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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青春继续-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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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说“没有特别问,我说是拿的我自己的机器” 魏律师也想了想说“可能多半是把火力集中到江海身上了……这样也好。反正江海都多半是死刑,他帮你把其它的所有东西都担了也无所谓。”她顿了顿,又说“好吧,就这样,你一定要配合我!公+安和检察院我都已经安排了,下周检察院的人会来给你重新过检,把案由从包庇改成盗窃,另案处理,然后重新发起诉书,就彻底把你和江海掰开了!”魏律师说完,问“还有没有问题?”我说“让我想想……”
  埋头想了一下,说“既然都是另案处理,能不能改成非法持枪?(在里面也知道了点法律常识,知道非法持枪也算是轻罪)”魏律师吃了一惊“非法持枪?”我说“是啊,去玉林拿东西的时候,我身上是揣了把江海给我的77式的……”魏律师赶紧问“那公+安抓住你的时候没有搜出来你身上有枪啊?”我说“在火车站还给江海了……”她想了想说“不行!其他案子可以,这个案子绝对不行。江海被抓的时候身上有两把制式手枪,提包里面还有把火药枪,性质已经是武装贩毒了……你改成非法持枪的话不仅案子根本没法另出来,而且可能比原来的包庇还要重!”
  魏律师接着说“我知道你是嫌盗窃的罪名不好听,但是……你想想,能早点出去,比什么都强三!”后来提讯结束她走的时候,我站在提讯室外的坝子上等3巷道的管教来把我带回去,她转身出二道门之前,又对我说了句“你是聪明人,不要像你父亲当年一样死脑筋!想想你父母现在在外面的心情!……我下周来第二次会见,你自己考虑好!”
  后来回了监室,我把事情给死皮哥和召集说了。死皮哥说“你娃真的是瓜的嗦?等于是在这里头抱塑料碗抱舒服了,想多抱几年?妈逼能够早点出去,不要说啥子盗窃,就是强奸猥亵都他妈要认了!你那个律师既然都那样给你说了,说白了就是他完全有100%的把握。你要晓得律师从来都是只说八分话的!”召集说“你还年轻,出切翻身的机会还多求得很!你们这个年龄段的娃娃,正是黄金年龄,多关几年出去啥子都变了!”我仔细考虑了一下,马上就做出了决定。后来一周以后魏律师再来,我立即就答应了。这个也是大家应该要学会的:识时务者为俊杰。社会是很复杂的,不可能什么事都合你的意,只有因事而宜,因人而宜,才可能混的下去。
  然后就是重新领起诉书,等着开庭。五一节以后,领了上庭的通知单,是武候法院,我松了口气,知道问题不大,看来魏律师已经基本上搞定了。因为在4月底,江海通过劳动组的人给我带了话过来,说得是已经开了庭了,他去的是中院。而且说的是可能多半死刑。我听了心里还是非常难过,没有其他办法,只能默默祈祷,希望他运气好能弄个缓二(缓期两年执行)或者是无期,那样基本上通过减刑关个15、16年就可以出来了。但是死皮哥给说的是基本上没有可能,因为江海的算是大案了,中院能够这么快就上庭,说白了就是多半要赶在6。26(世界禁毒日)之前判下来,好在6。26上塔子山。6。26枪毙的全是毒贩,这个是惯例。
  Apr 28, 2005
  5月初,我们监室的么儿成娃儿要放了(他的是抢夺,只判了1年),我悄悄咪咪给死皮哥说“狗日的苞谷日小悦的事情,成娃儿也有份儿……要不要在他娃走之前把他娃弄一顿?”死皮哥点了根烟,抽了几口,慢慢说“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任何事情都不要做的太绝。哪个都没得办法保证以后会咋样子。”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想想也就算了。
  杜强知道成娃儿要放了,就喊他带话出切给他妈老汉儿,喊他们尽量争取跑关系判缓刑。在里面的人几乎都是这样的,因为看守所和外面完全隔绝,和劳改队不一样,根本不可能见到外面的任何人,所以里面的人都生怕外面跑关系的人不会跑或者是跑错了,都想带话出去。但是实际上外面的人既然在跑关系了,根本不会比里面的人懂得少,该如何争取最大的好处都是晓得的,带话其实根本没有必要。
  杜强为了把成娃儿笼络好点,还把自己父母送进来的几件衣服都给成娃儿了,还在带出去的纸条上写上了家里的地址,喊父母可以给点钱给成娃儿,算是小小酬劳。老子有点不放心,妈的成娃儿就是街上的一个讨口子娃娃,这些瓜货啥子事情都是做的出来的。
  成娃儿要放的那天上午,穿的全是杜强的衣服,上身穿的还是一件NIKE的短袖子,周五正王的。死皮哥把成娃儿喊到面前,说“你娃晓得的哈,出切了,你娃不管杜强的事,走了喃,也没得哪个晓得你娃跑到哪里切了。总之就是,做事情喃要讲良心,你娃还是经忧了我们围子上的人这么久,我也不好给你娃说啥子重话。反正记到:都是在社会上走的,不晓得哪天又会碰到!你自己懂得起嘛?”成娃儿脑壳点得像鸡啄米。
  结果没想到,第二天杜强就突然被提出去了,半个小时后回来,大骂“妈逼成娃儿那个狗日的瓜货,老子要弄死他狗日的!”我和死皮哥一问,才晓得成娃儿昨天上午出去,中午就给杜强的妈老汉儿打电话,要5000块钱,说是他可以送进来。杜强的老汉儿觉得不对,感觉是诈骗,就马上报了案。派出所的人几个小时后就把成娃儿抓到了,然后今天上午就来宁夏街提讯杜强了解情况。死皮哥冷冷的说“这个批讨口子娃娃,大半个月后又会被送到宁夏街来,日他妈到时候不整死他狗日的!”
  这个也是一个大家需要学习的:在社会上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值得信任的,甚至不是每一个熟人都值得信任的。通过观察他平时的言行,就可以看出来这个人的“品”如何。品不好的人,和他打交道时,就要处处都要防到他,实在不行就要嘛直接放翻要嘛惹不起躲得起。
  5月中旬,我开了庭,在武侯法院。现在都还记得那天天气很阴沉,被法警带上伊维柯警车开出了宁夏街,这是三个多月来第一次来到社会上,我透过镶了铁条的警车车窗,望着外面熙熙攘攘上班的人群,恍如隔世。这也是3个多月来除了魏律师外第一次看见女人。我脑子里一直空空的,木然的望着车外慢慢往后退的街道和建筑,心里面很平静。那种很出奇的平静,很空白的不知所措。如果说前三个月过的完全是暗无天日的在押嫌犯的生活的话,我知道接下来我就会成为真正的犯人了,生活会好起来,稍稍要从地域到了人间一点点。(判了刑的犯人可以从监室出来劳动,监管和温度都不会很高了,最关键的,是要自由得多了)
  上庭的时候,我看见了父母在旁听席上。旁听席上空空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这种小案子没有人有兴趣来听的。我不能多往那边看,因为法警一直在吼走快点。我其实是不敢向那边看,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应该已经让他们伤透了心。当天开庭没有宣判,我又被法警押回了警车。下楼的时候,我试图去看父母,但是他们正在和魏律师说着什么,没有注意到我已经被带下楼了。
  一周后判决书就直接扔到了宁夏街,我被管教提出去,在提讯室签了字,打开,手颤抖着翻到最后一页……6个月!心中一阵狂喜,老子的青春还有机会继续!还有2个月就可以放了!
  回了监室后,几个银全部冲上来大声问“好久?”我压制住内心的激动,稳了下神,语气平静地说“6个月,嘿嘿”。死皮哥上来就给老子一拳“我日哦,你娃简直不晓得上辈子积了啥子德哦!日妈这是比到最轻的判的!”(判刑最短的就是6个月)。召集也说“你娃头儿真的算是大难不死!6个月……对于你们这种年龄的娃娃来说,出切了一哈就可以翻身了……出切了嘛,还是要对你妈老汉儿好点,一辈子都要把这个事情记到起,不晓得他们在外头费了好多心哦!”
  我默默点头,心里想起已经年过半百的父母,轻轻地在心里说“儿子欠你们的太多了……”
  隔了两天,劳动组的管教周干突然哗啦一声打开了我们监室的门,站在门口喊“判了的出来!”我赶紧跑出去,外面的太阳很大,射得老子睁不开眼。我眼睛眯成一条缝,靠墙站着,周干骂“没吃饭嗦!?站撑点!”我赶忙做昂首挺胸状。周干上下打量了一下我,说“身体还比较硬肘……你啥子事喃?还剩好久?”我说“包庇……噢最后判的盗窃,判了6个月,还剩2个多月”。他想了下说“你娃本市的哇?是不是另案处理的?”我赶忙说是。
  他又看了看我,说“你娃运气好,外头关系还算弄到位了嘛(另处的一般都是通了关系的这种情况)……有没得啥子病的?”老子晓得可能要转组到劳动组切了,想了想,虽然在目前的监室过的还可以,围子上的人相处也融洽,死皮哥还对我多好的。但是去了劳动组的话,就可以出来劳动了,要自由的多,虽然又要面临一个新环境如何上位的问题,但是诱惑还是很大的。我犹豫了一下,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周干笑起说“日妈是不是在这边混得太好了嘛?是将军嗦?”我不好意思地笑一下“周干你把我转安逸了……还一般嘛,嘿嘿”。周干收住笑容,说“爪子嘛?等于是不想切劳动组嗦?”老子吓腾了,赶忙说“想切想切!”
  回了监室后,死皮哥和召集知道我要切劳动组,都还是有点舍不得,毕竟相处这么久了。召集喊一个么儿帮我收拾一下东西,我说“算了算了,都留给你们嘛,我带张被单走就是了,反正天气热了衣服过切也不能穿了……你们不晓得还有好多年才能出来。我这些都是在外头自己穿的衣服,都是好的,你们留到,切了劳改队用的到。”召集把我的存单拿给我,还有200多块钱的。我想都留给他们算了,死皮说“瓜的嗦?切了那边是重新开始,要用钱的地方多得很!你娃以为还是在这边当将军啥子都不用管嗦?”后来我只带了一张100的,剩下的都留给他们两个了。实际上他们根本不缺钱,召集本来就是经济犯,在社会上是属于有头有脸的人物,外头照顾他的人也多,每月几乎都要送1、2千进来。死皮哥虽然只有一个外头的情妇(据说还是锦江区某局的一个啥子干部,记不清楚了)在管他,偶尔送个2、3百进来,但是我们和召集都是一个围子的,钱都是放在一起用的,所以死皮也没什么钱上的困难。但是这个就和在社会上混一样,对自己没有什么损害,能做到的事情就最好做到。要混得好,还是要先学会做人才行。死皮哥还给我说“过几个月出去了,还是好生找个单位上班,不要再在社会上乱操了!”我点头,说“晓得!”他又说“切了劳动组,你娃还是懂得起三,先暗起,不要太张扬,海娃儿和我都会带话过切的。反正主要还是靠你自己,自己把细点!”
  Apr 29, 2005
  到了劳动组后,我就发现温度果然低了很多,里面的人都在大声谈笑,围子上的人也没有什么架子。老子先暗起,没有怎么说话。头天晚上睡的冰箱的前面(照顾本市的)。晚上吃了晚饭后还给几个第二梯队的娃(就是排名仅次于围子上的)散了一圈烟,先混个熟脸。他们看我拿出来的软五牛都是很新的,烟盒平整,烟也笔挺,不像其他人一样摸出来的都是皱巴巴的烟,就晓得老子在原来的监室是不做活路的,是将军,所以对我还是算比较客气。而且让我很吃惊的是他们互相之间狂开玩笑,大声谈笑,这在其他监室是根本不可能的。妈的劳动组温度果然低!老子心头暗想“看来最后的这两个月就当住旅馆了,嘿嘿”
  第二天,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一个叫花狗的将军是劳动组的真正实力银物,于是瞅准一个机会递了根烟,搭了下话。当然这个也是和我自身条件有关系,地道的成都口音,说话的成熟口气,看起来毫不猥琐的样子,诚恳的表情,这些都有很大帮助,不然花狗根本就不会理老子。接下来一摆,这娃竟然家在长顺上街,和我家以前算是一条街上的,这下子马上关系就搞熟了。花狗也和死皮哥一样,都是属于N进宫的人物。不过死皮哥、小良都和江海一样,是那种社团上的厉害银物。花狗只是一个社会上混的很一般的老混混,和社团没有什么关系,长期以卖点小药(摇头丸之类)、当点钩钩儿(玩点婚托之类)、吃点呕饭(吃了呕吐药再去饭店吃饭假装中毒然后敲诈)混日子。其实劳动组的几乎都是这种人和像我一样的偶然犯罪的,因为劳动组的都是判下来后余刑不足一年的超轻犯。这也是劳动组的温度低的原因,反正大家都是等不了多久就要放的人了,也就没有必要互相整的你死我活。
  花狗给我大概介绍了一下劳动组的情况,带着我给召集递了根烟,摆了两句。我就成了“关系人物”了,上位的第一步顺利完成:…)
  劳动组的围子上本来就只有3个人,花狗晚上又给召集说了我是江海的朋友,而且马上死皮哥的话也带过来了,所以召集立即就让我上龙板睡觉,而且还睡在前面,进入“第二梯队”,上位的第二步也顺利完成。
  再隔几天,劳动组的管教周干找新调来的这一批人谈话,我再抓住机会说明我文化程度是“大学生”。周干有点惊讶,看了我几眼,想了想问“你对进来有啥子感想?”我日,妈的这个当然是屁话,老子晓得实际是在考验我懂不懂事,会不会说话,于是马上就滔滔8绝的来一通“平时不注意法律知识的学习,法律知识淡漠……对自己的行为深感后悔……决心好好改造”之类的空话。周干喝了口茶,很满意,晓得老子还算靠谱,而且又是文化人,于是就让召集照顾一下。召集8敢怠慢,立即就上我上围子了。至此老子在劳动组上位顺利完成:…)
  劳动组的活路就是每天上午和下午出去劳动几次,给巷道内的各个监室发料,收盒子,晒盒子(这个比较好玩),然后给盒子打捆,装车。这些活路和监室内部的手工活比起来,要累不少,不过基本上都在体力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和很多劳改队的那种纯粹体力活比起来还是比较有“技术性”。由于不用动脑子,而且不像做手工活路那样要注意力全神贯注,所以实际上要好过的多,就当是在当搬运工人锻炼身体了(我本来身体底子就很好,所以后来刚放出去时身体被练得异常壮实,在电脑城竟然有个来配电脑的白领中年女人给我张名片,鼓捣喊老子给她打电话,当时把老子狠吓了一跳)。而且在劳动组,很多时候如果活路少的话,大家都还要争到切做。因为本来不是非常累,还可以出去放一下风,所以身体好的都愿意抢着切做。这个和其他关未决犯的监室简直是天壤之别。
  我在劳动组呆了一周,对于“业务”就比较熟练了。出去干活的时候慢慢也觉得习惯了。那时候已经是6月份,成都闷热的夏季。经常都是要在下午1、2点钟太阳最毒的时候出去晒盒子,在房顶和坝子上一蹲就是两三个小时,皮肤比较白嫩的都会被晒开裂,或者是脱皮,脸上全是汗水干了以后的盐,一抹都是咸的。毒日过后,就是暴雨。夏天晒盒子最怕的就是突然下暴雨,劳动组的所有人都要冲出去抢救盒子。管教们更心疼,因为这是他们的奖金。记得有一次中午突然暴雨,我们20多个人全部冲出,抢救了一半的盒子,另外一半还是全部被淋湿了。所有人都淋得浑身透湿,身上被棵子大的雨点打得发抖。周干怕我们集体感冒,第二天无法干活,只好把我们喊回来。一个小时后雨停了再出去收拾好盒子再晒。这一通折腾下来,老子差点都虚脱了。
  不过总体来说,在劳动组过的还算比较舒服,日子当然就特别快。我在出去干活的时候在楼上的巡道口往各个监室带话。每次过302,死皮哥都会叫住我乱摆两句,然后让我给那边组的小良带点东西(药、烟之类)过去。小良在他监室里过的还不错,仍然是将军。后来有一天他给我说他判了10多年,马上就要去转运站了。我只好给他说自己把细点,他却说“没得事,最多两年就出去了!”我一下子明白,他领导绝对会通过保外就医把他从监狱弄出去的。我后来在2003年回成都来买房子的时候,在盐市口还偶然碰到过他一次,他朝我轻轻的点了一下头,没说话,然后钻进一辆黑色奥迪车走了。都是在社会上的人,知道出来后不同路的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摆的,他能朝我点点头都算是很不错了,也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花狗给我说,劳动组还有个好处,就是因为在外面干活,偶尔可以看见女监的犯人被提讯的。这个绝对是很牛逼的事情。后来果真有一次见到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女犯人。有3个,被女管教带着到二道门那里的提讯室。这3个女人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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