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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朱颜白-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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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姐姐!”曼瑶幽幽出声拦下她,侧身看向道士:“道长,贵妃姐姐怀有龙嗣,道长能否为姐姐祈个福,以保龙嗣安康?”
“恭敬不如从命!”
殷灼颜微眯着眼看着曼瑶,冷冷吐出一句:“不需要!”
“你身为贵妃理当为皇上的子嗣着想,皇后又如此有心,哀家做主了,就让道长为孩子祈福吧!”颜茹竺轻哼一声,庄严的发话。
“太后,站了些时候了,贵妃娘娘身子一定乏累了,不如让贵妃娘娘先回宫歇歇,祈福一事再行商议。”林婉机灵的插了一句,见颜茹竺凛冽的目光直射而来,僵硬扯扯嘴角:“太后,祈福一事讲究吉日良时,万万儿戏不得,若不然,只怕——”
“儿戏?!哀家所说的是儿戏?你——”
“太后——”婉转又有足够震慑力的声音打断了颜茹竺,殷灼颜翘起红唇:“既然是太后和皇后的盛意,我又怎好拒绝,那就辛苦一下这位道长了,有请道长为孩子祈福。”
“慢!”轻柔浑厚的声音自苍白的唇吐出,一直沉默不语的白发男子遽然出声:“刚才那位贵人说的甚是有理,祈福讲究良辰吉日,切不可贸然行事,不然会适得其反。今日到此为止!”
“师尊!?”
“走!”
一声令下,那道长像似极其遵从白发男子,利落的收拾起来。
殷灼颜看向白发男子,赫然与那双浑浊的眼中透射出来的若有所思的光相撞,在那刻,竟觉得那双眼睛不是真瞎,他看得见的,但她还是没有计较太多,确实累了,径直转身出了万春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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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清脆的碎裂声,一句话抛过来,碧云手中一颤,茶盏跌落在地,一时顾不上地上的碎片,忙趋前榻前:“贵妃娘娘,这可说不得,说不得啊!”
“有何说不得?”殷灼颜蹙了蹙眉,闷哼一声,怏怏的闭上眼睛:“那道士若真能驱邪,定也有法子让我见我二哥!”
“娘娘,早些歇息吧!依奴婢看,那道士不过故弄玄虚,奴婢认为那不过是江湖术士,骗人而已。”
“你是说太后、皇后皆是有眼无珠,被这么一个江湖术士骗了亦不知么?”
碧云惶恐的跪下,直说“不敢”,只是想让她勿多想,岂知,一连被她搪塞了几句。
“那个苦行子道长不觉得如何,倒是那个白发道士……”她停了一下,缓缓闭上双眸:“他或许有点本事。”
碧云想再劝说一下,只见殷灼颜躺了下去,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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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轻翻了个身,正欲起身,柔软的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带出一句如梦低语:“别走!”
心头一动,却不得不拒绝她的温柔,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翩儿,今日有早朝!”
唔,秀眉微蹙起,挽着他胳膊的手却缓缓放下,他轻呼口气,甫起身,眉心动了一动,返身探上她的额头,未觉不妥,拍拍她的脸颊:“怎么了?”
她没再应声,秀眉蹙的更紧。
片刻,一声狂吼打破了宁静的清晨,景仁宫因那一声,刹那陷入阴沉中,太医、宫人,来来往往,脚步却是无声,沉重的无声。
随着肯定的回禀声,紧攥的拳终于缓缓松开,凝视着那乏累的脸庞,心中仍揪紧着一根弦。
“皇上,该上朝了!”尤回低声提醒了一句,见萧凉宸无动于衷,提高了点声音:“皇上,太医已检查过,贵妃娘娘只是身体乏累了而已,多歇息一下便好!”
他终迈动了步伐,出了景仁宫。
景仁宫再次陷入沉寂,直至近午,小小的身子晃进了景仁宫,如往常,一进殿,亦儿便噔噔就想往床榻上挤去。
“亦儿!”两手抱住了她,林婉微笑着摇摇头:“娘亲正在歇息着呢,别吵你娘亲,可好?”
亦儿不解的看着她,蹙起了两弯小月眉。
林婉爱怜的看着亦儿,心下一阵感慨,亦儿长的可是一点不输别人,更是聪颖,除却尚未开口说话,大人所说的似都能听懂。瞥见那嘟起的小嘴唇,林婉呼了口气:“行,行,是不是一定要找你娘亲呢?不过你可不许捣乱哦!”
似真明白林婉所说,亦儿坐在床榻前瞧了殷灼颜好一会,未向平日一般折腾起来,只是静静的坐着。
待萧凉宸回到景仁宫,见到的便是这情形,一大一小,两颗脑袋相依偎着,甜甜的睡着,心头立刻被那温暖充盈的满满的,从未想过,有这样的一刻,让他感到如此的温暖、如此的幸福,觉得,不枉此生。
————
阴冷随着寒风夹带着的细雨侵袭而来,笼罩着整个洛京,遍及整个皇宫。
兰儿命人在凤仪宫再加了一个暖炉,呵着双手,小步进了内殿,搓搓双手,忙着整理床褥。
“兰儿,景仁宫那边如何了?”
“听说贵妃娘娘已有三天卧床不起,太医来来回回好几次,皆找不到些什么因由,只开了些安补的方子,说是身子太虚,加上阴寒,故而才这般乏累,卧床不起。”
哼,她轻嗤了一声,瞥了一眼暖炉,嘲讽道:“若说身处景仁宫尚觉阴寒,那本宫这凤仪宫岂不是如冰天雪地?有着最优渥、堂皇的寝殿,仍一副娇弱模样,依本宫看,殷灼颜无非是恃宠而骄而已,她想向众人宣告,皇上只属意她殷灼颜一个。那样的宣告、那样的挑衅,只有她殷灼颜做得出。”
“皇后——”兰儿唤了一声,便不再说。
曼瑶只静静凝望着镜子的娇颜,久久,方幽幽问道:“兰儿,那两位道长如今在何处?”
“回禀皇后,已安置在驿馆,随传随到。”
“兰儿,你去替本宫办几件事。”
虽有犹豫,兰儿还是应允了下来,她是没有过多的选择的,唯一能做的便是服从。
“景仁宫倒真是个好地方啊!”曼瑶感叹一声,浅浅笑着上了褥榻,不过最好的莫过于凤仪宫,即便没有宠爱,仍有权势,而这权势,一经好好的利用,必能为那宠爱铺就一条极好的道路。
殷灼颜,怪不得本宫,要怪只怕他,对你动了情,本宫是皇后,这样冷宫般的待遇,本宫不要。
翌日一早,后宫依然沉寂于胆战心惊的肃然氛围中,只是,悄悄的,有一些躁动,至阳光普照,再也压抑不了的流言已横扫皇宫。
“妖邪附身?!”胖丫拧起粗眉,正欲唠叨一阵,碧云已先打断她:“胖丫,不可胡说。”
胖丫怏怏闭了嘴,抱着脑袋发呆了好一下,见殷灼颜依然躺在榻上,乏累的睁不开眼,滚着身子附到碧云耳边道:“碧云姑姑,听说这几日小皇子似完全痊愈般,脸色红润,定是那道士法术高超,驱赶了附在小皇子身上的妖邪。碧云姑姑,你说会不会是贵妃娘娘也——”
“胖丫——”
碧云怒斥了一声,瞧了瞧侧身躺着的她,已经好几日,她竟是完全没有了气力,连动一动身都极少,与平日里活力充沛的她完全不同,众太医又检查不出个所以然,只敷衍道是身子骨太虚。
而宫里这几日流言益盛,皆道是当日为小皇子驱邪之时,那些妖邪附身到那尚未出生的孩子身上,因而才成这般。一人说着,倒似个笑话,若众人皆言如此,想要不当真,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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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潭般的眸不做声色的打量着身着蓝色道袍的两人,半晌,冷冷的启唇道:“她若有一丁点差错,朕要你们陪葬!”
“贫道定竭力而行。”苦行子一甩手中的拂尘,恭声道。
萧凉宸挥了挥手,好几日不见好转,心提着放不下,整日里似在火中煎熬,而后在寒冰中融化,如果这些驱邪除妖之术能让她鲜活起来,他愿意去尝试,换得她无虞便是。
隐隐听得含糊不清的振振有词,鼻尖是浓浓的香火味,她不满的蹙起眉,不悦的嘟喃了声:“好吵。”
“翩儿——”拥着她半倚在怀中,他轻声宽慰道:“是道士在祈福,很快就好,然后便会没事了!”
听不清楚他所说,只是一味的沉溺于他的怀抱、他的气息,那淡淡的、清爽的味道,她是深深依恋着的,脸颊不由自主的蹭了蹭,极其慵懒的冒出呓语般的一句:“好舒服!”
萧凉宸哭笑不得,深吸口气,瞥了眼殿前正折腾着的祈福:“好好歇息一下,很快的。”
殷灼颜眯开一条眼缝,蓝色道袍、袅袅香火、白色——,白色头发,秀眉微蹙了蹙,头更深的埋进他怀里。
“禀皇上,此乃桃符布囊,桃符乃世间仙木精制而成,请皇上置于贵妃娘娘枕下,以辟邪驱妖,保贵妃娘娘凤体安康!”
“尤回!”
尤回应了一声,上前接过桃符布囊,细细端详了一阵,又打开布囊检查了一下,方肯定的点点头,小心翼翼呈了上去。
“两位道长,请吧!”尤回恭送两人。
一直紧闭着的眼募地张开,浑浊,但有着不一样的洞彻,极轻的叹了口气。
————
“她怎么样?”瞥见一袭粉衣,姜澈急急迎了上去,心急的问道:“灼颜如何?身子要不要紧?”
殷涵旋斜勾起唇畔,讥声道:“若真的担忧,不如进宫一趟,何必在暖香馆苦苦等候、焦虑不安呢?”
姜澈眉心微拧了一下,微吐口气,声音已平缓如常:“她还好吗?”
“人家已是百般恩宠,岂有不好之理?”她真的想冷笑,笑自己,但依然不徐不疾道:“你知道的,怀着亦儿的时候,她不一样嗜睡么?如今,想是不会有何不同。”
心慢慢定了下来,当得知宫里的她那般情形时,他几乎是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
见他脸色渐趋安静,她果真冷冷笑了一下,笑自己,径直走到他身畔,淡淡道:“爹爹今日与我进宫探了她后,便回了朝。爹爹担心着胆大妄为的她在后宫是否安然,再次返朝为官,你不担心吗?如果可以,你必能入朝为官,昔日的你在狄丹国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一时哪。”
“涵旋——”
“过几日我会离开洛京,去见见娘亲,见见二哥的擎宇。”
姜澈微微闭上眼,点头嗯了一声:“保重!”
回眸目送着那袭青衣徐徐走出暖香馆,她黯然一笑,姜澈,你真的就这样对我么?

☆、第172章 前路茫茫其六

口叼着一根枝条,双手抱胸,背懒懒的倚着圆柱,石晏一见她的这副模样,冷哼一声:“你身为贵妃娘娘的贴身侍卫,此时竟然一副悠哉样,我真怀疑你是否是贵妃娘娘的侍卫。”
向雪斜睨了他一眼,挑了挑眉:“你既说我是贵妃娘娘的侍卫,想必清楚,侍卫有着怎样的职责,那些端茶递水、涂脂抹粉可不是属于我的分内事。”
石晏眯眼盯着她,微握握拳,沉声道:“你既有幸留在贵妃娘娘身边,理当尽心尽责,随侍于景仁宫,而非在皇宫中闲逛!”
“闲逛?!”她讥讽的笑了声,吐掉口中的枝条,嘲讽道:“是,我是不尽责,因为我本来无心,我无心也便罢了,就是不知道你这御前侍卫大人是否也尽心尽责呢?不然又怎么知道我整日里闲逛着呢?莫非侍卫大人整日里盯着我?”
唇动了一动,没有吐出一个字,嘴角有些僵硬,他并非整日里盯着她,只是对于她的动向多关心了一些,虽然不止是多一点。
哼,向雪冷冷嗤了声,站直身子,掸掸衣袖,转身欲走,忽又回头看了眼石晏:“都道侍卫大人是皇上跟前的得力侍卫,料不到也只是一般功夫而已,有勇无谋。侍卫大人若有闲心,不如多清查一下行迹可疑、妖言惑众之人,以免到时得不偿失。”
“你是何意思?”
向雪却不再搭理他,直直而行,只是当身后传来一句话时,她猛然顿住脚步,肩膀依稀有些颤抖。
石晏笑笑,看向她的背影的眼神有些复杂,一字一顿的重复道:“你是宗城桓的人?”
“不知道侍卫大人对于狄丹国陛下的人又是如何处置的呢?是凌迟处死抑或斩首示众?”向雪无畏的转身,挑衅的看着他,见他绷紧着一张脸,谩笑一声,扬长而去。
他闭上眼睛,这样的话语,相当于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曾一直怀疑着,今日得到的确定,却让他的心沉重起来。她是宗城桓的人,按理,应该毫不迟疑的杀了她,是的,应该杀了她的。
原地驻足良久,想起她的话语,心头募地揪紧,近日,他一直按计划清查皇宫之中可疑的宫人、侍卫,主要是清查是否有别有用心之人,其他的——
石晏叹了口气,听她话语,又似别有所指,定当有可疑之处,不然她不会说出那样的话语。
形迹可疑、妖言惑众?
两道眉锁得紧紧的,他深思了好一会儿,方吐出:“他们?!”
脚下再没有迟疑,石晏领着侍卫直奔驿馆,道士所居之处,当推开房门,他几乎是傻了眼,名唤苦行子的道士,手持拂尘,盘腿坐于房中央,脸色安然,如他所想,一手推了推,苦行子的身子重重倒在地上,早已死去多时。而那个白发道士,不见任何踪影。
桌上,躺着一张纸条,书着:“苦苦修行,一朝迷惑,毁于一旦,以命相抵。”
“来呀,马上封锁城门!”石晏倍感一阵呛然,匆匆吩咐了几句,急速赶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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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毒?”石晏甫吐出个词,萧凉宸脸色刹那如土灰,顾不得问个清楚,疾奔景仁宫,一进宫,立刻命人将道士祈福之时接触过的地方细细检查一遍。
“翩儿,可有觉得有些不舒服?”他拍拍她的脸颊,见她眯开一条眼缝,拥着她坐起身:“告诉我,哪里不舒服?”
殷灼颜不满的唔了一声,身子软绵绵的倒在他的怀里。
瞥见绣枕,萧凉宸直接命尤回取出压在绣枕下的驱邪布囊,见平日里总是晕着淡红的脸颊,此刻竟没有任何一丝神采,深吸口气:“翩儿,你只是累了而已,再多睡一下,就会没事了。”
担心道士在殿内做了些手脚,萧凉宸安顿她在偏殿睡下,命雨竹、冬莲寸步不离,方回到殿中,尤回的禀报令他如雷贯耳,手微微的颤抖起来:“香麝?!”
尤回将殿内找到的一个小颗粒呈上前:“皇上,此乃香麝,名贵的香料素材,但,但有催产之效,是,是——。小的已令人速传了太医。”
他几乎是不知如何到抵偏殿的,凝视着床上的人儿,一种频临死亡的无助漫上了他的每一寸肌肤,他只能握着她的手,感受着她手中的温暖,是能支撑着他的身子的唯一的温暖。
待太医细细的检查完毕,肯定的回禀了她的状况,他仍是不确定的问道:“真的?”
王真偷抹了一把冷汗:“回禀皇上,贵妃娘娘无碍,这香麝虽然厉害,能致人流产,但皇上天恩浩荡,贵妃娘娘贵人护体——”
“废话少说!”
厉喝一声,王真刹那住了口,简洁道:“所幸,这香麝不过放了一日,若再久些,性命危矣。老臣令太医馆熬几服药,养胎安神,歇养几日,当无碍。只是这几日皆不可动气,否则,怕是难保周全。”
“那还不快去熬药?”
诶,王真直接应了声,连告退礼都未行,直接提着衣摆,噔噔往门外而去。
见她睡得深沉,那双幽眸中掠起冷酷无情,大步踏出偏殿,瞥了眼候着的石晏,冷冷下了命:“石晏,速查清此事,尽快找到那个白发道士,若再有任何疏漏,你,别再出现再朕的面前!”
“是!”石晏只应了一声,知他的脾气,不再多做辩解,直出了景仁宫。
不需多想,他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向雪面前。
“你就是这样感谢我的吗?”向雪两指捏开横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刃,笑哼一声:“侍卫大人的报答方式还真是特别。”
“你留在这里到底是何目的?你既知那两个道士有古怪,为何不早说?你安的是何心?”
“我若真有意,你以为你那皇上的孩子能保住么?只需我想,不论是亦儿或是殷灼颜肚里的孩子,我一样能轻易要了她们的命!区区一个皇宫能奈我何?”
石晏冷哼一声:“我现在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不,你不会,你会留着我的命,因为你想我告诉你一些你所不知道的,比如那道士到底有何古怪。”向雪戏谑的看着石晏那张从冷漠到疑惑再到妥协的脸,笑笑:“侍卫大人是聪明人,你我各为其主,但未尝不可以协作。侍卫大人可以考虑一下,不过事不宜迟,侍卫——”
话未说完,石晏已一把拽着她的胳膊:“废话少说,走!”
————
一袂蓝袍,衣摆随着寒风掠起,白发披散着,顺风扬着,仍是那圆木座,他盘腿而坐,再往前一步便是悬崖,诡异的令人的心发慌。
久久,他淡淡的开口:“苦行子跟贫道修行已有四十年,料不到,仍是看不破这红尘万丈、抵不过繁华的诱惑,一杯毒酒可算了结了他的孽障!可悲、可叹啊!”
“废话少说,跟我回宫,道出缘由,皇上或许会饶你一命!”石晏厉声道,在向雪的帮助下,极快的寻得了这个白发道士的去处。
“一百二十年,一百二十年啊,贫道活得够长了。看透了,真的看透了!”
一百二十年,石晏、向雪两人相视一眼,宛若少年的脸庞,如何能让人相信此人竟活了一百二十年,石晏喝了一声:“别糊弄人了,识趣的乖乖跟我回宫,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啰嗦什么!”向雪瞪了石晏一眼,睨向道士:“直接杀了,一了百了!”
“天意啊!天意啊!”道士忽哈哈笑了几声,摇了摇头:“一百年了,真的想不到啊!罢了,罢了,生死成败一念间,我欠的债,该还了!这有一份卷轴!”
只见他从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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