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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会后张倩独自在办公室,靠在沙发上琢磨这件事。
这一次可谓孤注一掷了。如果再没有结果,她真不知该如何继续进行下去。
对于秦进荣,最初的怀疑只不过凭“直觉”,更确切点说,那是特务的敏感性。但随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使她更加坚定了对他的怀疑。尽管如她所说“迄今没有确凿证据”,然而“狡猾的猎物”更具有刺激性。虽然一旦触怒了西北王难免有杀身大祸,但是,从西北王身边挖出“一颗定时炸弹”,所产生的震撼那也会是“地震效应”!那是值得一搏的。
她回忆着刚才在楼梯口与秦进荣的一番对话。从表面看他的态度似乎镇定自如;他手里拿着机密材料,也似乎是他让她注意到的。这些现象从表现来看,应该认为他很坦然,不应该对他有所怀疑,然而她却认为这些现象都是他做作出来的,就如俗话所说的“此地无银三百两”!越是如此也就越可疑了。
她想着想着,忽然想起了他们对话中有一段至今想来也令她怦然心动!那就是由《乱世佳人》引到她的苗条身材,他表示出了欣羡!
几年来他们不断接触,她向他明说暗示无数次了,他没有明显的拒绝,同样也没有明显的接受,是所谓的“若即若离”。但有一点她十分自信,那就是她的青春美貌,曾使无数男人拜倒在石榴裙下。秦进荣既然不过是凡夫俗子,她就不能相信他对她会无动于衷。
那么,是什么阻碍了他们关系的进展?更确切些说是什么原因使他“望玫止步”?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她在他面前显得浑身是刺,使他不敢伸手!
她叹了一口气。所谓“年华似水人易老”,女人的青春是极为暂短的,她意识到自己再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做游戏了。
这样一想,她的思路混乱了,不得不权衡这次行动的利弊:如果得手了,在摆平她与他的关系上,将会有一番周折,而且还有感情方面的调整。这样会拖延很长时间,也许一年、两年……这是她不能忍受的;如果再一次一无所得,不仅得罪了胡宗南,而且加深了她与他之间感情上的裂痕!过去的裂痕已经一再加深,再闹下去,也许就永远不可弥补了!
她翻来覆去地想了许久,最后她决定去见胡宗南。
对于胡宗南,张倩“心里有数”。尽管从一开始戴笠就再三告诫“小心谨慎”,切不可惹恼了他,而且她也听人说过这位“天子门生第一人”的骄横有多么可怕,但她并不放在心上。这是因为她相信任何一个男人都会给她一点“特殊优待”,只不过程度不同而已。
第一次与胡宗南见面,胡宗南采取了“关门”态度,她却认为这是一种高挂“免战牌”的做法,正说明胡宗南内心空虚,不敢接纳她。
她始终认为即便是“人王天子”,在七情六欲方面,也与常人决无区别,只不过表现的方式不同而已。或者说是克制能力的大小不同。
胡宗南的“关门”,使她看透了他已经为她的姿色所动,是在筑起堤防而已。但任何堤防都不是绝对牢固的。她相信以她的美貌,没有攻不垮的堤防,这在过去已屡试不爽了。
但她没有这样做。
她不是那种以自己姿色为资本去猎取所需的那种无知无耻的女人。除了她懂得洁身自爱外,她还懂得,以姿色去换取所需,同时也失去了人格。男人在满足之后,会以轻蔑的态度对待女人。“得不到的东西最可贵”,只有让男人欲求不得,自己的价值才保持在高水平。
她做得很成功。
胡宗南看到她洁身自爱,端正大方,没有向自己挑战,不知怎么的,他倒有点失落感。但同时也放松了,每当她在面前出现,他就像看见一朵盛开的鲜花那样去欣赏,同时爱护之心油然而生。
她敏感到了胡宗南的态度变化。倒也不是恃宠,而是她懂得像胡宗南那样养尊处优的人,听惯了阿谀奉承之词,见惯了奴颜卑膝之徒,所以她总是以不卑不亢的态度出现在胡宗南面前,该顶的顶,该说的说。虽然胡宗南表面严肃,有时也暴跳如雷,但她毫不畏惧,她知道这只不过是在向她表示,“我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仅此而已。她要让他慢慢习惯下来——习惯成自然。当然,她也是有分寸的。
张倩来到胡宗南官邸。
胡宗南在客厅里接待了张倩。
张倩对秦进荣的怀疑侦察,闹了几次事,都兴师动众了,胡宗南曾经大发雷霆,大家都预料事后会严厉处分她。出乎意料的是,风平浪静,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胡宗南不是不知道,部下们在事发后的几天,都以怀疑的目光看他,好像在问他:“怎么了?为什么不处置张倩?”然而他却置之不理。他甚至事后连警告也没向张倩发出。
归根结底,他是欣赏张倩这种“较真”态度的。他并不相信张倩怀疑秦进荣是对的,但张倩这样做,就会使他周围的人清楚地意识到:有张倩在西北王身边明察秋毫,任何隐私也瞒不住,决不能做违背西北王的事!无形中加强了他的统治,又何乐而不为呢?
他对张倩的态度,已经由原先的严肃,变成了笑脸相迎了。他甚至在背着人的地方,学着他的盟弟戴笠,亲昵地称张倩为“倩倩”了。今天他的心情特好,见了张倩,赐坐后,仔细地打量着对方。
“倩倩,这次在重庆,雨农又提到了你啊——他惟恐我错待了你。你是不是向他诉过苦啊?”
“不敢。部下蒙先生厚爱,感激还来不及哩。”
胡宗南摇摇头:“说什么厚爱!戴雨农出手大方,一赏就是黄金千两。跟我办事,除了挨骂,别的好处是没有的。”
张倩苦笑道:“先生,戴老板是因为再也不能给部下加官进爵了,才拿钱来摆平的。这使部下感觉到今后是为钱继续服务了。”
胡宗南点点头表示同情。因为上次张倩破获日特组织,功劳不小,但戴笠也只能将张倩提拔为少将,于是便拿黄金千两来赏赐。这使张倩明白,她的事业顶峰到此为止了。
“倩倩,你今年二十几岁了?”
“部下已二十七岁了——老了吗?”
“啊不,不,我的意思是说,你应考虑嫁人了。”
“是的,部下确实应该有个归宿了。”张倩一语双关,“但这件事还有赖先生成全哩。”
胡宗南明白张倩所指:“不是我不成全,你总跟他过不去,我如何成全呢?”
“部下今天正为此事而来。”
胡宗南皱起了眉:“怎么搞的!你是不是又有了什么新发现?”
“没有……”
“那么,要不要请个医生来诊治一下?”胡宗南说罢,也为自己的俏皮话逗乐了,“倩倩,我真怀疑你的神经有点毛病了!”
张倩却强硬地说:“交兵接刃,运筹帷幄,乃先生所长,党国将领无以匹敌。然而先生胸怀坦荡,对于阴谋诡计却欠通……”
“不!”胡宗南强调,“非但不通,而且平生所恨!就拿你怀疑进荣来说,几年了,至今毫无结果!”
“这只能说明敌人的狡猾!”
胡宗南有点恼火了:“你到底要向我报告什么?”
张倩答道:“部下只想要求先生从今以后不要让秦进荣接近军机。”
“这怎么可能呢?”胡宗南激动起来,“他是我的侍从参谋,要协助我处理军机,怎么可能不让他参与接触呢?”
“先生的固执将贻误党国大事……”
“放肆!”胡宗南一拍沙发扶手,蹦了起来。但他的动作过猛,竟然一下子蹿出沙发,扑向对面坐在椅子上的张倩,竟然与站立起来的张倩面对面的了。一股异性气息扑鼻,犹如一股洪水扑向烈火。他赶紧一转身撤退。“放肆!”他已经背着手走开了。
“先生,部下以一片赤诚向先生请求……”
“住口!你要用事实来说服我,不要搞‘谎话重复三遍就是真理’的把戏!尤副官,送客!”
张倩出了胡宗南官邸,心情却特别轻松。因为她已经达到了目的:在胡宗南心里投下了阴影。
她回到西京站,拿起电话,以命令的口吻说:“要严密注意秦进荣今晚的行动!”
第三十二章 再次“诈和”
范秀珍在夜色下走进第一战区司令长官部大门。她发现今晚情况有点异乎寻常:从大门内至办公大楼岗哨星罗棋布,显得气氛很紧张。宽敞的练兵场静悄悄的,没有一点活动的影子。
她通过一道道岗哨,虽然没有受到盘问阻拦,但她感觉到了每道岗哨都对她很注目。她已习惯了这种“注目”,因为她在这个上千人的司令部内,是独一无二的“一朵花”。兵营是性压抑的地方,她每一出现,就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这种目光犹如饥饿的野兽发现了食物,极度的贪婪和兴奋迸出了火花!她会感受到一种无形的烙热,内心激起一阵阵微波。此时此刻,她总有一种既惬意又难受的矛盾感,她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去理睬,却下意识地又在尽情展示着女性的魅力。她甚至能够听到周围的人对她绰约风姿的赞叹,于是隐约地意识到她在这个环境中拥有无数的崇拜者,所以她无论走到哪里,都会畅通无阻,并且受到优待。
她万万没有想到当她走到办公大楼的大厅里,准备登楼的时候,一个拷盒子枪的卫士,竟然阻止她登楼。
卫士朝她行了个军礼:“中尉,上面有命令,闲人不能上楼!”
她瞪起了眼:“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办公室在楼上吗?”
卫士答道:“知道。但上面有命令,今晚参谋长和秦参谋在办公,所以任何人不得上楼打扰。”
她又瞪了卫士一眼,却也无可奈何。犹豫了片刻,她退出办公楼,站在楼下,仰头观望着楼上的窗口。她发现秦进荣的办公室窗户窗帘拉得很严实,旁边参谋长的办公室的窗户倒是敞开的。她焦虑地来回踱了几圈,最后她走到一盏路灯下,写了张字条,叠成小方块,又回到大厅里。
她对把守在楼梯口的卫士说:“你去将秦参谋的勤务兵小宋叫下来,可以吗?”
卫士为难地皱了皱眉,却没有拒绝,向她提出了建议:“我们班长负责查哨,可以走动的。回头他查到这儿,求他上楼去叫小宋吧。”
她只好耐心等待着。
大楼的下层是司令部八大处的办公室,现在只有参谋处全体人员在忙碌着,这是临战前的正常现象。
过了许久,带班的卫士班长终于走过来了,那个把守楼梯口的卫士,讨好地赶紧向班长报告。这个班长看看范秀珍,范秀珍朝他嫣然一笑,班长就毫不犹豫地上楼去了。
稍顷,宋洪随班长下了楼。他发现了范秀珍,就走上前去说:“他忙啦,有事明天再说吧!”
范秀珍忙说:“我不是马上要见他。”说着掏出那叠好的字条,“你把这字条交给他。”又补充了一句,“一定要交到他手里。”
宋洪不在意地把纸条接了过去,只点点头,就转身上了楼。他听见身后班长在讨好地说:“这个小宋,太没有礼貌了!”
他上了楼,来到秦进荣办公室门外,并没有进去报告,仍旧在门旁的一张椅子上坐着。秦进荣每当夜间办公,都叫他坐在办公室门外,阻挡任何人进入打扰工作。
午夜,“小厨房”的炊事员用提盒送上夜宵来。宋洪接过一份夜宵,送进办公室。
秦进荣正在整理着文件。
宋洪将夜宵放在办公桌上,顺便说:“刚才小范来了,让我带了张条子给您。”说着掏出叠好的字条,放在桌上。
秦进荣笑了笑,将字条推在一旁。看看夜宵,是一饭盒馄饨,一饭盒小包干。他起身将茶缸的水倒掉,然后端起饭盒,将馄饨拨了一半在茶缸里,又将包子拣出一半放在饭盒盖上。
“小宋,你拿去坐在沙发上吃吧。”
宋洪说:“回头我去厨房吃也一样的。”
秦进荣将茶缸塞在宋洪手里:“我还要忙一阵,你再去厨房也不会有吃的了。”
宋洪不再推辞,端了食物仍到门外去吃。
秦进荣吃完夜宵,正准备写总结,却发现宋洪送来的范秀珍的字条还放在一旁,顺手拿起来展开一看,只见纸条上写的是:
“有几十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你,行事须加小心!”
看罢字条,他不禁皱眉沉思。
自从他们“邂逅重逢”,她对他表示出十分坦诚的样子,说明她已参加了军统,随后便是源源不断地将军统的秘密行动泄漏给他,而且事后证实她提供的情报并非子虚。这是要冒风险的,她却总是“自觉自愿”地及时把情报送给他。这与当年在服务团时的问寒送暖是否异曲同工?他总觉得是有差别的,尽管他还说不好究竟差别在哪里。就如同当初她狂热地追逐着他而现在她也一再表白愿意以身相许那样,前者欲拒不能,后者却是得难接受。
今天送来这张字条,又说明什么呢?
他再次展开字条逐字研究。前一句“有几十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你”,来免危言耸听;后一句“行事须加小心”却是字条的关键,更关键的应该是“行事”二字。显然,她指的是“行”见不得人之“事”,所以“须加小心”!
蹊跷就在于此!
他冷冷一笑,将字条撕碎,扔进字纸篓里,拿起笔来,继续写总结报告。
子夜,秦进荣写完了总结报告,拿起文件,走进参谋长盛文的办公室。
盛文正在对着墙上大幅军事挂图标着记号,见秦进荣进去,忙迎了过去,一边说“辛苦了”,一边让座。
秦进荣将资料和总结报告放在桌上:“这些部队送来的资料我都看过了。”
盛文忙问:吓0象如何?”
秦进荣答道:“这些部队比较严重的问题是兵员不足,装备很差,所以战力也成问题。”
盛文叹了一口气:“抗战这么多年,国疲民穷,能撑到现在,确实不易了。在战争中我们的伤亡是很大的,兵员补充一向是个难题,恐怕现在满员的部队屈指可数。至于装备,那就更谈不到了,我们的嫡系部队尚不能充分供应,杂牌部队哪里能指望?美国人原答应装备我们三十六个师,由于他们研制成功远程轰炸机,可以无需利用中国基地直接轰炸日本,而且战争重点转向欧洲,他们就赖账了,只给了半数!在反法西斯作战中,我们中国战场吸引了日寇百分之八十的兵力,减轻了盟军的压力。现在时过境迁,他们就背信弃义了!”
秦进荣也叹息不止:“了解了这些情况,在作战使用这些部队时就需要照顾了。”
盛文摇摇头:“打起仗来形势一紧张,就顾不了许多了。”
秦进荣很想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岂不是拿士兵当炮灰吗?”但他没说出口,因为指挥权在胡宗南,跟对方争论是没有用的。他只好改了话题:“材料看完了,也写好了总结报告。现在把材料和报告都交给参座吧。”
盛文翻了翻总结报告:“材料先放在我这儿,明早交参谋处存档。总结报告还是你拿着,明天当面呈交给先生,先生有什么问题,你也好直接回答。”
秦进荣说:“报告写得很详细,估计不会有什么问题。再说参座也应该审查一下,有什么问题我好补充。”
盛文点点头:“也好,回头我看看。”又笑道,“说实在的,这原本是我应该做的事,有老弟帮忙,我就省事多了。老弟才高八斗,哪里会有什么问题,倒是让我学习学习哩。”
“参座过奖了!”
盛文又说:“现在部队正陆续进入攻击位置,先生说等战斗打响,要亲自去前方指挥。先生的作风是令人钦佩的,但是,他现在贵为战区司令长官,再不能冒风险身先士卒了,要劝劝先生,还是不要去的好。”
秦进荣点点头:“是的,昨天先生说起,我已经劝过了。但先生说指挥官在后方瞎指挥,犹如纸上谈兵!当然,我们还是应该努力劝止的。”
“我们分别力劝,也许会起到一定作用。”
秦进荣答了声“好”,便起身朝盛文行了军礼,告辞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宋洪跟进办公室:“忙完了吧,是回去睡呢,还是在这儿将就睡一觉?”
秦进荣笑道:“瞧你说的!回去不过一张床,这儿也有一张床,怎么能说‘将就’呢?”他说着走向里间。
里间是一小间,放了一张单人床,靠后窗摆了一张三屉桌,另有一个小衣柜和两张椅子。仅此几样,已经摆得没有多少空间了。
秦进荣在脱衣,宋洪替他铺着床,并准备替他弄洗脚水。他制止了:“算了吧,这倒是可以将就的。你快去值班室睡觉吧。”
宋洪说:“你还是快娶个媳妇吧。人家都说有个媳妇管着,就什么都不敢将就了。”
秦进荣笑了起来:“我倒是想娶一个,就是媳妇不知在哪里。”
“您这话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