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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选,爱买哪家都行;但如果是像前两年房地产开发商那样买土地的话(出让,非公开拍卖),VC就玩不转了,也没有那个能量来玩,如果没有政府关系、没有背后的重量级金主支持,你娃根本不可能拿得到地!……而PE和产业资本,他们玩的就是这个,他们需要巨大的长期投资收益,不会像VC那样小打小闹买猪肉,他们直接买菜市场!
资本中介卖的就是这种“菜市场”的信息。能做这个的,普遍都和政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一般根本不会和VC接触,一个是VC很难拿出那么多钱,二个是VC的level太低了,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根本承担不起后果(讲具体点,衡量level低不低,有个原则:到了实在迫不得已的时候,至少投资方的驻华使馆相关人员要能出面说说话)
这次江机厂的这个机会,最早是被上海一个中介发现的,然后不知道怎么七弯八道拐到了Christy的老东家卡莱那里。当时卡莱香港的人正要动手,突然接到美国总部的命令:Stop!然后香港北角就收到了美国HQ那边过来的消息:江机厂!……至于美国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相信只有Christy才清楚为什么江机厂的这个case要由北角来做。卡莱2年后就在中国爆了条大新闻出来:X工事件,直接导致所有在中国的外资PE全部陷于被动。X工在江苏北部,是和江机厂勉强算同行业的上市公司,已经是集团化经营,规模比苏南的江机厂要大的多。卡莱的前军火贩子身份,不知道和他们想要吃掉X工有没有关系;也不知道和2年前没对江机厂动手这件事有什么关联。总之这个X工事件一度闹得沸沸扬扬,时间拖了很久,到现在都还没有最终结果。
老丁当时和江机厂接触的时候,犯了一个致命错误:他娃占错了队,过分相信老高能帮上的忙。老高从江机厂调走后,新任厂长老钱是上面的人,这娃本来就和直接上级老高在明争暗斗,所以整到后来就不愿再给老丁机会。虽然江机厂当时非常需要资金来扩大规模,不然就可能被竞争对手给干掉;虽然老丁也确实花了很大成本在老钱这一边,但最终结果仍然是失败。
邓蒙一直代表南福公司和老钱保持着联系。这是老钱聪明的地方,他娃还是不愿意把退路完全斩死。这里先说一下老钱这边的打算:他们最早的计划是把老高赶走,然后花个几年时间准备,让江机厂上市,这样上面的BOSS有政绩,老钱自己也可以捞到不少油水。但是这个计划有个先天性的缺点:大家都他妈穷疯了,能不能沉住气熬到上市那一天,连老钱自己心头都没底!A市的经济发展在苏南并不算好,江机厂的股权结构又不是100%的国有(8几年的时候合并了一些集体厂,另外还有历次“改制”整出来的各种各样的职工股、内部股、A市其它几家单位持有的法人股,极其复杂),以前喝稀饭的时候大家都还能相安无事,日子一好起来就他妈为了利益闹的不可开交……整到最后老钱也只好给他的背景说“算了,别打上市的主意了,江机要是能在我退休之前上的了市,他妈老子把名字倒过来写!”背景考虑了半天,只好同意老钱的第二套方案:捞,黑起屁儿捞!先揣到口袋里再说!
老钱有背景支持,当然那捞起来就不是小打小闹,江机厂的资金慢慢被淘空。当然外人看不出来,还是形势一片大好的样子。他娃的如意算盘是:捞够了,最后把江机厂一卖脱手!邓蒙对老钱的这个算盘一清二楚。南福公司需要的就是这种目标:质地好,但缺钱。
当然不是随便哪家公司南福都会跑去买,南福本身没有选择目标的权利,都是香港北角决定。至于如何决定,依据什么标准决定,这个就不详细说了。只能说一句话:香港北角财务公司不是普通PE那么简单,Christy负责的这个美国总BOSS直辖的基金是“打手背后的打手”,从事的业务很多时候并非“以经济利益为第一目的”。
邓蒙已经跑去常驻A市,另外还捎了几个他以前的同事去做财务助手。陈原留在上海南福公司,没日没夜的分析邓蒙传回来的几尺厚的江机厂股权资料。我和Pauline分开了,我让她悄悄去了一趟北京,见一个人。我准备先回成都呆两天,走之前还去了趟北角上海办。
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北角内地办事处的人。他们的工作虽然是给我们“提供支持”,但是这些MM都是香港北角直接招的,以前老丁管不到他们,现在我也管不到他们。他们其实只和邓蒙比较熟悉。但这些骚货都他妈是些混饭的,老子必须要去吼两声才行!
北角上海办在人民广场附近的一个高档写字楼上,地方不大,装修豪华,但是没有前台,一个大屏风把门口堵了90%。我是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去的,一走进去就差点被晃花了眼:里面站着、坐着10几个高个子美女,很多个子比我都高,穿的全跟模特一样……我愣了一下,问一个站在旁边的MM“Elsa在不在?”她很冷漠的看我一眼,没理我。老子喊一声“Elsa!”,过了会儿小会议室的门打开,一个女人冲出来“张先生不好意思啦……”
进了她的办公室(她们还有独立办公室?日!),我问她“你和Susan在干什么?外面那些女孩子是干啥的?”
Elsa挤挤眼“漂亮不?嘿嘿……他们是参加XX模特大赛的,借我们办公室用”
“借?借办公室?!”
“是啊,她们公司老板是我朋友,所以借一下办公室嘛,没什么的……”
我直直的看着她,1分钟后才开口“如果被香港那边知道了怎么办?”
“知道也没关系啊,办事处是做后台工作的,和业务没关系,香港那边不会怎么样的”
老子简直不晓得该说啥子了。
上海办只有两个人,Elsa和Susan,在这之前Elsa和我通过几次电话,她和Sandy比较熟悉,是这边负责的。隔了一会儿另外一个女孩子Susan也进来了,媚笑“张先生,今晚一起吃饭吧?初次见面噢!”
我起身“不吃了,晚上有事……今天我来就是告诉你们一声:以后别给老子添麻烦!”然后转身走球。
见你妈的大头鬼,老子终于明白邓蒙为啥要冒着被Christy“杀掉”的风险也要乱来了,这些MM勾男人都是狠角色,狗日的!
回到成都后,等了两天,Pauline的电话来了“见到人了”
我压住内心的激动“她怎么说的?”
“热门人选,和XXX走的很近!”
最开始在香港呆的那两个月,Christy给我交代的很多东西,其中有一条很特别:关于北京一个route人物的。这个人是北角在大陆的“幕后关系”之一,而且也是被美国那边HQ“争取”到手的一个重量级人物。Christy不可能把全部的route和北角的整个资源都告诉我,但是这个人却必须要告诉我(而且这个人肯定也知道我的名字),因为在某些特殊的紧急情况下,他能够保证我们在大陆不出问题。
我不敢说我自己不相信Christy,不过将在外那啥可以不受,所以打算偷偷去了解一些东西……于是让Pauline去北京找我以前在普华的大姐Ann,用比较隐讳的说辞,打听一下这个route人物到底是何种能量。我现在的身份当然是不方便自己去见Ann的,一切都要小心为妙。Ann还在PwC的时候就傍了个“太阳旁边”的老头,那老头好像是已经丧妻很多年还是咋回事。在我们都离开PwC以后我只见过她一次,是在广州,她请和我Tom吃饭。
Ann现在不一定还和那个老头在一起,我也不敢确定她100%愿意帮我,毕竟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面,以后也不一定会有联系。因为她和Christy不一样,我和她之间是纯粹的朋友关系,人情世故嘛,社会上这些东西很现实的……好在Ann仍然还记得我这个当初她在普华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真心“看得起”她的人,所以和Pauline见了面之后还是答应帮忙,2天后给Pauline回了话:那个route人物是热门人选,很快就要到频繁上CCTV的地步。
我心头有谱了,开始慢慢考虑一些细节性的东西。
一周后回到上海,见到Pauline,嘱咐她这件事情除了陈原外不可以对任何人讲。Pauline点头“我知道的,你放心”,然后突然拿出一个信封“周大姐(Ann的中文名)还让我带封信给你,一定要交到你手上”。我把那封薄薄的信拆开,上面只用签字笔写了一句话“我并不知道你现在跟着她在做什么,但她不是简单人物,一切小心为妙,随时想好退路,祝平安!”
信里的“她”是指Christy。我沉默了几分钟,没说什么,在办公室里用打火机把信烧掉了。
我早就没有退路,也不可能再去想退路。20多岁这漂泊的青春岁月,曾经碰到过2个机会,我放弃了Ann的那个,最后选择了Christy。当初不愿意去跟着Ann,心底里面还是埋了些看法的:我可以把她当成很好的朋友,但是仅仅止于朋友的私人关系,我实在没办法说服自己去认同她的价值观、追随她的“事业”。毕竟Ann的很多做法是难以被知识分子家庭出身的我所接受的,我不能想象如果以前普华的同事知道我在跟着她做事,会有如何的反应?在他们(甚至包括我和Ann共同的朋友老杨)心目中,Ann就是一个北京权利场上能量很大的“混混女人”,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以出卖一切……Ann和Christy最明显的一个不同,就是(打个比方)如果我和她手下的年轻MM乱搞,Ann可以一笑置之,甚至感觉到位了她自己都可以和我“爽一把”;但是Christy就绝对不会容忍这种事情!之所以她能毫无顾忌的在广州和我住在一起,之所以能让自己的女助理在香港照顾我的生活,只所以会派个优质女孩子给我做跟班,就是因为她相信我的人品,相信我的价值观绝对不会出问题!
对于Ann,我只能把她当朋友;但是对于Christy,我是发自内心的尊敬。这两种感情是完全不同的。
第3部分
过了几天,邓蒙打电话回上海“江机现在突然和XXX(江机厂所处行业领头羊)在接触,我们所有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还是没有任何希望,不行了,准备放弃了……”
我和陈原明白:该我们上了!
马上给Elsa打了个电话“需要辆车”
Elsa想了想“什么档次的?”
“上海的政府车什么牌子的最多?”
“君威!”
“那就要个君威……你看看能不能找个O牌的”
“上海现在没O牌了”
“那就尽量找个小号”
第二天我和陈原就往A市赶,Pauline在后座上,一直在睡觉。陈原边开车边唠唠叨叨,君威这不好那不好,总之就是上汽不如他们一汽。我转头看他一眼“你丫有完没完?”他娃笑笑,隔了会儿突然莫名其妙的小声问“Pauline还是单身吧?”老子心头一跳,我日,他妈怎么尽来这些事?
到了A市,和邓蒙他们会合,然后开会,吵架,吃饭。吃完回酒店,Pauline先上去了,我叫住陈原“在大堂里坐坐”
一坐下老子就开门见山“Pauline是单身,但是绝对不能打她主意!忘了维姐给你交代的话?”
他娃瓜笑“嘿嘿,当然没忘……只是开个玩笑嘛,你丫那么紧张干嘛?”
“其他事情我不紧张,但是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出问题。否则没人承担的起后果”
“她是你的助理,如果她日久生情主动喜欢你咋办?”
我笑笑“第一,根本不可能,第二,就算发生了,我会立即把她干掉”
“操,来真的?……那如果Pauline主动喜欢我咋办?”
“我会把你们俩都干掉!”
这不是玩笑,这是我和陈原必须要遵守的“纪律”。我们和邓蒙不同,他只是外线人员,所以他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但是我和陈原在选择给Christy做事时就答应了必须要遵守这个纪律。不光是为了保护北角,也是为了保护我们自己……我们做事的很多细节都绝对不能透露给外人,哪怕父母家人也不行,永远都只能烂在肚子里。所以我们在为北角工作的时候不能有任何感情经历发生,因为大家都生理正常,万一整来情到浓处,没人敢保证自己的嘴巴不会乱动!
第二天我们见了老高。谈话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他娃不行,这是一个已经被架空的企业干部。我甚至可以猜的出来他娃以后的路径:工业局副局长,因为年龄比较小,还有点上升空间,可能被调到其他局继续混副职,最多运气好整个正职,基本就50了,下放郊县挂职不可能,没背景再上升也不可能,最后结局很可能就是人大喝茶了事。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问邓蒙“老高为什么愿意站在我们这边?”
他笑笑“纯粹报复心理!”
不出所料,我心头有谱了。
老钱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我们现在正面搞他已经不可能,只能通过其他办法。老高就是这个“其他办法”的关键人物。Christy给我们下的期限很紧,只有一个月时间,当时我和陈原没有其他选择,只能走这条路!如果邓蒙不行了,我和陈原就必须要用“北角的方式”来解决。这也是北角存在的意义:总BOSS看准了的东西,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拿到手!
从第三天开始,我和邓蒙每天都请老钱吃饭,夜夜笙歌,他娃喜欢什么我们就玩什么……当然,除了Pauline。她不是一个普通跟班小妹,她是我的assistant,老子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牺牲“自己人”,这是底线。
陈原没露面,他回上海去了两天,然后接着又去了南京几天。
周末陈原回来了。我立即给老高打电话“高局长,今晚在XX酒吧见个面,XX包房,谈点很重要的事情!”
快到出门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个事,去Pauline的房间,坐下,问她“你这两天晚上都在干嘛?”
她面无表情“没干嘛啊,上上网,看电视,然后睡觉……你和邓蒙跟客户一起乱搞,我能不去当然好啦”
我笑笑“乱搞?”
“哪还能做什么?你们谈生意不都这样来的吗”
我看了她一会儿,没说什么,然后起身往门口走。
她可能觉得话有点说重了,在身后补了一句“我知道现在这些事很正常,但是……我们是外企嘛,能不这样最好了”又假笑“以后你结了婚,你老婆会很伤心的!”
我停住,想了想,然后转身说“我知道你一直都不是很喜欢我,给我做assistant可能是维姐强压的,目前的这种工作方式你可能很难接受。但你现在既然跟着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够融洽一点……我来就是告诉你件事:这两天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要出酒店,就在房间里呆着”
Pauline有点吃惊“为什么?”
我没有正面回答她“你在给北角做事,永远不要忘记北角不是普通外企!”
晚上在酒吧的包房里,40多岁的老高显得有点矜持“这种地方太乱七八糟了,我从来没来过!”我笑笑“就是因为没人想到你会来这里,所以这地方好”
陈原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然后递给老高。老高有点疑惑的接了,一听是自己女儿,很惊讶……陈原前两天回上海,亲自去UPS取了个香港来的快件,里面是个大信封,某家外行香港分行的全套开户手续,account name是老高的女儿。陈原去复旦找到那个女孩子,把东西给了她。
我拿出装香港卡的那个手机,拨了那家外行的电话银行号码,递给老高“有点钱在里面”。老高听完了电话语音,嘴唇紧紧抿住。这笔钱对他来说是大数目。
沉默了10分钟,老高开口“我可以帮你们,但是钱我不能要!”
陈原点根烟,慢慢抽“从法律上讲,这笔钱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从现实上讲,这笔钱不属于中国境内资产,从来没有进入过中国,GCD根本无权过问”
老高没说话。
我想了想,对老高说“高局,不管你帮不帮我们,江机最后都会被卖掉的,这是从你被架空那一天开始就决定了。你离开了江机,这个厂就是别人口袋里的东西,和你再也没有关系!不管是从个人恩怨还是从你对江机的感情来说,你还是希望看到老钱玩栽吧?呵呵……至于我们送给高莉的这点‘小礼物’,和你无关,只不过恰好你是她老爸而已”
老高又沉默了一会儿,还在犹豫“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不过你们必须保证: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是我讲的”
我呵呵笑“其他人知道又怎么样?你难道真的认为江机厂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老钱的事?他玩的动作那么大,知道的人还会少?这是犯法的事情,我不相信江机厂没人动过写举报信的念头!……高局,我说句那个点的话,你一个已经过气了的原厂长,还有什么可以值得留念的,难道还能把你从江机厂的厂长位置上再拉下来一次?”
老高终于答应了,开始慢慢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