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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轿!”兰二娘喝止轿夫,一个大步跨出轿门,怒气冲冲朝向客栈而去。
当她踏进客栈时,赵四爷正搂着名妓苏浣儿在打情骂俏,两人抱在一块,一点也不将周遭的客人放在眼里。
“好哇!你这死没良心的狗杂碎,快把老娘的东西交出来,你要是不把东西交出来,我今天铁定跟你没完没了。”兰二娘一跨进客栈,便翻桌摔椅朝着赵四爷而去,吓得两人跳了起来。
“二……二娘,你在瞎说些什么,我可没拿你的东西,你可不能随便诬赖栽赃啊!”赵四爷在客栈里跑来躲去,与兰二娘大玩“你追我跑”游戏。
“你还敢说你没拿,昨晚我就发现你那双贼眼不规矩,老往我抽屉瞄去,今天我一醒来,就发现东西不见,不是你拿还有谁会拿?”兰二娘隔桌喊话,气得想拿椅子朝他摔过去。
“天地良心喔,你可不能冤枉好人,说不定……说不定是萍儿那丫头拿去,你怎么不去问问她?”
“我放你的狗屎屁,萍儿那丫头还没胆子敢偷我的东西,除了你这不长眼的下贱种外,还有谁会干这种事!”一盘烤鸡凌空飞去,赵四爷及时将头一闪,险险逃过一劫。
“你要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你总不能硬逼着我生一个给你吧?”
“我就是要逼你生出一个来,赵天宝,老娘豁出去了!”
两人把整个客栈闹得鸡飞狗跳,比起孙悟空大闹天廷的戏码还要精采。
“喂,你们两个吵够了没,人家还要不要做生意啊?”一直待在内室的弗菱,再也忍受不了兰二娘的嚣张行径,终于出面解决。
她的脸色比起午后的阴雨还要灰暗,还不是因为紫珠链的事烦得她心神大乱。
克佑不时来探问,连带地引起幽幽的不信任感,只怕她这几天再不生出个紫珠链来,再瞒也瞒不了多久的。
“是弗菱啊,听小狗子说,那位石公子已经准备要迎娶你,看来我又有喜酒可以喝了。”兰二娘假笑道。
“这个死狗子,那张嘴就是爱乱讲话。”她低咒两声,抬头看着兰二娘说:“二娘,那小狗子天生就喜欢见缝插针,不用去理会他说的话,只是希望二娘能给弗菱一点做生意的空间,别把家务事都搬到我这小店里来吵,行不行?我的好二娘。”
这话说得兰二娘有些尴尬,一旁的赵天宝见状,也赶来插上一脚。“就是说嘛,这是咱们的家务事,何必惊扰到可爱的小弗菱做生意呢?”他一脸色迷迷地盯着弗菱淫笑着。
“你这老不修,只要是女的你都不放过,我警告你,要是你今天不把紫珠链给我交出来,老娘就跟你耗定了!”兰二娘越看赵天宝越是火,管他什么家不家丑,抡起粉拳便朝他身上猛捶、猛打。
“你这疯婆子,谁拿你什么紫珠链?你要再不住手,我可要反击!”赵天宝举臂挡住她的拳头。
“反击就反击,我就不信你敢把老娘怎么样!”兰二娘失了理智,今天她要是不讨回紫珠链,她绝不善罢甘休。
两人在客栈内吵得不可开交,而弗菱却怔愣在原地。当她听见兰二娘脱口而出“紫珠链”三个字,加上赵天宝又提及一次,她确定她没听错,莫非她爹临死前,是将紫珠链交由二娘来保管?
“二娘……”她朝两人争吵方向而去,这才让打得正激烈的一对冤家停歇住手。
“弗菱,你想要我们别在这继续争吵下去,是不是?你别忘了,我是你二娘,我要在哪吵还轮不到你来管。”气得七窍生烟的兰二娘,对弗菱自是没啥好脸色看。
“不,不是的,我想问你一件事,你们刚刚是不是有提到什么……紫珠链?”她问得十分谨慎,这是她仅存的希望,不容疏忽。
兰二娘一听,马上抬起下巴呵呵笑了起来。“哟,听到有宝贝耳朵就变尖了?什么时候你也喜欢上二娘的首饰了?”
“不是的,我只想知道,这是不是爹当初过世时交给你保管的?”她并没有觊觎任何金银珠宝的念头,只是这样东西若本来就属于她,她自然有权索回。
“是又如何?这可是你爹良心发现要拿来补偿我的,你也不想想,在你娘还没过世前,我是怎么被你娘给欺负的,拿他一条链子我还得跟你报告啊?”兰二娘气焰高张,就是她拿的又如河,这本来就是她应该得的。
“那现在那条链子呢?”没想到链子竟在兰二娘那里,弗菱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已经找到了;忧的是兰二娘会还给她吗?
“这条链子在……”兰二娘顿了顿,斜眼睨着她,“干什么?想打它的主意啊?”
“不是的,是……”弗菱急得不知该怎么解释,要是她据实以告,凭兰二娘那种喜欢变相勒索的个性,一定会狮子大开口要她用客栈来交换的。
“哼,我还以为你多清高,原来也是见钱眼开,以后少在我面前装清纯。”她转向赵天宝。“你这死鬼,你到底还不还来?”
“跟你说没拿就是没拿,你这女人真是无理取闹。”赵天宝不想再继续丢人现眼下去,脚下油一抹,便拉着苏浣儿跑出客栈。
“你还跑!我要不让你吐出来,我就不叫兰二娘。”不达目的绝不放手的兰二娘,不管街上的人如何看待她,她非把她的命根子讨回来不可。
“二娘……二娘……”弗菱也跟着追出去,她望着兰二娘离去的身影,一股无名的恐慌涌上心头,而今紫珠链在兰二娘身上,她就算是再怎么求情,对方也不会怜悯她,更妄想会无条件还她了。
要是少了紫珠链,那克佑怎能说服幽幽回凉州呢?万一让克佑知道她没有妥善保管信物,会不会一气之下就跟幽幽回去?
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把紫珠链交别人保管,如今会演变到这样的局面,她也怨不得别人了。
兰二娘到客栈来闹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事,克佑也听到吵闹声,准备到前厅来看个究竟,但听到弗菱和兰二娘的对话后,他偷偷躲在一旁不出声。
一直到兰二娘离去,他才悄悄回到厨房,回想这几天来的种种。
经过一番思虑后,他才联想到,原来弗菱一直回避他,不肯正面和他谈及紫珠链的事,是因为紫珠链在兰二娘手上,难怪弗菱每每听到有关紫珠链的事,就会避重就轻,能闪则闪。
他也真是迟钝,看到弗菱不想提,就应该知道紫珠链一定不在她身上,而他还一直把这件事挂在嘴边,也难怪她会心神不宁,眉头深锁。
为了不让她老挂心着那条链子的事,克佑决定当面告诉她,免得她老是牵肠挂肚,郁郁寡欢,看得他也难受。
“夜都深了,你怎么还不睡觉?”克佑推开她的房门,见她独坐在桌旁,心想她一定又在为紫珠链而烦心。
“喔,那是因为……你煮的菜比无靖还棒,生意好到我都睡不着觉。”弗菱露出一抹笑意,不让克佑察觉她的不对劲。
“真的吗?想不到我也有烹饪的天分。”克佑瞧她眼里有着忧邑,多少也猜得出所为何事。
“你本来就很有天分,学什么都比别人快。”不可否认,从小到大,她心中的克佑哥便是一个允文允武的天才,这点不算恭维。
“所以你才会爱上我的,对不对?”
“你除了不知谦卑外,其他都好。”才说他好,就自鸣得意起来了。
“那我现在就很谦卑地告诉你,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我都会深爱着你。”
瞧她为了紫珠链的事而憔悴不少,他心里便觉罪恶。
“你……你为什么会突然跟我说这个?”诧异的感觉溢满她的心窝,今天的克佑有些不一样,仿佛知道了什么事,特地来抚慰她的心灵。
“因为我想尽快迎娶你,就算幽幽要怎么刁难,但毕竟这里是长安,她拿我没辙的。”不想看她为紫珠链伤神,克佑决定提早向她提出婚约。
这样的震撼令弗菱有些不知所措,前几天总是将紫珠链挂在嘴边的他,今天则一个字也没提起,而且还决定要马上成亲,这其中必要缘故。
“不行,时间上太匆促,再缓些时日吧。”没找到紫珠链前,弗菱绝对不能答应,她不希望到时在大众广庭下被要求拿出紫珠链,到那时候,找难堪的是她自己。
同样也会造成克佑的困扰。
“现在再也没有人会阻止我们,而且我也存够一大笔钱可以给兰二娘,所有的困难都已不成困难,你还在犹豫些什么?”克佑努力要排除掉紫珠链在她心里造成的阴影,不希望因为一件信物而误了彼此的终身幸福。
“我是在犹豫……”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吞了下去,她要如何启齿啊?
“你在犹豫紫珠链的事,对不对?”
当克佑再度提起紫珠链三个字,弗菱神情立即显得有些局促不自然。
“跟紫珠链有什么关系?我……我把链子寄放在一个远房亲戚那里,过两天我会去跟他要回来,你别胡思乱想了。”弗菱不敢直视他,越说自己越心虚。
“怎样的远房亲戚?是兰二娘吗?”克佑把话挑明了说。
“你知道了?!”她回头看着他,莫名的羞愧感渐渐盈满心窝。
第八章
被克佑一句话给说中心事,坚强的弗菱也不禁嘤嘤哭泣了起来。
“我知道你这几天很痛苦,原谅我一点都没察觉,还害得你成天提心吊胆,这一切都是我不好,你怪我骂我都行,只要别给自己揽太多包袱就好,愿意吗?”克佑一把将她搂进怀中,她的身子不住地颤抖,他安慰的轻拍她的背。
“对……对不起,我没有将你给我的信物好好保管,这几天我好害怕你问我这个问题,深怕你晓得我弄丢了,就……就不会想理我了……”那是象徵两人相爱的证物,教她怎不紧张。
“没关系,搞丢就算了,不过是一条链子,并不会影响我对你的爱。”克佑顺着她的发摸着,这傻女孩,把事情看得太严重了。
弗菱摇摇头,“不行,那你该如何跟幽幽交代?我也希望让幽幽晓得,我们的爱是禁得起时间考验的,而不是让她有藉口说我对这份感情根本就不重视……”
“你那么在乎幽幽的感觉吗?”他不能理解,幽幽不过是个爱找麻烦的小丫头,何必太看重她的想法?
“可是也不能忽视她的感觉,人家千里迢迢从凉州到这里来找你,就表示对你情义有加,你若是不让她心服口服,对商老爷子也不好交代。”她想得广,想得彻底,连未曾谋面的商老爷子也考虑在内。
“我看你可以去济世救人当菩萨了,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会替别人着想,这世上就没有坏人了。”他就是爱她这份体贴别人的心。
“我只是站在同是女人的立场想事情,要是角色互换,我也会希望对方能给我一个让我死心的答案。”
“就是那紫珠链?”
弗菱点着头,口说无凭,能把紫珠链拿出来给幽幽看,至少会让她晓得,这条链子曾让他们刻骨铭心过,他们之所以会相爱至今,全系于一条链子和一只戒指,如今翠碧戒仍在,紫珠链怎能缺席呢?
“可是那条紫珠链在兰二娘手中,她是不可能还我的,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话题重新绕回原地,弗菱的心还是无法轻松。
“别再去想那个。对了,这几天客人吃我的菜都快要吃腻了,你帮我挑几样无靖最拿手的菜,趁着这两天长安城有几间庙宇在建醮热闹,外地来的客人也会增多,我们乘机捞一票,你看如何?”克佑扯开话题,不想让弗菱再为紫珠链烦心。
“我来挑?”这不都是他在拿主意的,怎么要她做呢?
“你是老板娘,难道不该多把心思放在客栈上吗?你快点把钱赚多一点,我也好跷脚休息休息。”
“原来你想偷懒啊。”弗菱笑着捏他鼻头。
“也得让我休几天假吧,你这老板娘是这样虐待员工的吗?”
“可是幽幽她……”只怕给克佑一休假,幽幽这丫头铁定黏着他,这可不是她乐见的。
“我让丰叔去伺候她,我才没那闲工夫。”
“那好吧,这些日子你也真的累了,就好好去城里玩玩吧!”
弗菱笑着点头,总不能将店里的生意全交给克佑,这样她会对不起在天上的爹。
只要把店里的事交给弗菱,她就不会再去胡思乱想,如此一来,他便有更多时间去找兰二娘,至少他出马,成功的机率会高出弗菱许多。
克佑思虑再三,决定明早就去找兰二娘,说什么也要让紫珠链物归原主才行。
翌日一早,克佑将事情大致交代给小狗子和田丰后,便往兰二娘的住所而去。
可是当他走过回廊时,却被早起的幽幽给碰个正着。
“你要去哪里?我也要去。”幽幽知道他今日要外出,所以早就穿戴妥当等着他。
“我去城北办点事,没事你不要乱跑。”他不想与她扯太多,匆匆走过她身边。
“等等。”幽幽展开双臂,拦住他的去路。
“你想干嘛?”他不耐烦的看着她。
“我也要去。”幽幽眼珠子骨碌转着,一副“你不带我去,我就跟你闹到底”的表情。
“我是去办事,你要去做什么?”
“办事?你别想骗我了,有人告诉我说你今天休假,怎么可能还出去办事?我不管,人家来长安那么久了,你都没陪人家好好去逛逛看看,你不觉得你太冷落我了吗?”幽幽厚着脸皮往他手臂一勾,说什么也不放开。
她口中的“有人”,除了丰叔还会有谁。
面对幽幽的死缠烂打,克佑不打算容忍下去,用力甩开她的手道:“你这样做是没意义的,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我喜欢的人是弗菱,也只有她是我想要娶进门的妻子,如果你还这样不识趣,或许我会亲自请商老爷子来一趟,要他把你带回凉州。”
“好啊,既然你认定她是你的妻子,那信物呢?你不是说有一条紫珠链在她身上,那你拿出来让我瞧瞧,要不然我一辈子也不会相信你所说的话。”
克佑步步朝她逼近,直到幽幽的身子抵住墙壁,他才正色道:“听好,今天不管弗菱身上有没有那条紫珠链,我都要定她了,就算你再怎么反对,也是无济于事,你快回凉州去吧,待在这对你是一点帮助也没有。”
“我就说嘛,这根本是你们串通好要骗我的,你到底是看上她哪一点?也不过是个卖饭卖酒的普通女人,她能给你什么?你说啊!”
“你嘴巴最好给我闭紧一点,否则我带你到厨房去用热油洗嘴。”真是受不了这女人,克佑推开她,大步朝外头走去。
幽幽气得跺了下脚,瞧他行色匆匆,一定是为了杜弗菱的事而去,不如跟去看看,或许可以发现什么。
她偷偷地跟在克佑后头,一直来到兰二娘所开设的米行,她望着克佑进屋的背影,想不透他到底要做什么?
为了查出真相,幽幽索性绕到米行旁的小胡同,透过花格窗,偷听克佑与兰二娘的对话。
“我说是什么风把你吹来,原来是为了弗菱的事啊。”兰二娘见到克佑,笑得花枝乱颤,这小子长得俊又年轻,怎么说都比赵天宝那风流鬼有看头。
“没错,我就直说好了,听弗菱说,她有一条紫珠链在你这,是否真有这回事?”克佑不坐下,也不喝茶,只想快点办完事好走人。
兰二娘仔细打量了他一下,谨慎地问:“怎么,那条紫珠链是价值连城啊,要不然怎么弗菱那丫头非得要到手不可?”
“岂止价值连城,那是我和她定亲的信物。”
“信物?”兰二娘听得愣了会。
克佑约略地将当年的情景叙述一遍,他希望她能看在自己是弗菱长辈的份上,能把紫珠链还给他们。
“喔,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了不的事。”兰二娘轻蔑地笑着。她在心里想着,既然他们这么需要那条链子,那她可以借由这条链子来发一笔小财。
“麻烦二娘拿出紫珠链,我相信弗菱一定会很感激你的。”
兰二娘见他这般积极,姿态不禁抬得更高,“这条紫珠链是弗菱她爹托我保管的,中间还经过战乱,我保管得很辛苦,你知道吗?不管到哪里,我都小心翼翼地带着,就怕它会遗失……”
“你想说什么直说无妨,用不着拐弯抹角。”他早有预感兰二娘不会那么爽快便将东西交出来,被敲竹杠是免不了的。
“嘻嘻!你怎么这样说呢?虽然我只是她的二娘,但也希望她能嫁个好夫家,将来就不用那么辛劳,你也晓得,经营客栈是件很累人的事,难道说嫁给你之后,还要她那么劳累吗?这样我怎么对得起她死去的爹啊……”兰二娘又是叹气又是摇头,其实说穿了就是打万利客栈的主意。
“你的意思是希望用客栈来交换那条紫珠链?”这女人真是够狠,狮子大开口到这程度还脸不红气不喘的。
“我说未来的好女婿啊,说这样就言重了,什么换不换的,将来大家都是一家人了,谁管还不都是一样,就由二娘我来替你分忧解劳,要是我来掌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