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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别当了,跟你弟弟去前方立几个功,也好把角儿娶媳妇的钱挣来。”
“娘,让我看看二叔送你的东西。”翁应弼那个十岁大的儿子也来凑热闹,吵着闹着要看那套珍贵首饰。翁应龙却向他招手笑道:“角儿,过二叔这里来,这么多年了,做叔父的还没给过你压岁钱——来人啊,把本官给侄子的压岁钱拿来。”
“遵命。”翁应龙带来的随从答应一声,飞快出去从翁应龙轿子里抬来一个木箱。翁应龙一只手摸着侄子的头,一只手将木箱打开。露出满满一箱子黄金。翁应龙微笑道:“这两百两金子,是二叔给你买糖吃地,随便花。”
“买糖吃?”翁应弼听得脑袋差点没炸开,心说两百两黄金就是两万贯,你想用糖把我儿子埋了啊?翁应弼地儿子则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连声问道:“二叔,这真是你给我买糖吃的吗?”翁应龙微笑道:“那是当然。这是叔父给你地‘压岁钱’嘛。角儿赶快长大,等你长大了。叔父在贾丞相面前向你求一个官,让你也去当官去。”
说罢,翁应龙站起身来,告辞道:“大哥,大嫂,天晚了,明天大哥还要上朝。小弟就不打扰了,改天再来给大哥和大嫂请安,告辞。”说完翁应龙一拱手,转身就往外走,翁应弼的妻子怎么留也留不住。被金银珠宝晃晕了眼睛的翁应弼忙追上去,拉住翁应龙地手说道:“二弟,你带来的东西太珍贵,大哥承受不起。你得带回去。”
“大哥,那只是小弟对嫂子地一片孝心,对侄子的疼爱,又不是送你。”翁应龙抬高声音道:“如果你不让嫂子和侄子收,那就是让嫂子不认我这小叔子、不让角儿认我这二叔了。”
“不,我要认二叔!二叔最好了!”翁应弼的儿子大声叫嚷起来。翁应弼的妻子也柳眉倒竖道:“相公。叔叔这是一番好意,你还想把叔叔的好心当驴肝肺吗?再说这又不是叔叔抢的偷的,是叔叔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换来地,拿来送给我这嫂子,有什么不对?”
“别吵了,算我怕你们,你们想收就收吧。”翁应弼招架不住老婆和儿子的双重夹击,无可奈何的收下了二弟的礼物。翁应龙则不动声色的往大哥手里塞了一个小纸团,又拱手道:“既如此,那小弟先告辞了。”
将翁应龙送出大门后。翁应龙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把纸团打开。就着蜡烛一看,见纸团上只写了很简单的一句话——大哥。只要你在朝廷上反对与蒙古议和,东西照原样还有一份。
……
翁应弼正被乐疯了的妻子儿子包围时,与陈宜中同行回府地留梦炎也被人包围着,不过包围理学大家、清流领袖的人可不是寻常人——而是一帮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妓女!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当时留梦炎正在轿子里闭目打盹,道路旁却跑出一帮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青楼妓女,气势汹汹地拦住留梦炎的轿子,其中一个老鸨模样的女人指着轿子大叫道:“就是这顶轿子,把他拦下来,今天一定要让他把欠我们逍遥楼的风流帐付了。”
“大胆,那里来的乡野女子,竟然敢拦朝廷命官的轿子?”留梦炎家的管家怒喝道。那老鸨却一蹦三尺高,拍着大腿大叫道:“朝廷命官又怎么了?朝廷命官嫖院子就不给钱吗?”这时候,陈宜中从后面的轿子里出来,大声向那群妓女说道:“老鸨子,各位姑娘,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这轿子里坐的是留梦炎留大人,留大人是言官领袖,清流代表,素来洁身自好,怎么会去烟花之地?”
“没错,就是留梦炎留汉辅,他还说自己是什么甲辰科的状元——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地。”那老鸨叫地声音异常高亢,顿时吸引来不少路人。而陈宜中和留梦炎的管家彼此对视一眼,都是惊讶无比——轿子里地留梦炎更是傻了眼睛。陈宜中纳闷道:“怪了?这烟花之地的女子,怎么会知道恩师的贵字?还知道恩师曾经是甲辰科的状元?”
“因为那个老东西一到深更半夜就摸到我们院子里去,和我们的姑娘亲嘴摸奶的,他自己说的啊。”那老鸨又拍着大腿叫道:“留梦炎,你这个老不羞,你偷偷摸摸的嫖院子就算了,嫖了姑娘还不给钱,你到底要不要廉耻啊?”说着,那老鸨子直接扑到轿子上,似乎想要把留梦炎从轿子里拖出来,旁边留梦炎的亲随忙上去阻拦时,那老鸨带来的妓女却一轰而上,七手八脚拦住那些亲随,并协助那老鸨将留梦炎从轿子里拖了出来。
“大……大胆,你们竟然敢当街侮辱朝廷命官……”帽子都被扯掉的留梦炎差点没气晕过去。可他还没叫出两声,那老鸨就一把揪住了他地衣领奋力拖起,向那群妓女大叫,“姑娘们,你们过来看看,是不是这个老不羞和你们上了床没给钱?”
“没错,就是他!”众妓女一起大叫起来。其中一个妓女指着留梦炎的鼻子大叫道:“就是他,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他睡了我两个晚上。抱着我两条腿前面后面的舔,结果说没带钱下次给,我看他的老客就答应了,可他欠着钱就不来了,也不知道他又看上了那家院子的姑娘。”另一个妓女则抓住留梦炎的手往她胸口上按,“他每次来都要在我这里吃奶,还说我的奶甜。欠了我三个晚上地过夜费。”“他最喜欢亲我的脚,还欠我最多,五个晚上地过夜费啊!快拿来,你今天晚上要是不过,老娘和你没完!吃住都到你家!”“他欠我两次的过夜费……”
“诸位姑娘,诸位姑娘莫吵,容我说几句。”陈宜中奋力挤进妓女群中,在留梦炎耳边说岛:“恩师。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些妓女最是无赖难缠,你要是欠她们的帐,她们真敢闹到你家里去,到时候恩师你的名声就全毁了。要不这样吧,学生薄有家资你也知道,让学生替你把这些钱付了?”
“与权。老夫没有啊?老夫真的没有做出这些污秽之事啊!”留梦炎批散在花白的头发,委屈的大叫起来,“你千万不能给钱,否则老夫地名声才真毁了!”
“没有!”那老鸨一听大怒,抓住留梦炎的裤子就地一滚,撒泼大哭起来,“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啊!这个朝廷命官、这个老不羞、这个风流阵里的急先锋,他赖我们姑娘的过夜费啊!这叫我们怎么活啊?”
“老鸨子,你先别哭。你说留大人欠你们姑娘的过夜费。你有什么凭据?你要是拿不出凭据,本官可要知会临安府。封你们的院子,拿你们下大狱。”陈宜中威胁道。经爱徒一提醒,留梦炎也是大叫起来,“对,对,你说老夫欠你们的过夜费,你们有什么凭据?”
“凭据?有!”开始一口咬定留梦炎爱吃她奶水的那个妓女站出来,指着留梦炎大叫道:“凭据就是你屁股上那块巴掌大地紫色胎记!有本事你把裤子脱下来,要是你裤子上没有那个胎记,要打要杀随便你!”其他妓女也大叫起来,“对,凭据就是你屁股上的胎记,我们都看到了!”
“恩师,这是真的吗?”好学生陈宜中目瞪口呆的向留梦炎问道:“学生记得以前在你门下为徒的时候,曾经与你共同入浴,好象你身上……是有那么一块胎记?”留梦炎更是目瞪口呆,傻眼道:“是有,可这些烟花女子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地?当然是你这个老不羞和我们姑娘过夜的时候,被我们姑娘看到的。”那老鸨子从地上爬起来,又从妓女群中拉出一名十五六岁的、颇有几分姿色的少女,捶胸顿足的大叫道:“还有她也是凭据,上次你去我们院子,一眼看中了这个没被梳笼过的清倌儿,说好了要给她破瓜,还要给她赎身。老娘上了你的当,就把她给留下了,一位客官出一百五十贯给她破瓜老娘都没答应,现在好,全砸手里了。”
“别吵,别吵,不就是一百五十贯吗?才十五两银子,我给你一百两银子,把她买下给我恩师当侍妾。”陈宜中从怀里掏出一块翡翠,顺手扔给那老鸨,“这块翡翠至少值一百二十两,够不够?”
“够,太够了。”那老鸨立时眉开眼笑,顺手将那少女推给留梦炎,笑道:“老东西,算你运气好,有这么孝顺的学生,这个清倌儿归你了。”其她妓女则一轰而上,纷纷将手伸到留梦炎和陈宜中面前,“那我们的过夜费呢?加起一共是二十二两银子,快给!”
“恩师,学生该不该给啊?”陈宜中为难地向留梦炎问道。留梦炎当然不想给这笔天上掉下来地风流帐,可是看到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又看到那群妓女杀气腾腾,随时有可能扑上来,极度珍惜自己名声地留梦炎还是咬牙道:“与权,你先替老夫把这些烟花女子打发了,过后老夫一定重重报答你。”
“学生遵命。”陈宜中一副标准好学生的模样,转身掏出五十两银子,厉声说道:“这里是五十两银子,算是给你们的过夜费,但这些事情如果传出去,本官不但要把你们的院子全封了,还要让你们全部吃官司,你们听到了吗?”
“知道了,我们也就是想要回用身子换来的钱,怎么会在外面乱说?自断财路?”众妓女纷纷答道。陈宜中这才满意点头,将银子顺手抛进那些妓女手里,那些妓女这才眉开眼笑的告辞离去,那老鸨更是拍了一下留梦炎肩膀,笑道:“留大人,有空常来啊,下次算你便宜点。只要有你学生付帐,我们还可以给你赊帐。”
“我呸!”留梦炎的一张老脸涨得通红,飞快钻回轿子里,陈宜中则把买下那名少女拉到留梦炎轿子前,低声说道:“恩师,这姑娘模样还过得去,你就收下吧,学生再给她置办一份嫁妆,算是恩师正式纳妾。否则把她放走了,不知又要惹来多少是非。”
留梦炎细看那少女,见她生得眉清目秀的颇是动人,又是一个没破过瓜的清倌,不由有些心动,不好意思的说道:“与权,那真是太谢谢你了,为师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陈宜中摇头,微笑道:“恩师这是说什么话?学生孝敬老师,天经地义,谁也不能说什么。只是学生明天要在早朝上反对与蒙古鞑子议和,势单力薄的,还请恩师务必帮学生一把。”
“放心,老夫一定尽力而为。”留梦炎脱口答道。陈宜中一笑,顺手将那少女推进轿子里,“好好服侍本官的恩师,今后你有得福享了。”
第一卷 鄂州鏖战 第六十三章 就不让你说话
忽必烈派来求和的蒙古使节团抵达临安城的那个晚上,当朝皇帝宋理宗(注1)赵昀完全是在兴奋不眠中度过,其实在任命贾似道为宋军主帅时,宋理宗其实是压根也没想到贾似道能把战局打成如今的局面,当时宋理宗只是别无选择的矮子里拔高子才选择的贾似道,对贾似道最大的指望也是保住鄂州并缴纳岁贡而已。但现在贾似道不仅成功保住了鄂州,还把蒙古军主力逼到绝境,打得忽必烈主动求饶,这就大大出乎宋理宗的意外了。一时间,宋理宗不由大为钦佩自己的眼光——放着那么多的王公贵胄和名将宿帅不用,自己怎么就挑上了贾似道呢?
“皇上,四更天了,再有不到一个时辰就要早朝,皇上是不是敢安歇了?”大内总管董宋臣小心翼翼试探着,向正在寝宫里兴奋转圈的宋理宗问道。宋理宗脚步不停,微笑着说道:“不用,朕精神好着呢,一点都不困。”
“既然皇上兴致好,那要不要老奴叫人把牌子端上来,让皇上掀牌子叫一个妃子来解闷?”董宋臣见宋理宗红光满面,便知道宋理宗的精神正处在亢备中,急需发泄一下。宋理宗果然动心,顺势点了点头,但马上又摇头道:“算了。朕现在的精神不比往常,召了妃子,只怕明天在朝上接见蒙古使者就没了精神,折了我大宋朝廷地颜面。”
“皇上太谦虚了,以皇上的精神,即便是二十岁的小伙子也不上。不过皇上要给那些化为蛮族以下马威,是要养足精神。”董宋臣话风转得很快。“那老奴叫人给皇上温上一壶黄酒,给皇上暖暖身子?”董宋臣这个建议甚中宋理宗之意。宋理宗当即同意。不一刻,热好的黄酒便装在九龙金壶里送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四碟精美的小菜。宋理宗这才坐到炭火旁,抿着滚热的黄酒取暖。
“宋臣,傍晚地时候,朕传你来面前侍侯。你却不在宫里,是去那里了啊?”宋理宗抿着黄酒,随口问道。董宋臣赶紧跪下,磕头道:“奴才该死,请皇上恕罪。奴才出宫,是因为奴才唯一那个侄子患病,老奴爱侄心切,就没经皇上许可出了宫。奴才万死。”
“没事,没事,朕并不是怪你,起来吧。”宋理宗挥挥手,“朕只是想问问你,今天蒙古派使求和。这临安城里有没有放灯庆贺?”
“放了,比前几次大捷传到京城时放得更多。”董宋臣板着指头,尖着公鸭嗓子数道:“有龙灯、彩灯、走马灯、翡翠灯、一团和气灯、三羊开泰灯、五子登科灯、八仙过海灯、玲珑九华灯……多得老奴简直都数不过来,看的老奴眼睛都花了。人那个挤呀,挤得地上都是丢落地鞋子。”
“是吗?朕真应该也出宫去看看。”宋理宗颇有些懊悔,又笑道:“不过没关系,等贾似道率领大军凯旋归来,朕让全天下放三天三夜灯,朕到时候再去看热闹。”说到贾似道的名字,宋理宗若有所思。又说道:“宋臣。你是朕身边的老人了,你给朕说说这贾似道的事。贾似道派人求见于朕。说是前方战况对我大宋十分有利,正是一举铲除蒙古主力的大好机会,向朕请求援军。可是忽必烈又向朕求和,希望划江淮为界,两国永结盟好。”
“本来以朕的想法,这仗能不打就不打,乘着这个机会与蒙古议和就算了,免得我大宋士兵战死沙场,国家劳民伤财。可贾似道在奏本里说得也有道理,蒙古鞑子乃豺狼之性,今日求和退让,只为保存实力,将来还要继续攻打我大宋,与其议和,不如一举将蒙古鞑子打疼打怕,这样才能保我大宋长治久安。”宋理宗问道:“和与不和都有道理,都各有利弊,真是叫朕难以决断。宋臣,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尽可以对朕道来。”
“皇上,老奴只是一个太监,那敢妄言朝政?”董宋臣很是吃了一惊,赶紧拒绝道。宋理宗微笑道:“怕什么?朕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又没叫你替朕做主?再说了,前唐宦官杨思勖七十挂帅,以十万新征之兵征战南夷,四战四捷,杀得安南尸横遍野,敌酋心惊胆裂,说明宦官对军事也不是一无所知地嘛?”
“既然皇上一定要老奴说,那老奴就斗胆了。”董宋臣似乎松了一口气,很小心的说道:“回皇上,其实老奴在听到蒙古鞑子派遣使臣求和与贾丞相遣使请求援军时,首先想到的并不是该不该答应与蒙古鞑子议和,而是另一件事。”
“想到什么事?”宋理宗问道。董宋臣轻声说道:“老奴想到了端平入洛,那时候的情景,与现在太象了。”
“端平入洛?!”宋理宗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出这四个曾经令他心碎的字。端平入洛那已经是二十五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宋蒙两国联手灭金,河南成为一片空白地带,宋理宗力排众议遣军北上,力图夺回河南,并且在短短五十天时间里夺回北宋旧都开封与西京洛阳,在与蒙古骑兵的大战中也丝毫不落下风,但因为战线过长,粮草供应不上,导致前军全军覆没,后军被迫撤回临安,河南土地又拱手让与蒙古。那一次地短暂辉煌,也成了宋理宗最痛苦的记忆。
“皇上,老奴说错了吗?”董宋臣奸诈无匹,光看宋理宗的表情就知道宋理宗已经被他的话打动,却故意装出一副诚惶诚恐地模样。宋理宗下意识的摇头。低声说道:“你没说错,朕是不能让端平入洛地悲剧重演。”
“皇上英明。”董宋臣一笑,心说光凭这一句话,就非常对得起廉希宪你孝敬给本公公的珠宝了……
……
宋开庆元年腊月初二,酉时初刻,临安皇宫那金碧辉煌的金銮殿上,百官正装云集。宋军前线使者宋京等人与蒙古使者阿合马等人汇聚一殿,决定宋蒙双方主力命运的一刻也将在今天的朝会上诞生。酉时二刻。宋理宗在董宋臣搀扶下,准时入殿登上龙台,端坐在龙椅之上,金銮殿上立时响起山崩海啸般地万岁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爱卿,平身。”宋理宗环视金銮殿一圈,发现头戴小帽的蒙古使者阿合马等人也是跟着众臣一起三跪九叩。心中不由大乐——你们蒙古鞑子也有今天?金銮殿上又是一阵整齐地声音,“谢万岁。”待众臣各自归班之后,董宋臣立即从宋理宗右旁站出,高声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丁丞相,看你的了。”站在丁大全侧面的阿合马低声说道。丁大全冷笑一声,刚要出列禀报蒙古求和之事时,他左面却有一人抢先站出。举圭高声说道:“儿臣赵禥有本。”
“忠王?忠王殿下有本?”金銮殿上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