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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司机付了钱,提起箱子,我觉得所有的人都在看我,也有人‘关切’的问候我,每一句问候,都使我鼻子发酸,我感到眼泪在眼角打转。
我站在空荡荡的大客厅,把行李放在地上,环视一下,卧室里的衣柜上还挂着方浩的衣服,我走过去,把面孔埋在衣服里,泪再次流下来。
地板上缺乏主人的打理,已经扑满了很厚的灰尘,我在各个房间走了一圈,望着卧室的婚沙照,我幸福的依偎在他的怀里。
我想,一切都离我远去了。来到电脑前,打开我的邮箱,我看里面的记录,很多的东西我都记载这里。
我给在医院看我的同学打电话,让他们给我留意一套房子,我给雪芸、峻峰、可可都打了电话。我想实在不行,就到中介公司。于是我打开电脑,看房屋信息。手机响了是方俊的妻子打来的。
出院了吗?蕊雅,你要好好休息哟,身体重要,我打电话到医院去,说你今天出院了。一副假慈悲的样子,我听到她声音极其厌烦。我说很好,谢谢你的关心,没有别的事,我挂了。
听说你们的公司破产了,你的房子按揭有困难,要不到时转手给我,你也不用找新买主了。
我想,这个落井下石承认之威的女人。
我挂上电话,心跳的很厉害,这么短的时间,有这么多不幸的事,我实在受不了。
从来没有面对过这些事情,我感到自己的无阻,我不停的问自己,为何一切都离我远去了。
第四章 告别昨日
方浩走了,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面对一份责任,我没有权利结束自己的人生。然而若大的都市,我感到自己的无阻和脆弱。
我想到我凄苦的人生经历。
27年前,我出生在东郊的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母亲是雅安人,父是地道的成都人,在我出生的时候,母亲大出血死了,还没见过面的母亲就走了,从此以后,我与父亲相依为命。母亲在我的记忆里是模糊不清,我只能从照片中看见母亲。父亲常说,你母亲长得非常漂亮,你就象你的母亲。事实上,我确实很象母亲。
父亲把所有的爱给了我,让我并没有因为缺乏母爱而孤独。他含辛茹苦的让我受很好的教育,当我大学毕业,正准备找工作时,父亲倒下了,从此没有起来,到另一个天国过了。
我成了孤儿。这时,方浩走进了我的生活,并给我承诺,蕊雅,让我来照顾你吧!
孤独,无阻,悲痛,一切都向我侵袭,我觉得世界太不公平了,亲人都离我而去了。
如今,爱我的老公也去了,留下我和儿子,就如当初我和父亲一样。我扮演着父亲以前的角色,开始新的生活。
我在网站看到了一处房屋信息,打电话咨询了,在二环路东三段的一个居民小区,套小二的。想到只有我和儿子两人,没必要太大,于是与中介公司约好明天看房。
在中介公司人员带领下,我来到这里。
房东把门打看,我眼前的屋子还算可以,房子是经过简单的装修过的,而且没有任何的家具,干净明亮,我想,我应该喜欢这样的房子。
最后我说,这房子我要了。我和房东谈了写细节问题,就签好合同算搞定了。
走出这个小区,我在马路上站了一会,干什么呢,把家具搬过来,房子卖了还债,就开找工作了。
我搜集所有的招聘信息,网上的,报纸上的,还进了人才市场。我觉得我更适应文字工作,或者办公室的文秘,毕竟我毕业于四川大学中文系。
找工作的经历是多样的,遇见了很多的皮包公司,什么培训费呀,服装费呀,建档费呀,保证金呀,等等,使我不敢轻易的走进公司面试。有一次还差点误入传销行业。这次的找工经历,使我想到这几年前的幸福生活离我太远了,我就象被社会遗弃。
很想找自己的同学,骨子里的高傲永远底不下头,就如我在表面的包装自己一样。
这是一个人风和日丽的天气,我骑着电动自行车,拿着报纸上的信息,去一家汽车贸易集团公司面试。
一个声音在喊我,蕊雅!她穿着一件紧身的浅粉色的时装短衫,咖啡色的裙子,脚上套双很流行的有网的时尚鞋子。更把自己的娇好性感的身材展现出来,特别是那起伏不平的地方,很会让人产生意乱情迷。
啊,心蓝!
我漫漫的想起来,她是我的大学时候的同学,我们至少有四年没有见面了。
我说,诶,你到成都来做什么,你住哪?她说,没想到吧!等会再告诉你,我的车子停在那边街角,我们一起喝茶吧!
她挽住我的胳膊,看着我说,你怎么这么憔悴,你老公呢?我说深深地吸了口气说死了。她的眼睛睁大了。
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吗?我说,是的。方浩在一个多月前我们自己开车旅游出事了。她拍拍我得肩,伤感的说,真不幸,那么优秀的男人。
后来,我们坐在在水一方的茶楼,心蓝要了一杯毛尖茶,我要了一杯苦咖啡。装束讲究的心蓝才震惊中恢复过来,她不停的说着话。
我在浙江住了三年,我都快疯了,那些无聊的男人,永远呆在茶楼,酒楼和他们的俱乐部,还有那可怕的饮食。我每天都很无聊,还好可以上网,在上面有几个网络情人,我还给他们见过面,有过一夜情。真刺激,真过瘾。人生就是好好的活着,尽情的享受。
我说,你的丈夫干什么的?我恍惚记得,心蓝嫁给一个比她大一半的上海某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
赵勇呀!他现在还是老样子,我们在丽都花园买了一套房子,很大,很美,你无论如何要到我家去看看,他一点没变,还是跟从前一样的活泼,一样的卖弄,还是那种好象激动的快要晕过去的声音。第一眼看上去,心蓝显得很迷人。但是我想只要与她相处,如果时间长了,他的丈夫在神经上一定对付不了她的。
半小时侯后,心蓝说,可惜我还有个约会,不然的话,我就请你吃午饭。我的车子可以把你送到什么地方,你在哪儿去。我问,你去哪?她说到双楠,哪儿开了一家服装店,出售、特别高级的时尚时装。我在那里买过两件极其漂亮的的衣服。
我说,那好吧,我就在那下车。
我们分手时,心蓝将一张名牌递给我。
她说,给我打电话,赵勇也一定很高兴认识你的。
我目送着她迈着细长的腿,窈窕地走进玻璃转门。这是一个豪华的社会产物,一个善于逢迎的女人,颇有姿色,可是少有头脑,但在选择配偶方面却又有一种可靠的本能。她永远也不能自食其力,可是却掌握了一个女人想嫁一个有钱丈夫是必须的适应诀窍。
我想,这不是我去的地方,我手拿坤包,转身走去,路上,我把名片丢了,我用不着她。
我来到一环路西一段21体育学院相邻的汽车贸易集团。站在门口,我的心咚咚地跳个不停,有生以来第一次为了生存找工作。我应着头皮走了进去。
一个坐在写字太后买面的男人直勾勾的打量着我,他说,你从来没有做过办公室的工作吗?我说,没有。他说,那我不明白,你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我们怎能用呢?你做过其他的工作吗?我很干脆的回答说,没有。
我神经质的咬住下唇,广告上讲得那么的有希望,征求衣着整洁,身体健康,吃苦耐劳,服务意识强,大专以上学历的工作人员,并没有谈有无经验呀!这个人站起身,从写字台后面走出来,站在我的面前,象一座山,很高很大,我想,一定是山东大汉了。
他说,你的身材很好,而且性感。他在我的身边站起。说,请你站起来。我惊慌的站起来,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又说,你没有考虑过当人体艺术模特吗?那里的工资一天就是两百元,他的目光色咪咪的在我得身上上三路下三路的来回游离。
我气急到了极点,这个十足的大色狼,好象自己的身体在他的面前拔光了衣服,赤裸裸的。我说,我找的是秘书工作。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说,你想错了,象你这样的女人,容貌又美,身材又好,干吗非要在办公室受累呢?我是为你好。
多可笑的话,为我好。他说,要不这样,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我帮你到其他的地方打探一下。
他赫然的向我逼近,我不由自主的向后推了一步。他的面孔让我感觉恶心。
到了外面的大街上,我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我慌张的跑了出来。我又到下一个地方去面视。可是下一个地方比刚才的还要糟糕,这次和我打交道的是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女人。
响华文化公司的人事部主任柯晴,我曾经打过电话提出求职的要求。并且约好十一点钟见面。
办公室不是很大,也不豪华,简单的办公用品。柯晴脸上有着男人一般的刚毅的线条。看上去,就知道这个女人比较刻薄,泼辣。虽然她的名字里有晴,我看,她有点多云见晴似的。她说,请坐。我坐了下来,她问,你的证件呢?
我拿出身份证,和毕业证书,柯晴看着我,好象我是野生动物闯进马戏团一样!
你没有工作过,也就是你从来没有社会实践了。我说,是的。
我努力平息自己的本就不安的心。打电话时,我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我曾经希望能遇一个好说话的人,没想到错了。和柯晴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她说,那你怎么不早说呀!我说,对于这个问题,我根本就没有说过什么,请你明白我的意思。我俯身向前,直直地盯着人事部主任的眼睛。我说,我迫切需要一份工作,我会电脑,以前发表过诗歌,而且悟性很好,不会的东西我可以学,再说,我以前的写作功底很好,一定能胜任的。
她毫不留情的说,你想得太简单了,你以为随便写几笔就是文人吗?编辑工作你一点经验都没有,我们这儿只安排受过合格训练的人。
我绝望的叫起来,没有别的办法吗?
她说,你去当营业员,我说,工资太底了。她说,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呢。你要知道现在连营业员的岗位也不是那么好找。
我渐渐怒火中烧了,这个女人自以为捧上了一个饭碗,就不可一世的态度激怒了我。
我坚定的说,我终究在办公室里帮助丈夫干过事,而且也帮忙做过广告方面的策划,以及广告内容。
柯晴鄙夷不屑地打断我的话。说,这些偶尔插手帮点忙的太太们都干不了什么大事。只要工作烧多一点她们就叫苦连天,抱怨多多。
我站起来,知道这样在谈下去已经没有结果了。我说打搅了,对不起,走了出来。
现在的日程表上的安排,还有三处求职的地方。但是我却不想去了。最初找工作的热情变淡了,我已没有了勇气。我总感到自己每天疲倦不堪,身体有些不好,可能是因为没有象样的吃顿饭,我也没有兴趣一个人做饭。
我走进大业路附近的一家麦当劳。这里基本上是一些青年人的聚会点。他们在这儿喝可乐,吃点心。或其他的,谈论什么国家大事。我在一个靠窗的桌边坐下,要了一杯可口可乐,我邻桌的一个打扮时尚的女人说,你好。我看着她,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张圆圆的,好脾性儿的面孔。
她说,他叫薇丽,我在玉林西路的零点酒吧工作,你和你的老公常在我们那儿去。
对呀,零点酒吧,有时我到公司去接方浩,晚间就到哪儿喝酒。
一阵痛苦的浪潮袭来,我的眼睛红了,我内心里升起一股不可抑制的对方浩的渴念。哪怕再听他一次声音,握一握他的手,在看他一眼也好啊。完了,再也不可能了。他走了,而我却活在挣扎中。经历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他在我心中的重量没有任何可替代。有时后会暂时忘了这件事。但此刻,一切有清晰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薇丽说,我在新闻现场栏目看见哪次不幸的消息,多么可惜的一个人,你心里一定很难受。
我简单的回答,是的。我急忙喝完可乐,我要赶快离开这儿,我已经悲痛的五内炬焚了。
我的住宅前停着一辆奔驰牌轿车,我打开花园的门时,车门已经打开。从车里走出一位身穿一套黑色时装,个头中等的中年女人。
她打量着我,问,蕊雅吗?我说是的。
我是在《先锋房产周刊》看到的。我姓张,名毅,此时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也走过来,他向我简单的问候。他说,我们本打算打电话,但是想,已经再这个位置,就顺便来了。我说,没问题。
我走在这对夫妻前面,引进他们走进屋子。房间看了将近一个小时,张毅的夫人表达了各式各样的愿望,他的老公认真的听着,他们对我客厅里的小酒吧交口称赞,他试了每长凳子,走到酒柜后面仔细看标签,他们不停的说,确实够漂亮的,放弃这所房子你一定舍不得吧。
我心里有满心的不舍,这是方浩专门找人为我而设计的房子,不管从布局还是格调色彩都是我喜欢的。这所房子里有我们一家很多的欢乐和幸福,要不是处在经济危机我真的不愿出售。
特别是看到眼前的女人那神气的模样,我更有种心疼,这里的一切只能存在我的回忆里了。
我说,这所房子引起我太多的回忆,见不到这一切,我会更加的高兴。
后来他们又照着条子核对以下应留在房子里的家具。我拿出纸杯给她们泡茶。张毅的老婆架着腿坐在沙发上,以一种毫不掩饰的好奇神色打量着我。
她问我,你还在成都吗?
我说,是的。
张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望向我,说,你现在干什么工作,你有职业吗?我说,现在还没有,正在找工作。
我这样的回答,使张毅的太太非常的吃惊。她回过头去,看着她的丈夫,他正站在一张壁画前浏览。
张毅,你听见了吗,她正在找工作,或许我们能帮助她,要不你给她提供一个职务。
张毅转身过来,他的确是一个讲究衣着得人。而且有着一种浸染不可犯的神情。
我们可以考虑一下。
张毅的太太转向我,说,你想干什么?那方面的工作,你会会计吗?
我对这位太太的认真劲有点气恼,明理上他是好心,对于我却是一种打击。我说一点不会,我们换个话题吧。这事不急,我也想好好的调理以下自己。我明显的感到女客人暗地理吐了一口气。遇到一个处逆境中的少妇总不是见快乐的事。
这对夫妇的矜持地有点冷淡地与我告别了,我清楚的的感到这一点。但我不动声色,我巴不得他们快点走,他们自以为了不起,以为自己一生中永远会这样的平顺。我正往卧室走去,门铃又响了。张毅站在面前。“对不起!我的手机忘了,可能在卧室里。我可以近来吗?
我天真的相信了,进屋后我朝他坐过的椅子走去。
他突然声音变了,你别费心了,这只是一个借口,我的手机在我的口袋里。
我没有明白过来,我说,可是……
这是我的名片,在中午的时候容易找到我。
我简直如堕云里雾里。
他笑了,问,不明白吗,此时我才发觉他的眼光这么的冷酷,但他的嘴唇却很丰满。并流露出欲念。
他说,你的处境很困难,也许我能帮点忙,我们应该好好坐下来谈谈。我冷冷的说,你的老婆在等你。他说,给我电话,我说,不。他说,你可以考虑一下,我有很多的门路。
他走了。脚步声渐渐的消失,我关上门,我真不知道,我是该哭还是该笑。
3、告别昨日
方浩走了,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面对一份责任,我没有权利结束自己的人生。然而若大的都市,我感到自己的无阻和脆弱。
我想到我凄苦的人生经历。
27年前,我出生在东郊的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母亲是雅安人,父是地道的成都人,在我出生的时候,母亲大出血死了,还没见过面的母亲就走了,从此以后,我与父亲相依为命。母亲在我的记忆里是模糊不清,我只能从照片中看见母亲。父亲常说,你母亲长得非常漂亮,你就象你的母亲。事实上,我确实很象母亲。
父亲把所有的爱给了我,让我并没有因为缺乏母爱而孤独。他含辛茹苦的让我受很好的教育,当我大学毕业,正准备找工作时,父亲倒下了,从此没有起来,到另一个天国过了。
我成了孤儿。这时,方浩走进了我的生活,并给我承诺,蕊雅,让我来照顾你吧!
孤独,无阻,悲痛,一切都向我侵袭,我觉得世界太不公平了,亲人都离我而去了。
如今,爱我的老公也去了,留下我和儿子,就如当初我和父亲一样。我扮演着父亲以前的角色,开始新的生活。
我在网站看到了一处房屋信息,打电话咨询了,在二环路东三段的一个居民小区,套小二的。想到只有我和儿子两人,没必要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