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补天石-第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现在,再没有什么可以妨碍连长宣布那项激动人心的决定:军区将向昆仑山派出第一批女兵。
  队伍沸腾起来。昆仑山!女兵!国境线!第一批!这些充满传奇色彩的字眼,迅速在女孩子面前,编织起一个美丽的梦。
  面对着海潮一样躁动的激情,连长欣喜之余,又感到淡淡的惆怅:为什么非让女人们上去呢?难道男人们还不够多;不够勇敢吗!他甚至萌生出同她们之中某一个交换的念头。
  当然,这不可能。他所担当的角色,也由不得这么信马由缰地乱想。新兵连长赶忙收束住自己的思绪,沉稳坚定地说:“你们十五名同志,肩负着非常崇高艰巨的使命。那里的自然条件极其恶劣,生活环境非常艰苦,你们是光荣!”
  他很想再说点什么。却终于什么也没说。他没有去过昆仑山,这使他在整装待发的女战士面前感到气馁。像一个不曾到过前线的军人,不配向即将参战的士兵鼓吹勇敢。
  他最后一次巡视他的部队。当看到朱端阳时,他记起自己不该有的一个疏忽。
  “我最后宣布:任命朱端阳同志为这个班的班长。当然,这只是临时性的。正式任命将由昆仑骑兵支队作出。”
  朱端阳兴奋得满脸通红,像一颗光洁诱人的红杏。弹指之间,她的命运竟发生了这么多变化,而且还都是靠自己争取来的!她原以为出列是去参加一项什么活动或是出一趟公差勤务呢!巨大的光荣和责任,像降落伞一样罩在她头上,她飘飘忽忽地好像要飞起来。
  我们的女兵班长并没有陶醉在个人幸福之中。她想到的第一件事,是快快跑回宿舍,趴在床上写封信,把这个消息告诉妈妈!
  第三节
  昆仑支队的领导,对历尽劫难的女兵,表现出极度的冷淡。她们有吃的,有喝的,住在卫生科,就是不安排她们工作。女孩子们浑然不觉,以为这是对她们的关怀照顾,每天兴致勃勃地打量这个新鲜环境。
  卫生科长袁镇愁眉不展。作为昆仑山广大防区的最高卫生长官,他已经够忙够乱的了!再加上些女人!他曾在男女混编的医院里工作过多年,知道军队里的女人意味着什么。当然这个问题是不宜说透的。支队首长也委婉地表示了他们对军区此举的异议,从彼此忧心忡忡的神色上,可以说心照不宣。袁镇更是感到切肤之痛。如果说留下女兵们,对别人还是一个潜在的危险,作为这支娘子军的党代表,他可有脱不了的干系。在征得上级默认之后,他起草了一份措辞恳切态度强硬的电文,发往军区卫生部。内容无非是昆仑部队历来无女兵编制,请求首长收回成命,将女兵们调下山。至于卫生员缺编,有男的派上来最好,没有就算了,卫生科可以坚持战斗,但绝不要女兵。
  机要参谋尤天霄将袁镇的报稿扔在一边,揶揄地说:“这么长的电报!如果按民用报收费,只怕你袁科长一个月的薪水都不够!”
  袁镇有点尴尬。卫生科长看病医伤是把好手,起草来往文报并不在行。况且军人以服从为天职,既要许逆上级的意思,又要尽量做出谦恭的表示,左右逢源,着实不易,只好车轱辘话来回说,十分繁琐。
  “那你就给看着改改吧。”袁镇好声好气地相求。说实话,卫生科长对颇得领导器重、年青有为的机要参谋,并没多少好感,总觉得他有一股凌人的盛气。但此时磨扇一样压在心头的,是这批长头发兵的去留,顾不上别的了。
  “那好吧!删去了的,可不要心疼。这也不是要拿去发表,挣稿费的。”尤天雷漫不经心地拿起笔,唰唰勾画下去,一路顺风。
  袁镇拿起改好了的报文,不禁傻了眼。他洋洋洒洒起草的底稿,被全部涂掉,通篇不剩一字。
  “这……”袁镇不禁火起。他急得进退两难,机要参谋袖手旁观不说,简直是兴灾乐祸!对了,这小子自恃有一张小白脸,春风得意,只怕已经动了邪念也说不定。他觉得自己受了戏弄,冷冷地说:“机要参谋,按职责你可是有在不改变原意的前提下,修改电文的义务的。既是如此,请你原文照发,一个字也不能少!”
  机要参谋莞尔一笑,说道:“当医生的,该比一般人更沉得住气才对。”说罢提起笔来,在电报纸上留下了十个字:军中有妇人,士气恐不扬。
  好妙的电文!“军中有妇人,士气恐不扬。”袁镇虽说看不惯尤天雷挥挥洒洒旁若无人的派头,也忍不住称奇叫好。做下级的,对上级不合时宜的决定,敢怒不敢言,千般委屈万种无奈的为难相,叫这十个字,抒写了个淋漓尽致。那委婉的商榷,无声的祈求,尽在不言之中,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句话。再说,现在办事需谨慎,万一上面怪罪下来,却总不能把一千年前的老杜从坟里揪出来,再踏上一只脚吧!
  北京时间八点整。内地已是车水马龙,人流熙攘,昆仑山上还是死一般沉静。由于地处极西,日出很晚,加之驻地又在层层叠叠的山影之中,到处还是墨黑一片,只相当于平日的凌晨四时。
  “袁科长,军区急电!”
  机要参谋很有风度地敲着卫生科长的门。因是夜间送报,虽在营区以内,尤天雷也佩戴着武器,着装煞是整齐。两长一短的敲门声,清晰而有韵律。
  袁镇一骨碌爬了起来。回电来了!军区老爷们这回的作风够紧张的了,昨日请示,今早回电就到了。大概是一上班就往昆仑山发报,全不体恤戍边的兄弟们正在做好梦呢!
  “怎么说的?”他迫不及待地问。
  机要参谋无动于衷:“绝密电报的报文,是不能念的,这是纪律。除非您是个文盲,我可以趴在您耳朵边,用自己的话,将中心意思给您复述一遍。”
  卖什么关子!袁镇扫兴地接过文件夹。他并不需要尤天雷照本宣科,只需点点头使个眼色,意思就全明白了。这可好,尤天雷脸上似笑非笑,实在令人猜不透。
  报是尤天雷译的。字很漂亮,也很工整。卫生科长翻过来掉过去地看了半天,最后才无力地合上报夹。
  报文也只有一句话,十个字: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
  这一句较之杜工部的那一句,不知要强硬几多倍。袁镇只觉得耳鼓嗡嗡作响。
  再没有什么好商量的。袁镇迅速调整着自己的思维,思绪反倒变得单一而明确。事已至此,女兵们不可能退回山下,便只有一种选择:以最严格的军规去锻造她们,约束她们,直到她们成为同男性一样英勇无畏的战士!这其中所有的干系,所有的责任,袁镇作为她们的直接长官,便得一肩承当了。说实话,这是个倒霉的差事,袁镇深长地叹了一口气。
  起床号响了。
  女兵们在营房外洗漱。高原上秋天的黎明,倘无交加的风雪,还是颇有魅力的。蔚蓝色的星空,镶嵌在由曲折的冰峰轮廓构成的框架中,高远而神秘。昆仑山,是一座雄伟古老的高山,它和它无尽的子孙,组成了我们这座星球上最高耸的峰峦。在汗牛充栋的中国古文化典籍中,它有着无可比拟的光荣。昆仑山,是黄帝居住的地方,他巍峨磅礴的宫殿,建筑在昆仑之巅,百神在那里聚议,黄帝的威仪统辖着四方。宫殿的周围,是雪白的玉石栏杆。每一面,都有九口井,九扇门。看管这美妙绝伦的宫殿的,是一个名叫“陆吾”的天神。他有一张年青而英俊的面孔,背后却是老虎的身子和脚爪,拖着九条钢鞭似的尾巴。火红的凤凰在结着美玉的宝石树下起舞。昆仑山中央栽着一颗硕大无朋的天稻,每一粒稻谷都是鸡蛋大的珍珠……
  这就是神话中的昆仑山。真不知老祖宗们发挥了怎样浪漫的想象,才有了如此荒诞神奇的传说。什么宫殿!什么陆吾!什么天稻!没有,都没有。朱端阳看到的,除了冰雪,还是冰雪。也许在这不知多么深广的冰雪之下,存在着一个神话的世界?朱端阳不知道。下山的道路马上就封死,在此后六个多月的冬季里,这将成为与世隔绝的独立雪国。唯一能够联结昆仑山与外部世界的,只有空中虚无飘渺的电波。说不出是好奇还是害怕,朱端阳只是预感到一种新的生活,不管她愿意不愿意,欢迎不欢迎,已经开始了。
  她对着朦朦胧胧的曙光在梳头,整天窝在军帽中的秀发,因为绝少风尘的袭扰,格外青长,一旦解开约束,像蓬蓬松松的金鱼尾,飘然浮动。她轻轻地梳着,轻轻地走动着。脚下的毛皮鞋因为带子没有系紧,每走一步,都随着脚腕踢动一下,像是一只灵巧的小鹿,甩着它过于沉重的蹄子。
  尤天雷不知不觉站下了。他觉得眼前像一幅美丽的画。往日那些粗硕阴沉的山影,变得妩媚起来。作为普通的青年军官,他们可没有运筹帷幄的长官们那么忧心忡忡。当他从密码中译出那斩钉截铁的电文时,竟有几分兴奋。此刻,在清朗朗的晨光中,他看到女性久违了的头发,身上涌过一阵莫名的激动。那轻而蓝的发丝,像一块丝帕裹住了他的心,他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妹妹,以及一切引起过他好感的女人……
  循着尤天雷的视线,袁镇毫不费力地追踪到了正在梳头的朱端阳。压抑了许久的窝囊火,呼地引燃了。不给她们一个下马威还了得!多么厉害的相思病啊,连潜伏期都没有,这么快就发作了!漂亮的机要参谋不归他管,鞭长不及马腹,这没办法,女卫生员们,可是他的直接部下。
  “你叫什么名字?”他走过去,硬邦邦地问。
  朱端阳吓了一跳,猛地撩开头发,惊奇地望着他。
  袁镇反倒松了一口气:还好。简直是个小姑娘呢,除了眼睛很黑很亮之外,模样算不上出众。不过,防患于未然方为上策。他依旧板着面孔。
  没想到小姑娘竟像个皮球一样跳了起来:“我的名字,你好好想想吧!我都告诉你好儿遍了!”
  袁镇一下子哭笑不得。是的,出于礼貌,在第一次见面时,他就一一问过她们的名字。这几天偶尔对面碰上时,作为她们名义上的领导,袁镇找不出什么话好说,也是敷敷衍衍问问名字以示关怀。但他可没打算记住她们,想的只是快快将她们打发走了事。现在遭了这小丫头的抢白,反倒无话可说。然而。且慢!卫生科长不是草包,他有着良好的记忆力,虽因高原缺氧略有减损,稍一沉吟,也就回想起来了。
  “朱端阳,把你的鞋带系紧。风纪扣扣上。把头发全都给我塞进帽子里去!记住,当兵的,就得像个兵样!”
  朱端阳委委屈屈地站在那儿,吓得不敢再回嘴,别的不说,几个月前,她看到这种面色黧黑连腮胡子的老解放军,还是要叫叔叔的。她赶快按指示收拾好自己的仪容。
  天已经大亮了。但你在十步之外,将分辨不出女兵们的性别。
  袁镇露出一丝可以察觉的微笑。杀鸡给猴看,一石二鸟。漂亮的机要参谋和类似的小白脸们,干好你们的本职工作,休要异想天开!
  尤天雷若无其事地转身远去。卫生科长,你想错了。从现在开始,无论距离多远,我都认得出这个叫朱端阳的姑娘。
  第四节
  朱端阳的临时班长职务无形中被撤消了。袁镇肢解了这个班,把她们分散到不易于外界接触的小单位。比如手术室,任你是再风流潇洒的小伙,白布手术单一罩,也只剩下一堆肌肉和骨骼,作完手术推走后,连来者是什么模样都记不起来。在这种半封闭的保护圈里,姑娘们得以不受干扰地学习工作。
  袁镇的用心可谓良苦,只是安全的部门有限。
  “徐一鸣,给你分配个助手。”袁镇领着朱端阳,走进卫生科化验室。
  “行啊!最好挑个丑点的,少给我找麻烦。”化验员徐一鸣懒懒散散地从显微镜上抬起头,心不在焉地扫了朱端阳一眼。
  朱端阳气愤得脸都涨红了。这就是她未来的师傅,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宿舍兼化验室的工作间很肮脏,到处蒙着一层厚厚的尘上,只有化验台上人俯身工作的那一块,留下一团人上半身形状的干净区域。
  “你就住在这样的屋子里?”朱端阳不无讽刺地说。
  “对。另盖一间宿舍,你知道要花多少钱?一块砖从山下运到这儿,比大理石的还贵!”
  “那……吃饭呢?”朱端阳下意识地抽了一下鼻子,屋里气味很不好,工作台一侧,放着盛大小便标本的瓶子。
  “当然了,站在外面吃,还不把肠子冻成冰棍?当一个好化验员,首先得让自己的鼻子聋了。要不然的话,一天眼前过的都是粪尿脓血寄生虫,你还吃不吃饭了?”
  朱端阳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徐一鸣的年纪并不很大,却长着一头少白头发。这使他讲的话具有了更大的权威性,给人历尽沧桑的感觉。
  “以前化验室就我一个人,工作忙,来不及收拾。你来了以后,要把内务打扫干净。不要叫大家说你是个懒姑娘,既影响你进步,对你以后的事,也不好。”说罢,出门走了。
  真是个怪人。朱端阳说不清自己喜不喜欢这个瘦高的老师,只觉得他威严得令人可怕。
  不管怎么说,先打扫卫生吧。
  朱端阳并不是个勤快姑娘。参军前,凡大件的衣物,都是妈妈给洗的。现在可得自己解放自己了。她把屋内所有蒙盖器皿药品的旧纱帘取下来,把玻璃擦拭干净。整整半天,直到各处明可鉴人。属于公物的部分,都纤尘不染,属于徐一鸣私用的床具桌椅,更显得污秽不堪。
  该不该给他洗呢?新来乍到,朱端阳希望能给人留下个手脚勤快的印象。再说,成百里八九十,何苦剩下这么一个肮脏的犄角呢!权当侍候一个瘫痪的病人,做一次好事吧!
  雪水极凉。当朱端阳手指通红地把洗净的物品晾在院子里,为了防止被风刮走,用针线将它们在绳子上缝牢时,徐一鸣黑着脸回来了。
  “到屋里来。我有话跟你说。”
  朱端阳喜孜孜地跟着往回走。想着徐一鸣要谢她,她就装出不在乎的样子。
  “谁叫你洗我的东西了?!”徐一鸣厉声喝斥道。
  朱端阳委屈极了。徐一鸣的被褥油腻得极够水平。单是枕头上的毛巾,就有七八条。大的上面摞小的,花的上面压白的,层层叠叠,浸满头油。大约是脏了一块,就铺上块新的,直到最后所有的储备用完,最上面又垫了块大手绢。朱端阳洗的时候颇费了些劲,不由得想起小时听过的一则笑话:有人要用活人脑子做药引,最后用十顶旧毡帽熬油替代了。徐一鸣的这沓枕中,也可以做药引子了。费尽气力不说图谢,倒招来这一番责问,莫非他枕头底下藏着巨款,或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想到这里,朱端阳惴然了:“我……我什么都没动……”
  瞧这可怜兮兮的小样!整个一个懵懵懂懂情窦未开的小姑娘!还是让她糊涂下去算了。徐一鸣感到歉然,想说一两句缓和的话。又一想,不行。昆仑骑兵支队,数千热血男儿,就这么几个寥若晨星的姑娘,还不是众人瞩目的对象呀!分配朱端阳到化验室来,是对自己的信任,万不要从这里惹出什么流言蜚语。真要那样,也对不起这小姑娘。罢!索性扮一个黑脸,对大家都有好处。
  “我刚才忘了告诉你,今后化验室就咱俩在这儿工作,要格外注意影响!除了上班时间,不许进这间屋。凡属我个人的东西,一概不许你动……”
  又是一条条清规戒律。朱端阳真不知道这昆仑山上的领导和同志们,为什么都这么冷若冰霜。也许,是因为这里一年四季几乎都是冬天?眼泪在她的眶里打旋。
  徐一鸣装作没看见,说道:“现在,我们开始学习化验的基础知识。这是台德国显微镜。很珍贵。当初启运的时候共四架,一路颠簸,运到后,只有这一架能用了。你千万不可私自拆卸,免得弄坏了……好了,我先测验一下你的基础。你在纸上写出十五个化学元素符号。”
  当朱端阳绞尽脑汁把所有知道的元素符号都写完了,徐一鸣数了数,说道:“连写错的都算上,才十四个。你还得写一个。”
  “我实在写不出了。”朱端阳像个被提问的小学生。
  “想。我要求你写十五个,你就应该想方设法完成!”
  “实在想不出来。”知识的东西是科学的东西,也不是想想就能创造出来的。朱端阳觉得没道理。“抬头看,房顶上是什么?”徐一鸣启示她。
  “是灯泡。”朱端阳回答。
  “灯泡上有什么?”
  “灯泡上有……”这真是个奇怪的问题。圃于师傅的威力,朱端阳不得不回答:“有灯丝和玻璃。”
  “真笨!灯泡上有一个化学元素符号——‘钨’,这你都想不起来吗!记住,要想成为一个优秀的化验员,除了刻苦学习,你必须要学会动脑筋!”
  朱端阳的学习生涯就这样开始了。文化革命中断了她们的学业,因为急着上山,新兵连的卫生员训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