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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于渊向省政府提议成立老干部离退休生活顾问团,作为老干部活动中心的补充,主要负责老干部生活之外的意识形态的工作,比如思想交流,比如传达中央的指示精神,比如及时向老干部解释省委省政府的新动向新举措,是宽泛意义上的对老干部晚年生活的关心。
周于渊的提议很有针对性,其实就是加强对离退休老干部的思想控制,做好引导工作,让老干部们在思想上继续团结在省委周围。如果说他的提议只让秦侃感觉如芒在背的话,那么随后周于渊提名的顾问团的首任负责人,就让秦侃立刻感觉头皮发麻,如坐针毡,就知道,周于渊此举,是要将齐省本土势力的团结完全打破。
齐省本土势力所渴望的是齐人治人,周于渊的策略也是齐人治齐,前者是指治理,后者是指整治。
因为……周于渊提名的人是——何江海。
此时,秦侃才恍然大悟,才明白怪不得夏想如臂使指,翻云覆雨间,就破坏了他和程在顺精心筹划的大计,原来除了正面力量之外,还有一个最大的叛徒何江海在背后为夏想鞍前马后,做尽坏事。
一个周于渊,一个何江海,两个齐省土生土长的齐省干部,胳膊向外拐,帮助夏想整治自己人,真是吃里爬外的败类秦侃气得七窍生烟,恨得牙根直痒,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因为他知道他已经完全失势了。
打叶天南电话打不通,向国务院汇报工作,永远只是等候通知,他的眼前除了灰暗就是灰暗。
和秦侃几近绝望相比,程在顺的处境更加艰难,因为他被何江海逼上了绝路。
……后夏想时代的齐省,在夏想在岭南落地的一刻,正上演一场轰轰烈烈的撕杀。
第1796章 岭南风景
岭南省是位于中国大陆南端沿海的一个省份,位于南岭以南,南海之滨,临南海,与海南隔海相望。
岭南在语言风俗、历史文化等方面都有着极其独特的一面,内部有三大民系,与中国大部分地区有很大的不同。作为中国经济最发达的省份,岭南也是政治大省,省内有两个副省级城市,并拥有全国唯一一个以伟人名字命名的城市。
岭南是改革开放之后才飞速腾飞的沿海省份,在历史上,一直是偏远而贫穷之地,当年唐朝之时,韩愈有诗云“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可见当时的岭南还是蛮荒之地,是贬官的流放之所。
一直贫穷偏远的岭南,在改革开放几十年间,就迅速一举跃居为国内第一经济强省,也证明了一点,劳动人民的积极性一旦调动起来,创造力也是无穷的。没有天生贫穷的人,只有天生不会勤劳致富的人。
夏想一行抵达羊城白云机场的时候,正是中午时分。中央政治局委员、岭南省委书记陈皓天、省长米纪火率省委班子全体成员,在机场举行了隆重的迎接仪式。
组织部是见官大一级确实不假,但身为中组部副部长,谢信才才是副部级,而陈皓天却是堂堂的副国级政治局委员,甚至有望在几个月后晋升为正国级的政治局常委,谢信才在飞机上还想,今天的接机仪式,应该从简从短了,充其量有米纪火出面就不错了。
却没想到,陈皓天降贵纡尊,亲自接机要知道,除非是国家领导人或政治局委员莅临羊城,就是一名国务委员前来,陈皓天也不会出面相迎。
好一场隆重的盛会,好一场出人意料的风云际会。
谢信才心里清楚,陈皓天声势浩大的迎接仪式,并非是来接他,而在迎接一个副部级官员——新任岭南省委副书记夏想。
陈皓天满面春风,和谢信才只是简单一握手,只说了一句“欢迎”就随即握住了夏想的手,无限感慨地说道:“夏想,正是岭南好风景,花开时节又逢君,来得好,岭南的春天会因为你的到来,而更加灿烂。”
谢信才在一旁被冷落,也不觉尴尬,在陈皓天面前,他没有摆谱的资格,何况他对夏想也是心服口服。不过听到陈皓天近乎诗兴大发,以一句改动的古诗来欢迎夏想,就让他暗暗咂舌,夏书记真神人也,让一向轻易不会在人前流露真性情一面的陈皓天也大发感慨,不仅仅是陈皓天对夏想十分重视,更是他对夏想的爱护。
对陈皓天的性格,谢信才多少了解一二,知道陈皓天为人看似温和,但隐藏极深,很少在人前真情流露,给外人的印象是深不可测,难以琢磨。今天亲眼目睹陈皓天真实的一面,谢信才才明白,谁说陈皓天疏远,是因为陈皓天觉得他不值得亲近。看,陈皓天对夏想的态度,谁能想到眼前的热情洋溢的陈皓天,就是在大部分人眼中严肃有余的陈皓天?
谢信才对夏想的佩服,上升到了无与伦比的高度。尽管他也知道,陈皓天前来接机,背后有着不同寻常的政治意义,绝非只是高抬夏想这么简单。
至于幕后种种,谢信才也懒得猜测了,反正他只需要知道,他和夏想关系不错就行了,能结交夏想这个朋友,是他最大的荣幸。
夏想对陈皓天亲自来迎,也是出乎意料,不过一想也就释然了,有多大的荣耀,就得承担多大的责任,陈皓天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他就客气地对陈皓天的接机表示了感谢:“让陈书记亲自接机,实在是我的荣幸,太意外了,太惊喜了。”
陈皓天呵呵一笑:“见外了,见外了。不过有句丑话我可得说到前头,夏想,我来接机的事情,不会公开。”
夏想会意地笑了,第一次见到陈皓天风趣的一面。
随后和米纪火握手。
相比陈皓天的热情洋溢,米纪火的表现就沉稳多了,和夏想右手一握,慢条斯理地说道:“总算来了,还好,没让我等太久了。现在正是羊城的好时节,总好过夏天来,真让你适应不了炎热,不对,是燥热。”
夏想来到岭南,和去齐省的时候感觉好了许多,省委书记和省长都是他的熟识,他没有生疏感。
“米省长来了一段时间了,怎么样,有没有水土不服?”夏想的话,自然是一语双关。
米纪火微微摇头:“多少有点,岭南在祖国差不多最南方了,京城差不多是最北方了,从京城到岭南,坐飞机也要三个多小时,地理上的距离好克服,心理的距离,要慢慢调整。”
米纪火说话时语速不快,似乎每一句话说出都经过深思熟虑一样,每次和他谈话,总让夏想想起总书记的讲话。
到底是跟随了总书记20多年,一言一行深受总书记的风格影响。
正要和下面的常委握手时,米纪火又一拍夏想的肩膀,小声说了一句:“许冠华也来了,不过在外围,他不方便进来。”
接机仪式很隆重,有警卫和工作人员在外围,不让闲杂人等靠近。许冠华当然不是闲杂人等,但他也不是省委官员,地方官员的上任,没军方什么事情,他来,就已经越界了。如果再混杂在省委高官中间,就更是不伦不类了。
毕竟省委常委中,还有岭南军区的政委,许冠华身为羊城军区的副政委如果现身,会让岭南军区难做。
不过许冠华明知不该来还要前来,他又不是小孩,非要急于和夏想早上一刻见面,夏想就知道,恐怕事情的背后,还有隐情。
随后,在陈皓天的引荐下,夏想一一和岭南省委各个常委握手寒喧。
和大部分省份相同的是,岭南省委一共13名常委,又因为岭南有两个副省级城市,羊城和鹏城两地市委书记都是常委,再加上岭南和齐省政治气候大不相同,因此,岭南的省委常委之中,没有省纪委书记。
省纪委书记不是省委常委,是不可能的事情,事实上,夏想此来岭南上任,并非只是平调,而是他一身兼两职,不但是省委副书记,还身兼省纪委书记。
没错,夏想现在是国内第一大省的省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位高权重,责任之大,比齐省省委副书记之时,不可同日而语。
也是当时夏想一再犹豫是否前来岭南的最大顾虑之一,因为省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既管提拔干部又管监督干部,权力之大,甚至连省长在某些方面也是退避三舍,实际上如果他再会善于玩弄权术的话,凌驾省长之上,成为岭南实际上的二号人物,也不在话下。
也是总书记也支持他前来岭南的根本原因所在,总书记信任他,认定他不会超越米纪火的权威而在岭南专权,如果由别人担任省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或许对于初出京城的米纪火来说,就如猛虎在侧,如芒在背。
是信任,更是责任,夏想知道他此来岭南,即为陈皓天化解危机,又为米纪火打好外围,他肩上的责任,十分重大。
迎接仪式虽然隆重,但时间并不长,也没有新闻记者随行。半个小时后,以陈皓天为首,夏想和谢信才在后,浩浩荡荡的十几辆车队由机场出发,直奔省委而去。
南方春来早,此时的鲁市还是天寒地冻,但羊城,已经春意盎然了。夏想坐在车内,心情也随着外面渐次盛开的景色而大好了,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许久没有再提及的一句名言——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他来岭南,他认为是正确的道路,他就会坚持走到最后,并且要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将动荡和不安扼杀。
联想到十六大前一年多,某重量级政治局委员突然陨落。十七大前一年多,又是一名政治局委员猝然落马,黯然收场,现在离十八大不到一年了,他又来到了风暴中心的岭南,等于是直接参与到了换届之前的最后一轮较量之中,风险之高,危险之大,想都不用想。
十六大和十七大之前落马的政治局委员,可都是有机会问鼎政治局常委的重量级人物,一样在政治风暴之中被吹得七零八落,何况他一个小小的省委副书记,在紧要关头,说不定真会成为替罪羊。
夏想摇头笑笑,驱赶心中杂乱的念头,首先,他不相信陈皓天会将他抛出当牺牲品,其次,他更不相信京城的几个老人家会见死不救,最后,他也不会相信自己会任由别人摆布而没有还手之力。
羊城,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大场面在等他前来,夏想反倒隐隐充满了期待。
车行半路,电话突兀地响了。
许冠华来电。
刚才在机场之上,许冠华还是没能和夏想见上一面,也没有通话。如果不是米纪火提醒,夏想就不会知道许冠华也来了机场。
此时打来电话,难道有事?夏想微一犹豫就接听了电话。
许冠华的声音有点急切:“夏书记,有人准备了大场面来迎接你,千万小心”
第1797章 齐省事了,岭南事发
陈皓天亲自出动来迎接夏想,事先没有几人知道,因为按照原定安排,由省长米纪火率队前去接机。陈皓天等候在省委,等夏想和谢信才抵达之后,再在省委举行一个简短的迎接仪式。
陈皓天要去机场的决定,是临时决定,不在既定的计划之中。但陈皓天是一把手,按照老大优先制的原则,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直到出发前的一刻,省委方面才由省委秘书长刘金南通知各位常委,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好在早就习惯了陈皓天的行事风格,省委一干人等迅速调整了接机仪式的细节,一切安排妥当。
其实……也有地方没有妥当。
因为有些人听说夏想要来,又听说陈皓天没有出动,就按捺不住要给夏想制造一个下马威的迫切心情,准备在半路上就让夏想好好惊喜一次。
事情就复杂了。
事情一复杂,就有可能出现不可预料的情况,就会造成难以估计的偏差。
夏想没想到他落地羊城之后,和许冠华之间的第一次通话,会以一个突如其来的惊人的消息开头,不由问道:“有没有通知陈书记?”
夏想刚来羊城,人生地不熟,不管是谁来挑事,他都没有还手之力,陈皓天就是他最大的保护伞。
“啊?”许冠华大吃一惊,“陈书记也来接机了?”
……
夏想一落地,就步步危机,而此时的鲁市,正在加紧收网。
周于渊的提议在政府常务会议上,遭到了秦侃的反对,但秦侃才说几句话,就被李荣升不客气地打断,李荣升直接拍了板:“于渊的提议很好,我会向邱书记汇报一下,同志们还没有意见?”
其他副省长都纷纷点头附和,无一反对。
秦侃内心一片悲凉,心中更坚定了在人大会议上惨败的一瞬间时就已经决定的想法。
会后,他从会议室回到办公室,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同事,平常人人都对他这个常务副省长笑脸相迎,还点头哈腰地问好,现在却人人避之不及,要么低头装没看见,要么挤出一丝笑容,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问好。
秦侃就知道,他现在省委,不用邱仁礼打压,不用李荣升架空,就他自己也无法面对后来居上的李荣升李省长的咄咄气势,更不用提中央现在不定正在针对他有什么处分出台……他该谢幕了。
回到办公室,立刻就拨打了程在顺的电话。
奇怪的是,程在顺的电话提示无法接通。
怎么回事?秦侃心中就有了不祥的预感,因为他和程在顺认识以来,从来没有见过程在顺的电话有接不通的时候。现在刚刚结束人大会议,应该正是人大方面最忙碌的时候,程在顺的电话不是关机,而是无法接通,就证明出现了未知的状况。
秦侃是想和程在顺商议一下何江海的问题,何江海作为一把杀器,已经成为外来势力破坏齐省本土势力的利剑,必须想好应对之策,否则他还好说,程在顺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秦侃不死心,又拨打程在顺的办公室电话,还是无人接听,他心中的想法更加不好了,即使程在顺有事外出,他的秘书也应该在办公室,怎么秘书也不在?
到底出了什么大事?
秦侃正要动身亲自到人大走一趟,电话响了。他打了一个激灵,以为是程在顺来电,一看号码,是京城的电话。
急忙接听,里面传来了既熟悉又让人厌恶的声音:“秦省长,燕省人大常委会空缺了一名副主任……”
卸磨杀驴是官场常态,秦侃也知道他在齐省的日子到头了,也已经想到了退路,却没想到,当初口口声声对他许诺的叶天南,保证他不会有事的叶天南,在事后会第一时间将他一脚踢开,迫不及待地要让他背一个永远无法翻身的黑锅。
秦侃心中一阵冷笑,燕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全国之大,哪里不能去,为什么非去燕省?还是羞辱他,让他去夏想关系网最广的燕省担任人大副主任,去了之后除了被闲置被边缘化之外,他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好,真好,真是太好了。秦侃冷冷一笑:“不劳天南兄操心,我心里有数。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腾出位置,你叶天南也未必能坐上”
也不等叶天南说话,秦侃“啪”的一声摔了电话。
电话一端,叶天南脸色铁青,骂了一句:“不识抬举的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等着……”
秦侃扔了电话之后,将心一横,也没再去人大找程在顺,而是直接去了邱仁礼的办公室。一进门,他就关上了房门,一脸痛心地说道:“邱书记,我有件事情要向您汇报……”
邱仁礼一脸漠然:“说。”
“我目前的身体状况已经不能再适应手头的工作,我想向中央提出辞职,希望省委理解并支持。”
邱仁礼脸色不变,一点也不惊讶,似乎秦侃的举动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放下手中的笔,意味深长地看了秦侃一眼:“秦侃同志,你的情况和处境,我也了解,说实话,省委应该理解并支持你的想法,但现实又不允许你现在撂挑子……”
话不需要说明,秦侃是老官场,他心里明白,中央还需要他杵在齐省,当一段时间靴子,什么时候机会合适了,想砍想烧,到时再说。现在想一走了之?没门。
“那我能不能请一段时间病假?”秦侃只有最后一招了。
“等我和荣升同志碰个头再说好了。”邱仁礼挥了挥手,明显是下了逐客令。
秦侃悻悻地离开邱仁礼的办公室,还没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手机就嗡嗡地震动了。他忙回了房间,悄然接听了手机——私密手机一响,肯定有大事发生——果然,一个消息一箭穿心,正中胸口:“秦省长,程主任住院了,他的秘书被省纪委控制了。”
怎么会?秦侃愣住了。
尽管他早就知道会有秋后算帐的一天,但没想到,对方也太迫不及待了,大会刚刚落幕,怎么就连一点耐心也没有,吃相也太难看了。
秦侃左思右想半天,终究还是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秦侃并不知道,其实为他通风报信的内线已经被人控制,刚才的电话,是谎报军情。程在顺的秘书并未被控制,只是被安排下去走访了,而程在顺此时也没有住院,而是在和何江海面对面地谈条件。
其实,程在顺现在离住院已经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