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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小飞飞最聪明。”老四真的够恶心。
肖飞没有任何表情,从我怀中跳下来走到雷嘉面前,用前爪碰了碰雷嘉的脸,好像在抚摸着自己最爱的情人。
“小飞,不要伤心啊,我和夜舞会帮你把那个家伙抓出来碎尸万段。”
“对啊,咱们打的赌也就算了,我还会帮你的忙。有我夜舞出马,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夜舞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对啊,肖飞, 还有我呢,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我也会尽力的。”我也拍着胸脯保证。
“谢谢你们。我一定会为雷嘉报仇的。”肖飞说完沮丧地转过身,“打电话报警吧,交给尚宇去安置,我们走吧,省得有麻烦。”肖飞冷静得可怕。
警笛声从很远的地方就可以清楚地听到,尖锐的声音狠狠地刺激着我的耳膜,刺耳,难听,让人听着就觉得郁闷。警察来的时候,我们四个就坐在小树林里昨天同样的位置上。石桌上摆着两袋旺旺雪饼,两根香肠,两杯酸奶,两袋生鱼片。老四和夜舞就只吃生鱼片,剩下是我和肖飞的。物在人已非。
“雪饼啊,好吃,来你也吃一块。”夜舞说着自己使劲咬了一口,又拿了一块递给肖飞。死猫还不错,知道心疼人。
“我没事,我已经不伤心了,我只是后悔,后悔自己学艺不精。”肖飞魂不守舍地咬了一口雪饼,估计现在什么摆在他的面前,他也会食之无味。
“咱们可不可以找红衣神婆帮忙?”我推测昨天的事情一定是红衣神婆帮的忙,不然以我和肖飞的水平绝对不可能全身而退,如果有她帮忙,事情就好解决了。只见我才刚说完这句话,正在偷喝我酸奶的老四还没咽进去的一口酸奶完全喷了出来,好巧不巧地正好喷在对面夜舞的头上,昨天是一只落汤鼠,今天又来了一只落汤猫。肖飞则只是口咬着雪饼呆愣愣地看着我,好像我说的是外星语言一样。
“张敏敏,你不想活了,就给我早说。”夜舞不顾形象地大吼着,看来这次是真的急了,连老四的大名都叫出来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擦擦,哈哈哈哈……”老四一边拿出纸巾擦试着夜舞的头,一边哈哈哈地大笑个不停。
“快给我擦干净,再有闭上你的嘴巴。”夜舞气得肚子一鼓一鼓的。
“我一定擦干净。”老四一边说一边憋住笑。
“你们至于反应这么激烈吗?”真是不明白,只是提到红衣神婆反应这么激烈干什么。肖飞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才张口咬了一口雪饼,刚才一直就像是电影定格了一样,一动不动。
“红衣神婆,那个老巫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找她帮忙只会越帮越忙。”夜舞好像很了解似的,一边自己擦着脸一边狠狠地说着。
“谁说红衣神婆帮不上忙,她老人家上通天文,下晓地理,无所不能,而且长得貌美如花……”
“得了吧,我还不了解吗?本来很简单的事情也会被她弄砸了, 做什么事情千万不要让她插手。”夜舞说着还不屑地撇撇嘴。
“你是嫉妒吧?嫉妒她美貌如花,而又法力无穷。”老四又在为红衣神婆极力辩解。
“是她自己自吹自擂,也不看看自己重几斤几两。”
“死猫,你就跟我作对,找死呢!”老四说着跳了起来。
“你们对他很了解?”我还真不明白,老四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这么多事情了。他们两个对红衣神婆都很了解似的,一个极力维护,一个极力贬低,都不知道红衣神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
我刚问完这句话,就只见老四和夜舞都乖乖地坐在旁边啃着生鱼片,不说话了,真是奇怪的一对。应该说他们三个都够奇怪的。
“红衣神婆要是想帮忙自然会帮忙,不想帮忙我们也没办法。昨天晚上的事情的确是她帮了很大的忙。不过于陌,”肖飞说着怔怔地看着我“好多事情还是要靠我们自己。我很累,带我回去休息好吗?”这时的肖飞脆弱得就像是易碎的玻璃娃娃,让人只想小心呵护。
回到宿舍,打开门,走时空无一人的宿舍,现在却有一个人躺在床上,听到开门声“噌”的一声坐了起来,惊慌地望着宿舍的门,就像一只受惊的小老鼠。季然,那个坐在床上眼窝深陷,披头散发,惊慌失措的人赫然就是几天未见的季然。见到是我,她又像一根木头一样直挺挺地倒到了床上。
第十九章 季然
季然应该是一个敢爱敢恨,活力四射的女孩;季然应该是一个不畏艰难,勇往直前的女孩;季然应该是一个青春洋溢,活蹦乱跳的女孩;季然应该是一个会发怒,会大哭,会反抗,会大笑的女孩;季然应该是一个……我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我心目中的季然,总之我认识的季然绝对不会是这样的季然。这样的季然就像是一朵随时会枯萎的花,一个随时会粉碎的玻璃娃娃,一个没有灵魂任人摆布的傀儡。季然变了,变得憔悴,沉默,没有活力。
整个下午,季然没有说一句话,不是生病,我知道,她就是不想说,她拒绝任何人,把任何人都排除在外。给林峰打电话,同宿舍的人说他不在,而且已经两天没有出现。没办法,为了防止季然出什么意外,我只能在宿舍中陪着她,老四,肖飞和夜舞则分别去查资料。守着守着,不知道是太疲倦,还是昨天的惊吓还没有过去,我也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又是梦,我知道这肯定又是梦,可是无论我如何努力都不能从梦中醒来,只能任由自己在黑暗中不停地奔跑,不知道终点在哪里,也不知道为何会奔跑。高大的建筑物在不停地向后退,伴随着沙沙地声音不断地远去,黑暗中好像有无数双碧绿的眼睛充满怨毒地死死地盯住我。跑到筋疲力尽,我停在了一幢建筑物前,明媚阳光下的生物楼都阴森的可怖,更不要说黑夜中的生物楼,它就像是一只巨大的黑色幽灵静静地矗立在静谧的校园之中。进去坐电梯直到顶楼,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意识好像很清醒,身处电梯中,我甚至还想起了经典的恐怖镜头,电梯惊魂。不禁自嘲地苦笑。黑暗,除了黑暗之外,我此时感觉不到任何东西,这时的天台更像是一个巨大的祭台,就不知道这次的祭品是谁,我?雷嘉?或者是其他的谁?
沙沙……沙沙……沙沙……忽然听到了一阵衣服摩擦地面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天台上爬行。目光聚集处只见一个人,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正披头散发地匍匐在地上,她的声音已经嘶哑,嘴中却还在不断喊着“不要……不要……”面颊上满是泪水,一张瘦小的脸完全凹陷了下去,煞白煞白的。她每爬行一步,身后就会留下一道鲜红的血印,这道血印好像一直延伸到天台边缘。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我的神经,我不自觉地舔了舔嘴角。很后悔为什么在梦中的时候我的视觉会这么好,那道鲜红的血印不断刺激着我的视觉神经,就像奶油蛋糕上诱人的奶油刺激着小孩子的味觉神经一样,我想品尝,哪怕就只尝一口也好。当脑中出现想法的时候,我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向前走去。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恐怖的笑声把我从这种饥渴状态中完全抽离,笑声在静谧的黑夜中听起来阴森,诡异,让人毛骨悚然。
“你爬吧,就算爬到了天台下边也不会有人来救你。”尖锐刺耳的声音穿透整个夜空飘得很远很远。我如遭雷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因为这个声音即使已经扭曲变态,但我也知道这是季然的声音。
只见季然摇摇晃晃地从天台的一边走过来,手中拿着一把水果刀,明晃晃的刀身在黑夜中格外刺目。
“不要……不要……”现在我才看清楚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哭得面目全非的人正是秦陌瑶,只见她脸色更加苍白,头不住地摇着,惊恐的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季然。
“不要吗?我还说不要呢,不要你总缠着我的林峰,”说到这,季然恶狠狠地叫道,“可是你听了吗?你不会听。”她狠狠地捏住秦陌瑶的下巴,“就是这张脸,这张我见犹怜的脸,你用这张脸欺骗了多少人,欺骗了林峰,让他可怜你,爱上你。今天,”季然说着晃了晃手中的刀子,“我要毁了它。”说着一刀把秦陌瑶右脸上的一块肉生生地片了下来,血不可抑制地流到秦陌瑶的脸上,秦陌瑶的手上,衣服上,天台的大理石地面上。
“你不是怕水煮肉片吗?今天我就要做一盆水煮肉片送给你,香香的,浓浓的,让你亲口尝尝真正的水煮肉片的味道,包你吃了还想再吃。”季然说着把那块血淋淋地肉甩手扔到了旁边的一个盆里,咯咯咯地还在不停地笑着。
秦陌瑶趴在地上早已不能动,捂着脸的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我想动,可是一步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在继续。季然一刀一刀地片着,好像在削着苹果皮一样轻松自然,嘴中还不停地咯咯笑着。
不,这不是季然,这绝对不是季然,季然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残忍,没有人性的事情,再说秦陌瑶是在化学楼死的,怎么可能出现在生物楼上。一定是梦,一定是梦,我一定要快点醒来,我心中不断地念着这两句话,盼望自己能够从这种可怕的梦魇中快点苏醒过来。还没有苏醒,我就感觉到一股炙热的目光狠狠地盯住我,我奋力睁开了眼睛。只见一个人正立在我的床头,一颗大大的脑袋正对着我的脸,蓬乱的头发扫着我的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我,嘴角还挂着笑,她的脸离我的脸只有几公分,一睁开眼我就看到了这么一个大特写。恐惧立刻散布到我的全身,我只感觉全身冰冷,腾的一下子坐了起来,感觉自己的心脏咚咚咚地跳个不停。
“哎呦!”伴随着我的坐起,那个人捂着下巴大叫了一声,蹦出去了好几步,“于陌,你干什么,要把我下巴撞掉啊。”她捂着下巴上下跳着,正是季然,这才是我认识的季然。
“季然,你为什么这么盯着我?”想到刚才做的梦,再看看季然,我还是感觉很恐怖,一身冷汗还没有褪去。
“我看你好像在做噩梦,一直在痛苦的呻吟,我就过来看看。”季然无辜地看着我。
“我是做噩梦了,我梦到秦陌瑶死了,她脸上的肉被人一片一片地割了下来。”我盯着季然一字一字地说着。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的梦是不是真的。
只见季然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本来就不精神的脸,这时显得更加恐怖,浓重的黑眼圈趁在惨白的脸上更加触目惊心。
“季然,你看到秦陌瑶死了吧?”
“没有,我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看到。”只见季然不停地摆着手,惊恐地不断地向后退,一直退到后背抵住了另一个床的栏杆。
“那天她从化学楼上跳了下来,就死在化学楼下你难道没有看到?”我有的时候觉得自己真的很残忍,如果不是我这么逼问季然,也许季然仍然会快乐地就这么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生活着。
“不,我没有看见。”季然两眼空洞地盯着窗外,外面已经漆黑一片,只能看见对面宿舍楼里透出来的微弱的灯光。“我和林峰这几天都不在学校,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当一个人不善于撒谎的时候,她只会越说越错,季然就是,她的这句话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是你杀了秦陌瑶。”
“不是,不是我,不是……”季然口中喃喃自语地就是这几个字,一双空洞的眼睛几乎变成了死灰色。
“不是你?你害怕什么?”
“我说不是我就不是我!”于陌说着瞪起了自己的双眼,狠狠地盯住我,“于陌,好多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说了没看到就是没看到。”
“你以为没看到的话,就没人知道秦陌瑶是被人害死的了吗?”我逼近她,盯住她的脸,一字一字地说“你不怕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忽然来找你吗?”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季然做的,没想到季然一下子蹦了起来,缩到了角落里,嘴里不住地念着“不要找我,不要找我,不要……”反反复复就这么几个字。
“季然,听我说,听我说,她不会来找你,我是逗你玩的。”
“不会来找我?”季然瞪着无神的眼睛问着我,“真的吗?”
“真的,我怎么会骗你。”我没想到会把季然逼到这步田地,只是一个梦,也许就只是一个荒谬的梦而已。虽然季然可能与这件事情有关系,但我想季然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不,你们骗我,都在骗我……”季然说着眼泪哗哗地不住地往下掉,双肩不断抖动着,就像寒风中一片孤寂的树叶。
“哎呦,这是怎么了?”标准的老四的声音。
季然好像还没有从惊恐中回复过来,还是瞪着无助的双眼,我看着老四,无奈地说:“季然不太舒服,精神有点紧张。”
“那好办,我来看看。”老四说着走到季然跟前轻轻拂了拂季然的脑门,“没什么大事,累了的话,一会就能睡着。”果不其然,还没过两分钟,季然就乖乖地爬到床上进入了梦乡。
老四,我真是不得不对你另眼相看啊,你简直就是高手中的高手。第一次我如此佩服一个人,也是第一次我发现我一点都不了解老四。
第二十章 玫瑰花房
今天我才第一次发现我是一点都不了解老四,我印象中的老四一直是一个孤僻尖酸刻薄,以别人的痛苦为其快乐的人;一直是一个讨厌我占卜,讨厌季然的人;一直是一个绝不会主动帮助别人,关心别人的人。现在的老四真是不得不让我刮目相看。我从来不知道,老四还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本事,还会这么样的关心别人,还会这么样的幽默开朗,和颜悦色。
“老四,你的本事都是和谁学的?你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我一边整理屋子一边把疑虑问出口。
只见老四的脸顿时红了起来,笑了笑,“我的本事怎么大了?”
夜舞在一旁也嚷嚷着,“她有什么本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是真的。”什么时候这两个成了一国的了。本事大又不是什么坏事。
“嘿嘿……”老四无缘无故呲着牙笑了笑,“还是先别说我的本事了,告诉你一个重大新闻,学校中又死人了。”
“啊?”我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睛,“不是刚死过一个,刚一天,怎么会又死人了?”
“这个不一样,”老四说完忧伤地叹息了一声,看到这样的老四叹气我真不得不感到诧异。“他们和雷嘉他们的死法不一样。一共死了四个,四个男生,已经死了好几天了,是今天在树林里发现的。”
“四个?”
“对,四个,就在学校的小树林深处,最近总有同学反应,每次走到小树林边缘就会闻到一股气味,一股非常难闻的气味,原先还以为是里边扔的什么东西发霉了,谁知道今天有人走到了树林深处才发现,不是任何东西发霉,是四个人,四个人的骨头。一棵树底下堆了一大堆骨头,没有皮肉,骨头上还残存着发黑的血迹,看情况是被人活活地连皮带肉生生吞掉了。”
“谁这么残忍?”我感觉自己问这句话的时候牙齿在打颤,虽然没有亲自看到,但是我能想象那种残忍程度,因为当初在停尸房中我曾经在幻觉中看到过这种血腥的场面,当时我看到的是我在吃人,我生生地把明辉的胳膊吃了进去。想到这件事我不禁又打了一个冷颤。
“不知道谁这么残忍,也不知道和害死雷嘉的是不是同一伙人,但是我只知道这个校园将不再平静。”老四显得非常沮丧,“我感觉很久之前的一场浩劫好像又要重演。”老四双眼茫然的看向窗外,不知道她具体是在看什么。
“很久之前?”她说的话我都懂,就只几个字不懂。
“呵呵……”老四尴尬地笑着。
“我说过她成事不足的,你看看没怎么样呢,就开始胡说了。”夜舞这次很反常,没有和老四对着干,反而为她打圆场。
“对啊,看我糊涂的,把重要的事情都忘了,肖飞跑了。”怪不得我总觉得今天说话怪怪的,对,没有肖飞。
“肖飞呢?什么叫肖飞跑了?”我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肖飞出什么事儿。
“今天我们看到那堆骨头的时候,肖飞忽然害怕得瑟瑟发抖,嘴里好像一直在不停地叫着什么,之后就向学校东北角跑了,我们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他蹲在一个院子外面,一动不动。怎么叫都不回来,所以我们只能回来找你。”
“你们怎么不早说。”我慌忙披上一件外衣,就往外跑,心里嘴里一直在念着“肖飞,你千万不要出事。”
学校的布局实行的完全是学生公寓,教师公寓,教学区分开的建筑格局,教学区在学校的最西边,接着是学生公寓,再有接着才是教师公寓。教师公寓实行的是标准的家居公寓类型,唯一特别的是每家都可以在特定区域分到一小片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