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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没有必要和深渊军队过分纠缠了，救人要紧。”韩进轻声道：“直接飞往艾斯诺利城吧。”
在鲍尔的指引下，只用了两天时间，战神号便来到了艾斯诺利城的上空。从空中向下看去，数不清的射线组成了汹涌的狂潮，笼罩着城市的魔法结界显然已经到了极限，忽而消失，忽而又重新出现。应该是魔法师们主动关闭了法师塔，以免魔法结界被强行击溃引发不可逆转的损伤，当然，这是被逼无奈的办法，虽然能保全城市中的法师塔，但魔晶损耗却成倍激增。在魔法结界消失的空档里，不时有勇悍的牛头人战士直接跳上城头，但马上就被数倍于他的人类战士们杀死，而邪眼释放出的射线直接命中城墙，让刚石筑成的城墙也变得千疮百孔。
鲍尔长呼了口气，还好，总算回来得及时，如果再晚上一些时候，恐怕艾斯诺利城就已经被深渊大军淹没了。
“大人！快看天上！”一名护卫突然伸手指向天空，惊讶地喊出声来。
执政官凯莫拉奇闻言仰头望去。正看到战神号那庞大的船身从高空缓缓降下，不禁大惊失色。一边带着人快速向战神号降落的地方赶了过去，一边向身边的护卫吩咐道，“快通知所有人加强戒备！还有，让斯纳利马上来见我！”
战神号停在了艾斯诺利城魔法结界上方，接着两条人影从船上跳了出来，一闪而没，下一刻，已出现在魔法结界内部。
连日来与深渊种族的厮杀，已经绷紧了战士们的神经，每个人都屏息凝神地盯着那两条人影，只要发现一丝不对，他们马上就会挥出手中的武器。
看到鲍尔那张熟悉的面孔，凯莫拉奇才松了口气，而四周那些认识鲍尔的战士们，则是更加直接地欢呼出声。知道内幕的人都清楚鲍尔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事实上艾斯诺利城能够坚守到现在，固然离不开将士们坚定不移的心志，但鲍尔舍命突围去找援军的行动，则成为了所有人心中的那一线希望。
等到鲍尔大人带着援军回来，我们就胜利了。人们总是这样安慰着自己，安慰着身边的人，一传十、十传百之下，导致鲍尔的名字被人们经常挂在嘴边，已经到了家喻户晓的程度，俨然成为了大家心中的英雄人物。
当然了，鲍尔可不知道此次求援之行竟然还有这样的收获，他的出发点很简单，为了自己的家乡、为了自己的亲人，他不得不踏上那条九死一生的道路，如果不是康斯坦丝的军队正好在那里，那么他就再没有机会享受如此的荣耀了。
此刻的鲍尔在人们的眼中已经成为了援军的代名词，鲍尔大人都安然无恙地回来了，那么援军还会远么？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喊出了鲍尔的名字，马上便引发了人群的热情，无数人的呐喊都汇集成了同一个声音。
鲍尔！鲍尔！人们发自内心地欢呼着，绝处逢生的喜悦甚至模糊了他们的双眼。
搞不清状况的鲍尔明显被人们的热情吓到了，他甚至怀疑自己如果就这样下去的话，会不会马上就被人潮吞没。
凯莫拉奇也很激动，但总算没忘了自己的职责，一边派人安抚兴奋的人们，一边迎了上去。这有点不符合他主人的身份，如果在平时，凯莫拉奇此刻更应该做的是站在那里等待客人们的出现。
但眼下的形势已经不容他再摆执政官的架子，鲍尔带来的援军可以算是自由联邦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在礼数上凯莫拉奇不敢有丝毫的轻慢。
艾斯诺利城的城主斯纳利紧紧跟在凯莫拉奇身后。就在几分钟以前他还在心里埋怨着凯莫拉奇硬是从如火如荼的战场上把他叫下来，但此时斯纳利早已把那点不快抛到了脑后，他只想快一点见到鲍尔，问清楚援军究竟什么时候能到。
法师塔中的魔法师们接到了命令，先是释放出代表欢迎的魔法信炮，给远方朋友一个暗示，接着集体关闭法师塔，战神号随即缓缓降了下来。随后魔法师们又迫不及待地开启了法师塔，因为他们知道，魔法结界每消失一分钟，都会导致成千上百的伤亡。
“鲍尔，你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凯莫拉齐表面上是在和鲍尔打招呼，实际上却在观察着鲍尔身边的年轻人，同时猜测着对方的身份。那是一个英俊得出奇的年轻人，虽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没有说话，但让人感觉到一种无法言传的威势。凯莫拉齐知道，长时间把握着权力才能养成这种气质，看来，这年轻人应该是极得拉斐尔信赖的年轻新贵。
“这是我们自由联邦的执政官，凯莫拉奇大人。”鲍尔走上来介绍道：“这位是艾斯诺利城的城主斯纳利大人。”
鲍尔又恭敬地转向了韩进，“这位就是圣冠城的国王，拉斐尔阁下。”
国王？！凯莫拉奇和斯纳利同时怔住了。东北区域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位国王的？接着他们才反应过来，拉斐尔？这个年轻人竟然就是击败了堕落天使凯瑟琳的半神级强者？！
“欢迎……欢迎啊……”凯莫拉齐的口才一直很不错，但此刻因为过度震惊，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您好，尊敬的执政官大人。”韩进微笑道，接着扫视了一圈：“看起来这座城市已经饱受战火洗礼了。”不要说城市中的战士们有多么狼狈，就连执政官凯莫拉齐本人也是衣冠不整，满脸油汗。
“是啊……”凯莫拉齐有千言万语要说，想想这些天的辛苦和煎熬，他不由哽塞了。
“您应该没什么准备吧？”韩进笑道：“那么……您介意不介意到我的船上做客呢？还有一些朋友要介绍给您。”
韩进的要求有些不礼貌，他到艾斯诺利城来，应该由这里的人负责招待，邀请对方上船未免有种喧宾夺主的味道，但凯莫拉齐顾不上许多了，笑道：“也好，您先请。”
客套了一番后，还是韩进第一个飞上了战神号。刚一踏上甲板，凯莫拉奇就被那十几个泰坦吓了一跳，但心中反而更加高兴，连泰坦都有能力收到麾下，看样子这个拉斐尔还真是名不虚传。
众人在一张张桌子旁分别坐了下来，这期间鲍尔已经把韩进身边的人都介绍了一遍。随着鲍尔一个个的介绍过去，凯莫拉奇和斯纳利的眼睛越瞪越大，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倒不是说凯莫拉奇这个执政官的定力不够，而是事实太惊人了。
教廷唯一的半神级强者，阿道夫；曾经的雄光之国魔法公会会长，增格林；所罗门大公爵的女儿，大魔导师雅琳娜；雷霆泰坦，多明妮；开启了神之印记的高宾、仙妮尔兄妹；不死鸟军团首席魔导师，史宾度……
这些人里随便哪一个都有着名动一方的资本，毫不夸张地说，只凭这些人，不需要一兵一卒，就足以颠覆一个国家。
没有人能在如此强大的阵容面前无动于衷，换个方面思考一下，能够把如此多的强者揽到麾下，面前这位叫拉斐尔的年轻国王，又该拥有着怎样不可思议的力量？
对于拉斐尔突然由他们印象中的领主变为了国王，凯莫拉奇和斯纳利再也不觉得难以接受了。这样的阵容，恐怕横扫整座大陆都不是什么难事，在他们看来，强者云集的圣冠城，军队的基数也一定庞大到了极点，只需要从这些强者里面随便挑出几个，再带上几十万军队就足以把三十万深渊大军打得落花流水了。
而问题就出在这里，为什么对方竟然摆出了如此庞大的阵容？很不合常理，难道他们的目的不止是深渊种族？凯莫拉奇不由怀疑起韩进等人的真实目的来。
韩进如果知道凯莫拉奇内心的想法，一定会大呼冤枉，谁让圣冠城的实力结构就是这样的呢，拥有这么多的强者，却只有区区不到十万人的军队，恐怕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
“拉斐尔阁下，您这次带来了多少援军？”凯莫拉奇试探着问道。如果对方带来的军队数量超过五十万，那么就已经可以肯定，他们的真实目的绝对没那么单纯！
“只有我们这些人，都在这里了。”韩进微笑着答道。
什么？！凯莫拉奇闻言差点没昏过去，开玩笑吧……就算你们是超阶强者，但城外可是几十万的深渊军队，即使站在那里让你砍，你也得砍到手软！
“怎么？不够？”韩进有些好笑地看着惊愕满面的凯莫拉奇，“深渊大军里的强者都交给我们来解决，包括你们所说那位即将到来的火焰暴君。至于剩下的那些，你们该不会也搞不定吧？”
虽然韩进的说法有一定道理，但令凯莫拉奇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对方宁愿出动这么多位强者，也不调动军队呢？
这时鲍尔突然走到凯莫拉奇身边，低声说道，“大人，我在请求拉斐尔阁下来援的时候，曾经提出过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凯莫拉奇眉头一挑。心中有些奇怪，按理说应该由对方来提出条件才对，鲍尔是怎么搞的？
“我希望自由联邦能够并入拉斐尔阁下的版图。”
“你疯了？！”艾斯诺利城的城主斯纳利勃然大怒，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
“斯纳利，坐下！”凯莫拉奇沉声说道。斯纳利敢对鲍尔怒言相向，却不能不听从执政官大人的吩咐，只好不情愿地坐了下来，但他的眼睛依然在瞪着鲍尔，太过分了，这不是出卖自由联邦么？
凯莫拉奇把视线落在了鲍尔身上。鲍尔的为人他一直都清楚得很，行事稳重、敢于担当，虽然有些油嘴滑舌，但也无伤大雅，尤其是在这样的大事上，他更不可能草率行事。是什么原因让鲍尔下了那样的决定呢？不过想想自由联邦眼下的处境，凯莫拉奇觉得有些理解鲍尔当时的想法了。依附，起码还能生存下去，而如果没有援军，那么自由联邦很可能在接下来的战争中烟消云散。
想到这里，凯莫拉奇的嘴边不由露出一丝苦笑，曾几何时，辉煌鼎盛的自由联邦竟然也需要依附别人才能继续生存下去了？
见到凯莫拉奇的脸色变幻不定，韩进等人都没有做声，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知道面前这位年逾半百的老人正在做出一项艰难的抉择。
第521章 应战
是依附于更强大的势力生存下去，还是应该轰轰烈烈地走向毁灭，在这个问题上面，没有人能够给出一个正确的答案。
如果只是凯莫拉奇自己一个人，那还更容易选择一些，无论选哪一条路，他都有着绝对的自由。可是，他眼下即将做出的决定却是和自由联邦数百万平民的命运联结在一起的，凯莫拉奇不能不慎重考虑。
这不是简单的生或死的问题。选择依附，那么意味着自由联邦几百年来的荣耀将葬送在他凯莫拉奇手中，但同时也能够让在自由联邦里生活的人们度过面前这场灾难。而如果选择独自面对深渊大军，且不考虑自由联邦现在有没有这个实力，只是即将在这场战争中死去的将士，就会达到一个巨大的数字，这个数字是凯莫拉奇承受不起的。
更关键的是，虽然那些圣冠城的强者们一直没有说话，但这些人坐在那里，本身就给予了凯莫拉奇极大的压力，他不敢想象如果他拒绝依附会出现怎样的后果。鲍尔冒死找来的援军，也许在下一刻就会变成敌人。那样的话，自由联邦就真的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韩进只是静静地坐着，虽然以眼下的情形来看，自由联邦已经没有了更好的选择，但韩进能理解凯莫拉奇心中的沉痛。
几十天的苦战，几十天的煎熬，凯莫拉齐早已心力交瘁，换句话说，这是凯莫拉齐最容易崩溃的时候，而韩进偏偏选择这个机会给凯莫拉齐施加压力，很难预测会引发什么样的结果。通常情况下，承受压力的人将做出非常偏激的选择，或者彻底屈服，或者鱼死网破。
就在这时，几个护卫冲上了战神号，负责守卫的泰坦巨人们没有阻拦，任由他们冲了过去。
“执政官大人，不好了！”其中一个护卫叫道：“几座法师塔已经出现了元素紊乱的现象，他们要求立即关闭法师塔，否则法师塔很可能会发生爆炸！”
凯莫拉齐大吃一惊。他看了看闯上战神号的护卫，又看了看韩进，发现韩进等人依然无动于衷的坐在那里，他明白了，如果自己不松口，圣冠城的强者们会继续等下去。
卑鄙？凯莫拉齐露出了苦笑，他不想指责对方，因为他知道，如果受攻击的是圣冠城，然后圣冠城派人向自由联邦求援，他凯莫拉齐也会向对方提出类似的条件。
他痛苦，他无奈，一切都源于他没有相应的力量！
良久，凯莫拉奇终于做出了决定，缓缓的把目光投向了韩进。这段时间里，他仿佛又苍老了十几岁：“拉斐尔阁下，如果我拒绝了您，您真的能眼睁睁看着城市中的平民们被屠杀么？”
“人类向来不缺自相残杀的故事。”韩进笑了笑：“如果在我们赢得战争的胜利之后，自由联邦又会成为我的敌人，那么我今天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您不要误会，我并没有威胁您的意思，我只是……不想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
增格林用力点了点头，他非常赞成韩进说过的话。两天前，亲眼目睹了雅琳娜发威，他突然联想到了第一次世界战争时的故事，虽然当时没有说出来，但由此产生的感悟一直盘旋在他脑海中。
“大家还记得英雄时代的故事么？”增格林干咳一声。
众人的视线集中在增格林身上。大家都不明白，增格林突然扯到古时候是什么用意。
“四位英雄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们想先打退深渊种族的进攻，然后再重建秩序！呵呵……”增格林露出玩味的笑意：“他们真的错了。在毁灭的威胁面前，强者们可以做到同心协力，因为所有人的目标都是一致的！可是等到看到胜利曙光的时候，友谊就变质了……不可否认。生命都是利己的、自私的，曾经因为恶劣的生存环境而被压制的贪婪，必将随着生存环境的好转而变得奔放起来。各位，我们绝不能让悲剧重演！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要重建秩序，眼前的敌人和未来的敌人，从本质上说是没有区别的！”
增格林这番话说得非常尖锐，甚至赤裸裸地表现出了自己的敌意。他在告诉凯莫拉齐，如果你拒绝并入圣冠城的版图，那么你们就是我们的敌人，和深渊种族没有区别。
属于自由联邦的人哑口无言。包括凯莫拉齐在内，历史就摆在那里，曾经挽救了世界的四位英雄，没有一个落得好下场，他们无法辩驳。
“好吧……”凯莫拉齐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力量上处于劣势，口舌上也落入下风，他终于放弃了最后的努力：“拉斐尔大人，原则上我同意您与鲍尔商定的协约，但是有很多细节我们需要时间探讨。”
说完这句话后，凯莫拉奇只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虽然这样做等于他亲手葬送了自由联邦，但是，他的决定同时也拯救了联邦无数人的生命，凯莫拉奇问心无愧。
“我只需要您的一个承诺，至于细节……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也要等您的城市安全也后再谈。”韩进微笑着说道：“您应该了解外面那些敌人的兵力和构成吧？”
大家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地。虽然对于是否能够成功的把自由联邦归入圣冠城的版图，韩进身边的诸位强者都很有信心，但在凯莫拉奇没开口之前，一切还是个未知数。
现在尘埃已定，那么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解决城外的深渊大军。艾斯诺利城的魔法结界在连日来的猛攻之下已经濒临崩溃，再也支撑不了多久了。与其坐等敌人攻进城来，莫不如主动出击，这个任务自然就落到了圣冠城的诸位强者身上。毕竟自由联邦还有众多的议员和城主，让他们亲眼看到韩进这边惊世骇俗的实力，比什么样的说服都有效果。
“外面一共有十多万深渊战士，其中大部分都是邪眼和美杜莎。这应该只是深渊大军的一半兵力，其余的深渊战士应该去进攻别的城市了。”凯莫拉齐简单地介绍道：“拉斐尔大人，您有什么计划？”
就在这时，城中响起了凄厉的警报声，那是魔法师们准备关闭法师塔的信号。
“我的计划就是消灭他们。”韩进笑着站起身。
“大人，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凯莫拉齐愕然道。圣冠城的强者们固然实力非凡，但没有带军队，想打退深渊种族的进攻，还需要双方协同作战，至少也要拿出一个大概的计划，否则怎么配合？
“大人，您也应该能看得出来，我们的防御非常脆弱，那是因为……我们的魔法师伤亡太大了。”艾斯诺利城的城主斯纳利说道：“就连我们尊贵的大魔导师马丁和豪尔德阁下，也被卑鄙的邪眼暗杀了。”
“暗杀？”韩进一愣。大魔导师可不是小猫小狗，大陆评定品阶的标准是一致的，能成为大魔导师的强者，怎么会被邪眼暗杀？
“数千个高阶邪眼混杂在深渊军队中，他们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