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及瑞王等人反对重用康有为的事,只是与慈禧交心,以母子之情和国家利益为重,恳求她的帮助就行了,所以才谈出现在这种结果。
“好。皇上歇的好吗?”慈禧反问。
“谢谢皇爸爸惦记。”光绪高兴他说。
“昨晚上没人陪着你呀?”慈禧看一眼光绪,对他能就朝廷的事跟自己如此交心颇感欣慰,但心里多少有些疑惑,会不会有人在后面替他出主意?她漫不经心地问起儿子这种生活琐事,其实想从中品出一些别的意思,后边的人会不会是珍妃。
光绪支吾着点点头。
“谁呀?”慈禧明知故问。当光绪轻声说出的是珍妃时,慈禧笑了,心想替他出主意的人不可能是珍妃。虽说她很聪明,但生性好强而傲气,脾气又急躁,只会在她与光绪之间挑唆,这些年她与光绪之间的疏离跟她分不开。无论什么人替光绪出这种主意,反正她今儿心里挺高兴。她不在位却和在位时一样牢牢捏着大权,没她点头光绪什么事也办不成,光绪找她谈心,求她帮助就证明了这一点。同时,心里也生出一种亲情,毕竟他是自己身边长大的,是正式过继的皇儿,只要他真心诚意听自己的,她能不帮他?想到这儿,她决定就他与珍妃之间的事敲打他几句。
“珍儿是个可人儿,要是脾气再好点,那就更好了。”慈禧淡淡一笑,不经意地问光绪,是不是这些天都是珍妃陪着他。光绪说是。“她一连陪你几天了?”
“也就是五六天吧。”光绪知道慈禧对他专宠珍妃,不理皇后和其他皇妃贵人有看法,因此非常小心地回答,不想为这些小事坏了朝廷上的大事。
“到底五天还是六天?”她追问。
“六天。”他不好意思地红着脸。
“别人呢?”
“儿臣没传别人。”
“我说你呀,”老太后平和地叹口气,“你跟大行皇帝整拧个个儿。他是专门儿陪着皇后,三宫六院全都素着。你呢,皇后那边儿连个卯都不点!别人不说,就连珍妃亲姐姐都告到我这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一个月都见不到你一回。”
“皇爸爸!儿臣晚上批奏折,珍妃文墨上还行,多少能帮帮儿臣。”
“你放心,当婆婆的没有不乐意你们恩爱的。”慈禧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语气越发地亲和,“你不是平头百姓,你是一国之君。你不是立志要让大清国强盛起来?治国的事首要一条,对事不对人,一碗水端平。你想想,朝廷上那么多王公大臣,人事非常复杂,各有各的恩怨,你总不能因为不喜欢兵部某人就不理他,也不能因为喜欢礼部某人成天与他在一起啊。那要是洋人打进来,你总不能让礼部某人带兵去打仗吧?是不这个理?连你身边的事儿都摆不平,别人看了会怎么想?”慈禧不露声色地点了他专宠珍妃的利弊,语重心长地劝他,哪怕做做样子,也得顾全皇后等人的面子,免招人家笑话。
“这……”他心里不服,却不得不同意她的话处处在理。
“皇儿!你自个儿照照镜子,眼圈儿都是青的,这样下去不行,为了祖宗大业,你也得爱惜自己身子。你不在乎,当母亲的可心疼啊!”
慈禧抓住改革心切,一心想有作为的光绪,一番话说得他心里热呼呼的,他连忙表示:“亲爸爸说的对,儿臣一定牢记亲爸爸的教导。”
“当然,你喜欢珍儿,可以和她多厮守,只要顾及一些其他人,特别是皇后就成了,俗话说‘家和万事兴’。你处理好宫中的事,就能放开手脚,宽心去处理国家的事,再大的难处我也跟你一块儿撑着。”
“亲爸爸说得句句在理,儿臣一定听您的,”光绪心里非常感动,觉得人跟人在一起,哪怕是母子,一个‘诚’字抵得上一切,过去他总听不进慈禧在这方面批评自己,此刻却觉得她的确是为了自己好。
慈禧看得出,光绪真的被她打动,语气神态一点没有往日的敷衍,心里十分高兴,当即又让茶水章送上一碗燕窝银耳汤,逼着光绪当她的面喝了,光绪喝了汤,说味道好极了。
“我知道你一向讨厌喝中药,但可以多喝点这一类的汤水,强身补肾,否则成天忙于政务,会累坏的。”
“可惜我那儿找不到像章得顺这样的人材。”章德顺曾在光绪身边当差,从他九岁一直侍候到十四岁,后来才调人储秀宫的。现在他身边宫监太监王商年岁大了,一直想找个贴心的太监顶替他做宫中的督领侍,负责管理养心殿的日常事务。心想章德顺是个非常合适的人选。光绪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便觉得有些不妥。茶水章在这边侍候慈禧多年,一向用得顺手,他这样夺太后之所爱,似乎有些不近情理。没想慈禧竟然没有半点犹豫。
“那不容易,我把他送给你。”
“那不行,他一直在您身边侍候,儿臣怎么可以……”心情大好的光绪嘴上谦让,却忍不住问起茶水章情况。
“他本是你身边当差的,你要喜欢,就让他回你身边当差吧!”慈禧说了茶水章一大堆好话。
“皇爸爸!儿臣一时兴起,随嘴说说而已,怎么敢要您心爱的奴才。”光绪一脸惶然他说。
“人都念旧,这我明白。你小时候,他就在你身边当差,熟口熟面的用起来顺手。”慈禧笑着说,“再说他在我这儿成日烧水熬汤,也没法子升迁,进宫二十多年,至今还顶着个从八品的头衔,瞧瞧四周,跟他一块进宫的哪个不是监宫,领侍的?皇上能提携他,这是他的福气。你放心,我让李莲英跟他说一声,过几天让他去养心殿。”
“皇爸爸!这怕不妥……”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章德顺这些年跟着我也够委屈的。你想想,从御膳房找个烧水的容易,可要找个合适的督领侍,不是说有就有的。”
“皇爸爸为儿臣割爱,将章德顺赐给儿臣,儿臣这就给您磕头谢恩了。”光绪从座椅上站起,单腿跪下向慈禧拜了一下。他如此隆重的谢恩,并不是为了一个奴才,而是为了慈禧今天的这番谈话,她明朗的态度,令他对朝廷改革和国家未来的信心大大加强了。
光绪走后,慈禧一个人留在静室,心情极为复杂。细细回想着她与光绪的谈话,总体上比较满意。只有大清国富强,才能不让洋人制时,大清祖宗的江山才能稳稳坐下去,这一点她没有异议。只是一想到要废除科举,甚至要废掉王爷的世袭制度,搞什么议郎制广开言路,她就觉得无法接受。这样一来皇上的权力往哪儿放?皇亲国戚们不说,还有那些跟着祖宗出生人死打江山的八旗功臣的后人怎么办?总不能为了对付洋人,把老祖宗的规矩全坏了吧?
一方面,怎样把国家搞好,她实在想不出比光绪更好的办法;另一方面,她对光绪提出的办法又深感疑虑,心里非常矛盾,硬拦着儿子不让他搞不是个办法,闭着眼由他去搞也不是个办法,按她性格也办不到,眼下似乎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一想到这儿,那种久经政坛的权术和本能的直觉立即提醒她,凡事必要留一手。
当光绪提出要茶水章去养心殿当差的话一出口,她几乎没犹豫便同意了,这大概便是一种本能。这个本能和留一手紧紧联系在一起,也就是说,眼下情势,她必须在光绪身边放一个信得过的人,而老实忠厚的茶水章无疑是适当人选,这就像下围棋,布局时先放下一颗子,至于这子儿怎么用,何时用,她并没想好,像那些棋坛高手,只是一种直觉,觉得这颗子儿一定会在适当时机,发挥其意料不到的作用。
想到这儿,慈禧烟瘾又上来了,立即传吟儿替她敬烟。
第九章 不了情
荣庆以为吟儿嫁了瑞王府家的傻儿子。又听说她吊死在那儿,心疼如裂的他不知该如何活下去。他再次找到英英姑娘,和那个曾经被他踹下床的妓女有了一夜欢情。吟儿在宫中哭祭秀子时,没想到却惹下杀身之祸。
为了让荣庆安心回承德军营,家里人和二舅都骗他,说吟儿确实嫁到瑞王府。荣庆在迎亲队伍中见到吟儿,心中已经疑惑,二舅等人这一说他更信以为真。但他仍不肯死心,一连好几天守在赌馆外,瞅准机会找到吟儿哥哥福贵,向他打听真相,以证明这个痛苦的事实,由于叶赫家退婚,福贵本来就一肚子火,加上恩海花钱买通了他,他便有意骗荣庆,说荣庆家退婚在先,妹妹无论嫁给谁跟都他没关系。这几句话说得荣庆呛在那儿,半天说不出话来。
心痛欲裂、万念俱灰的荣庆像丢了魂,成天泡在酒楼里。一天他喝多了酒,趁着夜色翻过高高的院墙,摸进了瑞王府,结果被瑞王府的卫士痛打了一顿,然后捆住手脚将他送回家中。刚回家,承德军营早已派人在这儿等他,说他私自逃出营房,带着统领的手令前来抓他,并立即押回承德。叶赫将军盛怒之下气得连连大叫“不肖子孙!不肖子孙!”就这样,老将军亲自将儿子捆起,交给了承德来的护军,由他们一脚回承德府护军大营。
两名军士将荣庆押送到护军大营,交给了当天营房值官。
值官将荣庆带到左健锐营,让他留在棚里等候命令。营中的兄弟一见荣庆,立即七嘴八舌地告诉他,因为他私自出走,元六催领替他担下责任,因此被统领下令抓进大牢,动了几次大刑。
荣庆一听元六因为他而受累,心里便急了,一跺脚要去军帐去找营官,向他说明情况,多大的罪由自己顶。众人劝住他不让他去,因为闹不好他帮不上忙,反会使事情更复杂。他不听,一定要去,“不行,我一定要去见元六。”他正吵着要去见元六,年近三旬一脸威严的营官在值官陪同下,突然带着几名禁军护卫出现在营房门口。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怎么办。营官看一眼众人,然后走到荣庆面前,两眼紧紧盯着他。
“你就是荣庆吧?”营官问道。营内几百号人,荣庆来得时间不长,他虽认不真切,但大致模样儿还是记得的。他故意这么问,那是为了显出他的威风。
“荣庆参见营官大人!”荣庆慌忙行礼。
“你想见元六?”营官不动声色,荣庆躲着对方严厉的目光,点点头。
“拿下了!”营官突然变了脸。
禁军护卫一拥而上,抓住荣庆,一路将他押到军帐前的空地上。空地上立着几根木桩,这些木桩是用来示众的,对那些犯了军规的官兵进行惩罚后,捆在这儿让全营官兵都能看见,起到杀一儆百的效果。
荣庆看见元六捆在其中一根木桩上,心里自觉对不住他,首先不该骗他,更不该拖这么长时间,临走前元六再三要他速去速回,至多十天内定要回来,没想他一去二十天。
“六爷!我……”荣庆愧疚地看了一眼对方,营官叫手下将荣庆捆到与元六相邻的一根木桩上,然后看一眼荣庆和元六,厉声大叫:“这叫一根绳上俩蚂蚱,蹦不了你也飞不了他!都给我睁开狗眼,谁敢私跑,谁敢私放,一样!”
“没有六爷的事儿,是我自个儿偷跑的!”荣庆直起嗓门叫起来。
“好兄弟!”元六惨然一笑,“得了,别逞能。我已然说了是我准的假,没你事儿!”
“不,这事不赖你,没你事儿!我不好,我犯了营规,要罚罚我。”
“住嘴!”营官上前抽荣庆一个耳光,冷笑着说,“你们都没事儿,我还管谁呀?受人钱财还替人消灾呐,甭说你们吃的是皇上的钱粮!想走就走啊?我又没开大车店!”
“你哪儿那么些废话?元老六有胳膊有腿儿有脑袋,要哪儿给你哪儿!”元六故意叫着,想吸引营官的注意力。他心想自己已经受了不少苦,免得荣庆皮肉再受苦……
“我还不问你呢,问他!”营官瞪一眼元六,转脸对着荣庆,“你跑京里干什么去了?招了我留你一条命!”
荣庆咬着牙根不说话。
“给台阶儿不下?”营官见他不说话,立即暴跳如雷,指着手下的禁军说,“抽!有一个算一个,一人抽他十鞭子!挨着来,死了算我的。”
执法的禁军手握鞭子,走到荣庆面前有些犹豫。营官火了,先抽了禁军一马鞭,那人无奈地举起胳膊,抽了荣庆一鞭。“搔痒痒哪?使劲儿!”营官不满地大叫,禁军狠下心,用力抽着荣庆,荣庆咬牙忍住。
“孙子!雷公打豆腐,你专拣软的欺负!有本事冲我来!”元六大叫。偏偏营官不理他,硬是叫手下狠狠抽荣庆。
荣庆任对方怎么抽他,死死咬着牙不吭声,比起他内心的伤痛,皮肉上的疼痛似乎算不上什么,想起他与吟儿之间的这大半年来所遭遇的一切,特别想到吟儿居然由老太后赐婚于瑞王府,而她男人就是那捆在马背上的痴呆男人,他真得觉着活在这世上再也没什么意思。“六爷,让他们打吧,你也别帮我,我根本就不想活了……”他心里这样想,嘴上没说出来,怕营官听见自己不想活了,回过头来又对付元六,他已经给元六惹了天大的麻烦,再不能连累他受苦了。
生性豪爽的元六看见鞭子像雨点般落在荣庆身上,任自己怎么叫人家也不理他,担心万一荣庆支持不住,出了人命,他可怎么向恩海老爷交待,想到这儿他禁不住对着营官破口大骂,存心要惹怒对方:“你不敢惹爷爷!哈哈哈……好小子,有孝心哪!”
“龟孙子,这可是你自找的!”营官知道他玩的把戏,硬是不理他,但对方越骂越难听,当着众部下的面,脸有些撂不住了,伸手从一名执法护军手中夺过鞭子,使劲抽起元六。
“营官大人!我求求您……”荣庆看出营官下手太狠,苦苦哀求着,“这事儿的确跟六爷没关系,我想家,编着理由哄他,他不让我走,我瞒着他偷偷跑了……我求您,要打就打我,打死我也不委屈……”
营官疯劲上来了,根本不理会荣庆,一·从憋紧的喉头挤出一连声的狞笑,一边挥动牛皮鞭向元六一个劲儿地猛抽。开始元六还不停地骂,后来骂声越来越小,再后来没了声息,连气也喘不上了……
像这样打下去,别说是人,就是一条牛也扛不住。面对这种个场面,荣庆懊丧地闭上眼,心里后悔不已,恨自己不该连累元六。元六这人虽说脾气暴躁,但为人大方侠义,健锐营中许多弟兄们平日都受过他不少好处,眼看营官真的和元六较上劲儿往死里打,一个个都急了,不约而同在营官身边齐刷刷地跪下,嘴里叫着“大人,饶了元六吧!”
营官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暴跳如雷:“你们想翻天!”他嘴上叫得凶,看见四周那一双双眼睛盯着自己,手上的鞭子不由得软下来。为了让自己好下台阶,他上前揪着元六头发,问他服不服?没想元六睁开眼,“呸”的一声吐了营官一脸唾沫,忍着伤口的剧痛笑着说:“你劲儿上哪儿去了?都给娘儿们留着呀?”
本来碍着众护军的情面准备罢手的营官,被元六这一激,气得脸色发青,伸手抹去脸上的唾沫,举起鞭子再次狠抽着元六。
“混小子,老子不信你皮肉比我鞭子硬,老子非打死你不可!”营官一边打一边骂,健锐营的兄弟看了心疼,碍着军法如山,加上元六不肯给营官面子,想劝也劝不住了。正在这时,一个统领身边的亲军跑到营官身边低声叫道:“营官大人,统领大人传!”
“这会儿没空!”营官看对方一眼。
亲军慌忙将营官拖出人群,悄声告诉他,说北京有人捎信来了,荣庆是大清门领侍卫恩海大人的亲外甥,统领要他赶紧放人。营官一听恩海的名字便泄了气,低声埋怨亲兵怎么不早说,“恶人儿全是我当了!”营官边说边扔下手中的鞭子,一赌气走了第二天上早操,元六和荣庆因为挨打不能出早操,两人趴在大棚内的火炕上养伤,提起昨儿的事,元六不以为然地对荣庆说,亏着你舅舅来了信,要不,你六哥浑身上下都便宜他了。
“六爷,我连累你了。”
“嗨,说那个就远了。同船过渡,五百年缘分。甭说咱们一口锅里混饭呢。”元六兴致来了,咧开大嘴又吹上了,“你知道我干吗往死里骂他?听六哥传道吧。赶上这火候,开口认松咱不会,憋着又他妈真疼。我就骂,骂他个狗血喷头!下回学着点儿。”
元六见荣庆皱着眉心不说话,想起他私下告假的事儿,问他这次回北京那事儿办得怎么样?
荣庆低着头,咬着牙龈不说话。
“什么事儿我不问,你就说成没成?”元六虽说不知道他这次回去究竟为什么,但有一点,他根本不是为他祖母的病,因为他祖母早在他当兵前就去世了。爷们一般情况下没啥事可瞒着,编着话哄人的多半是儿女私情,加上上次请他逛窑子,他非但不感激他,听说半夜里将英姑娘踹下床来,因此估计他肯定是这种事。
荣庆本想说“完了,别提了。”这类气馁话,但想到元六为自己受了这么大的苦,话到嘴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