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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啸和洛绪丽说着话,一黑一白的两匹骏马也互相触碰着脑袋,非常亲热。梁啸见了,感激的说道:“多谢公主赠马,还没当面致谢,真是惭愧。”
“这是你应得的。你救了我,我送你一匹马。你帮父王战胜了蝉封,所以得到了蝉封的一部分家产。这都是你应得的。大宛虽然不如大汉富庶,可是讲信用,绝不专待朋友。”
梁啸这才明白。怪不得赏赐那么厚重,怪不得毋寡和昧蔡这么大方,原来这是战利品啊。大宛人果然有希腊遗风,什么都跟做生意一样,亲兄弟,明算账,一点也不含糊。
洛绪丽又叫过阿尔法,递给她一卷东西,又附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不时的瞟一眼梁啸。阿尔法红着脸,连连点头答应。她又和洛绪丽身边的骑士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回到队列中。
这时,大部分队伍已经通过了浮桥,渡过了伽萨特斯河。梁啸与洛绪丽拱手作别,带着荼牛儿等人奔上了浮桥,走向大夏。洛绪丽立马河北,痴痴的望着梁啸渐行渐远的背影,久久不肯离去。梁啸走出十来里,还能依稀看到那个白点,就像一颗遗漏在草原上的明珠。
梁啸的心里暖暖的,莫名的多了一份牵挂,也多了一份纠结。
得美人垂青,他当然很开心,甚至有些得意。可是一想到淮南国的那位翁主,他又觉得有些不安。一个淮南翁主,大汉才女,一个大宛公主,草原明珠,每一个都是万里挑一的美人,不知道有多少年青俊秀倾慕她们,自己何德何能,居然全给占了,会不会遭天谴啊?
第246章温柔乡,英雄冢
过了伽萨特斯河,就算是进入了月氏的地界。梁啸很快遇到了前来查看情况的月氏人。
得知梁啸是大汉派来的使者,月氏人很意外,又非常高兴。他们一面派人将消息送往监氏城,一面派人沿途护送梁啸,安排食宿,照顾得比大宛人还要周到。
梁啸这一路走得非常舒服。他白天赶路,晚上练功,有时间就和阿尔法学习希腊语。不知道洛绪丽和她说了些什么,阿尔法等人明显温顺了许多,更像一个侍婢了。洛绪丽说得没错,毕竟宫里专人调教出来的,侍候人的本事一点也不比她们打架的本事差,至少梁啸很满意,特别是四姊妹中的老大阿尔法。
他们用的教材是一卷被称之为《战史》的古籍,大致讲的是巴克特里亚从塞琉古王朝的统治下割据自立,并击败塞琉古王朝的安条克三世,迫使塞琉古王朝承认巴克特里亚的那一段历史。
对梁啸来说,读这卷古籍,一方面可以解巴克特里亚的历史,另一方面也可以了解这一带的地理。因为了上面附了很多地图,山川河流,标注得一清二楚,对梁啸的帮助非常大。
这卷古籍是新近手写的,字迹绢秀,字字用心。阿尔法说,这是洛绪丽公主亲自手抄的,连上面的地图都是她一笔一笔画出来的。
梁啸感激不尽。他很清楚,这个时代又没有复印机,要抄写一份这样的古籍,洛绪丽不知道要熬多少个衣。花费多少心血呢。可是她却一个字也没对他说。她虽然是个公主。却是一个单纯得天真的女孩。
我能给她一个完美的结局吗?
梁啸有些出神。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最难消受美人恩。他欠了刘陵无数人情还没还,现在又欠了洛绪丽这么大一笔人情,这债要还到哪天才能还清啊。
见梁啸有些心不正焉。阿尔法识趣放下了笔,问道:“主人是不是累了?我去打水,侍候主人休息吧?”
梁啸愣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他笑了笑:“我洗一下,你不用侍候了,也去休息吧。”
“让我服侍主人吧。”阿尔法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要不换希格玛来?她最仰慕主人了,一直想为主人效劳呢。”
梁愣一怔,连连摇头。“不用了,我还要练功,睡得很晚的,也许会一夜不睡,不用你们陪。”
阿尔法有些失望,收起古卷出去了。梁啸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做着练功之前的准备活动。虽然经过几个月的磨炼。他的骑术已经很精熟,可是骑一天马。还是让他很累。他试了几次下蹲,又用双手拍打大腿,希望能让大腿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
阿尔法捧着水走了进来,见梁啸正在放松,笑道:“主人,我们帮你按摩吧。洗个热水澡,按摩一下,睡得香,明天起来才不会累。”
“你们还会这个?”梁啸很意外。
“宫里教的。”阿尔法说道:“我们自己练功累了,也会互相按摩,效果很好的。”
梁啸心动不已,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见梁啸答应了,阿尔法也很高兴,转身出去,安排人烧热水。时间不长,她们四人抬着一个老大的热水桶走了进来。虽然里面只有半桶水,梁啸还是吓了一跳。
“你们这么大力气?”
“那当然,我们是亚马逊女战士嘛。”希格玛得意的吐了吐舌头,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别多嘴,赶紧将热水拿来。”阿尔法说着,走到梁啸身边。“请让我为主人解衣。”
在四个金碧眼的美少女面前解衣,梁啸有些不好意思,手摸着腰带,迟迟没有动。见梁啸此状,阿尔法等人互相看看,忍不住笑出声来。希格玛跳了过来,抢先解开了梁啸的腰间的带钩,解开了他的战袍。其他人见了,不甘示弱,配合默契,很快就将梁啸脱得只剩下一条底裤。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梁啸尴尬不已,抓住裤子,抢先迈进了浴桶,在水里脱掉了底裤,扔了出来。
“主人,你的身体好结实。”希格玛拿起布巾,走到梁啸身后,濡湿了布巾,将水挤在梁啸背上,略有些粗糙的指尖划过梁啸的皮肤。梁啸有些慌乱的抢过布巾,胡乱擦了两下,忽然觉得手感不对。
他仔细看了一眼,现布巾并不是大汉常见的麻布或者丝布,也不是草原上常见的羊皮,而是一块棉布。
“这块布巾是哪来的?”
“我们带来的。”
“不,我是说,这块布巾的原料是哪儿来的?”
希格玛茫然的转过头,求助的看着阿尔法。三姐妹中的希娅抢先说道:“我知道,这是罽宾国的棉布。”
梁啸立刻记在了心里。洛绪丽写的古卷他才开始读,还不知道罽宾的具体位置,但是他知道,古印度是产棉花的。棉花种植需要的水比较少,适合在沙漠绿洲种植。现在的西域,后世的新疆中亚五国,就是棉花的主要出口国。
不可能每个人都穿丝,但是完全可能做到普及棉。特别是对需要大量战袍的军队来说,用棉花肯定是比用丝絮做冬衣来得合算。
“记住,到监氏城时,提醒我买点棉种。”
希格玛咯咯笑道:“主人想做棉布的生意?做衣服,当然还是大汉的丝绸好啦,又漂亮,又舒服。穿在身上,就像情人的手一样温柔……”
阿尔法沉下了脸,斥责道:“不准胡说。”
希格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声,随即又惊叫起来。“主人,你的身上怎么这么多伤?像你这样的勇士也会受伤吗?”
梁啸笑了。“我又不是战神,为什么不会受伤?不仅会受伤。而且可能战死。这个伤……”梁啸摸了摸肩膀上的伤口。讲起了他与冯疾以命相搏的故事。从来到这个世界。他经过了好几次激战,但给他印象最深的还是那一次。
听着梁啸的故意,四个亚马逊婢女沉默了。她们没想到梁啸走到今天这一步,遇到了如此多的困难。她们虽然没有了故国,身如浮萍,但至少她们从小生活在大宛王宫里,从来没有遇到过梁啸这样的危险。
她们围着桶,有的添水。有的给梁啸擦背,尽心尽力的侍候着。梁啸讲着讲着,忽然想起刘建那个罪魁祸还活着,不禁感到一阵说不出的疲惫。
再努力又有什么用,能封王吗?这是一个出身决定终身的时代,这是一个血脉比努力更重要的时代,就算封侯拜将,在这些败类面前,还不是低人一等?
梁啸心里有火在烧。他放松了身体,蜷缩在热水中。闭上了眼睛。
不知不觉的,他睡着了。出轻轻的鼾声。被热水泡得红的脸慢慢放松下来,只是眉头还不时的轻蹙一下。听故事听得入神的希格玛见了,不由得眼圈一红,泪水夺眶而出,落入水中。
阿尔法的鼻子也有些酸,不过她还是控制着的情绪,指挥着姐妹们将屋里的火烧得旺旺的,温暖如春,才将梁啸从水里抬了出来,放在床上,擦净他身体上的水,再包上一层薄被,开始帮梁啸按摩四肢,放松身体。她们尽可能的做得轻柔一些,不惊醒梁啸。
梁啸并没有真正睡着。身处异乡,他不可能真正的放松。不过,他很享受这一刻的宁静,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对他来说,这样的时刻太值得珍惜了。两世为人,他也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按摩完毕,阿尔法等人收拾好一切,悄悄的退了出去。梁啸躺在软绵绵的被子里,真有一种不想起来的感觉。挣扎了很久,他还是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温柔乡虽好,可是如果没有坚决的毅力,这样的享受很容易变成英雄冢。他可不希望像大宛君臣一样,变成富而不强,任人宰割的肥肉。
这片刻安宁对他来说已经很奢侈。
梁啸穿上衣服,就在火堆旁开始演练。阿尔法四姐妹的按摩手法真不错,他现在浑身轻松,就连大腿的酸胀都减轻了许多。他迈开步伐,开始反复练习,左射,右射,一轮一替,式式精准到位。
梳洗完毕的阿尔法掀开帐门走了进来,见梁啸已经起身练功,古铜色的皮肤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着光,大大小小的伤痕历历在目,不禁吃了一惊,抬手捂住了嘴巴,不让自己出声音,以免惊扰了梁啸。原本半掩的衣襟滑了下来,露出一片丰盈,半座玉峰。
梁啸停住,看了她一眼,不由得赞了一声:欧洲人就是欧洲人,育得真早。
“你们谁想学射箭?”
“啊?哦哦。”阿尔法有些慌乱,连忙掩起衣服。“是……是希格玛,她最喜欢射箭。”
“让她来侍候吧。能看懂多少,看她的造化。”
阿尔愣了一下,随即大喜,连忙走了出去。梁啸笑了笑,收摄心神,继续演练。过了一会儿,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希格玛快步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张弓,气喘吁吁的看着梁啸。
“主人,我真的可以向你学习射箭吗?”
“你先看着。如果能看出点门道,我再教你。如果一点也看不懂,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梁啸一边演练,一边说道:“你的箭术也算不错,要想再往上突破一层,绝非易事。不仅要看你有没有毅力,还要看你有没有天赋。”
“主人就是我的天赋。”希格玛忍不住笑出声来。被阿尔法瞪了一眼,她连忙收起笑容,放下弓,目不转睛地盯着梁啸,慢慢比划起来。
第247章一家亲
淮南王府。
太子刘迁快步走进了刘安的书房。他在门口停了一下,吸了两口气,又搓了搓脸,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这才抬手敲门。
“进来。”刘安的声音传了出来,平静如常,听不出一点异常。刘迁听了,却更加不快。他脱了鞋,推门走了进去。房里很暖和,热气扑面而来。刘安穿着素色单衣,坐在书案前,正在奋笔疾书。
“父王,又在写文章?”
“给天子上书。”
“还上书?”刘迁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握住了刘安的手。“父王,上次上书已经被削了两个县,你还不死心?非要逼天子继续削藩吗?”
“谁说那两个县是被削掉的?”刘安稀疏的眉毛挑了一下,不悦的打量着刘迁。
“呃……好吧,那是封给妹妹的,不能算削。可是天子下诏嘉奖妹妹,难道不应该另选食邑,非要在淮南国境内选择两个县?”
刘安放下了笑,搓了一会儿手,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还是没明白天子的意思啊。”
刘迁的脸抽搐了一下。从刘安的口气中,他又听出了淡淡的失望。虽然他已经习惯了,可是听到这样的话,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首先,天子并没有说我的上书不对。相反,他还让严助给我写了回书,感谢我对朝廷大事的关心。”
刘安拿出严助的回书。推到刘迁面前。刘迁没有接,他已经提前知道了内容。要不然也不会急急忙忙的来找刘安。诏书里是没有说,但是天子根本没有采纳刘安的上书,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不明白的不是他刘迁,而是父王刘安。
“父王,我听说,天子对梁啸很有信心。极力维护。父王说梁啸的不是。天子岂能满意?再说了,妹妹与梁啸交往甚深,你这么做……妹妹会怎么想?”
刘安哼了一声,很不高兴。“我希望她不要想。贵贱悬殊,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就算他运气好,能以军功封侯,那得等到什么时候?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不能被他耽误了。”
“父王自是一片好意,可是妹妹未必贪会。既然梁啸西域之行九死一生。何不由他自生自灭?”
刘安歪了歪嘴,笑了起来,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迁儿,这就是为父的用意所在了。你想啊。现在我说梁啸的不是,天子可以强辞夺理,不予理睬。等梁啸身死,为天下笑,他还能说我说得不对吗?现在他削我两个县,将来就得还我四个县。”
刘迁一怔,若有所思。
“我与天子之争。并非个人恩怨,而是儒道之争。天子野心勃勃,欲以儒代道,好大喜功,将来必然会毁了这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如今太皇太后尚在,他就蠢蠢欲动,将来太皇太后一旦驾崩,还有谁能制衡他?”
刘安说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只有你父王我啊。我就是要让天下诸侯知道,黄老之道才是治国良策,年轻人只凭一腔血气,是办不好事的。”
刘迁又惊又喜,抚掌而笑。“父王,你真是深谋远虑啊。如此一来,天下诸侯皆知父王智慧无双,自然唯父王马首是瞻,众望所归之下……”
刘安抬起手,打断了刘迁的话。父子俩相视而笑。
刘陵搓搓手,放下笔,得意的歪了歪嘴。她站了起来,光着脚,在温暖的地板上走着。脚底踩在软软的坐席上,痒痒的,仿佛有人在轻轻的挠触。
刘陵忍着笑,歪着头,打量着刚刚抄完的书稿。
书稿并不长,只有寥寥百余字,配了两幅图,却是刘陵与那些负责制造千里眼的门客人几个月的心血结晶。为了搞清楚这个道理,他们查遍了淮南王府收藏的古籍,都没有找到答案,最后还是邓国斌冥想苦想了大半个月后,决定亲自设计方案,经过反复试验,耗费了无数的人力物力,最后才总结出其中的道理。
别看这份书稿很简单,却是千里眼中蕴藏的道。把握了这个道,不仅可以制造千里眼,还能制造可以观察细小事物的放大镜。实际上,千里眼就是在放大镜的基础上做出来的。
刘陵将第一只千里眼献给了天子,但是这份文稿,她想给另外一个人看。
“可惜,你不在长安。”刘陵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将书稿收了起来。她决定在那个人看到之前,她不让任何人看到这份书稿。“看你还敢不敢自以为是。”刘陵轻轻地哼了一声,随即又叹了一口气。“新年又到了,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可真是急死人了。”
梁啸笑眯眯的站在帐篷前,阿尔法四人各捧着一只托盘,托盘里摆着一摞摞的金币。
“按照我们汉人的习俗,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今天就是除夕,要全家人聚在一起,吃年夜饭,守岁。晚辈要给长辈拜年,长辈要给晚辈红包。我不敢自居是你们的长辈,但是我希望我们能像一家人一样,聚在一起,快快乐乐的吃一顿年夜饭,在一起守岁。”
接到命令赶来的骑士们恍然大悟,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快吃晚饭了,梁啸突然将他们召来,他们还以为有紧急任务呢,原来是汉人的新年啊。
“大人,你的希腊语说得更好了呢。”帕里斯笑道。
“承蒙夸奖。”梁啸笑嘻嘻的说道。有了四个亚马逊侍婢随时帮他纠正口音,他的希腊语的确进步神速。“你的汉话说得也不错,待会儿要多喝一杯酒。”
“好啊,好啊。”帕里斯开心不已。他转身拍拍疯狗亚历山大的肩膀。“你看,我说学汉话有用嘛。”
亚历山大抖了抖肩膀,将帕里斯的手拨开。帕里斯也不介意,笑嘻嘻的看着梁啸。
梁啸又说了一些吉利话,然后走到每一个人面前,说一句“新年快乐”,在他们手里放上一枚金巾。一枚金币的重量相当于两枚五铢钱,价值相当于三四百钱左右,不算少,也不算多。区别只在于这枚金币并不是市面上流通的金币。
金币的一面以浮雕形势刻着希腊人都引以为豪的那位传奇王者——亚历山大跃马扬鞭的形象,另一面中间刻着一个篆书“寿”字,旁边围绕着汉人喜闻乐见的四灵。
这枚金币集结了希腊文化和汉文化,是梁啸亲自设计的纪念币。
希腊作为一个曾经的大帝国已经亡国,这些希腊裔的遗民无枝可依,梁啸想将他们集结起来,收为已用。但是两种文化的融合是一个长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