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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那不爱就拉倒,快回凉州去当你的少爷去。”弗菱一听脸色一变,双掌一推便想推开他。
“等等,我是说很委屈没有超级爱你、特别爱你、无时无刻都能爱你,要是咱们能同枕共眠,那我就不委屈了。”他一把拉回她,让她的身子重新偎入他怀抱。
“真是越老越不正经……”娇颜立时浮上两抹红晕,弗菱听在耳里,暖在心中。
“知道我老了,那就赶紧嫁给我,要不然咱们可生不出乖儿子了。”他慢慢将头靠近她,欲攫取娇嫩的粉唇。
“谁……谁要跟你生儿子?”她的语气转软,感到他灼热的气息吹拂在脸上。
“不是你跟我生,还会有谁?有你这样美丽可爱又善良的娘,加上我这英俊潇洒又多智的爹,生出的娃儿才会高人一等,傲视群伦。”
“更不知羞,哪有人夸耀自己好的。”弗菱只觉全身燥热难耐,她不知克佑哪来那么多热能能传给她。
“我本来就好,不是吗?”
话声方落,他低首覆上她的红唇,伸舌与她的小舌缠绵嬉戏。两人在崖边吻得浑然忘我,只有远方竹林里传来阵阵竹叶沙沙的伴奏声,还有风儿在耳畔呢喃,一切都是那样顺畅与平静……
“好了,该去救幽幽了。”一阵天旋地转后,弗菱含羞地低声提醒他。
“唉,还不知要被这刁蛮千金折腾多久?”
虽是一句抱怨的玩笑话,但克佑还是心满意足地将她抱上马,匆匆往十里亭而去。
此趟前去,克佑虽说是百般不情愿,但这是太座大人的命令,他也只有乖乖听命的份了。
幽幽从十里亭被带回来后,便像个瘟神似的不受大家欢迎。
原本就极差的人缘,经过此一事件后,更是让人避之唯恐不及,除了田丰身为她的家奴,不得不跟她闲扯几句外,其他的人一概能躲则躲,能闪则闪。
“你们说说话啊,为什么都不跟我讲话?”
每个人见了她,都故意将眼光避开,不与她来个正面回应,她再也忍不住的拦住小狗子来问话。
“你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她双臂一横,挡住小狗子去路。
“我还要忙呢,大小姐,你要没事你想去哪都行,别来烦我上工了。”小狗子一脸的不耐烦,半点跟她对话的兴致都没有。
“不行,你要先说,为什么这两天大伙都死气沉沉,见了我也不跟我打个招呼?”她穷追猛问,一点也不放过小狗子。
不管小狗子再怎么回避,幽幽就是不放过他,这使得小狗子一气之下,只好把话说给这害人精听。
“你自己造的孽,你还要问我?人家原本一段美满的姻缘,你没事来搅局做什么?好好的紫珠链眼看就要得手,哪晓得半途杀出你这个祸星,害得人家得用紫珠链来换你的一条命,要换成我是克佑少爷,我死也不会答应老板娘的意见,让你被赵天宝那淫虫折磨个痛快!”一口气将憋在肚里的怨气全说出来,小狗子顿时感到通体舒畅多了。
“你说什么?是那女人叫克佑这么做的?”她还以为是克佑良心发现,原来是弗菱救了她。
“糟了,老板娘叫我不能说的,我这张嘴真是大,该死!”小狗子自掴一记耳光,气自己怎这么沉不住气。
“原来,克佑哥从头到尾都没爱过我了……”幽幽伤心的低喃,那天若不是弗菱,她恐怕已经死了。
“你还看不破啊?那好,既然说了我就全告诉你吧,克佑少爷本来计划在拿回紫珠链后,要举行一场婚礼,将两人的信物一同摆在香案上,象徵两人情爱永存,终身不悔,可被你这样一搞,不是功亏一篑吗?说你是害人精一点都不为过。”小狗子干脆全说了,被骂就被骂吧!
照小狗子这样一说,她真是害人不浅。
“那你老板娘人呢?”
“她在厨房陪着克佑少爷干活,你以为每个都跟你一样好命,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啊,我看你还是快回凉州吧,少在这边惹人嫌。”
一个下人都这么讨厌她了,那她还有什么颜面在这继续待下去?
想到她对弗菱那么失礼,言行举止都对她不尊重,而她还以德报怨救她,光是这份包容心,她哪有资格和人家去争克佑哥?
幽幽转身走到厨房,从窗缝的一角望进去,见两人正站在灶前,一个烹煮食物,一个适时替他擦汗、递水,这般的恩爱情深,实在不是她能够相比拟的。
她不得不承认她输了。
此刻的她,除了心里有着痛楚外,还能多说什么,可悲的是她竟想不出她能做些什么,让克佑能对她刮目相待,别老是视她为洪水猛兽,是不是替他们把紫珠链拿回来,他就会原谅她?
她鼓足勇气,走进厨房。
克佑一见到她,脸上那满足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的神情。
“你来这做什么?厨房里又闷又热,不是你这千金小姐适合来的地方。”
“克佑哥,我是想问一下,那条紫珠链要多少钱,我叫我爹爹买一条来还弗菱姐,这样你们就……就能成亲了。”幽幽低着头问道。
两人听到幽幽的话,不禁怔愣了好半晌。
“是不是小狗子跟你说的?”弗菱猜想,除了他之外,没人嘴巴会那么大。
“你不要责怪小狗子,如果不是我逼他,他也不会说的。”自知理亏,幽幽态度始终保持低调。
“所以你现在知道谁对你好了吧?”克佑没好气的说。
“喂!你少说两句,没见到她都难过成这样,你还落井下石,你是不是人啊?”弗菱突然倒戈,责怪起克佑来了。
“我……你怎么骂起我来了?”该骂的是幽幽,不是他。
“反正你现在什么都别说就是了。”弗菱拉起幽幽的手,“厨房里闷热,走,我们到外头凉快些。”
两人出了厨房,幽幽便忍不住哭了起来。“弗菱姐,我知道我不对了,原来在所有人当中,就只有你对我好……”
“不是我特别对你好,是你本来就没什么错,两个人同时爱一个人当然会有摩擦,这是在所难免。”弗菱本来就把幽幽当自家小妹,对她并没有敌意,都是幽幽自己要造成两人的敌对状态。
“你人这么好,难怪克佑哥要你不要我。”幽幽紧紧拉住她的手,比贤比德,她都不及弗菱的万分之一。
“他不是不要你,而是当年他娶我时,曾有个巫师在他的戒子里下咒术,要是他敢三心二意,在外头搞七捻三的话,那个女人就会被诅咒快速老去,他是为了你好,才跟你保持兄妹情谊,你可要记住,我跟你透漏这个秘密,你千万别泄漏出去。”弗菱讲得煞有介事,幽幽听得神情专注。
“难怪他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我还以为是我长得不够漂亮,原来是……”幽幽边说边点着头,心态逐渐平衡过来。
“你千万别这么想,你长得如花似玉,一定有许多男人等着娶你,你就别再跟克佑闹别扭了,吵坏了兄妹间的感情这更不好。”她殷殷劝说着,唯有如此,才能让幽幽心服口服,不再成为他们感情的绊脚石。
“我真的如花似玉吗?很多人都这么说呢!”幽幽一被赞美,整个人便神采飞扬起来。
“没错,连我都比不上你。”
弗菱的赞扬让幽幽开心的笑了起来,站在厨房里的克佑,打从心坎里佩服起弗菱,这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被她这样一驯,也乖乖地不再撒蛮、撒野!这他更相信自己没看错人。
这时,小狗子一脸慌张地走进厨房,对着克佑说:“克佑少爷,外面有个孙奶娘,说有人告诉她,你就是他们家的少爷,所以特地从太原来此找你。”
“孙奶娘?”克佑闻言一惊,“快带我去见她。”
两人火速朝外头奔去,经过回廊时,弗菱见到他行色匆匆,赶忙结束与幽幽的谈话,跟着他身后而去。
“奶……奶娘?!”
五年多不见,克佑还是能够一眼就看出当年在石家将他抚育成人的孙奶娘。
“果然是克佑,瞧你现在黑多也结实多了,我就说嘛,这吉人自有天相,当胡大婶告诉我时,我就知道一定会是你。”孙奶娘拍拍他的肩膀,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你们究竟搬去哪了?我托人四处打听,可是都没有消息,我爹娘还好吧?”克佑拉着她落坐,脸上满是兴奋的神情。
“老爷和夫人都健在,当年那些番邦准备攻进长安城时,幸亏舅老爷请了镖局里的几名保镖,将我们接到太原去避难,如今还跟舅老爷他们住在一块呢!”孙奶娘心有余悸的说,那段逃难的往事真是不堪回首。
“原来是去了太原,难怪我都找不到。”克佑才说着,便见弗菱也走出厅堂,和孙奶娘四目交会。
“奶娘?”虽然只在成婚当天见过一面,但弗菱对她可是记忆深刻。
“这……这不就是把喜帕给扯掉的新娘子吗?怎么会……”
“奶娘,这家客栈是弗菱开的,看看人家多用心,经营得有声有色,像是娘所说会克夫败家的命吗?”
“真是能干,要不是我亲眼看到,我还真不敢相信。你可知道,当老爷和夫人知道我要回长安来找你时,也交代我一声,如果你能有缘再碰到杜姑娘,一定要把她娶进门。夫人请了算命师一算,说杜姑娘是大富大贵的命,只要把你给她的紫珠链和她给你的翠碧戒凑齐,将来咱们石家一定人丁兴旺,家财万贯。”孙奶娘说着,不禁呵呵笑了起来。
“什么?还得凑齐紫珠链和翠碧戒?”原以为不用再去烦恼紫珠链的事,这下子麻烦可大了。
“夫人说这象徵着珠联璧合,你也晓得,夫人就想要讨个好彩头,你就让她开心开心。”
孙奶娘说得一派轻松,要是她晓得紫珠链目前很难拿回来时,恐怕也笑不出来了。
“是啊,娘这点要求是不过分。”克佑心虚的说。
一旁的弗菱见他眉头深锁,十分清楚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那就没问题了,下个月初八是个好日子,若是弗菱愿意的话,我会建议老爷和夫人早点将你迎娶入门。”孙奶娘自动替他们作主。
下个月初八?
算算日子也不过二十来天,万一到时没办法拿到紫珠链,那石老夫人会不会借题发挥,又说她是个扫把星呢?
思及此,弗菱只觉头痛不已。
为什么恶梦老是缠着她不放呢?
奶娘的一句话,一下子就将弗菱待嫁女儿心的心情打落到深深谷底,还说石老夫人想讨个好彩头,非得要凑齐紫珠链和翠碧戒才能成婚。
“你又在烦心了。”克佑看她靠着栏杆看着池里的鱼儿,还不断朝水里丢石子,便知她在想什么。
“没有啦,只是有点不想嫁给你了。”她懒懒的说,嫁人若是真这么困难,还不如别嫁好。
“傻丫头,你在说什么浑话,你最好以后都别说这种令人听了生气的话。”克佑一下子火就上来,这种话怎能老挂在嘴边?
“不然呢?紫珠链又不会自己长脚跑回来,你娘要是没看到紫珠链,她会怎么看待我?一定认为我很不在乎和你的感情。”与其被人奚落,还不如不嫁。
“跟她明说就是,要不然找兰二娘出来作证。”
听到兰二娘三个字,弗菱眉头皱得更深了。
“你别那么天真行不行?你说别人我还多少抱点希望,说起兰二娘……我自己另想法子为妙。”她不敢冀望那女人。
“那我帮你说去,只要……”
“你别擅自作主说我要把客栈给她,这种鬼点子你最好别用。”她把话说在先头,深怕克佑拿她的客栈当交换条件。
“可是一旦你嫁入石家,那这家客栈……”到时一定不可能让她再抛头露面出来做生意的。
“我不会交给小狗子啊,反正他想当老板想疯了,等无靖从牢里出来,两人就可以一起经营,反正不能交给兰二娘就对了,她一定会搞得一败涂地。”
讲到无靖,克佑突然灵机一动,想到有个法子倒是可以一试。
“对了,我记得无靖有许多道上的朋友,说不定他也有认识赌坊里的人,不如我去牢里问问,看他有没有可以帮得上我们忙的地方?”克佑心想,只要能和赌坊里的人拉上关系,一定有办法要赵天宝乖乖交出紫珠链。
“要找无靖?”说起无靖,弗菱心头便是一阵酸。
“别再想以前的事好吗?如果无靖真为你好,他会答应帮忙的。”捧着弗菱的脸,他不想看她又陷入伤感里。
“你说得好像世上的人都欠你似的。”事情都到这地步,弗菱也只好任由他去处理。
“没错,特别是你,欠我最多。”他亲吻着她的唇,为她烙上一记安心的甜吻。
第十章
“什么?赵天宝竟然做出这种卑鄙的事。”无靖越听越是光火。
“我们也是无计可施才想到来麻烦你。”克佑叹口气,当时交换幽幽之后,就答应不能再跟赵天宝提及紫珠链的事,说出的话,岂能食言。
“我是有认识聚宝盆里的人,可是得看你的本事。”无靖神情有些沉重。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赌坊里的人全是些狡猾阴狠之徒,要买通他们并不是那么容易,不过你可以从另外一个人下手,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是谁?”
“赵天宝身边的苏浣儿。”
“苏浣儿?”他记得曾经看过赵天宝带她到万利客栈。
“如果你能说服得了她,或许她能帮你从赵天宝身上偷得紫珠链。不过这女人嗜钱如命,没有大把的银子,她是不会帮忙的。”无靖从小在长安城长大,对这名风尘女子知之甚详。
“看来,也只有她能帮我们这个忙了。”克佑迅速在心中想好方案。
“你该不会是想把你毕生积蓄都押在这上头吧?”无靖猜测道。
“没错,我想,凉州城内的一栋豪宅和五千两的银票,应该能够打动得了她的心。”
从克佑的眼中,无靖看到了幸福,他丝毫没有一点的不舍,反而有着一种迎接快乐的期待,也许这是他所做不来的吧!
“怪不得弗菱会非你不嫁,和你相较之下,我只能自叹弗如。”无靖的心早已沉淀,更能体会出克佑对弗菱的爱有多深。
“老弟,以后你若碰到一个你爱到入骨的女人,你也会和我有同样的作法。”克佑轻笑道。
“你们的喜酒我大概是喝不到,但你儿子的满月酒,可别忘了算我一份。”无靖伸出手,紧紧和克佑交握着。
“我一定会算你一份,你安心地在这里,我会让弗菱常来探望你。”
两人又再交谈一会,克佑便匆匆离去,他还有要紧的事要办。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用在苏浣儿身上是一点也不为过。
克佑很快便取得和苏浣儿的联系,而且两人也谈妥交易条件,只要苏浣儿能将赵天宝手中的紫珠链拿到,他便立刻将地契和银票交给她,银货两讫。
几天过后,苏浣儿故意将赵天宝灌醉,并将他带到醉花楼三楼的房间,只等赵天宝熟睡后,便下手偷取紫珠链。
另外,她安排克佑躲在窗外好做接应,以免到时紫珠链在她身上,万一被赵天宝搜到,她一定会被打个半死。
酒过三巡后,赵天宝已醉眼蒙胧,拉着苏浣儿的小手,呵笑道:“你今晚……可真是乖巧啊,还会……主动找我来,是不是我床上功夫太好,让你……念念不忘啊?”
“本来人家只想跟你喝点酒好助兴,谁晓得你竟然喝得这么醉,我看你还是先睡觉,有什么事明早再说吧。”要不看在那两万多两的银子份上,她哪受得了赵天宝那张满是酒气的嘴。
“我……我哪有醉……来,给哥哥我香一个!”赵天宝搂她入怀,一手滑进她的衣襟内,用力捏掐她府乳房。
“别这样嘛,你全身都臭死了,我先扶你上床睡觉,要做什么我明天全依你就是了。”苏浣儿被他给搂在怀中,光闻到酒味就想要作呕反胃,哪还有性致跟他风流快活。
“我不管,反正我……”话还没说完,赵天宝便瘫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四爷……四爷,你没事吧?”苏浣儿推推他,发觉他睡得跟头死猪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拉高他左手的袖子,准备将他系在手腕上的紫珠链给拿下。
这可不是件轻松的差事,这赵天宝平时看他吊儿郎当,可在保管紫珠链的功夫上,却是谨慎到家。他故意将紫珠链的链扣调短,以便能牢牢系于他的手腕上,如此一来,要拿下紫珠链并不是件简单的事。
“真是的,手粗得跟萝卜一样……”苏浣儿边拔边抱怨,那紫珠链像是被钉在上头,动都没见它动一下。
越是心急越是容易出错,就在苏浣儿用力想将紫珠链一口气拔掉时,没想到用力过猛,尖长的指甲重重地在赵天宝手腕上划出四五条指痕,疼得他酒意全消,整个人都醒了过来。
“你这贱女人,原来是想要来偷我的宝贝!”
醒来的赵天宝先是一个巴掌掴向苏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