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尸骨袋-第1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事,就是把孩子判给母亲。怎么说那小女孩都要在加利福尼亚长大了。”
  听他这么说我一阵心寒。
  比尔坐到方向盘后面。“别理这事,迈克。”他说,“离玛蒂·德沃尔母女俩远点。要是法庭传唤你,让你讲讲星期六的事,多微笑,尽量少开口。”
  “麦克斯·德沃尔指控她不适合抚养孩子?”
  “是啊。”
  “比尔,我见过那孩子,她很好。”
  他又笑了,不过看得出他并不觉得好笑。“我想是吧,不过这并不重要。别掺和到他们的事情里,老伙计。我有责任提醒你;现在乔不在了,我猜我是这儿唯一关心你的人。”他关上卡车门,打开发动机,伸手去握排挡,突然又停住了,好像想起了什么。“有机会的话,你该找找那些猫头鹰。”
  “什么猫头鹰?”
  “你房子里有一对猫头鹰,在地窖或是乔的工作室里。她去世前的那个秋天邮购的。”
  “一九九三年秋天?”
  “没错。”
  “不可能。”一九九三年秋天我们没在莎拉住过。
  “可惜是的。那天我刚好在这儿装防风门,乔突然来了。我们瞎扯了一阵,然后UPS的卡车到了。我把纸箱拖到门口,然后喝了杯咖啡——那些日子我还喝这玩意儿——十分钟不到她就走了。看上去她像是为了这事特地赶来的,不过我实在不理解一个人为什么大老远地从德里开车到这儿来接收一对猫头鹰。”
  “那是秋天什么时候,比尔?还记得吗?”
  “十一月的第二个星期。”他迅速地回答,“那天下午晚些时候我和妻子去了刘易斯顿她姐姐家,那天是她的生日。回来的路上我们的卡斯特尔—洛克的阿格威商店停了停,伊维特买了只感恩钳子吃的火鸡。”然后好奇地看着我,“你真的不知道猫头鹰的事?”
  “不知道。”
  “怪了,你说呢?”
  “也许她告诉过我,而我把它忘了。”我说,“不过我想现在已经没关系了。”可看来它是有关系的,一件小事,可是有关系。“问题是乔为什么想要一对猫头鹰呢?”
  “用来赶走乌鸦,不让它们在木头上拉屎,就它们这会儿在你露台上做的。乌鸦见了塑料猫头鹰掉头就跑。”
  虽然仍旧摸不着头脑,我还是忍不住大笑起来……也许就是因为摸不着头脑才笑的。“是嘛?真那么管用?”
  “是啊,不过你得时不时给它们挪挪窝儿,这么一来乌鸦就不会起疑心了。要知道,乌鸦是鸟里头最聪明的。找到猫头鹰可以省下不少心呢。”
  “我会的。”我说道。用塑料猫头鹰吓走乌鸦——这的确是乔想得出来的主意(这方面她自己就像一只乌鸦,老是喜欢搜集些碰巧让她感兴趣的琐碎信息)。突然间我又开始想念她了——非常想。
  “好了。哪天我空下来,我们到附近好好转转。还有林子里,如果你想去的话。我想你会喜欢的。”
  “我肯定我会的。德沃尔住哪儿?”
  比尔浓密的眉毛抬了起来。“沃灵顿。实际上他是你邻居,我以为你一定知道。”
  我回想起自己见到的那个女人——黑游泳衣和黑短裤的搭配让她看上去像是鸡尾酒会上的怪客——于是点了点头:“我见到他妻子了。”
  比尔笑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到处找手帕,终于在仪表上找到了(一块蓝色花格子手帕,有橄榄球队纪念旗那么大),拿起来擦了擦眼睛。
  “什么事那么好笑?”我问。
  “骨瘦如柴的女人?白头发?脸长得像万圣节面具?”
  现在轮到我笑了。“就是她。”
  “她不是他妻子,她是他的……怎么说来着……私人助理,名字叫萝盖特·惠特摩。”他把“盖”字发得特别响。“德沃尔的老婆们都死了。最后一个也死了二十年了。”
  “萝盖特是什么名字?法国名?”
  “加利福尼亚。”他说着耸耸肩,好像这个词说明了一切。“镇上有些人很怕她。”
  “是嘛?”
  “是啊。”比尔犹豫了下,然后脸上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好像在说,瞧,我知道自己在说傻话。“布兰达·梅赛夫说她是个巫婆。”
  “他们两个住在沃灵顿快一年了?”
  “是啊。那个惠特摩女人来来去去的,不过大部分时候呆在这儿。我想他们还留在镇上的原因是想等监护权官司判下来,然后一起乘德沃尔的私家飞机回加利福尼亚,留下奥斯古德把沃灵顿卖了——”
  “卖?你是什么意思,卖了它?”
  “我以为你一定知道。”比尔说着把排挡拉到“开车”挡。“当老于格·埃默森告诉德沃尔他们感恩节后要关闭沃灵顿的时候,德沃尔回答说不打算搬走。他说他在那儿住得很舒服,而且想继续住下去。”
  “他买下了那地方。”在刚才的二十分钟里我轮番经历了惊讶、好笑和愤怒的感觉,但没有愣住过,现在我愣住了。“他买下了沃灵顿的会所,这样就不用搬到卡斯特尔—维尔的了望者酒店或租房子了。”
  “是啊,他是这么做的。九幢房子,包括主会所和日落酒吧;十二英亩树林,一个六洞高尔夫球场,还有主街上的五百英尺湖岸。外加一个双轨保龄球场和一个垒球场。四百二十五万美元。他的朋友奥斯克德帮他安排的交易,德沃尔签了一张私人支票。我在想,他的确有钱。回头见,迈克。”
  第10章(下)
  说着他倒着车出了车道,留下我一个人张大着嘴巴站在门廊上。
  就在比尔不停看手表的当儿,他已经告诉了我不下二十桩有趣的事情,可我最关心的还是乔曾经来这儿接收过一对快递的塑料猫头鹰(我相信是真的,他说得那么有凭有据,让人没法怀疑)。
  这事她提过吗?
  也许吧。我不记得她提过,但我该记得的,不过乔生前一向宣称,只要我沉浸在写作中,跟我说什么都是白搭:事情总是从一只耳朵里进去,又从另一只耳朵里出来。有时候她会像对待小学生那样用别针把小留言条别在我的衬衫上,提醒我该做哪些事该打哪些电话。可是,难道我会不记得她说过“宝贝,UPS要送个快递到莎拉,我打算亲自去收,想不想一起去”?难道我会不愿意陪她去?我一向乐意找个借口去T镇走走。除非当时我正忙于那部电视剧脚夫本……也许赶稿赶得紧了些……她在我衬衫袖口上别了留言条……等你干完了,要是出门的话,别忘了带些牛奶和橘子汁。
  七月的烈日烤得人脖子发烫,我在如今空空如也的乔的菜园里转悠着,惦记着那对猫头鹰,该死的塑料猫头鹰。就算乔真的告诉过我她要来莎拉—拉弗斯;就算沉迷于写作的我几乎没等听见她的邀请就把她打发走了……即便如此,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她非亲自跑一趟不可呢?她完全可以打个电话找人代收。肯尼?奥斯特会很乐意帮这个忙的,还有梅赛夫太太,还有我们的看房人比尔?迪恩,比尔不是碰巧就在这儿么?这让我产生了其它的疑问——其中一个疑问是,为什么她没有干脆让UPS把那些东西送到德里——想到最后,我感到要是不能亲眼见到这对塑料猫头鹰,我简直没法活下去。也许,我一边走回房子一边想,我把雪佛莱停在车道上的时候,可以把一只猫头鹰放在车顶上。对付扔臭炸弹的乌鸦要先发制人。
  刚进门我就站住了,突然闪出个念头,跑去给华德·霍金斯打电话,他住在沃特维尔,专替我张罗税务和其它与写作无关的业务。
  “迈克,”他热心地说,“湖边还好吗?”
  “湖水很凉可天气很热,我喜欢。”我答道,“华德,我的那些记录你都替我保存五年,对吗?以防税务局找麻烦,对吗?”
  “按惯例是五年。”他说,“不过你的东西我帮你保存七年——你在税务局那些人眼里可是条大鱼。”
  大鱼总比塑料猫头鹰好,我心想,但没说出口,而是说道:“是不是也包括那些日程表?我的,还有乔的,乔的一直到她去世为止?”
  “没错。因为你们俩都不记流水账,日程表是我报收支最好的参考——”
  “你能帮我找找乔一九九三年的日程表吗?看看十一月的第二个星期她都在做些什么。”
  “很乐意。你想找的是什么?”
  有那么一会儿我眼前浮现起自己作为鳏夫的第一晚的情景,当时我坐在德里房子的厨房桌前,手里拿着个侧面印有“诺可牌家用怀孕试纸”的盒子。我到底想找什么?考虑到我爱过这位女士,而她在坟墓里都快躺了四年了,我到底想找什么?找麻烦?
  “我在找两只塑料猫头鹰。”我说。华德也许以为这话是对他讲的,但我也不能肯定。“我知道听起来有点儿怪,可这正是我要找的。你能再打过来吗?”
  “一个小时内。”
  “多谢。”我说着挂上电话。
  现在让我回头来想想这两只猫头鹰,这对如此有趣的仿制品最有可能放在哪儿呢?
  目光落在地窖门上。很简单,亲爱的华生。
  地窖的台阶很暗,有些潮湿。我站在最上级伸手正要摸电灯开关,身后的门突然“砰”地一声重重地关上了,惊得我大叫一声。外面没有风,一丝微风都没有,空气完全是静止的,可门照样重重地关上了,或者是被吸上的。
  周围一片漆黑,我站在台阶顶上摸索着电灯开关,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味道,再好的水泥地基只要没有好好通风,很快就会产生这样的气味。这儿很冷,比门的另一边冷得多。我不是一个人住在这儿,我知道。我很害怕,说不害怕是撒谎……但我也感到很好奇。有个东西和我在一起。这儿有个东西和我在一起。
  我的手从墙上的开关上落了下来,就那么垂着胳膊站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心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太阳穴一鼓一鼓的。真冷。“喂?”我问道。
  没有人回答。我能听到微弱、不规则的滴水声,那是下面某条管道上流下来的冷凝水;我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远远地——从外面阳光普照的那个世界里——传来乌鸦得意的叫声。也许它刚在车顶了扔了一枚臭炸弹。我真的需要一只猫头鹰,我思忖着,事实上,我不知道没有猫头鹰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喂?”我又问了一遍,“你能说话嘛?”
  没有任何回答。
  我舔了舔唇。也许我该觉得自己很傻,站在漆黑里对鬼魂说话,但我不觉得,一点儿也不觉得。我能感觉到湿气正在被一种寒冷所取代,而且有东西在我附近。哦,是的。“那么,你能敲出点声音吗?如果你能把门关上,也应该能敲出点声音的吧。”
  我站在那儿听着水从管道上滴下来发出轻柔、孤寂的声音。没有其它声音。我正要重新伸手去摸开关,这时从底下离我不远的地方传来一记软软的敲击声“笃”。莎拉—拉弗斯的地窖顶很高,水泥墙上方的三英尺——和地面冻土层相接的地方——用大块“英索格”银面隔板作了防冻隔绝。我听到的这个声音——我相当肯定——是拳头敲在隔板上发出来的。
  仅仅是拳头在一方隔板上的那么一敲,我全身的每个器官、每块肌肉都仿佛空了。我汗毛倒竖,眼窝似乎在张开,眼球收缩,好像我的脑袋正在变成一个骷髅。每寸皮肤都冒出了鸡皮疙瘩。有东西在这儿,和我在一起。而且很可能是个死了的东西。我已经无法打开电灯了,即便我想,胳膊已经不听使唤。
  我试着说话,最后终于用一个沙哑的、轻得几乎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说:“你真的在那儿吗?”
  笃。
  “你是谁?”我仍然用那个沙哑、虚弱的声音说,仿佛一个快死了的人躺在床上对家人吐出的最后几个字。这一回下面没有动静。
  我试图思考,挣扎着的大脑里唯一浮现出的是某部电影里托尼·科蒂斯扮演的哈里·霍第尼。在这部电影里,霍第尼是一个碟仙占卜社团的离群之马,把全部业余时间用来寻找一种更好的灵媒。他参加了一次降神会,在那里死人和活人交流是通过——
  “敲一下表示是,两下表示不是。”我说,“你能做到么?”
  笃。
  它就在我下面的台阶上……但不是很下面。离我五个台阶,六个,最多七个。但没有近到我伸出手在空中挥几下就能摸到……一个我能想象得出的动作,但不敢想象自己真那么做。
  “你是不是……”我的声音消失了,因为横膈膜没了力气,冰冷的空气像一把熨斗压在我的胸口。我鼓起全部意志力又试了一下:“你是不是乔?”
  笃。那拳头又在隔板上敲了一下。然后停了停,又听到:“笃——笃”两声。
  是,不是。
  然后,不知怎么的我居然问出一个愚蠢的问题:“猫头鹰在这儿吗?”
  笃——笃。
  “我该去找吗?”
  笃!这下非常重。
  她要它们作什么?我可以这么问,但那台阶上的东西是没办法回——
  发烫的手指碰到了我的眼睛,我差点惨叫起来,紧接着意识到那是汗水。黑暗中我举起双手,用掌根朝发际抹了抹脸,手打滑了,仿佛抹在油上。冷归冷,我全身都浸在汗水里。
  “你是兰斯·德沃尔?”
  笃——笃,它立刻回应。
  “我在莎拉安全吗?我安全吗?”
  笃。停顿了一下。我知道这只是个停顿,台阶上的东西还没说完。然后是:笃——笃。是的,我很安全。不,我不安全。
  我的手多少能动了,于是摸到墙找到电灯开关,放在开关上。现在我感到脸上的汗似乎正在结成冰。
  “是你在夜里哭吗?”我问道。
  笃——笃。这声音从我下面传来,我在两声“笃”的中间打开了开关,地窖灯亮了。头级台阶上方挂了个很亮的灯泡——起码一百二十五瓦。这么短的时间里,没人来得及躲起来,更不要说逃走了,再说,也没有人试图逃跑。我还看到梅赛夫太太——虽然在很多方面是那么细心周到——忘了打扫地窖的台阶。我下到估计那“笃”声传来的位置,台阶表面薄薄的灰尘里留下了我的脚印。然而那上面只有我的脚印。
  我吐了口气,居然能看到白雾。这么说刚才的确很冷,而且这会儿还是很冷……不过空气很快热了起来。我又吐了一口气,只能看到淡淡的雾气。第三次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我用手掌在一块隔板上摸了摸,很平滑,用一个指头一按,虽然没用多少力,银色的表面却立刻出现一个凹下去的小窝。很简单。要是有人在这儿用拳头敲隔板,薄薄的银质表面应该会破裂,露出里面粉红以的填充物。但每块隔板都是平滑的。
  “你还在吗?”我问道。
  没有回答,虽然我的感觉告诉我它还在。在某个地方。
  “我希望刚才开灯没有冒犯你。”我说,现在我开始觉得自己有点儿奇怪,站在地窖台阶上大声说话,好像在对蜘蛛布道。“我想见见你,如果可能的话。”我不知道这话是不是真心的。
  突然——太突然了,我差点失去平衡跌下台阶——我一转身,因为我确信那裹着尸布的怪物就在身后,就是它敲的隔板,它,不是什么蒙·罗·詹姆斯笔下温文尔雅的鬼魂,而是来自世界边缘的恶灵。
  什么也没有。
  我转回来,作了两三个深呼吸,惊魂稍定,然后走完余下的台阶。台阶底下放着一架保存完好的独木舟,桨都在。墙角是我们买下这里以后换下来的燃气炉,还是乔不顾我的反对买了想改装成大花盆的带脚浴盆。我找到满满一箱似曾相识的亚麻桌布,一个装着发霉磁带(都是些迪风尼克斯、风卡戴利科和。38特辑之类的乐队作品)的盒子,还有几箱旧碗碟。这里还保留着一些生活的痕迹,但不太有趣。与我在乔的工作室里感受到那种生活痕迹不同,这里的痕迹并不是突然中断的,而是慢慢地游离出生活以外,就像人身上脱落的老皮,但这很正常。是的,这就是一切事物的自然规律。
  一个架子上摆着各种小玩意儿,里面有本相册,我把它拿下来,又好奇又紧张,然而,这回没有突然袭击,里面装的差不多都是莎拉—拉弗斯的风景照,是我们买下这儿时拍的。不过,我找到一张乔穿着喇叭裤的照片(她头发中分,嘴唇上抹着白色唇膏),还有一张迈克·诺南留着连鬓络腮胡身穿花衬衫的,令人汗颜的照片(不得不承认,上面的单身汉迈克有点巴里·怀特的风格)。
  我找到了乔的破跑步机,一把耙子(要是我秋天还呆在这儿也许用得到),一架吹雪机(要是我冬天还在这儿会更用得到),外加几罐油漆,但是没有找到塑料猫头鹰。我那位敲隔板的朋友是对的。
  楼上的电话铃响起来了。
  我赶去接电话,冲出地窖门,然后又回去关上电灯开关。我被自己逗乐了,同时想到这是我一贯的正常举动……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4 4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