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贼——但就不是骑士。他更有可能成为莉亚不得不与之作战的对手……并且要取得胜利。
他把那张广告又放回衬衫口袋里,用手托着她的肘,对她说:“莉亚,进去,咱们有好多事要谈。”
“不! ”她挣脱开来,“我和你根本没什么可谈的。”
他弯下腰,拾起那支步枪,把子弹退出来。他先看看手中的子弹,然后又看着她说:“我建议你再考虑一下。”
她费了好大的劲才克制住自己,免得因为对他开枪而道歉。她面对着他,两手放在臀上,对他说:“这儿不需要你。”她对着那支步枪做了个手势,冷冷地说,“你应当明白我的意思。”
“莉亚,最后一次机会。你可别为了这个和我打架。”
他语气冰冷,包含着无情的威胁。他低头俯视着她,眼里的表情吓得她几乎停止了呼吸。他为什么这样看她?好像世上一切的罪恶都是由她引起的,而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惩罚她。她除了爱他之外,没对他做过任何事,而他的回报却是抛弃了她。他那凶狠的眼睛继续盯着她。带着一种突如其来的肯定,她伤心地意识到自己过去多少有些冤枉了他,而他这次来是要讨还公道。她想战胜自己的恐惧又感到力不从心。如果她被恐惧征服,就绝对不可能反抗他了。
她的本能促使她把他赶走以保护自己的财产,可惜她却无能为力。她了解他,知道他不把话说完是不会走的。所以她要以冷静而聪明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她准备听他说——实际上她也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听完之后就把他赶走,让他远离她的牧场。
“莉亚。”亨特突然用一种意想不到的温和声音开了腔。
她并不为他的温和所迷惑。他的话越温柔,他这人就越危险。现在他是非常非常认真的。“好吧,亨特,”她勉强地说了一句,“就按你的方式来做吧……暂时就这样。”
他把手中握着的枪管敲打得格格直响,这声音比剧毒的响尾蛇发出的声音还要歹毒可怕。他把帽子扶扶稳,迅速抓住她的肘部,抓得又紧又狠,对她说:“咱们进屋。”
她没有畏缩,任他将自己拉进房子。她偷偷地看了一眼他那冷峻的面孔,不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由于眼前没有援救她的人,看来她只能孤身作战了。她也能够做到这一点。
只要他不再碰她。
他们一进书房,亨特就把门关上,走到书房另一头的墙边,墙上挂着她家的一些照片。他停下来,对着照片仔细端详,其中有一张好像特别引起他的注意,那是他初识莉亚时照的。那时她才十八岁。
照片里,她下身穿着一条褪色的牛仔裤坐在栅栏的横杆上;上身穿一件无袖格子衬衫,露出晒黑的细长手臂。她两眼凝视着远方,嘴角露出微笑。她的眼睛并不是注视着某一固定的目标,好像她的思绪飘在遥远的地方。在相机拍摄时,她刚好把手抬到腮边去拂开脸上一缕散乱的发丝。
“我原以为你头发的颜色会变深,”他看看照片又
看看莉亚。“可是没有。你仍然是银色的金发。我还能想起来,以前你的头发就像丝一样在我手指间滑动。真不知它现在是不是还是那样。”
“亨特,闭嘴”她厉声命令道。
他回头看了看照片,“你知道吗,这对你不公平。”
“什么,照片吗?”她不安地耸耸肩。“如果你指的是这个,我想我过去就是照片上那个样子。”
“不大一样,”‘他的嘴唇往上一翘表示轻蔑。“照片没有照出你的热情……也没照出你的冷酷无情。即使当年你年纪轻轻,可热情和无情却一点不少。”他转过身来仔细端详着她,“你现在还是这样吗?”
她咬着牙说:“从那以后我改变了许多。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转过身站到巨大的橡木书桌后面,希望这样可以使她有一个较强的、更有权威的地位。她的希望落空了。亨特摘下帽子,把它扔在桌子中间,自己一屁股坐在离她最近的桌子角上。
“你知道报纸上的广告是我登的,对不?”她希望尽快消除他们两人的对抗。“你怎么知道的?”
“你用的那个外号。蓝色花小姐。”
她点头承认。“我父亲因为我的眼睛是蓝色的,便常常这样叫我。”然后她叹了一口气,问道,“亨特,你到底为什么到这里来?我根本不相信你是看了广告来应征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
“我可以猜出来。”她被他那充满警惕的乌黑眼睛镇住了。她一生中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她赶快想尽一切办法来掩饰她的恐惧。
亨特·普莱德已经变了,变得老于世故,她一直认为这是不可能的。八年前他二十四五岁时,不论相貌还是举止都充满了野性。那时他的黑发垂肩,用一根皮条扎起来。他的两眼闪耀着一股狂野的决心要征服这个企图征服他的世界。最吸引她的是他的脸——高高的像雕刻出来的颧骨、鹰勾鼻和棕色的、坚毅的脸,它们毫无疑问地显示了他的力量和活力。
他长长的四肢、宽阔的胸膛和肌肉发达的身体说明他是一个白人征服者和一个印第安人土著的混血儿,兼有两个民族的骄傲与高贵的优良品质。每当他用双臂搂着她时,她就感觉到世界上没有人像他那样使她生气勃勃,而且她也从来没有这样深地爱过别人。
她过去的决定是对的。
“你是来看我们汉普顿一家破产的吧,是吗?”莉亚直截了当地问他,她知道他喜欢这样。
他的嘴角露出嘲弄的笑容。“摇摇欲坠,永不破产,这不是你父亲的座右铭吗?你说错了,我不是来看你破产的,而是来看看为什么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不把牧场卖掉。你真的穷到非这样办不可吗?”他把那张印着广告的报纸又拿出来,揉成一团,扔在垃圾桶里。纸团飞过桶边落到桶底,发出很轻的砰的一声。
这个举动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不同意她的这种做法。这么多人里竟然偏偏是他看到了这个广告,
这真让她难为情。不过她已不是一个害羞、怕事的十几岁的小姑娘了。她不会因受威吓而屈服。任何人也吓不倒她。亨特肯定也吓不倒她。
她告诉他说:“这事与你无关。我不欠你什么,更无须向你解释我的行动。”
他用一种严厉的、没有商量余地的口气纠正她的活,“我认为这就是我的事。不管怎样,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她极力忍住怒气,可很难做到。他有一种可怕的办法来激起她的无法控制的狂怒。她打断他的话,对他说:“你是真的关心这件事呢,还是幸灾乐祸地来看我的热闹?”
他把双臂交叉在胸前,“如果不关心我就不来了。”
“那好,”她想抓住他这句话看看他到底想说些什么。“除了登这条广告之外我别无选择。”
他用一种轻蔑的手势表示根本不信她的借口。“不用给我这种借口。我们总能找出各种办法的,可是你却选择了一个错误的办法。”
她尖刻地反击道:“你可以不同意我的决定,但这并不说明我的决定就错了。近年来我的日子很不好过。父亲……父亲在你走后一年就死了。”亨特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走掉了,尽管事隔多年,可这件事让她至今仍耿耿于怀。如果不是今天他来,她不会意识到心里的痛苦竟然这么深。
“是的,我知道。”
她退缩了。“你知道?”他知道却不回来?不回来看看她怎么样,看看她需要什么帮助,需要什么支援?她挺起腰来。不,不需要任何帮助。她靠自己维持生活,还要照顾祖母,经营牧场。所有这一切她都要自己处理,不管付出多少代价。
“我在报纸上看到你父亲的讣告,”他对她靠近了些,她感觉到他的呼吸,闻到他须后水的香味。“我知道你父亲死后牧场的情形越来越差。你也许像你父亲一样能够集中全力和不讲情面,可说到经营牧场,你肯定不如他。”
她突然感到一阵颤动,就像挨了一巴掌似的,她原来装作与他对抗以自卫的劲头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弱点暴露无遗。她怎么竟然会被这个家伙引诱了呢?即使她在十八岁时也应当察觉到这个聪明而冷酷无情的人的本质,不管他的外表多么吸引人。
“我用不着为自己辩解。有什么必要呢?也用不着用你的标准来衡量我,”她凶狠地说。“所以有话快说,然后赶紧给我滚蛋。”
她看到他眼中闪耀着她所熟悉的怒火,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得过头了。这并不是说她很在乎这个。她背靠着墙,既是实际的也是象征性的表示决心背水一战。
他突然伸出手臂,一把抓住她的腰,用腿夹住她。“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吗?”他紧紧抓住她的两肩以防她的反抗,这让他的话多了种粗野的取乐的味道。
虽然她想要叫他滚开,但她也知道如果她不回答他的话,他就不会放开她。她用愤怒的眼光盯着他,“你是来应征广告的。”
“不止这个,莉亚,远远不止于此,”他纠正她的话、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我来是为了牧场。”他的眼神恶狠狠的,毫无怜悯之色却充满了强烈的决心。“而且……也是为了你。”
第二章
莉亚一下子震惊得动弹不得,但很快她就恢复过来,抬起了头。“你太不要脸了,亨特,”她反击道,一面继续挣扎。“你哪个也得不到。”
他把她抓得更紧了。“咱们走着瞧。”
她知道反抗无用就停止了挣扎。她用自己惟一的武器——语言来和他斗争。“你真的相信在你抛弃我这么多年之后,还能够回到我的轨道上逍遥散步吗?你太狂了,狂的让我不敢相信。你过去那样对我,现在我什么也不会给你!”
“你不认为你冲动得有点过头了吗?”
她将所有的愤怒宣泄而出,以此来获得一种满足。“冲动过头?绝对不是。当年是你偷走了我的身子,你这个杂种。而你这样做的惟一目的就是想占有这个牧场。”她把心中压抑多年的痛苦尽情地吐出来。她把她的极端痛苦丝毫不加掩饰地完全暴露在他的面前。“我当时才十八岁,疯狂地爱着你,而你却利用了我,你利用了我!”
“我利用你?胡说八道。只不过你愿给、我愿要罢了。”
他的残酷语言深深刺痛了她,她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没去打他。不过她想起了他从前那闪电般的动作。不等她打到他,他就会又快又狠地还击回来。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你不能轻易地逃脱责任。你想要什么就拿什么,从来不管别人的死活。”
他的脸上现出严肃的神情。“你从来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直到现在还是不知道。”
“不知道?”他真的以为她对男人的卑鄙动机那么盲目无知?也许八年前她会这样,可是现在不同了。他的言行已经治好了她的这个毛病。“你还是那老一套,你想要我的土地。好吧,说说你想要的范围。”
“现在没有范围,”他咬牙切齿地说,“将来也不会有。你必须现在在这里面对现实。”
他把她拉得更近一些,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他慢慢地、无情地把她拉过来,搂住,让她完全在自己的掌握中。她仿佛陷人了一个模糊不清的网中,虽然拼命挣扎仍然逃脱不掉。她双手用力推他的胸部,希望把两人的距离拉开一点。可是这一来反而让她忆起了遗忘多年的感情,想起了过去的一切。她拼命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眼泪不起任何作用,对这个男人更是如此。
“你干吗这样?为什么现在要这样?”
“因为这样可以让我得到我最想得到的。”
她静静地笑了一下,不是因为快乐,而是因为痛苦和幻想的破灭。“八年前你对我说这话时,我曾傻乎乎地以为你最想得到的是我,可是现在我懂得了你最想得到的是牧场。”
他毫无表情,问道:“我是这样吗?”
“就是!你不是想利用和我上床的机会吗?因为那样你可以实现你的梦想。可是这个办法行不通,是吗?”
“和你上床?这种说法似乎不太合适。更接近事实的是一些比较粗俗的描述。根据我的记忆,我们两个在一起时从来没有用过床。”
她并不为上床这样的人生乐事感到羞愧。“没有,我们没有上过床,这是因为在你离开前我们没有机会。当然,在父亲威胁说取消我的继承权以前你还没离开。他让我选择:要你还是要牧场。”
“咱们俩都知道你要的是什么。”
她抓住他的衬衫:“你怎么会知道?”她激动地质问他,无法控制满腹的委屈。“你待在这里的时间那么短,根本没有时间理解我。不过,我现在可以向你保证,过去我选择你是个错误,而且感到终生遗憾。我从来没有想到,如果没有牧场我还值多少钱。”因为了解到这一点,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不过,也正是自尊心让她承受住了这个打击。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坚强。“你得到了你所能得到的,所以你离开了。”
他咧着嘴冷笑,双手抓住她的手,逼她把他的衬衫松开。“咱们把话说清楚。我没有走掉而是被拖住了。”
“别和我来这一套。我在牧场边的小屋里等了你好几个小时,听到这个你是不是很高兴呀?”她说话时呼吸急促,痛苦的景象又伴随回忆涌现出来。“那天下午天气闷热,可我还是在小屋里等你。我真怕牧场上的哪个工人会因为某种原因留在那里……也许他需要把那些容易离群的马圈起来,或者需要修补栅栏,这样他就得在那里过夜。那就会发现我。可是我仍旧没有离开。我不断地告诉自己你会来的。时间好像永恒不变了,仿佛世界在向前移动而把我抛在了后面。甚至于在日落之后我还在找各种理由为你的失约辩解。”
“闭嘴,莉亚”
但是她不能闭嘴。她的话一开始就停不下来了:回忆仿佛是一个上满了发条的音乐盒。连续不断地发出音乐,直到发条完全松了为止。“那晚皓月当空,我坐在地上望着明月从一扇窗户移到另一扇窗户,慢慢移过整个天空。”
他凝视着她,冷漠而毫无表情。“那天在下雨。”
她从噩梦中惊醒,注视着他的脸。“清早两点下的雨,”她纠正着他。声音木然,毫无生气。“暴风雨从南面而来,天上的星星仿佛被一只愤怒的手一下子全抹掉了。小屋的屋顶像个筛子一样晔哗漏雨,可是我傻极了,仍旧躲在里面。”她低下头,几乎崩溃了。“我在那儿等呀,等呀,等呀。”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在那儿等着?”他逼问着。“莉亚,看着我的眼睛,把你剩下的谎话都说出来。你说的没有一句是实话。”
她低声问:“你又不在那里,你怎么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告诉我!”
在他无情的命令之下,她抬起头来,把脸上的一缕淡金色的头发往后捋了一下。尽管他的手稍微温和了一些,然而他的表情仍然……
“我等着是因为我期待你骑马来接我走,这是你答应的。”说这话时她的声音都变了。“拂晓时我意识到你不会来了。我发誓从此再也不相信任何一个男人。我决不让任何一个男人控制我的感情,我决不对他们敞开胸怀,暴露我的弱点,那样只会给我带来痛念所以亨特,老实告诉我,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事那么重要才使你不能回来接我?”
“都是因为行政司法长官洛斯。”
她费了很长时间来琢磨他的话,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心里害怕起来。
他大笑,刺耳的声音就像一把锋利的刀片切割着她的神经。“别胡扯啦,莉亚。什么在闷热的小屋里等我啦,什么看月亮啦,都是胡说八道。根本没有过这些事。我知道,你也知道。虽然我很欣赏你说的屋顶漏雨那一节,很哀婉动人。”
“行政司法长官和你有什么关系?”她急切地问。
“我按约定到了小屋,可是你不在。”他意味深长地停了一下。“那个司法行政长官却在那里,还带了几个人。”
“不,我不信。”
“他们一共六个人,把我拉出来。在你编的伤心故事中你忘了那些打坏了的桌椅和破碎的窗户,以及掉了铰链的门。他们差点把我抓住,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逃掉了。”
“我不知道……” 她尽力回想着。家具和窗都打坏了吗?“屋里的东西是有点乱,不过——”
他不等她说完就说:“你大概是光忙着看天上的星星了吧。”他抓住她银色的辫子,挽在手上,把她拉过来。他的嘴唇几乎贴在她的嘴上,接着说:“也许因为你说的每句话都是谎言,所以没有注意这些。承认吧,你根本没去那个小屋。”
“我在那里!”
“不可能。只有两个人知道我们的约会,你……和我。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但是,既然是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