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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龙看到扬亦的时候不禁一惊，扬亦脸色红润哪里像受过伤，居然比他的神色还好。
“喂，兄弟，你没事吧。”“没什么大事，就是脖子有点痛。”方龙看看扬亦被纱布层层包扎的伤口，然后道：“真是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失职。”扬亦笑了笑：“是我自己要去的，跟你没关系，龙哥别多想了。”听到扬亦叫自己龙哥，方龙对扬亦产生了好感，关系又拉近了许多。
“没事就好，我一定把凶手绳之于法！”
“恩，龙哥要为我们报仇啊。他爷爷的，那家伙居然咬我。”
“那家伙？咬你的是人？”
“好像是吧，我被他咬了一口，等我转过头去只看到他的背影。”
“那你现在能不能指认出犯人呢？”
扬亦回忆了昨天晚上的情形。
当停电了以后，扬亦不加思索的走向灯的开关，在过道也就是经过窗户的位置，突然有两只冰凉的手搭住扬亦的肩膀靠近脖子的位置，扬亦以为是方龙，刚要回头，脖子一阵巨痛传来，接着是身体麻木的抽搐。他听见方龙在喊他，可是他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回答方龙。
接着他听到光秃秃走廊上失落而孤单的脚步回声，他被那个人拖在地上走，感觉很怪，好像那个人的行动很慢，走一步停一步，他一直把两个人脱到门外，因为他闻到了羊肠小道那股腥臭的气味。那个人停了停，接着他听到“噗”的好像是放屁的声音。
后来的事情扬亦不记得了。
方龙每回想到那个人，他的神经就紧绷住，如一阵电流通过身体。
不多时，唐奇，林雨和许华三个人都过来探望扬亦。方龙问完了问题以后回到了局里。将扬亦提供的线索做了笔录。然后把装到公文包里，开车驶向家。
方龙带开车门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喂，哪位？”
“我，大勇。”
“大勇！”
“是啊，我醒了，你在局里等我一会，我马上到。”
“好的，我在办公室等你 。”
方龙重新将车门关上，把钥匙放在自己的上衣兜里。回到楼上以后，方龙一贯性泡被咖啡，把笔记拿出来，仔细回味做天晚上的经过。
一个小时后，赵勇打开办公室的门。眼神中夹杂着沉醉的迷样。赵勇坐到方龙的对面，凝视着方龙的炯炯双眼。天有不测风云，刚刚晴空万里的蓝天刹那布满昏暗的浓云，浑厚的雷声连绵不断。忽然，一阵鸣雷发聋振聩，旋即，眼前一亮。雷声忽然在耳边大吼一声，悻悻而去。不过天空只是打雷却没有半点雨。
办公室里面突然变得有些压抑，赵勇从坐下来以后还什么也没说，他一直盯着方龙看，方龙压住此起彼伏的心情看着赵勇。
“龙哥。”
方龙点了点头。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许谜底就在赵勇的下一句话里。
“你的领带歪了。”
方龙垂下头将胸前的领带摆正。佯怒道：“快点说啊。”
“说什么？”赵勇突然愣住了。
“说你那天晚上看见了什么？”
“看见了什么？那你应该问扬亦啊，呵呵，那天实在太困了，我就睡着了。”赵勇是个腼腆的老实男人。说着说着，神情不自觉的羞赧。
“睡着了？你不知道你被人抓走了么？”
“抓走了？怎么可能？我醒来后发现我睡扬亦的旁边，然后我换下病人的衣服……”赵勇想着自己为什么要换下病人的衣服？
“我记不起来了，我就知道我醒来发现扬亦睡在我旁边，然后给你打个电话，接着我就回来了。”
方龙想，原来他刚开始就被麻醉了，所以后面的事情他一点也不知道，但是为什么只有扬亦被咬了呢？这件事情越想越蹊跷。
今天的天气真是奇怪。
方龙用袖子掸开车窗外的雪。
这天晚上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雪花漫天漂泊，如一群急切归根的浪子。路上出现好几起肇事。方龙没有理会，只管开车。方龙摸了摸旁边的KFC套餐。
还温和，看来要快点，不然就凉了。
10月29日 晚 6点 宁官街34号。
房间的灯亮着。
方龙有看看隔壁，自己的房间灯也亮着。
（难道我妈来了？哎，大雪天，她老人家走路多不方便啊。）
打开门后，那熟悉的红色大衣映入方龙的眼帘，因为那是自己从警以后唯一一次跟老婆上街买的衣服。客厅一改常态，变得很干净整洁。花瓶被摆到了酒柜上，这是陈静的风格。母亲来的时候总是把花瓶放在电视上。有些日子，陈静和自己都加班的时候，母亲过来照顾小云。而当他收拾房间的时候总是把花瓶摆放在电视上。还是缘于家里的一个典故。
方龙的家在离城市很远的农村，那里漫山的杜鹃花，方龙的祖辈都在这里跟着杜鹃花生长，凋零。而方龙的父亲，方天仇在众多的兄弟里面尤其喜欢杜鹃花。
后来父亲在一次矿难中丧失了行走的能力，每天都躺在炕上看电视，家里的窗是冲向那条从村子流过的河，而河的那方是一片森林，父亲从那时再也看不到杜鹃花。
直到有一天母亲将一只插有杜鹃花的花瓶放在电视上，然后坐在方天仇的旁边陪自己的老伴一起看电视，看着看着。母亲听到呜咽声，望向父亲，父亲泪如泉涌。搂住母亲。
直到方天仇走了这么多年，母亲一直保留着这个习惯。
想到这，方龙的心头一热。
果然，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的是自己的前妻陈静，这是离婚以后方龙第三次见到自己曾经深爱的人。不，应该说现在也深爱着眼前这个女人，不过现在她已经不是自己的妻子。
方龙猜到陈静这次来的目的，所以他的目光并没有表现的太多的热情和多余的兴奋。也许就算她来不是因为那个目的，方龙也不会有太多的表情。
方龙将大衣挂在衣挂上。陈静翘着腿，聚精会神的看当天的报纸。
方龙欠了欠身，又坐到了沙发上，他将咖啡的杯子拿了起来，却感觉杯子比以前沉重了不少，抿了一口，接着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小龙走出来，坐在方龙旁边的沙发扶手上。
“小云，你回房间学习去，我和妈妈有事情要说。”
小云看了陈静一眼，然后缓缓的关上房间的门，方龙剥开一个橘子吃起来，屋子内沉寂，除了方龙吃橘子的声音外，就是呼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两个人都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可是没有人愿意开口。因为一旦开口，原本凋零的感情会继续的腐烂下去。
“什么时候把孩子还给我？”
听得这些话着实让方龙心理难受，好像小云是自己借来的一件物品，方龙皱着眉头道：“如果小云愿意跟你走。”“如果你不收留小云，自然小云就会跟我……”，没等陈静把话说完，方龙怒道：“小云也是我儿子，怎么叫收留，这就是小云自己的家！而且我爱小云，我需要他，你不要把小云像物品一样任凭你的喜好来决定他的去留好不好？难道有一天你不喜欢他，你把他送回来？你能明白小云心里的感受么？”方龙激动的一饮而尽杯子里面的水，然后喘着气。
“好，就算我没考虑过小云，你呢？你一个礼拜有几天能陪小云？你知道这几天小云都吃什么吗？他吃的就是牛奶和面包，你看看哪家的孩子早晚都吃这些东西？”
“这些我会注意……”“你注意？你注意什么，你永远关心的都是那些犯人在干什么！那你不如去监狱跟犯人过！如果你把心思能多用些在家人身上，我……”陈静说到这泣不成声。
“不要提以前的事情了。”“那你改了吗？”
“关你什么事？”他说的很平静，有时平静的话比大声吼骂更刺痛人的心。
陈静停止了哭泣“对不起，看来今天你不会让我把小云带走。”
方龙用手使劲揉了揉脸，喊道：“小云，出来一下！”方龙回过头的时候，看到小云一直透过门缝望着他，小云坐到方龙的旁边。
“小云，去陪妈妈住些日子，等爸爸办完这个案子再接你回来。”
小云摇了摇头。
“小云，跟妈妈去吧。”陈静揉了揉发瑟的眼睛。小云依然摇头。
“小云，爸爸这个案子很重要，没时间照顾你。”
“我自己照顾自己。”
方龙转过头尽量不让小云看到自己眼中滚烫的眼泪簌簌落下。
“爸爸，你别哭啊。”小云拽着方龙衣领。
“爸爸，我走，你别哭啊。”小云的话更让方龙泣不成声，他有多么爱这个儿子啊！
第十三章
陈静和小云走后，诺大的房子更显得空旷，无论是看电视还是玩电脑，都摆脱不了心灵的空虚。方龙不断的浏览新闻，在各大论坛寻找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却总觉得咖啡的苦涩不停的从胃里涌上来，让自己觉得一阵又一阵的恶心。
外面的雪愈加的大，仿佛要侵吞整个城市，当一个人的视线迷失在雪花漂泊的深处，他的心跟着也迷茫了。方龙，一个活了三十二年的男人，头一次如此的伤心难过。
方龙打开酒柜喝了一杯威士忌，有股浑然不知所措的心情浮在心头。眼泪黯然落下。现在也只好用工作摆脱感情上的压力 。他打开资料夹，突然记起里面有骨灰的QQ号，于是自己马上下了一个QQ，接着申请号码，然后加骨灰的号。在验证里面什么也没写。
（如果这个人是惯犯的话，那么现在的他应该换QQ号码了。）
他不对找到这个人报有太大的希望。
对方拒绝了他的要求，骨灰在线！
方龙又加了一次骨灰，然后在严整的信息里写道：“希望可以跟你交个朋友。”
这一次骨灰接受了方龙的请求。方龙喜出望外，几乎忘却了刚才的事情。“你好。”
“你好啊。”
方龙平时并不上网聊天，所以开始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到底如何能把骨灰约出来呢，突然他想到了楼下的培俊，他可是个网虫，成天的在网上呆着，而且经常把网友领回家，何不找他来骗骗这个骨灰呢？
想到这，方龙马上给培俊打了个电话，培俊穿着一身睡衣走上来。
果然，方龙听对方的口气是个女人，而且培俊与骨灰聊的十分投机。接着方龙马上打电话给赵勇和今天值班的技术部的小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两个人来到了方龙家。
小李用自己事先准备好的笔记本连接到方龙的电脑上，然后窃听骨灰发送给方龙电脑的每个数据包，分析他们的IP。鸿运网吧，217号。
三个人脑子嗡了医生，鸿运网吧只有100台机器。难道对方也是个计算机高手，会隐IP？于是另一方的警力出动，而这边稳住网上的骨灰。
过了十几分钟，那边传来电话，网吧在停电！
凶手马上要露出真面目却传来这个消息。
方龙道：“小俊，把他约出来，我要看看这个骨灰到底有多可怕！”
由于上次赵勇遇到过危险，而且可能被凶手看见过，所以这次由方龙亲自出马。而他担心自己也会被凶手认出来，所以刻意的打扮了一翻，原本高大威猛的方龙经过乔装后成了一副英俊小生的模样。
10月29日 晚 9点 地点：南湖公园对方早已经到了，她坐在公园的长椅子上。她是一个很清秀的女孩，十分的漂亮。在大学中穿着一件单薄的藕荷色连衣裙，她的美与雪光交相辉映显得楚楚动人。
方龙看对方穿的如此少，从心底涌出阵阵的寒意。
“你好，我叫方龙。”
女孩用目光上下大量了一下方龙，满意的笑了笑。女孩背过手，在胸脯上方露出紫黑色的一块胎记。
她咧开嘴笑笑，神情如此迷人。
“骨灰？你不冷吗？”
她先是点点头，随即摇了摇头。方龙开始在脑中搜索哪个走路踉跄的白衣服人是否是她，可是却让方龙如何也联想不起来。
女孩不善言谈，偶尔说出一两个字带过。女孩的四周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香气，可是香气中却透着一顾说不出的怪味道。
为了让对方能相信自己，方龙反而聊起了自己的生活，骨灰也对这些表现出了兴趣，过了些时间，方龙被冻得打起了哆嗦，两个在暗地观察的人也在后面冻得瑟瑟发抖，而一直也没看到先前约定好抓捕的手势。
“你在资料里写你是建国那年生的？可是看你也不过20岁左右啊。”
“我今年50岁。”
方龙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有接着问下去。
这是她说的字数最多的一句话。她本人跟网络上相差太多了，网络上的她是那么健谈。
方龙打了一个喷嚏，骨灰看着他笑了笑：“我们换个地方说。”
“去哪？”方龙装做害羞的样子。
“我家，我一个人住。”
看来这些人都是死在这招之下的。果然有极大的诱惑力！
方龙的脚跟着骨灰的步伐走，骨灰迈步幽幽十分缓慢。他的长裙一直脱在地面，大约走了5分钟，两个人走到了公交车站。后面的两个人也一直跟在方龙和骨灰的后面，正当上车的一刹那，方龙被猛的一撞，自己的皮包被抢走，方龙撒开腿就开始追。
（妈的，居然有人敢抢我的东西。）
方龙在局里的百米冠军，跑不出200米，方龙就把犯人扑倒。方龙一惊。
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助手赵勇。这时车也开动了。骨灰坐在靠车窗的位置，车从他们身边驶过的时候骨灰透过车窗圆睁着双眼狠狠盯着方龙。
方龙被吓的愣住了，他从来没见过如此怨恨的眼神。倘若不是方龙不认识眼前这个女孩，真会以为曾经自己与她有什么深仇大恨。
“你怎么回事，重要的线索被你搞砸了！”方龙有些怨气，这时后面的小李也走了出来。
“你快谢谢大勇吧。”
“为什么？”方龙疑惑的看着两个人。
赵勇故意压低声音道：“你知道吗，刚才我们两个清楚的看到那个女人没有脚！”“什么！”小李补充道：“不，应该说他一直用脚尖走，而脚尖一直没有点地！那个女人一直在飘！”
三个人愣了一会，接着方龙道：“不管怎么样，也不能放过这次机会。”于是方龙打车，跟着前面的公交车，其他两个人回去取车。
方龙清楚的看见前面的车是206路，那个车终点是城郊的一个化工厂，由于已经有几年没有去过，所以印像中的化工厂依然是欣欣向荣的景像，不过听别人说那边的化工厂已经倒闭了。
红色的出租车不远不近的跟着前面的公交车，倘若不拉开一段距离，在公交车靠站的时候，出租车就会被强迫的停止。不多时，后面赵勇的车也跟了过来。
每到一站，方龙都要仔细的观察下车的人是否有刚才见面的那个女孩，可是一直都没有见到穿白衣服的人下车。
车大约行驶了两个小时，那两个小时在他看来十分的漫长，仿佛是一个晚上就这样的过去了。可是一看时间，不过才11点而已。
林立的高楼大厦已经换成了一幢幢小独楼，往前望去是一座座平房，这里没有路灯，而且这么晚的时间没有一家的灯还亮，所以整个村子显得漆黑并且望去的时候看到错落的屋子略显得阴森。
车靠在终点，零星的几个人下了车，隐约看到了骨灰的身影最后一个从车上缓缓的走了下来。方龙下了车，躲起来跟踪骨灰，此时后面的两个人也跟了过来。
方龙靠着一块石碑，石碑上面写着三个大字“铜壕村”。向前面眺望是一片安谧沉睡般的农村景像。一些电线杆没有规律的插在地面上，有些电线已经掉落下来，手电筒照射的位置呈现的是焦黄干枯的土地，给人的感觉这是一座荒村，虽然离市内很远，不过却如此的衰落，真是不敢想像。
三个人一直跟着骨灰走，骨灰的步子很稳，很慢。
当三个人走的十分疲劳的时候，方龙看了看表，现在居然已经是两点了，走了3个小时，真是不可思议。方龙不远不近的盯着骨灰，看他走像哪里。
一会骨灰在一个大宅子前停了下来。从远处望去，宅子建设的阔气，壁雕的是清代左右的花纹，看来这个宅子颇有历史，四周的墙深深的把宅子掩埋其中。骨灰站在宅子不在走动。
骨灰的行为怪怪的，她一直看着楼上。方龙遁寻她的目光望去，原来在宅子的最上面还有一个不起眼的阁楼，阁楼里面传出微微的灯光，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是看不出来的。当方龙回过头在去看骨灰的时候，骨灰已经不见了。
“喂，她人呢？”
方龙马上回头问赵勇和扬拨两个人。
“谁？”
“骨灰啊。”“她好像是进去了……”
“人呢，刚才我还看到她站在那呢。”
“快，你们两个人一起绕到后面一起找她，我从这进去，你们小心点。”方龙心里觉得好像压了一块石头。
方龙走近宅子，然后也盯选择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盯着宅子的灯光，试图能看清里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