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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甘正传-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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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策”,探出最后一枚城堡骗他,但是他不受骗。他不仅吃掉了我的城堡和另一枚主教,而且打算用“佩卓夫将法”解决我,这时我倾全力设下“小黑人恫吓法”。
  “小黑人恫吓法”是大山姆的绝招之一,他把我教得炉火纯青。这一招全靠出奇不意,利用数枚其他棋子为饵,一旦落入明“小黑人恫吓法”的陷断,那就卷铺盖打道回府吧。我干盼万祷这一招会管用,因为要是无效,我已计穷力竭,可以说是玩完了。
  唔,“诚实伊凡”咕哝了两下,然后拿起他的骑士移到侍卫八的位置,这表示他将落入“小黑人恫吓法”的陷阱,再走两步棋我就可以将死他,他将回天乏力!
  但是“诚实伊凡”必然嗅出蹊跷,因为他把棋子从侍卫五移到侍卫八又回到原处,反覆了七、八上十遍,始终未拿开他的手,而只要手离开棋子,就不能回手了。
  群众静得可以听到细针落地,我紧张又兴奋得胸口快炸了。我望向崔伯先生,他正把眼珠往上翻仿佛在祈祷,而跟“诚实伊凡”一起来的那个家伙则蹙着眉头,怏怏仰乐。“诚实伊凡”又把棋子移到侍卫八的位置二、三次,但总是又放回侍卫五的位置。终于,情况看来他另有打算了,但这时他却再度拿起那枚棋子,停滞在侍卫八的位置上方,我屏着气,房间静得像坟墓。“诚实伊凡”还拿着棋子悬而未落,我的心跳就象打鼓咚咚响,突然间,他直视我——接着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概太亢奋了什么的——我突然放了个大大的焙豆臭屁,屁声就象床单被撕成两半!
  “诚实伊凡”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接着他突然扔下棋子,抬起双手,说,“啊呃!”然后一面咳着、扇着空气,一面捏着鼻子。站在我们旁边的群众咕咕囔囔囊后退开——还拿出手帕等等,我的脸红得象番茄。
  但是,等状况恢复平静之后,我望向棋盘,啊,“诚实伊凡”居然把棋子落在侍卫八的位置上。于是我伸手用我的骑士吃掉它,然后,掳获他的两枚卒子和皇后,最后轮到他的国王——将死!我真的赢了棋赛和五千块“”小黑人恫吓法“果然又克敌成功。”“诚实伊凡:一直在那儿大声抗议表态等等,而且和跟他一起来的那个家伙立刻提出一份正式抗议书。
  负责棋赛的主席翻弄他的规则手册,找到一条写着:“棋赛进行中,任何棋士不得故意做出令对手分心之举动。”
  崔伯先生上前说:“唔,我想你无法证明我的棋士是故意做那个举动。那是一种不由自主的举动。”
  棋赛主席又翻了同页规则手册,找到一条写着:“任何棋士不得有粗鲁或冒犯对手的行为。”
  “听我说,”崔伯先生说,“难道你从来没有需要放风过?阿甘这样做并没有旁的意图。他在那儿坐了很久。”
  “难说,”棋赛主席说,“就表面上来看,我想我会取消他的资格。”
  “呃,难道你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崔伯先生问。
  棋赛主席搔搔一巴,好半天。“唔,也许吧,”他说,“不过他得约束自己,因为,我们这儿无法容忍这种事,你明白吧?”
  情况看来我大概可以继续出赛了,但是,突然间,房间另一头出现大骚动,女士们嘶声尖叫等等,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公苏,它吊在吊灯上正朝我荡过来。
  吊灯晃到我们正上方,公苏松手落在棋盘上,所有棋子飞向四面八方。“诚实伊凡”往后倒在一张椅子上,而且在倒下的过程中将一个活像珠宝店广告的胖女士的衣服扯下一半。
  她双手挥舞、嚎叫连连,结果一巴掌打在棋赛主席的鼻子上。公苏在那儿蹦蹦跳跳,噜嗦聒噪,所有人惊恐成一团,跌跌撞撞,呼叫报警。
  崔伯先生抓着我的胳膊,说:“咱们快离开这儿,阿甘——这个城里的警察你认识得够多了。”
  呃,我们回到饭店,崔伯先生说我们必须再开个会。
  “阿甘:”他说,“我实在不再相信我们这个构想会成功。你的棋艺登峰造极,但是,外在情况却变得太过复杂。今天下午发生的事,呃,客气的说,实在怪诞。”
  我点头,公苏也一脸憾色。
  “所以,我打算这么做。你是个好孩子,阿甘,我不能让你困在加州,所以我打算安排你和公苏返回亚拉巴马你的家乡。我知道你需要一点资金开创养虾事业,你那一半奖金,扣除开销之后,总共比五千块稍微少一点。”
  崔伯先生递给我一个信封,我看看信封内,里面是一堆百元钞票。
  “祝你的事业飞黄腾达。”他说。
  崔伯先生打电话叫计程车送我们去火车站。他还安排把公苏放在柳条箱里,坐行李车厢,说我可以随时去看看它,喂它吃东西。他们取出椰条箱,公苏钻进去,他们把它先送上火车。
  “呃,祝福你,阿甘,”崔伯先生说完,跟我握手。“这是我的名片——保持联络,让我知道你的情况,好吧?”
  我接过名片,又跟他握手,我很难过要离开,因为崔伯先生是个大好人,而我让他失望。我坐在火车座位上,望向窗外,崔伯先生仍站在月台上。火车开动时,他抬起手跟我挥手道别。
  就这样,我又出发了,而那天夜里我满脑子梦——梦到要回家了,梦到我妈妈,梦到可怜的巴布和养虾生意,当然,也梦到了珍妮。我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渴望,渴望自己不是这么愚傻。
  第二十四章
  终于,我重返家乡了。
  火车大约凌晨三点驶进木比耳站,他们取下公苏的柳条箱,把我们留在月台上。车站内四下无人,只有一个家伙在扫地,另一个家伙在长板凳上打盹儿,于是,公苏和我一路走到市中心,终于在一栋废弃建筑内找到个地方睡觉。
  第二天早上,我在码头附近给公苏买了根香蕉,又找到一个小食摊给自己买了一份丰盛的早餐,有玉米、煎蛋、熏肉和煎饼等等,之后,我心想得设法安顿下来,于是我出发往“姐妹贫民之家”走去。路上我们经过老家,如今它只剩下一片杂草和一些焦黑的木块。看见那景况,心情非常怪,因此我们继续走。
  到了贫民之家,我吩咐公苏在院子里等候,免得惊吓了那些修女,然后,进去询问我妈妈的情形。
  修女院长非常和善,她说不知道妈妈的去向,只知道她跟一个新教徒走了,不过,我可以去公园打听一下,因为妈妈以前下午都会去那儿坐坐,跟别的妇人聊天。于是我带着公苏去公园。
  公园长板凳上三三两两坐了些妇女,我上前跟其中一位表明身份,她看看公苏,说:“应该猜得到。”
  不过,她说她听说妈妈在另一个城区的一家干洗店当烫裤子工,于是我跟公苏又走到那儿,果然,可怜的老妈在干洗店里挥汗烫裤子。
  看见我,妈妈扔下一切,扑进我怀里。她哭着,拧着手,抽着鼻涕,跟我记忆中一模一样。老妈。
  “哦,阿甘”,她说。“你终于回来了。打从你走后,我没有一天不想你,每天晚上都哭着睡着。”这一点我倒不觉得意外,于是我问起那位新教徒。
  “那个卑鄙小人,”她说,“我实在不该跟一个新教徒私奔。不到一个月他就抛弃我,找上一个十六岁的女孩——他将近六十啦。我可告诉你,阿甘,新教徒根本没有道德观念。”
  就在这时,干洗店内传出一个声音,说:“格莱蒂,你是不是把烫斗放在谁的裤子上忘了?”
  “哦,我的天!”妈妈大叫一声,奔回店内。突然之间,一柱黑烟从窗子冒出,店里的人叫嚷咒骂,接着只见妈妈被一个奇丑无比的秃头大汉拖出干洗店,还一面对她吼叫动粗。
  “滚!滚!”他吼道。“这是最后一次了,这是你烧焦的最后一条长裤!”
  妈妈哭哭啼啼,我走到那家伙面前,说:“我看,你最好把你的手从我妈妈身上拿开。”
  “你是什么鸟?”他问,“福雷斯特·甘。”我说。
  他就说:“呃,你他妈的也给我滚出去,带着你妈一起,因为她被解雇了!”
  “你最好别在我妈面前说脏话。”我说。
  他回嘴:“哦?你打算怎么样?”
  于是我示范给他看。
  首先,我抓起他高举在半空中。接着我把他扛到洗衣服的地方,打开洗床单地毯的大型洗衣机,把他塞进去,关上盖子,然后将开关转到“旋转”。我见到他的最后一眼,他正慢慢转“脱水”那一格。
  妈妈哭喊着,用手帕揩着眼睛,说:“哦,阿甘,这下子我丢了工作!”
  “别担心,妈妈,”我告诉她,“一切不会有问题,因为我都计划好了。”
  “你怎么会计划,阿甘?”她说,“你是个白痴。白痴怎么做计划?”
  “只管等着瞧。”我说。总之,我很高兴返乡第一天就这么顺利。
  我们离开了干洗店,往妈妈佐的租宿公寓走去。我已介绍公苏跟她认识,她说她很高兴我终于找到了朋友——即使他是只猿猴。
  总之,妈妈和我在租宿公寓吃晚饭,她还从厨房拿了个橘子给公苏,饭后公苏和我到车站搭巴士去贝特河,巴布的家人就住在那儿。我们动身时,妈妈站在公寓阳台上照旧哭哭啼啼揩眼泪。不过我已把五千块分了一半给她,让她打点一切,付房租等等,所以我并不太难过。
  总之,巴士到了贝特河之后,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巴布的家。当时大约晚上八点,我敲敲门,过了一会儿,一个老先生开门,问我有什么事。我说明我的身份,告诉他,我跟巴布打从在大学打球就认识,当兵时也在一起,他听了有点儿紧张,但是让我进屋。我已吩咐公苏待在院子里别让人瞧见,因为此地的人大概从没见过象它这样的动物。
  总之,这位老先生是巴布的爸爸,他给我倒了杯冰茶,问了我许多问题。他想知道巴布的事,他是怎么死的等等,我尽我所能告诉他。
  最后,他说:“有件事这些年来我始终百思不解,阿甘——你认为巴布是为什么死的?”
  “因为他中弹了。”我说。
  但是他说:“不,我指的不是那个。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我们为什么要去那边打仗?”
  我想了半天,说:“呃,我想,我们大概是想做对的事。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他就说:“唔;你认为值得吗?我们做的事,让那么多孩子就那样死掉?”
  我说:“听我说,我只是个白痴、你知道。不过如果你想问我的真心话,我认为那是一场狗屎战争。”
  巴布的爸爸点头。“我想也是。”他说。
  总之,我说明了我的来意。告诉他巴布和我曾计划做养虾的小生意,以及我住院期间认识一个越南人,他教我怎么养虾等等。巴布的爸爸非常感兴趣,问了许多问题,但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片刺耳的咯咯啼声。
  “有东西追我的鸡!”巴布的爸爸大叫一声,从门后取下一把枪,跑到阳台上。
  “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我说。我把公苏在院子里的事告诉他,只不过我们看不见它的影子。
  巴布的爸爸回到屋内,拿了一支手电筒往院子里照射。他照向一株大树下,树下站着一只山羊——一只巨大的公羊,正在那儿拨地。他又照向树叶,果然,公苏坐在一根树枝上,吓得半死。
  “那只羊每回都这样。”巴布的爸爸说。“离开那儿!”他吼道,又朝山羊扔了根棍子。山羊走开之后,公苏爬下树,我们让它进屋。
  “这玩意是什么?”
  “它是一只猿猴,”我说。
  “满象大猩猩,是不?”
  “有一点儿,”我说,“但它不是。”
  总之,巴布的爸爸说我们可以在他家住一宿,明早他会带我们四处走走,看看是不是能找到个地点做养虾生意。舒爽的微风自河面吹来,还可以听见青蛙和蟋蟀的叫声,甚至偶尔传来鱼跳出水面的哗哗声。这是个宁静安适的好地方,我当即打定主意,绝不在这儿闯祸。
  次日一太早我们就起床,巴布的爸爸已弄了一顿丰盛的早餐,有家常香肠、新鲜鸡蛋、比司吉配糖蜜,饭后他带我和公苏坐上一条小船,沿河湾顺流而下。周遭一片静谧,河面上笼罩着薄雾。不时会有一只大鸟从沼泽间展翅飞去。
  “呐,”巴布的爸爸说,“这儿就是海潮进来的地方,”指着沼泽间的一条小溪。“沼泽里有一些相当大的池塘,要是我,就会在那儿养虾。”
  他把小船划入小溪。“你瞧,”他说,“那边有一小块高地,你还可以瞧见一间棚舍的屋顶。”
  “从前那儿住的是老汤姆·列法奇,但是他已经死了四、五年。房子不属于任何人。你若要,可以把它稍微整修,住在那儿。我上回去那儿看过,他有两条手划的旧船靠在溪岸上。可能已经者旧不堪,不过,你可以修理看看,或许能用。”
  船往沼泽内部又航行一段距离,然后,他说:“老汤姆以前还铺了一条木板路,从沼泽通到池塘,常到里面去钓鱼猎鸭子。你可以把那条路整修一下,也是个在沼泽里通行的法子。”
  唔,朋友,那地方看起来真的满理想。巴布的爸爸说,沼泽里这些小溪和湾流中一年四季都有虾苗,捞些虾苗饲养绝不会有困难。他还说,就他的经验,虾子吃棉籽,这是一种好饲料,因为便宜。
  最主要的工作是,我们得用铁丝网围住池塘,还要把小屋整修得适于居住,再准备些日用粮食例如花生酱、果酱、面包等等之类的屁东西。然后我们就可以开始养虾了。
  于是我们当天就动工。巴布的爸爸带我回到他家,我们进城买了些日用补给品。他说在我们修好旧船之前可以用他的船,当天晚上公苏和我就住在那闯钓鱼小屋。夜里下了些雨,屋顶漏得一塌糊涂,但是我不在意。第二天一早我就出去把屋顶修好。
  前后大概花了一个月工夫一切才上轨道——修好小木屋、小船和沼泽中的木板路,还有在一个池塘四周铺设网栅。终于,放虾子的日子到了。我已买了一只捞虾的网子,公苏和我划着船出去绕了大半天。到了晚上,我们的饵桶中有大约五十磅的虾子,我们划回去,把虾子倒人池塘中。虾子在水面上蹦跳、踢踹。呵呵,那景象可真好看。
  第二天早上,我们买了五百磅的棉籽饲料,扔了一百磅在池塘里让虾子吃。第二天下午我们将另一个池塘铺设网栅。就这样,整个夏天、秋天、冬天和春天,我们不停的做这些工作,一年过去,我们已经有四个池塘在养虾,看起来远景美好。夜里,我会坐在小屋阳台上吹我的口琴,星期六晚上我会进城去买六罐啤酒,跟公苏一起喝个酩酊。我终于有了归属感,而且做的是诚诚实实的正经工作,我心里想,等第一批虾子收成卖出之后,或许可以再去找找珍妮,看看她是否还在生我的气。
  第二十五章
  六月的一个非常舒爽的日子,我们决定该开始收成第一批虾子。我和公苏天亮即起,到池塘撒下一张渔网,然后横着拖过池塘,直到渔网被什么东西绊住了。公苏先试着拽起网,接着我试试,然后我们一起用力拽,最后,我们终于明白渔网并没有被绊住——是装满了虾子拖不动!
  那天直到傍晚,我们收获了大概三百磅的虾子,然后,花了整个晚上将这些虾子以大小分类整理。第二天早上,我们把虾子装进篓子里,扛到小船上。虾子太重,我们划向贝特河镇的途中差点翻船。
  镇上有家海产包装厂,公苏和我将虾子从码头拖到磅秤室。整个计算过之后,我们拿到一张八百六十五元的支票!这大概是打从在“裂蛋合唱团”吹口琴以来我赚到的第一笔诚实钱。
  前后将近两个星期,公苏和我天天收网取虾,运到包装厂。等收成终于完毕,我们总共嫌了九千七百元零二十六分钱。这养虾生意成功了!
  呃,我跟你说,朋友,这可是件快乐的大事。我们装了一篓八加仑的虾子送给巴布的爸爸,他真开心,说他以我们为傲,真希望巴布也在。之后我和公苏搭巴士到本比耳去庆祝。
  我先去公寓看我妈妈,等我告诉她赚到这些钱等等之后,果然,她又泪汪汪了。“哦,阿甘,”她说,“我真以你为傲——一个智障可以这么有出息。”
  总之,我把计划告诉妈妈,也就是明年我们将增加两倍虾池数量,需要人管理收入支出等等,我问她是否愿意做这个活儿。
  “你是说,我得大老远搬到贝特河去?”妈妈说。“那儿又没什么热闹的,我要怎么打发自个儿?”
  “数钱啊。”我说。
  之后,我和公苏到城里饱餐一顿。我去码头给公苏买了一大串香蕉,然后给自己安排了一顿顶大的牛排晚餐,配上芋泥和青豆等等。而后我决定找个地方喝上一杯啤酒。走着走着,经过岸边一间昏暗的酒馆,我听到一阵洪亮的咒骂和吼叫:即使过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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