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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公爵会娶一个穷姑娘?”拉克伦感到很可笑:“她的家境一定不会差,不是公爵也会是侯爵世家。公爵不可能娶一位地位悬殊太大的妻子。”
“像公爵这样的人完全可以娶自己心爱的女人。家底如此雄厚,他根本不会在乎她是不是有钱。他娶她不是图她的钱财,而是看中她本人,指望她为自己生儿育女,传宗接代。梅根算是个大美人,你可以为她不顾一切,难道公爵不会吗?可你无法与他相比。你追求女人主要是为了钱!哈哈,难道你连这件事也忘啦?!”
他们各执己见,争得面红耳赤,就在这时,传来了一阵重重的敲门声,隔壁那个丰满女人出现在门口,气势汹汹地向他们大声责难,简直就像一个泼妇。说来也巧,拉克伦当时正为堂兄弟不理解他而大为恼火,否则他也许会向那女人让步,答应安静下来。不过,当时金白利怒气冲冲地来到门口,满脸的轻蔑已经让他受不了,加上语气又充满了敌意,更是大大地激怒了他。就算他当时心情不那么槽,也会发怒的。
而今他心境仍然不佳,他还在生堂兄弟的气:“雷纳德,要不是你把酒一杯杯地灌下肚,声音也不会越来越大,我们也不会在这个倒霉的时候被人痛骂一顿!”
“什么,你是说,都是我……我的错?”雷纳德醉醺醺地说:“难道你……你没冲我大声喊叫吗?”
“只听得见你一个人在叫嚷!”
吉莱尔南冷静地插了一句:“难道你们没注意到你们又都提高了嗓门吗?”
两人面面相觑,很快拉克伦用手拢拢头发,愤愤地说:“明天早晨我要向那女人赔礼道歉。不过,也说不准她会再骂我一顿。”
“当它没发生过,行吗?”吉莱尔南很不满地说。“你总爱任着性子蛮干,事后又后悔。”
“也并不总这样。只有在我确实错了的时候,我才道歉。这次,那女人没有先请我们安静点,而是一来就痛骂我们,她这么做刚好抵消了我的负疚感。不过,至少有一点我们错了,就是打扰了她休息。”看着两人沉默不语的样子,拉克伦抬高了声调:“嗨,别那么丧气,你们该为我高兴才是。我来这里终于找到了梅根——我心爱的女人。”
“要得到她你得面对很多困难,我想任何一个男人面对这些麻烦都会望而却步。理智点吧!你肯定会失败,而且是一败涂地。”
“那么说,你们是对我没信心啦?”
吉莱尔南说:“这不是信心的问题,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梅根小姐要是不爱他,会嫁给他吗?”
“一个公爵?”拉克伦哼了一声。
“那当然。而且这位公爵不仅仅是声名显赫。拉克伦,我们几个也曾说过他是好样的。我敢肯定这几年他一直让那女人过得悠闲自在,舒心惬意。她当然也会深爱着他。你要她放弃自己的爱和已有的显赫地位,跟你这样一个不名一文的领主私奔,可能吗?如果你好好地用脑子想想而不是光凭感情用事,你就会同意我们的看法。这事根本就不可能。”
“我可以给她其它东西,那是古板的英格兰男人一辈子也做不到的。”
“诸如什么呢?”
“快乐和笑声。”
吉莱尔南往上翻翻眼:“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稀罕这些东西。而且你甚至还不知道她是否能满足你自己的条件。”
“钱的问题,我会另想办法。但我决不会放弃梅根。”
“另想办法?恐怕我们不会那么幸运。你太概早就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了吧?”
拉克伦没有理会雷纳德这句略带讽刺的话。他只是坚定地说:“我要拥有全英国最美的女人。你们别逼我,成全我吧。”
吉莱尔南摇摇头,“我不能那么做,如果你作了一个愚蠢的决定而我不告诉你,那是我的失职。而且,一个长得太美的女人通常不会是个好妻子。梅根小姐比大多数女人都美,没人会否认这个事实,我记得尼莎整天喜欢唠唠叨叨,说不定梅根比尼莎还要烦人。其实这儿有很多长得不错的女人,她们也不会整天在你耳边叨叨,可你却根本不愿去试试。”
“那是因为我又找到了梅根,再让我那么做简直是浪费时间。吉尔,你知道我们是在什么情形下见到她的,不能因为她当时的表现就认为她性情不好。我把她抢走时,她一定吓坏了,所以她当时的行为完全可以理解。”
“也许她本来就是那种脾气。”
拉克伦眯着眼睛看着他俩。“我想我们会习惯的,”他不悦地说,“吉尔,你们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了,在我还没发火前赶快走开!免得又让我明早向你们道歉。”
吉莱尔南无奈地笑了。“嗨,我真该去睡觉了。”他推醒了正在打鼾的雷纳德,拖着他一起朝门口走去。到门口他又回过头来:“拉克伦,我相信你明早就会变得理智的。你的品质会阻止你去犯错。”
他们拉上门走了。拉克伦心中暗笑:要是放弃追求梅根才是大错特错呢。自己会为此追悔莫及。
第二天早晨,拉克伦大摇大摆进了早餐室。这间房子虽然比谢灵·克罗斯的正式餐厅要小,可比一般的餐厅却要大得多。此时的他昂首挺胸,得意洋洋,因为一大早他就被告知,他已经成了一位受欢迎的客人了。
德夫林坐在餐桌的一头,看到拉克伦便低声咒骂起来,他心中恼怒却又无可奈何。如今这个讨厌的苏格兰高地人已成了他家的座上客,至少受到家中女士们的欢迎。
当然,是梅根说服德夫林让拉克伦留下的。显然今天一大早梅根就迫不急待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不过德夫林丝毫不想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拉克伦一看他那冷漠的神情便知道他的真实感受。
拉克伦把公爵满脸的冷漠清清楚楚看在眼里。可他错误地认为这是他的玛格丽特婶婶使公爵改变了主意。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会是梅根的努力。当然,如果他知道了她让他留下来的真实用意,一定会感到极不自在,这实在与他的目的大相径庭了。
为了撮合两人的好事,梅根特意让仆人把长餐桌旁多余的椅子拿走,这样拉克伦来到餐厅后,就只好坐到金白利小姐旁边。
金白利和拉克伦两个几乎同时注意到只剩下了一把椅子。想到自己的倒霉,金白利不禁面红耳赤。要是她刚进来就发现这点,那无论有多饿,她也会找个借日走开。
可是现在,不管找什么借口都太无礼了。如果只有她和那个苏格兰佬在这儿,那她根本不加思索就会走开。可如今,公爵和夫人都已落座,他们的亲友也做好了共进早餐的准备,她不能让他们难堪。
拉克伦对眼前的一切毫不在意。一进来他便冲着女主人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走过婶婶身旁时又在她脸上吻了一下。他来到空椅旁一屁股坐在上面。玛格丽特婶婶还特意介绍他与金白利小姐认识,她根本想不到昨晚两人早已有了一场交锋。
金白利出于礼貌暂时压住了怒火。她对身旁的那个人置之不理,倒转过头去和赖特庄园主交谈起来。赖特是她头天晚上才认识的,此刻正坐在对面。然而好景不长,公爵夫人和他讲了几句话,一下子便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没等金白利加入他们的谈话,她便感觉到拉克伦正侧身向她低语:“很抱歉,昨晚让你没睡好。”
她非常惊奇,不由得转头看了他一眼。想到昨晚他把她吓回自己房间时那凶恶的样子,金白利怎么也想不到他还会向自己道歉。昨晚自己一夜没睡,为的只是以牙还牙,让他也尝尝被人吵闹的苦头,可折腾了一夜,却像是对牛弹琴,对方根本无动于衷。想到这些,她更加气恼,觉得自己根本不稀罕他的歉意。
拉克伦语意诚恳地说完那句道歉的话,便静静地望着她,似乎等着她也向他表示歉意。金白利不由得哼了一声,想着:别异想天开了,我可不会认错!她把视线移到盘子上,同样轻声说:“哦,是的,你是应该向我道歉了。”
她没有看他,但能断定他的脸一定红了。她可不管那是出于气愤还是不安。他的道歉根本无法抹去失眠给她造成的痛苦,她原指望今天早晨他也和自己一样困倦不堪,可从他脸上却似乎看不出这种迹象。
“小姐,我有两个朋友跟我在一起,” 他解释道:“他们不喜欢我作的一个决定,所以大声嚷嚷。那么昨晚你的理由是什么?”
这下轮到金白利害臊了。他是指昨晚他们安静下来后,她所制造的噪音。对此她可没什么理由可找,完全是出于报复。可她还是不愿向他道歉。
当他和他的朋友意识到扰乱了她的宁静时,完全应该换个地方去争论。可是没有。他们没那么做。他们还是让她在闹声中大睁双眼。她现在也没必要为自己的行为找个说法。她只是感到困极了,双眼睁也睁不开,都不能坚持把面前的早餐吃完。而那家伙跟她相比,却几乎是精神抖擞,容光焕发了。
“麦格列高先生,不管你为昨晚的行为找什么借口都没用。我已经接连三晚上没有睡好觉了,这完全是你们不顾别人造成的恶果。”
“那么说这就是你的理由喽?”
“我可没向你道歉,”她不屑地说,“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的行为比你想象的还要恶劣。”
“亲爱的,如果你能心平气和地跟我们说你需要休息,你会如愿的。可是你没有,你一来就对着我们破口大骂。”他拉长了声音说。
她倒抽了口凉气。他居然把责任推到了她的身上!真是厚颜无耻,苏格兰佬就是这德性……金白利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受到了她父亲成见的影响,便立刻把升起的念头压了下去。是的,无论她多么讨厌这个苏格兰人,也只是他们之间的事,她决不会让父亲的偏见蒙住自己的眼睛。她父亲一直不遗余力地想把对苏格兰人的成见灌输进她的头脑,但她可不愿受他的支配。
不值得对他的指责作出回答!可这又会上了他的当,让她显得太没教养。金白利忍不住说:“有必要提醒你一点,如果你们昨晚不是那么吵,如果你们闹得还能够让我忍受,我何必费神来向作抗议!另外,你应该称我为金白利小姐。我可不是你的‘亲爱的’。”
“我乐意那么叫。”他得意洋洋地说。
金白利真想站起来给他一个耳光。可她马上意识到自己是身处何地,与谁在一起。没办法她只好强压住怒火。
“麦格列高,你真是个无赖!”她咬牙切齿地说,又模仿着他那古怪的方言音补充道:“这顿饭后我就不用受罪再见到你了。”她咯咯地笑着,露出了好看的牙齿。
“你要离开谢灵·克罗斯了,是吗?”拉克伦关切地问。
“不,是你要离开!”
他摇摇头:“我打心底里不愿让你失望,可我不得不告诉你,我不走了。”
她皱起了眉:“你这骗子,又在撒谎,我明明听见公爵说……”
“尊敬的公爵改变了主意。”他打断了她的话,然后也皱起了眉:“刚才你叫我骗子,在我还没生气之前,你最好是赶快向我道歉。”
“休想!我承认在你的去留问题上,你可能没撒谎,可麦格列高,想想你是干什么的。我相信对你来说撒谎就像偷窃一样自然。很不幸,既然你要继续呆下去,那我可得小心点,最好把我的东西都锁好了。”
这下可是大大地刺伤了他。然而事实上,她根本没打算这样。她当时是又气又急,只想早点结束谈话,根本没来得及细想就说出了口。
“小姐,我从你那儿偷走的唯一一样东西就是你恶毒的话语。你最好活聪明点,把它也好好锁起来。”
她又倒抽了口凉气,生硬地说:“你习惯于威胁女人,那也是你的最大能耐。昨晚你吓唬了我,可你得明白,你别想再次向我发威了。我提个建议,你最好别再跟我说话,我呢,也可以免开金口,不再用‘恶毒的话语’来刺痛你。”
“向一个不讲道理的人道歉,真是活该倒霉。”拉克伦自言自语地说。
当然,她听到了他在说些什么。其实他也希望能让她听到。可金白利没理他,丢给他一阵难堪的沉默。拉克伦不由得不自在起来。他擅长于和女人斗嘴,不是因为他真的在乎那女人骂了他什么,也不是为了挑起战争而是他习惯于逗弄、挑衅对方。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喜欢这么做。
今天早晨,金白利穿着一身经脏的、无任何装饰的棕色晨服,一点也不起眼。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她那瘦瘦的身上,难看的发型不仅没为她增色,反而把她的鼻子衬托得更红。金白利小姐今早的样子很容易被人淡忘,可拉克伦却不会忘记,因为她让他很难堪,她嘴里蹦出的每一个字都刺得他不由自主地想反唇相讥。
昨晚一整夜,她都在故意搅乱他的睡眠,今早等他醒来时,只感到头昏眼花,疲惫不堪。可他没生气,反而觉得很有趣,一个英格兰女人居然会有如此强烈的报复心。早晨一个仆人告诉他可以继续留在谢灵·克罗斯了,他才强打精神下楼来吃早餐。可他实在太困了,就连看到梅根也没能让他完全振作起来,而现在与那个带刺的女人较量后,他却反而清醒了。
拉克伦心想:“让我别跟她说话!在她看来我简直成了个恶棍了!哼,麦格列高是不会轻易罢手的!”
他相信,今天有那么多人在场,多少也为金白利壮了点胆。要是只有他俩单独在一起,那她会不会语调柔和些,说话也不再那么尖刻呢?当然,也有可能她就现在这样儿。反正,他现在不走了,他要用充分的时间去赢得梅根的芳心,他也相信自己和金白利小姐一定还会有再次唇枪舌剑的一天。
金白利几乎整个白天都在睡觉。这是她到达谢灵·克罗斯的第二天。这么做对她的社交并没有好处,可她别无选择。就连公爵夫人也认为她该补补瞌睡,好好休息一下,因为就在梅根想跟她讨论关于她的终身大事的“计划”时,她都忍不住直打瞌睡。
那顿难熬的早餐过后,梅根带金白利和德夫林的祖母露辛达来到她的起居室。梅根所说的“计划”,就是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让金白利接触到各类未婚男子,为她提供最大的选择范围。
她提到了谢灵·克罗斯在今后几个星期内已安排好的一些社交活动。其它地方的娱乐活动的大量邀请函也需她们挑选后作出选择,其中包括几场舞会。
正当露辛达——或者叫迪奇,她的家人都这么亲热地称呼她——谈到其中一个舞会是在伦敦举办,仅剩四天时间准备时,金白利却坐着进人了梦乡。当时她正想说要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为这么重要的晚会作好准备,对她来说简直不可能,因为她连件像样的晚会服装都没有。但她眼睛不停地眨着,终于渐渐闭了起来,再也睁不开了。
接下来她所记得的只是梅根面带微笑地把她叫醒,让她到床上去好好睡一觉。她当时非常尴尬,因为她居然当着女主人的面睡着了。她赶忙寻找借口,说感冒让她昏昏欲睡,再加上一路劳累,她实在太疲惫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说出实情,去责怪那住在她隔壁的客人。她本来完全可以这么做,可她没有。
晚餐前,金白利一面精心梳妆打扮,一面在想:为什么自己没要求换间房子?她知道那个苏格兰佬一定会扰乱她平静的心绪,她也知道出出进进时一定会撞见他,她更知道无论那人是否已决定多为别人考虑一下而少弄点嗓音,她也一定会听到他的动静。
虽然她一度也曾想过要换房间,可终究还是没对女主人提起,缺少睡眠让她精疲力竭,感冒把她折腾得极为狼狈,这些都是实情,可在她的生活中,这种兴奋、激动、震颤,还有害怕。恐怖的感觉,却是麦格列高让她第一次体会到。她说不清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迪奇拿给女佣玛丽一种很难吃的药剂,说是给金白利治感冒。等金白利穿戴整齐准备出门时,她已感觉好多了,至少鼻涕不会再因打喷嚏就流下来,而且,她现在已经不打喷嚏了。她还可以略施粉黛,掩饰一下她那红通通的鼻子。她的四肢也不再酸痛,步子里增添了一份轻快。总之,金白利现在对自己的状态很满意。她让玛丽熨好裙子,那裙子腰间有一条彩带,把彩带束紧后便显出了她那苗条的腰身。她打算把现有的衣服都修改一下,如果谢灵·克罗斯有裁缝那最好,否则,她明天就去光顾外面的裁缝店,她得为参加伦敦的舞会好好装扮一番。
整个下午,都没听到隔壁有什么动静,她怀疑是自己睡得太熟了。可到了晚上,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也许苏格兰佬已经换了个房间吧,她想。他既然想留下来,自然也不愿意再惹麻烦。她想不通为什么公爵会突然改变主意让那苏格兰佬留下来,而头天晚上他的态度还那么坚决。
这天傍晚,客厅里聚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