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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像带?
安嘉睦警觉了一下,马上心里有数了,叶斗的案子没有破,而哥哥现在只要一看到录像带就神经质。
“我走了,还有事。”刘六告辞。
安嘉睦也不强留刘六,把他送到了门外。
安嘉睦还是把录像带塞进了放像机里面,前面是一段采访刘薇的录像,随即是模糊的街景,安嘉睦饶有兴趣地看着,外面响起了声音。安嘉和他们回来了。安嘉睦把放像机关了,收起纸袋,走过去开门。
“你来了。‘安嘉和的钥匙还没有转,门就开了,是弟弟在屋子里。
“托我朋友买了点药,给嫂子送过来。”
“谢谢你,嘉睦,你先坐,我进去换件衣服。”梅湘南客气地说着,推着轮椅进了房间。
“嫂子出门了?”安嘉睦看了眼卧室的门,问安嘉和。
“老是一个人闷在家里也不是事情,再说周末组织郊外游玩,你嫂子的心情好了些,她昨天还买了个保温箱呢。”
“应该让嫂子外出散散心。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伤心事了。”安嘉睦感叹了一声。
“都是因为我。”安嘉和愧疚地低下头。
安嘉睦拍拍安嘉和的肩膀。“都会过去的,哥,只要你们生活得幸福。”忽然他想起了刘六来的事,拎起放在沙发脚下的纸袋,“刚才梅建刚的一个好朋友,送来一些他的遗物。”
“在哪?快拿来。”安嘉和刹那间紧张起来。
安嘉睦把纸袋给了安嘉和,“我怕嫂子伤心,收了起来。”
安嘉睦发觉哥哥没有听他说话,而是拿起纸袋;急忙地翻找着什么东西,他不觉皱了皱眉头。
梅湘南从卧室里出来了,吴妈跟在她的身后。
“吴妈,让洗衣店在这个周末前一定要洗好,我周末要穿。”
吴妈应了声,下楼去了。
安嘉睦的手机响了,一听,是守在叶斗家的小锣打过来的。安嘉睦生气地训斥着小锣,不允许用叶斗家的电话。
“那案子还没有破?”梅湘南问。
“都几个月了,一点线索都没有。”安嘉睦有点沮丧。
“算了,嘉睦,一年全国发生那么多杀人案,有多少能侦破的!”安嘉和忽然轻松起来,安慰着弟弟。
“话能不这么说,不管别的案子怎么样,我安嘉睦负责的案子,一定要有说法。”
安嘉睦不适应哥哥的玩笑。
“嘉睦。”梅湘南推着轮椅过来,把一盒化妆品递给安嘉睦,“我一直没用过,现在更加用不着了,送给妮娜。”
“送她于什么?”安嘉睦装着一脸不解。
“那女孩表面傻乎乎的,可人挺好的,别不当回事。”
“嫂子,你说什么啊?”
“好,别的不说,你把这给妮娜。人家那天来看我,就算我送她。”
“那就等哪天再来,你自己送她吧。”
“嘉睦,嫂子让你拿着就拿着。”安嘉和在一旁帮着梅湘南。
梅湘南把那盒化妆品塞在了安嘉睦的手中,‘周末晚上带妮娜一起来吃晚饭,别忘了。“
“又为什么?”
梅湘南笑笑,看看安嘉和。
安嘉和也莫名其妙。
安嘉睦笑着说,“对了,我差点忘了,周末就是哥哥四十岁的生日。”
安嘉和这才反应过来了,感激地看着梅湘南。
梅湘南看看安嘉和,又笑笑,推着车去卧室了。
“嫂子真是个好人!”安嘉睦的手搭在哥哥的肩上,眼睛看着梅湘南的背影,说。
安嘉和也动情地点点头,意味深长地感叹着,“是啊!”
第十七章
安嘉和急匆匆地打开家门,家里漆黑一片。他愣住了。人呢?
忽然间灯光大作,刺得安嘉和赶紧闭上眼睛。只听到安嘉睦带头唱着,“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另外有六七个人随着安嘉睦一起唱了起来。安嘉和睁开眼睛,妮娜捧着一个巨大的生日蛋糕,笑嘻嘻地朝安嘉和走来。
歌声停了!
安嘉睦觉得哥哥的脸色不对头,不再唱了。其他人也觉察到发生了什么意外事故。偏偏吴妈走过来问安嘉和,“梅老师呢?”
安嘉和甩手就是一个嘴巴,打得吴妈摔在了地上。
“都给我滚!”
此时的梅湘南正坐在由厦门发往上海的特快列车上。
安嘉和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买回来的小车,自己被评为厦门市十佳杰出青年以及生日安排的郊外旅行,竟然为梅湘南提供了逃跑的机会。打了一辈子的雁,反被雁啄了眼睛。
死不瞑目,死不瞑目啊。
今天下午,梅湘南被安置在那辆新买回来的奥迪车旁,看着安嘉和和同事们在湖中划船比赛,等安嘉和他们往回划时,就看见梅湘南走进汽车。当安嘉和看见梅湘南站起来行走时,就惊呆了。等到梅湘南发动汽车飞速离开那里,安嘉和还没能明白怎么回事。
梅湘南驾着奥迪车,去取了预订的火车票,再到银行取了钱,去仁和精神康复中心看了母亲,然后走进了火车站,乘坐了14点30分的火车,离开了厦门,翌日早晨抵达了上海。
到上海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电话把自己逃离安嘉和家的消息告诉刘薇。医院说刘薇出院几天了。梅湘南打电话到刘藏家中,电话一接通,就听到刘薇亲切的声音。
梅湘南愣住了,难道……
“亲爱的朋友们,我是刘薇,当你们听到我的声音时,我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请不要为我感到难过,我生活在这个世界时,有你们这么多好朋友相伴着,而我离开时,又有你们惦记着我。无论我在哪里,我都不会感到孤独和寂寞……
小民,下次去酒巴,要注意身上带钱,刘姐不会再来为你买单了……
老河,你的新作我读完了,说句老实话,我不喜欢你这部作品,它缺乏情感的真诚和厚重。老河,你还记得有一次我们在一起聊天,我给你讲的那个邮递员的故事吗?那是个不错的题材……
小南,我相信你一定会给我打电话的。
你的信我收到了,我知道你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是我最放不下心的朋友。
你是善良的,你用善良去对待和你同样的人,肯定没错;用善良去对待魔鬼,带给你的只会是伤害……我想到自己不能再活下去了,很悲哀,也很恐惧。这么好的日子,为什么偏偏就是我抽到了一支下下签,非要我丢弃生命呢?……小南,我也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可惜,没有机会了……最后再说点什么呢?朋友们,我要告诉你们,好好地活着,自由地活着。
自由万岁!“
“刘薇,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地活着,自由地活着。”梅湘南泪流满面地放下了电话。
梅湘南看看陌生的上海,朝人群中走去,第一步,就是去找郑同。
可是郑同已经去北京好长时间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冯队长规定的三天时间至晚上十点钟就到了,没有人打叶斗家的电话,而另外一个侦破小组急等着要电话监听器。安嘉睦就让妮娜陪他一起上叶斗家拆那破玩艺。
“先坐会儿吧。”妮娜摆出一副累得不行的样子,一屁股埋在沙发里。
“坐就坐会儿吧。”安嘉睦把工具扔在电话机旁边。
妮娜推推安嘉睦,“我怎么琢磨都觉得你嫂子的事情很具有传奇性。”
安嘉睦白了妮娜一眼,他不愿意提起那件事情。
妮娜又推推安嘉睦,“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那回事,不都告诉你了嘛?”安嘉睦不耐烦妮娜的追问。
妮娜才不管安嘉睦低落的情绪呢,“也就是说月p 天你嫂子把化妆品让你带给我时,已经全部计划好了。”
“我怎么知道?”安嘉睦不情愿地搭讪着。
“你嫂子整个计划周密无缝,值得你好好研究,对你警察的成长有好处,你说呢?”
“你能不能说点别的事情?”
“亏你还是刑警呢,你嫂子这个案例值得好好研究,就发生在咱们身边。如果她是公安部通缉的大毒泉,你每天四处寻找,可是,回到家你还和她一起吃饭聊天,照顾她,同情她……”妮娜一边比划一边说,没听到安嘉睦应和自己,便掉过头来。
安嘉睦正怒目相向呢。
妮娜抓抓头皮,“好,还是说正经的。你嫂子天天坐在轮椅中,谁都不知道她会突然站起来逃跑,你哥哥还特地为她的逃跑提供了交通工具,这跟美国的惊险小说差不多……为什么你嫂子要逃跑呢?木头,你嫂子在逃避谁呢?”
安嘉睦索性闭上眼睛,双手抱着脑袋,睡觉。
“有了。”妮娜拍了一下大腿,不过是拍着安嘉睦的大腿,站了起来,突然大叫,“你嫂子是在逃避你哥安嘉和!”
“姑奶奶,你少说几句行不行?‘安嘉睦也忍不住地朝妮娜发起火。
妮娜不好意思地笑笑,坐下,“我这不是在分析案情吗?”
“哪有什么案情,别瞎说。”
‘你嫂子失踪了,不算案情?“妮娜朝安嘉睦眨眨眼睛,”你哥哥却只是报了汽车失窃,而你呢,根本不关心。你说,你为什么不报案?“
安嘉睦一把抓过妮娜的手,“我说妮娜同志,你能不能节约点你的思维,想点自己的事情。譬如,这么长时间,为什么还是到处晃来晃去,不工作。”
“谁说我不工作了?”妮娜拍了拍安嘉睦的手说,“木头同志,我马上就去上海拍戏,出演女二号。”
“那你快回家看剧本吧。”
“又错了。”妮娜得意地说,“我都把台词背了两遍了。”
“那你整天跟着我干什么?”安嘉睦抢白了一句。
妮娜一下子感到了委屈,“安嘉睦,你老冲着我横什么?有本事去抓杀害叶斗的凶手,有本事去把你嫂子找回来,就会冲着我吹胡子瞪眼睛。”
“你……”安嘉睦还真的拿妮娜没办法。
两人正僵持不下,叶斗的电话发出尖叫声。
妮娜伸手就把录音键按了下去。安嘉睦对妮娜笑了笑,表示了感激,然后自己拿起了电话。
“喂,是叶斗吗?怎么到今天还不来取打印的稿子。”对方说话的口气很冲,是个女的。
“对不起,叶斗暂时不在厦门,我是叶斗的朋友,叶斗临走前关照我拿稿子的,可我把这事情给忘了。”只要走进案件,安嘉睦总能保持清醒的思绪。
“就是《恐怖汹涌的窗口》。再不来拿,我就当废纸卖了。”
“请问你的地址是……”
“长寿路122 号,人杰打字复印社。”
“我马上过来。”
安嘉睦放下电话,在屋子里来回走着,擦着手掌。
“还不走?”妮娜在一旁催促着安嘉睦。
“走!”
安嘉睦和妮娜一起到了长寿路122 号的人杰打字复印社,里面的小姐把东西给了安嘉睦,说是一共要三百多元钱。安嘉睦的手伸进口袋里,没有能爽快地拿出来。
妮娜只好掏出钱来付了帐。走出门,安嘉睦对妮娜说了声谢谢。
“别实用主义。”妮娜乘机教训了安嘉睦一句,“现在去哪里?”
“还是叶斗家。”
安嘉睦和妮娜又回到了叶斗家里,安嘉睦把那叠稿子递给妮娜,“你的普通话比我标准,你读。”
“偷懒!”妮娜接过稿子,在屋子里来回走着读。
“……我走在废弃的铁道上,一只野猫蹲在五米远的水坑边怒视着我,我从它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那是一只受到了人类伤害的宝贝……
……可是今天,黄昏还没有来临时我又见到了她……一手提着菜……脚步充满了怀疑……我跟她打招呼,她没有理睬我……她的眼神并不像猫那样怒视,人类比猫能掩饰自己的情绪……我看见了可怕的场面……他的暴行为我奉献的可能是一部能称之为杰作的片子……从今往后我可能会一直拍下去……这个时候我还没有遇到到本片的另外一个主要角色……他是一个受到社会普遍尊重的狗东西……此后的几个月里我一直以方便面为生,一直按捺不住着对这个女人的关怀……为了拍成这部片子,我不能拔刀相助,痛苦就像眼前的这幢楼房一般巨大……拍摄拍摄拍摄……
工作里凝聚了我痛苦主义的情怀……我只能用长焦距去接近这个女人……送去我的关怀……“
妮娜声情并茂地朗读着,安嘉睦一字不漏地听着,从开始感觉在云雾中飘飞,到明确了叶斗的叙述主题,然后就是沉思。他走到叶斗卧室的窗户前,眺望着对面的楼房,投去怀疑的目光……
梅湘南没有找到郑同,暂时只好在临近上海郊外的一家小旅馆里住了下来。这家旅馆正好挨在黄浦江旁边。来回外滩与浦江口的观光游轮,鸣笛时那粗扩的声音,一直撞击到小旅馆里。梅湘南站在旅馆那狭小的窗户前,看着不远处的江面,万吨轮和运货的船队,还在江面上来来往往,船上的各种信号灯肥浦江映照得光怪陆离。
隔壁的几个旅客正在房间里打着麻将,说笑声不时地传进梅湘南的房间里来。
白天梅湘南按照报纸上的电话号码,给一所中学打了电话,去应聘。对方首先问她是不是上海户籍。梅湘南如实说不是。对方说不是上海户籍就免谈,他们学校只招聘有上海户籍的教员。
到上海都快半个月了,怎么说,也得先找份工作,把自己安置下来。可是,试了几个地方,人家见她是个外地女人,都不愿意接收她。旅馆的老板娘倒是说过隔壁的美容美发店,正贴着招收洗头工的启事,让她去试试。梅湘南去了,美容美发店的老板色迷迷地看着她,问她是不是愿意什么都干?梅湘南先是不明白老板的意思,老板随即说了一句在梅湘南听来是很粗俗很下流的话,梅湘南说不于。老板就把她骂了出来,“搞七捻三,装啥正经。”
走出美容美发室后,梅湘南遇到一个同样三句话就被老板骂出来的外地女人,坐在江边诉说着找工作的难处。那个女人羡慕梅湘南是个大学生,肯定好找工作,至于上海户籍,那还不是挺容易的事情,搞张上海的身份证就是了。
“哪里能搞到身份证?”梅湘南不明自身份证还能随意搞到。
“的格太容易了。”那女人学舌着上海话,告诉梅湘南,“几百洋钿,提蓝桥旁边,要多少有多少。”
“假的?”梅湘南惊讶地看着那个女人。
“依以为咯格世界里厢有多少是真咯?”那女人觉得自己今天遇到一个棒,也就格外地骄傲于自己来上海所获得的见识,详细地把办理假身份证的信息对梅湘南说了一遍,然后手往梅湘南面前一摊,“依要把阿拉尼块洋钢。”
梅湘南没明白这个女人的意思。
女人感叹了一声,“依真是扛度,尼块洋钿,就是二十元钱,信息咨询费。”
梅湘南终于长了见识,拍了一下女人伸出来的手,也学舌着上海话说着,“阿拉又没请依讲。”拔脚便走。
“依是赤佬。”那个女人没有敲到梅湘南的竹杠,在她的身后跺着脚骂了句。
梅湘南没有回旅馆,直接找了家照相馆,拍了张加急身份证照片,一个小时后就可以取到照片。梅湘南在街上转了一圈,取了照片,才回旅馆。
到这个时候,梅湘南觉得自己才算开始进入社会。
第二天上午梅湘南先乘车到外滩,转了转,就顺着外滩向苏州河走去,远远地看见了提蓝桥,像个衣架架在苏州河上。梅湘南停下来远远眺望了一下,心里毕竟有点虚,想着该怎么和人家说。这时就有一个男人走过来和梅湘南搭讪。
“小姐要什么证件?毕业证书还是身份证?”
“你是福建人?”梅湘南听了男人的说话口音,问道。
“小姐你可不要说也是福建人啊。”男人玩笑地抓抓头皮。
“我是福建厦门的。”
“这一句话我就少赚三十元。”男人笑着说,“我自己订的规矩。凡是老乡要做,不管什么证件,比最低价便宜三十元。”
“我要一张身份证。”梅湘南说。
“哪里的?”
“当然是上海户籍。”
“一般的,还是全息防伪的?”
“当然要最好的。”
“老乡,我告诉你,做外地身份证便宜,做上海市的风险就大;一般的身份证便宜,做全息防伪的成本高。”
“你开价吧。”梅湘南很老练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三百元。”男人迟疑了一下,举出三个手指。
“我下午就要。”
“拿了身份证去救火啊?”
“你别管不能做我找其他人,这里都是做假证件的人。”梅湘南朝提蓝桥周围指了指。
“那得加钱。”男人摸摸脑袋。
“加多少?”
“再加三百元。”
“四百元,做不做!”梅湘南口气坚决地问。
“五百。”
“四百元。”梅湘南反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四百五十。”
“四百。”梅湘南就是一口价。
“四百元就四百元。”男人妥协了,“老乡啊老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