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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谷蠡王莫要多礼,快快请坐!”
冒顿搀扶起呼衍提,然后眉头一蹙。看着呼衍珠,似乎有点不高兴。
“珠儿,你怎么也来了?”
“丈夫你在这里日夜劳顿,我一个人呆在临河,又怎能安
“大王子,你莫要责怪珠儿。她也是思念你太甚……我看她茶饭不思,所以才带她来看你。”
呼衍提连忙解释。
冒顿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伸出手。呼衍珠很听话地坐在他的身旁,匍匐在他的膝上。
冒顿抚摸着呼衍珠乌黑的秀发,叹了一口气说:“珠儿,我也想你……可是你真不应该过来。如今大战将起,胜负难以预料,我实在是担心,如果出了乱子的话,无法照应到你啊。
“我不用丈夫照应!”
呼衍珠说着话,从怀中抽出一把短剑,笑嘻嘻的说:“秦蛮子要是敢来生事。我就杀了他们。”
“胡闹!”
冒顿苦笑道:“你以为秦蛮子是一群废物吗?中原七国之中,尤以秦蛮子最为凶悍。这一次左贤王损兵折将,死了万余人,才攻破了一座富平县……如果说早先是屠耆无能,可是阿利呢?硬是赔上了五六千人,还是靠着挖地道才破城。那些秦蛮子啊,绝不是易与之辈。”
呼衍提颇为赞同冒顿的说法,连连点头。**
“不过大王子,那富平的秦蛮子也只是个特例。阿利攻破富平之后,如今长驱直入。已经翻过了昭王城,眼看着就要打到鸡头山。到时候大单于发兵跟进,则秦蛮子地王一定会很惊慌……可我听你的意思,似乎并不是这样。难道说。秦蛮子会有诡计不成?你找我来,又是为何?”
“珠儿,你出去告诉苏勒,就说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不得靠近穹庐百步……也包括你。”
呼衍珠一怔,知道冒顿有要事和呼衍提说,于是乖巧的点头,起身走了出去。
“左谷蠡王。我很不安!”
待呼衍珠走出去以后。冒顿开门见山的说:“所有人都觉得,富平只是一个特例。甚至连您也这么认为。可是我觉得,秦蛮子凶狠,是从骨子里就有的。自他们立国以来,经历过无数次的困苦,即便是山东六国对他们实行封锁,依旧能杀出重围,统一天下。这不仅仅是一个人的功劳,而是整个关中,六百万老秦人的努力。在我看来,富平……不过是其中之一。
阿利虽然胜了,可是我却觉得,他非常危险。
而且,秦蛮子的主力究竟在哪儿?谁都没有底儿……
只听一商贾所言,就判断秦蛮子地主力是在云中郡,北地上郡两地空虚,未免也太过儿戏。
如果,我是说如果!
大单于是用阿利做诱饵的话,您会怎么想?”
“诱饵?
呼衍提一怔,旋即流露出惊骇之色,“怎么可能……难道大单于不怕东胡方面的威胁吗?”
冒顿冷笑一声,“只怕就是因为东胡,才促使大单于如此做的吧。”
对于头曼这两年的变化,呼衍提也并不是不知道。
但这些事情不过是猜测而已,如今冒顿赤裸裸的说穿,让呼衍提一时间,也感到有些无法接受。
“大单于自以为得计,可秦蛮子也不是傻子。”
冒顿轻声道:“如今秦蛮子可不是当年六百万老秦人的年代,横扫六国,他们可以在短短的时间里,再征调出一支百万大军。谁又能知道,秦蛮子在考虑些什么?如果,依然只是如果,秦蛮子是故意舍弃了富平,引诱我大军主力集结,而后正面决战的话,我匈奴有几多胜算?”
“这个……”
呼衍提似乎听出了一些端倪,犹豫了一下,静静的看着冒顿,“大王子,你有什么考虑呢?”
“如果大单于输了,则我河南地地八十万匈奴人。将会死伤惨重!”
呼衍提点点头,“这个是一定的……大单于把各部落的兵马抽调一空,如果输了地话。我们也只剩下一群妇孺老弱。秦蛮子趁势攻击,则我部也只有束手待毙……可是,真地会这样吗?”
冒顿没有回答。
“大王子,你有什么打算,只管说出来吧。”
冒顿沉吟片刻,“左谷蠡王,你现在手中还有多少兵马?”
呼衍提掐着指头算了一下,轻声道:“青格尔带走了一万人。我在临河渡口,大约还有八千到一万五左右的兵马。不过分散的很,想要集结起来的话,至少需要两天的时间才可以。
大王子,你准备营救大单于?”
这句话问出来的时候,呼衍提就没打算听到肯定的回答。
冒顿沉声道:“不,我不打算营救大单于!”
虽然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呼衍提还是不由得打了一个寒蝉。他静静地看着冒顿,冒顿也不回避他地目光,沉稳地看着他。两个人相视许久。呼衍提说:“您又准备如何行动呢?”
只这一句话,冒顿顿时生出了一种轻松的感觉。
他最害怕地就是呼衍提不支持他。既然呼衍提说出这样的话,那么已经足以表明他的立场。
“左谷蠡王,我想请您立刻派出兵马,将河南地各部的妇孺,特别是那些怀了孩子的女人集结起来,从临河渡口运到河北。至于那些老弱,无需去理睬,只要保住了女人,匈奴人总有复兴的机会。”
保住女人和孩子!
这也是匈奴人地观念。
女人和孩子。是匈奴人的根啊……
呼衍提点点头,表示愿意配合冒顿的行动。不过他还是犹豫了一下,问了一句:“如果大单于赢了呢?”
冒顿也呆住了!
说实话,头曼和秦军之间的战事会是怎样的结果?
他也说不清楚……只是本能的感觉到。头曼会输,而且会输的很惨。
可是,如果头曼赢了的话,得知他这么做,一定不会放过他。本来就对冒顿怀有戒心,如今这种行动一旦做出来,也就彻底的暴露了冒顿的野心。那样,就算他是头曼地儿子。也会下场凄惨。
不行动?
营救头曼吗?
阿利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冒顿可不想重蹈覆辙。匈奴人的亲情很淡漠,他们更看重的是实力。冒顿很有实力。如果他地父亲不是头曼,说不定会能生活的很好。可偏偏,他是大单于头曼的儿子。以头曼现在对权势的渴望,自己迟早会成为他的眼中钉……或者,现在已经是了。
对于呼衍提的这个疑问,冒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两个人呆坐了许久,呼衍提突然站起来,“大王子,如果大单于赢了……我希望你能记住,这件事和你没有一点关系。我的部族,就托付给你照顾了。呼衍在河南地,不过五万多人,但是在河北,尚有十余万部众。只希望,你到时候能好好的照顾他们,善待珠儿,就足够了。”
“左谷蠡王……”
呼衍提说出这一番话,等于是把冒顿彻底摘干净了。
冒顿点点头,郑重地说:“左谷蠡王,我相信我地直觉。如果我这次赢了,你就是我匈奴的右贤王;如果我输了地话,我也一定会善待呼衍一族的部众。为了我匈奴,冒顿拜托你了。”
呼衍提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大步走出了穹庐。
冒顿也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的命运,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是好还是坏?
冒顿也说不清楚……就在这种繁杂的心情之中,两天的时间过去了。
呼衍提做事雷厉风行,立刻展开了行动。他按照冒顿所说的,派出兵马,将各部落的女人征调过来。
各部精锐全都奉召集结,部落里只剩下一群老弱病残守护。
呼衍提所部人马,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女人们抢走。至于那些老弱病残……谁又会去管他们?
短短两天时间,呼衍提就集合了近万名女人,并且安排向河北撤退。
同时,河北之地的呼衍一族,也开始运动起来。精锐人马源源不断的向大河北岸集结,以防备万一。
冒顿这两天,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这一天,他正在穹庐中和刚从临河赶过来的呼衍提商议事情,苏勒突然闯了进来,惊恐的说:“大王子,出事了,出事了!”
冒顿的心里,咯噔一下。
“苏勒,站起来说话……慢慢说,出什么事情了?不要着急……”
“二王子,二王子在鸡头山遭遇秦蛮子的伏击,所部人马被秦蛮子击溃,二王子不知所踪。”
“啊!”
呼衍提忍不住一声惊呼。
但冒顿却丝毫不觉着奇怪,就好像阿利如果胜利了,他反而会感觉怪异一样。
沉吟片刻之后,他问了一句话:“苏勒,可知道,那秦蛮子是用多少兵马击溃了阿利吗?”
“据斥候回报,秦蛮子人数颇众,而且全都是能征惯战的秦蛮子精锐。人数嘛,至少在二十万。”
“那大单于呢?”
呼衍提轻声问了一句。
“大单于在子午岭和横山之间集结,没有任何行动。”
果然是这样……呼衍提看了冒顿一眼,似乎明白了冒顿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借刀杀人,这是典型的借刀杀人啊。这一次是阿利,那下一次呢?说不定就是冒顿……大单于显然是想要把持住权力。可是他难道就不明白,阿利也好,冒顿也罢,这是匈奴人的未来啊。
不过,心中同时又生出一抹恐惧。
按照冒顿的说法,如果阿利只是一个诱饵的话,头曼的主攻方向,就不是在北地郡。
北地郡,如今有二十万秦蛮子的精锐。
那么上郡呢?上郡的兵力岂不是空虚?头曼只要攻占了上郡,就算是大获全胜,那时候……
“大王子!”
呼衍提沉声叫了冒顿一声。
而冒顿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却仰天大笑不停。
苏勒莫名其妙的看着冒顿,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发笑。而呼衍提则示意他出去,而后问道:“大王子,何故发笑。”
“左谷蠡王,加快行动,加快行动……”
“啊?”
“大单于攻北地是虚,打上郡是真。如此丑陋的计策,连我都能看出来,那秦蛮子的主帅据说是身经百战的蒙恬,又怎可能看不出来?我敢肯定,在鸡头山伏击阿利的秦蛮子,绝非边军主力。恐怕是从内史郡临时调集过来的兵马……您曾经和我说过,秦蛮子除戍卫边军之外,尚有都尉军和中尉军两支人马。既然秦蛮子的王要和我们决战,怎可能在乎这些?
二十万……
我呸!
我看伏击阿利的兵马,不会超过十万。二十万之说,不过是秦蛮子虚张声势而已。
大单于必败,你我当加快行动,尽可能的保住匈奴人的元气。左谷蠡王,匈奴人的未来,就在你我的手中。”
事到如今,呼衍提也没有别的退路。
当下起身拱手,“呼衍提定不负冒顿大单于的重托!”
虽然头曼还活着,可是在呼衍提的眼中,冒顿已经成为真正的大单于。这是一次赌博,胜负……哈,只有天知晓了。
第一七二章 … ~决战河南地(二)~
暮云四合,乌鹊乱飞。
西边天庭的晚霞,如道道雪恨,紧压着大地。莽莽的荒野,渐渐黯淡。在暮色之中,更透着孤寂和凄清。空气也似乎凝固不动了,其中充斥着一股呛鼻的焦臭和浓重的血腥味儿。
遍地狼藉的尸体,无主的战马在荒野中哀鸣。
那斜插在土地之上,残断地兵器,似乎在诉说着什么故事……
两天之中,匈奴人和秦军进行了无数次试探性的交锋。从最开始的几十人,到后来上千人的作战,双方互有死伤。远处有点点的篝火,还隐隐传来呜呜的号角声,更增添了一分凝重之气。
蒙恬登上了望台,眺望匈奴人的营地。
“杨熊,各路人马已经安排妥当了吗?”
“启禀上将军,都已经妥当了……只是头曼迟迟不肯发动攻击。僵持下去的话,大军迟早会露出破绽。”
说话的,是一个年约三十岁的壮年将领。
名叫杨熊,出身于蓝田大营,如今在蒙恬帐下,官拜校尉之职。
如今横在山口的营地,就是杨熊所部。连日来的交锋,让杨熊的损失非常惨重,所以有些心急。
蒙恬,自然明白杨熊的心思。
“头曼如此做,倒也是正常。他深吸一口气。脸上流露出惬意地表情,“若不如此,怎能让他相信。我上郡的兵力空虚?
再忍一忍,今日我们损失多少,来日都要加倍讨要回来。
鸡头山之战已经结束。平侯大获全胜,同时还造出了假象。相信用不了多久,头曼也就忍耐不住了。”
正说话时,有小校跑来。
蒙恬并没有留意,只是关注着远处的匈奴大营。
而杨熊则走了过去,和那小校低声交谈了两句之后。返回蒙恬地身边。
“上将军,胡蛮子傍晚时分,又有一部人马抵达……看旗号,似乎是右贤王伊牙思的主力。
如今匈奴人的兵力,已经达二十五万。”
“伊牙思到了吗?”
蒙恬眼睛一亮,在心里计算了一下,脸上浮起了一抹森然的笑容。
“看起来,头曼是准备一战功成了……嘿嘿,匈奴四角,左贤王一部人马已经被平侯击溃。剩下三人之中,也就是左谷蠡王尚保存势力。头曼要忍不住了,看起来天亮之后,他定会发动攻击。”
想了想,蒙恬沉声道:“杨熊,传我将令,你部人马分批撤退,不可打草惊蛇。”
“喏!”
杨熊立刻点头,转身下去安排。蒙恬则走下了望台,早有亲随牵马过来。他翻身上马。又忍不住回头向匈奴大营方向看了一眼。
且再得意一晚吧,待明日之时,看你还能继续嚣张否?
与此同时,匈奴大营之中。***通明。
一队队,一列列的精骑游走,刀枪在火光的照映下,闪烁着森然的寒光。
头曼身披轻裘,内罩铠甲端坐在大帐中央。大帐两侧,有几十名匈奴将领,左右为首的两人,分别是伊牙思和独龙奇。伊牙思是头曼地兄弟。年约四十。却生就了一副好勇斗狠的脾气。
在诸王子中,伊牙思和阿利走的很近。
所以在头曼调集兵马的初期。伊牙思并不是非常积极。可是当他听到阿利战败的消息之后,立刻火速前来和头曼汇合。这也让头曼感到了一丝快意。小鹰再厉害,始终不是老鹰的对手。^^你看,只需稍施手段,那所谓的同盟,也就立刻烟消云散。这权力,当真是好东西。
独龙奇是左大将,也是头曼麾下的头号悍将。
他是个独眼龙,只一只眼睛可用。妹妹矢菊,是头曼穹庐中的一名阏氏。虽然不若兰芷阏氏那般受宠爱,可是比之他人,情况却好百倍。独龙奇,也正是借由这种关系,成为头曼的心腹。
伊牙思和独龙奇两个人,正在激烈地讨论问题。
在王帐门口,坐着一个青年,脸色却有些不太好看。
“青格尔,怎么不高兴?”
一个同伴低声的询问,青格尔抬起头,看了一眼头曼之后,蓦地一笑,“没什么,只是在想事情。”
而事实上,青格尔有足够的理由不高兴。
连续十数次和秦军交锋,出动的全都是他呼衍一族的兵马。
打赢了,又不让攻击;打输了,回来还要遭受斥责。才几天的工夫,青格尔所部的损失很大。
原因?
青格尔心知肚明。
冒顿是他的妹夫,而此次集结,父亲似乎并不是非常热情。头曼已经催促了几次,呼衍提都借口没有率领兵马过来。在所有人的眼中,青格尔的身上有很深地冒顿烙印,头曼自然不喜。
炮灰!
呼衍一族的勇士,居然被头曼当成了炮灰,青格尔怎能感到舒心。更重要的是,他早日间接到了父亲派来的心腹,得知了冒顿王子地打算。他现在需要一个机会,将剩下的呼衍部勇士带走。至于头曼和他的爪牙……哈,和我又有甚关系?等父亲成了右贤王,我就是左大将。
青格尔表面上看去似乎非常莽撞,但实际上,颇有心计。
就在这时候,有斥候冲进了王帐,“大单于,秦军大营,似乎有异动。”
异动?
头曼呼的站起来,沉声喝道:“甚异动?”
“刚才得到消息,秦军大营从入夜之后,兵马调动极其频繁……据估计,很可能是要撤退。”
“撤退?”
头曼闻听,忍不住大笑起来,“秦蛮子果然是撑不住了!若非上郡兵力空虚,他们怎可能不增派援军?同样的手段,已经在富平使用过了一次,岂能瞒得过我?他们,往何处退走?”
“似是横山方向的昭王城!”
头曼心满意足的笑了,环视王帐中众人一眼。
伊牙思和独龙奇几乎是同时站出来,“大单于,我愿率本部人马追击,还请大单于恩准。”
两人说完,又相互看了一眼。那目光仿佛利剑碰撞在一起,迸射出火花。这是一个向头曼展现实力的机会,如今匈奴左贤王地职位空缺,伊牙思渴望能借此机会成为新一任地左贤王。同样,独龙奇也想立下战功,从左大将的职位上再升迁一下,至少也要成为四角之一。
头曼却没有理睬他二人,而是看向了青格尔。
青格尔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这老东西莫非又要让我当炮灰嘛?若是这样,我该如何拒绝?
哪知道,头曼却露出了一抹古怪地笑容。
“青格尔,你部人马连日作战,损失颇为严重。这次出击,我看你就不要再做前锋了吧……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