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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如果夏想和刘一琳联手提议罗庆担任常务副局长,古向国肯定双手赞成。
别的常委是不是同意还不好说,如果哦呢陈也暗中同意的话,艾书记再强硬,恐怕也顶不住几方共同的压力……
没看出来,夏想很厉害,只抛出了一个罗庆,就起到了点石成金的妙处,好高明的手段!
“谢谢,谢谢夏市长。您过奖了,我的工作还有许多不足之处,以后我会向多夏市长汇报工作。”罗庆本来坐在后面,一直以为没他什么事,就抱着好奇的心态看夏想敲打令狐百,心中还隐隐得意,令狐局长你也有今天,仗着有艾书记撑腰,又自以为大权在握,在郎市一直高人一等,今天被一个年轻十几岁的领导指导工作,不想听也得听着。
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夏想最后直接点名点到了他,还有意提他担任常务副局长,一直对常务副局长的位置垂涎三尺的罗庆差点欣喜若狂!尽管他也清楚夏市长的提名只是第一关,后面还困难重重,但有领导赏识总是好事,而且他和夏市长素不相识,夏市长就对他评价极高,就让他无比感激夏市长的知遇之恩。
令狐百不满地瞪了罗庆一眼,意思是没让你说话,谁让你急着表现?罗庆假装没看见令狐百的眼色,关键时刻,在面临机遇之时,谁也不愿意错过,何况令狐百压制他们几个副局长不是一天两天了。
罗庆满脸激动地站了起来,向夏想微微鞠躬。
夏想摆手让他坐下:“做出成绩的同志,市委都会记在心上,只要有合适的机会,都会适当给同志们加加担子。比如刘副局长、李副局长还有牛副局长,都是财政局的老人了,我就和刘部长说,其实市财政局的几位副局长,工作成绩都很突出,不管是就地担任常务副局长,还是下到各县担任副县长、县长,都可以挑起大梁。刘部长也表示了同意,说要等机会。但财政局常务副局长的位置只有一个,先解决一个是一个,所以我就征求一下几位副局长的意见,对于罗庆同志担任常务副局长,是不是有不同的看法?”
令狐百差点气炸了肺,夏想太气人了,打着视察工作的幌子,在听从工作汇报时,公然插手财政局内部的人事问题——准确地讲,常务副局长的任命表面上是在财政局党组,但实际上还是需要上级党委批准,决定权还在市委常委会——就是古市长亲临,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和艾书记唱反调,夏想是吃错药了,还是不懂官场规矩?
夏想既没吃错药,也不是不懂官场规矩,他心明如镜,今天的第一刀斩出,必见成效,否则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快刀,就要斩乱麻。他来之前,已经做足了功课,很清楚财政局的内部矛盾,之所以选择一种步步紧逼并且利诱的策略,就是要打艾成文和古向国一个措手不及。
没错,此次出手,不是敲山震虎,不是乱中取利,而为了破局。不破不立,破而后立,现在郎市的局势如同一团厚重而停滞的浓雾,不努力挥开一片清朗的天地,他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
今天,就是要借财政局常务副局长之事,挑起事端,然后再静观其变,观察各方的动静和出手。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想要打开局面,想要开展工作,首要的第一步就是处理好人事关系,掌握不了人与人之间的主动权,想要做成哪怕一件事情,也是休想!
一个不是常委的副市长,如果工作得不到市长和书记的认可,他的权力还不如一个局长大!不是说笑,是不容置疑的事实。因为副市长对局长既没有财政上的制约,又没有人事上的牵制,局长完全可以绕过副市长,直接向市长和书记请示!
人事人事,从来都是先人后事。
夏想清楚地知道,他在郎市无根无底,身边没有一个可用之人,在常委会也是孤掌难鸣,周围的人又不知谁是谁的眼线,而且到底艾成文和古向国之间是一种什么关系,哦呢陈和艾成文、古向国之间,谁近谁远?等等,他一无所知,正好李财源的遭遇给他提供了一个极好的切入点。
老古说得对,从大处着眼,从小处落手。一件小事情,也许可以掀起滔天巨浪。
夏想的提议,顿时让几位副局长心思大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没有了主意。
夏想的话,直接点中了他们的痛处,又挠到了他们的痒处。常务副局长的位置只有一个,拖下去,也未必一定轮到他们,现在定下来,也省得再天天惦记着,而且看令狐局长的态度,是想无限期拖下去,也好一直在财政局大权独揽。
还是有人适当牵制一下令狐局长才好,没有平衡的制度,就必须有平衡的人事,而且罗庆担任了常务副局长,他们也说不定真如夏市长所说,机会合适的话可以外放。不管有没有合适的外放的机会,现在点头,既卖了夏市长一个人情,又给了古市长一个面子,而且还有刘部长的暗示在内,三个实权人物联手,说不定背后已经达成了共识,他们何不送一个顺水人情?
刘副局长在几个副局长中,排名最靠前,而且夏想也最先点了他的名,他就一摸脑袋大咧咧地说道:“夏市长的眼光很准,罗庆同志确实业务水平比较高,如果他能担任常务副局长,我……的看法是支持。”
李副局长和牛副局长对视一眼,既然他们也一直对令狐百的独断专行有意见,连一个常务副局长的位置也死死压住不放,现在有机会当着敢不卖艾书记面子的夏市长的面,就顺水推舟好了,反正艾书记的火要发,也会发到夏市长的身上,他们就一起点头:“罗庆同志工作认真,我们也认为他能胜任常务副局长的工作。”
夏想见令狐百气得脸色通红,几乎发狂,呵呵一笑,还很大度地摆手说道……
第786章 冲突,软硬兼施
“我就是摸个底,和同志们随意聊聊,只代表个人意见,不代表市委的看法,常务副局长的人选最后敲定,还是由财政局自己决定,然后上报到市委。行了,今天就到这里,我还有个会要开,就不久留了……”
夏想见好就收,起身就走,令狐百有气发不出,有话说不出,只好极不情愿地起身送夏想。夏想说得轻巧,实际上刚才所有班子成员除他之外,都认同了罗庆的提名,他再拦着,就是他不会做事了。
报就报,看艾书记会批才怪。令狐百打定了主意。
刚到楼下,李财源接了一个电话,脸色大变:“夏市长,乐雪她被人民医院赶了出去,扔到了大街上!”
“什么?”夏想大吃一惊,他亲自吩咐的事情,人民医院的院长敢公然违抗,还敢将病人扔到大街上,太嚣张了。
……
李财源的悲剧的根源,夏想昨晚从李家出来,就知道了一个大概。知道归知道,想要彻底查明,还需要时间,而且事情过去了一年之久,恐怕许多证据都被消除了。
夏想最大的收获是获得了李财源的完全信任,并且让李财源对他忠心耿耿,李财源将他所知道的郎市的一些内幕全部告诉了夏想。虽然只是一些表像,因为以李财源的级别,不可能接触到太多的深层次的东西,但李财源的聪明出乎夏想的想象,他非常善于分析和总结问题,从不少表像上得出的结论,如果让自己来分析,也相差不多。
李财源是一个相当有政治天赋的人,可惜的是,时运不济,既没有后台,又没有遇到一个赏识他的领导,还有一点,很不幸他的第一步仕途是在复杂的郎市,因此,一直没有太大作为。
即使如此,李财源也凭借个人的才能和努力,当上了副市长的秘书,而且还眼见一步就能迈入正科时,却因为一件意外,将他所有的梦想打碎,并且差点毁掉他的整个家庭。
事情的起因,夏想也知道了来龙去脉,但现在不是彻底查清真相的时候,因为根据李财源的叙述,夏想知道他得罪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利益集团。
如果不是李财源足够聪明,现在躺在床上的就不仅仅是沈乐雪一人了,也许就是李财源一家人了。对方足够强大并且绝对心狠手辣,也是夏想从未遇到过的强大的对手。
夏想要保护李财源,如果说仅仅是出于正义,或许有点自我拔高了,但夏想确实也是义愤填膺。当然他也有更深的考虑,将李财源拉在身边,他可以充当李财源的保护伞,同时,也让对方心惊胆战,会时刻担心旧事重提,但又因为自己的原因,投鼠忌器,不敢再公开拿李财源如何,肯定会在背后想方设法对李财源不利。
在施展手段的过程之中,早晚会露出马脚,让夏想抓住。
只是在夏想才走出第一步之时,刚刚在财政局来了一手快刀斩乱麻,就有人已经对沈乐雪下了手,就让夏想极度愤怒。
他顾不上向令狐百多说什么,挥手告别财政局一帮人,急急向人民医院赶去。
夏想走后,令狐百站在原地不动,愣了一会儿神,也不知道寻思什么,忽然转身吩咐:“立刻去人民医院!”
令狐百也听说过李财源的事情,见夏想为李财源的事情这么上心,就动了念头,想亲眼看看夏想会怎么处理,更想看看夏想怎么碰壁。郎市不是一个只凭一腔热血就能干出一番事业的地方,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等令狐百追赶夏想的车绝尘而去之后,罗庆望着令狐百的汽车消失在远处,打出了一个电话。
夏想在路上就拨通了人民医院院长裴国栋的电话。
裴国栋对夏想的置疑,支支吾吾不肯明说,夏想就知道是裴国栋惹不起的人物,也没冲他发火:“先保持好病人,最低限度也要先放在大厅里,扔到马路上,你等着受处分好了!”
没发火,也没客气多少。
赶到人民医院的时候,见门前围满了人,水泄不通,许多人站在外面看不清楚,还掂着脚尖向里张望。人群议论纷纷,大部分是看热闹的旁观者,也有一部分是幸灾乐祸的围观者。
“太可怜了,正输着液就被赶了出来,人好像都昏迷了。”
“可不是,谁让她惹了厉害的人物?你没见刚才那个人有多凶?”
“凶是凶,可是人家也有钱,你看脖子上戴得金链子得值好几万吧?那么粗。”
“真傻,戴一条粗金链子,跟栓某种动物的链子一样……”
“行了,你是妒嫉人家比你有钱,我要是有一条金链子,我也戴脖子上。金闪闪的多有派头,晃瞎你的狗眼。”
“你再骂人,我打你!”
“你敢?”
“……”
人群一阵混乱,有两个人言语不和打了起来,正好夏想赶到,就趁人群混乱之际,分开人群进了医院。
李财源看到周围的看客,麻木不仁也就算了,还要窝里斗,真是让人悲哀。
汤化来跟在最后,暗暗摇头,夏市长真是年轻气盛,人民医院年年向大街上扔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管得完吗?而且人民医院还经常出医疗事故,治死人,多收费,60多住院的老头的收费单上还有切除卵巢的项目,要是这样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堂堂的常务副市长都事事亲为,非得累死不可。
关键是,累死还落不了好。一没政绩,二不算成绩,还会被人耻笑为不务正业。
完了,跟了这样的一个常务副市长,远不如瑞市长成熟稳重。郎市局势复杂,做不出成绩,但身为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想要明哲保身还是很容易的。夏市长倒好,先是在财政局敲打了艾书记的得力干将令狐百,现在又来人民医院为了李财源的老婆出头,呵斥院长裴国栋——裴院长当年亲自主刀救过古市长的儿子一命,是古市长的恩人,连古市长都尊敬三分,夏市长不顾不管,艾书记和古市长两头都得罪,以后绝对没有好果子吃了。
汤化来摇头叹气,紧跟着夏想来到医院的大厅一看,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两个人耀武扬威地正在推一辆病床,床上的病人紧闭双眼,已然昏迷。一头白发的院长裴国栋死死护住病床,不让两人推走。两人也多少忌讳裴院长的德高望重,不敢硬来,却依然是不依不饶地想将病床推出大厅,还时不时调戏一下一手举手吊瓶的护士。
李财源见状大吼一声,冲上前去推开两人,然后发疯一样护住了沈乐雪。沈乐雪虽然已经昏迷,但脸上却挂着泪水,还倔强地紧咬着嘴唇。
夏想愤怒了:“你们是什么人?太无法无天,人都昏迷了人,你们想要害死人?”
一个人晃悠悠过来,伸手想要推夏想:“你哪位?知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就乱管?奉劝你一句话,多管闲事多吃屁!”
汤化来再不情愿也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作为政府副秘书长陪同常务副市长外出,市长如果受了伤他安然无事,就算没人追究他的责任,他自己也清楚会在所有领导的心目中将他看扁。他向前迈出一步,挡在夏想的面前,一伸手打开对方伸来的手:“别动手动脚的,告诉你,他是新上任的夏市长!”
市长的名头确实够响,一句话说出,对方的手就立刻缩了回去,不过还是嘴硬:“夏市长?肯定是副市长了?一个副市长有什么了不起,就是古市长来了,也得让我们三分……”
夏想才没空理会小喽罗的叫嚣,直接问裴国栋:“裴院长,到底怎么回事?”
裴国栋第一次见夏想,刚刚在电话里听到夏想十分不满的口气,心里对夏想也多少有点意见。不料一见本人,见夏想不但年轻,而且还轻声细语,就对他的印象又有所改观:“夏市长,本来我按照您的吩咐将沈乐雪安排到了特护病房,他们突然就冲进来,要将沈乐雪赶出去,因为他们有人要住院,要征用所有的特护病房。”
“征用?”夏想怒极反笑,“他们是哪个党政机关的?除了市委市政府之外,在郎市,还有人敢以征用的名义说话,我倒想知道,天下还是不是共产党的天下!”
旁边的两人被汤化来拦着,本来就心里十分不痛快,一听夏想的话又十分刺耳,就怒了,一把推开汤化来,就要强行将病人推出大厅。
好嘛,在明知他是副市长的前提之下,还敢如此放肆,一点也不当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一回事儿,果然嚣张无比!夏想扭头对裴国栋说道:“让医院的保安过来,把这两个人控制起来,出了天大的事情,我负责!”
夏想掷地有声。
夏想早就看到保安已经在一旁准备就绪,迟迟没有动手,应该是还没有裴国栋的点头。裴国栋惹不起对方,不敢负责,那就由他来承担全部责任好了。
夏想从来不是逃避责任之人。
裴国栋见夏市长亲自发话了,早就看不惯对方嚣张气焰的他也豪气大涨,喊道:“保护病人第一!”
几名保安立刻就冲了过来,按住了两人。两人还不服气,一边激烈反抗,一边嚷道:“妈的,知道我们是谁吗?你们医院不想开了是不是?回头就拆了你们医院,让你们知道厉害!”
两人被死死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估计也是保安早就气不过,一出手就下了狠手。两人的手被背到背后,疼得直叫:“快来人,快来人帮忙。他妈的老子胳膊要断了,我一会儿非灭了你不可……”
话音刚落,忽啦啦从楼下跑下来十几个人,当前一人一把抓住了裴国栋的衣服:“让保安放手,裴院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有些人你惹不起,就别逞强。”
其余的人上前,七手八脚就将保安打倒在地,将刚才的两人扶起来。两人从地上起来之后,大怒,拎起椅子就要砸向保安。
裴国栋被人抓住衣领,看着眼前的人目露凶光,心中发抖。
他当了一辈子医生,最不怕的是人,因为在他的手术刀上救人无数,再自诩为高贵的人,在他的刀下也是一样任他宰割。但他最怕的又是人,因为许多人穿上衣服之后,就不是人了。
眼前的人要有多凶就有多凶,同样是人,差距真是巨大,有人如凶神恶煞一样,有人却是和颜悦色。相比之下,有天渊之别。
但往往是,和颜悦色的人如果没有威望,就会被人当成软弱可欺。而凶神恶煞之人,总能吓倒大部分人。
裴国栋一生救人无数,手术刀所指之处,开膛破肚,但真要让他打人,他却不会,就吓得说不出话来,用人一指夏想:“是,是夏,夏市长……”
对方一听夏市长,顿时愣住,他一脸疑惑地转过头去,正好和一脸笑容的夏想迎面相对。
不错,夏想的脸上没有丝毫怒气,反而是一脸淡淡的笑容,笑容中有轻视,有淡然,更有一种让他胆战心惊的笃定。
他顿时吓得一哆嗦,急忙放开裴国栋,还下意识地伸手抚平裴国栋衣服上的皱,转向夏想的时候,脸上好像变戏法一样,挤出一丝笑容:“夏,夏市长,怎么是您?我真不知道您也在,要是知道您在的话,我肯定立刻消失!”
正轮圆了椅子准备打保安的坏小子一见老大一脸谄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