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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一时又恨恨道:“都是丘如意那个小蹄子,必是她在那些达官贵人面前胡言乱语,不然连丘玉盏这样门第的人都能嫁入高门,你又岂会无人问津。”
丘若兰不以为然地笑道:“母亲只管放心,女儿的姻缘不是丘如意可以左右的,不过丘如意最近在京城倒真是出尽了风头,估计此时已经碍了人的眼,怕是有人要动些手脚了。”
丘若兰所料不差,丘如意最近在京城日渐如鱼得水,过得好不得意,还真就刺痛了一个人的眼,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欲嫁安世诚而不得的刘婷。
第一九二章 煽风点火
就刘婷其内心深处来说,她还真未必喜欢安世诚到非君不嫁的地步。
也只能说一切都是造化弄人。
她原本差一点就要做到皇后位子上的人,心气之高自然非常人所能比的,偏不仅最终没做成皇后,还被安世诚嫌弃,宁可娶了位乡下丫头,也不要她。
这对刘婷的打击不可谓不深,她太自负了,哪里能接受这样的挫折,于是咬牙硬是抢在安世诚前头和安世平成了亲。
一步错,便步步错。
安世平表面上是个醉心书画的文人,却也倒底是位皇室子弟,心里自然不舒服。
这倒也罢了,偏偏他身边有个自小就伺候他,并和他情投意合的丫头,早些时候便已收了房,正等着将来娶个低门小户的姑娘为妻,主母进门,也好给这丫头一个正经的妾室名分。
前世他选中了丘玉娟。
丘玉娟在宋氏等人的挑拨下,与丘如意姐妹反目成仇,在争夺卢国公府的亲事中败给了丘如意,她为了压下丘如意,也为了父亲的官职前途,自然不会放弃郡王府的亲事,况且安世平又是一位多才多艺的翩翩少年郎。
也是二人的孽缘,今生丘玉娟在京城时,又引起了安世平的注意,只是今生不同前世,丘玉娟自然不会去兜揽安世平,于是匆匆回了乡,安世平也不是非她不可,便也撂开手去。
等到安世平再听说丘玉娟的消息时,丘玉娟已经是梁王府未过门的世子妃了。
不想安世平这日喝了酒,看着满园子的景色,不知为何,竟想起了丘玉娟,便乘着酒兴忍不住赞叹了她两句。
安世平的那位妾室,倒是个乖觉的,娇嗔着劝解了几句,不巧刘婷正走来,竟听了去。
她这些天正与安世平闹别扭。此时认为自己得了理,便上前讥讽安氏兄弟们一个个贱骨头,只爱娶那些出身低贱的乡下丫头,尤其是安世平。更是离谱,竟妄想起自己未来的堂嫂来了。
这一杆子下去,不仅骂了安世平,更是连着打到了梁王府、卢国公府和安国公府,直吓得那位妾侍白了脸。安世平也是怒极,冷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夸她几句,也不算违规。倒是你但凡有一点好处,安世诚也不会非去求那丘家的乡下丫头,你此时也该已经做了我的堂嫂了,你对丘氏女如此愤恨,莫不是还在念着安世诚?”
前世,安世平也曾拿这个话柄来刺激丘玉娟。丘玉娟到底是个腼腆实在的,虽不曾见过安世诚,更不可能对安世诚动情,但她谋求卢国公府的亲事却是实实在在,自己德行有亏在前,此时便不敢还嘴,生生被妾侍踩在脚下。
可刘婷却不然,她没理还要倒打一耙呢,何况她只是不甘而非对安世诚情根深种,所以听到丈夫说这话。便扑了上去和安世平厮打。
众丫头婆子忙上前拉架,这工夫安世平的衣服上已被撕了几道口子,幸好脸上不曾受伤,好容易挣脱开。安世平骂声“疯子”,一甩袖子走出了内院。
刘婷也觉得没趣,便回房重新梳洗了,看着镜中的容颜不似从前鲜艳,不由想起前几日偶然遇到的丘如意似乎容貌更胜从前,再者这些天也没少听人提起丘如意的风光无限。
刘婷心中暗恨。自己这样命苦,凭什么她就过得那般快活。
刘婷扔下手中的梳子,脑中想了几回,便道:“让人备车,我要进宫去见姑姑。”
说来也巧,刘太后一向难得有空闲,偏今天竟有了半天的空暇,听说刘婷求见,便命人召她入宫。
刘婷进得殿后,便看见姑母正悠闲地修剪着花草,刘婷紧走两步,上前见礼道:“婷儿见过姑母。”
刘太后一边剪着花枝,一边笑道:“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看姑母,前几次召见你,你都说脱不开身,也不知道你都在忙些什么。”
原来也该着大楚朝兴隆,这次会试中了进士的夫婚青年才俊颇多,刘太后于公于私都希望刘家的女孩儿能与之结亲,便召了几位刘氏女进宫来。
刘婷一向和刘太后亲厚,虽然从前为着卢国公府的亲事,惹了不少的祸,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事也就不算个事了,刘太后便让其也一同进宫。
前次刘氏女不少被刘太后作主与安氏子弟联了姻,这两年便有一两位嫡系的女孩儿成大,却是看不上那些寒门进士的,故此次也只是挑了几个刘氏旁系支脉的女孩儿,刘婷一来嫌与她们一同入宫,损了自己的身份体面,再则也知道进宫必少不了要被姑母训诫恪守妇道,心里极不情愿进宫,于是仗着姑母一向的疼宠,寻了借口不进宫,况且与被太后召见的荣耀相比,敢于拒绝太后的召见且不被降罪,才是真正有脸面的事情呢。
此时见问,刘婷便笑道:“婷儿可不敢和她们一处,没得被她们埋怨。”
刘太后奇道:“她们为何埋怨你?”
刘婷叹道:“都怪婷儿一时意气用事,惹出祸事,和丘如意之间闹出那些事情来,连带着整个刘氏都被人看轻,因为姑母的尊贵和伯父们的战功,她们走到哪里不是高昂着头,如今却不得不收敛了性子做人,心里岂会不恨婷儿。”
刘太后皱眉,停下手中的竹剪,不悦道:“那件事情早就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丘家和卢国公府必不敢再在人前提此事的,她们平日里见了你姐妹,也不敢不敬。”
刘婷轻叹一口气:“姑母乃天下最尊贵之人,哪里知道这世上最不缺那捧高踩低的人。若只丘如意嫁入卢国公府倒也没什么,偏丘氏女又分别攀上梁王府和安国公府,再加上这次丘家中了好几位进士,如今天下人都谈论这丘氏家族不愧是百年世家,这才沉寂数十年,便又会在不久之后复兴,再次成为天下的第一名门望族。因此,现在这京城众人眼里也只看着一个丘氏,哪里会看得见刘氏。”
刘太后闻言,细细打量了刘婷一眼,眼睛里多了一丝威严,淡淡笑道:“婷儿嫁了人果然不一样了,竟敢糊弄起姑母来了。”
刘婷忙道:“婷儿一向对姑母崇敬有加,在姑母面前不敢有丝毫的虚假。”
刘太后不信,说道:“你是看丘如意的日子过得甜蜜,心中不服,跑来使坏的吧。依姑母之见,你还是把心思都放在自己和安世平的身上,把两人关系处得好了,再早日生个儿子,日子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刘婷一听到说“早日生下儿子”,心中的火气便窜了起来。
安世平除了洞房之夜外,便不再进她的屋子,她怎么可能生得出儿子来。
原来安世平与那妾侍情意正浓,曾许诺让妾侍生下长子来,也是为了打压刘婷的气焰,故意为之。
刘婷虽骄横却不傻,过了这些时日,她也早就明白安世平的打算,心里便不由唾弃丈夫起来。
若他真是个有担当的,何不摈弃世俗人的眼光,娶那个妾侍为正妻?
偏他还不敢得罪刘氏,明知自己德行有失,还是硬着头皮娶了自己。须知知妻妾有别,若是别人或许也就作了幌子了,自己却可不是任他人揉捏的,所以二人关系越闹越僵。
当然这一切,又被刘婷归罪到安世诚夫妻的头上。
只见刘婷冲着刘太后撒娇道:“就算是婷儿夹带了私货,可也是为了安氏江山和刘氏家族着想。姑母您想:如今丘氏三女姻缘只不容小觑,卢国公府倒也罢了,却连着袁将军、安国公府和梁王府,这三家可掌着兵权在军中极有威望。眼看丘氏子弟中了进士,偏多是未婚者,只要他们这次殿试名次好些,就能进了翰林院,数十年后,便是朝中肱骨大臣,您好朝中文臣们岂不放过这些好女婿人选?一来二去,丘氏竟连接了朝中文武重臣,关键时刻,竟成一呼百应之势,姑母不可不防啊。”
刘太后这些时日的心事不由被刘婷挑了起来,此时便只笑道:“罢了,你就会危言耸听,被你这么一说,以后天下只知丘氏不知皇上和刘氏了。你也好长时间没来宫里玩了,御花园里倒是新添了不少的景致,姑母这里还有些事处理,你且随女官前去游玩,姑母一会就到。”
刘婷不由急道:“姑母要防患于未然啊,不可再任由丘氏这样下去了。”
刘太后被缠不过,只得道:“罢,罢,姑母答应你,殿试不抬举任何一个丘氏子弟,挫一挫丘如意的得意,这样你可还满意。”
刘婷闻言,心满意足地随宫人去游玩,独留下刘太后在那里若有所思。
这时,便有小太监来传报:皇上已经睡醒了,请太后娘娘过去。
刘太后忙将竹剪递给身边的宫人,急急去看儿子。
此时,长兴帝精神尚可,请母亲坐下,直接开门见山道:“儿子的身体一时半会也恢复不了,倒是早早殿试了,以安天下文人的心才是。”这时,便有小太监来传报:皇上已经睡醒了,请太后娘娘过去。
刘太后忙将竹剪递给身边的宫人,急急去看儿子。
此时,长兴帝精神尚可,请母亲坐下,直接开门见山道:“儿子的身体一时半会也恢复不了,倒是早早殿试了,以安天下文人的心才是。”
第一九三章 听之任之
按大楚朝例,众进士通常要再经殿试,由皇帝主持确定进士名次,再据此给众进士授予官职,偏长兴帝此时旧疾复发,殿试便一推再推,竟拖了这么长时日,众进士们难免心浮气燥。
刘太后亦点头,道:“殿试的确拖的时间太长了,若再继续推下去,怕不仅文人们心中不安,天下臣民们也都该不安心了。只是你的身体最经不得劳累,这可如何是好。”
长兴帝笑道:“儿子的身体这几日已有起色,那日想来倒也能支撑一会儿。”
刘太后责备道:“你是皇帝,殿试忽然重要,然与你的龙身相比较,却是一文不值了。母亲也想过了,不如就召所有进士暂入翰林院学习,等你龙身大好,再殿试也不迟。”
长兴帝摇头叹道:“儿子这身体实在没个准头,再多拖延几日殿试也没什么意思。儿子方才倒是想了个省事的法子,这次殿试前先复试,未通过者直接点为三甲进士,通过者方有资格殿试。”
刘太后闻言点头笑道:“这倒也不失一个好办法,一来殿试又能拖上几日,说不定到时你的龙体已然安康,二来,皇儿到底也能省些力气。只是由谁来作这复试官呢,皇儿可有想好人选?”
长兴帝笑道:“复试考官简单,可由翰林院大学士充任,再从其他各部召几位做为副考官,另外,安世诚颇有学识,京城内外的文人们也大多服他,倒可以让他也充当做个副考官。”
刘太后不由垂了眸,慢慢说道:“皇儿现在身体较之前几年已经有些许的起色了,如今这般考虑地为安世诚以后治理天下铺路,也未免太心急了些吧。你的身体反反复复,何尝不是你忧思过重殚精竭虑所至,听母亲一句劝,你只管照料好自己,只要你好好活着。便不会有皇权更替之事发生,天下臣民便仍能安居乐业,岂不强过你现在费尽心思为安世诚铺路千倍万倍。偏你非得操不该操的心,只为成全他人。倒生生将自己累垮了,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了。”
长兴帝心里暗叹一口气,他的身体他自己心里很清楚,这段时日面上看着还好,却不知早就是灯尽油枯的境地了。他都怀疑自己现在到了回光返照的地步了。
他当日也曾立下雄心壮志,要做一位名君,偏上天和他开了个玩笑,他做皇帝也有七八年了,先是因为年幼,后来长大却又因身体抱恙,几乎不曾真正上朝听政过。
长兴帝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即便如此,他仍然不曾忘却自己的志向,他要对得起尊他为“圣上”的千千万万的子民们。所以他要在有生之年选一位可以代替他守护天下的仁德之君,哪怕他因对天下无功又早亡而被天下人遗忘。
他也知皇权更替时节,天下最容易动荡,最终受害的是那些手无寸铁平民百姓。
他既然已经选定人选,便要尽量让新君能顺利执掌朝政,让朝中老臣们臣服,他是没办法帮到安世诚了,不过倒是可以帮安世诚借此次考试考察人才收买人心。
可是这些话,长兴帝不好对母亲说,因为这些打算皆是在自己活不过三年后基础上。这对一个母亲来说,实在是件残忍的事情。
其实长兴帝的打算,刘太后如何不知,她这些年因为垂帘听政的缘故。虽也醉心于权力,但若在儿子和权力之间,她宁可自己是天底下最卑贱之人,也要让儿子能长命百岁。
她甚至自我催眠地认为,只要不去安排继任者,儿子就能一直活下去。
此时见长兴帝不为自己的话所动。刘太后便又笑道:“便是不提那些扫兴的事,安世诚也不适合作考官。皇儿也知此次会试,丘氏子弟出尽风头,一家子出了好几位的少年进士,也够让天下人震动的。不过,他们一次考中,未尝不是侥幸,毕竟他们到底还是年少,若论学识,多半不如那些苦读数十年的老儒们。若是安世诚做了副考官,他们若通过复试,众进士们不服,必诟病安世诚徇私,若丘氏众人通不过,安世诚在丘氏中难免不好做人。”
长兴帝深思道:“安世诚乃是正直之辈,必会秉公办事的。”
刘太后笑道:“才学一事又不能斗量也不能尺裁,谁又说的准,虽然古有举贤不避亲,但在现实中的分寸却不好把握。他若担了个‘任人唯亲’的名头,将来怕是不能服众了。况且他又没有官职,出任考官,到底名不正言不顺。”
长兴帝默思一回,道:“罢了,倒也不急在一时,任考官之事暂且作罢。母亲说的对,他到底还没有官职。说起来,安氏子弟可以出仕的还真有不少,凡是有点才学的,就都一并随着授予官职,官儿倒也不必高,一来他们整天无所事事,未免地生出些事来,于皇室名声不好,二则,也让他们知道为官为作宦的不易,了解一些民间疾苦,省得将来袭了爵,一昧的欺男霸女。”
刘太后笑道:“皇儿说的是,母亲也是这样想的,除了任命宗室为文官外,也可以再将那些平日里浪荡不学无术的子弟,派去边关历练一番,说不定将来也能成为一员保家卫国的骁勇将士呢。”
长兴帝点头赞道:“母亲想的极周道,儿子也不去操这份心了,只凭母亲作主了。倒是安世诚可以安排到殿前,跟着母亲学一学理政,免得将来仓促上阵,被那些老臣们辖制。”
刘太后闻言悲伤地看着儿子,垂泪道:“怎么又说到这里来了,徒惹人伤心。他又不是三岁小儿,若是连那点本事都没有,这天下怕也难守得住。”
长兴帝忙笑着宽慰母亲道:“是儿子错了,不该说错话让母亲伤心。实在是前些时日,安世诚前来求见于儿子,想着讨点差事做,儿子那时正卧病在塌,不好见他,便让人给他传话,说‘不必着急,自会有极重要特别之差事交给你的’,若这次不给他个重要官职,倒是儿子食言了。”
刘太后收了泪,笑道:“如此说来,更不好给他高官厚职了。朝中众人皆是人精,你若此时表现出对安世诚的另眼相看,那些人未必不会看出些蛛丝马迹,到时这朝中内外,怕又有一番热闹了。”
长兴帝心中长叹一口气,知道母亲是存心不想如自己的意了,他不由灰了心。
他布置这一切,除了为了天下百姓,其实更主要是想自己死后,母亲也能安度一个祥和的晚年。
可是现在看来,母亲仍是放不开手中的权势。
长兴帝也明白母亲的苦处,从前她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偏上天要早早收了他去,也许只有追逐权力,才能让母亲有活下去的动力。
长兴帝心下苦闷,他如今对母亲的所作所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何母亲明知他心中忧思,也知这忧思对他病情的不利,还不肯在口头上让他放心,哪怕私下里变本加利地筹算权势。
罢了,随她去吧,只要她过得开心。
长兴帝默默想着,也许自己真不该再操心了,能多活一日就多陪母亲一日,就当偿还母亲的养育之恩吧。
其实刘太后如何不想顺着儿子,让他在最后的日子里过的舒心些,偏儿子总想将皇权从自己手中夺走还给安氏,一步紧一步地筹划着,她若是这段时间真一切任由儿子作主,有朝一日儿子去了,她便再无翻盘的机会了。
儿子也不想想将来安氏得势,还能饶得了作威作福十数年的刘氏宗族。
再者,皇位让安世诚接了,老天在收走了她的命根子后,还不肯放过她,让她又回到从前看人眼色的凄苦日子,她不甘心,况且她不追权逐势,如何度过没有儿子的孤单日子。
这太后小皇帝二人倒是母子情深,相互想着对方,却又因为各种原因沟通不够,此时竟各自心生埋怨。
母子二人只管默不作声地自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