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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礼堂上,镜姜和明又枫走到明望的面前,俩人齐齐跪下,端起一杯茶递给明望。鬼神谷避世已久,这场婚礼便没有了那么多繁杂的规矩,但明望作为明又枫的师傅,等同于父亲一般的存在,明又枫是无论如何也希望能够为他奉上一杯茶的。
而他一直以来虽然对镜姜的态度都算不上太好,但暗地下为镜姜的病操心了很多,一把年纪了还四处游历,只希望能够找到医治镜姜的方法,镜姜对他,也是心存感激的。
“好……好……”明望的眼中闪着泪花,借着喝茶时,抬手偷偷抹去了眼角的泪水,随后便将镜姜扶了起来,她身体不好,不宜在这冰凉的地上跪太长时间的,这大概还是明望第一次对镜姜说话的语气缓和下来。
“枫儿,姜儿,从今以后,你们既为夫妻,便要相互扶持,琴瑟和弦,无论什么样的难关都要一起度过,这样我相信就算是神也一定会被你们感动的。”
明望先是拉起镜姜的手,然后又拉起明又枫的手,将他们俩手合在一起,轻轻地拍了拍,带有期盼地说道,而镜姜听见他的话却只是垂下眉眼,这世界上确实是有神的,但即便是神,也不会对人类施以援手,他们只会看着人类,看着他们生,看着他们死。
神明,从来都只会注视。
第21章 我的夫君是神医(十二)
新婚之夜。
“你真的要与明又枫成亲呀?”
盏月坐在桌面上,晃着两条笔直纤细的腿,眸中都带有一些戏谑的笑意,虽说是剧情需要,但镜姜这是玩大了吧?居然还真的成亲什么的。
“盏月,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镜姜坐在床沿边上,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衣袖,语气低沉地询问道。隔了半天没听见盏月回答的声音,镜姜抬起头,却见盏月睁大了眼睛,显得很是惊讶的样子,镜姜不由得皱皱眉,“怎,怎么了?”
“哎呀,忽然想起来这还是第一次你这么心平气和地和我说话,而且还喊我盏月了。”反应过来后,盏月挠了挠头,嘿嘿笑道。
“你这个人啊,果然还是……”
“诶诶,别啊,我起码也是盏月啊,你就算是想要和我撒撒娇,也是没关系的哦。”打断了镜姜接下来想要说的话,盏月从桌子上跳下来,走到镜姜的身边,摆出一张纯良无害的脸。
“……你是笨蛋么?无论我承不承认,你都是盏月,这是事实。”浅叹出一口气,镜姜无奈地说道,她这一句话使得盏月忽然安静了下来,伸出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从指间的缝隙里露出来的脸颊似乎有些泛红,过了一会儿才听见盏月说道:“我先走了,你自己多加小心一点。”
话音刚落,房间里就不见了盏月的身影,镜姜又叹了一口气,无力地靠在了后面的床上,丝毫没有成亲的喜悦感。
“阿姜?”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镜姜吓得差点把手中的枕头扔了出去,有些尴尬地从被她滚得有些乱糟糟的床上爬了起来。
比起镜姜担心明又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门外了,有没有听见她与盏月的对话,倒不如说明又枫根本就没注意到那个点上去,更没有责怪镜姜擅自揭开了盖头,而是自顾自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四方东西来,打开油纸,甜香味瞬间溢满了整个屋子,是桃花酥呢。
“很好吃……所以也想让阿姜尝尝。”明又枫将手上的糕点递到了镜姜的面前,有些郝色地说道。
表情呆愣地捻了一块过来,镜姜小口吞咽着,心中思量万千。这桃花酥平日里也有吃到,是鬼神谷最为普通不过的糕点,根本就不存在明又枫想要让她尝尝味道的说法,难道明又枫知道她晚上未曾吃过么?
镜姜不喜欢古代的原因之一便是这里对于女子来说太为苛刻了,新娘子在成亲前不能吃任何的食物或者只能吃得三分饱,因为不能在拜堂时显出大腹便便的感觉,丢了夫家的颜面。
鬼神谷与世隔绝是没这个规矩的,但同样也是因为与世隔绝,也就不知道女子为何在拜堂前不能吃东西,只以为是某种禁忌便让镜姜照着做了,到了夜间,酒与笙箫,众人都沉浸在一片热闹喜悦中,也只有明又枫还记得她没吃东西。
“阿姜,此物赠你,你要时刻带在身边。”
见镜姜已经吃得差不多,明又枫又从身上取下一物,是当初他在镜国公府斩断桃花树的白银短剑,拔剑出鞘,雪白的剑刃打出一条白光,锋利不减当初。
镜姜默不作声地接过短剑,明又枫会赠她短剑必然是有原因的,他既不愿多说,她便也就不问了,捏起一块桃花酥递到明又枫的嘴边,镜姜轻声问道:“吃么?”
被镜姜的举动弄得一愣,明又枫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又住了口,只低了头就着镜姜的手去吃糕点,宴会时,他一直忧心镜姜,确实也未曾吃过什么。吃罢,明又枫舔了舔干涩的唇,语气自然地说了一句让镜姜惊心不已的话。
“阿姜,我们去歇息吧。”
“啊?唔……”
镜姜没想到明又枫说的歇息是真的歇息,他似乎真的很累了,刚倒在床上就闭上了眼眸,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镜姜眨眨眼,解开了外衣便也躺在了明又枫的身侧。
鼻翼边是淡淡的药香味,这对于镜姜来说并不陌生,毕竟这具身体一直都是在药罐子中泡着长大的,还有一年,她便满了二十岁,如果到时候还没有找到对“花逝”医治之法的话,恐怕她就不在人世了。而且这一年也是镜蒜羽翼丰满的一年,镜国公府被他掌控在手,原主的人生自此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么,她该小心了些才是,如果能够在鬼神谷中挨过这一年,她即便是病死了,这个世界的剧情没有崩坏,她也算是完成任务,毕竟原著中没有镜二小姐二十岁以后的剧情线,那时候事态会怎样发展,谁也不知道。
正想着这些时,一只手伸了过来,将镜姜的手紧紧地握在掌心,镜姜惊了一下,下意识想要挣开,同时抬眼去看明又枫,黑暗中他的眉眼有些不清晰,可还是如刚刚一般是在安稳地睡着的。镜姜本在挣扎的手放轻了动作,算了,还是不吵醒他了,如果是这个人的话,应该没关系。
镜姜打了一个哈欠,任由着那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传递着它的温度,稍微的,有了些安心的感觉。
待镜姜这头呼吸也平稳下来后,明又枫在黑暗中忽地睁开了眼眸,比夜色更加深沉的是他的眸色,明又枫小心翼翼地爬了起来,看着镜姜安好的睡颜,思虑了一会儿,终是低头在镜姜的唇上落下一个清浅的吻。
次日清晨。
镜姜一觉醒来已是大亮,身上的衣服是完好的,看来昨夜确实没有发生什么,松了一口气,见睡在身旁的明又枫不见了,被褥也有些微凉。镜姜便起床换下了喜服,一番梳妆打扮之后,走出门来出乎意料地看见的是众人的脸上都挂着一幅凝重的表情。
“公子,……他参军去了。”
听张婶这样说后,镜姜握紧了手,瞥向墙院的一角,那里桃花齐齐绽放,挂满了整个树枝。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在原主被囚镜国公府的那一世,她便是于桃花耀眼之际去世的。而且不说死在镜蒜手里,来年春天,她体内的花种也该成熟了。
只剩下一年了。
可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明又枫你不在这里!镜姜平生出一种恼怒之情,不知是为了原主还是为了自己,丢下重病的妻子,独自一人去了战场上当军医,究竟是怎样大义才会让你宁愿舍弃心爱之人也要拯救天下人呐明又枫!
第22章 我的夫君是神医(十三)
许是镜蒜派来监视鬼神谷的人和镜蒜说了明又枫出谷的消息,不过一日,便有六七名武侍进谷来请镜姜回去镜国公府。
明又枫离开鬼神谷之后,明望也就不知所踪,现在鬼神谷只剩下了空壳子,几位老人被彪形大汉们团团围住,实在看不出有半分“请”的意思。
张婶凛了凛眉,她虽平日里不爱说话,但还是相当喜欢镜姜这丫头的,这些自称镜国公府家仆的人来鬼神谷说是请小姐回去,话语中却没一点尊敬,加上姜丫头在鬼神谷待了一年多也未曾提起过自己的家里人,张婶便断定了姜丫头原来是在镜国公府受了苦,公子才将她带回来的。
如此,她怎会让这些面目不善的人带姜丫头离开鬼神谷?
握紧了手中的大勺,张婶毫不畏惧地直视着那些家仆,冷笑道:“趁吾家主人不在便想要在鬼神谷放肆么?莫不是以为吾等都是吃素的?”
“非也!”
从那些家仆身后忽地传出一道清澈的声音,接着一穿着华美的俊秀公子摇着纸扇从后面走出,对着张婶颔首说道:“鬼神谷鼎鼎有名,晚辈怎敢?此行鬼神谷不过是想请家姐回去,家父重病染身,对姐姐甚为想念,若是没将姐姐带回去的话,家父怕是……”
话语到了后面,带上了几分悲伤,微微阖了眸,镜蒜收起折扇,脸色的悲伤之色瞬间消失殆尽,接着勾起唇角,他微笑着看向从刚刚起就一直坐在桃花树下练字的镜姜,再次问道:“所以,二姐要与蒜儿一同回去么?”
没有回答镜蒜的话,镜姜继续在纸上写着什么,直到最后一笔添上,她才收了笔,转过身来将视线投向了镜蒜。阔别一年,他的成长很快,依旧俊秀的面容却丝毫找不出当初还略显青涩的影子,神态自然,将身上的戾气很好地收敛了起来,现在的他看上去像一个真正的翩翩佳公子一般。
“回吧。”
镜姜语气清淡地说道,镜蒜此行势在必得,她如果强行留在鬼神谷,只会添加无端的纷争而已。虽然张婶他们作为鬼神谷的一员,武功肯定也不低,但毕竟岁数已大,镜姜自认为她还没懦弱到要让老人替她出头的地步。
听见镜姜的回答,镜蒜嘴角向上提了提,明显的有些欣喜,但在看见镜姜向上挽起的长发后,目光刹那冰寒,手中的折扇被他捏得咯吱咯吱响,该死的明又枫,他竟然真的……他竟然敢……
“咔擦。”
细微的震动声唤醒了镜蒜的神智,低头一看,才发觉玉制的扇骨被他捏断了一根,不动声色地将折扇放回了袖间,镜蒜的脸上恢复了之前的笑容。镜姜已嫁明又枫为妻,这个消息他早在监守鬼神谷的家仆那里听到过,现在亲眼看见他才发现他比想象中更为的愤怒,镜姜怎能随便地将自己给了别人?
不过也没关系了,明又枫那个短命鬼怕是无福消受如此美人,新婚第二日既一意孤行地上了战场,那便也死在战场上吧。
“二姐,走吧,爹该等着急了。”
见镜姜还在望着她身边的那一树桃花,镜蒜有些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句,惹来张婶向他横了一眼。
“丫头,你若是……”
若是不想回去的话,她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不会让这些人带镜姜离开这里一步。
“张婶,谢谢您,……离家许久,我也该回去看看了,下次回来时希望张婶还给我做水晶包。就这样,一言为定了。”
依依不舍地收回看着桃花树的目光,镜姜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笑着对张婶说了一句后便跟在镜蒜的身后,一步步地走出了鬼神谷,再没有回头看一眼。
第23章 我的夫君是神医(十四)
“喂,小子,给你的。”一长得络腮胡子的大叔粗声粗气地将一碗拌着米糠的粥和一个黑皮馍馍递到了坐在草堆上的少年手里。
少年接过之后,先道了一声谢,然后才去嚼那僵硬的黑皮馍馍,一边嚼着还一边翻阅着手上已有些破烂的医书,丝毫不在乎那黑皮馍馍难吃的味道。
络腮胡子也挽了衣袖坐在了少年旁边的草堆上,咬了一口手上的馍馍,还没等他嚼下便立刻啐了出去,然后破口大骂道:“那些混蛋,就给我们吃这些馊了的馍馍和糠粞,我们是来当兵的,不是来当畜生的!”
空荡荡的破草屋里,络腮胡子的声音显得尤其地大,其他也在吃馍馍的人抬眼看了一下络腮胡子,然后立刻又低下头咬着自己的馍馍。
这两日来,他们受尽了折磨,不仅食不果腹,还时不时的就要遭受挨打,刚开始他们也曾抗议过,但后来被那些带着武器的士兵打得指尖都泛着疼痛,渐渐的,就没人出声了,除了络腮胡子每次吃饭时都要这样嗷上一嗓子,怎么打也打不好,那些士兵们也就随了他去了。
“啧,一群怂人。”络腮胡子不屑地说了一句,然后扭头看向少年,颇有兴趣地询问道:“小子,看你模样也不像是贫困人家的娃,怎个就来当兵了?这罪可不好受啊。”
“为了……救我的妻子。”
少年收起医书,将碗里的米糠粥一饮而尽,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眉目都变得温柔起来,然后立刻又恢复了平静,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递给络腮胡子。
“敷在伤口上,会好得快些,以后不要再为食物顶撞他们了,挨打的只有你自己。”
指着络腮胡子胳膊上一道看上去很是狰狞的伤口,少年劝说道,被红色发带束得高高的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竟然不可思议地呈现出一种冰蓝色,脸颊消瘦,眸色沉寂,正是与镜姜新婚第二天就离开鬼神谷跑来参军的明又枫。
“等……等等,你刚刚说什么?你有妻子了?你毛都还没长齐,有啥子妻子?”
络腮胡子丝毫不关心自己的伤口,反倒是被明又枫刚刚说的话给惊到了,眼前的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居然都已经娶妻了?想自己都二十六的年纪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络腮胡子不禁悲从中来。
被络腮胡子这么一问,明又枫的脸刷的一下变得赤红,而后才像是解释一样,支支吾吾地说道:“就……就是因为妻子太过美好了,所以要快点娶到。”
“哈哈哈,你这小子,平日看着冷淡得很,想不到也会有女子让你如此着迷啊!”络腮胡子开口大笑,心里对这小子的妻子倒是产生了些好奇,便伸手一拍明又枫的肩膀。
“你小子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家中还有妻子,以后我便护着你些,等过些年,战事稳定了,你也可平安回去与娇妻相聚,如此,你便唤我一声裴大哥吧。”
“等不了几年了,过些日子我便要上战场。”将袖口上的布带绑紧,明又枫目光坚毅地说道。
师傅曾让他去寻找过一个叫做“药老”的人,说药老博闻强识,曾藏万本医书,其中便有关于“花逝”的记载,或许上面会有解救之法。他怕镜姜起疑心,便借着外出行医的机会打听药老的下落,终于知道了药老隐居在一个地势险恶的山林之中,等到他终于到达那个山林的时候,发现药老已是白骨一具,唯独手上还握着一本医书。
师傅说药老一生都在致力于“花逝”的研究,那么他临死前还念念不忘握在掌心的这本医书一定有关于“花逝”的记载,明又枫冒死将医书带回鬼神谷,一通翻阅之后他不得不承认这只是一本普通的医书,上面述说的也都是些常见的病症。
不得不说,那段时间明又枫是真的绝望了,他曾想过就好好陪在阿姜身边罢,她若是死了,他也就陪她一起,总不该让阿姜黄泉上寂寞的。直到他不小心将药汁打翻在医书上,才看见隐藏在书页上的字迹。
花逝并不是疾病,而是被一种花的种子寄生在体内,吸取宿体的心血,种子成熟期为二十年,当成熟之际,宿体便会衰弱而死,然后种子吸收着宿体的腐尸生长,这种现象不仅仅发生在人类身上,就连动物也会存在。而解救方法也来源于此物,它的根部有剧毒,食之,可解体内花种。
医书上说这种植物只会生长在鲜血浇灌的地方,例如战场上,花期极短,当花朵开始凋谢时,它位于地下三尺的根部也会枯萎,然后生长在花朵里的种子随风寻找下一个宿体。
他之所以来到战场上就是为了寻找此花,一定会找到它,然后带回去治好阿姜!
“你小子是疯了么?现在上战场,是给敌军送人头吗?”
对于这些还未训练过的新兵来说,上战场的唯一后果便是,死。
战场可不同于平时训练,刀光剑影,随时都可能丧命,故而长丰国在不急用兵的时候,会训练三年的新兵,真正做到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但当训练兵的待遇却不是那么好的,非打即骂,即便是死了也无人去计较。若是遇上一个好的训练官,他们的日子还能好过些,可看明又枫他们的处境,恐怕他们的训练官并不是什么好家伙了。
络腮胡子的情绪有些激动,明又枫淡淡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大部分来当兵的都是贫苦人家的孩子,在长丰国,农工的地位位于阶级底层,处处被压榨,唯一的出路便是家中年轻男子入伍参军,只要忍过了三年训练,再去战场上立两三场功勋,便可回乡光宗耀祖。
但也不能绝对性都要接受三年的训练期,每月初始都有一次新兵比斗,以首位胜出者便可直接去战场上,明又枫便是了盯上了这个新兵比斗的机会,他等不上那么久了,过几日就是新兵比斗的日子,他一定会以第一名的名次胜出的。
“我不会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