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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翼王,他正在中军大帐处理粮饷等军务,一个参护把东王诸谕呈,。翼王急忙展开观瞧。上写:
西征战场,展战不利,损兵失地,危在旦夕,非弟不能解围。特命你火速率兵西上。不必面辞。江南防务由地官丞相胡以晃接替。此令。
翼王对东王的这一决定,甚感愕然!但军令如山,岂敢不遵!立即传令,做好移军准备。
当晚,胡以晃就赶到了。翼王向胡以晃交卸完毕,胡以晃也把前些日子天父下凡的经过,对翼王说了一遍,石达开嗟叹不已。
次日平明,翼王向胡以晃告辞,亲统大军开奔湖南。一路上马不停蹄,兼程而进。
这一天,翼王来到岳州,把大兵扎在城下和擂鼓台一带。林启荣、林绍璋、曾天养、石祥祯、韦俊、石镇伦、苏三点、白晖怀、杨宜清、杨辅清、鲁国进等三十多名将佐出城迎接。
石达开在众将簇拥下,来到帅府,与众人一一寒暄,惟独不见赖汉英、石凤奎、黄再兴三人。林启荣就把奉东王诸谕,将赖汉英革职逮捕、解京问罪以及石凤奎、黄再兴被斩之事,都对翼王说了。石达开听了,深感不快,半晌无言。屋内沉静了好长时间,翼王才询问各个战场失利的情况,林启荣口打唉声,从头到尾禀奏了一遍。石达开不住地摇头叹息。
前文书说过,太平军智取岳州、大败曾国荃,形势大好。后来,为什么突然来了个急转直下,失败得这样惨呢?追其根源,就错在杨秀清身上。
太平军攻占岳州后,赖汉英曾向东王请示机宜。就当时情况而论,应集中兵力攻占长沙,收复湖南。湖南既定,两广天地会众势必群起响应,太平军收复两广就指日可待了。而杨秀清却发下了个分兵攻守的指示:派石凤奎为主、黄再兴为副,镇守武昌;命林绍璋攻打湘潭;赖汉英坐守岳州;陈玉成协助罗大纲守庐州;杨辅清、杨宜清攻打武昌。这样一来,分散了太平军的兵力。另外,湘潭乃是湘军的老巢,又是湖南清军的大本营,因此,湘潭一战非常重要。而杨秀清却错把湘潭看做一般战场,派了个有勇无谋的林绍璋前去攻打,怎能不失利?再者,武昌是湖北重镇,扼长江之中枢,必须有个精明主将把守,青年将领陈玉成就非常称职。而杨秀清却把陈玉成调往安徽,让刚愎自用的石凤奎把守武昌。这说明,杨秀清作为义军领袖,在知人善任这一点上,做得是很不够的。他这一系列的错误决定,结果断送了十几万太平军的性命,损失了上万只兵船,使西征大军全线溃败,处于极其不利的地位。
武昌失守,杨秀清把石凤奎斩了,于理还能说得过去,而不该把责任不大的黄再兴也一起杀掉。说明他赏罚不够分明,或者说失之过严,也可以说他严而不明。
杨秀清最错的是,当初不该把石达开调走。假如翼王始终在此指挥,湖南的局势早就定了。
林启荣又向翼王详细述说了湘潭一战失利的经过,还说:“按东王指示,林绍璋将军率兵二万,船三四千只,水陆并进,一鼓作气攻占了湘潭。结果中了曾国藩的空城计。曾国藩调动了全部人马,封锁水面,围困湘潭县城,还让妖头曾国荃、罗泽南、塔齐布等轮流攻城。清妖还使用了西洋巨炮和西洋火箭。林绍璋把守不住,弃城突围。曾国藩又使用了火攻计,把我兵船全部烧毁。林将军舍命拼杀,才冲开一条血路,回到岳州。”
翼王以拳击案道:“一着棋走错,满盘尽是空。一年多的心血都白费了。”林启荣道:“曾国藩得胜后,嚣张极了。他说要在半年内把我军赶出湖南、湖北、安徽和江西。”翼王冷笑道:“那就叫他试试看吧!”
当晚,石达开把军帅以上的将领召来,鼓励大家振作精神,继续奋战。他又制定了一个大胆而有把握取胜的计划。众人听了,无不骇然。
第二天,太平军主动放弃岳州以及附近的州县,退到九江。
这一消息,很快传到长沙,可乐坏了这里的清朝官员,他们张灯结彩,热烈祝贺。湖南巡抚骆秉章马上派人,接管了岳州和各个州县。
湘军督办衙门,车来人往,热闹极了,都来给曾国藩贺喜。可是,这只老狐狸却面带忧色,一言不发。曾国荃问道:“哥哥因何不乐?”曾国藩道:“长毛子不战自退,这里面肯定有鬼。”曾国荃笑道:“哥哥不必多虑。湘潭一战,已吓破了长毛子的狗胆。武昌再败,更是不知所措了。据探子查知,石凤奎和黄再兴已被杨秀清斩了,赖汉英也被革职拿问。如今,长毛子自顾不暇,离未日已不远了。”
曾国藩道:“不完全如此。据我所知,岳州的长毛子,自贼逆石达开领兵来到湖南以后,鬼鬼祟祟活动多日,如今,突然决定撤走,这里必有文章!”
塔齐布道:“石逆凶悍狡猾,善于用兵,不可不防。”罗泽南冷笑道:“长毛子有鬼也好,石达开有诈也罢,我们还怕他不成?恩师赶快进兵才是。”曾国藩又思索了半天,才说:“待请旨后,再作道理。”
当晚,曾国藩给咸丰皇帝上了一本:先把自己吹嘘了一顿,然后禀奏了湖南的军情。十几天后,圣旨降下,赏曾国藩二品顶戴,赐穿黄马褂;赏曾国荃五品京堂;赏罗泽南四品知府衔;赏曾国华、曾国葆为六品同知;封塔齐布署湖南提督。其余出力人员,不论文武,皆有封赏。咸丰在圣旨上还说:“发逆一日不除,朕一日不能安寝。召曾国藩率师出湘,追剿长毛。不可坐失良机。朕拭目而待。切之,切之。”
曾国藩不敢抗旨,接旨后的第三天,向附近各省发出檄文,要求他们通力协作,互相支援。曾国藩兵分两路:他亲统湘军水陆师,为南路,是进攻的主力;湖广总督杨沛为北路,进驻广济,以为声援。于一八五五年初,曾国藩祭旗出发,直扑九江。
在湘军调兵遣将的同时,翼王也在紧张部署兵力。他亲自视察了九江城防,又登上战船,察看了都阳湖一带的地形,探测了湖水的深浅。视察后,石达开回到九江行辕,派出多路探马,监视清军的动向。同时,飞调陈玉成引兵驻田家镇。命他多多准备攻城器械,加紧练兵,等候命令,攻占武昌。又从庐州调来罗大纲,叫他率本部人马,把守湖口两岸的梅家州。他又派猛将林启荣坚守九江,韦俊为副将,协助守城。石达开亲引精兵,驻扎在鄱阳湖东岸的湖口县城。令曾天养统率水师,埋伏在鄱阳湖内。
翼王向全军下达命令:
一、不准与清妖屡战,重在防守,养精蓄锐,保存实力;
二、各军加紧制造火箭、火球和喷火筒,限每人一份,违令者斩。
石达开还命水师:在湖口设下拦船铁索,在湖底密布障碍,只留一条路可通内湖。他还命石祥祯坚守湖口县城,绕城挖沟三条,深宽各三丈,沟底密插竹扦,沟边密布鹿角。城外立大寨三座,成犄角之势,以寨卫城,以城保寨,互相支援。于城上搭起数十个瞭望楼,监视敌情。
书要简短。石达开经过一番忙碌,把湖口一带布置得铜帮铁底,固若金汤。
一天,石祥祯密问石达开道:“翼王领兵多年,都是以攻取胜。今日为何采取守势?”翼王叹道:“这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啊!你想,清妖屡胜,锐气正旺;我军屡败,士气不高。假如与敌硬碰,非吃大亏不可。到那时,我军一蹶不振,西征战场就不可收拾了。如今我取守势,以逸待劳,设法疲惫敌军,待彼有松弛之日,我再出奇兵,一战即可定也。”
石祥祯对翼王用兵,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可是他又怀疑: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难有把握。他担心地问道:“曾妖老谋深算,湘军兵强马壮,器械精良,对我军很是不利。尤其湘军水师,船坚而快,又装备了西洋大炮。着实厉害,致使我水师一再失利。如今,我水师兵船已剩无几,又缺坚船,炮力也远不及清军。卑职真替翼王担心哪!”
石达开长长出了一口气说:“是呀,我也有些不放心!好在世上之事,都在人为。我想,只要我等谨慎行事,多费点心计,还不致于败给清妖。”
石祥祯特别了解翼王,从来不说大话和过头的话。听他说的口气,还是很有把握,不由心中大喜。
就在这时,探子来报:“清军兵分两路,杀奔九江来了。”翼王赶紧登上塔楼,举起望远镜盼望。但见都阳湖面,战船密布,乘风破浪而来。那真是:
船压波浪滚,
浪滚水花翻。
帆樯似麻地,
无沿也无边。
九只艨艟舰,
好像九座山。
外面裹铁甲,
枪箭难射穿。
密排西洋炮,
炮手伏两边。
左有飞蟹船,
右有长龙船。
舢板快如箭,
专在浪里钻。
摆下五行阵,
进退有连环。
石达开看罢,暗中吃惊。心想:曾国藩真知兵也!难怪我军会失利,妖兵猖撅。今观水阵,已看出优劣来了。翼王的脑子在不停地旋转,反复考虑对付湘军之策:他想:湘军的主力是水师,精锐也集中于水师上。只有先把他的水师歼灭,才能重创湘军,最后把它吃掉。可是,如今我军水师已经名存实亡,不论在装备上、人数上、战斗力上,都远不如对手。用什么办法才能克敌制胜呢?
“启禀翼王,清妖向我们进攻了!”
石达开急忙往下观瞧:但见清军水师已经变换了队形,“飞蟹”“长龙”护住大船,数百只舢板船如飞似箭,奔太平军水师冲来。一时枪炮齐呜,喊杀连天。大炮不断向岸上射击,来势十分凶猛。石达开马上传令:“通知各军,严守要塞,不准出战!”
清军经过一天的攻战,没有取得任何进展。于黄昏时刻,就收兵撤队了。
石达开巡察阵地,安慰军心,命人加速修补城防,严加戒备。
次日,清军猛攻湖口县城。石达开亲自率兵坚守,又把清兵打退了。
书要简短。战斗进行了十多天,不分胜负。翼王在战斗中发现了曾国藩的几个弱点:他贪多求快,分散了兵力,这是一;他的水师全靠舢板作战,大船笨重,牵扯许多船只来保护,这是二;湘军胜而骄狂,日渐松弛,这是三。翼王针对湘军的这些短处,马上想了一个疲惫清军的办法,以小船百余号,或二三只一联,或五六只一串,满堆柴草,装上硝药,灌以膏油,分十余起,纵火下放,炮船随其后,两岸出动千余人,摇旗呐喊、擂鼓助威。兼放火球、火箭。使湘军彻夜戒备,不敢安枕。
石达开就这样,做了一天、两天,直到十几天,把湘军弄得昏昏沉沉、坐立不安。曾国藩勃然大怒道:“长毛子耍的什么把戏?不敢与本帅正式交锋,却干些鸡偷狗盗的勾当,真是跳梁小丑!”湘军将领也都急于交战。敌军的这种情绪,正合翼王需要。
翼王于一八五五年一月二十九日通令全军,做好出击清军的准备,同时设了各种埋伏。当晚,他率领小船三百多只,与湘军挑战。
曾国藩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立刻传令出兵应战。湘军出动了全部舢板船,向石达开率领的兵船扑来。石达开虚晃一招,立即命令兵船撤进内湖。湘军紧追不舍,也进了内湖。石达开立即命令把湖口卡死。结果,把湘军水师分成两部:能战斗的舢板船都关在湖内,笨重的大船就被截到外湖了。
太平军来了个瓮中捉鳖,在翼王亲自指挥下,人人奋勇,个个争先,打歼灭战。把湘军的舢板船全部击毁,射杀湘军精锐水兵四千余人。
与此同时,石祥祯、韦俊、杨辅清、杨宜清各率一支船队,围攻大船,四面纵火。方才说了,湘军的大船,又笨又重,动转极不灵敏,全靠舢板保护。如今保镖的没了,干等着挨打。九只大船,都被火箭打着,烈焰飞腾,九只大船变成了九座火山。船上虽有西洋大炮,可现在是短兵相接,有劲儿也使不上。
石祥祯从一个俘虏口中,知道了哪个是曾国藩的坐船,他大呼道:“兄弟们,加一把劲儿,随我抓曾妖头啊——”“活捉曾妖头!”“活抓曾国藩!”霎时,太平军的数十只小船把曾国藩的坐船包围。石祥祯头一个登上大船,赶散清兵,杀进坐舱,要活捉曾国藩。
第五十回 太平军重振旗鼓 清政府垂死挣扎
翼王胜局刚定,
东王诰谕就来。
有意无意乱安排,
天国岂能不败?
且说曾国藩,他万没料到中了石达开的计策,直吓得肝胆俱裂,魄散魂飞,绝望地坐在舱内的虎皮椅上等死。这时,石祥祯手提宝刀,破门而入。他虽然没见过曾国藩,但从衣冠服色上看也猜出了八九,冲着他大吼一声:“曾妖头,你也有今日!”曾国藩双腿瘫软,脖后冒风,已动弹不得了。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从外边跳进一人,手舞宝剑大呼道:“长毛贼,休伤我主!”此人乃曾国藩的亲兵头目刘成槐。石样祯转身抡刀便剁,刘成槐以剑相格,二人战在一处。刘成槐边战边喊:“大帅还不逃命,等待何时?”曾国藩如梦方苏,踉踉跄跄往外就跑。正好,迎面又遇上另一个亲兵头目李子成,曾国藩大呼道:“子成快来救我!”李子成把曾国藩背在身上,转身往舱外逃去。
这时,船上到处是战场,左一堆,右一伙,正在相互拼杀。李子成背着主子刚跑到船舷,就见三名太平军奔他们杀来。李子成全靠一只手战斗,不下三合,腿上中了一刀,摔倒在地,曾国藩也被摔到船板上。一个太平军杀死了李子成,另两名太平军奔曾国藩扑来。曾国藩狗急跳墙,一个鱼跃,跳进水里。
曾国藩不会鬼水,张开大嘴就喝上了。恰在这时,从斜刺里飞来一只小船,为首的正是湘军水师总统褚汝航。
原来,褚汝航见大势已去,不可收拾,便率一些死党来救主子,恰遇曾贼落水。曾国藩被褚汝航救到船上,逃命去了。
湖口一战,太平军取得了辉煌胜利,全歼湘军水师,击毙、击伤敌军六千多人,烧毁、击沉敌船一千三百多只,缴获大小炮四百多门,战利品堆积如山。
通过这一仗,再一次显示了石达开的卓越军事才能、一个二十四岁的青年将领,竟战败了四十五岁、老奸巨猾、又有丰富作战经验的曾国藩!以少胜多,以弱制强,使太平军起死回生,这在历史上也是不多见的。从此以后,清军听见“石达开”三个字,就不寒而栗。有人赞翼王曰:
翼王石达开,
天国栋梁材。
英名惊敌胆,
韬略满胸怀。
石达开乘胜进兵,第三次攻克了汉口、汉阳和武昌。从此,长江上游的三大重镇——安庆、武昌和九江,都被太平军牢牢控制在手中。
再说曾国藩。他一口气逃到南昌,惊魂方定,众将也陆续聚齐。曾国藩左顾右盼,放声痛哭。他边哭边对众将说道:“皇恩浩荡,启用国藩。耗资巨万,创办水师。原打算剿灭发匪,平定东南,以慰圣心。谁知中了石逆奸计,水师殆尽,伤兵损将。曾某有何脸面去见湖南父老,对皇上又如何交待?唯有以死表忠心耳!”说罢,拔剑就要自刎。罗泽南手快,忙把宝剑夺下。曾国藩又急又恼,顿足捶胸,哭得更悲切了。
众将都来相劝。罗泽南说:“师父不是常对我们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吗?何必遇事自迷?依我看,应打起精神,重振旗鼓,与匪决战。”塔齐布道:“水师没了,可以重建。况我陆营尚完整无损!卑职愿领一旅精兵,与石逆决一雌雄。”曾国荃道:“二位将军所言极是,望大哥听劝才是。”曾国华、曾国葆、褚汝航等亦皆苦劝。曾国藩这才收住眼泪,冷静片刻,对众将说:“我军新败,不宜再战,应深沟高垒,以避其锋。待恢复元气,再做定夺。尔等看看如何?”罗泽南忿忿地说:“恩师何以惧敌太甚?恐怕到了那时,江南九省尽属敌手矣!应立即进兵才是。”曾国荃道:“师兄说得对,不打不行。倘若长毛子缓过手来,就没有咱们的立脚之地了!”
众将七嘴八舌,争论不休,多数人都愿意打。曾国藩无奈,只好点头同意。他命塔齐布领兵五千围攻九江,罗泽南领兵一万争夺武昌,曾国茎为两军接应使,他自己坐守南昌。
次日,喜讯突然传来,新任湖北巡抚胡林翼,从各地抽调了大兵三万,团练、乡勇八千,愿与湘军联合,夺回武昌;新任钦差大臣和春,也从安徽、山东、山西、河北、河南抽调大兵七万,围攻庐州。曾国藩大喜,催促众将,迅速进兵。
再说翼王。他接到警报,马上做出安排:命林启荣坚守九江,韦俊助陈玉成坚守武昌。他麾师安徽,救援庐州。于是,一场激战又开始了。
先说湘军提督塔齐布,他奉命围攻九江。太平军守将林启荣坚守不出。湘军一连攻了数日,毫无进展。曾国藩对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