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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今天天气不好,钓鱼的人很少。夏想和宋朝度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坐在大伞的下面,开始钓鱼。
宋朝度的心情似乎也不太好,一路上没说几句话,钓鱼之后,也是全神贯注地盯着水面,半天没有说开口。
夏想犹豫一会儿,还是问道:“宋省长,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宋朝度笑了笑:“倒没有……不是不顺心,是犹豫不定。”
夏想猜到了:“是关于何副总理视察的事情吧?”
宋朝度点点头:“省里的意见不统一,支持产业结构调整者和反对者一样多。”
夏想就问:“您好像也是反对者之一?”
宋朝度忽然笑了:“我倒是听说,你是大力赞成产业结构调整,还和钱秘书长来往密切?”他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什么起伏,听不出来他的情绪。
夏想倒不怕宋朝度责怪他和钱锦松走近,实际上,他和钱锦松也只是因为一时的共同目标而走近,倒没有更多的其他想法,就笑了笑:“钱秘书长和单城市委书记单士奇关系不错,而单士奇和我岳父有些交情,有了这层关系,就有了一个一起坐一坐的机会。正好在一些事情的看法上相同,就交流了一下意见。”
“说说看,你对燕省产业结构的调整的看法。”宋朝度果然不再提夏想和钱锦松交往的事情。
“就全省的经济形势来说,不容乐观。放眼国内,燕省的经济虽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确实存在许多阻碍经济进一步发展的问题。产业结构不合理,国企臃肿而不赢利,等等,如果不进行改制的话,将无法跟上下一波飞速发展的经济大潮。”
从2002年开始,一直持续到后世,是国内房地产、汽车、高新科技、互联网发展的黄金时期,在夏想的记忆中,燕省除了在房地产等基础产业方面稍微跟上了国内的步伐之外,其他方面都落后了许多。互联网自不用提,因为离京城太近的缘故,许多人互联网公司宁愿到京城创业。汽车产业也没有出彩之处,除了宝市一家汽车厂家生产的低价越野车曾经倾销京城市场之外,再没有汽车工业可以值得一提。高新产业更是没有什么可以炫耀的品牌,可以说偌大燕省犹如一滩死水,波澜不惊,除了拥有环绕京津的优势之外,就很少有亮点了。
夏想就想尽可能利用自己的优势,影响到可以影响的人,奠定下燕省发展的基调,能够助燕省早日意识到一步落后就要步步落后的惨痛教训。
夏想在宋朝度面前就随意多了,就他所了解的以后的发展方向,互联网的财富神话,汽车行业的飞速发展,以及新兴产业的层出不穷,含蓄而隐晦地为宋朝度勾画了一副令人神往的经济大潮!
宋朝度显然没有想到夏想会有如此超前的眼光,他双眼直视水面,沉默了半天没有说话,心中受到了强烈的触动。他确实是不支持产业结构调整,认为必然会给燕省的政局带来动荡,甚至还有可能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在他看来,何副总理的观点有时过于激进了一些,在国内的大政治气候之下,先求稳后求前进才是上策。燕省作为保守的省份,又在京城的眼皮底下,能够维持住中等省份的经济规模就可以了,不必非要力争上游。
宋朝度的观点是,经济为了政治服务的,经济问题,政治先行。只有先解决了政治问题,才能推行经济政策。
但夏想的话明显和他唱了反调,是政治问题,经济先行。以后经济的作用会越来越明显,不但可以影响到政治进程,甚至还有可能成为政治成败的决定性力量!这就是和在国企当领导是一样的情况,是努力将企业的效益搞上去,还是维持现状,只管和上级处好关系,能够熬够资历升官就成?
难道按照夏想所说,以后一切以经济作为升职的标准,岂不是成了全民皆商?连省委书记、省长也得屈服于投资,官本位思想岂非受到严重的冲击?
宋朝度可以理解,但一时也无法接受。
“到了信息处工作以后,你的理论知识进步不少,士别三日,令人刮目相看……刚才的一番话,已经有了放眼国内的高度了,呵呵。”宋朝度呵呵一笑,又说,“叶书记和范省长的态度不明,但相比之下,叶书记还是趋于保守,范省长似乎有向前小迈一步的决心。那你说说看,小夏,何副总理视察之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夏想就谦虚地笑:“您几乎已经将答案告诉我了,我再说不出来,也太没有政治头脑了。根据省里的目前的状况,叶书记虽然保守,但也没有明确反对何副总理的底气,而范省长既然支持,最终还是一个妥协结果,就是燕省会推行产业结构调整,但不是全省范围,而是先找试点城市。”
虽然早在意料之中,但亲耳听到夏想一语道出省里的决定,宋朝度还是微微惊讶,说道:“不错,你的眼光很准确,基本上最后就是一个妥协的局面。关键是,试点城市不好找,而且省里牵头负责试点城市的常委,也不好指定……钱秘书长虽然支持产业结构调整,但他不是政府班子的人,最后牵头的负责人还得从政府班子里出,不是我,就是马省长……”
夏想明白了,宋朝度忧心忡忡的根本原因就是,他不愿意当牵头的负责人,但综合比较下来,由他牵头的可能性又最大!
在宋朝度看来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也许他即将崛起的态势会被试点城市所累,最终连累了政治前途。不过在夏想看来,却是一件值得一试并且大有可为的好事。
“不瞒您说,我已经替省里找好了试点城市,差不多说服两个城市的主要党政负责人,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会主动向省里提出申请。”夏想笑眯眯地看了宋朝度一眼,没卖关子,直接说了出来,“一个是宝市,一个是单城市。”
宋朝度大为动容,手一抖,一条上钩的鱼又脱了钩,他干脆放下鱼杆:“小夏,你就对产业结构的调整,这么有信心,就认定一定有前景?你要明白,万一试点不成功,两个城市的主要负责人,也许会成为政治牺牲品!”
宋朝度当然知道宝市的市委书记是谁,单城市的单士奇和王肖敏他也知道,但不清楚他们和夏想之间的关系到底多深。听夏想一说,能够劝动他们主动申请成为试点城市,也能猜夏想深得他们的信任。
“在何副总理主导下,有相关国家政策的支持,有省里的政策倾斜,再加上顺应时代的潮流,怎么会不成功?宋省长,单城市的书记单士奇和我岳父关系不错,也是钱秘书长的人,市长王肖敏和陈书记也有交情,宝市就更不用说了,除了我岳父之外,还有邱绪峰也在,他们都是我亲近的人,我劝说他们主动出面申请成为试点城市,就是因为我坚信,单城市和宝市如果打破陈规,必定可以大有作为。试点城市不但可以大获成功,而且还可以成为政治生命中不可多得的一次跃进。”
夏想之所以说得斩钉截铁,就是想成功打动宋朝度,让他主动承担起省里的牵头人的重任,一旦成功,他也可以借此机会获得政治上的加分。
机不可失。
宋朝度见多了夏想在商业上的成功先例,但他始终不能放开的是,他总觉得不可能在以后政治会迁就经济,一切经济先行,难道是有钱人的天下?当然他也不是完全忽视经济的力量,政绩也是要靠经济说话,只是在夏想描述的蓝图之中,经济甚至成为决定性的力量,让他一时无法接受。
夏想确实不是危言耸听,在后世,在越来越强调政绩和GDP的时代,别说县委书记,甚至市委书记见到外商,也会陪着小心说话,还出现过不少市长被假外商骗了一把的糗事,也间接地说明,金钱的魔力确实巨大,已经影响到了许多官员的政治判断力。
被动不如主动,夏想也清楚,按照省里的局势分析,马万正身为常务副省长,肯定不会牵头两个试点城市。其他副省长之中,就只有宋朝度是常委,如果让一名普通的副省长牵头,又显得省里重视不够,很明显,宋朝度就成了唯一的最合适的人选。
如果宋朝度主动提出,就会让他在叶石生和范睿恒面前增加不少印象分,毫无疑问,也会传到何副总理的耳中。等着试点城市取得了成效之后,何副总理肯定会对宋朝度的勇于进取的精神高看一眼,对宋朝度的仕途也大为好处。
主动,要远比被动可以获得更多的好处。
虽然说自始至终好像自己没有好处可得,但大多时候,好处不一定非要摆到明面之上,暗中所得到的利益绝对丰厚。不说单士奇和王肖敏会对自己心生感激,他们因此极有可能在政治上前进一大步,以后身居高位,对自己的帮助也会有所表示。曹永国就不会说了,自家人不说两家话,就是邱绪峰也会因此受益匪浅,和自己之间的默契也会更进一层。由此,也相当于和邱家的关系进了一步。
还有宋朝度受益之后,对自己带来的有利的影响,也是显而易见的。短期内不明显,但从长远来看,宋朝度绝对是下一任省长的强有力的竞争者。
第409章 神来之笔
宋朝度不说话,却又缓慢地拿起鱼杆。放好鱼饵,一甩鱼线,又摆出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架势。不过夏想却细心地发现,他的手却微微抖动,显然,也是内心在进行着激烈地思想斗争。
夏想也没指望一次谈话就能打动宋朝度,忽然见他的浮子一沉,忙道:“宋省长,鱼上钩了。”
宋朝度猛然惊醒,急忙提起鱼杆,慢慢从水中拖出一条足有一斤多重的鲤鱼。鲤鱼上岸之后,还不停地挣扎,只可惜,鱼儿一出水就失去了自由,不几下就被摘下鱼钩,扔到了水桶之中。
宋朝度钓到了鱼,却没有什么兴奋之意,仍然是一副沉思的样子。夏想就笑着说了一句:“鱼儿咬钩,也许不知道鱼饵是陷阱,也许明知道是陷阱,也存了侥幸之心。认为可以吃了鱼饵而不被鱼钩钩住。脱钩的鱼儿毕竟也不在少数,但最后还是被钓了上来的,只能怪它运气不好了。”
宋朝度一怔,随即恍然惊醒一下,哈哈一笑:“小夏,刚才一番话真是金玉良言,让我一下想通了。我被动也好,主动也好,谁也说不清哪一个是陷阱,哪一个能吃到鱼饵而又安然无事,关键是,现在不吃要饿死,那就索性主动一点,吃了再说,左右也是逃不过,主动迎上前去,才显男人本色。”
夏想连连点头:“宋省长说得好,就算您消极应对,最后可能也会被指派为省里的牵头人。不如主动出击,争取印象分,成败暂且不论,敢为天下先的勇气,也让人心生敬佩。而且我也相信,凭借宋省长出色的眼光和准确的切入点,肯定可以指导试点城市获得想象不到的巨大的成功。”
宋朝度一旦想通,也就心怀大慰,哈哈一笑:“你别说。小夏,你还真是我的福将。我为此事上愁了好几天了,总是想不通也想不到好办法,经你一说,忽然又对试点城市的事情充满了信心。既然你也是信心十足,还鼓动单城市和宝市主动申请,就说明你肯定心里有数,到时一定要为我出谋划策,不能有半点偷懒。”
夏想只好假装叹气:“我就是为领导奔波忙碌的命,没办法,谁让我总是自己给自己找事?”
“鱼儿上钩了……”宋朝度惊叫一声,指着夏想的鱼杆说道。夏想一见,忙手忙脚乱地拉鱼出水,不料紧张之下,鱼儿却从容脱逃了……
下午,夏想又和宋一凡一起,看望了老古。宋一凡对老古的突然出现,也是惊喜异常,总是喜欢叫老古“老古董”。夏想想阻止,老古却板着脸制止了夏想。夏想无奈,只好任由一老一少胡闹。没大没小地笑个不停。
夏想总觉得,老古是军队上的高级将领是可以肯定的,但他的身份在他眼中还是一个谜,似乎老古除了古玉之后,没有什么家人,因为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尤其是在宋一凡无意中问起老古有没有儿女时,老古却脸色一变,半天没有理宋一凡,惹得宋一凡找夏想大发娇嗔。
夏想却第一次批评了宋一凡几句,告诉她,要尊敬老人,不许冲老人乱发脾气。每个老人都经历过沧桑的人生,有着想象不到的经历,要对他们保持宽容和谅解。
宋一凡虽然还是气愤不平,不过夏想一脸严厉,也让她不敢再耍小性子。还好过了一会儿,老古又恢复了童心,宋一凡和他又重归于心,让夏想在一旁看了连连摇头,老小孩,果然不假,像老古这样的高级将领,一生也是戎马生涯,到老了,竟然和一个小女孩生气,让人哭笑不得。
4月上旬的一天,何副总理正式视察了燕省。
随同何副总理来访的有,一名国务委员之外,还有外经贸部部长易向师、教育部副部长吴才江。其他人员都是经济方面的专家,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要讨论经济问题。
当天,燕省省委全方位戒严,所有工作人员都动员起来,力保视察工作万无一失。夏想也参加了动员大会,并且向信息处全体人员传达了上级的指示精神。如今杨天客对夏想的工作还算配合,基本上夏想交待下去的事情,他都会督促着完成,从来不会拖泥带水,也不会阳奉阴违,让信息处的人都大跌眼镜。
当然也有知道内情的人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是夏想出面让钱秘书长点了头,办公厅人事处才放了人,让杨天客的儿子调到了市委办公厅秘书处,据说深受领导重视,比在省委办公厅强了不少。有人知道之后,私下里问杨天客,为什么不请计杰出面请崔书记帮他摆平办公厅人事处的处长,杨天客神秘地答道:“在领导的眼中,有些人是只能办事不能找事的,而有些人,平常替领导办事。有时候,领导也会卖他面子,替他解决困难。”
夏想作为信息处处长,不够资格作为陪同何副总理的随行人员,只是远远地看了何副总理一眼,没看太清,只是觉得他比电视上要年轻一些,而且精神很不错。
本来夏想以为没他什么事了,光是副省级以上干部,省委大院就一大把,副省级未必够得上陪同何副总理的资格。他就更不用提了。不过因为有国家领导人来访,和平常时就有所不同,中午时就严格要求不能走出省委大院,下午具体何时下班,等候通知。
下午开了几个小时会,夏想以为何副总理会当即返回京城,没想到,散会之后何副总理还没有走,听说晚上还要开会,心中一惊,看来在燕省里面,对产业结构调整的反对声音也很强烈。正琢磨着估计晚上也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放行时,手边的电话就响了。
夏想也没多想,接听之后,就随口说了一句:“您好。”
里面就传来了吴才江一口京味的普通话:“小夏,你说是我上去好,还是你下来好?”
吴才江以前再对自己不好,他也是连若菡的叔叔,而且连若菡也说过,吴才江对自己和她之间的事情略有耳闻,之所以不再理会,一是因为吴才江忌讳连若菡的脾气和连若菡的父亲,说了出去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二是吴才江对男女之事往来不在意,从来不认为是什么大事。也正是为此,夏想现在对吴才江也多少有点好感。
就算不提他是连若菡亲叔叔的身份,人家好歹是副部长,夏想忙说:“吴部长您好,您稍等,我马下下楼。”
到了楼下,夏想见吴才江一个人背着手,正若无其事地在院中看中风景。他作为何副总理的随访人员,也太有闲了吧?夏想无语,身为教育部副部长,吴才江此次出访燕省,估计也就是凑热闹来了。
果然吴才江一见夏想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是来散心来了,不是工作来了。此次视察没有教育方面的议题,所以我很闲,就来看看你,顺便找你聊聊天。”
夏想无奈:“办公厅的命令是,所有处长以上干部,必须随时候命。您有闲,我可得上班。”
要不是吴才江是连若菡亲叔叔,夏想才不敢以这种口气和副部长说话。
吴才江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也知道官场上的事情,往往都是小题大做,何副总理来视察工作,关你一个信息处处长什么事?纯粹是兴师动众,没事找事。行了,别当真了,我有事找你,跟我出去一趟,何副总理现在在和叶石生、范睿恒开闭门会议,我敢肯定,绝对不会有事找你。”
吴才江发话了,他又是副部长的身份,夏想也不敢不从命,他打电话给杨天客,告诉他自己要陪吴部长,有事直接打他手机。该交待的必须要交待一下,上级问起,下属也好回答,同时也是显示出对杨天客的尊重。
杨天客连连说好,还说让夏想尽管放心,有小问题他都顶着,除非有大事,他一般不麻烦夏处长,还是陪好吴部长要紧。
夏想就笑,帮了杨天客一次,虽然和他不是什么同盟的关系,杨天客依然是计杰的人。但人性都有复杂的一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