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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丸!冷玉的内心是崩溃的,大家终于明白他方才为何会如此失态。
他悄悄地给冷秋槐喂下了“还魂丹”,命人将他送走,然后自己再离开此地与之汇合,这是他相像中的完美计划。可是当他看见还魂丹并没有让冷秋槐起死回生的时候,他已经完全被痛心和懊悔击垮了。
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他放不下仇恨,最终还是断送了至亲之人的性命。
一直没有说话的谷阳此时用手指了指那个五花大绑之人说道:“他便是听命于玉公子,负责转移冷秋槐之人。”
那人突然叫嚷了起来:“谷掌门,您饶了我吧,不关我的事,我只不过是奉命办事罢了!那些人,一个都不是我杀的!”
他的声音顿时引起了芮央的注意,她走近几步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突然斩钉截铁地说道:“是你!那日在竹林中差点害死我的人原来是你!”
那人一见被芮央认出来,料想没有好果子吃,虽然被绑着,却是坐在地上一点点后移。谁知,还没移出多远,突然一剑,从他背后穿胸而过。
冷玉手中的剑上滴着血,他就这般看着他倒下,淡漠得没有一丝表情:“我那日不过是让你掩护我离开,你却在竹林中对央央意图不轨,我早想杀了你,只不过留着你还有用罢了。如今,成王败寇,输了的人,原本就不必活在这世上······”
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那带血的剑锋已经抹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白刃过处,鲜血纷飞,他苍白俊美的脸上,没有对生的眷恋,也没有对死的畏惧,就好像,他只是在做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生命总有一天是要归于寂灭的,不过是早晚和方式不同罢了,玉公子是一个那样骄傲的人,活着的时候恃才傲物,死,也只能由他自己作主。
殷红的液体在那白雪翩跹的身影边挥洒,宛如绽开一朵凄婉的花,芮央虽然恨他,可是那开败的血色仍是刺痛了她的双眼,一句“玉哥哥”未经思索地脱口而出。
玉公子倒下来的时候,芮央俯下了身,晶莹地眼珠禁不住滚落下来:“玉哥哥,为什么要这样,我爹、冷伯伯、还有你······我身边的人一个都没有留下,为什么不能一起好好地活着,没有仇恨地活着?”
他的脸上笑容清浅,让芮央有瞬间的错觉,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仍然还是最初那个玉冠雪衣,如芝兰玉树的玉公子。他稍稍露些笑意,便如阳春三月的清风拂面、微雨含情,不知道是多少姑娘们的春闺梦里人。
“傻央央,谁说你身边的人都不在了,你如今,不是还有他么······”冷玉一抬手,轻轻地指向了楼语生,他看向楼语生的目光充盈着明澈的轻松,“你······真的不错!”
楼语生面对着来自于对手的夸赞,面对着又一幕生死的诀别,他的声音也有些沉重而干涩:“小生惭愧。”
☆、第三十六章小生有礼
随着玉公子的死; 连环杀人案的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江湖归于平静; 苍山掌门谷阳也再一次完成了他光荣而艰巨的使命。
相聚数日后,谷阳带着几名苍山弟子告辞离开。
临别之时,谷阳还不忘恭敬地向楼语生问道:“不知小师叔是否同谷阳一道返回苍山派?”
楼语生支支吾吾; 偷眼看了看身边的芮央; 却不答话。
谷阳身边一个颇有些眼力的机灵门下,连忙伸手扯了扯掌门的衣袖,谷阳会意道:“啊······其实也不用着急着回去,广灵门如今遭受重创; 身为苍山派辈分最高的墨云子师叔,理应为江湖手足尽些绵薄之力。那就,等广灵门中一切事务打点妥当再说吧。”
楼语生连连点头:“掌门师侄所言甚是!”
谷阳走了几步; 又不放心地转回身来:“小师叔······那打点完广灵门的事务到底是几时呢?苍山派中也有些事,还需等小师叔一道拿个主意······”
未等楼语生答话,那机灵的弟子又默默地扯了扯他的衣袖,谷阳再次改了口:“不过; 再重要的事; 终是大不过小师叔的终身大事······”
楼语生笑盈盈地领情道:“多谢掌门师侄体恤。”
“但是······”这次,谷阳尚未把话说完; 衣袖又被扯了扯,他一把拽过自己快被扯破的衣袖子,“我只是想说——再怎么样,小师叔的大婚之礼还是要回苍山派来办的,早日回来; 早日把喜事办了吧!”
这话终于说到了楼语生的心坎上,他笑看身边的芮央,她也正抿嘴浅笑。
谷阳终于出发了,走远几步,他方才对身边的机灵弟子恼道:“你总扯我袖子做甚?难道我说的话不在理么!”
弟子点头哈腰地应道:“在理,句句在理!就是······话多了些······”
未几日,芮央正式遣散了府中众人,只留下了苗条。芮央主要是为了苗条着想,她那么胖,日后怕是不容易找着夫家,苍山派弟子众多,兴许,能为她定个好姻缘。
往后,广灵门与苍山派即将合二为一,便如同她和楼语生一般,两个自幼定亲却一直天各一方的人,终于走到了一起。他们将会有一场隆重的婚礼,去开启风雨共度的一生。
偌大的洛府在夜色中显得有些冷清,芮央让苗条早早去歇息了,自己靠在床头与灵萝聊着天。
灵萝刚刚吃完几个果子,拖着圆鼓鼓的肚子在芮央的帐中飞来飞去地消着食:“央央,你说日后去了苍山派,也会有这么多好吃的果子吗?”
“会吧,苍山派是大派,应当不至于穷酸到买不起几个果子的。”
“想不到啊,武功如此了得的洛侠女,最终要嫁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傻书生了······”灵萝感慨着。
“谁说他手无缚鸡之力了,他那么有安全感,谁说他傻了,他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人!”芮央说着,对自己脸上绽开的笑容浑然不觉。
“央央,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灵萝的话还没说完,房门被轻叩了几下,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了。
芮央披着一头如丝的秀发,只着一身中衣,她好奇问道:“这么晚,你如何来了?”
楼语生披着两肩的星辉,如玉的面庞泛着浅浅的流光,越发衬得他唇红齿白,风姿无双。他的脸上有些不自然的微红:“这么空荡荡的院子,你一定怕黑······我来陪你睡觉······”
“······”到底是谁怕黑!过了这么久了,还是这怕黑的毛病,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说是来陪她睡觉,这话怎么听着······有点怪。
楼语生也不待芮央说话,直接蹿到榻前,宽了外衣便自己钻进了被子里,芮央只得跟在他身后,也到了榻前。
灵萝躲在帐子的一角,用心灵传语之术对芮央轻笑着:“央央,这就是你说的安全感么?”
芮央没好气地挥起胳膊叫了声:“滚!”
楼语生被她吓了一跳,一脸委屈地说道:“夫人这是在对我说么······你也,太凶了吧······”
芮央连忙回头,赔上一副笑容:“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凶你呢,我只是在······赶蚊子,赶苍蝇······”
说着,她再次狠狠地瞪了灵萝几眼,示意她快滚,心中暗暗说道:“你真的很亮你知不知道!”
“央央你好小气,我就看一小会儿也不行么?”
“看什么看!人家小两口是正经睡觉呢!往后,我的床只有我家相公一人可以上来,听明白没!”
“嘤嘤嘤······”灵萝知道自己正式“失宠”了,终于悄悄地向着窗户飞了出去。
芮央眼见着她出去,飞快地放下了帐子,隔出一个独属于自己和楼语生的小小空间。可也不知怎的,当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芮央的心跳没来由地便快了两拍。
偏偏她放帐子的时候,楼语生还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让她更加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有些图谋不轨,居心叵测的······
她干咳两声,方才自己明明对灵萝说了,是正经睡觉呢!
“咳咳嗯,你······放心哈,今晚我没喝酒,我保证,规规矩矩地······睡觉!”
楼语生的声音从枕边传来,在这幽暗的夜晚平添了几分蛊惑:“其实······也不用那么规矩的······”
啊?芮央尚未从他的话语中回过神来,身边的楼语生已经一个翻身,他俊秀如玉的脸便出现在她的正上方。
他的一只手臂绕过她的身体,撑在了她的另一边,他在脸在她的眸中慢慢放大,直到,两片柔软温润的唇瓣轻轻地落下,噙住了她的嘴。
黑暗中,当视觉变得模糊,触觉就变得异常的敏感。他的气息和体温密密地包裹着她,显得格外地清晰。
他舌齿交替,轻咬慢吮,手也不由自主地抚上了她娇嫩柔软的身体。她的呼吸随着他炽热的吻和他手上温柔的动作变得急促而混乱,身体渐渐泛起红潮,软得柔若无骨。
唇齿间销·魂的触感和舌尖不住纠缠的诱·惑化作一股火焰直冲向他的大脑,他清俊如玉的脸庞不知何时也泛起了红云,灼灼的目光迷恋地锁定着身下的女子。
她眼波带雾,娇喘微微,唇色娇艳红润,在他的咬吮之下更加娇色·欲滴。他俯在她耳边,声音里尽是诱人的沙哑:“央央,其实,我从前总说你丑,是哄你的······”
芮央当然知道,她对自己的容貌是很自信的,可是此时这样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是分外中听,让她情动不已。
楼语生说完,并未从她的耳侧离开,他伏在她的颈边,贪恋着她迷人的体香,一缕缕青丝勾得他心痒难耐。他温柔地将她揽在怀中,轻吮着她滚烫的耳垂:“央央,上次你是如何咬我的,今日,我要加倍地咬回来······”
在他极有耐心地咬咬舔舔之下,她的身体轻颤不已,只能用手臂环住他的腰身,无力地攀紧他光滑的后背。
他的肌肤如丝缎般光滑细腻,手感极佳,让她忍不住一寸寸地抚过,一点点地摩挲,她深深地沉溺其中,更是磨掉了他所有残存的理智,几近疯狂。
他用力拥紧了她,心和身体都贴紧,没有一丝的缝隙。她睫毛轻轻地颤动着,动人的声音溢出红唇,就像在他的身上下了一道催化剂。
他微微抬了眼,眉目如画,平日里明亮澄澈的眸光此刻被情·欲·熏得眼波如水,显得更是诱人,他的唇红得宛如涂脂一般艳丽:“央央,我想要真正地和你在一起······”
芮央没有说话,却是抬起玉臂,勾住他的脖子,再一次主动地将自己的娇柔的唇瓣迎了上去,用行动去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夜色深沉,月光温柔,交错起伏的急促粗重的呼吸声,让小小的屋子变得暖意融融,情意绵绵。爱意缭绕不息,幸福的感觉如惊涛之浪直上云霄,久久回响······
末了,芮央软软地将脸埋在楼语生的怀中,却还不肯就此睡去,于是,两人懒懒地相拥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芮央半阖着眼喃喃地问:“为什么你会是墨云子?我还以为墨云子会是个老头子。”
“嗯,因为当年,我有幸做了师傅的最后一个弟子,谷阳是我大师兄门下的首徒。”楼语生用下巴轻轻地在她的额上蹭了几下。
“我有一个要求,你会不会答应我?”
“什么?”
“从今往后,不许你再为别的女子看病!非要看病也无不可,但是,只能‘望、闻、问’却不准你把脉!”芮央任性地抓了楼语生的手,在手心中细细摩挲,“这样好看的手,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楼语生轻笑间带着几分慵懒:“好厉害的娘子!”
“你只说答不答应!”
“答应。”
“还有,那颗被当做还魂丹的糖丸,是怎么做出来的?”
“随便搓出来的。”
“这样······这样吗······”芮央在他光滑的肌肤上乱揉了几下,揉得他又是火起。
“我看夫人今晚确实不打算正经睡觉了······”
“唔······”
酒不醉人人已醉,且与桃花共芳菲。
芮央心想,今生有如此郎君相伴,即便江湖再怎样处处险恶,她都永远不会感到厌倦。一生缠绵尚且不够,又怎么会腻呢?
☆、第三十七章待我长发及腰
昨晚的雪; 一直没有停过。
夏芮央早起时便见院子里的几株白梅变得越发臃肿; 霜雪晶莹,和洁白的梅花混在一起,入眼皆是白色一片; 叫人分辨不出哪些是雪; 哪些是花。
偶尔有冬日里的寒风吹过,玉屑便飘得纷纷扬扬,夹杂着幽幽的梅香,虽是冷了些; 却是沁人心脾的。
身边一个穿着碧色夹棉的小丫环,再一次搓了搓被冻僵的双手,呵气成霜; 她向着芮央劝道:“王妃身子弱,还是早些回屋吧。”
说话的这小丫环名叫纷儿,是芮央嫁入王府后的贴身丫环。事实上,入王府后的这几日; 多亏有纷儿陪伴; 不然,芮央真的快要闷死了。
由此可以看得出; 芮央这个王妃并不得宠。不仅仅是不得宠,入府几日了,她甚至连自己的夫君司暮羽的面都不曾见过。
芮央穿越到这一世的时候,正值洞房花烛,原本她还有些紧张; 可是不曾想,司暮羽连盖头都没兴趣掀开,只是对她说了句:“请王妃早些歇息。”便自行离开了。
她没有见到他的样子,只觉得他的声音那样冰冷,冷得,犹胜这数九寒冬的天。只不过短短的一句话,便让她打了个寒战,从头凉到了脚。
其实,芮央一早便知道,司暮羽不喜欢她,他一心想要娶的人,是她的姐姐——夏芮裳,而她,只不过是个替补王妃。
此事,说来话长。
芮央这一世姓夏,夏姓,乃是瑶止国的国姓,芮央便是瑶止国中那个最不被父王看重的小公主。她的母妃原是个风姿绰约的美人儿,且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她在世时,也曾有过专房之宠。
然而红颜薄命,芮央早早地便没了母亲,所谓人走茶凉,君恩淡薄,父王很快便新欢在侧,将芮央的母妃抛到了脑后。且芮央又不过只是个小小的公主,失去了依靠,她便过得默默无闻,比宫女强不了多少。
所幸的是,芮央有一个十分得父王宠爱的姐姐,那便是夏芮裳。夏芮裳乃是正宫所出的嫡公主,且生得花容月貌,天姿国色,自然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被父王母后视为掌上明珠。
似夏芮裳这般身份贵重且又天生丽质的公主,极少有好脾气的,可她偏偏就是个例外。她待人宽和有礼,对芮央这个同父异母,自幼不得宠的妹妹更是照顾有加。
冬日大雪纷飞,芮裳会派人来给芮央送取暖用的银炭,盛夏烈日炎炎,芮裳会派人来给芮央送南方新贡的丝缎,有一年芮央生日,她还将自己最钟爱的桃花簪送给了芮央。那簪子通体赤金,妖娆的桃花以一颗价值连城的明珠为芯,极为精致,也极为贵重。
然而,芮裳将这么珍爱的桃花簪送给她,她竟然没几日便弄丢了。芮央急得遍寻皇城却不得,满心懊恼,芮裳却半句不曾责怪过她。
这世上的一切,仿佛都如这桃花簪一样,平常人觉得无比珍贵的东西,而芮裳从来都可以轻易地得到,就连爱情,也似乎对她格外眷顾。
司暮羽是华商国国君司暮延唯一的弟弟,世人皆传,他有倾世之姿,绝代的风华。然而,任世间有繁花三千,却从无一朵能入得了他的眼。这些年来,他的王府中,除了皇兄硬塞给他的一个侧妃外,并无一个女主人。
可是这一年,司暮羽突然向瑶止国求婚,希望能将芮裳公主嫁给他。
华商国富庶昌盛,瑶止国君早有交好之意,然而他思虑再三,仍然觉得唯有一国之君,方能配得上自己的掌上明珠。
于是,瑶止国君玩了一出李代桃僵,让自己最不看重的小女儿芮央代替芮裳公主嫁进了王府,同时,将嫡公主夏芮裳嫁入了皇宫之中。
司暮延欣然接受了瑶止国君的好意,当即下旨,迎娶瑶止国公主夏芮裳,册为贵妃。
就这样,芮央不明不白地做了个替补王妃,而司暮羽则莫名其妙地娶了个自己并不想要的女子。
她明知道司暮羽属意之人并非自己,可她还是任由父王做主,嫁了过来,那一世,她自然是君命难违,而这一世,她又多了一个不得不嫁的理由,那就是——司暮羽,便是她要找的,这一世的凌曜。
听灵萝说,那一世,芮央是不堪忍受司暮羽的冷淡,最后服毒自尽了。这让芮央感到十分地不解。
其一,若是司暮羽从来不曾喜欢过自己,那么自己死与不死,应该都谈不上负了他,也不知这其中究竟是有什么古怪之处。
其二,芮央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应当是信奉好死不如赖活着的。不过是冷淡罢了,又不是虐待,有什么忍不下去的,非要想不开呢?
芮央叹了口气,贪看着雪后白梅的世界,对纷儿说道:“再让我看一会儿吧,屋子里,实在是憋闷得慌。”
纷儿的鼻子冻得红红的,看起来虽是冷得不行,却仍是应了声“是”,便不再多说,只是默默地陪着芮央。
银装素裹的世界,冷风吹落几片白梅,芮央看着一片片花瓣凌空飞舞,摇曳翩跹,目光不由自主地变得有些迷茫。
星星点点的漫天白梅,一时间都仿佛化作了那一去经年的半院桃花,记忆缓缓地穿过时光的走廊,芮央又想起了曾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