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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啸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伸手指指脸色晕红的希格玛。“你……你等着,等我伤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希格玛嘻嘻的笑着,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阿尔法等人,转身走了出去。
“帮我穿衣服吧,城守大人还在等我呢。”
“主人,没那么快。”阿尔法将一块毛巾盖在梁啸身上,笑道:“那些粗人难得有机会享受城守府的美人,哪舍得这么快就放手。美酒放在那儿又跑不掉,美人从手边溜走了,可就没下次了。”
梁啸一愣,明白了阿尔法的意思。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有公主垂青,若非这次立了大功,那些佣兵哪有机会享受城守府的美女。逮着机会,怎么的也要梅开二度吧。
事实上,不用凝神细听,他已经听到了外面大厅里的春声浪语。一想到近两百人在一起的场面,他不禁有些汗颜。这也……太夸张了吧?
他看了阿尔法等人一眼,却没从她们的脸上看出一点惊讶。对这样的场面,她们仿佛早就习惯了。梁啸不禁有些怀疑。
“大宛人经常干……这样的事?”
“不仅是大宛,在巴克特里亚或者更早的塞琉古王朝,这样的事都不奇怪。”阿尔法轻笑一声:“亚历山大攻占波斯时,就在波斯王的宫殿里召开千人大会,与手下的将领一起享受波斯王的妻女。”
“我……勒个去,这也太腐败了。”
第265章扬威
梁啸碰到的第一个有钱人无疑是刘陵,不管是刘陵的座船还是淮南王府的陈设,都让两世草根的梁啸羡慕不已。来到大宛,看到了大宛王宫之后,他已经眼界大开。与大宛王宫比起来,淮南王府太低调了,甚至有浓浓的寒伧气。那时候他就觉得,大宛王才是真正的有钱人。
不过,大宛王宫虽然奢华,却还不至于腐化,或者说,他没有机会看到腐化的那一面。
如今,他在克瑞翁的城守府里看到了这一面。能容纳两百多人的温泉浴池,精美的石像,敞开供应的美酒和美女,克瑞翁表现出来的阔气和他面对敌人时的勇气有着难以想像的天壤之别,更别说传说中的亚历山大时代。
可以想象,克瑞翁这样的人绝不孤单,大宛权贵恐怕都是这样的人。克瑞翁不过是因为据有素叶城,有更强的经济实力而已。
梁啸之前也来过城守府几次,却从来没机会经历这样的场面。如果不是冒奇险出城袭营,又奇迹般的全身而退,被克瑞翁奉为上宾,他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克瑞翁那张懦弱的脸后面还藏着这样的奢靡生活。
梁啸唯有叹息,说不清是羡慕还是惋惜。
因为准备充分,而匈奴人又太过大意,梁啸一行速战速决,虽然几乎人人受伤,却不至于致命。有美人、美酒相伴,他们精神亢奋,折腾了近一个时辰,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温泉,穿好衣服,来到前厅赴宴。
克瑞翁笑脸相迎,殷勤的将梁啸迎入席中。
在梁啸等人沐浴疗伤的时候,克瑞翁将城中有名的富商都请了来,聂壹等人赫然在列。看到梁啸出来,聂壹露出会心而暧昧的笑容。他走到梁啸身边,轻笑一声:“大人。开了眼界吧?”
梁啸心里一动。听这意思,聂壹也知道克瑞翁的情况?他看看聂壹,聂壹笑笑,轻声说道:“城守就是一城之王。素叶城的财富至少有一半在克瑞翁的手中。大人如果想在素叶城站稳脚跟,这是一个好机会。”
梁啸眼睛一扫,几个汉商不约而同的点点头,毫不掩饰眼中的惊喜。他们都是半夜被克瑞翁请来的。与其他客人不同,他们早就知道梁啸出城袭营的事。所以一直在等消息。听说梁啸安全归来,他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更多的是兴奋。
他们的投资没有浪费,大获成功。仅从克瑞翁对梁啸骤然高涨的热情就可以知道,汉人在素叶城的好时光来了。此时此刻,他们看到梁啸,就像看到一座金山。
梁啸感激的拱拱手,向汉商们致谢。如果不是他们筹集的资金,他不可能创造这样的奇迹。战马、盔甲、武器,战后的赏赐。哪样不要钱?别的不说,仅是扔掉的那些备马就价值百余金。这样的豪华阵容是汉商们用钱堆起来的,军功章里有他们的一半。
“你们多什么嘴,大人能不知道?”聂壹故意虎了脸,瞪了那些汉商一眼。汉商们一脸歉意地打着哈哈,眼睛却盯着梁啸。梁啸看了,不禁暗笑。这帮奸商一唱一合,配合得真默契啊。
克瑞翁将聂壹等人安排在梁啸身边,待众人落座,克瑞翁才站了起来。扬起双臂,轻轻一按。
交头接耳的客人们立刻闭上了嘴巴,看向克瑞翁。
“诸位今天一定很奇怪,觉得我是不是又发了疯。大半夜的请你们来喝酒。”克瑞翁拍了拍胸脯。“我以宙斯的名义向诸位保证,我很清醒,没有发疯,只是……”他顿了顿,未语先笑。“我只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喜悦,想要与诸位分享。诸位。你们看到这么多的勇士,是不是觉得有些奇怪?”
众人互相看看,除了聂壹等人之外,大多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向闲人莫入的城守府里居然出现了几十个少年和粗鄙的佣兵,这着实有些奇怪。
“很简单,他们刚刚出城狩猎,在匈奴人的大营里走了一遭。”克瑞翁一摆手,有两个侍者拿来乌单的战旗,向众人展示。战旗是被荼牛儿从旗杆上扯下来的,只有大半幅,但是上面的鹿头依然清晰可辨,正是不少人白天在城头看过的乌单战旗。
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这个消息实在太震惊了。对在座的这些人来说,匈奴人绝对是处在食物链顶端的人,然后是乌孙人,再其次是月氏人,再其次是塞人,最后才轮到大宛人。大汉实在太遥远,除了精美的丝绸之外,他们对大汉的实力一无所知。
忽然听说,汉人使者百骑出城,奇袭了匈奴人,并且一个不少的回来了,他们岂能不惊。
一时间,无数道或惊疑或敬畏的目光落在梁啸的脸上。
梁啸顿时血热,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杆,迎接众人的注目视。聂壹等人与有荣焉,互相看看,会心而笑。
从这一刻起,大汉的威名将刻在大宛人的心中。
天子拥裘而坐,眼神有些虚。他看着案上的奏疏,心思却明显不在奏疏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笃……笃笃……笃……笃笃……”
韩嫣拱手站在一旁,俯首低眉,如老僧入定。
“王孙。”天子忽然说了一声,眼神重新凝聚起来。韩嫣应声抬起头。“陛下?”
“你去大行寺看看。”天子抬起手,搔了搔眉毛,目光重新落在案上的奏疏上。“问问王恢,有没有梁啸的消息。再没有消息,我都没法向太皇太后交待了。这淮南王……犯了什么病,非要和一个郎官过不去?”
“陛下,臣倒是知道一点原因。”
“你知道什么?”天子眼光一闪,转向韩嫣。
韩嫣笑了笑。“陛下,你还记得淮南太子刚刚娶了修成君的女儿吗?”
天子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他当然知道这件事,修成君金俗是他的异父同母姊姊,深得太后宠爱。淮南王为太子刘建迎娶她的女儿,无非是想和太后交好。刘安的心思还真不小啊,巴结了太皇太后还不够,还要攀上太后这棵大树。
“这跟梁啸有什么关系?”
“自然是有关系的。陛下忘了么,淮南翁主对梁啸有情,长安无人不知。可是淮南王似乎另有用意,他有意和武安侯结亲,所以……”
天子脸色一变。过了片刻,他冷笑一声:“王孙,你想多了吧。就算淮南王想与武安侯结亲,他也没必要攻讦梁啸啊。虽说刘陵颇有主张,可婚事还得由他做主,不至于与梁啸私定终生吧。”
“陛下,那可不一定呢。”韩嫣笑了。“我大汉的女子多有主见,不让须眉的比比皆是。陛下难道忘了司马相如和卓文君?比起不能自食其力的卓文君来,淮南翁主可强太多了。如果事不遂已,她驾船出海,与梁啸私奔,淮南王又能有什么办法?”
天子笑了,连连点头。“这倒也是,淮南翁主生财有道,不需要像卓文君一样当垆卖酒,逼迫老父。而且梁啸也比司马相如善于生存,天下之大,何处没有他们二人的容身之地。哈哈,淮南王要想不步卓王孙后尘,可是不易呢。”
“所以啊,他才要几次三番上书,明为反对天子征伐,实质是诅咒梁啸。如果梁啸死在西域……”
韩嫣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他已经看到天子脸色阴沉,愠怒不已。他知道自己说中了天子的隐忧,再说下去只会适得其反,不如闭嘴。
楚人尚巫,楚地巫风盛行,淮南王有门客三千,连黄白之术这样的神奇法术都能言之凿凿,诅咒还不是小菜一碟。梁啸万里出使,已经够危险的,如果再被人诅咒,只怕凶多吉少。
天子的心情越发恶劣。
就在这时,大行令王恢求见。天子一听,连忙宣他进殿,自己赶到门口等候。王恢一路急趋而来,见天子在殿门内等候,受宠若惊,连忙上前行礼。
“有什么消息?”
“陛下,臣收到了线报,梁啸已经安全到达大宛国都。”
天子大喜,脱口而出:“此话当真?”
王恢说道:“陛下,臣岂敢欺君,有书信在此,请陛下过目。”说着,将刚刚收到的书简递给天子。
天子连忙接了过来,大步向书走去。他有的手有些哆嗦,拆了两次都没能将系在竹简上的青绳解开,干脆拿起旁边的书刀,一下子割断,摊开书简,迅速浏览起来。只读了两句,他便笑了起来。
“好,好。”他一边读,一边叫好。“斩杀了匈奴王子姑鹿狐?太好了。啊呀……”天子忽然大叫一声,抬起头,瞪着王恢,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狂喜。“梁啸……杀了浑邪王?”
“是啊,是啊。”王恢抑制不住心中的得意,连声说道:“陛下,后面还有,后面还有。”
“还有?”天子都有些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继续往下看。
韩嫣见状,也不由得心如猫抓,痒不可耐。梁啸杀了浑邪王已经是天大的惊喜了,怎么还有?他很想凑过去,可是一看天子的模样,又识趣的退在一旁。这时候和天子抢着看,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韩嫣一边想着,一边用眼睛瞟王恢,想从王恢那儿先打听一点消息。
就在这时,“呯”的一声巨响,天子一掌击在案上,放声大笑。
“好一个梁啸,不愧是我大汉儿郎,以一已之力,扬威于万里之外。痛快!痛快!”
第266章欢喜
郭禹下了车,在梁家门前站定,一个青衣仆人走了出来,只看了他一眼就笑了。
“郭君来啦。”
郭禹客气的点点头,很自然的将一贯钱塞到仆人的手中。“梁夫人可在家中?”
仆人轻轻的掂了掂,笑得更加殷勤。“在的,在的。郭君请稍候,我这就禀告夫人。”说完,拱了拱手,顺手将钱塞到了怀里,快步向内院走去。
郭禹拱着手,在门前等着,心情愉快。他的运气不错,依托梁啸的关系,他顺利的在茂陵落了户,还与右内史郑当时搭上了关系,成了茂陵的坐贾。茂陵虽然只是刚建,可天子迁来了不少豪强,这些人财力雄厚,他从西域贩回来的奢侈品供不应求,狠狠赚了一笔。
今天,他是到梁家来道谢的,顺便也打听一下梁啸的消息。儿子郭文斌还在梁啸身边,音讯全无,他非常担心。
很快,青衣仆人出来,将郭禹迎入中庭。郭禹坐下来久,梁媌就走了出来。两人说了一些客气话,梁媌问了一些郭禹的近况,郭禹再三致谢,又奉上一份厚礼。
看到那几个沉甸甸的箱子,梁媌连忙说道:“郭君,你太客气了。你资助我儿西行,梁家便欠你一份人情,帮忙也是应该的,如何当得如此重礼。你刚刚安家落户,需要打点的地方很多,还是先留着自己用吧。”
郭禹笑道:“多谢夫人关心。不过,有郑大人关照,我已经安置妥当了,不仅省了时间,还少花了不少钱。茂陵是个好地方啊,有钱人多,生意好做,我也是赚了一笔。这些东西不值什么,略表心意罢了。”
梁媌再三推辞,郭禹只是不肯收回。梁媌只得收了。她也知道。最近茂陵迁来了不少有钱人,都是各郡的大户豪强。这些人家赀不菲,正是郭禹那些货物的最佳客户,又赶上新年。郭禹说赚了一笔也是完全可能的。既然如此,梁家做为中间人,收一点酬劳也是应该的。
两人又说了一阵闲话,郭禹问起西域的消息,梁媌的心情不禁有些沉重。梁啸已经去了半年多。音讯全无。梁家的日子越来越好,梁媌心里的担心也越来越重,经常做噩梦。
“还没有消息。”梁媌轻叹一声。郭禹的儿子郭文斌和梁啸在一起,她和郭禹也不纯粹是利益关系,也没必要隐瞒。“妾身日日祈神,愿我儿逢凶化吉,平安归来。”
“夫人且宽心,令郎大智大勇,一定能平安归来。”
两人正互相安慰,青衣仆人快步走了进来。匆匆走到梁媌面前,低声说道:“主君,有贵客来了。”
梁媌一惊。她知道贵客是谁,不是刘陵就是那位平阳侯。她看了郭禹一眼。郭禹识相的站了起来,准备告辞。梁媌一想,又叫住了他。“郭君,请在一旁稍候,容妾身为郭君引见这位贵人。”
郭禹大喜,连声称谢。梁媌让他到侧廊先呆着,等候召唤。自己起身,亲自到门外迎接。她刚走到门口,一身劲装的天子就走了进来,李当户、韩嫣、卫青等人紧随其后。看到梁媌。天子就笑了,拱手施礼。
“夫人安好?”
梁媌吓了一跳,连忙侧身让在一旁。“君侯身份尊贵,民妇不敢当。”
“当得,当得。”天子哈哈大笑,心情好得不能再好。梁媌不知其意。李当户笑道:“梁夫人,君侯收到了消息,梁啸在西域立功了呢。”
梁媌大喜,忍不住双手合十,感谢起诸天神仙。天子见了,乐不可支,也不说话,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过了好一会儿,梁媌才睁开眼睛,热情的邀请天子等人上堂入座。
天子将刚收到的消息转告梁媌。听到梁啸一路的艰险,梁媌又是高兴又是紧张,含泪带笑。天子也是感慨不已。“梁啸有勇有谋,年少有为,皆是夫人教子有方。”
梁媌连声道:“君侯谬赞,民妇不敢当。”她顿了顿,又道:“犬子能小有作为,首先承朝廷英明,其次为桓师傅、李将军教训,同时也离不开诸位同僚的协助。譬如自告奋勇做向导的雁门人郭文斌,没有他,犬子别说立功,只怕能不能顺利的走到大宛都是个问题。”
“没错,没有向导,是走不出这万里草原的。”天子点头表示赞同。“说起来,也是我大汉当兴啊,区区数人,便能横行草原,斩杀浑邪王,真正是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此番西行,纵使与月氏结盟不成,开拓了眼界也是一桩大功。夫人,待梁啸归来,我将再次登门道贺,讨一杯酒吃。”
“君侯驾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民妇敢不拥彗清道,引全家相迎。不仅如此,还要邀左邻右舍,亲朋好友,欢聚一堂。”梁媌长身而起,拜了一拜。“既然君侯关心西域消息,民妇斗胆,敢向君侯推荐一位通晓西域风土人情的大贾。”
天子沉默了片刻,轻笑一声:“不知是哪位大贾?”
“他不是别人,正是犬子向导郭文斌的父亲,资助犬子西行的雁门大贾郭君。”
一听是郭文斌的父亲,天子点了点头。“原来是他,当见,当见。”
梁媌不敢怠慢,立刻将郭禹请了出来。
郭禹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位少年就是天子,可是他清楚,这位君侯身份尊贵,绝非梁家可比。他战战兢兢的上前行礼,低着头,恭听垂询。天子问一句,他就答一句,不多说,也不少说。天子对他的态度很满意,对他讲的西域情况也很感兴趣,拉着他谈了半天。
梁媌见他们谈得投机,便试探地请天子留下吃饭。天子心情不错,一口答应。梁媌大喜,招来李蓉清、荼花儿,让她们准备酒席,又拿出郭禹送的葡萄酒,准备请天子尝鲜。
葡萄酒在西域很常见,在长安却不多见。郭禹带回来的葡萄酒本来就不多,又大部分给了梁啸,带到长安的只有区区几瓶,根本没有对外出售,只送了两瓶给梁媌。梁媌也没舍得喝,现在拿出来招待贵客。
喝着葡萄酒,听着西域事,天子心情大好,淮南王上书带来的烦恼一扫而空。
……
侧院,卫青抱着襁褓中的卫伉,乐不可支。
征贰头上扎着布巾,穿着宽大臃肿的冬衣,懒洋洋的靠在床头,看着卫青逗弄孩子。“仲卿,你什么时候接我回去?”
卫青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怎么了,钱不够用?”
“不是钱的问题。”征贰有些不耐烦。“我住在师兄家里,吃喝不愁,可是毕竟不是自己的家。我要和你住在一起。”
卫青挠了挠头,坐在征贰身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贰啊,你也知道,我虽然在平阳侯府有住处,可是大部分时间在宫里当差,你就是搬过去也看不到我。我那住处也不大,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