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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Edwin直接搬到了广州来办公,然后给我和Christy说这些我们没法做的单子以后都转包出去。Christy对这种做法表示默许,老子虽然心头觉得很8爽,但是没有Christy的支持,我也只好默许。
五月底的时候,我们的签单额终于凑够了2500万。著名风投摩X给了我们一笔比较海的投资XXXW刀(因为一些原因,这里不说具体数额了),而且占到了大股东地位。
老子比较兴奋,认为终于有了钱要大干一场了。那半个月我甚至天天都在梦想,以后是不是要把我以前在北京呆过两周的那个网络公司都他妈收购了算球了(那个网络公司还保留了几个人,当时还一直在勉强运作)。
出事的那天我完全没有感觉,一个人在办公间里写了一天的文档,然后前台说有公+安来找。我跑到会议室,XX经侦处的三个公+安从下午4点过一直问到晚上10点过。我像一滩泥一样,当时几乎是完全崩溃了。
Edwin和留在上海的Tom,把摩X给我们的这一笔很海的投资,根本就没有上到公司帐上,直接以公司名义用到了其他用途,并且以惊人的速度在半个月之内就消耗掉了一半,钱完全不知踪影。摩X发现了以后,直接就决定报案。
那天晚上12点过,我去XX公+安局门外等到Christy,两个人站在空荡荡的街上相对无言。她也根本不知情,但是她是VP,所以被直接请进了局子里面去解情况。
我和Christy没有打车,一直慢慢地走回了天誉花园。到家后两个人在客厅里坐了一夜,没开灯,一枝接一枝的抽烟……天快亮的时候,她问我:“你有什么打算?”我发了半天呆,说“我光脚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再去找工作,操!”她顿了很久,说“我还想把以前签的单子全部做完,我不想我的关系网完全断掉……Dick,你愿意帮我吗?”我想了想说“看情况吧!”
接下来的几天里,风投派来的代表接管了公司,然后和Christy以及最早的风投美X谈判(我是管技术的,他们暂时没有管我)。谈判耗了很久,一直拖了一周多。我那10多天就每天在办公间里把门一关,到处上BBS灌水。命运未卜,他妈的还能干什么?
最后谈判的结果出来了:风投准备解散公司,只保留一个空壳,然后把这个“空壳”名下的还有总共将近2000万的单子全部转给另外一家深圳的公司(也是风投控股的),由这家深圳的公司以“空壳”的名义来做这将近2000万的单子;所有员工全部裁员,补偿3个月工资;按比原始出资额高一点的数额购买Christy和我手里面的股份,我们俩走人;另外和最早的风投美X之间的股份,是他们单独谈的,不知道是怎么处理的。
这个方案实际上就是用那家深圳公司来完全接手我们这个公司,大换血而已。
另外作为给Christy的一个补偿,风投答应公司的单子里面Christy可以拿走某三张(前提是客户要答应,当然这个基本上就不成什么问题)。
Edwin和Tom后来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找了关系就把公+安那边抹平了。风投觉得我们的单子足以弥补他们的损失,并且还有多的赚,也就没有再继续追究了。
这一段经历我写的非常简略,因为里面有一些东西不方便写出来。而且这也是我的“职业生涯”里一个非常大的失败,很多时候我根本都不愿意去详细回忆。虽然在整件事情中,我完全没有任何责任,但是对创业伙伴的看走眼,却是一个非常惨痛的教训,够老子受用一生了!
事情完全结束以后,都已经是广州暴热的夏季了。我回了一趟成都,呆了一周,见了见父母长辈。没有给他们说在广州的事情,只是说一切还好,我回来休假的。我妈和我吃饭的时候,比较委婉的说希望我能回到成都来,我想了想,说“再考虑吧!”
那几天,我一个人在玉林宾馆住着(我家的老房子租给人家了)。天天背个T30在电脑城一带四处闲逛,看着成都这个悠闲的城市,休闲的人群,突然有一种开始适应了的感觉。在外漂泊了这么好几年,是我真的累了,还是我的心累了?
Christy和我一直保持着联系,甚至都还一直住在天誉花园。6月底我回了广州后,就和我商量要重新注册一个公司来做她手里的那三张单子。她准备把公司注册在北京,毕竟那边要熟悉的多,然后办公就在广州这边。另外她还找到了一家台湾的XX集团投资,这个集团的董事长本身就是她的亲戚,所以钱上面应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我在广州等她在北京的消息时,收到一个她朋友的电话,是上海一家猎头,说有个上海的XX职位,想让我过去谈谈。我打电话给Christy商量,她说“那你还是过去看看吧,反正北京这边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才有结果,最终我们俩如何一起搞事,现在都还说不清楚”
我一个人从广州飞去了上海,Christy的猎头朋友安排住在陆家嘴的宝安酒店。我上午到的浦东,然后中午就和她一起在酒店吃的饭,吃完后又到她公司里去聊了一下午。这个职位是当时以前的五大咨询之一吞并了安达信咨询后,在中国大张旗鼓地开整,正在到处挖人,尤其是以前五大咨询出来的人,是重点网罗对象。
我考虑了好几个小时,想起一年前从北京走的时候,Ann给我说的话“你根本不合适在PwCC混下去……”再想想在广州的这快一年创业历程,虽然最后心酸收场,但是自己工作上却相当爽感,可能我真的是已经不适合再在大公司待了。最后我礼貌的谢绝了Christy的猎头朋友,还是等Christy的消息吧。
我回到酒店后,正准备上Ctrip定明天回广州的机票,突然想起……方雅,她现在和我在同一个城市。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翻出她的电话,给她打了过去。
她在电话里仍然还是那种淡淡的口气“你现在在上海?……好啊,我过来!”
Jun 24, 2005
我在酒店大堂里见到了方雅。已经两年没有见面了,她变化不大,仍然还是原来那个样子,一身黑色的OL夏装,拧着一个笔记本包,只不过把头发在脑后盘了起来。我说“我靠,怎么越变越漂亮了?”她笑笑,说“别贫了,我们去吃饭吧”
两个人打车跑到外滩去吃了晚饭,她选的吃牛排。我坐在桌子上,看着那一坨半生不熟的牛肉就反胃,根本吃不下。没办法只好要了盘炒饭,妈的味道还怪眉怪眼的,老子没办法只好胡乱吃了几口,草草果腹。
她轻轻笑“你怎么还是以前那个老样子?”
“啥老样子?”
“一点情调都没有……”
我笑“我是四川人啊,油锅爆炒吃惯了,当然吃不惯西餐。在广州都把老子吃的嘴巴能淡出鸟来,没想到在上海仍然这样……我操还是回锅肉舒服!”
她妩媚地笑了一下“还是满口脏话……对了,你现在,一个人吗?”
“是啊,没人要……要不你考虑考虑?”
她笑笑,不说话。
吃了饭后出来,两个在黄浦江边散步。我慢慢给她摆了如何离开PwCC,如何和几个同事南下广州,最后公司如何散伙。她一直静静地听着。我说完后,她停下来看着对岸,慢慢地说“这两年我在上海,过得还算是……很平静吧,工作上也比较顺利,和在北京没有什么太大差别。感情上……就那样吧,还凑合”
我点头“还顺利就不错!”
她顿了一下,抬头看看我“对了,好像,好像冰山也是在广州吧?你没去找她?”
我看着灯光摇曳的江面,苦笑了一下“她……她孩子都生了,还找什么找?……找了又能怎么样?”
她轻轻叹口气,想了想,没说什么。
我们一直向南走到了南浦大桥附近,已经过了12点了,方雅还没有离开的意思。我想了想说“要不……去酒店吧?”她点头“好啊!”
在出租车上,她轻轻挽住了我的手,我犹豫了一下,也抱住了她的腰。她浅浅笑“你怎么还是那么大劲……不能斯文一点啊?”
一进了酒店房间,没有插门卡到插口上去,两个人直接就在黑乎乎的房间里抱在了一起。我几下把她剥光,正想扑上去,突然发觉还没洗澡,身上全是汗,于是说“我先洗澡,身上太粘了”。她却一把拉住我“你又想在卫生间里发呆?”我愣了一下,然后大笑,她也忍不住笑。
两个人昏天黑地的在房间里折腾了一夜,然后睡了几个小时,叫了饭上来吃,吃完了又继续折腾。那10多个小时我们两个人就做两件事情:XX,吃饭。
到了第二天傍晚,我们下楼,吃完晚饭,我送她走。两个人打车到了外滩,又散了一会儿步。我当时已经几乎快要虚脱,走了几步就倚在栏杆上不想再走了。方雅抱住我,轻轻地吻了我一下,说“那……我就走了”我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出租车过来了,我帮她拉开门。她站在车门边说“我下个月就结婚了……”我一下呆住,怔怔地看着她。
方雅浅浅地笑了一下“这一天一夜,就算是……就算是补偿一下我们各自的青春吧!”我默默点头。她钻进了车里,对我说“再见!”
车开走了,我站在人行道上向她挥手,她没有回头。
回了广州不久,Christy就把公司在北京注册下来了,然后我们就租了最初来广州时的大华酒店的一个写字间,招了些人,开始整那三张单子。
天气渐渐转冷,我的心也跟着渐渐变冷,有一段时间猛然觉得非常厌倦,再也找不到最初的激情了。其实我自己也知道,我现在真的累了。
没过多久,就在网上认识了一个成都女孩子,各方面都还合适。到了年底,老子跑回成都来买了房子,心里决定,就这样了吧,回成都结婚算了。我坦白和Christy说了自己的想法,当时那三张单子也做得差不多了,她想想后也同意了我离开。我们的这个公司后来也没有再做软件方面的东西了,没多久那三张单子的余款收回来了后,Christy可能也是觉得很累了,就在北京的东方广场租了写字间,把整个公司都搬回了北京,转型成了专做小型机和其他一些大型网络设备的代理,走上了Ann的那条倒腾东西的路子。后来我也没有怎么和她联系过了,不知道她的消息,不过凭她的能力和背后台湾XX集团(大股东)的支持,应该也发展的很不错。
我在2004年春节后,把广州的房子退了,正式回到阔别了好几年的故乡。和那个网上认识的女孩子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后,始终还是觉得不对路,最后也分手了。纯粹为了找个人来配对结婚,这种心态下很难有什么幸福可言。
《让青春继续》写到这里,就基本上可以告一段落了。这篇文字从最初的《初恋故事完整版》到现在,回忆了一个70S的成都男孩子从上大学迈出人生第一步,到参加工作,在社会中沉浮,在事业上拼搏,纯真的爱情,真挚的友谊……
共同的青春岁月,属于我们每一个正在年轻或者已经年轻过的70S。只要我们认真地去走过,真心地去经历过,坚强地去面对过,勇敢地站起来过,我们都能在当我们已经不再年轻时,还能自豪地去回忆那无怨无悔的青春年代!
这篇文字并没有真正结束,因为我还年轻,我曾经爱过的人和曾经的朋友、同事也都还年轻,我们都会让我们的青春继续的。很多人一定奇怪为什么写到回成都就没有再写下去了,因为在成都的这一年多来,是我的另外一个起点的开始,这一年多是一个打基础的过程。我仍然在奋斗,仍然在拼搏。几年以后,也许大家又会看到一部《让青春继续II》……
第二部分
《最后时刻》第一季《羊城岁月》
第1部分
三路公交车上很闷热,云峰和大傻都没说话,两个人静静的坐在最后一排座位上。快到钟楼了,大傻才轻轻地说了一句“贼他妈,都走了……”云峰看着车窗外一直发愣。大傻说“那我先下了,还得回局里去找我妈,明天我到学校来找你”,云峰说“我下午就搬回家了,要不明天我给你电话”,大傻说“好!”
车到了八里村,云峰下车,点根烟,慢慢往学校走。路上碰到几个低年级认识的娃,人家招呼他,他假笑一下,没说话就过去了。他觉得心里一直很闷,让人发疯的那种闷。送别同学,大家各奔东西,这时候应该是心里面很空涝涝的,但他却觉得堵的受不了,郁闷的一直大口抽烟。在车上他没给大傻说出来,他也不好说。大傻是系统子弟。
前两天拿派遣证的时候,班上同学的都是“到XX省本系统管理局报道”,或者有一些省份的是直接到“XX市本系统局报到”,而他手上的那张派遣证却让他有点傻眼了:“到本系统中国XX器材西北公司报道”。我日这是啥玩意儿?云峰在辅导员办公室当时就愣住了。辅导员还很“慈祥”地给他笑一下“专业对口!前途远大!以后发财了别忘回学校来看看哥们儿!”辅导员是刚毕业不久的一个小伙子,平时和他都是哥们儿相称。
云峰还是比较灵醒,马上就跑来找胖子。当时我们一伙正在我们屋里狂灌,他一头撞进来,大叫“我操完了完了!”。胖子把他的派遣证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说“这地方好像一般,我只知道总公司的情况,我家大院里有个孩子就是总公司的。不过他没上过大学,当兵回来的……这公司咋会要大学生?妈的奇怪!”胖子开始假笑“不过也没啥,嘿嘿,说不定你丫去了就给你委以重任呢”
当天晚上“李云峰同志”被分配到一个奇怪单位的消息就在他们营销2班传遍了,众说纷纭。他们班上系统子弟也多,但是都是局里面的,几乎没人知道这个“XX器材公司”到底是干啥的,效益如何就更没人知道。程璐其实知道一点点,她父亲有个当年的“徒弟”(国营单位的特色称谓)就在这个公司上海的华东分公司,和他家的关系还一直都很近。但是她不想给李云峰说。毕竟这个时候,再过20多个小时大家就要各奔东西了,再给同班同学说一些让人沮丧的消息真的让人很难开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当时她和云峰都没有想到,后来他们竟然会在同一个城市工作。
98年7月6号上午,和大傻把我送上回成都的火车后,云峰下午搬回了家。大傻在几天前就已经搬了,同年级的整个宿舍里都已经没有人。云峰是最后一个离校的。吸一口烟,走出楼门洞,回头看看,再见吧我的大学!
回到了家,母亲已经开始在做晚饭,父亲还没有交车。云峰一个人爬到楼顶上去,边抽烟边看着关中的夕阳下这一大片灰蒙蒙的宿舍区。这里是西安东郊,昆仑厂的家属区。和所有有三线企业的城市一样,这边聚集了昆仑/华山/东方/黄河等等好几家像小城镇一样的大型军工企业。也像所有有这种厂的城市一样,80年代这里是最提劲的,“俺闺女找的对象是东郊的,横横!”,90年代开始这里就迅速落魄,进入新世纪这里就成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最好诠释。云峰的母亲早已下岗,父亲原先还是厂里的保卫干部,当年正团职转业下来的。后来工厂没效益了,大批工人下岗,保卫干部留下来,给工厂“看家”。混了几年看家也不用了,父亲也下岗。生活日渐窘迫,云峰又考上大学,于是父亲只好和他的“徒弟”去包了一个出租车老板的车,24小时两班倒开出租车。徒弟年轻身体好,开晚上,他父亲开白天。一个月下来能弄个2k左右,淡季就1k多点。
晚上饭桌上,云峰陪他父亲喝酒。憋了半天,问“爸,现在咱家欠老舅多少钱了?”他父亲眼皮都没抬“你别管这事,先好好工作,过一两年再说……现在你毕业了,我们不用管人借钱了,我和你妈慢慢能还上”。云峰没说话,看了一眼妈,她妈面露难色。后来小声说“也不多,就2万多块钱……我听隔壁老王说你们本系统的一个工人都能挣几大千一个月呢,你还是大学生,干部……”他爸吼一声“说啥说?!”她妈马上就哑起了。
又喝了一会儿,他妈突然想起件事,很兴奋地对云峰说“对了,我以前车间的那个汪大姐,你认识的啊,她有个纺织城的侄女在灞桥区政府……”他爸说“扯啥呢,那女娃我见过,贼漂亮,条又顺,云峰配不上,再说人家是区政府的……”他妈撇嘴“区政府有啥?是灞桥区政府(灞桥是离市中心很远的一个区,基本上是郊区),而且还是中专生,我家云峰可是大学生呢,还是本系统的,工资可比她高”
云峰沉默了一会儿,叹口气,说“我没分到市局……”他爸他妈都吃了一惊,怔住了。
他妈赶忙说“那分到哪里了?韩森寨的那个分局?……那也好,上班近,出厂门就到”
云峰把派遣证拿出来,他爸一把抢过去,看了半天,他妈也凑过来,也看了半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