜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斜眸垂下羞脸,贝齿微咬樱唇。
  见得这一幕,李清照心间不由得一酸,也不知是何回事,只有了个念头,往两人走去,大声道:“表哥,我也要吹!”
  李天纵将绮绮松开,拿了她手中的竹笛,递给走过来的李清照。他本来不想将这大才女表妹带来柳河的,只是临行之际,李清照却非要跟来,闹她不过,只好让其乔装一番,也来这风月之地。
  眼下她也要奏笛,李天纵只当她是听着绮绮笛技高超,便起了争胜之心,因为据记载,李清照虽天真活泼,但十分好胜。
  果然,李清照接过竹笛,道:“方才我听着绮绮姑娘的美妙笛声,不由得有些手痒,便想献丑一番!绮绮姑娘,若我吹得哪里有不妥,你定要指点一二。”她这话似是而非,隐有挑战之意。
  绮绮淡淡一笑,梨涡浅现,道“李姑娘说笑了。”熙云以茶碗遮着美脸偷笑,凤目饶有兴趣地看着:婉儿则瞧不出微妙之处,只静待笛声。
  李清照握好竹笛,十指分按,嘴唇往吹孔凑去,她不愿与之前绮绮吹奏的曲情相同,想到自己与表哥相见恨晚、惺惺相惜,顿时有了主意。
  「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尊。」
  她心里流淌过李天纵这首《山园小梅》,暗忖道:“表哥跟我一样,都是个爱梅之人,我便吹首《梅花三弄》,这相惜之情,定不比她那痴情来得差。”一念至此,她卷唇吹气,香风所至,《梅花三弄》的开头低声缓起,渐渐清悠。
  随着曲子,李天纵心中便似摊开一卷卷墨画,看到表妹的心意。
  李清照初初吹奏之时,尚没有杂念,只是吹得一阵,便慢慢入了神,想起前几天,与表哥逛街踏青,一起赏画弄墨,吟诗填词,当真是快活不知时日,但到了昨天,表哥便不陪她了,而去柳河排演,若不是今天她非要跟来,便连闲聊的机会都没有。
  现下表哥又视她若无物,只顾着与绮绮姑娘亲热!她越想越气,笛声之中,便多了些幽怨之情,似哀似泣,惹人怜惜。
  待绵长凄清的笛声渐歇,阁里众人皆赞叹不已,李清照的笛声,竟不比绮绮的差!而熙云、绮绮比之婉儿,却能多听些笛意来,绮绮往李天纵看去,只见他平静地沉吟着,猜不透其想法。
  李天纵依然没从笛声中回神过来,只因心头翻滚着一首词,隐隐约约,总是抓之不住,他听到李清照唤了声“表哥”。那词蓦然清晰过来,脱口吟出:
  “藤床纸帐朝眠起,说不尽无佳思。沈香烟断玉炉寒,伴我情怀如水。笛里三弄,梅心惊破,多少春情意。
  小风疏雨萧萧地,又催下千行泪。吹箫人去玉楼空,肠断与谁同倚。人间天上,一枝折得,没个人堪寄。”
  他这词一念出,李清照便浑身一颤,柳目睁大,心间小鹿跳动不止,表哥听懂了!她暗自欢喜,那幽怨之气逐渐消散。若然只说词意,那自然对不上,但是词境词情,却字字说出她的心意。
  她是多么思念前几天与表哥相处的日子啊!这两天遭人冷落,她虽没有珠泪潸潸,但满腹惆怅,便似失去魂魄,着实难受。
  不过这女儿心意被人听懂,她除去欢喜,却不免羞赧,但性子所致,她并没有躲避,忍着羞意,凝眸看着李天纵,道:“表哥,我吹的还好吧?”
  李天纵点头一笑,道:“好。表妹,没想到你笛技如此不凡,既然有此绝技,可不能藏着,以后得多奏给表哥听。”
  李清照这聪颖人儿,岂会听不出弦外之声,表哥是说以后要多陪她呢!她芳心一喜,笑道:“遵命!”
  第九十七章 欢声笑语
  时至亥时之际,李天纵才携着熙云、婉儿等人离开雅心阁,绮绮自然是恋恋不舍。相送到阁门口处,又目送他们的身影,一直到看不见了,才幽幽一叹,转身返回闺阁。
  落得楼来,只见得莺莺燕燕,香风挥舞,狎客们或饮酒或欣赏,搂个姑娘上下其手的,不在少数,令悦耳的管弦丝竹声中,糅杂着些娇声笑语。
  几个澄澈无邪的少女听了那靡靡之音,便满脸羞赧的风情,可惜被薄纱所遮,别人见之不得。
  婉儿紧紧地跟在李天纵身后,杏眼微瞪,一转都不敢转。双颊通红,羞不可言,想她初次跟少爷来百花画舫,面对眼下的情景,羞得连脖子都红了。
  她不敢看,李清照却敌不过好奇,柳眸不时偷偷地撇顾一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而熙云则落落大方,瞧了一眼舞台上莺燕,便没了兴趣,看着前面负手信步的公子,凤眸里有了丝妩媚。
  在大堂等待的李吉看到他们,迎身而来,那老鸨带着群各色姑娘,也迎了过来,笑道:“李公子,这便走了啊!也不留宿,就这么忍心让我绮绮独守空闺。”
  李天纵停下步来,淡淡一笑道:“这还不是怪嬷嬷你么。”
  老鸨闻言一怔,连忙装着委屈模样,道:“怎么怪我头上了?你要留宿我们百花画舫,那是荣幸至极,我会赶你走么?”
  在黑色的薄纱之下,李清照的粉唇撅了起来,细不可闻的嘀咕,这老鸨真是多事。
  李天纵皱了皱眉,疑道:“怎么不怪你?倘若并非你要绮绮留下,我早已将她赎回府去,如何会让她独守空闺?”他顿了顿,笑道:“你道,是不是该怪你?”
  老鸨虽吃瘪,却不在意,呵呵一笑:“我养了绮绮多年,感情深厚,就被公子拐了去,自然是不舍得。绮绮跟了公子,身份便与咱们有了天渊之别,那是再也见不着了,我是怕啊!才留她一天是一天。”
  听她话语间隐有攀附之意,李天纵不愿说下去,云淡风轻地一笑,往画舫外走去。
  下了画舫来到柳岸边,李吉将李府马车唤来,那马车甚大,又两匹白骏马所拉。赶车的马夫搬来一张登车凳子,婉儿等几个女孩儿逐一上车,李天纵留在最后坐进车厢。
  进了车厢,几个女孩儿便将戴在头上的帷帽取下,露出绝色俏脸。婉儿把中央几案上的青铜香炉揭开,取过火折子点燃炉中的香料,袅袅幽香飘摇而起,不一阵,便将车厢里薰得怡然;李清照将车帘卷起,缭绕在车厢里的香气消散不少。
  李天纵坐到熙云、婉儿中间,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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