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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惜,儿子意外身亡,同情归同情,感情无法替代政治,况且现在邱仁礼再不出手,还有可能得罪反对一系。
谁也不会为了保护敌对一方的势力而心慈手软,更不会因为同情而让自己陷入政治旋涡,再说邱仁礼又从来不是一个优柔寡断之人,他接过夏想交到手中的机遇,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坚定地说道:“现在,事件的性质已经发生了变化,不再是一起普通的肇事事件,而是有人为的嫌疑。尤其是现在围堵省委大院,一群人到医院还试图行凶伤人,性质十分恶劣,是黑恶性质的犯罪团伙,必须毫不手软地打掉毒瘤。”
袁旭强吓了一跳,邱仁礼将事件定性为黑恶势力的犯罪行为,等于是要出狠手解决了,说不定会一劳永逸地解决许多问题……值此事态失控再加上何江海昏迷之际,邱仁礼不趁机一战定乾坤,更待何时?
袁旭强想反对,张了张嘴,目光落在一脸怒气的孙习民的脸上,又见周鸿基目光喷火,他话到嘴边又立刻咽下,心里却很是难过。
不是替何江海难过,也不是替黑恶势力团伙难过,而是为他自己。因为最后事情闹大之后,在他即将退下的前夕,鲁市却来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打黑除恶的行动,不是为他最后的履历抹黑吗?
邱仁礼的话,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激起了轩然大波。
夏想还好,毕竟他亲历过打黑扫恶,也不怕和黑恶势力面对对,孙习民则不同了,他刚来齐省上任,齐省就风起云涌,达才集团的事件也就算了,可以当成正常的经济上的考量,但打黑除恶涉及到太多方面的人和事,万一影响了他的仕途怎么办?
万一除恶不尽,留下严重的后遗症怎么办?
周鸿基却虽然惊讶于邱仁礼的强势和悍然出手,但心中震惊过后,微一思忖,还是认可邱仁礼借机出手的做法,时不我待,此时再不一举荡平何江海的基层势力更待何时?
周鸿基骨子里的冒险精神和孙习民经历过一次政治失败之后的保守做法相比,差之千里。
但不管是反对还是支持,形势比人强,不能怪邱仁礼借机生事并且重拳出击的做法,怪只怪,何江海太愚蠢,送了一份厚礼给邱仁礼。
不,或者说给夏想也行。
不过此时何江海已经昏迷,组织围堵省委大院以及到医院闹事两件事情,是不是都是何江海一手操纵,就不得而知了。现在不管是不是何江海丧心病狂的手笔,反正他现在是儿子死了,人也病了。
趁你病,要你命。政治不是含情脉脉的温情,也不是家长里短的亲情,而是为了利益就会拔刀相向的杀气腾腾。
孙习民沉默了片刻,知道他现在不表态不行了,况且此时再不坚定立场,周鸿基说不定会向京城告他一状……只是,一旦开战,真不知道会怎样收场,他坚定地点头说道:“我支持邱书记的提议。”
随后,夏想、周鸿基等人,全部表态坚决支持。
邱仁礼见时机全面成熟,大手一挥:“马上召开常委会”
书记办公会只是定一个基调,没有决策权,大事必须上常委会表决。同时,也是表明,做出打黑除恶的决定,不是邱仁礼一人的决定,是整个齐省省委的决定,是省委班子的共同决议。
换言之,有功同赏,有黑锅同背。
不出所料,常委上会呈现了一边倒的趋势,无人敢出反对的声音——怎么反对,现在大门还被人堵个严严实实,太嚣张,太狂妄了,连省委大门也敢堵,是不是再发展下去,就冲进省委杀人放火了?
常委会上,邱仁礼再次将事件定性,是一起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鼓动的围攻省委大院事件,然后拍案而起:“出动武警,全面镇压”
第1614章 第二记重拳
多年以后,史学家在研究夏想在齐省任上的光辉事迹时,总是不厌其烦地大肆宣扬邱仁礼当机立断的重拳出击,不但将邱仁礼的决定上升到了历史高度,盛赞此举一举奠定了今后齐省十几年的平稳发展,而且还为邱仁礼顺利进入政治局铺平了道路。
甚至也提到了周鸿基在其中所起的历史促进作用。
史学家在大书特书齐省最波澜壮阔的一段历史之时,却只字未提两个关键人物——孙习民和夏想。
不提孙习民还情有可原,因为孙习民在事件之中所起的作用毕竟有限,不提夏想就很难让人理解了,因为史学家们研究的是夏想的历史,不提正主,是何用意?
其实在妙笔生花的史学家的记述之中,虽然未直接提到夏想的名字,其中暗含的深层用意就是,整个事件的支点人物,其实就是夏想。
如果没有夏想及时出手拯救衙内于水火之中,邱仁礼也不会得其便利。而万一衙内不幸死在鲁市,将是国内几十年最大的政治事件之一,虽然事件未必会见诸于报端,但就深层的政治影响而说,绝对意义深远。
后世的史学家比现在的史学家含蓄并且文雅多了,可不像现在的史学家,要么写得直接黑人没商量,水平极低,要么写得马屁露骨到了下作的地步,总之,他们笔下的历史不是真实的历史,而是领袖眼中的历史。
也必须承认,后世的史学家水平确实高,不是一般的高,在描述齐省最为撼人心魄的一段历史之时,不着一字,通篇在写别人,却通篇在暗指夏想,如此高明的手法,当让现今无数自认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的伪史学家们汗颜,并且无地自容。
实际上,就和史学家们描述一样,在整个事件之中,夏想始终躲在幕后,并未露面,但事实情况却是,夏想在整个事件的进展之中,起到了不可或缺的巨大的推动作用。
在邱仁礼面对所有常委,发出出动武警平息围堵事件的声音之后,常委会上一片沉默,因为都知道此举意味着什么,意味今后不管齐省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整个省委班子都要负有全面的决策责任。
有些人并不知道整个事件的背后,是何江海的一次失误造就了衙内的重伤,许多人只是知道,何江海在儿子死掉之后,还要被彻底清算,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当然,如果让上述人知道衙内的重伤和何江海有推脱不了的干系,恐怕就没有几人同情何江海了。不但不会同情,而且说不定还会落井下石。
但要实话实说的话,到此时为止,因为何江海昏迷,外面闹事的人元凶尚未抓获,整个事件到底是何江海一手策划,还是中间出了偏差导致了阴错阳差,都还并不清楚。
甚至可以说,除了一人之外,其余人等都一心认定就是何江海丧心病狂策划了此次事件,孙习民觉得何江海虽然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周鸿基更认为何江海除了死路一条,已经无路可走了,因为他已经疯掉了。
只有夏想在冷静地分析了全部事件之后,得出了一个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但不会说出的结论——整个事件,恐怕在尘土飞扬之中,另有瞎打误撞的地方,也就是说,从机场车祸开始,到衙内市区再遇车祸身受重任,再到省委大门被人围堵事件,以及亡命之徒在医院仍要取衙内性命的疯狂举动,一系列的事件全是失控事态,完全脱离了何江海的控制。
何江海昏迷了倒是好事,否则他能挺到现在,还得再昏迷过去。
谁能想到……谁能想到事态会急转直下,发展到现在的一地鸡毛?政治不是耍横充愣,以何江海的政治智慧也不会如此傻冒,至少围攻省委、医院杀人的两出戏,借何江海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
他不敢,有人敢。
不管是谁在幕后指使,最后的黑锅得何江海来背,从衙内在市区受伤的一刻起,就注定了何江海的政治命运就此终结。
夏想在叹息之余也不免摇头,他本来准备了一份大餐给衙内,做好了要和衙内上演一场刀光剑影的全武行的心理预期,不想衙内太不争气,差点挂掉,难道还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其实他从未想过要将何江海扳倒,即使表面上答应了和周鸿基联手打垮何江海,但打垮不同于扳倒,打垮只是让何江海服输。
但现在,如果说何江海还有政治前途,别说在座的常委不相信,就是省委大院的看门老头,也不会相信。
事情,究竟会滑落到哪一步?
会后,夏想回到办公室,稳坐钓鱼台,密切关注事态的进展。现在的他,比任何时候都轻松自若,虽然他很同情衙内的遭遇,也对何江海的丧子之痛表示深切的慰问,但没有什么比两个对手自相残杀更让他感到欣慰的事情了,除了居中策应隔岸观火之外,他还能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要做了,此时,以不变应万变方为上策,任何推波助澜的行为都落了下乘。
常委会结束之后不到20分钟,大批武警赶到,不由分说将围攻的人员全部当场抓捕——请注意,此时渣土车队虽然还和来时是一样的排场,并没有进一步过激的行动,但省委定下基调之后,已经由围堵变成了围攻,性质就截然不同了。
围攻的车队显然没有想到省里真敢下狠手,还想解释分辨,哪里还由得他们?他们纵横鲁市多年,虽然不是无法无天,也认为在齐人治齐的齐省,没人敢拿他们怎样。
武警收到的指示是,一个也不放过。
围攻省委达两个小时之久的渣土车队,在半个小时之后,就被扫荡一空。许多人在惊惶失措之余,急忙联系幕后人物之时,却赫然发现,几个重要的关键人物,几乎同时失去了联系。
能联系上才怪,因为夏想也趁机放了一把火——市局全体出动,在戴继晨的亲自带领之下,将盘踞鲁市多年的车匪路霸的头头全部抓捕,包括私盐车队的头目的“上有党中央下有李朝阳”的李朝阳,以及垄断鲁市水产市场的“马老一句话,鲁市震三下”的马老,等等,曾经在鲁市威风一时的黑恶势力,在强大的专政机器的扫荡之下,摧枯拉朽,一天时间就宣告了覆灭。
在车队被清理的一个小时后,邱仁礼的办公桌上就摆放了一份绝密资料,上面详细列举了鲁市几名黑恶势力头目近年来的胡作非为的累累恶行,以及他们幕后的支持者的名单,几乎人人和何江海有摆脱不了的干系。
材料,一部分由市局提供,另一部分是邱仁礼在下面布线的人手早就搜集在手的证据。只凭手中的证据,不但可以完全将逮捕的几名为非作歹数年的黑恶分子法办,还可以直接置何江海于死地。
邱仁礼手中的证据足足准备了两年,原本以为没有排上用场的一天,不想何江海自乱阵脚,终于还是主动将机会送到了他的眼前,他不抓住,就太手软了。
不过……他也不得不佩服夏想的及时雨,因为就在武警出动的同时,市局的抓捕行动就开始了,雷厉风行,才让几名头目无一逃走,全部落网,正是夏想的算无遗漏之处。
几名黑恶势力头目的全部落网,为何江海最后的命运,敲响了丧钟。
而最让邱仁礼佩服夏想的一点是,市局之所以及时出动,也是因为证据确凿,而证据,全部来自一直悬而未决的朱振波案件,是朱振波供出了全部黑恶头目的不法事实。
没想到,朱振波在关键时刻,也起到了定时炸弹的重要作用,夏想……真是无处不让人惊喜连连。
也正是市局的及时出动,为武警的抓捕行动提供了完美的注脚,也为邱仁礼的打黑除恶,扫清了最后的障碍,并且解决了可能的后遗症问题。
又一个小时后,市局再次提交证据,据赵牡丹招供,何江海和她不但有不正当男女关系,而且还多次为她以权谋私,涉案金额高达上千万元。
同时,赵牡丹还供出了何江海几处地产。
真是墙倒众人推,正在昏迷之中的何江海,刚刚承受了丧子之痛的何江海,并不知道的是,等他睁开眼的时候,不但世界已经大变,而且等待他的是,是悬在头顶之上的一把审判之剑。
如果让他知道现在的形势的话,相信他宁愿不再醒来。
谁也没有料到齐省会突如其来发生如此一系列的重大变故,一时之间,中央和齐省之间的电话来往之多,远超近年来的总和。
就在一个又一个或是指示或是暗示的讯息传到省委,传到邱仁礼、孙习民以及夏想和周鸿基的耳中之时,在医院急救室中经抢救了两个多小时的何江海,又在静养了两个小时之后,终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并不知道形势已经全然大变的何江海,看着周围的人,艰难地问出了让人不解的第一句话……
第1615章 趁你病,不要你命
一系列的眼花缭乱的事件,伴随着夜幕的降临,暂时告一段落了。
省委经过纷乱之后,在徐徐降临的夜色的笼罩之下,终于停止了喧嚣,慢慢恢复了应有的平静和神秘。省委大院之内,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行色匆匆,并且彼此之间照面的时候,只是微一点头,并不说话。
虽然已经是下班时间,基本上人人都坚守在工作岗位,以防随时再出现不可预测的事件,也好第一时间出现在领导面前,至少可以多一点印象分,以免在接下来的动荡之中,保住现在的位置,争取更进一步。
省委大院的门口,也恢复了平常时的肃穆,依然只有两名武警站岗,似乎并没有因为渣土车事件而增加警力和保卫措施,其实在周围几百米的范围之内,便衣数量猛增到几十人。
对于广大鲁市市民来说,今天的一天,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阳光晴好,天气依然干燥无雨,既没有大风,也没有乌云,更没有大事发生,甚至就连渣土车围攻省委大院事件,因为不上新闻的缘故,除了极少数当时正好路过现场的部分市民听说之外,绝大多数市民要么一点儿也没有听到风声,要么只是隐隐道听途说听到了一些什么,总之,真相很遥远,事情很模糊,真假难辨。
就和大部分政治事件从来不为公众所知一样,和人心惶惶的齐省省委相比,市民们在下班之后,三五成群,或回家,或呼朋唤友共进晚餐,为劳碌的一天划一个圆满的句号——有时想想,其实无知也是一种幸福——而仅仅一墙之隔的省委大院,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齐省要变天了。
何江海事件——省委也好,中央也好,都还没有将事件正式定性,更没有命名为何江海事件,此说,是省委大院内部的共识——所有人都认定,此事必定要由何江海负全责,而何江海的倒台,预示着齐省三方势力的重新洗牌。
在省委紧急召开了几个小时会议之后,已经是深夜10点多了,此时,鲁市的黑恶势力一干人等已经全部落网,何江海也在医院苏醒,而中央对齐省的指示或暗示,也通过明里暗里的渠道,传递到了邱仁礼、孙习民或是夏想的耳中。
散会之后,夏想婉拒了周鸿基一起去吃宵夜的邀请,准备回家,今天的事情太多太杂太乱,他需要时间消化,也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以便好好理顺局势。
可惜……有人不想让他安静——严小时打来了电话。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公子,可否到奴家闺房一叙?”严小时微带南方口音的普通话,又故意咬着舌头调皮地说,就让夏想似乎一下回到了宋朝。
那个文人地位最高也是最幸福的宋朝呀……
“你怎么还在鲁市?”夏想此时还知道严小时已经接手了省委招待所的装修工程,他还以为严小时已经回了燕市或京城。
“我怎么就不能在鲁市?”严小时的声音三分调皮四分嗔怪,显然是心情大好,“夏书记,夫人不在身边,你也开了半天会议,肯定乏了,我刚刚学了松骨按摩,要不要试一试?”
夏想正好奇严小时究竟在暗中运作什么,就欣然前往。他心里告诫了自己一百遍,就是他和严小时见面,确实是想探究事情真相,并非是为了什么按摩和松骨。
不过当夏想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惬意而舒服地享受严小时手法一流的按摩时,一时又不免感慨,严小时真是一个兰心蕙质的女子,也不知何时从哪里学会的按摩,确实解乏。
别看严小时表面柔弱,不想手劲倒也不小,配合她粉嫩滑腻的玉手,柔中带刚,再加上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找来的专业服装,被她盘腿坐在身边,不轻不重地敲打一顿,还真是一次难忘的经历。
严小时身穿短衣短裤,裸露在外的胳膊和大腿无一不闪耀诱人的光泽,尤其是她不时在夏想身上上上下下,一会儿坐在夏想身上,一会儿又跪在夏想腰上,当真是好生将夏想蹂躏了一番。
夏想虽然一天下来累得眼皮打架,按说被好好敲打一番,舒服之余,正是睡觉的好机会。但有严小时一样的大美女在侧,又极其诱惑之能事,他能睡着才怪。
严小时越是替他解乏,他反而越是跃跃欲试。再说严小时有意无意的制服诱惑,再仔细观察的话,里面甚至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