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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世焕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丘如意,又想到前方乃是极危险的地带,便忍不住叫了起来。
幸好安世焕等人乔装成路边田地上的农人,丘家众人见那几人也不打眼,所以不曾放在心上,更不曾留意到安世焕的惊叫。
安世焕惊叫过去。便皱眉深思,他到底是位爷。旁人得不到回应,便识趣地站到一旁,不去打扰他的沉思。
安世焕的贴身小厮也认出丘如意,不由眉开眼笑。但见安世焕的神情,不像心中暗乐的模样,小厮倒有些不解了,试探地对安世焕小声笑道:“小的方才看的真真的,是丘家那个母夜叉,绝对错不了,今天爷终于可以报那日之仇了。”
安世焕闻言,冷睃一眼,骂道:“狗屁!小爷我还没有那么毒辣。”
说罢。安世焕也不理会不明所以被骂蔫了的小厮,快步往一旁高暗处走去。
原来安世弘正隐身在那处,看到安世焕心事重重地走来。便笑道:“你不必担心,这事你我早已计划周详,必不会出纰漏的。”
安世焕嘴角勉强翘了一下,安世弘便道:“你莫不是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安世焕想了想,轻咳一声,说道:“我看到方才丘家人往前边去了。”
安世弘不以为然。顺阳城里姓丘的占了大半呢,就是丘家嫡系丘敬本人过去。和他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安世焕见状,心里倒发起急了,说道:“我方才看到是丘荣家的那个丫头过去了,看样子应该是去她家的庄子上,恰正路过刘献的庄子,会不会就正好遇着了他们那拨人?”
安世弘不解地看着安世焕,道:“那日惊鸿一瞥下,倒看着她是个难得美人儿,但是不管你如何地怜香惜玉,好像都怜不到她那里去吧:那日,她不仅令你颜面尽伤,还差点要了你的命去。我原本以为你今天大仇得报,应该弹冠相庆才是。”
安世焕便道:“我在你们眼中就是一个只会对着弱女子发狠的人?”
安世弘挑眉,安世焕面上尴尬起来,又道:“就算是我是个没出息的,但好歹也是个堂堂正正说话算数的男子汉,我曾答应安世诚不会难为丘家人的。”
安世弘笑道:“你今天所为并没有违背你对安世诚作出的承诺。丘家人是自己往那边去的,又不是你我设计的,她便真有个三长两短,也只能说是她命中注定的。”
安世焕虽恨丘如意,但内心不愿眼睁睁看她遭遇不测,他想,也许是因为丘如意相貌太过美艳,让他狠不下心取她性命,况且又是一位不畏权贵刚强义气的女子,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去,着实有些可惜了。
安世弘见安世焕面带犹豫,生怕他一个意气用事,坏了大事,便正色劝道:“做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大局着想,免不了会有些小牺牲。所以请快收起你的妇人之仁,今天不仅不是了咱们安氏江山的安危,更是为了天下黎民百姓的福祉。天下美貌女子多的是,有个性刚强的也不只她一个,你何苦将心系在她的身上。”
安世焕面上一红,忙辩解道:“你误会了,她那样对我,我巴不得她遭遇不测呢,哪来什么私情。只是,我方才一看她,就觉得让她送死,有些不妥,现在才想起来,她确实不能死在这里。”
安世弘“哦”了一声,面带不信。
安世焕便解释道:“我看安世诚是极喜欢这个丫头的,尤其这一两年,一到顺阳城就走不动了,听说他家为报恩,要娶丘氏女,十成十就是冲着这个丫头去的。”
安世弘自然也看出来了,便点头道:“那又如何?我知道你是因为念着兄弟情谊,不肯伤及丘氏。但你也要想一想,你我今天所做之事,是担着全家性命的,安世诚身为安氏子弟,为了安氏的祖宗基业着想,只贡献出妻子的性命也不为过,况且还是没过门的,越发算不得什么了。”
安世焕听到“全家性命”四字,神情顿时凝重,但口内却仍继续说道:“我看他是真对这丫头动心了,万一丘氏真有个三长两短,他定会与你我不共戴天,单论他家,倒也罢了,但他的外祖父袁老将军那里却不得不顾虑,万一因此投靠太后,岂不是得不偿失。”
安世弘听到“袁老将军”面色倒是一顿,但接着又恢复平静,笑道:“你只管放心,如果安世诚真那样在意丘氏,连带着影响到袁老将军,那么他也只会和刘氏一族结怨的——因为她不仅是死在刘献的庄子上,而且也确实是刘献的人为了杀人灭口。”
安世焕叹道:“我自然明白,只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到底是咱们设计引人到刘献庄子上的,如今又袖手旁观丘氏入彀,他日真相大白,到底是你我理亏。”
安世弘见安世焕面上仍有不忍之色,便正色说道:“就算安世诚将来知道真相,与我势不两立,你也不能上前阻止丘氏。太后勾结刘献刺杀我安氏砥柱,偏因你我却因刺杀太后之故,不能出面检举以免引火上身,今天好容易设计引安国公的人来此,你若贸然上前,救下了丘氏,却可能会赔上你我全家人的性命,你要怎样做,我也不拦你,早在策划行刺太后时,我就心里有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准备。”
安世焕心中何尝不知道这里面的轻重,可他思索过后,仍坚持道:“我实在不能看无辜之人受连累丢了性命,弘大哥只管放心,我会小心行事的,如果真因为我的行动使太后顺藤摸瓜查过来,我会一力承担,决不连累他人。”
安世弘定定看着离去的安世焕,面上神情变幻莫测。
这时安世弘的心腹上前道:“焕爷行事也太任性了些,到底是个大大的隐患,不如除去以绝后患。”
安世弘闻言,勃然大怒,道:“你以为我真是心狠手辣不念血脉亲情?”
心腹吓得面色苍白,低头连连谢罪,安世弘脸色方放缓了些,对心腹道:“你带几个身手好的过去帮着,务必见机行事,千万不要坏了咱们的计划。”
不提这兄弟二人如何行事,只说丘如意一伙人因为丘如意欣赏景色,便放缓了速度,悠哉游哉地赶着路。
丘如意看着车外的美景,辽远的天空,叠翠的青山,心思也不由放得远了,对杏儿说道:“你命人暂且停下车来,请郑妈过来说话。”
杏儿虽不明白丘如意为何意,却也依言命人停车,又亲自去另一辆马车上请郑妈。
不多时郑妈就过来上了车,笑问道:“不知小姐叫老奴过来有什么事?”
因为郑妈是于氏的心腹,亦是自小伺候过几个小主人的,而丘如源兄妹又因她对母亲的忠心不二,所以也一向对她另眼相看,丘如意又因和母亲关系最为亲密,对郑妈亦是信赖有加。
此时,丘如意便笑道:“幸亏是郑妈妈随着我过来的,不然我还真没个有经历能商量的人。”
郑妈见状,知必是紧要事情,忙正襟危坐听丘如意说话。
丘如意便将王巧儿之语说了,又道:“我倒是相信嫂子,她没有害我的动机。但是这个丘若兰,实在是个狡猾难以琢磨的人。”
郑妈点头,她既然是于氏的心腹,对丘若兰的行事为人自然不陌生。
第一五一章 玉娟报信
丘如意见状,心下有了底,便又说道:“我一路上心神不宁,左思右想,觉得无论我走哪条路,好像都会入了她的局,今天实在不是个出行的日子。”
郑妈闻言,心中不由暗自点头。
丘如意确实是找对了说话的人,若是换个非她母女心腹的人,见丘如意对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如此地如临大敌,怕是要笑话丘如意的胆小以及谨慎太过了,甚至会以为丘如意疯了呢。
当然别人会有此想法,也是情有可原的。
如果不是真在丘若兰手中吃过亏的人,实在难以想象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会有那样深的心机,偏这心机又带着几分预见性。郑妈这两年亲见丘若兰每每对自家主子们提早布局,施展多次,竟从没落过空,有时想想都让人有点毛骨悚然。
今天这事,若是换成别人安排王巧儿如此这般的行事,郑妈一点都不会放在心上,但如果是丘若兰,却定然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
只是丘若兰不仅心机深,而且对于个别人心也是蛮有把握的,谁知道她是真心安排王巧儿那样行事,还是用的反激法,真真假假猜不透,倒不如干脆以不变应万变,就坐在家中等着,若这样小心还能祸从天降,也只能说自己命运太背了。
郑妈心中叹息,自家小姐还是好胜心强,若是她一早就知道此事。定不会让小姐走这一遭的,幸好此时反应过来也不算迟。
郑妈便问道:“不知小姐是如何打算的?”
丘如意便笑道:“不如咱们随便找个借口,就此回转如何?”
郑妈蹙眉细思。丘如意便道:“妈妈在我这里,有话只管说。”
郑妈沉吟道:“如今咱们也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了吧,往前怕也走不多远就到庄子了,这时往回走,走不半路,却正好成了大晌午赶路,到时农人大多收工回家。路上行人稀少,若今天真注定要发生什么事。竟是那时最易生意外了。”
丘如意闻言,默想一会儿,命楚儿道:“你出去问一下,现在咱们走到哪里了?”
一时楚儿问明回了。郑妈看一眼窗外,想了一下,说道:“如此说来,行不几步就到了茗老爷家的庄子上,再过一个庄子,翻过小山,就到了咱们家庄子上了。”
丘如意问道:“那处庄子是谁家的?”
郑妈叹道:“原先是方家的,这一两年二爷在管外头的,老奴年纪大了。记性不好,竟不记得到底卖到了谁家,只隐约记得好象是被京城的权贵买了去。”
丘如意倒不太在意买家是谁。只注意到原来庄子主人是方家。
她不由皱了眉,丘若兰倒是专爱在方家庄子上做文章,当日瞒着骗着地不许自家买临近秋枫山庄的方家庄园,后来又在方家庄子上让丘玉晴名声受损,如今两条路竟又是经过方家的庄子,看来自己与方家倒是颇有缘分。
郑妈见丘如意皱眉。以为她心中难以作决断,便建言道:“不如咱们暂到前边茗老爷家的庄子上。前几年茗老爷还未外放时,咱们每年消夏,茗夫人和玉娟小姐也常过来这个庄子上小住,两家倒是常来往的,老奴倒是和这里的内管事极熟,不如就此过去歇息一下,等过了午后再往回赶。”
丘如意想了想,觉得可行,便点头道:“就依妈妈的意思行事吧。”
郑妈便命人重新往前赶路,到前边茗老爷家的庄子上歇歇脚。
郑妈既不愿丘如意思虑过重,又担心今天出意外吓着她,所以也不回自己的车内,而是同丘如意主仆三人挤在一辆车上,陪丘如意说话宽她的心。
郑妈一片忠心义胆,却生生气坏了安世焕。
原来安世焕情急之下,并没什么阻止的好办法,原本想派手下身手好的往丘如意车里射一只警示的箭,反正丘家都是寻常百姓,谅也不会发现他们的。
底下人心中暗暗叫苦:“我的爷啊,您倒是嘴巴一张一合,命令下得轻松,就不怕我失了手反将人给射中了。”
幸好丘家的马车停了下来,那人原本趁机瞄准正要射箭时,安世焕却拦了下来。
安世焕心中存了一点幻想:万一丘如意自己回去了呢,这样他就不用冒险了。
哪知,事情大出他的所料,不仅车马继续前行,车内还多了一位嬷嬷,越发不好下手了。
安世焕气得直咒骂郑妈,倒是他手下人劝道:“爷不必急躁,我已经在心里算计好了,保准一箭成功。”
这时安世弘的人已经赶来,听到后劝安世焕道:“焕爷,这样做也太显眼了,不是个好办法。”
安世焕便道:“你倒是给爷想个好办法啊,直接派人去说,她家未必肯信,便是信了,立即掉头回去,将来查出来,对她家来说,又是一场事非,再说了,未必不会牵连出咱们来。如今这样神不知鬼不觉最好了,如果她家接了箭,仍往前走,那就是她的命,我也无须自责了。”
安世弘的人被说的无言以对,只好眼睁睁看着射手手中的箭离弦而去,直射向丘如意的马车。
但事情总有万一,原本那人是要射在丘如意马车的车蓬上,以为警示,却不想马车因故猛然停住。
箭便一下子从赶车人的头顶上呼啸着飞去,幸好力道不大,一下撞到了地上,却也吓得丘家众人大呼起来。
丘如意四人还不知何事呢,杏儿见丘如意身子撞着了车壁,忙上前扶了一把,丘如意道:“不妨事的。”
再看其他人也都被闪了一下,杏儿便开了车窗骂道:“怎么这样不小心,小心摔着小姐。这也就罢了,一个个鬼哭狼嚎地作什么呢。”
只见赶车人脸色苍白,他旁边坐着的婆子倒是哆嗦着嘴唇勉强回道:“前边有人拦着路。”
杏儿便往前看了一眼,只见马车前正立着一对中年夫妻,看穿着似是有些体面的奴仆,只是脸上面色不好,似是被吓着了一般。
杏儿不由奇道:“你们在丘家什么场面没见过,竟怕起这两个人来。他二人看着也不象是歹人啊,而且看着也是个胆子小的,怎地就将你吓成这般模样?”
杏儿声音清亮,马车前的那对夫妻听到一个“丘家”,便忙叫道:“可是丘荣老爷家的如意小姐?”声音里犹有一丝颤动。
丘如意心中奇怪,便要就着车窗往外看去,却被郑妈一把拉了回来。
郑妈反挤到车窗前向外看去,这时底下的奴仆已经从地上捡了箭呈了过来。
丘如意在后面看到,心中惊讶的同时,也明白来赶车人及拦车人说话打颤的原因了。
杏儿和楚儿看了,亦是吓了一跳,慌忙将丘如意围在中间。
倒是那拦车的妇人看到郑妈,强自镇定地叫道:“可是荣夫人跟前的郑妈妈?”
郑妈细看一眼,便笑道:“原来是陈姐姐,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见到你了,你什么时候从京城里回来的?”
丘家下人听见,知道是熟识的,便放那妇人到了马车前。
丘如意听见郑妈的话,便知道原来是玉娟的乳母陈嬷嬷,这位陈嬷嬷为人和善又忠厚老实,故极得玉娟的信赖,平时不离她身边。
如今丘玉娟随母亲在京城,怎么反而放陈嬷嬷来到庄子上,莫非丘玉娟要从京城回来住,故派她先来收拾?
郑妈心里亦是同样疑问,却因那一箭之故,不敢轻易离开丘如意,只挡在车前,笑道:“莫不是你家夫人和小姐夏日要回来住一段时间?你这是提前来拾掇了。”
陈嬷嬷便近前小声笑道:“还是郑妈妈,说话办事总是这样明白。如今日头已高,庄子上也拾掇的差不多了,正闲逛呢,远远看着象是丘家的马车,想着必是荣夫人和如意小姐了,所以赶着和我家老头子一起过来见礼呢。”
郑妈面上笑着,眼中却尽是疑问。
陈嬷嬷夫妻二人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决非她口内说的那般轻飘飘的。
都是主子眼前得用的,若不精明也不会得主子宠信,陈嬷嬷看着郑妈的眼睛,自己便又笑了起来:“实不相瞒,我是奉我家小姐的命,今日特地在此等候如意小姐。”
丘如意等人闻言,不由大吃一惊。
陈嬷嬷又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笑道:“小姐说,她今日是与如意小姐约好了的,如果没等到也就罢了,若是等到了,说明小姐是个守约的,便要我将此书信交给如意小姐。”
郑妈伸手接了过来,却见书信竟是上了封的,不由笑了笑,将信递进车里。
杏儿接到郑妈的眼神,接过信后,并不急于递给丘如意,而是自己先打开来看。
丘如意在旁无可奈何地一笑,郑妈也太小心了,对于丘玉娟,她还是信得过的。
丘如意也就想了这一下下,转眼却看到杏儿眼睛瞪得象铜铃,樱桃嘴儿大张着都能塞进一个鸡蛋了。
丘如意心头疑惑,楚儿少见杏儿有如此失态的时候,便顾不得丘如意在旁,忙抢着伸头看向书信,一看之下,登时变得木若呆鸡。
第一五二章 幸免于难
丘如意见状,也不等杏儿递过书信,直接自她手中拿过来,粗粗扫了几眼,心中暗道:果然如此。
其实早就陈嬷嬷传达丘玉娟所谓的姐妹“约定”时,丘如意便起了疑惑,后见杏儿和梦儿那般神情,心中便隐隐猜着了几分。
再看丘玉娟的书信,果不出丘如意所料。
丘玉娟在信中说的很明白,“你本不该走这条路,如今改道,必是丘若兰的主意,前面路途凶险,故妹让人在此等候,切不可再前行。”
读到这里,丘如意倒有些迷惑不解了:丘玉娟和丘若兰什么时候成了精怪,竟不约而同地未卜先知起来。
再往下看时,倒也解了丘如意心头的一点疑惑,丘玉娟道:今日之事或许事关朝廷内斗之事,她虽了解一点,却并不全面,所以希望丘如意避祸的同时,要尽量不将自己牵扯进去,免得将来连累到丘氏家族。
丘如意看着丘玉娟提出的建议,不由暗赞丘玉娟想得齐全。
这时郑妈已同陈嬷嬷寒暄半日,见车内没动静,便转身看向丘如意。
丘如意又看一遍书信,方将书信递给郑妈。
郑妈看了脸上动容,半天叹道:“难为玉娟小姐想得这样周道,你二人向来姐妹情深相处和睦,那就按她说的行事吧。”
丘如意点头,杏儿已经叫道:“郑妈妈你这是怎么了。该不是太阳地里赶路太急,旧疾复发了吧。”
郑妈也配合着对楚儿命道:“你去那边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