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听说那个名侦探左庶最后也失去了她的线索,案件在去年春节没了下文。”三个人中年纪最大的一位警员对两位晚辈说道。
刚进入警界不到一年的骏秀,对他们的话题充满了好奇和疑问,他见缝插针的在他们谈话间隙问道:”三位,我是护送那位受袭 小姐来医院的警员骏秀。请问,你们刚才说的‘她’是指何人?难道犯人已经抓住了?”
“你还不知道?”小平头反问道。
“嗯。”骏秀如实承认道。
“‘死神的右手’这个名字你应该听到过吧!”年纪最大的老警员说。
“‘死神的右手’?”骏秀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居然是这个名字,”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她如果死了,那么今天是谁破坏了我的约会呢?”“黑炭”的怒气还未消退。
“怎么知道就是‘死神的右手’干的呢?”骏秀的口气象个八卦小报的记者。
好在同僚们闲来无事,正好拿分析案情来解闷:”晚上九点,在远江大厦的停车场里发生了一起命案,一个三口之家遭到了不明 原因的袭击,行凶者在作案后为女死者穿上了一双红色的高跟鞋,熟视无睹那位丈夫口袋中大量的现金和女死者手上的珠宝,什么也 没有带走就悄然离开了现场。”
“小平头”做了个八的手势,指向正说话的老警员:”典型的‘死神的右手’作案风格,对不对?利落、冷血,杀人就象杀蚂蚁 一样。”
“可你们怎么能确定不是有人刻意伪造成‘死神的右手’杀人,造成错觉后将侦察方向引到死胡同里。”骏秀虽然是个新手,可 思维逻辑却很老道。
“因为我们或许会有一位人证,”老警员朝手术室的方向瞥了一眼,”三口之家中的母亲和孩子当场死亡,丈夫身受重伤,在我 们赶到现场的时候,他一息尚存,虚弱的重复着凶手的名字——‘死神的右手’。”
被害者的留言不会是空穴来风,看来可怕的连环杀手真的复活了,骏秀听过她的故事,七年十一名被害者,在犯罪界被传为神话 ,她具备了杀手的所有完美气质,直到侦探左庶破解出她的性别,才阻止了她疯狂的屠杀。那个时候,骏秀也一度误以为凶手会是个 落腮胡子、满嘴脏话的中年男人。
“砰”的一声,骏秀的思路被打断,是医生从手术室的白色弹簧门里出来了。
“你是卓凌的亲属吧!”医生摘下口罩,露出长满青春痘的脸颊,他走到骏秀身边说道,”她的伤口很长,不过好在没有伤及肝 脏,现在我已经为她缝合了伤口,除了会留下疤痕,将来不会有什么大碍。只是流了不少血,现在身体比较虚弱。”
骏秀长嘘一口气,以牺牲约会为代价的这次救援工作,看来是值得的,他为自己的职业感到自豪。
“医生,那个男的伤势如何?”另外三位等待手术结果的警员,围拢过来七嘴八舌的问着医生。
医生侧身从他们中间穿过,目不斜视的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对了,经过我初步的化验分析,你们送来的两位伤者 是受到了同一把匕首的袭击。”一说完,就丢下了一个冷酷的背影给他们。
报喜不报忧是大部分医生的通病,内心深处不敢正视自己的失败。无法知道这些失败该归咎何人,但医生的失败是致命的,抗拒 和否认它,是很好的自我心理暗示和调节,否则医生这个职业会成为继战争之后,最容易引发心理精神疾病的职业。
不过医生最后的那句话,对案件的侦破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没想到两起案件竟然会是同一名歹徒所为,从两起案件发生的地 点来看,远江大厦地下停车场的案件发生在九点,而那位女伤者的遇袭地点距离远江大厦步行至多十分钟,女伤者的受袭时间差不多 就在九点零五分左右。从时间上来推算,歹徒可能是在完成第一宗命案离开时,碰巧遇到了女伤者,出于某种原因试图杀害她。但五 分钟内,要从远江大厦到发现女伤者的地方,对歹徒来说,要做到这点非常不容易,况且这还不包括袭击的时间在内。看起来,没准 是遇上了不可能的犯罪。
手术室的门再度打开,女伤者安详的睡在病床上,一个点滴瓶挂在床头上摇摇欲坠,在两名护士的簇拥下被推出了手术室,看样 子麻醉剂的功效还没有消退。骏秀不由自主走上前去,握住了病床的扶手,他想记住自己救助的第一个市民的样子。于是跟着病床, 在医院的过道上旁若无人的端详起病床上的女人。
她的名字已经从医生的口中知道了,卓凌,她的姓音同上海方言中的”作”字,是非常会闹腾的意思,想必是个很让人疼爱的女 人吧!骏秀傻笑着继续自己的臆想,她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光景,年轻的脸十分清秀,光滑的皮肤竟然没有一丝瑕疵,只是在额头接 近发际部位有个小小的浅色伤疤。眉毛描出两条活泼的线条,诱人的嘴唇因为失血略微有些发白,栗色的头发烫成了一个个小波浪, 包裹起她小巧精致的脸蛋,耳钉透过空隙闪着光芒,如天鹅般修长雪白的脖子,为她增添了一份女性优雅的特质。
这是骏秀喜欢的类型,多年未曾有过怦然心动的感觉又回来了,好似有千层巨浪拍打着心岸。但骏秀还保持着警察应有的冷静, 努力克制内心的情感。第一,对方是”死神的右手”一案的受害者,身为警察在工作中不应该带有任何感情色彩。第二,那辆黄色雪 弗莱就足以显出自己和卓凌的贫富差距,残酷的现实总是扼杀这样的感情。
卓凌被转移到了一间干净的单人病房,一个混乱的夜晚总算是停歇下来了。骏秀这才想到要向指挥中心汇报手头掌握的情况,两 起可能存在关联的案件,也需要核实一下它们的情况。他悄悄退出病房,摸出对讲机呼叫起来。
卓凌睁开沉重的眼皮,竭力对抗着残存体内的普鲁卡因,身体仍处于休眠状态,可头脑却已经清醒过来。她挣扎着从病床上坐起 来,腹部传来一阵刺痛,伤口令她记起了进医院的原因。
这时,一位清秀的男青年走了进来,他见状连忙把枕头竖起来垫在了卓凌的背后,关切的问道:”你醒啦!感觉好点了吗?”
卓凌看到他西装的下摆沾着些许血迹,问道:”是你把我送到医院的吗?”
“是的。”
这个男青年给人一种纯纯的感觉,他的形象同他见义勇为的行为很相称。卓凌看了眼他手中握着的对讲机,好奇地问:”你是保 安吗?”
“不是,我是警察。”骏秀在说自己的职业时,不知为何显得很腼腆,不过他很快收起了孩子般的青涩表情,语调严肃起来,” 如果你的身体允许,我想询问一些有关你受袭事件的问题。”
卓凌的玉手轻拂着刘海,记忆中那段灰色的遭遇开始浮现在脑海里:”大约九点,我刚结束同一个老朋友的会面,正沿着江边走 向我的汽车,谁知道冲过来一个女人,对着我腹部猛刺了一刀,然后她就将那把凶器丢进了旁边的黄浦江里,朝我背后的方向逃走了 。”
“你确定行凶者是个女人?是你看清行凶者的脸了吗?”骏秀追问道。
“因为事发太突然,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有去注意看她的脸,只是从身体上判断出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被害人看见了 凶手的脸,潜意识里也希望自己能够忘却它,因为这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按照你所说,你遭到袭击的地点离开你的汽车还有几十米的距离,为什么你一定要走到汽车那里去呢?”骏秀对此有些搞不明 白。
“因为虽然当时有许多人在场,可谁也没有注意到我,而我的手机又忘记在车里,我是想回到车上拿手机。”
骏秀不由一怔,这个女孩的性格竟然是如此的坚毅,她为什么不肯向路人求助呢?当自己赶到现场的时候,不也是没人出手相助 吗?或许就算她求助了也不会起什么作用,路人的帮助至多也就是为你拨打一通救护电话,当然,前提是救护电话是免费的。
骏秀站在原地拍打几下脑袋,他从不曾对大众有过这样的印象,这样的想法太阴暗太偏激了,也许她只是想拿自己的手机打电话 求助,是自己将简单的事情想复杂了吧!
“你可以送我回家吗?”卓凌明亮的双眸注视着骏秀,语气很坚定。
骏秀感到很意外,反问道:”现在吗?”
“我的姐姐在家等着我,我必须回去。”卓凌不等骏秀结束犹豫,果断拔除了手背上的针头,起身准备下床,只是伤口的疼痛又 让她在床沿边停了下来。
看着她柔弱的背影,骏秀打定主意帮助这个倔强的女孩,好人做到底,况且目前这个情况来看,对她进行案情的询问也不是时候 。
“你先坐一下,我帮你办理一下医院的手续,然后送你回家吧!”骏秀两只手做着向下压的动作,示意她稍安毋躁。
凌晨的医院病房区清净不少,过道里偶有陪夜的亲属在走动,他们的脸色比医院的墙壁还要苍白。玻璃窗外,那场众人期待的烟 花表演,早已烟消云散,可不夜城依旧生机勃发,只是在黑暗中蕴藏了无尽的空虚和寂寞。
独自一人的骏秀何尝不是孤独的守夜人呢?在浩瀚的人群中寻找罪犯的同时,是否也该为自己寻找一个归宿呢?会不会就是病房 里那个中意的她呢?
和这起不可能实施的连环袭击案一样,年轻人无从知晓答案。
5
正如本章节开场的那段魔术,两起接连发生的袭击案,同样充满着难以洞察的玄妙。拥挤的人潮完全否定了歹徒借助交通工具的 假设,步行不是没有可能在五分钟内赶到第二处的袭击地点,但是要在茫茫人海里找到袭击目标并实施袭击,时间是远远不够的。
莫非歹徒借助了魔术师的一点点神力,还是在这纷扰的世界中,确实存在着隐秘的超能力者?在不可能的时间和空间下完成了瞬 间转移,各位读者,您对章首的魔术秀和本起案件是否已有所觉悟了呢?
“死神的右手”十八个月后的死而复生,制造了让头脑迟钝的警员无法明白离奇之处的命案,选择国庆节举行回归仪式,是狂妄 的挑衅。如同和平年代的战争一样,和谐社会下的罪恶才更加意味深长。
一个奇幻色彩的人生舞台徐徐升起,投影机中的胶片”吱吱”滚动着,死神悄然举起微温的刀,肆虐屠炭着每个人荒芜的内心, 只有接受洗礼才能变得坚强,在自虐中获得快感,人正因如此才会被称为最具挑战性的猎物。
第二章
1
一幅崭新的扑克牌在魔术师灵巧的手中翻转,仿佛有了生命一样。魔术师在黑天鹅绒的桌面上平铺着六张牌,六张牌中有一张为 黑桃A,但除了魔术师没有其他人知道到底哪一张才是。
现在有请六位观众登场,事先申请,他们对魔术毫不知情,是如假包换的观众,并非大卫?科波菲尔那些所谓的观众们一样,一 脸无知的在舞台上欺骗着真正的观众,在这个魔术中没有任何的舞弊行为。
魔术师先将规则公诸于众:魔术师会事先告诉众人,六名观众中谁会拿到那张黑桃A。六张扑克牌任由六名观众自行挑选,魔术 师在一旁轻松的同参与者调侃着,参与者慎重的选择着各自的扑克,矛盾复杂的心情困扰着他们,既希望亲手破解这个小小的骗术, 又期望自己迷失在这无解的魔法之中。
最后,六名观众将亲手挑选的扑克牌展示在众人面前,黑桃A正如魔术师预言的那样,落在了事先指定的那名观众手上。
魔术师是超凡的预言家还是侥幸的投机者呢?相信试验一百次的结果将如出一辙,奥秘究竟在哪里呢?
抱歉,这关乎破案的关键,我无可奉告。
2
黄色雪弗莱的收音机定格在交通频率,一个深夜听来倍感温馨的女声,播报着这个城市正发生的各起事件。
“两辆本田汽车正超速行驶在南北高架上,交警正在几处匝道口设置拦截路障……”
“上海城隍庙珠宝行,在入夜打烊后,巡视的保安发现他们戒备森严的展示厅遭到了盗窃,无价之宝的白玉工艺品‘花好月圆’ 被窃,警方正在进一步……”
“外滩观赏烟火的人群中,两名外国游客在挤推中受了轻伤,被送往……”
骏秀关上了收音机,他也不曾想过,在他守护的这片土地上,人们无时无刻不面临着危险,警察的使命感令他自责起来。
骏秀的喜怒哀乐总是浅显的表露在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躺在后座上的卓凌穿着医院的病服,她自己的衣服沾满了血,没办法穿 出来了。她翻身拉了拉压在身下的病服,偷偷看了一眼驾驶员的后影,感觉到了他的情绪。
有着一头柔顺头发的他,会不时抬手撩一撩额头上的刘海,稍显瘦弱的身躯和那身名牌西装有些不搭调,他对西装上的血迹满不 在乎,倒是不停紧张的回头张望一下后座的乘客。每当他转过头时,卓凌故意与之四目相对,年轻的警察总会不好意思的笑着移开目 光。从医院到家的这条路并不算平坦,也许上海根本就找不到平坦的路,体贴的警察把汽车开得很慢,尽量不让伤者遭受颠簸之苦, 每一次震荡,伤口都会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感。
“你叫什么名字?”卓凌这才意识到连救命恩人叫什么都不知道。
“噢,我叫骏秀,骏马的骏,秀丽的秀。”说自己名字的时候,骏秀有些结巴。
“你父母一定想生个女儿吧!”卓凌笑道。
“为什么这么说。”
“名字听起来太女性化了。”看得出卓凌不是个含蓄的女人,表达方式很直接。
骏秀挠了挠后脑勺,傻傻的跟着笑起来。
凌晨两点,和一个男人独处在车里,对卓凌来说还是第一次,她希望这段时间能停滞,她喜欢沉静,对驾驶汽车的沉静男人也有 那么点好感,在这驾驶座和后座之间或许还弥漫着些许的浪漫。
可惜,这一点点的小情调,被一名陌生路人给破坏了。
看见路边有人做着搭便车的手势,骏秀放慢了车速接近那个男人。三更半夜独自一人徘徊街头,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美国高速公路 上的连环杀手,他们先诱骗被害者停车,被害者一旦被说服,生命的倒计时也随之开启。
男人兴奋的跑到车边,他的腿脚似乎有些不方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骏秀打开副驾驶座一侧的车窗,斜着身子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的脚扭伤了,实在是走不动了,希望能搭一段路的便车。”男人恳求道,只穿着单薄运动衫的他,在夜风中瑟瑟发抖。
“你要去哪里?”
“‘塞汶山庄’。”男人指向马路的尽头。
骏秀听罢不由一怔,身后这位卓凌小姐告诉他的目的地也是”塞汶山庄”。此时,这位山庄的主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客人 ,看来他们彼此并不认识。
“好吧!让他上车。”最终卓凌决定帮助这位深夜访客。
坐进车后,男人不住的表示感谢,他刚才被车门挡住的脚现在能够看清了,在脚踝处确实有明显的肿块,就象袜子里塞了个鸡蛋 似的,看来伤得不轻。
“我叫施磊,谢谢两位。”男人自我介绍起来,他的脸很瘦,形状看起来就象一根胡萝卜,约莫二十八岁的光景,硬邦邦的头发 冲出窄窄的额头,额头上的青春痘一览无余。他的性格多少有点开朗过头了,不但话多,两只因为戴了隐形眼镜而闪着紫色光芒的眼 睛,不安分地从后视镜里偷瞄着卓凌。
骏秀并未放松警惕,他用余光细细观察着陌生人的那套运动衫,直到确认没有可以藏匿凶器的地方,他才松了口气,随口问道: ”你这么晚去山庄做什么?”
“我是受到了山庄主人的邀请,才特意赶来的。” 施磊按着肿起的脚踝,龇牙咧嘴的继续说着话,”你们方便的话,离‘塞汶 山庄’最近的地方把我放下来就好了,余下的路我自己走吧!”
看他的神态不像是在撒谎,而他却又毫不知晓后座上的正是”塞汶山庄”的主人。
“你和山庄主人很熟吗?”骏秀再次试探着身旁的男人。
“那当然,我们经常一起吃饭,上个月他还来我家住了几天呢!”施磊无不骄傲的说着。
卓凌一脸茫然,躺在后面什么话也不说。
这次怪异的拜访,主人和访客相视居然不相识,会不会因为袭击事件使得卓凌的记忆受到了损伤,而忘记了某些事情呢?
骏秀觉得事有蹊跷,可一时又想不出该说什么,他努力保持镇定,一字一顿的对又开始整理发型的施磊说道,”巧了,我们要去 的也是‘塞汶山庄’。”
施磊像被点了穴位一样,立刻在座位上安静了下来,他只是咳了几声,就再也不吭声了。
这一自相矛盾的表象下,蕴涵着事件怎样的本质呢?或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