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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西里……”
“什么?”
“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
瓦西里详和地笑了,随后她转身离开了。瓦西里也站起身走进屋里。在窗前,他又犹豫着停住身子,凝视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林子里。然后他便走进厨房去洗鱼。
一个小时后隆巴蒂看见了路边的那块牌子,“闲人不得穿越!”,然后他将派卡得车子转入那雪地泥泞的小道。
又过了五十码,他们看见了远处的那个湖。隆巴蒂停下车子,等他关掉引擎时,菲因斯和布劳恩已经钻出了车外。布劳恩将头朝那小木屋的方向处扬了一下,看着隆巴蒂问道:“就是那?”
“就是那。这就是他妈的汤姆叔叔的小屋。就等你准备停当了。”
菲因斯逐把拿出武器,隆巴蒂检查着他别在腰带里的那把刀子,然后说道:“行了,现在我们就开始把这件鸟事搞定。菲因斯,穿过林子时,别他妈的象头笨熊似地发出吵声,明白吗?”
布劳恩说道:“我从后面上,你们俩从前面上。小心点。”
他闪入小道右边的林子里,消失在里面。
隆巴蒂和菲因斯则开始移身进入另一边的林子里,一边检查着他们的武器。
当瓦西里站在厨房的窗前时,他看见那两个人从林子里冒出身来。
他们在五十码远,一个人拿着一支短把枪,另一个人拿着把卡宾枪。他们朝小木屋的正前方摸近过来。他放下剔鱼刀,擦了擦他的手,然后拿起那把温切斯特来复枪。
他跨出屋外,来到走廊,朝那两个人叫道:“你们没看见那块牌子吗?你们跑进私人领地里来了。转回身去,回你们来的路上去。”
这两个陌生人当中那个比较胖的、留着一小撇胡子的人看起来象是个头。那个在他旁边的年轻人则紧张地将手指扣在卡宾枪的扳机上。
那个胖子打着哈哈,靠得更近了。“嗨,别紧张。我们迷了路。或许你可以帮我们一把。”
瓦西里举起了那把温切斯特并喝道:“别再靠近,要不然我会帮你一把到公墓里去。我说了你们现在在私人领地里。”
那胖子粗声喝道:“把枪放下,老头。这样免得你遭殃。”
瓦西里怔疑着。“你们是谁?想要干什么?”
“只是想跟那女人好好地谈一谈。她在哪里?”
瓦西里顿时脸色发白,他用拇指扳开温切斯特的保险。“你要再走近一步,胖子,我就杀了你。”
“这不管你的事。只要把那女人带出来,大家都会太平无事。我们只是想跟她谈谈。”
“这就是为什么你带着枪来这里?”
那胖子走得更近了。
瓦西里将枪瞄准着。“放下你的武器——快。不然我要你的命。”
“去你妈的,”隆巴蒂回答道。
他手中的短把枪抬了起来并开了火,子弹击中了瓦西里的右肩,将他朝后掀起撞在墙上。当他身子跌回到走廊地板上时,那两个人已经朝他冲了过来,他欠起身要去抓那把温切斯特时,他们中的一个人一脚把枪踢开,然后他看见刀光一闪,那个胖子跪下一只膝对着他。“动作太慢了,老头。那女人在哪里?嗳?别他妈的跟我装蒜。她在哪里?不然的话我就把你的心给割出来,你这红脸乡巴佬。”
树林里,安娜听见枪响声,她的心顿时别别地狂跳起来。
当她转过身时,她的身子顿时僵住了。她看见一个人就在她的身右边。
他端着把短把枪在手中,一开始她还以为这是个猎人,但是那枪响声来自于小木屋的方向,然后等她看见那男人脸上奸邪的表情时,她知道不对了。
那个人端起武器对准着她并奸笑着。他的脸上有一道极其鲜红的伤疤。
“站在原处别动。”
安娜停住身子,她不知所以然地看着他,他朝她走来,她看见他脸上的笑嘴咧得更开了。
“现在乖乖地听话。我们就要回你来的地方去了。”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转身逃跑,但是当她想要移身时,那个人从后追上她,凶狠地抓住她的头发。当她被强揪着转过身来时,她顺势拎起一脚,这一脚踢中那个人的膝盖,他趔趄了一下,短把枪掉了下来,但是当她俯身想去抢那武器时那个人猛揪住她的头发直让她发疼,最后她被硬生生地揪直起身来。
“你这小婊子!”
他狠狠地捶击着她的脸,一下又一下,打得是如此地凶暴,她感到她的下巴都被打碎了,然后他的拳头击在她的颈背上,所有她接下来记得的便是一片黑暗。
第二十三章
在波士顿以南六十哩的宽阔的水湾里有一个小小的港湾被叫做为营虫湾,此刻是一片静寂箫条景象。
在夏天这个港湾挤满了从纽约和波士顿涌来的度假者,但是冬天在此活动的仅是检查捕虾篓筐的当地渔民和几个在周末从城里赶来的、吃苦耐寒的水手。那天下午在这港湾里,连那些水手和渔民都不见踪影,因为一股强冷的大西洋寒潮正肆虐发作,掀起着波涛巨浪。
那个和麦西、史朗斯基一起走向水边飞机库的人长得高高瘦瘦,生着一对惺松的眼睛和一副永远是六点刚敲过的身架。他老是苦着一张无精打采的脸似乎告知人们他发觉人生实在是一大苦海,他的动作一直是慢条斯理的。
“你知道,这真的是太不寻常了,史朗斯基先生,尤其是象这种天气。云倒是没有,可这该死的风实在是刮得连狗皮都可以掀去一张。”
“我会对此感激不尽的,埃比。”
“到底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非要飞去湖那里?”
“是特急情况。”
埃比犹疑地打量着海面然后摩挲着他的下巴。
“好吧,我是不太想在这种浪头里起飞的,而且还要在黑暗中往回飞,但我想吧,既然是特急情况我也就只好从命了。你可知道,我一般是不会这样做的。”
史朗斯基和麦西几乎化了三个小时朝北开车来到这个小湾,两个人的脸都是因为紧张而僵绷着。
这座港湾小镇只有零星几所木屋建筑分布在周围,那个飞机库是在海堤的远端。那里有一个绞轮坡道用来将那架水上飞机送入水面。飞机库的门关闭着。这架水上飞机每逢季节便飞离港湾载运着狩猎或钓鱼的团队到新英格兰州的北面去,埃比·巴通既是飞行员,又是机械师再兼飞机看管员。他打开飞机库门上的挂锁,将两扇大门推到一边,露出里面的一架螺旋桨装在前顶端的单引擎水上飞机。一张防水油布罩在前顶端,巴通将它扯了下来。
他摩挲着满是胡子茬的下巴。“这飞机还得再加油。现在里面的油只够发动用来热机。”
“那么得多长时间?”
“十分钟应该可以了吧。油在这房子后面的仓库里。”
史朗斯基急不可耐地说道,“那么我建议我们现在就动手吧。我们就把车留在这里了。”
巴通叹了口气然后走向门口处。飞机库门旁有两把两轮的直立式小拖车是用来拖油桶的,他显得十分勉强地拉起一把小拖车。
等他离开后,史朗斯基对麦西说道,“这个巴通是需要不停地催他的。再过一个小时天就要黑了。如果水面起浪的话,白天降落在湖上都是非常地困难。天再要黑下来的话,那就几乎不可能了。”
麦西打量着这架水上飞机。“你肯定巴通能把这个鬼玩艺儿飞上天吗?”
“你放心好了。他对这个湖的区域非常地熟悉。”史朗斯基头朝角落里另一辆小拖车扬了一下。“我们最好一齐动手帮他加油,不然的话,我们会在这里等上一天的。”
五分钟以后,他们三个人都回到飞机库,巴通无精打采地拖着他的小拖车活象个刚被定了罪的人。麦西和史朗斯基则忙不迭地帮他用手抽着泵加油。
他们最后用绞车慢慢将这架水上飞机滑入水中,然后巴通再爬入驾驶座舱,开始启动那富兰克林发动机。螺旋桨叶总算转了起来。
安娜醒了过来,脑袋一阵阵地发痛。
她在小木屋里,背躺在地板上。瓦西里就在她旁边,被绑在椅子上。
她惊恐地看着他。他的皮肤失去了血色,两眼失神地半闭着,右肩上有一道可怕的伤口,血正从伤口里不住地往外冒着,他的脸显得血肉模糊,人被打得不轻。他的头斜垂在一边,口里发出令人心颤的咕哝声。
安娜尖叫起来。
“他妈的闭嘴,女人。”
当她抬起头来时,她看见两个人。一个就是林子里那个脸上有疤的人。他坐在窗前的一张椅子上,抽着烟,一把短把枪横放在他的膝上,正阴森森地瞪着她。
第二个人,也就是刚才呵斥的那个人,是个矮矮胖胖的、留着一小撇胡子的人,他坐在桌子上,手中捏着把细细的刀子,他正用刀子刮削着他的指甲并残笑着。“那么说,你终于又回到这世上来了?”
她没有理睬他们,挣扎着起身。她移近瓦西里身旁,眼里挂着泪花。当他认出她时,他的眼睑掀动了一下。
“安娜……”
“别,别说话,瓦西里。”
他仍然在流着血,她搭着他的脉搏。脉搏很微弱。她转头看着那两个人。“他要不被救的话他会死的。你们得做点什么……求求你们!”
那个胖子说道,“我他妈的都想杀了他,要是不把你从这里带走的话。”
他从桌上滑下身子,走过来一把抓住安娜的头发将她扔在一张椅子上。
“现在你坐在这里把嘴闭上。”
“他快要死了……!”
那个疤面男人站起身来,大步走过来,狠狠地抽着她的脸,然后他的手狠捏着她的下巴,直捏得她发痛。他紧盯着她的脸,用俄语问话道。
“麦西和史朗斯基,他们到哪去了?”
安娜只感到全身的血一下子流空,一阵巨大的恐怖突地从她的心脏里漫发开来,她张嘴想说话,但说不出一个字来,一个可怕的事实确凿无疑地展现在她面前。
那个人又狠狠地抽着她的耳光。“我在问你问题。你的朋友们都到哪里去了?”
“我……我不知道。”
这个人扬着下巴冷眼俯视着她,蓦地举起他的短把枪对准着瓦西里。“讲真话,要不我这就杀了他。”
“我……我不知道……他们走了……早晨走的……”
“去哪里?”
“我不知道。”
“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
这个人扳开了短把枪的保险并对准着瓦西里的头。
安娜急说道:“今天晚上。他们说他们会今晚回来的。我不知道什么时间。我告诉你的全是真话……求求你。”
这个人仍站在那里,举着武器对准瓦西里有好几秒钟的时间,然后他残笑起来并托起安娜的脸。
当他捏紧她的脸时,脸上的笑容攸然消失。他恶狠狠地从牙齿缝里吐字道:“别跟我撒谎。再跟我撒谎我就杀了你,明白吗?”
他的身后有着响动,另有一个人从厨房里走进这房间,年纪轻轻,体格魁梧,提着一个长木箱。
“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他将箱子放在桌上,扳开盖板条。安娜看见这都是他们跟着波波夫训练用的武器。
年轻人得意地笑着。“它们放在后面。厨房的地板下有一道翻板门,看起来象是个储藏室,都是食物和杂品。”
那个胖胖的、留着胡子的人走过来打量着箱子里的武器,他拎起一把托卡雷夫的冲锋枪,吹了声口哨。
“真是大家伙。看起来我们这里的朋友想要准备干一仗。”他看着那个有疤的人。“这里到底是他妈的怎么回事,布劳恩?”
布劳恩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瞅了一眼瓦西里。他对那个年轻人说道,“带那个女人到外面去。等会我再处理她。”
那个人抓住安娜的头发,将她揪起身。安娜看见布劳恩目光不善地盯着瓦西里,她叫道:“别……别伤害他……求求你了!”
隆巴蒂甩手打了她一记耳光。“把她带到外面去,菲因斯!”
等他们出去后,隆巴蒂问布劳恩:“现在要怎么样?”
布劳恩没有理睬这个问话,大步走近瓦西里跟前,狠狠地捏紧他的脸。瓦西里虽然还有点意识,但眼神已集中不起来了。布劳恩发问道:“麦西和史朗斯基还藏了些什么,老头?”
瓦西里两眼无神地朝布劳恩看了一眼,但他没有讲话。布劳恩对着他的下巴一记狠抽。“我不想再问第二遍。下一次我会叫我外面的朋友搞那个女人。狠狠地搞她。这里是你的地方。这些武器放在这里。为什么?”
“麦西……带过来的。我……不知道为什么,”瓦西里浊声答道。
“他还带了其他什么?”
“我……不知道。”
布劳恩语气残忍地对隆巴蒂说道,“把那女人给带进来。”
“别,”瓦西里弱声求道。“我说的是真话。”
“你这小屋子还有其他什么地方藏东西的?”
瓦西里的头垂落在胸前,布劳恩抓住他的头发紧盯着他的脸。“你想要看着这个女人被强奸?你要是不讲,这事马上就会发生。然后我就杀了她。慢慢地,慢慢地。”
瓦西里的双眼如醉酒般地强睁着。他看起来气也接不上。“不要……不要伤害她。”
布劳恩咧嘴狞笑着。“你帮了我,我就不会。”
但是瓦西里还没来得及讲话,他的眼睑便合上了,他的头重重地歪在一边。布劳恩气急败坏地猛抽着他的脸,一下又一下,但是瓦西里却没有恢复意识过来。
隆巴蒂说道:“你在浪费时间,这乡巴佬昏过去了,他失血太多了。”
布劳恩提起短把枪朝楼梯走去。他吩咐隆巴蒂道:“把那储藏室再搜一遍。把楼下各处彻底地搜一遍。”
“你去哪里?”
“去看看还能发现什么?”
离开营虫湾十五分钟后,清晰的天空便开始变得云团汹涌,巴通不得不升到五千英尺高度以防能见度差而引起意外。
开初,这架水上飞机飞离水面时十分吓人,说颠簸得厉害算是讲得客气的了,但巴通似乎胸有把握。终于飞机上升变得平稳了,最后水上飞机升到两千英尺高然后朝西北方向飞去。
机舱里开始变得越来越暗,他们能看见那散弱的灯光,这是巴通在周围不断增浓的暮色中开启的机灯。在他们的前下方,是北马萨诸塞州。巴通回转头来在隆隆的机声中喊道:“再过十分钟我们就越过州界进入新汉姆斯薛了。我会想法尽量离小屋近些,不过我不能保证。这得要看湖面怎么样了。”
史朗斯基说道:“别管小屋。我要你在离那里远一点的湖面上降落,离岸一英里以外的地方。降落时把机灯关掉。”
巴通诧异地睁眼瞪着,从史朗斯基扫到麦西。“嗨,我记得你们两位老兄说这是特急情况?”
“这是特急情况。”
“那么,我需要那些灯来看水面的情况,”巴通争议道。“要是我擦到那些浪尖过猛的话,它们会把机头打裂的,而且会把我的一只翅膀打入水里面去。”
史朗斯基把一只手放在巴通的肩膀上。“就照我说的做,埃比。一等你降落了,我们就下机,而且还请你帮个忙,再等半个小时,可能我们还需要你带我们飞回去。不会超过半小时的,我知道时间再长你回去降落在营虫湾会有麻烦的。”
“我现在就要碰上相当的麻烦了要是照你说的做。我需要这些要命的灯光。”
“帮帮忙,埃比,就照我说的做。”
巴通无法理解地皱着眉头,然后他耸了耸肩,转回头又去控制他的水上飞机。
布劳恩挨间进入楼上的房间。虽然他知道这屋子是空的,但他还是谨慎地移动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迈入每间卧室,双手紧握着短把枪。
他先发现那女人的房间,搜遍了她的衣物和床下的一个小提箱。房里并没什么令人感兴趣的东西,可是当他发现了她的贴身内衣时,他不禁抚搓着这内衣并淫邪地笑着。
其他的房间则是空荡荡的纯粹是作为睡觉用的。那老头的房间里只有些粗布衣服,一些烟草和两本用俄文写的旧书,再接下来发现的是贮藏在床底下的六、七瓶自制的烈酒。还有一张照片,是一张非常旧的镶在玻璃镜框里的男女双人照,这两个人跟那老头一样,长着印第安人似的面孔。布劳恩不在意地将镜框一扔,玻璃碎在地板上。
当他发现史朗斯基的房间时,他的行动变得愈加小心谨慎。他搜了遍衣柜里的衣服,掏空每一个口袋,并倒空放在底下的两个皮箱,里面全是旧衣服。他又转向床垫,检查着底下,但什么也没发现。
泄气之下,他一脚踢翻床边小柜。他走到窗边随手点燃一支香烟,当他站在那里时,一种异样感使他不禁低头朝下看。那个床头柜散开在窗下那劈成爿的粗糙木头地板上。那木地板当中的一块当他踏在上面时觉得非常的松。他蹲下身子,用指甲撬起它。他看见了洞里那个生锈了的饼干筒并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