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新宋-第43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打量着城外的辽军,旗帜队伍倒也算严整,只是不时有一队队的辽军,自城下呼啸而过,口里大声吆喝着些他听不懂的胡语,全没有把深州城内的宋军放在眼里。
  眼见着辽军如此无礼,城头的拱圣军将校们,都不由得鼓噪起来。
  “太尉,待末将出去冲杀一阵,也让辽狗知道我拱圣军不是好惹的!”最先按捺不住的,是姚兕的亲兵都头陪戎校尉田宗铠。
  田宗铠是阳信侯田烈武的长子,年方十八,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一带头请战,诸校尉立即纷纷响应,七嘴八舌的说道:“正是,难不成还怕了这些辽狗?”“俺只要一百兵马,这取了那辽狗的首级……”
  但姚兕只听得几句,便厉声喝道:“全都给我闭嘴!”
  顷刻间,城头便安静下来。
  “还怕没仗打么?”姚兕头都不回,冷冷地说道:“咱们不出城,与韩宝也已经交过几次手了,这次,咱们考考他攻城的能耐。”
  说完,也不去理会属下的这一干校尉,转身大步下了城墙,朝城中的雷公庙走去。田宗铠职责在身,愣了一下,便连忙紧紧跟上,其余诸校尉却不敢再去讨没趣,望着姚兕离去,只得各归本营。
  深州的雷公庙是座规模宏大的大庙,此时被拱圣军占据,姚兕临时征募了城中所有的火药匠,铁匠,在雷公庙内,将数万枚受了潮或直接被雨水浸湿过的霹雳投弹的火药倒出来晒干,再一枚枚的重新填装好。
  这是十几天前武强之战后留下来的隐患。
  拱圣军与辽军雨战一场,结果却是几乎毁掉了八成以上的霹雳投弹。
  他的儿子姚古正在督促工匠,收拾这个烂摊子。好在霹雳投弹的构造十分简单,这些民间的工匠很快就能上手,用不了半天的功夫,他们甚至变得十分熟练了。此时姚兕已经不再考虑保密的问题,其实也无此必要,辽军早就掌握了霹雳投弹的技术,并且也制造了一批出来,之所以没有大规模装备军队,原因不过是他们在铁矿开采冶炼、火药购买、火器作坊上,都存在规模不足的问题。当他们的作坊开始竭尽全力造火炮后,其他的火器自然就受到限制。
  这一点宋朝也是一样的,对于军队来说,并非火药武器的种类越多越好,而是越少越好。花样繁多的武器增加了训练的难度,士卒也不可能熟悉掌握所有的武器,而若分工过细,又会增加军队的脆弱性。
  因此,自熙宁西讨以后,枢密院的策略是明确而清晰的:不仅仅是大量的火器被淘汰,甚至连普通兵器也是如此。千奇百怪的长兵器,看起来好看却毫无实用性,吹嘘得多么厉害的新兵种,往往在学习中时便不堪一击,枢密恨不得干脆一律裁汰,只保留长枪与长矛才好。短兵器则是统一的配刀,连剑都被大量取代,只有校尉以上的武官,才被允许使用自己趁手的兵器。火器亦是如此,即使在实战中取得过效果的火器,也照样会被淘汰——熙宁年间千奇百怪的火器,能够在神卫营中被保留的都少之又少,普遍装备军队的火器只有火箭与霹雳投弹。再加上绍圣以来最受重视的火炮,便构成了如今宋军的三种主要火器。
  枢密院的思维是很简单的,火器只分为两种:要么便威力大得如火炮一样,值得为此培训专门之兵种;要么便如火箭、霹雳投弹一般,简单到每一个宋军士兵经过很短时间的训练都会使用,并且人人都可以携带,在实战中能起到显而易见的效果。
  大宋自绍圣以来,所有的火器作坊都在造这三种火器,为的就是给每一个禁军都装备上霹雳投弹。
  但结果却是,这玩意经不得暴雨淋一天。
  道理上,是有一大套如何在雨天保护它们的办法,但是没有谁能指望自己的士兵们会完全照办,而且当你带着它们作战时,更加难策万全。
  可令人气沮的是,这玩意又的确很重要。
  比如,若姚兕想守住深州足够长的时间的话,他就十分需要这批霹雳投弹。
  他心里很清楚,他在深州是等不到任何补给的,他想要补给的话,只能自己去真定府、河间府、大名府……任何一个地方都有。
  然而,他去不了。
  粮草可以解决,绍圣七年,大宋朝称得上府库丰盈,深州的存粮,养活他的拱圣军与城中百姓一两个月不成问题。尽管几乎可以肯定,明年深州将面临严重的饥荒,辽军践踏毁坏了每一块麦田,这个秋天,也许超过半个河北路,不要指望有点收成。而这原本是大宋朝的粮仓之一。
  不过这些不是姚兕需要考虑的,他要算计的,是他的火器、他和箭枝……深州没有足够的能做箭杆的材料,他更找不到足够的工匠打造箭头。亏得拱圣军自姚兕为将后,便一直以契丹为假想敌,一切皆依照契丹之要求,例如姚兕要求拱圣军每人携四张弓,四百枝箭,这在辽军司空见惯,在宋军却绝无仅有。
  但四张弓、四百枝箭也未必够用……
  因为,他们也许很快就将面对数量超乎想像的敌人。
  “太尉。”在偏院的姚古见着姚兕前来巡视,连忙迎出来行礼参见。
  “如何?”姚兕即使对自己的儿子,也并不稍假颜色,板着脸问道:“这些投弹何时能用?”
  “不成。”姚古摇了摇头,“天非得再晴个三五天,火药才能晒干,没个十天半月,装不好这些家什……”
  田宗铠眼见着姚兕的眉头锁得更深了,“我可等不了那么久!”
  “可我们已经是在不分昼夜地干了。”姚古道,“太尉,末将就是想不通,为何咱们偏在这深州固守。就算是现在,咱们要退回大名府,还是有办法的。敌众我寡,这深州说的好听点,是一座城池,说的难听点,便是一座大点的营寨。城外的辽兵射箭,可以直接射进城中……”
  “那又如何”姚兕不耐烦地打断姚古,“别说还有座城池,便是真的是营寨,辽人又能奈何得我?”
  “太尉莫要忘记:辽人还有火炮。雄州是如何失的……赵隆是太尉旧部,亦非无能之辈。”
  “你懂个屁:雄州守不住,是因为雄州守军无野战之能。与辽军正面交锋,他们便有三倍兵力,也不是辽军对手,何况兵力还少于辽军。城墙一破,自然就是万无幸理。可我麾下,全是大宋的精兵!难不成辽人有那几门破火炮,我们便连城都不守了?它全是轰塌深州城墙又如何?只要我拱圣军还在,深州便仍是一座坚城。”姚兕拉高了声音,语气几乎有点不可一世,“何况这十天半月的,它们的火炮还来不了。韩宝在城外,连架云梯都没有。”
  “云梯这些攻城器械,只要有工匠,用不了几日便能造好。”姚古仍在不依不饶地苦谏,“太尉请再三思,咱们拱圣军进驻深州而不退,摆明了是向辽主挑衅,辽人要越过深州南下,亦容不得咱们屯兵于此。此时不走,过得几日,面对的只怕是十万计的辽军……可咱们无后援军,西军与其他的殿前司禁军都还没到大名府,这是无谓之战。兵法有云,用兵之道,在以众击寡,以石击卵……”
  “什么破兵法,”姚兕呸了一声,“你便是个纸上谈兵的赵括,我老姚不晓得什么破兵法有云,我老姚只知道,我带的军队,绝不能见敌避走!辽主要嫌我老姚在深州碍事,那我在深州便是对了。十万大军又如何?就算是百万大军,我也在深州等他们!”
  说罢,他瞪了一眼还等劝谏的姚古,道:“你休得聒噪。深州是河北之洛阳,四通八达,是四战之地,非可守之城,这便是你和那些书呆子参军的道理。可我告诉你,你莫去想咱们是守深州便对了。我老姚进驻深州,是图进取之策。持守势之策,想要守深州,自然不会有好结果;但若持攻势之策呢?欲规划河北者,能不图谋深州?”
  姚兕这番话一出口,不但是姚古,连田宗铠也愣住了,这却是他们从未细想地的。
  姚兕不屑地瞥了他这个儿子一眼,“是谁告诉你们,辽人气势汹汹地攻来,咱们便只能守的。他以长矛刺来,咱们便只能用盾牌挡?!我老姚不信这个邪!他往南攻来,我便以北攻去,他以长矛刺我,我亦以长矛击他!甚么鸟大名府防线,咱们只要能在深州坚守两个月,甚至一个月,朝廷大军便会倾巢而来!说甚么避实击虚,人家一拳打在你面门上,还空谈个鸟避实击虚!咱们就是要打硬仗,以堂堂之师,对皇皇之阵,不打赢几场这样实碰实的硬仗,契丹不会知道害怕!”
  “给我收起那点小聪明。你是姚家的儿子,若我要让拱圣军的孩儿们死在深州,你便要冲在最前面!”姚兕对姚古丢下这句话,又转送对田宗铠说道:“伯坚,你也一样,你父亲是阳信侯,天子近臣,这拱圣军人人都知道。我宁可对不起你父亲,亦绝不负国家。”
  “太尉。”田宗铠连忙抱拳欠身,回答:“知父莫若子,若末净战死深州,家父绝不会怪罪太尉,况且宗铠并非独子,宗铠便死,田家不为无后,死亦无憾。”
  深州城外,辽军大营。
  韩宝率领一干将领,焚香设案,跪于中军帐中,签书北枢密院事萧岚手捧诏书,正朗声读:“……以签书北枢密院事萧岚为监战,十日之内,必克深州,生擒姚兕,毋令拱圣军一人一骑,生离此城……”
  萧岚读完辽上给韩宝的诏书,望着韩宝恭恭敬敬却神色肃然地接过圣旨,交给属下收好,他是最会察言观色的,因笑道:“晋公,深州非可地之城,拱圣军是败军之余,我军两倍于敌,十日之期,当不算为难吧?”
  只见韩宝立时便换了一副笑脸,道:“这算什么难事,十日之期,那是宽裕了。签书尽可放心,深州之事,弹指可定。”一面说着,一面请萧岚在上位坐了,又道:“下官先给签书引见营中诸将。”
  萧岚是何等机灵之人,眼见着韩宝是皮笑肉不笑,心中便已知他言不由衷,当即打了个哈哈,也装作大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笑着点头应允,由着韩宝一个个的替他引见着营中诸将。
  韩宝麾下有超过两万骑兵,其中契丹骑兵除了三千先锋外,另有五千永兴宫宫卫骑军,除了永兴宫都部署、副都部署外,每一千骑,别设部署、副部署。此外,则是一万两千余骑的部族军与属国军,包括隶属西北路招讨司的三支部族军:突吕不部、奥衍女直部、室韦部〔1〕,计六千余骑;阴卜田大王府、黄龙府女直部大三府各三千余骑,皆各有节度使或详稳统军。
  构成如此复杂的大军,需要引见给萧岚的人差不多便有二十余人,萧岚耐着性子,一一见地,又做了一翻即兴的小演讲,好不容易等到韩宝令他们省退,他长吁了一口气,马上便问道:“晋会,深州之事,可是有难言之隐么?”
  韩宝此时也收起了笑脸,摇了摇头,“不瞒签书,下官与姚兕几次交手,虽是没有大胜负,但拱圣军不好对付……”
  “晋公是否多虑了?”萧岚疑惑地望着韩宝,“姚兕虽是南朝有名的勇将,但他说到底,终不过匹夫之勇。孤军深入,屯兵深州,便可见一斑。当年拱圣军败于梁永能之时,亦不可谓不善战,然结局又如何?”
  “可这是面对面的硬仗。”韩宝摇着头,“啃下这根骨头,不会容易。况且下官猜不透姚兕屯兵深州的原因——这是大悖常理之事,姚兕再无谋,不会连最浅显的用兵之道也不懂。他敢在深州与我僵持,必有所恃。”
  “晋公之意是他有援军?”萧岚诧道,“晋公是担忧有个折克行在我们背后?”
  “不可不防。”韩宝点点头,“下官已让萧吼南出深州四十里,一直到葫芦河经,侦察宋军动静。”
  萧岚笑道:“既是如此,可策万全,复有何惧?”
  “签书,两军交战,哪有万全之事?”韩宝苦笑道:“下官既摸不透姚兕的意图,对于攻城,更无必胜之信心。便是一万南朝步军结个方阵,若无火炮之助,也是棘手得很,更何况深州虽小,终究是座城池。下官原本还想,最好是设法将拱圣军诱出城中,可这十日之期……”
  “这是兰陵郡王的主意。”萧岚仿佛是随口说道,“若依我的意思,这深州其实可以当个诱饵。南朝不是将大军龟缩于大名府一带么,咱们就这么围着深州的拱圣军,一面遣骑四出抄掠,一面不紧不慢地攻着,引诱宋人来摇,咱们再以逸待劳,便在深州附近,击溃南朝援军。可兰陵王有他的主意思。”
  他这么一说,韩宝却不便接话,只能听萧岚又打了个哈哈,笑道:“不过兰陵王终究是本朝名将,主意既然定下了,咱们还得听他的。他说若能大破拱圣军,姚兕是南朝有名的老将,名震天下,一朝失利,河朔震动。将来就算南朝天下援军大集,诸将之中,亦必有许多人因此心存怯意,如此一来,宋军与我交战之时,便难以互相呼应如意,那南朝兵马虽多,亦不足为惧。晋公,便有诸多顾虑,还是勉为其难,为朝廷立下此功!”
  “下官必竭尽全力。”韩宝连忙回道。
  萧岚又压低了声音,笑道:“如今部族、属国军大聚,室韦、阻卜、熟女直,素皆畏服晋公,这些蛮夷,还望晋公善加驱使。”
  说到这里,韩宝嘴角亦终于露出一丝微笑,淡淡回道:“下官理会得。”
  这也算是此番大辽伐宋的另一个目的,冒着让这些蛮夷军队通过大辽腹心之地的危险,让他们来到南朝,可工非是贪图他们那点兵力相助,这些部族、属国军,有些是值得信任的,有些来了还不如没来。兵马虽多,若人心不一,亦难成大功,这道理大辽君臣都心知肚明。只不过,用耶律冲哥的话,这唤做“驱虎攻狼”之策!
  生女直的降宋,正好证明了此策的绝对正确。对于大辽来说,生女直不过是它上百个部族、属国中一个微不足道的部族,经的身背无关紧要,大辽君臣惋惜的,只是因此让田烈武逃回了河间府。但完颜阿骨打的降宋,也因此让辽国君臣更加重对这些部族、属国军的“善加驱使”。
  〔1〕注:此室韦部,特指室韦之一部落。按现代学者认为室韦、阻卜皆同一民族或种族,亦有认为室韦即鲜卑者,然辽时,二者各属不同部族则无疑。
  全书完 
  
  
返回目录 上一页 回到顶部 3 5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