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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右边脸颊靠近嘴角处显出一个美丽的酒窝,没有正面回答:“你长得这样漂亮,哪个不认识?”
“谢谢。”李一凡脸红了,言不由衷地说了句,“你才漂亮。”
“我们杨丽都说,梅子的妈妈是班上小朋友的妈妈最漂亮的,说你像《还株格格》里的林心如。我老公也看见过你,说你像张柏芝。其实,仔细看,他们都说错了。”
李一凡脸更红了,头低在胸前,看着自己的皮鞋尖,走了觉得对人不礼貌,毕竟人家没有坏心眼;不走,让一个几乎还算陌生人的女人面对面地评判自己,哪怕全是溢美之词,她心里也不是滋味!
她见李一凡没吭气,以为她喜欢这些语言,自己干笑了一下,继续说:“我看呀,你哪个都不像。你比林心如要靓丽,比张柏芝有气质。你就是你自己。”她双眼像两个镜子,照着李一凡,“要真的和大明星比,我倒觉得你有点像林青霞,身高个头儿,脸型,特别是气质。你去公司哈?坐我的车嘛。”
李一凡不觉一楞,她怎么知道我去公司?支支唔唔地“嗯、不……”了一阵,什么也没有表达出来。
“你好像在金石公司上班噻。”女司机没有走的意思,还在无话找话,“我还有一个熟人在那里。”
“谁?”这个字刚说出来,李一凡就失悔了。这不是明白告诉她自己是金石公司的吗?
“江红。”
李一凡一听,头都有点大了,要不是她赶紧克制,肯定失态了。她睇了她一眼,发现她还是笑眯眯的,那个酒窝还在。也许,她没有其他意思。女司机见李一凡没言语,解释道:“其实,我和她也不熟。有一次,我送她回你们公司,我看见了你正要进公司大门。我就对她说,那个女的的娃儿和我娃儿一个幼儿园。她说了,我才知道你姓李,叫什么繁。名字我说不上来了。”
“啊!你……?”
“我是妇联的,给关主任开车。”女司机自豪地说,“走嘛,我送你。”
此时,李一凡心里乱糟糟的,说:“不。我还有事。”说完,转身走了。
她无精打采地往回走,刚到宿舍门口,一高一矮的两个女警察就从小卖部旁边快步走了过来,拦住她问:“同志,请问你是不是李一凡?我们是公安局的,”走在前面那个高个儿女人摸出了警官证,“想找你了解点情况。”
李一凡一怔:“什么情况?”
矮个儿女人见有人走了过来,立即说:“走嘛,到你家里说。”
世事难料
“嘀——嘀嘀!”后面一辆车的喇叭烦人地叫着。仲秋通过反光镜看了一眼,好像是一辆银白色的A6奥迪,心里没有好气,你要超就超,叫什么叫?我离你远着哩!你怎么超都行。摆谱!想是这样想,他还是把摩托朝右边的路肩摆了一下。
仲秋中速行驶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脑袋却在想着那件案子。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怎么就变得复杂起来了呢?从不久前检察院的人来找他所说的话,到胖子、罗仁全的话,看来他们都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有一个风源。难道我这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本应该得到表扬的见义勇为者硬是要和某些传媒报道的一些见义勇为者的遭遇一样,反而会背上黑锅么?是些什么人在搅混这原本清澈透明的一潭水呢?那个风源又在什么地方呢?到办公室,首先给李一凡打个电话,问问她那边的情况。说不定公安局已经找过她了。管他的哟,重新调查就调查,反正事情明摆在那里的。不知道她听到那些混话没有?唉,现在一切自由了,长舌妇又多起来了。他们不嚼就不舒服。这事不知碰到了社会的哪根神经,好像方方面面的人都在关心。说白了,就是一个强奸案。这案子哪天哪月不发生?当初,自己也不该小题大做,给什么书记写信。但自己毕竟还有点良心,还没有在这人海波澜中被权势被势利泯灭。也许,正因为书记一号大人的关心,才引起各方面关注,才有这样的反复。都怕办差了,书记再过问,不好交代。谁都怕得罪一把手呀!他的手里有着如来佛的“人种袋”那样的东西,里面有着帽子、票子、房子、车子等不少人们梦寐以求的宝贝!
“嘀——嘀嘀!”那烦人的喇叭声又在后面直叫。仲秋在镜子上瞄了一眼,又是那辆白色的奥迪。怎么你还没超过去?对不起,刚才让你超你不超,现在爷们不让你了。仲秋有意把车朝道中心移了一点,且加快了速度。奥迪也加快了速度,紧紧地咬着摩托车。仲秋回头一看,白色奥迪的那个司机戴着一副大墨镜,“嘀嘀”声又叫起来了,车子冲了上来,压着道中间的黄线要把仲秋往右边逼。今天是遇到歪司机了还是遇到了杀手?他妈的!报复这样快呀?才从公安局出来,就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搞个车祸,让我闭嘴?……仲秋加大了油门,摩托车像箭一般飞了出去。奥迪也紧紧咬着。前面有一个加长的箱式货车,仲秋放慢了速度并向右边道肩靠拢,“日”的一声,将摩托车停下了,让他冲到前面找死去!
白色A6奥迪刚一开到前面,就斜刺里滑向右边路肩,“哧溜”一个急刹,排气管喷出一股热气,猛地停在仲秋和羚羊摩托车前面。这家伙究竟要干什么?爷们什么地方碍着你啦?仲秋窝着一股气,翻身下车,作好了应对准备。奥迪驾驶座的车门也被推开了,那个戴着大墨镜的司机跳了下来,顺手关上车门,朝仲秋走了过来,嘴里发出“嘿、嘿”之声。
一个大汉!上身套一件没有拉上的藏红色茄克,一条金黄色的鳄鱼爬在左胸前,下穿一条月白色的华伦天奴休闲裤,一双贼亮贼亮的老人头皮鞋。这是谁?仲秋正在从记忆中搜索此人。他却倏地摘下眼镜,亮开了大嗓门:“嘿、嘿!,愣起干啥?”
仲秋冲上去就给他一拳:“好个胖子!你要取我的命吗?”
“取你的命,给你发信号,你老不理。”胖子也搡了仲秋一拳。
“我还以为遇到了杀手哩。”
“你又没有结仇。谁杀你?”
“难得说。万一哪篇文章惹了祸呢?现在吃血泡饭的人多呀,三千块前就可以取你一只手!”
“说不定你已惹了祸。”胖子右手拿着眼镜划着圈,说,“我到处找你。结果还在这里兜风。”
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从身边驰过,一身新新人类打扮的女驾驶员开得怡然自得,耳朵里不知是塞的随身听耳塞还是手机的耳塞。仲秋说:“你看,人家那才是兜风!就像《黄金眼》中的那个女间谍。比你潇洒,对吗?”
“你知道她是谁?”胖子扭头掠了一眼,自问自答,“人家是那个赫赫有名的公司老总的二奶或者三奶。老总玩她,她就玩车,什么事也不做。当然,据说她还养了个小白脸,体院毕业的一个什么教练。”
“那还真成了三角形的稳定性哩。”
“什么三角形?”
“这你就不懂了。早些年,上海一家刊物,发表了一篇谈婚姻家庭的文章,说三点确定一个平面,是很稳定的,而两点只能是一条直线。一对夫妇就如一条直线,是不稳定的。如果有了情人,成了三点或四点,这对夫妇的家庭就稳定了。你看,那些一夫多妻的国家,家庭都牢不可破。”
胖子晃着头说:“唔,这有道理。家里发生了矛盾,就到情人那里去倾诉,免得在家里争吵。有了情人,在心里就总觉得欠了老公或老婆,因此对对方就多了一分谦让和礼貌。”
“嘿,你还有体会哩。”
“体会算什么?有些人已经上升为理论了哩。”胖子抑揄道。
“向你学习。”仲秋收回话头:“喂,你真的在找我?”
“打到你办公室,没人接。打你的手机,不开。你他妈的还是那个毛病,背个死耗子关着干吗?我说过多次,你付不起话费,我付。”胖子咧了一下嘴角,“还是个大记者!”
“我在区公安局接受采访。它老是叫,我就关了。”
“你接受采访?在区公安局?”胖子悟出了什么,做出豁然开朗的样子,看了看表,说:“走,我们找个地方吃饭,边吃边说。”
“这就是你说的那车?”早几天,胖子对他说,要买一辆奥迪车,市里的头儿们也坐这种车。见他点头后,仲秋看了看表,说:“我还有事。”
“有事也得吃饭呀,我有好消息。”
“老婆死了?”
胖子又搡了他一拳:“你老婆才死了。”
“你没听说当今你们这种男人的三大喜事吗?升官发财死老婆。”
“这不是说我们这种男人,主要是说你们那些机关干部。我们这些人,只要你愿,包几奶都可以。就像刚才那个小妞儿。老婆死不死有什么关系?”
“是不是老婆生二胎了?”
“嘿,你今天是怎么啦?尽说些俗头俗脑的话。”
“俗?你们这些大老板不是都想有几个娃儿,小鸡饶膝吗?前几天,一张小报登了一篇奇文,说一个你这种老板为了多有几个儿子,不断结婚,不断离婚。每结一次就生一个孩子,生了就离婚。至今,他已结了九次婚,生了八个娃儿。那八个娃儿的妈都没有离婚,每逢春节,老板还要把他们召集起来吃团圆饭。”
“有这种事?恐怕是假新闻哟。”
“说不清楚。这个报纸老爱整这些东西,但又不属于文来富他们审查的重点,日子就过得滋润。”
“查他呀。”
“哪个查?据说又是丁大人的亲戚泡制的。”
“我们怎么他妈的成了新闻官了?”胖子猛地拍了一下头,“我给你说,我搞到了北京的指标啦。”
仲秋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拍了拍他肩膀,说:“你真会来事!多少?”
“不多。我不在乎多少,关键是垄断终于打破,让我们这些企业看到了天边的曙光。坚冰终于被打破,春天来了。市场经济万岁!”胖子像当年在天安门广场接受检阅般把粗大的拳头向空中举了举。
“把金石气惨啦?”
“也不。据说刘枚想得很开,她对职工说,这是早迟的事。我们吃了好多年了,现在大家吃点。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到市场里面去从他们的碗里争点饭过来呢?我还真佩服她,有种!”
“你这家伙太凶了……”仲秋欲言又止。
“给你明说,是丁书记和贺处长出了力。人家丁书记力主市场经济,要打破垄断……”
“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为了这点狗屁指标,你不知道我花了好多心思啊。”胖子的语气变得沉重了,“现在要办成一件事要攻好多个关卡!也就是说,你赚了一百元,必须拿出五六十元来每个吃点,你想吃整条黄鳝,不得行!稍一疏忽,就要翻船。拿破仑不是翻在滑铁卢吗?去年,我去看了,在布鲁塞尔到卢森堡的公路边,根本不是什么山,丘陵都算不上,只能是坑坑洼洼的平地。这么一个地方,居然成了常胜将军的终结地。”
“世事难料嘛。”
“嘿,你居然宿命起来了!不说了,走,我们去前面的‘一碗香’吃鱼头。”
晴天霹雳
李一凡一路心里忐忑,公安局有啥事找我?我知道什么事?她突然紧张了,莫非是金石公司的,有人出事了?刘总?霍总?赵主任……
进了家门,李一凡让二人在长沙发上坐了,倒了三杯开水,给她俩各一杯,自己端一杯坐在单人沙发上,边喝边镇静自己。
屋内一时很静。大约过了十来秒,高个儿开腔了:“你今天没有上班?”
“唔。”
“我们打电话到你单位……”她忍住什么话没有说,“后来就找到这里了。”
“啊,有什么事吗?”
“我们想请你谈谈你那件案子的事。”
那个矮个儿女警立即把搁在茶几上的询问记录本拿起来,翻开到一空白页,把签字笔尖放到白页处,只等李一凡说话了。
“什么?”李一凡又一怔,“过去,我不是说过了吗?”
“我们也不清楚,现在上面要重新调查。”
“我在香樟林派出所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李一凡情绪不太好,她不想再揭开已在结痂的伤疤,“你们去看记录或者问他们。”
高个儿女警喝了一口水,说:“我知道。但我们也是执行公务,麻烦你再配合我们一次。”
“那过去的材料呢?”李一凡也喝了一口水,“拖了好久哟!”
“我们也不知道。反正这次调查,就是为了更快了结这个案子。”
“好嘛——”李一凡重重地出了口气,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又复诉了一遍。
她沉重地讲完了,觉得心里特烦,口干舌燥,拿起水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水。
高个儿女警突然问道:“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要加班?”
李一凡斜了她一眼,颇有点不满:“我刚才已经说了。不是我要加班,是领导刘总给的任务。就像你们有时不得不办领导交办的事一样……第二天,刘总要到北京去开会,催着要把材料带走。本来不是我整那材料的,是办公室赵主任。那天,恰好他病了。结果叫到了我。我也不想整那材料!我现在都在失悔,真不该去搞那材料。如今……”她嗓子哽咽,说不下去了。
“确实,有些事情就在那偶然甚至一瞬间。你看拿破伦,号称欧洲雄狮,却在小小的滑铁卢栽倒了,永远也爬不起来了哩。”高个儿女警安慰道,“李一凡同志,除了这些外,你还有没有其他的材料?”
“什么材料?”她想了想,说,“你们可以去问晚报的仲记者嘛,是他救了我。”
“我们知道。就是你有没有能证明那、那……的什么东西?”
“有呀!”李一凡从伤心中回过神来,“我前次不是交给派出所了吗?”
“对。但是,据说那不能说明什么。”
“为什么?”
不知是说漏了嘴还是什么,那高个儿女警不开腔了。她微微偏过头,斜起眼睛看了看正在记录的矮个儿女警。矮个儿女警还在飞快地记着。
“警察同志。对不起,我不、不知道你贵姓。”李一凡稍微转动了一下身子,面向着高个儿,说,“那上面有那个坏人的脏东西。一查就查出来了。怎么会不能说明问题呢?”
“啊!”高个儿女警叹了一声,说,“检验结果说,那上面没有他人的……”
李一凡好吃惊!她知道“不能说明问题”的严重性。在这个案件上,那物证是最有力的证据。半夜深更,人证太少,除了她作为原告的本人外,就只有报社记者仲秋了。如果,这证据说明不了问题,就成不了证据。那么……一切都可能是另一个样。她心跳加快,血往上冲,脑袋有点晕糊了。她赶紧朝后一仰,将身子靠在沙发上。
看见李一凡突然变成这样,高个儿女警的与生俱来的同情心占了上峰,坦诚道:“其实,我们办你这案子,也尽力了。派出所调查结束后,送到局里。局里就一样样落实,连同物证一起送到检察院去了。现在,他们退了回来,叫重新办理。从你刚才说的看,和过去没有差别。不过,这只是你当事一方的证词。人家也算一方呀。他说不是这样。如果你处于我们地位,怎么想?我们办案的也挺为难……”说完,她叹了一口气,“关键就是物证了。”
电话突然惊咋咋地叫起来了。李一凡走过去接。是刘枚打来的:“李、一凡吗?刚才,我给你又打电话又发传呼,没有找到你。”
李一凡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衣服,说:“啊,对不起。我送梅子去幼儿园了。有事吗?”
“公安局的人在找你,知道吗?”
“你怎么知道的?”
“他们到公司来了。说还要找你。找过了吗?”
她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待她如姐姐的刘总经理。她用眼角瞟了一眼左后面的两个女警,不敢说出想说的话,只是从喉咙里发出:“呃。”
“一凡,你有事吗?”刘枚已经感觉到了李一凡说话的神态和过去大不一样,“是不是在你家?”
“呃。”
“这事搞复杂了。又来问!”刘枚颇有怨气,“我说了还不作数,还找了赵平。人家赵主任正在接待一个区公司的经理,都中途将他叫出来询问了。好像那天你不是在弄材料似的。真是!”
“就是呀……”
“我对他们说,如果你们不相信,还可以问几个人,还可以调材料,调李一凡那电脑里的资料来看。你走了,那台电脑一直空着。还可以调赵平的病历,还可以到他看病的医院去核实嘛。可能他们听出了我的情绪,就说,不是不相信,既然是重新调查,就要一件件地问清楚,弄仔细,要像铁板上钉钉子。到时,谁也在事实面前否认不了。”刘枚在电话那头噼里啪啦地说着,“你不要背包袱,照实说。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谢谢你!”她没有把“刘总”二字说出来。
“你自己多保重。过了这些日子,你还是回来吧?”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