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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她看着手中的糕点，眼泪突然顺着脸庞滴在糕点上。
“这样就哭了，真没用。”她用手抹抹眼泪，泪水却似泉涌一般，根本止不住，反而有越擦越多的趋势。
第五十章 装模作样
什么叫虎落平阳，什么叫龙游浅滩，边晨晨算是彻底明白了。虽然她既不是虎也算不上龙，但那种地位一落千丈，墙倒众人推的滋味，她倒是尝了个彻彻底底。
以前是王妃时，见的脸都是笑容满面，清一色的和善可亲。现在沦为婢女，众人脸上的表情就多种多样了。要么是视而不见，要么是冷着一张脸，要么一脸你也会落到这种地步的表情，最过分的是柳红玉的贴身丫鬟秀儿，明面上冷嘲热讽，暗地里给她使绊。
由于边晨晨在楚渊身边供职，所以经常能看到柳红玉来给楚渊送宵夜养生汤之类的。而跟在柳红玉身边的秀儿，自然也是她时常见到的人之一。每次见到她，边晨晨不是收到她警告的话，就是被她仿佛刀子一般的眼神紧紧盯着，就好像她跟她有很大的仇怨一样，再不就是做事被她从中使坏，害得她要受罚。
坐在书房的椅子上，边晨晨认真的回想自己以前做的事，深深觉得自己跟秀儿接触不多，跟柳红玉也没那么大的仇，完全搞不懂秀儿为什么这么仇视她。
“你要是没事儿，就去后面睡一觉，有人的话我会叫你。”听了边晨晨一声接一声的叹息，楚渊终于忍无可忍道：“不就是早上起得早，至于这么唉声叹气吗？”除了起得早点，他根本没亏待过她一分半毫。从早上到现在，两人关在书房里，他处理事物，她坐着喝茶，等有人来才装模作样一番。就这样，她竟然还唉声叹气，活像被欺负了一样。
“楚渊，你说秀儿为什么这么恨我？”喝了一上午的茶，边晨晨觉得自己说起话来，满口都是茶香味。
“那你应该去问秀儿。”眼神瞄着手中的账簿，楚渊不加思索的说道：“她的心事我怎么知道？”
边晨晨甩了楚渊一个白眼道：“你就不能帮忙想想？脑袋是用来干什么的？当然是想问题。”
“要想也要想有用的问题，像你这样的问题，想了只不过是白费功夫。”楚渊毫不客气的回道。
“总得有个原因吧。”边晨晨闷声道：“我也没得罪过她，红玉姑娘跟我的关系还算可以，没道理秀儿这么讨厌我啊。”莫名其妙被人这样对待，真的很不爽。
楚渊终于放下手中的账簿，抬头道：“与其想这个，不如想想怎么应付下午的宴席吧。昨晚苏太尉府上传来喜讯，他儿子要娶妻，邀请我过去吃喜酒，今天下午你跟我一起去。”
“吃喜酒是好事儿啊，我去就是了。”边晨晨十分乐意。
“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可是你被贬之后第一次出府，肯定有很多人想见见被贬的和乐公主，昔日的庆王妃。”楚渊道：“到时候你可别一时愤起，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现在你是婢女，犯了错可是要受罚的。”
边晨晨顿时没了兴致：“这么麻烦，那我还是不去了，待在府里补回笼觉吧。”
“不能不去。”楚渊正色道：“你想，你落到这种地步，我作为跟你有仇的人，怎么能放你在王府里享福？当然是要把你带出去让人看看你的下场。”
“楚渊。”边晨晨由衷的说道：“你这个人真的很小心眼。”
楚渊笑笑：“你再这么说，到了苏太尉府上我可就不帮你了。”
“呦，咱们楚公子那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迷死万千少女，人称大楚一匹狼，天上地下独此一人的庆王爷。”边晨晨撇撇嘴：“这样你满意了？”
“耍贫嘴。”楚渊没好气的看着她：“苏太尉这次宴请宾客，就连皇上都会卖他的面子参加，更不说其他的王公大臣们了。我记得和乐以前仗着有太后撑腰，得罪了不少人，这次你去宴会可要谨言慎行，千万别像以前一样，否则在那种场合下出了事我也不好明着帮你。”
“能不去吗？”边晨晨可怜兮兮的看着楚渊：“我怎么感觉我参加的不是喜宴，而是批斗大会。”
楚渊轻笑一声：“没那么严重。你得罪的不过是些王公大臣的儿子，他们到底还是顾及颜面，不会做得太过分，只要小心点就可以了。唯一麻烦的是皇上会出现，你更应该想想怎么面对皇上。”
“扑上去哭一通，然后告你的状？”边晨晨建议道。
“当着大庭广众的面，只要你能哭出来，别想着用辣椒之类的东西。”楚渊耸肩：“不过老实说，虽然落到这种地步，按照和乐的性格而言，倒还不至于做这么丢脸的事。
“我想那个时候皇上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边晨晨在脑中想象的一番，浑身起鸡皮疙瘩。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边晨晨噌的站了起来，立即走到楚渊身旁，做出一副低头受训的样子。
“杯子！”楚渊一眼瞄到桌上装茶的杯子：“快拿过来！”屋里除了边晨晨和他之外没有别人，边晨晨作为婢女不可能喝茶，而桌上却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茶，未免不会让人起疑。
边晨晨赶紧拿起杯子递给楚渊面前：“给你。”
门猛地被人推开，管家魏宏一脸着急的冲了进来：“王爷，宫里来信儿，让您赶快进宫一趟，听说北边出事了！”
本就紧张的边晨晨被魏宏这一嗓子吓得手哆嗦了一下，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楚渊面色一沉，呵斥道：“倒杯茶都笨手笨脚的，要你有什么用？！”
“王爷，宫里来了轿子，正等着您去见皇上呐。”见楚渊生气，魏宏连忙道：“事情紧急，您还是快点吧，这里就交给小的。”
楚渊冷哼一声：“让她把地上的东西捡干净，一个碎片都不许少！”
“是，是。”魏宏连连点头。
边晨晨蹲在地上，对上楚渊望过来的眼神，吐吐舌头。
楚渊嘴角微微上扬，惹得面对他背对边晨晨的魏宏看得一阵心惊肉跳。让王妃捡碎片都这么高兴，王爷您是有多恨王妃啊。
第五十一章 苏府婚宴
虽说北边出了大事，但既然是大事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解决得了的。所以苏太尉儿子的婚事，照常举行，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而对于参加婚宴万分不乐意的边晨晨，也只能跟在楚渊身后，暂时充当他的贴身婢女。
苏太尉老年得子，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十分宠爱，所以这次婚宴也办得格外隆重热闹。皇上体恤苏太尉多年为朝廷的付出，更是赏赐了大量金银财宝以作庆贺之用。楚亦轩这一大手笔，顿时让满朝文武百官以及王公贵胄们从中嗅出了那么点不一样的意思。
现如今，皇上初掌大权，正是求贤若渴用人之际。他突然赏赐苏太尉这么多东西，是否代表他想重用这个在朝中一直勤勤恳恳的苏太尉？再联想到丞相徐柏，众人更加肯定了这个想法。于是，送礼之人几乎要将太尉府的门槛踩平。
处于苏太尉之下的朝臣们，自是想巴结巴结这个未来很可能成为皇上所依仗的大臣的人。而处于苏太尉之上的朝中重臣，也不愿与皇上看重的人关系太过疏远，他们倒也没有刻意巴结，不过却也跟其他人一样，准备了丰富的礼品。
楚渊和边晨晨二人赶到太尉府时，院子里已经站满了前来庆贺的王公大臣们。由于众人是来庆祝大婚，所以并未着平日里穿的朝服，而是换了身轻便但又不是礼节的衣服前来。
相比于其他人，楚渊这次倒是穿得十分喜庆，一身明橘色长衫，面上绣着彩色麒麟图案，倒是被一众人打趣说王爷这样的穿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新郎官呐。但也有人私底下说，庆王爷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连衣服的颜色都跟着明亮许多。要问是什么喜事，看看他身边穿着粉色婢女服的贴身丫鬟就知道了。
见楚渊前来，苏山向正在交谈的人道了声歉，便快步朝他走来，迎接这位在朝廷中位高权重的庆王爷。
“王爷，你来了。”苏山走到楚渊面前，拱手道。他与楚渊关系一向不错，这是朝廷中人乃至皇上都知道的事情，所以两人说起话来也少了许多客套，更加直接。
“苏公子大婚，本王当然要来讨杯喜酒喝喝。”楚渊面带微笑的望着苏山，看样子似乎心情很不错。
宾客甚多，虽然楚渊重要，但也不至于为他一人耽误了其他人。凭着与交好的关系，苏山也不客气，直接抬手：“请上座。”说着，目光触及楚渊身后的边晨晨，他怔了怔，张张口但什么话都没说，便转身为楚渊领路。
对于楚渊与和乐之间的恩怨情仇，早就传遍了整个皇城，苏山即使不刻意打听也能听到不少。而对于楚渊此番带和乐参加喜宴的目的，苏山自是心知肚明。可当着众多宾客，满院子文武大臣的面，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寄希望于楚渊，希望他在婚宴上，不要闹出无法收拾的事情来。
在苏山的引领下，楚渊坐到了宴席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跟还未前来的皇帝楚亦轩是一个桌子，这是楚亦轩特意吩咐的，要不然苏山也不敢擅自做主。
好不容易楚渊坐定，边晨晨站在他身旁，只觉浑身不自在。打从他跟楚渊进了太尉府，众人怪异的眼神就紧紧跟着她，好像她是什么稀奇动物似的。每个人都要瞧上一眼，露出惊讶的表情，就是有些不知道她是和乐的人，经过旁边人的提醒，也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让边晨晨感觉很不舒服。
“这是小儿苏东旭，取名旭日东升之意，字冼之。”苏山招来自己的儿子，红光满面的介绍道。
边晨晨好奇的看了看那个身长体瘦眉清目秀的少年，心想这人还真跟名字一样，看起来很有朝气。
“我可是见了令郎写的文章，文采斐然，实属难得佳作。今日一见，果然仪表堂堂气质非凡。想必日后定能登堂入室，为皇上排忧解难。”楚渊夸赞完，不忘来一句：“苏大人有福了。不过令郎这么早就成亲，可是要碎了皇城众小姐的心。
“哈哈，王爷说笑了。”苏山笑得十分开怀。
谈笑后，安排了婢女在楚渊身边服侍着，苏山望着一旁的边晨晨面露为难之色：“这……”
眼前的和乐公主，虽说现在被皇上贬为庶民，又被楚渊当做婢女，但他却不能真的把她当成普通婢女看待，毕竟她以前是公主还是庆王妃，太过怠慢也不妥。
“让她与那些奴才们坐一桌就好了，都是一样的身份。”楚渊的话引得边晨晨伸手在桌子下掐了他一把，算作解恨。
沉吟片刻，苏山点头：“也好。”既然楚渊这么说了，那他自然也没意见。于是侧头让身旁的管家带着边晨晨去后院。那里专门摆了几桌，就是用来招待王公大臣们前来庆贺时所带的婢女侍卫们。
递给边晨晨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在收到她甩来的白眼后，楚渊坐在位置上，压住心里的担心，面上满是笑意的看着边晨晨缓缓离开他的视线。
太尉府的后院比边晨晨想象的还要大些，院子四周栽了树种了草，还养了几种不知名但看起来十分漂亮的花。相比于前院到处的大红贴，后院显得朴素许多，只在树上贴了喜字，屋檐下挂了红绸红灯笼，除此之外倒也没别的装饰。
院子里铺了石板，石板与石板的缝隙中偶尔会冒出一株青草，倒是添了几分绿色。院子中央摆放了几张方桌，上面铺着红色贴着喜字的桌布，摆满了各式美味菜肴。虽然比前院大臣们桌上摆得要简单的多，但对于婢女仆从来说，已是十分不错了。
边晨晨走入后院时，已经有仆从打扮的人一桌子一桌子聚在一起小声聊天了。宴席还没开始，众仆从吃着太尉府丫鬟送上的零食，嘴上说着互相恭维的话，倒是自得其乐。
注：小姐，古代大家闺秀出身名门的女子才能称为小姐。与现在的意思不同。
第五十二章 所谓敌人
“这边来。”管家带着边晨晨到一张空的桌子，示意她坐在这里。然后又命了丫鬟给她倒茶，便迅速离开了。整个过程，管家不卑不亢，话不多但都在点子上。
待管家走后，院子里的仆从都望着边晨晨，有些胆子大得婢女甚至主动坐到她身边，跟她搭话。
“能一起聊聊吗？”婢女有些羞涩的问道。
“好啊。”正做着无聊，见有些要跟自己聊天，边晨晨自是十分乐意。她拍了拍身旁的椅子，让那婢女坐得近一些，便开口道：“聊什么？”
“随便聊都可以的。”这个时代的女子即使胆子大，但也比不上自小跟男孩子一样大大咧咧的边晨晨，所以言辞间也放得不是很开。
边晨晨示好的冲那人笑笑：“你是哪个大臣府上的？叫什么名字？”
“我是李大人府上的，叫兰儿。”叫兰儿的婢女笑笑，两颊露出深深的酒窝，很是可爱。回答后，兰儿便张口问边晨晨：“你身上穿的衣服这么好，是哪个府上的？”
边晨晨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粉色婢女服，倒没觉得有什么好。相比于她之前一件件上等绸缎制成的衣服来说，这棉质的衣服很普通。
“衣服还行吧。”边晨晨浑然不在意的说道：“我是庆王爷府上的。”
“你这衣服是锦衣轩里出的衣服，虽然是棉质的，但料子染色染得很好，做工精致，值不少钱。像这样的衣服，普通人家新年时才舍得买一件。”兰儿讲得头头是道。
边晨晨翻两翻衣角，有些诧异：“这么贵？”她很少出王府，所以对外面的物价不是很了解。原以为这婢女服顶多算不错，没想到这样的衣服也不是人人都能穿得起的。
看来王爷什么的，都是有钱又有权的人，连府里的婢女都穿这么好。边晨晨在心里默默想着。
兰儿一副你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表情看着边晨晨，道：“听说庆王爷很得皇上倚重，你可是有福了。要是能跟庆王爷……”
“王爷喜欢柳夫人，哪能看得上我们这些丫鬟。”边晨晨轻咳一声，有些尴尬的说道。
“那倒也是。”兰儿点点头，赞同这话：“就是有幸得到王爷垂青，只怕我们这种出身的，在王府里也难生存。指不定哪天就被其他夫人下绊子，弄得客死他乡。我跟你说，我们府上就有个丫头，攀上了少爷的床，都怀孕了，还不是生了孩子就被少奶奶找理由送走了。与其这样，还不如赚了足够的钱回乡下找个疼自己的嫁了。”
看着大概只有十六七岁大的兰儿讲这样的话，边晨晨心里觉得有些难以承受。都说古代人早熟，但也不能这么早熟啊！
“大喜之日，别说这些了，我们换个话题聊吧。”边晨晨建议道。
“不好意思，我又乱说话了。”兰儿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对了，你既然被王爷带来参加喜宴，想必也是王爷身边的红人。”
“你来了喜宴，不是一样么？”边晨晨四两拨千斤道。
兰儿嘟嘟嘴：“那不一样，我家主子清正廉明，拿的俸禄就够养家糊口，所以给我的月钱不多。”说罢，又道：“你们王府的月钱肯定很多吧。”
“我不知道多少，具体也没算。不过离开王府后，应该够下半辈子生活。”边晨晨想了想道。
“这么多啊。”兰儿满脸羡慕。
边晨晨笑笑：“毕竟做了那么多事，讨些赏钱也是应该的。”
“对了，聊了这么久，还没问你叫什么呢？”兰儿问道。
“……我叫边晨晨。”边晨晨道。
兰儿眨眨眼，刚想说什么，突然一个男子的声音穿插入两人的谈话中。
“边晨晨？”那人嗤笑一声：“和乐公主，没想到你连自己叫什么都不忘记了。”
“和乐公主？”兰儿惊呼一声，似想起了什么，立刻站起来，对来人行了个礼，看也不看边晨晨转身就走。
“喂……”边晨晨叫了两声，见兰儿找了个离她最远的桌子坐下来，看都不看她，登时无语。便回头没好气的望着那男子：“你是哪位？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那人满脸嘲弄的看着边晨晨，嘴上啧啧道：“想不到昔日威风凛凛的和乐公主也会落得如此下场，倒是让人惊讶。”顿了顿，那人道：“也是，您这么嚣张跋扈，落到这种地步也是迟早的事。”
边晨晨心里咯噔一声，看来这人就是楚渊说的被和乐欺负过的人之一了。不过看他幸灾乐祸的样子，估计以前被和乐欺负得很惨。
“你想怎么样？我可是庆王府的人，谁敢动我就是跟庆王爷过不去！”无奈之下，边晨晨只好搬出楚渊，希望能躲过一劫。
哪想这话一说出口，那人脸上的嘲讽更浓了：“庆王爷在前院，根本顾不了你。更何况，即使王爷知道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