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这里就有好酒请稍等片刻就转身进里屋我隐约听到开动冰箱的响动她拿着酒瓶和两只杯子出来给我们一人斟满一大杯我说no money(没人民币)就no brandy and whisky(没白兰地威士忌)就no lady(没淑女)就no happy(没幸福)就no baby(断子绝孙)就no everything(玩完)……我说女人说变就变象冬天的风夏日的雨象小日本的首相意大利的总理她忍俊不禁欲言又止……我又说女人说变就变就象哈哈镜中的笑脸就象股票市场的大盘就象政治课本上的观点她终于以手唇前俯后仰我们一口饮尽杯中腥红的液体又斟上一大杯她脸上红晕泛起愈发生动妩媚拿眼睛咬着我不放深不可测地笑我扭头一望镜中的我双眼火辣辣燃烧有些晕眩我又转身低头看她起伏不已摇摇弋弋的身体情不自禁地放下酒杯手不知是伸过去还是缩回来悬在半空不动这时她也迎合着我眼中已是春情荡漾风情万种脸色灿如三月的桃花……我说以前的作家是流氓现在的流氓是作家酷-哥-酷-哥-她已经按捺不住自己颤颤地喊着我的名字浑身抖动着整个儿靠在我的怀里我吃了一惊很快便顺势紧紧拥着她急不可耐地熔化她樱桃一般的嘴唇……手伸下去她一声嗔叫西装裙内也是湿了一片我抱起早已瘫软如泥的女人进了卧室她躺在铺着黑色毯子的床上颤抖不已脱去上衣如剥去外壳的雪白芦笋两腿叉在床沿上双手在大腿根上摩挲不已我鼓足勇气剥掉羞耻退去她的最后一片遮羞布两手分开细长的大腿心中狂跳不止禁不住一声惊叫好一处风水宝地……她呻吟不止用纤细的手指撩开草丛露出一小片温热潮湿肥腴之地启之若莲花闭之若杨柳我咽了咽口水托起两条白嫩嫩的肢丫衔着鲜艳的瓣儿对着娇嫩欲滴的花心如蜜蜂采蜜一般吮吸……女人顿时惊天呼地呻吟不已吸着吸着蜜蜂要死了身子僵硬地抖了几抖一股花的蜜汁酿了出来……
我从梦里醒来,如同扔进开水中的面条绵软无力,心如死灰,浑身上下被汗水浸透。这时才发现浩仔的双脚放在我身上不该放的地方。梦里的情景令我感到恍若隔世,如同死了一回!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起身摸索到浴室,我呕吐一番后又整理清洗了身子。深圳之夜少有的片刻宁静,有夜间施工的建筑工地上的电焊枪闪着耀眼的白光,遥远处传来微弱的打夯机的沉闷撞击声。我斜坐在床上,半靠着墙点燃一支烟,看着袅袅升腾的青烟和腥红的火星发愣。
对面卧室中传来朱光辉猪猡一般的鼾声,如搅拌机一样轰鸣令人心烦意乱。我提起一把椅子到阳台上了望一番,好象刚刚雨过天晴,透明度极好,暗蓝色的天空中,缓缓漂游的篷松云朵清晰可见,月亮正残缺着孤苦伶丁地悬挂于无边无际的天空。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孤独感和放逐感油然袭上心头。我是谁?我做什么?我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我怎么到这儿来了?我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难道我就这样寄人篱下,靠一个素昧平生的,一个除了体育课什么都不及格的十岁小孩混口饭吃?幸好我还遇到一家比较客气的主人,要是有一天浩仔突然厌倦我了呢?要是他的成绩经过我辅导没有明显好转呢?要是……我不敢细想下去,赶紧摸索回床上,搂住浩仔的头,尽力躲进梦乡。
三十一
翌日清晨,朱光辉吃了几个莲蓉包子,喝了几口皮蛋瘦肉粥后,拉过浩仔,在他额头弹了一下说:“我要到广西北海去一趟,几天后回来,你跟非叔好好学,老子回来给你买东西,听见了没有小祖宗?”
“怎么朱哥要出差?”我问。
“是呀,北海那边正大兴土木,我去一趟,看看有没有工程包下来。北海是你们四川人的天下,有一幢川西北大厦,阔气得很。”他又感慨道,“你们四川人真是无孔不入呀!”
“哪有你们广东人财大气粗!”我恭维他。
艾之琳已经给朱光辉收拾了一只不大不小的密码箱从卧室里走出来。
“乘飞机还是坐火车去?”我问。
“先乘火车到广州,办点事再看情况而定。”他站起来和我握了个手就和艾之琳走了。
浩仔并不追他们,等他们一走就嚷着要玩会儿电子游戏机,这小家伙!我不同意他就扭着头趔着身子不理我。我犹豫了一下,估摸着艾之琳暂时不会回来就同意他最多玩十五分钟。
不幸的是刚玩不到五分钟艾之琳就回来了,满头是汗,脸色有些疲倦,我正觉尴尬,她却先说话了:
“阿非,你想玩就玩吧,整日为浩仔忙也挺闷的,该调节就调节一下吧。”
“怎么不送爹地到火车站呀艾姨?”浩仔问。
“他又不是不认路!唉,外面好大的太阳!”艾之琳气喘吁吁地说,她到浴室冲了个澡出来,坐下来看我们玩,时而也随我们一起发出欢呼或叹息声。
午饭后,我拿起《废都》坐在躺椅上看起来。浩仔在床上一边看连环画一边哼歌,不久就迷迷忽忽地睡着了。
忽然门铃响了。我忙起身去打开木门,再拉开防盗铁门上的小方窗,一下显出一张女人的脸,三十多岁,高颧骨,鲨鱼眼,鳄鱼嘴,皮肤又粗又黑,一眼就可以断定她是个广东乡下女人。
“你找谁?”我警惕地问。
“你是谁?我来看儿子的,快开门!”她说。
“你是浩仔的妈咪吗?”我问。
“是呀。”她答道,又问我,“你是谁呀?”
“请进。我是浩仔的家庭教师,我姓李。他在睡觉。”我忙打开门放她进来。她笑着对我点点头。“你来干什么?”艾之琳已经站在客厅中央,一脸冷漠。
“你管我干什么?我是来看儿子的,不行吗?”那女人反问。
“这里不欢迎你,你走!”艾之琳指着门外冷冷地说。
“你有什么资格不欢迎我?我是回家看儿子。你是什么东西?骚货!”那女人骂道。一边往里走。
“现在这里不是你的家,你走!”艾之琳狠狠地说,拦住那女人的去路。
“你这骚货,臭三八!勾引了我的老公,还想抢走我的儿子!”那女人咆哮起来,一脸凶相。“不是我勾引你老公,是你老公不要你!你有莫搞错,又不瞧一下自己那张脸。”艾之琳反唇相讥,脸上掠过一丝得意的神色,抱起双手交叉在胸前,身子轻轻摇晃。
“三八!老娘跟你拼了!”冷不防那女人一把抓住艾之琳的头发扭打起来,一边朝里屋叫:“浩仔!浩仔!”
我愣愣地站在一旁不知该怎么办,艾之琳虽然比那女人个子高大,但动起粗来,却显然不是那女人的对手,瞬间就被那女人一手抓住头发一手抓住胸部狠抓,还抓破了艾之琳的脸。艾之琳一声惨叫,慌乱中朝那女人的下腹部猛踢一脚,那女人手一松反被艾之琳压在地上狠撕狠抓,那女人又叫又骂又咬,奋力挣扎。两人在地上翻滚厮打起来。
“妈咪!妈咪!”突然浩仔从卧室中冲出来,他看见他妈咪被艾之琳压在地上立即跑过去抓住艾玲的头发猛扯,又哭又骂。我这才上去劝说,艾之琳只好松了手。两人从地上爬起来,头发零乱,满脸狼藉,眼中充满血丝,口里仍大骂不止。浩仔在那女人怀里嚎啕大哭。
我赶紧从冰箱给两个女人各拿了一听饮料:“有什么事可以坐下来慢慢谈嘛,何必要动手?坐下来谈,什么都好解决,这样对浩仔多不好!”
每个人都接了饮料,火气消了一些,她们各自坐在一个沙发上抽泣了好一阵。
“阿非,你和浩仔回避一下,我和她好好谈谈。”半晌,艾之琳对我说。
浩仔并不跟我走。我就对浩仔的妈咪说:“这样吧,我一个人回避一下,但你们不要再打架了,我半小时就回来,还有,我希望你别把浩仔带走,你带走他我就失业了,你知道深圳这地方,找个工作很不容易。”
那女人点点头说:“你放心,我不会带他走的。我只是来看儿子的,我和他爹地是合法夫妻,到现在还没有离婚,就算离了婚,儿子也还是我的。莫好意思呀李老师。”
我看了一眼艾之琳独自出了门。我在大街上闲逛了一阵,在一间邮亭买了本《深圳青年》杂志,在路边一小冷饮店心乱如麻,如坐针毡,约摸过了一个小时,我赶紧往回赶。我走进房里发现浩仔和他妈咪已经不在了,艾之琳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发呆,我感到一阵惶恐,忙问道:“艾姐,浩仔呢?他被带走了?”
“没有,他妈咪带他上街去玩了,下午送回来,朱光辉不在,她还没那么大的胆量,这种情
况已经发生过几次了,没什么。“艾之琳静静地说,”阿非,你坐过来,我们谈谈。“
我一声不响地坐在沙发上。
“你一定认为我是个坏女人吧。”半晌,她似乎自言自语地说。
“没,没有。”我有些吃惊,她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呢。
“真的?我不相信。”她抬起头拿眼看我,眼中迷乱茫然,并透着几分凄恻令人不忍猝睹。“真的,我不骗你。”我立即说。
“你一定认为我是个第三者,害得别人家庭破裂,妻离子散。”她仰面喃喃地说。
“没有。其实感情问题很复杂的,不能简单地以客观上的结果而评价主观上的谁是谁非。艾姐你没有必要自己责备自己。”我看见她眼中一亮又赶紧说,“其实现在很多家庭都是凑合起来的,散了未必不是好事,对双方都是个解脱。”
“你真的这么认为呀阿非?”她眼里又掠过一丝疑惑。
“真的。”我又点燃一支烟继续说,“这情况和苏联东欧的解体一样,不能全怪山姆大叔。以前苏联好强大,足以和美国佬抗衡,在全世界每个角落争霸,为什么说垮就垮了呢?美国的和平演变再厉害也只是外部因素,如果自己能稳住,山姆大叔也不能起决定作用。关键是自己稳不住,出了修正主义,后院起火,再说要大炮不要黄油的政策也不得人心。艾姐,你就象美国,朱光辉他们就象苏联,这事不能全怪你。还有一句不知挨了多少人骂的名言,婚姻是婚姻,爱情是爱情,两者是两码事。”
她笑起来:“阿非你说话真幽默,噢,我倒忘了问你,你有女朋友没有?”
“没有。”我说。
“我不相信,我看一定是你太挑剔了。”她笑着看我,我想站起来走开又觉不妥。
“我挑剔?我有什么条件去挑剔别人?历来都是被别人筛来筛去筛掉了,我就象一株大白菜摆在肉铺里无人问津。”
“还历来呢,看来还不少。”她说。
“大学时每次女生向男生撒网,我都漏网了,不够份量,每次都被别人忽略了。”我说,“我是条小虾米。”
“我不相信!一个都没有?”她问。
“如果我要自作多情的话,有过一次,不过那是别人出于人道主义的慈善活动,向灾民献爱心。”我说着自己也笑起来。
“后来呢?”她问。
“我不愿意老让人同情,我要赈灾自救,她就把我甩了,象扔一个啤酒瓶。”我想起了舒怡。“扔啤酒瓶?还有响声哩!”她笑得前俯后仰起来,象个小女孩,我觉得她简直不象我的老板,她的脸上没有那种养尊处优,冷若冰霜的贵妇人表情。
我觉得此刻我可以离开了,就站起来说:“噢,艾姐,趁现在有空,我把几件脏衣服洗一下。”
“是不是你放在阳台上纸箱里的衣服,我昨天已经替你洗啦。”她说。
“你洗了?这……这多不好意思呀?”我窘得连脸都红了。我那见不得人的内衣内裤!
“没什么。反正也是闲着没事,趁浩仔不在,你休息一下吧,看不看电视?”说着她拿起遥控板问我,“看哪个台?”
“随便。”我又坐下来。
“卫视中文台怎么样?”她用手指轻轻一按,屏幕上一个闪亮,她调到凤凰卫视中文台。一看到那张冷酷帅气轮廓分明的脸就知道,那是在影片《敦煌》里饰男主角的日本演员织田裕二,不过此刻放的是百看不厌、堪称经典的爱情肥皂剧《东京爱情故事》。剧中他叫完治,女主角是人见人爱的小精灵莉香,由铃木保奈美扮演。不时响起那首旋律嗓音都异常优美百听不厌的主题歌。
一直等到艾之琳到厨房做晚饭时,浩仔才和他妈咪回来。那女人手里提着一只胀鼓鼓的手袋。
我赶紧到冰箱里给她和浩仔各拿了个水蜜桃,一边向他们打招呼。
“她呢?”浩仔的妈给我点头致谢。
“在厨房做饭。你吃了晚饭再走吧?”我说。
“不,不用,我还有事。”她又指着浩仔对我说:“浩仔这孩子,小时候聪明得很,就是调皮点。我和他爹地文化都不高,浩仔无论如何要补上,深圳这地方不比我们老家,没文化不行。浩仔就麻烦李老师啦,浩仔说他很喜欢你。”
“哪里哪里?我的任务就是给他补习。”我说,“浩仔很聪明,我很喜欢他。”
浩仔指着手袋对我炫耀说:“这些都是妈咪给我买的。”他坐在我的身旁,从里面取出两件汗衫,一件T恤,一双波鞋(指旅游鞋)、一个新文具盒,几盒游戏卡,几本连环画册,一套水彩画笔,几盒巧克力,一一放在茶几上。
浩仔的妈咪吃了水蜜桃后,起身要告辞了,浩仔一下拉住她的衣服不放,好一阵才被他妈咪劝住,哭哭啼啼的。她又和我说了几句客气话就走了,我和浩仔把她送到电梯口。艾之琳在厨房始终没有出来。我想她们可能已经寻求了某种妥协。
返回后我到了厨房,艾之琳正在洗米,看到我她问道:“她走了?”
“走了。”我说,“浩仔在客厅里看电视。”
“这孩子挺可怜,但不怪我。我对他也够好了,这点你是看到的。唉,毕竟不是亲生的。”她叹息道。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我问。
“没什么,今天晚饭很简单,你到客厅去玩,需要你时我会叫你的。”她说。
晚上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想起白天的那一幕,觉得那就像发生在小说或电影中的情节。可它就在几个小时以前发生在这房子里。朱光辉、艾之琳、浩仔的妈咪,我猜想他们三个人之间有讲不完的故事。
三十二
“你们四川人,太精明!太狡猾啦!”朱光辉回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边脱西服解领带一边喝饮料一边抱怨。
“怎么?生意没谈成?”我小心翼翼地问。
“把我算得没利可图啦,只要我的资金不要我的劳力!我又不开银行,手下还有几十人要吃饭。”他气咻咻地说,“我们的利润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就是廉价的劳力,要不是这点优势,那些外资合资都得滚蛋!”
“那怎么办呢?”艾之琳问。
“就当白跑一趟啦。浩仔呢?”他问。
“浩仔在里边听录音机,戴着耳机不知道你回来了。”我赶紧到卧室去叫了浩仔出来。
“爹地!”浩仔几乎是冲到了朱光辉的怀抱,朱光辉搂起他,亲热得不得了。
“给我买的东西呢?”浩仔一边问一边翻他的箱子。
“噢,小祖宗!我一急忘了,下次吧。”朱光辉一拍脑门,“这几天跑得晕了头,忘了这事。”
“你骗人!”浩仔被激怒似的左右开弓啪啪地两耳光打到朱光辉的脸上,又跑到里屋去了,朱光辉却嘿嘿地笑个不停,“好嘛,儿子打老子,有胆量,有出息!”
“这是妈咪给我买的。”浩仔从里边抱来一堆东西,统统放在茶几上。
“你妈咪?她来过?”朱光辉吃惊地问。
“上礼拜五来过。”艾之琳有些不自在地说。
“她来干什么呀?”朱光辉问。
“鬼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反正不是和你离婚。”艾之琳冷冷地说。
“爹地,艾姨打妈咪了,按在地下……”浩仔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
朱光辉脸色一下拉下来,嚯地站起来喝斥艾姐:“你怎么可以打她?你有什么资格打她?你有莫搞错呀你?”
“我哪敢打她呀?她是你老婆,明媒正娶的,我是什么呀?我敢打她?”艾之琳申辩。
“她打妈咪了她打妈咪了,我看见了!”浩仔叫道。
“到底打没打?”朱光辉咆哮起来。
“她先动手,我才还手。”艾之琳说。
“是艾姨把妈咪按在地下,又踢又打,妈咪哭就把我吵醒了,妈咪脸上有血,嘴里也流血了。”浩仔抢着表白。
“你他妈的你把她到底怎么了,快说呀三八!”朱光辉更加气势汹汹了。
“她先动手,不信你问非叔好啦,他亲眼看到嘛。”该死的小东西把我给掺和进去了。
我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