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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离婚呢?”
“一言难尽啊。你公司忙吗?”
“忙的时候很忙。”
听大助说,明天早晨要去北海道,突然来访好像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出差的机会多吗?”
“一会儿去这儿,一会儿去那儿的。”
两个人之间已经不像从前那样轻松了,彼此的生活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保子已经决定一个人生活,因为和男人发生瓜葛太麻烦。而且,也不知道大助现在是个什么想法。
“你这一走还能经常回东京吗?”
“两个月左右能回来一次吧。”
“是吗?”
“回来的时候我和你联系,行吗?”
“没什么不行的……不过你还是把宝贵的时间更有效地利用起来吧。”保子用冷淡的语调说。
保子不想让人觉得自己软弱,她对男人已经厌烦了,她更不需要大助。被“并不讨厌的男人”整天缠着,是最麻烦的事情了。大助应该找适合他的女朋友,即使现在没有,总有一天会有的。
“那就到这吧,再见!明天你还要早起,我也有工作要处理。”
“下次什么时候见?”
“听天由命吧。”
“嗯。”
两个人就这样心情并不轻松地分别了。
保子本以为大助以后再也不会和她联系了,可是谁知大助每次回东京都会来找她。见得多了、聊得多了,保子逐渐恢复了从前的心情。
——不好,好像渐渐回到了刚认识他的时候。——
——很为难吗?怎么办呢?——
有的时候大助会在事先没有联络的情况下突然出现。这种情况大助就会在保子家的门缝里夹上一张留言纸条,然后到楼下小公园中等她。从公园秋千的位置可以看到保子家的房间是否亮灯。
保子过生日那天,大助还特意请假专程从北海道回来看望她。
——这个人在想些什么?——
每次见面时,保子都会这么想。
答案一目了然,因为喜欢保子才来看望她的。大助是在等保子吧。
保子心中不可能不开心。
但是……保子并不想进一步深入发展,因为:
——对大助的感情并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爱情。——
不能被寂寞打垮。
而且……一个人生活也不错,工作很顺心,要说轻松,没有比现在更轻松的了。虽然没想过过一辈子这样的生活,但目前姑且这样自由自在地生活着吧。
一天晚上,保子和往常一样与大助见面。
“我送你回去吧。”
“好啊。”
“今天时间还早。”
两个人走到了保子家附近,在没有人提议的情况下,他们不知不觉向小公园走去。
4
——他也许要说什么。——
保子心中有种不安,从今晚见面开始她就产生了这种感觉。她并不想问,如果大助说出来也许今后就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轻松地见面了。所以,保子尽量不给大助说话的机会。
“嗯……那个……”
一旦大助要说话,保子就会把话接过来。
“我闻到土豆炖牛肉的味道了。”
“土豆炖牛肉?”
“对呀,土豆和牛肉炖在一起呀。”
“啊。”
“家常菜的味道啊。”
“怀念吗?”
“没有,想吃的话我可以自己做。”
“是啊。”
被岔开话题的大助默默地朝前走着。石板路的尽头是那一对秋千,来到秋千跟前大助突然显出一副吃惊的神色,说道:
“这个公园是不是只有一个入口?”
“是啊。”
“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任何人吧?”
问到这,保子想起在进门的时候曾与一个年轻男子擦肩而过,大助竟然没有注意到,可见他一直在全身心地思考着什么。
“没见到,怎么了?”
大助用下巴指了指秋千,“秋千在摆。”
“哎?”
“刚才肯定有人坐过。”
“什么?……”
也许大助也是在躲避那个重要的话题,对他来说也许这个话题显得更加重要。
“我觉得很奇怪。”
“也许是风吹的吧。”
旁边的那个秋千也在微微的摇晃。
“不对,如果是被风吹的,秋千会前后摆动,但还横着摇晃说明有人坐过。”
“你观察得可真仔细。”
大助在公园里等保子回家的时候,也许就在观察这种现象。
“今天我有话想对你说……”
“我觉得还是不要今天说好。”
“你这样想吗?”
“嗯,不知为什么。”
“那就按你说的办。”
那天晚上,大助的感情肯定受了伤。
那以后大助依然隔几个月来看望一次保子。
在深夜里,每当保子感觉到有秋千摆动的声音时,就会想:
——是不是他来了?——
保子会赶忙凑到窗前向小公园望去。
不久,大助决定参加技术协作团去柬埔寨工作。
“祝你早日找到新娘,要不要我帮你介绍?”
那时两个人的关系已经轻松到可以开这样的玩笑。
保子想起小时候读过的一个故事:一颗小行星向地球撞来,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撞上了,可是小行星的轨道稍微偏移了一点点,结果就和地球永别了。大助和保子的关系就和故事中的差不多。
大助把出发的日期告诉了保子,但是保子不准备去机场为他送行,因为到时他的家人和公司的同事都会去机场,保子觉得自己不适合出现在那种场合。
大助从柬埔寨给保子寄过几张明信片。
保子也写了几封回信给他。
“半年后我就回日本了。”这是大助最后一封信的内容。
保子给大助的公司打了电话,问明了葬礼举行的时间和地点。
大助的葬礼在谷中的西明寺举行,时间在星期六的下午,正好保子有空。他的葬礼保子还是应该去的。
大助的父母非常悲伤,长得和他很像的人应该就是他的弟弟。公司也有很多人参加了葬礼,不过保子总感觉他们对大助的死好像挺冷漠似的。
祭坛前面排列着长长的追悼队伍。
——照片照得很不错。——
遗像中的大助微笑着,那明朗的感觉是他独有的。再多看一眼也不能让大助复活,保子匆匆离开了寺院。
大助的音容笑貌无法从脑海中挥去。
——我是不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呢?——
保子开始怀疑自己。
在真实地感到大助的死后,保子的第一感觉近似于:“我损失了。”并不是因为保子对大助的将来有什么期待,而是把他当成了自己最后的、最安全的一个据点。因此失去大助让她感觉无比可惜。
——他对我是心存希望的吧。——
大助是喜欢保子的,曾经几次想对保子表白,可是都没有说出来。保子一直在努力阻止他说出来。
——我应该对他再好一点。——
现在保子确实产生了这种想法。
又到了秋天,保子的生日临近了。
——大助会来吗?——
保子心中的某个地方这样期待着。
大助死了,已经没有人会为保子庆祝生日了,过生日也没什么乐趣可言了。说实话,生日那天连保子自己也忘记了。
刚一躺到床上,保子忽然想出去走走。于是穿好衣服披上披肩出门了。细细弯弯的月牙像谁丢下的东西似的孤零零地挂在天空中,偶尔,会吹来阵阵冷风。
通向公园的路很黑,没有一个人影。
“啊。”保子不禁叫出声来。
公园的秋千在微微地摇动。
一个在风的吹动下前后摆动着,而另一个则略带着横向的摇晃,按照大助的说法,肯定刚才有人坐过。
“他真的来过吗?”
夜色已经很深。大助等了很久也不见保子来,就起身离去了吧。保子点燃一支烟慢慢地、深深地吸了一口,看着那摆动的秋千直到它渐渐地停了下来。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